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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二》[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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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欽定四庫全書 |
2 | 御定資治通鑑綱目三編卷十一起丁丑,明英宗天順元年盡甲申,明英宗天順八年。,凡八年丁丑八年,英宗睿皇帝天順元年春正月,羣臣請立太子,不許。帝不豫,儲位未定,中外憂,擢百官,問安左順門太監,興安出,謂曰:「公等皆朝廷股肱耳目,不能為社稷計,日日徒問安,何益?」衆嘿然。都御史蕭維禎、副都御史徐有貞退,語諸御史曰:「若皆知安意否?」僉曰:「安謂早請建儲耳」。維禎、有貞曰:「然」。乃謀請復沂王為太子,議于朝,大學士王文曰:「今只請立東宫,安知上意誰屬?」學士蕭鎡曰:「沂王既退,不可再也」。于是共請建元良為太子,維禎舉筆曰:「我欲更一字,乃更建為擇。笑曰:「吾帶亦欲更也」。疏進,詔曰:「朕偶有寒疾,十七日當早朝所請。不允。時羣臣見疏中有早擇元良語,遂喧傳文與中官王誠等謀,召取襄世子云。質實,景㤗八年為英宗睿皇帝天順元年。按是年正月壬午,英宗復辟,丙戌,改元天順。今依朱子綱日書唐中宗及分注睿宗例大書:景㤗八年,而以天順元年分注其下。左順門,蕪史。明制,午門居中向南者曰皇極門,即奉天門也。左曰宏政門,即東角門也。右曰宣治門,即西角門也。向西曰歸極門,即右順門也。向東曰㑹極門,即左順門也。襄世子襄王瞻墡子祈鏞。武清侯石亨、右副都御史徐有貞等以兵迎上皇于南宫,遂復位。以有貞入內閣預機務。下少保兵部尚書于謙及大學士王文于獄。 |
3 | 先是,帝輿疾宿南郊齋宮,召石亨至榻前,命攝行祀事。亨見帝疾甚,退與都督張軓、左都御史楊善及太監曹吉祥謀立太子,不如復上皇,可邀功賞軓,吉祥等然之,以告太常卿許彬,彬曰:「此不世功也。彬老矣,無能為徐元玉善竒策,盍與圖之?」元玉,徐有貞字也。亨、軓遂夜至有貞家,有貞大喜曰:須令南城知此意。軓曰:已隂達之矣。冇貞曰:必得審報乃可。亨軓去十六日夜,亨軓與吉祥矯太后制,復㑹有貞所,輒曰:報得矣,計將安出?有貞乃升屋歩乾象,亟下曰:時在今夕,不可失。相密語。人不聞。計定,倉皇出,有貞焚香祝天,與家人訣曰:事成社稷,利不成,門族祸歸,人不歸鬼矣。㑹明日,帝將視朝門早啟,有貞以三鼓即至朝房,亨、軓等率羣從子弟家兵混同,守禦官軍入,天色晦㝠,軓等惶,或有貞趣,行軓顧曰:事濟否?有貞大言曰:必濟進薄南宮,城毀垣壊門而入,見上皇于燭下,上皇問故,衆俯伏合聲請豋位,乃揮兵士進輦,皆驚戰莫能舉,有貞率諸人助挽以行,忽天色明霽,星月開朗,上皇顧問有貞等為誰,各具職官姓名,對至東華門,門者拒弗納,上皇曰:我太上皇也。遂入至奉天門升座,時百官咸待漏闕下,忽聞南城呼譟震地,咸失色,須臾鳴鐘鼓,有貞出號于衆曰:太上皇帝復位矣!趣入賀,百官震駭,入謁上皇曰:卿等以景㤗皇帝有疾,迎朕復位,其各官任事如故。羣臣呼萬嵗。方景,帝聞鐘鼓聲,大驚,問左右曰:于謙耶?既知為上皇連聲曰:好好。上皇御文華殿,命有貞以右都御史兼學士,入內閣預機務,召陳循等與有貞草詔諭羣臣,日中御奉天殿即位,于謙甫聼宣諭畢,即班執之,與大學士王文、太監王誠、舒良、張永、王勤同下獄。質實,南郊齋宫在正陽門外圜丘之西,前正殿後寢,殿傍有浴室,四闈墻垣以深池環繞之,東西懸太和鐘,每郊祀,候駕起則鐘作,登壇即止。禮畢,升駕,又聲之。張軓,祥符人,河間王玉之子,定興王輔之弟。陳汝言,潼闗衛人。 |
4 | 以太常寺卿許彬、大理寺卿薛瑄為禮部侍郎兼翰林學士,入內閣預機務。 |
5 | 帝自衛喇特還,彬至宣府奉迎,帝命,草諭羣臣,勅遣祭土木陣亡官軍,以此受知于帝,及是,遂與瑄同入閣,帝聞瑄學行,數召對于便殿,所陳皆闗君徳,帝甚重之。改元,大赦。 |
6 | 告即位于宗廟陵寢,詔天下曰:「朕昔恭膺天命,嗣承大統,十有四年,民物康阜,衛喇特之變,朕念宗社生靈,親率六師,以庶弟郕王監國,不意兵律失御,乗輿被遮,豈期監國之人,遽攘當宁之位,皇天悔禍,冦賊革心,奉朕南還,既無復辟之誠,反為幽閉之計,族廢皇儲,爰立已子,惟天不佑,未久而亡,杜絶諌諍,愈益執迷,矧失徳之良多,致沉疾之難療,朝政不臨,人心共憤。今月十七日,朕為公侯、駙馬伯及文武羣臣、六軍萬姓之所擁戴,請命于聖母皇太后,祗告天地、社稷、宗廟,復即皇帝位,其改景㤗八年為天順元年,大赦天下,咸與維新」。詔辭徐有貞所撰也。録奪門功。 |
7 | 封石亨忠國公,張軓太平侯,輗攵安伯、楊善興濟伯進、徐有貞兵部尚書,予太監曹吉祥等錦衣衛世職。有貞意未慊,數請于亨曰:「願得冠例」。注從兄後亨入言之,尋封武功伯、太監。興安見有貞等,俱邀封賞,言于帝曰:「當日若附和南遷,不知置陛下于何地,又安有奪門耶!」帝不應。後給事、御史皆劾安與王誠、舒良等為黨逆,宜同罪。帝宥之,但罷其司禮監職。時中官坐誅者衆,安僅獲免云。質實,側注,武弁也。張輗,河間王玉次子,軓之兄也。 |
8 | 殺于謙王文,籍其家。 |
9 | 先是,徐有貞、石亨等既定議迎復,有貞恐亨等中變,乃詭辭以激亨曰:「于謙、王文己遣人迎襄世子矣!」又曰:「帝已知君謀,將于十七日早朝執君」。亨大懼,謀遂決。及是,謙文已下獄,有貞與亨等嗾言官劾謙文謀迎外藩,入繼大統,命鞫于廷,文抗辨曰:「召親王須用金牌信符,遣人必有馬牌,內府兵部可騐也」。辭氣俱壯,謙笑曰:「亨等意耳辨何益?」都御史蕭維禎曰:「事出朝廷不丞,亦難免。遂文致其詞,以「意欲」二字傅㑹成,坐謀逆律,當寘極刑。奏上,帝猶豫未忍,曰:「于謙實有功。有貞曰:不殺謙,此舉為無名。帝意遂決。薛瑄力言于帝,乃減一等,改斬棄謙等于市,籍其家,家屬戍邊。有教諭吾豫言謙罪當族,所舉文武大臣並懬誅,部議持之而止,千戶白琦又請榜謙等罪示天下,一時希㫖取寵者,率以謙為口實,云:謙性忠孝,才畧開敏,自遭寇變,忘身憂國,敵先後入犯,卒不能逞,保全社稷,皆謙功也。為有貞及亨輩所嫉,遂及于難,死之日,陰霾翳天,朝野寃之,指揮多喇者,本𨽻曹吉祥部下,以酒酹謙死所痛哭,吉祥怒抶之,明日復酹,慟如故。都督同知陳逵感謙忠義,收遺骸殯之,踰年,始歸葬杭州。逵故舉將材出李時勉門下者也,謙之籍也,家無餘貲,惟正室鐍鑰甚固,啟視,則皆上所賜蟒衣劍器諸物也。皇太后初不知謙死,比聞嗟悼累日,帝既而悔之也質實吾豫,開化人。多喇䝉古降人陳逵六合人, 多喇,舊作朶兒,今改戍陳循江淵于鐵嶺衛,斥蕭鎡、商輅為民。徐有貞既入閣,欲盡攬事權,遂佐石亨輩撼去諸閣臣,循雖素有徳于有貞,亦弗恤也。先是,王文等請建東宮,景帝不允,王直、胡濙將繼奏請復立沂王為太子,推輅草疏以曰暮未及上,而亨已迎帝復辟,疏章留禮部侍郎姚夔所,帝即位,復召輅與髙穀入便殿,溫㫖諭之,命草復位詔,亨密語輅,赦文不須別具條欵,輅曰:「舊制也,不敢易」。亨不悦,亨與有貞嗾言官劾循等朋奸,遂并及輅下之獄。輅上書自愬言,復儲疏在禮部,可覆騐不省,及是,與鎡並斥為民,而戍循淵于鐵嶺衛。質實,姚夔,字大章,桐廬人。罷巡撫,提督軍務。 |
10 | 石亨惡文臣節制,武臣言于帝,罷之。時王竑巡撫江北,改浙江參政,石亨、張軓輩追論竑擊殺馬順事,除名編管江夏。居半嵗,帝于宮中得竑疏,見正倫理篤思義語,感悟,顧左右曰:「竑所奏多為朕也」。命還河州,勅有司善視之。質實,江夏,隋縣,明為武昌府治,今因之。尚書王直、胡濙致仕。 |
11 | 直年七十有八,濙年八十有一,皆以老乞休,並賜金幣,給傳歸 。直性嚴重,不苟言笑,及與人交,恂恂如也。在翰林二十餘年,稽古代言編纂紀注之事,多出其手。洊為侍郎,以次當入閣,楊士竒不欲也。長吏部凡十四年,既告歸時,從諸佃僕耕蒔,擊鼓唱歌,諸子孫更迭奉觴上夀,直嘆曰:「曩西楊抑我,令不得供事,我不能無望,然使我在□,今上復辟,當不免遼陽之行,安得與汝曹為樂哉!」後六年卒,年八十有四。濙節儉寛厚,喜怒不形于色,能以身下人。在禮部久,表賀祥瑞,以官當首署名人,因謂其善承迎厯。事六帝,立朝垂六十年。及歸,有三弟,年皆七十餘,鬚眉皓白,燕樂一室,遂明其堂曰夀愷。又七年卒,年八十有九。殺昌平侯楊俊。 |
12 | 俊初守永寧、懷來,聞額森欲奉上皇還,密戒將士毋輕納,及駕還,又言是將為禍本。至是,張軓、輿俊不協,言于朝,遂徴下獄坐誅。質實。永寧城在今延慶州東四十里,明永樂中置永寜縣,尋于縣置衛,今並廢。 |
13 | 二月,廢景㤗,帝仍為郕王,遷之西內,以太后制廢之,遂歸西內。皇太后吴氏復號宣廟賢妃,削肅孝皇后杭氏位號,改稱懷獻太子為懷獻世子。欽天監掌監事。湯序請革除景㤗年號,帝不從歌。初,正統二年,京師旱,街巷小兒為土龍禱雨,拜而曰:「雨帝雨,帝城隍,土帝雨,若再來,還我土地」。說者謂雨帝者與帝也。帝弟同音,「城隍」者郕王,再來還土地者,當復辟也。至是果騐。 |
14 | 罷團營。 |
15 | 初,范廣副石亨提督團營軍馬,亨所為不法,其部曲多貪縱,廣數以為言,亨銜之,譖罷廣,止領毅勇一營。髙穀罷。 |
16 | 王文、陳循等皆誅竄,穀謝病。帝以穀長者語廷臣曰:「髙穀在內閣議迎駕及南內事,嘗左右朕,其賜金幣,給驛舟以歸機穀,為人清直,持議正」。王文由穀薦擠穀,穀屢請解 ,務不許。及榖既去位,杜門絶賓客,有問景㤗、天順間事,輒不應。居四年卒,年七十。穀位至台司,敝廬瘠田,僅足衣食而已。以吏部侍郎李賢蕪翰林學士入內閣預機務。賢入閣位,許彬、薛瑄上與徐有貞其事,帝深眷之。未幾,進吏部尚書。殺都督范廣。 |
17 | 景㤗初,張軓自貴州征苖還,于謙劾其失機不可用,景㤗宥之,乃銜謙。既奪門復辟,與石亨首謀殺謙。謙素信任范廣,軏與廣不相能,于是誣廣黨附謙,為逆謀,立外藩,并論殺之,籍其家。 廣既被軏,譛死,明年春,軓早朝還,途中為拱揖狀,左右怪問之,曰:「范廣也」。遂驚悸,得暴疾。及歸,家月餘而卒。郕王薨。 |
18 | 謚曰戾毀所營夀陵,葬金山,與殀殤諸王公主墳相屬,帝欲以汪妃殉,李賢曰:「汪妃雖嘗為后,即幽別宮,況妃無子,所生兩女皆㓜,尤可憫」。帝乃已以妃唐氏等殉葬 ,尋沂王復儲位,雅知汪妃前諌易儲事,請于帝,遷居舊王府,得盡攜宮中所有而出,與周太后相得甚歡,嵗時入宮敘家人禮,性剛執。一日,英宗問太監劉桓曰:「記有玉玲瓏擊腰,今安在?」桓言當在汪妃所。英宗命索之,妃投諸井,對使者曰:「無之。已而告人曰:「七年天子不堪消受此數片玉耶?」後有言妃出所擕鉅萬計,英宗命撿取之,立盡。質實,周太后,英宗妃,憲宗生母也。昌平人明史賛曰:景帝當倥偬之時,奉命居攝,旋正大位,以繫人心,事之權而得其正者也。篤任賢能,勵精政治,強冦深入,而宗社以安。再造之績,良云偉矣,而乃汲汲易儲,南內深錮,朝謁不許,恩誼恝然。終于輿疾齋宮,小人乘間竊發,事起倉卒,不克以令名終,惜夫。三月,以袁彬為錦衣衛指揮同知。 |
19 | 初,帝在迤北,彬周旋左右,一年之內,帝視彬同骨月也。南還後景㤗,帝授彬錦衣試百戸,至是,進指揮同知,賜予優渥。時召入曲宴,敘患難時事,歡洽如故。復立沂王,見深為皇太子。 |
20 | 太子廢立,葢六年矣,至是復立為皇太子。封子四人為王。 |
21 | 見潾,徳王見澍、秀王見澤。崇王見浚吉王質實,見潾,初名見清,景㤗三年封榮王,至是改封初國徳州,後改濟南。成化三年,就籓見澍,英宗苐五子母,髙淑妃生于南宮,成化六年,就藩汝寜,越二年卒,無子,封除。見澤,英宗第六子,憲宗同母弟,成化十年,就藩汝寜舊秀邸也。見浚,英宗第七子,徳王同母弟,生于南宮,成化十二年,就藩長沙。 |
22 | 下大同巡撫,年富于獄,既而釋之時革巡撫官,富亦罷歸。頃之,石彪以私憾劾富,逮下詔獄,帝問李賢,賢稱富能祛弊,帝曰:「此必彪為富抑,不得逞其私耳」。賢曰:「誠如聖諭,宜早雪之」。諭問官,從公鞫事,果無騐,乃釋之,令致仕質實年「富」字大有「懐逺」人本姓,嚴訛為年。景㤗二年春,以右副都御史巡撫大同,提督軍務,富一意拊循,蘓困祛弊,石亨等令家人領官庫銀帛糶米入邊,多所乾没,富首請按治,詔宥亨等,抵家人罪,亨所遣卒越闗抵大同,富復劾亨專擅亨輸罪,又劾石彪等罪,以是彪銜之。明年,以廷臣薦,復起用韃靼保喇冦邊。 |
23 | 帝復位,即遣都督馬政等使迤北,賜故巴延特穆爾妻金幣,以帝在北時,巴延特、穆爾敬䕶尤至也,保喇遮政等執之,而使使入賀,且請獻玉璽,帝敕之曰:「璽已非真,即真亦秦不祥物獻否?惟爾,苐毋留我使,以速爾禍」。保喇不受命,遂冦延綏,都督李懋等敗殁,犯寧夏,參將种興戰死。又遣千騎屯大同邊外,窺偏頭闗,帝命石亨為將軍討之,亨至邊,無功而還,已而冦勢益熾,邊警迭聞,帝憂形于色,恭順侯吴瑾侍進,曰:「使于謙在,當不令敵至此」。帝黙然,復命安逺侯栁溥禦之,溥戰輒敗,時飾小捷以聞。質實,吴瑾䝉古人,允誠孫克勤子,土木之變,瑾為後拒被冦,執逃歸嗣侯。夏四月,帝露禱于上帝。 |
24 | 以災異數見也,復命廷臣列軍民利病以聞。襄王瞻墡來朝。 |
25 | 初,帝之北狩也,諸王中曕。墡最長且賢,衆望頗屬。太后命取襄國金符入宮,不果召。而瞻墡上書太后,請立太子,命郕王監國,急募勇敢之士,務圖迎復。仍乞訓諭郕王,盡心輔政。比書至景㤗,帝已立數日矣。及帝還京師,居南內,瞻墡復上書景㤗。帝宜朝夕省問,率羣臣朝朔望,毋忘恭順。帝既復辟,石亨等誣戮于謙、王文以迎立外藩,帝頗疑瞻墡,尋于宮中得瞻墡所上二書,而金符固在太后閣中,乃賜書召瞻墡,比二書于金縢。比至,宴便殿,特命百官朝王于館。尋請還,帝親送至午門外,瞻墡伏地不起。帝問叔父欲何言?頓首曰:「萬方望治如饑渴,望省刑薄歛」。帝拱謝曰:「謹受教諸王,自谷府變後,來朝久不許矣」。至是乃特行之。四年,復入朝。六年,又召以老辭。嵗時存問禮遇,為諸藩所未有。發明,于謙、王文之死,有貞軰誣以謀立外藩,英宗遂疑其屬意。瞻墡及得襄王書,比之金縢嫌疑,頓釋來朝,禮遇特隆,始終無間,亦當悟獄詞迎立之誣,而謙文之寃死矣。奈何甘受奸邪之誣罔,而始終不為之辨雪哉! |
26 | 釋河南按察使王概于獄。 |
27 | 概初亦以被誣下獄,㑹襄王入朝,言于帝曰:「臣過汴,汴父老遮道,言按察使王概賢以誣逮詔獄,願皇上加察」。帝立,出概命為大理寺卿。質實,王概,字同節,廬陵人。振北畿、山東饑。 |
28 | 侍郎周瑄振北畿,命都御史林聰振山東。帝恐瑄聰巡,厯不能周遍,復遣侍郎黃仕儁繼往。聰屢請發帑,帝詔徐有貞、李賢議。冇貞曰:「發帑振濟,徒為里書乾没耳」。賢曰:「慮乾沒而不貸,坐視民用,是因噎廢食也」。帝卒從賢議。質實,周瑄,字廷玉,陽曲人。黃仕儁,四川富順人。五月,柳州千戶盧忠、太監高平伏誅。 |
29 | 初,忠為錦衣指揮,誣告南宮太監阮浪,傳帝命結內使王瑤圖復位微。商輅解,帝幾危。及是,遣人收忠,及平,磔之。市平,實與忠合謀者也。彗星見。 |
30 | 是月見于危芒,長五寸,指西南,至八月餘芒尚存,十月復見。下御史張鵬、楊瑄等于獄,并逮繫都御史耿九疇、羅綺。初,景帝不豫,廷臣請立東宮,不許。瑄與同官約疏爭㑹,奪門事起乃已。及是,印馬畿內,至河間,民遮訢、曹吉祥、石亨奪其田。瑄以聞,並列二人怙寵専權狀。帝語閣臣李賢、徐有貞曰:「真御史也」。遂遣官按覈,而令吏部識瑄名將擢用。吉祥聞而大懼,訴于帝,請罪之,不許。未幾,石亨自延綏還,㑹彗星見,掌道御史張鵬、周斌等將劾亨、吉祥諸違法事,給事中王鉉聞之,洩于亨,亨乃先與吉祥泣訴于帝,誣鵬為己誅內監張永從子,結黨排陷,欲為報讐。明日,疏入,帝大怒,遂收鵬及瑄御文華殿,悉召諸御史,擲彈章俾自讀。斌且讀且對,神色自若,至冒功濫職。帝詰之曰:「彼率將士迎駕,朝廷論功行賞,何云冒濫?」斌曰:「此輩皆貪天功,當時迎駕止數百人,光祿賜酒饌名數具在,今超遷至數千人,非冐濫而何?」帝黙然,竟下瑄、鵬及諸御史于獄,榜掠備至,且詰主使者。瑄等無所引,乃坐九疇、綺主謀,并逮繫之。論瑄、鵬死,餘遣戍。亨等復譖諸言官,帝諭吏部,給事、御史年踰三十者留之,餘悉調外,凡三十六人。質實,給事、御史,調外三十六人。按明史楊瑄傳:給事中何玘等十三人為州判官,御史吴禎等二十三人為知縣,尋以災變得不調,皆復原官。張鵬,字騰霄,淶水入。楊瑄,字廷獻,豐城人。耿九疇字禹範,盧氏人。周斌,字國用,昌黎人。王鉉,臨安人。發明,英宗復辟以後,舉措皆出于已私,若盧忠髙平之,收磔于市,猶曰以誣王瑤之罪罪之,固忠平所自取耳。至楊瑄之劾曹石,且嘆其為真御史張鵬等之疏,糾冐濫亦未嘗不悟其非誣,而卒下瑄、鵬諸御史于獄,且逮坐九疇等論死遣戍,幾若出于不得。不然者,周由曹、石之簧鼓噂㳫而實木英,宗冇已之,一念成之,是磔忠平者,為其禍已也。逮鵬瑄者,為曹石之有徳于已也,刑賞以公天下,而悉以私意行乎其間,宜紀綱之顛倒若是哉!六月,下徐有貞、李賢于獄。 |
31 | 有貞為曹石所引用,既得志,則思自異窺,帝意亦微厭二人,乃稍稍裁抑之,且微言其貪橫狀,帝亦為之動。楊瑄奏劾曹石侵佔民田,帝問有貞及李賢,皆對如瑄奏。有詔奬瑄,亨、吉祥大怨恨,日夜謀搆有貞。時帝方眷有貞,嘗屏人密語亨,吉祥令小監竊聼,故洩之于帝,帝驚問曰:「安所受此語?」輒對曰:「受之。有貞。且曰:「某日語某事,外間無弗聞」。帝由是始疏。有貞㑹張鵬獄起,亨、吉祥疑諸御史論劾,皆有貞主之,並疑賢二人遂同至帝前,具陳迎駕奪門功,因曰:「今內閣專權,欲先除臣等,不然,諸御史安敢爾?」相與悲哭不已,帝心動,乃諭言官劾有貞賢,圖擅威權,排斥勲舊,遂並下獄。質實,曹石、石亨、曹吉祥,攬權恣肆,當時謂之「曹石」。 |
32 | 大風雷雨雹 |
33 | 大風震雷,發屋拔木,雨雹大如雞卵,擊毀奉天殿東吻正陽門下馬牌,飛擲郊外,都人震恐。以災變釋徐有貞、李賢及耿九疇等降謫有差。風雹之變,曹、石二家尤甚,大木盡拔雹深尺餘。欽天監正湯序本亨黨,亦言上天示警,宜恤刑獄。帝感悟,乃出有貞廣東參政賢福建參政,綺廣西參政,九疇江西布政司御史,周斌等十二人為知縣,楊瑄、張鵬戍遼東。賢未行,以尚書王翺薦為吏部侍郎。瑄、鵬就道,尋遇赦還,或謂二人當詣曹石謝,二人不可,乃復戍南丹。質實,按御史十二人為周斌、盛顒、費廣、張寛、王鑑、趙文博、彭烈、張奎、李人儀、邵銅、鄭冕、陶復俱為知縣,其餘當調者,給事中何玘等十三人為州判,御史吴禎等二十三人為知縣,南丹衛名𨽻廣西慶逺府,今置南丹州,屬慶逺府。以通政司參議兼侍講呂原入閣預機務,原內端外和石亨、曹吉祥皆敬之,每大議事有不可據,理爭,未嘗諛言媚色狥人。質實,吕原,字逢源,秀水人。 |
34 | 禮部侍郎、兼學士薛瑄致仕。瑄在內閣數月,見石亨等用事,歎曰:「君子見㡬而作,寧俟終日」。遂致仕去。以翰林院修撰岳正入內閣,預機務。 |
35 | 薛瑄既去,帝謀代者,尚書王翺以正薦,帝亦素知其名,召對文華殿,正長身美鬚髯,帝遙見色喜,既登陛,問年幾何,家安在,何年進士?」正具以對,帝連稱善曰:「爾年正強仕,畿縣人又吾所取士,今用爾內閣,其盡力輔朕」。正頓首受命,趨出,㑹石亨、張軓進見,遇之,愕然曰:「何自至此?」比入,帝曰:「朕今日自擇一閣臣」。問為誰?帝曰:「岳正」。兩人陽賀。帝曰:「但官小耳,當為吏部左侍郎、兼學士」。兩人曰:「陛下既得人,俟稱職,加秩未晩」。帝黙然,遂命以原官入閣。質實,岳正,字季方,漷縣人,正統十三年,㑹試第一,賜進士及第,授編修,進左贊善。天順初,改修撰,教小內侍書。秋七月,承天門災。 |
36 | 下詔罪已,敕羣臣修省。許彬罷。 |
37 | 彬牲坦率門,不多浮蕩。士及參政後,欲謝客客競騰謗,且為石亨所忌,竟不安其位。出為南京禮部侍郎,甫行,貶陜西參政,旋乞休去。 |
38 | 進李賢吏部尚書、兼翰林學士,復入內閣預機務。石亨知帝嚮賢,雖恨賢無如何,乃佯與交驩,賢亦深自匿,非宣召不入,而帝益親賢,顧問無虛日,時帝亦厭亨、吉祥驕橫,屏人語賢曰:此輩干政,四方奏事者先造其門,朕今一㫁以至公,趨附者當自息。賢曰:願陛下制之以漸。時亨、吉祥猶用事,賢顧忌不敢盡言,毎從容論對,所以裁抑之者甚至謫岳正為欽州同知,尋下獄,杖戍肅州。正負氣敢言,既為帝親拔,益感激思自効,或為匿名書,列曹吉祥罪狀,吉祥怒,請出榜購之,帝令撰榜格,正與呂原入見曰:「為政有體,盜賊責兵部奸,究責法司,豈有天子自出榜購募者?且事緩之則自露,急之則愈匿」。帝是其言,遂不究。石彪鎮大同,遣使獻捷,下內閣問狀,使者言捕斬無算,不能悉致,皆梟林木間,正按地圖詰之曰:「此地皆沙漠,汝梟何所?」其人語塞。時亨、吉祥恣甚,正言于帝,二人權太重,恐久不可制,請以計間之。帝許馬正出,見吉祥曰:「忠國公常令杜清來,此何為者?」吉祥曰:「辱石公愛,致誠欵耳」。正曰:「不然,彼使伺公所為耳,宜謝遣之」。因勸吉祥辭兵柄,復詣亨,諭令自戢,且曰:「上使我告公如此!」二人揣知正意,因詣帝前,免冠泣請死。帝內愧,慰諭之,召正責漏言。正對曰:「臣觀二家必以謀叛滅,臣欲全上恩,故令早自為計耳。二人聞之益怒。會承天門災,帝命正草罪己詔,因厯數弊政,無所避。亨、吉祥遂構蜚語,謂正賣直訕上,帝怒,謫正欽州同知,入閣僅二十八日耳。既行道漷,以母老留家。月餘,復為尚書陳汝言所劾,遂逮繫詔獄,杖百戍肅州。行至涿,夜宿傳舍,手拲急,氣奔且死。涿人楊四辭卒酒,脫正拲,刳其中,且厚賂,卒乃得至戍所。質實,岳正復為尚書陳汝言所劾。按明史岳正傳:正嘗極言,陳汝言小人今既為尚書,可用盧彬為侍郎,二人者俱譎悍,若同事必相齮齕,乗其隙可並去之。帝雖不納汝言怨之,及正謫留家月餘,汝言令巡校言狀,并劾正嘗奪公主田,遂逮繫詔獄,杖戍邊。或讓正以未信而諌,正曰:上顧我厚,懼無以報稱,子奈何以諌官處?我後在戍所,帝念之曰:岳正倒好,只是大膽。正聞自為像贊述帝前語曰:岳正倒好,只是大膽。惟帝念哉,必當有感。如或赦汝,再敢不敢。臣嘗聞古人之言,葢將之死而靡憾也。其自信不囘如此,然意廣才踈,欲以縱橫之術離間權倖,反為所噬,人皆迂而惜之。杜清時為都督,出石亨門下,後造妖言,有土木掌兵權語,葢言杜也。亨誅,清亦流金齒。大赦。 |
39 | 以承天門灾也,放徐有貞于金齒。 |
40 | 有貞既出,石亨等憾未已,必欲殺之,令人投匿名書,指斥乘輿,因奏云:此有貞怨望,使其客馬士權者為之。遂追執有貞于徳州,并士權下詔獄。時錦衣衛都指揮門達承亨等意痛加搒治,瀕死者數四,士權終無所言㑹,承天門灾,肆赦,亨等猶慮有貞見釋,乃言于帝曰:有貞自撰武功。伯劵辭云:纉禹成功,又自擇封邑武功,禹受禪為帝武功曹,操始封也,有貞志圖非望。帝出以示法,司法司鞫于庭,士權大呼曰:豈有自撰誥劵,露其逆謀之理耶?及獄具,謂有貞不能感恩報徳,乃敢玩法欺公,詐為制文,竊弄國柄,罪當棄市,為人臣欺罔戒!帝以犯在赦前免死,發金齒為民。質實,馬士權,秦州人,博學有氣節,與有貞厚,故亨輩連逮之。有貞初出獄時,拊士權背曰:「子,義士也,他日一女相托,有貞自齒歸,士權時往候之,絶不及婚事。士權辭去,終身不言人,是以薄有貞而重士權門。逹,豐城人。九月,以太常寺少卿彭時兼翰林學士,入內閣預機務。初,景帝監國時,以修撰入閣,尋丁母憂,力辭不允。明年,兵事稍息,得請終制。及除服,景帝命供事翰林院,不復與閣事。至是,帝特召見,仍命入閣閣臣為帝親擢者,時與岳正二人而已。然帝方嚮用李賢,數召賢獨對,而賢雅推重時,退必咨之。時引義爭可否,或至失色。賢初小忤久之,心折曰:「彭公真君子也」。冬十月,詔為故太監王振立祠。 |
41 | 初,土木之難,言官劾振擅權誤國。或有言其在衛喇特為敵用者,振坐族誅。帝復位,振黨言之,帝大怒,謂振為敵所殺,朕乃親見,追責言者過實,皆貶竄。帝猶念振不置,復其官,刻香木為振形,招魂以葬,建祠祀之,賜額曰「旌忠」。 |
42 | 釋建庶人文奎 |
43 | 文奎,建文帝少子,永樂初,幽中都,號為建庶人,帝憐其無罪久繫,欲釋之,問李賢,賢頓首曰:此堯、舜用心也,天地祖宗,實式慿之」。帝意遂決,即鳯陽賜室宇奴婢,月給薪米,聽嫁娶,出入文奎,繫時方二嵗,至是已五十七,出見牛,馬亦不能識,未幾卒。十二月,封太監曹吉祥養子欽為昭武伯。帝復辟後,吉祥以司禮監總督大營,養子欽,從子鉉、鐸、●皆官都督。至是,欽進封昭武伯。戊寅二年春正月,兵部尚書陳汝言有罪下獄,汝言附曹石由郎中驟進尚書,陰險貪墨,邊將皆出其門,得賄無筭始善。徐有貞尋與曹、石共儕之,既而又欲去曹石以自固,亟于帝前陳二人過惡。二人聞之,大怒,嗾言官劾之,遂下獄,籍其家,贓數十百萬。帝召大臣入視,曰:「于謙終始,景㤗朝被遇,若一身死,無餘貲。汝言官未久,何多耶!」因連稱好于謙者三,亨等俛首流汗,不能對。質實,言官劾汝言。按明實録時六科十三道劾汝言受總兵官楊能、石彪等賄賂不貲,專擅選調,其弟琰理殊無功。次冒升鎮撫,與都指揮盧旺結為心腹,僭居駙馬第宅,私役工匠千餘人,造舎違式及諸不法事,請正邦刑。廷議汝言及旺當斬,琰理罷職,能等當究治。上命固禁汝言及琰、理旺充軍能等姑宥之。 |
44 | 上皇太后尊號 |
45 | 初,岷王徽煣請上皇太后尊號,禮部以非本朝故事,乃止。已而尚寶司少卿錢溥謂陳汝言曰:「復辟之初,非奉太后詔,誰敢提兵入禁,令論功行賞無虛日,而母后徽號未加,寧非闕典?汝言以聞」。帝大悅,㑹汝言敗,未及行,至是,問李賢曰:「此莫大之孝也」。遂上尊號曰聖烈慈夀皇太后。明代宮關徽號自此始。質實,錢溥,字原博,松江華亭人。 |
46 | 二月,開雲南、福建、浙江銀塲,中官市雲南珍寶。司禮監太監福安奏:「雲南、福建、浙江舊有銀礦,悉令採辦煎銷,上納京庫。近年或採或止,國用不足,請如舊制,遣官開場煎辦。又請內官于雲南等處出庫,收買黃金、珍珠、寶石,從之。夏四月,太子始講學于文華殿。 |
47 | 自後日在殿之東廂,即所謂左春坊也。帝退朝,御文華殿閲章奏,故令太子居此。質實,明史職官志:左春坊,大學士、左庶子、左諭徳各一人,左中允、左賛善、左司直郎各二人,左清紀郎一人,左司諌二人,右春坊坊亦如之。司經局,洗馬一人,校書、正字各二人。詹事掌統府、坊、局之政事,以輔𨗳太子、少詹事佐之。凡入侍太子,與坊局翰林官番直進講尚書、春秋、資治通鑑、大學衍義、貞觀政要諸書,前期纂輯成章進御,然後赴文華殿講讀。講讀畢,率其僚屬,以朝廷所處分軍國重務及撫諭諸蕃恩義,陳說于太子。復設巡撫官。 |
48 | 時廷議復設廵撫官,乃命戸部侍郎年富巡撫山東,僉都御史程信、葉盛、李秉巡撫遼東、兩廣大同質實。程信,字彥實,其先休寧人,家河間。李秉,字執中,曹縣人。秉持法公,正總兵官,不樂言其專擅。帝尋召還,以譖下獄,斥為民。 |
49 | 五月,徴江西處士,吴與弼,至授左諭徳,不拜石亨知衆諭不容,欲引賢者為已重,謀于李賢,賢或稱與弼學行,亨即屬賢草疏薦之,帝遣行人曹隆齎璽書,加束帛,徵與弼赴闕,比至,帝問賢與弼宜何官,賢對曰:宜以宮僚侍太子講學」。遂授左春坊左諭徳,召見文華殿,顧語曰:聞處士義髙特,行徴聘對曰:臣草茅賤士,本無髙行,陛下垂聼虛聲,又不幸有犬馬疾,束帛造門,臣慙被異數,匍匐京師,今年且六十八矣,實不堪供職。帝曰:宫僚優閒不必辭」。賜文綺酒牢,遣中官送館,次謂賢曰:此老非迂濶者,務令就職」。時帝眷良厚,而與弼再三辭疏,稱學術荒陋,苟冒昧狥祿,且必曠官。詔不許,乃請以白衣就邸舎,假讀秘閣書,帝曰:欲觀秘書,且勉授職,令賢諭意」。與弼留京師二月,遂以疾篤請賢,終叩其所以不就之故,謂勅書崇重聘,以伊傅禮意當大用,而以宫僚無事,慮不得即行其志,故不受,賢為言于帝,請曲從放還,始終恩禮,以光矌舉,帝然之,賜勅慰勞,賚銀幣,復遣行人送還,令有司月給米二石,與弼歸上表謝,陳崇聖志、廣聖學等事。質實,吴與弼,字子傳,崇仁人,年十九,見伊洛淵源録,慨然向慕,遂罷舉子業,讀四子、五經,洛閩諸録,不下樓者數年。正統、景㤗間,屢薦不起,歎曰:宦官、釋氏不除,而欲天下治平,難矣!至是徴至闕。與弼初至,李賢以賓師禮事之,推之上座,編修尹直至令坐于側,直大慍,出即謗與弼,作瑣綴録以譏之。言與弼為石亨跋族譜,自稱門下士。又布衣陳真晟,于天順二年詣闕上程,朱正學纂要不報。歸聞,與弼方講學,欲就之,過南昌,張元禎止之,宿與語,大推服曰:斯道自程、朱以來,惟先生得其真。如與弼者不可見,亦不必見也。石亨譜世固未有見之者,後顧允成論之曰:此好事者為之」。與弼歸,知府張璝謁見不得,大恚,募人代其弟投諜訟與弼,立遣吏攝之,大加侮慢,始遣還。與弼知非弟意,友愛如初。元禎不知始末,遣書誚讓,有上告素王正名討罪」語,與弼應聘之。招議猶宋儒楊時也。成化五年,與弼卒,年七十九,學者稱康齋先生。伊直,字正言,太和人。陳真晟,字䀲徳,漳州鎮海衛人,自號漳南布衣。張元禎,字廷祥,南昌人,張璝,番禹人。顧允成,字季時,無鍚人。嚴自宫之禁。 |
50 | 初,石亨等收留自宮之人,至是乃自首,其大名等府、金吾等衛軍民人等,凡自宮者亦各自投首,帝俱宥其罪,發南海子藝蔬。質實,南海子即飛放泊,在大興縣南永定門外二十里。元史兵志:冬春之交,親幸近郊,縱鷹隼摶撃,以為遊豫之度,謂之「飛放」。方輿勝覽下馬飛放泊,在大興正南廣四十頃。又北城店、黃埃店俱有飛放泊,廣三十頃。明一統志:南海子舊為下馬飛放泊。秋八月,詔修一統志。 |
51 | 帝諭李賢、彭時、呂原曰:「朕欲覽天下輿圖之廣,我文祖、太宗嘗命儒臣,未究厥緒,景㤗間雖有成書,繁簡失當,卿等尚折衷精要,繼成初志」。于是命賢等為總裁官。書成,凡九十卷。冬十月,李賢請罷錦衣官校刺事,不許。帝慮廷臣黨比,欲知外事倚錦衣官校為耳目,由是指揮使門遼、僉事逯杲俱得幸,而杲更強鷙,帝尤委任之。杲遣校尉偵事四方,所至,官吏震恐,多進聲伎貨賄以求免,雖親藩亦然,無賄者輒被逮,每逮一人,必破數大家。四方奸民詐稱校尉,乗傳縱橫無所忌。賢請撤還,帝不許,于是其勢益張。質實,逯杲,安平人。 |
52 | 十一月,免山東秋糧。免濟南、東昌、兖州、青州四府所屬被灾秋糧,共五十一萬一千三百餘石己邜三年春正月,保喇犯安邊營,總兵官石彪、楊信擊敗之。先是,彪備敵大同,擊斬巴圖王,搴其旗,封定逺伯,既而充總兵官,禦冦寧夏。至是,保喇以二萬騎入犯安邊營,彪與延綏總兵官彰武伯楊信擊之,連戰皆捷,斬其平章郭勒齊,追出塞,轉戰六十餘里,復大敗之,生擒四十餘人,斬首五百餘級,獲馬駝牛羊二萬餘,為西北戰功第一,都督僉事周賢、都指揮李鑑俱歿于陣。捷聞,進彪為侯。彪既屢立戰功,與亨並封公侯,勢盛而驕,多行不義,馴至于敗。質實,安邊營在榆林府定邊縣東北,有新舊二營,相去六十里,令以新營并入舊營,設都司駐守。周賢,滁州人,中流矢死,贈都督同知。令「巴圖王」,舊作「把禿」,王 ,改正。二月,採珠廣東。 |
53 | 遣御史呂洪同內官往廣東雷州亷州、採州,從太監福安奏也。質實。亷州,唐置元路明府,今因之。呂洪,平陽縣人。 |
54 | 幸太監曹吉祥宅。 |
55 | 吉祥以奪門功得帝寵,遂幸其宅。時有百戶李成者,善謔,稱沙狐狸隨迤北有功,擅入內府求陞職,帝怒,命錦衣衛鞫之。指揮僉事哈銘與額森特穆爾謀欲脫成罪,伺帝幸吉祥宅,乃報額森特穆爾先期往候。比至,奏言成有功監禁乞宥。帝問知事,由哈銘命錦衣衛監之後録奏罪囚,乃降銘副千戶,調發貴州衛差操。質實,貴州衛在貴陽府治西隅,明洪武中置,今廢 額森特穆爾舊作也先帖木兒,今改。發明人君幸臣工第,史策每艷稱之,以為榮遇,然亦不僅見也。閣寺之徒,豈能邀帝臨之盛典!吉祥與養子欽統領兵權,家多蔵甲,不一二年後即有逆謀。英宗懵然罔覺,尚欲幸其私宅。觀哈銘等預期伺謀,則知臨幸其家者非一日矣。土木之役,亦以王振志在邀駕,榮其鄉里,致罹竒變,困心衡慮之餘,猶尚出此耶! |
56 | 夏四月,南和侯方瑛大破東苖,東苖千把豬等僭號稱王,攻都勻諸衛,命瑛與賛理軍務都御史白圭合川、湖、雲貴軍四道擊之。瑛圭兵進青崖,總兵李貴進牛皮箐,參將劉玉進穀種,參將李震進鬼山,所向皆捷,合攻石門山,賊退據六美山翁受河復㑹兵大進,生擒千把豬,送京師磔之。瑛前後討川湖、貴州諸苖,克寨二千,俘斬四萬餘,平苖之功,前此莫與比者。瑛曉古兵法,嘗上練兵法及陣圖,老將多稱之。質實,東苖即白苖,在貴陽府貴筑龍里諸縣界。青崖一曰青巖,在貴筑縣南五十里牛皮箐,形勢狹長,橫亘于台。拱八寨,古州丹江、都江、青江六㕔之間,東西綿長一百四十餘里,南北寛三四十里,周圍統計三百六十餘里。今有屯田,𨽻貴州丹江通判:穀種寨在湖廣綏寧縣西境鬼山、六美山,皆生苖之地,與貴州接境。石門山在貴筑縣東六十里。翁受河,一曰甕首河,在貴定縣南,大平伐司東南二十里。白圭,字宗玉,南宫人。劉玉,字仲璽,磁州人。李震,南陽人。 |
57 | 六月,復命巡撫官以八月集京師議事。命戸部移文各巡撫,以地逺近,分年赴京議事。秋八月,石彪有罪下獄。 |
58 | 彪自陜西召還,謀鎮大同,與亨表裏握兵柄,令千戶楊斌等奏保,帝覺其詐,收斌等拷訊得實,大怒,下彪詔獄,令門逹鞫之,得其繡蟒龍衣及違式寢牀諸不法事,罪當死,遂籍彪家,并逮其黨治之。彪事既發,言官將于朝班劾之,有泄于彪者,帝聞之大怒,乃勅文武大臣無故不得相往來,給事中、御史及錦衣官不得與文武大臣交通,違者依太祖鐡榜例治罪。質實,鐡榜,明史宦官傳:太祖嘗鐫鐵牌置宫門曰:「內官不得干預政事,預者斬」。 |
59 | 冬十月,石亨以罪罷。 |
60 | 先是,亨以彪下獄,大懼,請罪,帝慰諭之,亨請盡削弟姪官,放歸田里,不許,法司再鞫彪言,初為大同遊擊,以代王増祿為已功,王至跪謝,自是數欵彪出歌妓行酒,彪凌侮親王,罪亦當死,因交章劾亨招權納賄,肆行無忌,私與術士講論天文,妄談休咎,宜置重典。帝命錮彪于獄,罷亨閒住,絶朝參。質實,代王代,隠王仕壥也。仕壥,簡王桂之孫,正統十一年,桂卒,其世子遜煓先卒,十三年以仕壥嗣封。詔自今章奏勿用奪門字,諸冒功者黜之。石亨既得罪,帝以奪門字問李賢,賢曰:「迎駕則可,奪門豈可示後?天位乃陛下固有奪,即非順彼時亦幸成功耳。萬一事機先露,亨等不足惜,不審置陛下何地!」帝悟曰:「然」。賢曰:「若景㤗果不起,羣臣表請復位,此輩雖欲陞賞,以何為功?老臣耆舊,依然在職,何至有殺戮降黜事,致干天象?招權納賄,何自而起?國家太平,氣象豈不益盛?今為此輩損削過半矣」。帝深然之,乃詔自今章奏勿用奪門」字,諸冒功得官者自首,更正黜四千餘人,朝署為「清」。 |
61 | 詔霜降後録囚,著為令。 |
62 | 每嵗霜降後,三法司㑹同廷臣審録重囚,謂之朝審,遂為定制。庚辰四年春正月,石亨以罪下獄。二月,亨瘐死,石彪伏誅。逯杲奏亨怨望逾甚,與從孫後等日造妖言,且蓄養無賴,專伺朝廷動靜,不軌迹已著,廷臣皆言不可輕宥,乃下亨詔獄,坐謀叛律應斬,没其家貲。未幾,亨瘐死,彪及後並僇于市。帝初縁亨復位徳之亨,無日不入見,即不召,必假事以進。一日,亨引二人侍于文華殿,帝問曰:「此何人?」亨曰:「此千戶盧旺彥敬,臣有機密事,必與謀,如迎請復位,其功實多」。乃擢二人為指揮使。自是干請無虛日,弟姪家人冒功錦衣者五十餘人,部曲親故竄名奪門籍,得官者四千餘人。亨每見出必張大,其言在亨門下者,得亨語,即揚于衆,以為聲勢,朝臣奔走恐後,以貨之多寡為授職,美惡入之,先後為得官,遅早時有「朱三千龍八百」之謠,謂郎中朱銓、龍文輩俱以賄被擢也,既以宿怨殘害忠良,大獄數興,廷臣側目大權,悉歸于亨,亨預政事,所請或不從,艴然見于辭色,久之,帝不能堪,以語李賢賢曰:惟獨㫁乃可。因勅左順門,非宣召毋納總兵官。亨燕見遂稀,所請亦漸有不從者,亨猶不悟,恣橫如故。初,帝命所司為亨營第,既成,壯麗踰制,帝登翔鳯樓見之,問誰所居,吴瑾侍側,謬對曰:此必王府」。帝曰:「非也」。瑾曰:「誰僭踰若此?」帝頷之。逯杲本亨所擢,密受帝㫖,往往伺亨所為以報,而亨竟不知。從子彪,本以戰功起家,不籍父兄蔭,然一門二公侯所蓄材官猛士,不下數萬,中外將帥半出其門,又謀鎮大同,為天下精兵處,權傾人主,羣疑其有異志,故遂及于禍。質實,按明紀事本末:瞽人童先者出妖書,曰:惟有石人不動,勸亨舉事。亨謂其黨曰:大同士馬甲天下,吾撫之素厚,今石彪在彼可恃也,異日以彪珮鎮朔將軍印,專制大同,北塞紫荆闗,東據臨清,决高郵堤以絶餉道,京師可不戰而困。及保喇冦延綏,帝命亨往禦之,童先又力勸亨,亨曰:為此不難,但天下都司除代未周,待周為之未晚也。先曰:時者難得而易失。亨不聼,㑹彪敗罷亨,而亨謀漸急,事益露,其家人上告變,逮治之。據此,則亨不軌之謀,乃其家人所發,而明史亨傳以為杲奏存。考翔鳯樓在南內,龍文,㤗和人。夏四月,大雨雪。 |
63 | 月餘乃止。 |
64 | 秋七月乙亥朔,日有食之,徴天下逋逃工匠。 |
65 | 凡三萬八千四百餘名,命吏部銓官二十員分往督捕之。淮水決,沒軍民田廬,遣使振䘏。 |
66 | 鳯陽府自五月連雨抵七月,淮水溢,決壩埂,沒田廬甚多,事聞,命加意振䘏,所決城壩以漸築之。下工部侍郎翁世資于獄,貶知衡州府。蘓抗等府織染局,嵗造有定數,帝遣內使増造綵縀七千尺,世資請減之,帝怒,下錦衣衛獄,尋貶衡州府知府。質實,翁世資,字資甫,莆田人。八月,韃靼分道入冦。 |
67 | 保喇與瑪拉噶等分三道,自大同威逺西擁衆南行,總兵官李文不敢出,保喇直抵雁門,至代、朔、忻諸州肆掠,帝遣都督顔彪率師至紫荆闗,馮宗至倒馬闗禦之,冦稍引去。質實,威逺,衛名,在大同府城一百八十里。代州,秦為雁門郡,隋置代州,明初改代縣,後仍為州,屬太原府,今升𨽻州。忻州,秦屬太原郡,隨置忻州,明屬太原府,今升直𨽻州。倒馬闗在易州廣昌縣南七十里,東南至定州二百五十里。李文,西番人毛瑪拉噶,舊作「 里孩」,今改。冬十二月,釋徐有貞歸。 |
68 | 有貞在金齒三年,石亨敗,帝謂李賢曰:「有貞何大罪為石亨輩所陷耳!其釋歸田里」。有貞既歸,猶冀復召,時時仰觀天象,謂將星在,吴益自負,常以鐵鞭自隨,數起舞。及聞韓雍平兩廣有功,乃投鞭太息曰:「孺子亦應天象耶!」遂放浪山水間十餘年而死。質實,韓雍,字永熙,長洲人,辛巳。五年春二月,巡撫廣東都御史葉盛請罷採珠池,從之。菜盛奏廣東珠池經二次採取,今珠螺稀嫩,須暫停緩,方得長大況、雷亷等府州縣,夫蜑,累被廣西流賊刼殺,必須大兵,寧靖人力,寛甦之日,方可採撈。帝命戸部議行。免山東被災稅糧。 |
69 | 免山東糧二十四萬餘石三月,免蘓松常鎮被災税糧,免蘓松、常、鎮四府糧五十三萬餘石湖廣、貴州總兵官李震㑹廣西軍勦猺獞,悉破之,震從方瑛平貴東苖千把豬瑛卒,即以震充總兵官,鎮湖廣。貴州初,李添保以逋賦逃八苖中,偽稱唐太宗後,擁衆萬餘僭王號,建元武烈剽掠逺近,震進擊,大破之,添保遁入貴州鬼池諸苖中,復誘苖作亂,震擒送京師,伏誅,至是進勦猺獞,皆破之,長驅至廣西,㑹總兵官,大克諸猺,前後俘斬數千人質實,李天保,麻城人。 |
70 | 夏五月,免河南被災秋糧。免河南糧二十六萬餘石。殺弋陽王奠壏。 |
71 | 初,逯杲聼詗事者言誣奠壏烝母,帝令奠壏兄靖王,奠培具實以聞,遣官與杲按問,奠培奏無其事,杲按亦無實。帝怒,責問杲,杲懼,乃執如初。帝竟賜奠壏母子死,焚其尸,方舁尸出,大雷平地水深數尺,人咸以為寃。質實,弋陽王奠壏,寧獻王權之孫。下南雄知府劉實于獄,尋死。 |
72 | 實居官三十餘年,亷介愛民,中官過郡,多邀索弗與,中官折辱之,郡民大呼,擁實去,中官慚忿,誣以罪,逮下詔獄,瘐死,郡民哀而祠之。質實。南雄,宋州。元路明府,今因之。劉實,字嘉秀,安福人。六月,遣尚書馬昂、懷寧伯孫鏜擊保喇,保喇衆萬餘,屯莊浪,攻凉州諸衛,副總兵仇亷禦之,敗績,敵渡河剽掠,官軍莫敢攖其鋒,闗中震恐。帝以昂總督軍務,鏜充總兵官,率作軍擊之,未行而曹吉祥之亂。質實。莊浪衛,本唐凉州地,明洪武中置衛,尋改守禦所,永樂中復置衛,今設莊浪營參將𨽻涼州鎮。馬昂,字景髙,滄州人。彗星見。 |
73 | 戊戊夜見東方,光芒長三尺餘,尾指西南,庚子,丙午夜復見,至丙寅夜始滅。秋七月,太監曹吉祥及其養子欽反。懷寧伯孫鏜討之,欽敗死,吉祥伏誅。 |
74 | 正統間,吉祥屢出監軍,輒選達官善騎射者𨽻帳下,師還,蓄于家,故家多蔵甲,石亨敗,吉祥不自安,漸蓄異謀,日犒諸達官金錢穀帛,恣所取達官,亦恐吉祥敗而已隨退黜也,皆願盡力結為死黨。千戶馮益、景㤗間請從上皇于沂州復辟,後以吉祥請,得不誅,因客欽所,欽問曰:古有宦官子弟為天子者乎?益曰:君家魏武其人也。欽大喜。欽有家人百戶曹福來者,得罪逃去,奏行捕治,欽乃別遣家人尋獲,至家私掠死,為言官所劾,帝令指揮逯杲按之,且降勅徧諭羣臣毋自專干憲典,欽驚曰:前降勅遂捕石將軍,今復爾殆矣!反謀遂决,使其黨掌欽天監。太常寺少卿湯序擇是月庚子昧爽,欽擁兵入廢帝而已以禁兵應之,謀定,欽召諸逹官夜飲,時懐寧伯孫鏜奉詔西征,將陛辭,是夜與恭順侯吴瑾俱宿朝房,達官馬亮恐事敗,逸出走,告瑾趨告,鏜從長安右門隙,投疏入,曰急變!即達御前,遲則用軍法斬。鏜與瑾俱拙于書,惟曰曹欽反,曹欽反,帝得奏,急縶吉祥于內,而勅皇城四門,京城九門閉勿啟,欽以亮逸知事泄中,夜馳往逯杲家殺杲,斫傷李賢于東朝房,以杲頭示賢曰:「杲激我也!逼草奏釋已罪,亡何,又執尚書王翺賢,乃就翺所索紙,佯草疏,乃獲免。欽又殺都御史冦深于西,朝房遂率衆攻東西長安門,不得入,縱火守衛者折河壖甎石,塞諸門,賊往來呌呼門外,鏜遣二子急召西征,軍大呼曰:有獄賊反,獲者得重賞!西征軍奔集至二千人,鏜曰:不見長安門火耶?曹欽反,能殺賊者必賞!」遂擊欽,欽走攻東安門,瑾將五六騎覘賊,猝與遇,力戰,死。欽復縱火門燬,門內聚薪益之,火大熾,賊不得入。天漸曙,欽黨稍稍散,鏜勒兵逐欽鏜子砍欽中,膞、欽走突安定諸門,門盡閉,奔歸家拒戰,㑹大雨如注,鏜督諸軍奮呼入,欽投井死,其家無大小,盡誅之。帝出吉祥,與欽尸同磔于市,湯序、馮益及姻黨皆伏誅。馬亮以告反授都督,進孫鏜為侯,李賢、王翺進太子少保,封吴瑾凉國公,謚武莊,贈冦深少保,赦謚莊愍,將士陛賞有差,以擒賊詔示天下大質實,沂州,後魏置北徐州,周改曰沂州,明屬兖州府。淵本朝雍正二年升直𨽻州,十二年升府。冦深,字文 , 唐縣人,永樂間為庠生,其鄉人有謀不軌,馳京師告發,得為國子生。正統中,以右僉都御史鎮守四川松潘,以功陞左副都御史。景㤗二年召還,復命提督遼東軍務。英宗復辟,陞左都御史,初亦阿事曹欽父子,已而疏之,故及于禍。。 |
75 | 免南畿被災稅糧。 |
76 | 免應天等府糧五十九萬七千七百石有竒。求直言。 |
77 | 詔曰:「凡朝廷得失,生民利病,百僚貪暴奸邪,近侍風憲,職皆當言。近多嘿嘿,畏避權勢,今後無諱不當者,亦不罪焉」。 |
78 | 河決開封。 |
79 | 城中水深丈餘,官舎民居,漂没者過半,周王及諸守土官乘舟筏避于城外,軍民死者不可數計。質實,周王周,定王橚之孫,懿王子埅也,天順元年襲封。罷孫鏜西征,遣都督馮宗充總兵官代之。孫鏜既不行,邊報益急,因命宗充總兵官禦之,起副都御史王竑于家,與兵部侍郎白圭參賛軍務。八月,保喇三上書乞和,帝遣指揮使唐昇齎勅諭之,自是毎嵗入貢,而冦掠如故。明年,白圭、王竑巡邊遇敵,皆敗之。時穆爾格爾與保喇相仇殺,未幾,穆爾格爾死,衆共立其兄䝉古勒克埒,青吉思亦號小王子,自是韃靼部長益各専擅。 |
80 | 九月,京師地震有聲。 |
81 | 壬戌已時,地震有聲,起自西南方,至東南方止。冬十一月丁酉朔,日有食之。 |
82 | 壬午六年夏四月,免河南被災稅糧。免河南開封等五府所屬四十州縣去年被災秋糧二十八萬四千餘石。五月,都督僉事顔彪擊廣西猺,破之。 |
83 | 自元年春,大藤峽猺為亂,兩廣苖猺獞蠭,起廣西殘燬殆偏。前年,帝命彪為總兵官討之,彪㑹兩廣兵,攻破七百餘寨,駐軍大藤峽,進擊龍山,直抵梧潯,所向皆捷,而彪多濫殺冐功,勦捕不能盡賊,故不久即發。明年,賊夜薄捂州城,時總兵官陳涇駐兵城中,㑹議調兵,賊三更,駕梯入涇,不覺,賊遂入府治,刼官庫,放罪囚,殺死無算,大掠城中,執副使周璹,為質殺死。訓、𨗳、任璩有致仕,布政使宋欽挺身出,以大義諭賊為賊害,賊聲言官軍莫動,動則殺周副使,涇擁兵自衛,不敢發一矢,縱賊出城而與講和,賊亦尋遣璹還,時官軍數千,賊僅七百騎,事聞帝䧏㫖,切責而已質實,大藤峽在廣西潯州府桂平縣西北,潯州之境,萬山盤矗中有水曰潯冮,發源抑慶,東繞至潯,帶象州永安修人、荔浦、平樂諸郡縣,夾江諸山𥓂砑嶻嶪,其最險惡地為大藤峽,宏石磯之下,弩灘之上,通羅渌、三洞、紫荊、羅運等三十六巢,峽岸有大藤橫生過江,日沉水底,夜浮水靣,連亘峽澗,勢如徒杠,賊渡而南,以通龍山別寨,南截潯水為府江,自藤峽至府江約三百餘里,地惟藤峽最髙,登藤峽嶺,數百里皆見軍旅之聚散,往來可顧盻盡也,諸蠻以此為與區桂平、大宣鄉、崇姜里為前庭,象州東鄉、武宣北鄉為後户,藤縣五屯障其左,貴縣龍山據其右,而峽北巖洞更以百計,如仙人闗諸處,其極險阨者,峽以南則有牛腸、古岵諸村,皆縁江立寨,藤峽、府江之間為力山,力山之險不下藤峽,又南為府江,週遭六百里,峽中冥巖奥谷,懸磴絶壁,入者手挽足移十歩九折,若一失足,隕身萬仞,中産猺人,藍、胡、侯、盤四姓為渠魁,力山又産獞人,善傅毒藥弩矢,中人立死,雖四姓猺亦憚之。景㤗中,猺渠侯大狗等倡亂,嘯聚萬人,羣起應之,攻墮郡縣,出沒山谷,守臣不能制,輒招撫縻之,天順中,益縱恣,詔能捕大狗者予千金,爵一級,竟不可得,乆之蔓延兩廣,所至殘燬,為楚粵大害矣。龍山在潯州貴縣北五十里,以為藤峽左臂。陳涇,泰州人,泰寜侯陳珪之後。宋欽,蒼梧人。秋七月,淮安海溢。 |
84 | 溺死鹽丁一千三百餘人,命免兩淮鹽課三十萬引。九月,皇太后孫氏崩。 |
85 | 謚孝恭皇后。廣錦衣衛獄。 |
86 | 初,逯杲給事門達左右,達倚為腹心,及杲得志達,反為之用。至是,杲已死,達欲踵其所為,益布旗校于四方,告訐者日盛。尋以囚多獄舎,不能容,請城西武庫隙地増置之。及達敗,始毀去。冬十一月,葬孝恭皇后。 |
87 | 合葬景陵,祔太廟翰林院學士呂原卒。初,石亨、曹吉祥用事貴倨,獨敬原原朝㑹衣青袍,亨笑曰:「行為先生易之」。原不答。尋與岳正列亨、吉祥罪狀,疏留中,二人怒,摘勅諭中語,謂閣臣謗訕。帝大怒,坐便殿召對,厲聲曰:「正大膽敢爾!原素恭謹,阿正何也?」正罷去,原得留。至是,遭母喪,乃歸葬,寢苫哀毀,體素豐,遂羸瘠,甫襄事而卒。 原佐李賢秉政賢通達,遇事立㫁,原守正濟以持重,㑹彭時亦入,三人同心輔政,庶務稱理,原卒,年止四十五,贈禮部左侍郎,謚文懿。 |
88 | 癸未七年春二月,以陳文為禮部侍郎兼翰林學士,入內閣,預機務。 |
89 | 文自廣東左布政使丁母憂,特召為詹事,侍東宫講讀。呂原卒,帝問李賢:「誰可代者?」對曰:「柯潛可」。出告王翶曰:「陳文年資皆深舉,潜置文何地!」明日,賢入見,固請用文帝,乃許之。文既入閣,每事與賢爭曰:「吾非若所舉也」。質實,陳文,字安簡,廬陵人。柯潛,字孟時,莆田人。夏四月,殺巡按御史李蕃。 |
90 | 蕃巡按宣、大錦衣衛偵事者,言其擅撻軍職,逮治之。又遼東巡按御史楊璡、山西巡撫御史韓祺,並以中官誣奏,相次被逮,蕃與祺並荷校死。質實,李蕃,雲南河陽人。楊璡,祈縣人。韓祺,蕭山人。發明,巡按許其便宜行事有明一代之紕政,立法固未為善。然既奉詔巡行,則諮詢疾苦,整勵風教,亦其職分所宜,即偶有過舉,亦當亷察其是否,倚勢作威而後治之,乃以一錦衣偵事者之言竟成定讞。繡衣特設之謂何,不若罷之之為愈也。況官校刺事,自李賢請撤後,其勢益張,至是而中外耳目悉寄于若輩矣,豈獨寃一李蕃哉!五月己丑朔,日有食之。 |
91 | 秋七月,免陜西被災税糧。免陜西糧九十一萬石。閏七月,追上宣宗后胡氏尊謚。孫太后崩,錢皇后為帝言:「胡后賢而遜位,其歿也,人畏孫太后,殮葬不如禮」。因勸復其位號。帝問李賢賢,對曰:「陛下此心,天地鬼神實臨之。臣以陵寢、享殿、神主,俱宜如奉先殿式」。帝從之。奉冊寶上尊謚曰恭讓誠順康穆靜慈章皇后。 |
92 | 冬十月,振陜西饑。 |
93 | 振陜西、西安諸府饑糧一百八十萬餘石。十一月,下錦衣衛指揮同知袁彬于獄,尋釋之。彬與門達同掌錦衣衛事,彬恃帝舊思,不為達下,達深銜之,乃誣彬罪,且言其嘗受曹石賄,奏下彬于獄。有軍匠楊塤者,憤然不平,為彬訟寃,上疏言昔者駕在北庭,獨彬以一校尉保䕶聖躬,備嘗艱苦,今卒然付獄,乞御前録審,則死無憾。并條陳達諸不法事,擊登聞鼓以進。詔並下達治。時大學士李賢方被寵任,數陳達罪,達憾入骨,欲并去之,乃榜塤究主使,塤知達意,即謬曰:此李學士𨗳我也。達大喜,即奉聞,請法司㑹鞫于門外,帝遣中官裴當監視,達欲執賢為質,當曰:大臣不可辱。乃止。及訊,塤仰曰:「吾小人,何由見李學士門!錦衣實教我言之」。達色沮,不能言。彬亦厯數達納賄狀,法司畏達不敢聞,坐彬絞輸贖,塤斬。帝命彬贖罪畢,調南京錦衣而禁錮塤。質實,楊塤,或作楊瑄為彩漆軍匠。發明,民有訟,其有司者必易他吏治之,此猶閭閻細故也,況大獄乎!楊塤為袁彬訟寃,并及門達諸不法事。時達方權傾朝野,即下諸司訊鞫,猶恐有所顧畏,未能盡得其情,何乃竟付達治耶?迨門達之納賄已確鑿,可數李賢之主使,又毫無可慿,而法司猶論彬、塤以死可知,是非顛倒,實由英宗不能自操阿柄使然。觀袁彬傳載,當達誣奏彬時,英宗語之曰:「任汝往治,但以活袁彬還我」。此豈君人者之言耶? |
94 | 甲申八年春正月,帝不豫,命太子視事文華殿。有間大子于帝者,帝臥文華殿,密召李賢告之。賢頓首伏地曰:「此國本也,願陛下三思」。帝曰:「然則必傳位太子乎?」賢又頓首曰:「宗社幸甚」。帝起,立召太子至,賢扶太子令謝。太子抱帝足泣,帝亦泣,讒竟不行。帝崩,遺詔罷宮妃殉葬。 |
95 | 初,太祖崩,宮人多從死者,厯成、祖、仁、宣二宗皆用殉,多者至數十人。景㤗,帝以郕王薨,猶用其制。至是,帝遣詔罷之。 |
96 | 太子見,深即位。 |
97 | 以明年為成化元年。大赦。 |
98 | 免明年田租三之一,釋參政羅綺于獄。 |
99 | 綺前以張鵬、楊瑄獄䧏,廣東參政過磁州,㑹州同知龍約自京還,與綺言帝為王振建祠事,綺嘆曰:「朝政如此,吾輩自應降黜怨家」。聞而告之,帝捕綺,下獄,籍其家。至是,帝立赦為民,還其資産。侍讀學士錢溥以罪貶官。 |
100 | 溥嘗授內使書,東宫內侍王綸從受學,英宗疾篤,綸私詣溥計事,陳文與溥比舎,居密覘之,已而英宗崩,李賢當草詔,文起奪其筆曰:「無庸己有草者」。因言溥、綸定計,欲以溥代賢,而以兵部侍郎韓雍代尚書馬昂。賢怒,發其事,㑹大斂。時綸衰服襲貂,帝怒之,因數綸罪,執下獄,詞所連者十餘人,謫溥順徳縣知縣,降雍為浙江參政。質實,順徳縣,景㤗中析南海縣地置,屬廣州府,今因之。王綸典璽局局丞。二月,指揮僉事門達下獄,戍邊。 |
101 | 達先以王綸必柄用,預為結納,及綸敗,調貴州都勻衛,甫行,言官交章劾之。左都御史李賓疏言:「達恃恩藐法,玩弄威權,文綱苛細,大獄屢興,假托上㫖,恣逞貪殘,官校驛騷,子弟奸比,罪浮于謫遣,當正國法」。于是逮繫坐斬,籍其家,後貸死,戍廣西南丹衛質實,李賓,字廷用,順義人。賓剛簡鎮黙,以伉直著名,門達廷訊時,負固強辨,至賓前曰:「公直訊我」。遂引服。袁彬復掌錦衣衛事。 |
102 | 門達敗,召還,袁彬代之。始以內批授官。 |
103 | 帝命中官傳㫖,用工人為文思院副使,自後相繼不絶,一傳㫖姓名至百十人,謂之傳奉官,文武、僧道濫恩者以千數。質實,明史職官志:工部文思院,大使一人,正九品,副使二人,從九品。發明,授官必由閣部,亦古者爵人于朝,與衆共之之義,所以遴選才能,慎重名器,即至微曹散秩,亦悉由銓次之常,若除授徑出于內批,則是斜封墨敕之濫觴矣。況傳奉至于千百,濫予及于工人僧道,尤前代所罕有。厥後方外繼曉,李孜省輩皆以內侍薦授,致位尊顯,而諸雜流加侍郎、通政等銜者,不可悉數,作福擅威,朝野側目,其弊至于不可救藥。憲宗早位,儲宫中更多故,宜其慮患之深而初政已如是,其又謂之何哉?三月,尊皇后為慈懿皇太后,貴妃周氏為皇太后。帝命議上兩宮尊號,中官夏時欲獨尊貴妃為太后,李賢、彭時持不可,頃之,中官傳貴妃㫖曰:子為皇帝,母當為皇太后,豈有無子而稱太后者?宣徳間有故初不事,彭時曰:今日事與宣徳異,胡后上表讓位,故正統加尊。今名分固在,安得為此?中官曰:如是何不草讓表時曰:先帝時未嘗行,今誰敢草?中官復厲聲怵之,時拱手靣天曰:太祖、太宗神靈在上,誰敢二心!且錢后無子,何所規利,而為之爭?不忍黙者,欲全主上聖徳爾,若推大孝之心,則兩宮並尊為宜。賢亦極言之,議遂定。將上冊寶,彭時曰:兩宫同稱則無別錢,皇后請二字以便稱謂。從之。越數日,中官覃包至內閣,曰:上意固如是,但迫于太后,不敢自主,非二公力爭,幾誤大事」。陳文初黙無一語,聞包言大愧。放宮人。 |
104 | 時日黯無光,李賢偕同官上言:「日者君象君徳,明則日光盛,惟陛下敬以修身,正以御下,剛以㫁事,明以察微,持之不怠,則天變自弭」。又言:「天時未和,由陰氣太盛,自宣徳至天順間,選取宫人太多,浣衣局沒官婦女愁怨尤甚,宜皆放還」。帝從之,中外大悅。召岳正還。 |
105 | 詔正以原官直經筵,正自謂當大用,而李賢欲用為南京祭酒,正不悅,㑹有忌者,偽為正劾賢疏草,賢嗛之。未幾,出為興化知府,欲正至官,築堤,溉田數千頃,節縮浮費,經理預備倉 ,有所興革,鄉士大夫不利其所為,騰謗言正,亦厭吏職。後以入覲,遂致仕。尋卒,年五十五。無子正,博學能文章,高自期許,氣屹屹不能下人。在內閣才二十八日,勇事敢言,便殿論奏,至唾濺帝衣,英宗亦悉其忠。復立團營。 |
106 | 帝用㑹昌侯孫繼宗等言,于五軍、神機三千營選壯勇官軍一十二萬,分立十二營,各命侯伯、都督等官坐營團練,命繼宗同太監劉永誠總管提督,毎遇操時,仍遣給事中、御史各一員巡察。明年正月,復罷去,又明年復立。質實,十二營:曰奮武、曰耀武,曰練武,曰顯武,曰敢勇,曰果勇,曰鼓勇,曰効勇,曰立威,曰申威,曰揚威、曰振威。孫繼宗,字光輔,孝恭章皇后之兄。夏四月癸未朔,日食不見。 |
107 | 下天文生賈信于獄,帝以信所言失實,非惟術數不精,且事渉輕率,故逮治之五月,大風,雨雹。 |
108 | 大雨雹,大風飄瓦,拔郊壇樹。李賢上言:「天威可畏,陛下當凜然加省,無狎左右近幸,崇信老成,共圖國是」。帝嘉納之。 |
109 | 葬裕陵。 |
110 | 謚曰法天立道仁明誠敬昭文憲武至徳廣孝睿皇帝,廟號莢宗。質實,裕陵在石門山,距顯陵西三里,自顯陵碑亭前前分西為裕陵神路。明史贊曰:英宗承仁、宣之業,朝野清宴,大臣輔政,綱紀未弛,獨以王振擅權開釁,遂至乗輿播遷乃復辟,而猶追念不已,抑何惑也?然而釋建庶人之幽繫,罷宮妃之殉葬,則盛徳之事可法後世者矣。秋七月,立皇后吴氏。八月,廢之。冬十月,立妃王氏為皇后。 |
111 | 時有司以遺詔請大㛰南京,吏部侍郎章綸言:「山陵尚新,元朔未改,陛下踐祚之初,當以孝治天下,乞俟來春徐議大禮」。疏至京而冊立已行矣。后立甫逾月,以萬貴妃已擅寵,摘其過杖之。帝怒,廢居別宫,乃冊王氏為后。貴妃寵冠後宮,王后處之,澹如也,以是得安。質實,廢后吴氏,順天人。皇后王氏,上元人。萬貴妃,諸城人,時年三十有五,帝寵之顓房。前禮部侍郎兼學士薛瑄卒。 |
112 | 瑄告歸凡七年,及得疾,危坐正寢而逝,年七十有二。贈禮部尚書,謚文清。瑄學一本程、朱,其修已教人以復性為主,充養邃密,言動可法,嘗言:「自考亭而後,斯道大明,無煩著作,直須躬行耳」。有讀書録二十卷,平易簡切,皆自言其所得,學者宗之。始置皇莊。 |
113 | 以沒入曹吉祥地為宫中,莊田、皇莊之名自此始。給事中齊莊言:天子以四海為家,何必與民爭利?弗聼。自是戚畹及中貴家多奪民地為莊田矣。質實,抄没,曹吉祥地,在順義縣安樂里板橋村。。立武舉法。 |
114 | 初,吴元年,始定武科,洪武二十年用武舉,令武臣子弟于各直省應試,尋廢不行,至是,復命直省舉諸武藝人,兵部同總兵官考校策畧弓馬,分別甲乙,以備録用,指揮以下子弟,悉令入學質實考校䇿畧弓馬,按明史選舉志:帥府試策畧,教場試弓馬,答策二道,騎中四矢,歩中二矢以上者為中式,騎歩所中半者次之。成化十四年,太監汪直請設武科,鄉㑹試,悉視文科例。𢎞治六年,定武舉,六嵗一行,先策畧,後弓矢,策不中者,不許騎射。十七年,改定三年一試,出榜賜宴。正徳十四年定,初場試馬箭二埸,試歩箭三場試策。嘉靖初,定制,各省應試舉者,巡按御史于十月考試,兩京武學于兵部選取,俱送兵部。次年四月,㑹試翰林二員,為考試官,給事中、部曹四員為同考官,鄉㑹場期俱于月之初九十二十五起送考驗,監試張榜大率倣文闈而減殺之。十二月,免京官雜犯罪。 |
115 | 敕兩京文武除犯贓外,雜罪記録者,悉免之。 |
116 | 御定資治通鑑綱目三編卷十二 |
URN: ctp:ws423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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