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宋朝事實類苑卷第七十一 |
2 | 詐妄謬誤(二) |
3 | ◆詐妄謬誤(二) |
4 | 石守道(二) |
5 | 僧願成 |
6 | 曹侍中 |
7 | 李士寧 |
8 | 李師中 |
9 | 黃宗旦 |
10 | 丁晉公 |
11 | 李溥 |
12 | 饒餗 |
13 | 陳孝廉 |
14 | 韓熙載 |
15 | 楊安國 |
16 | 彭乘 |
17 | 潘逍遙 |
18 | ○石守道(二) |
19 | 章郇公得象為相,又以諫官歐陽修、餘靖上疏罷夏竦樞密使,其它升拜不一。是時,石介為國子監直講,獻慶歷聖德頌,褒貶甚峻,而於夏竦,尤極詆斥,至目之為不肖,及有『手鋤奸枿』之句。頌出,泰山孫複謂介曰:『子之禍,自此始矣。』未幾,黨議起,介在指名,遂罷監事,通判濮州,歸徂徠山而疾卒。會山東舉子孔直溫謀反,或言直溫嘗從介學,於是夏英公言於仁宗曰:『介實不死,北走胡矣。』尋有旨編管介之子於江淮,又出中使與京東部刺史發介棺以驗虛實。是時,呂居簡為京東轉運使,謂中使曰:『若發棺空,而介果北走,則雖孥戮不足以為酷。萬一介尸在,未嘗叛去,即是朝廷無故發塚墓,何以示後世耶?』中使曰:『誠如金部言,然則若之何以應中旨?』居簡曰:『介之死,必有棺斂之人,又內外親族,及會葬門生,無慮數百。至於舉柩窆棺,必用凶肆之人,今皆檄召至此,劾問之。苟無異說,即皆令具軍令狀以保任之,亦足以應詔也。』中使大以為然,遂自介親屬及門人姜潛已下,並凶肆棺殮舁柩之人,合數百,狀皆結罪保証,中使持以入奏,仁宗亦悟竦之譖。尋有旨,放介妻子還鄉,而世以居簡為長者。 |
20 | ○僧願成 |
21 | 越州僧願成客京師,能為符籙禁咒,時王雱幼子夜啼,用神咒而止,雱雖德之,然性靳嗇。會章敦察訪荊湖南北二路,朝廷有意經略溪洞,或曰蠻人多行南法,畏符籙,雱即薦願成於章。至辰州,先遣張裕、 李資明夷中及願成等,入江南受降。裕等至洞,而穢亂蠻婦,酋丑 元猛者,不勝其憤,盡縛來使,刳斮於柱,次至成,成摶頰求哀,元猛素事佛,乃不殺而遣之。願成不以為恥,乃更乘大馬,擁檛斧以自從,稱廉訪大師,猶以入洞之勞,得紫衣師號。時又有隨州僧智緣,嘗以醫術供奉仁宗、英宗。熙寧中,朝廷取青唐武勝,緣遂因執政上言,乞往鄯廓見董氈,說令納地。上召見後苑,賜白金以遣行,遂自稱經略大師,深為上 所惡,罷歸。朝廷憐其意,猶得左街首座卒。 |
22 | ○曹侍中 |
23 | 樞密曹侍中利用,澶淵之役,以殿直使於契丹,議定盟好,由是進用。當章獻明肅太后時,以勛舊自處,權傾中外,雖太后亦嚴憚之,但呼侍中而不名。凡降恩澤,皆執不行,然以其所執既多,故有三執而又降出者,則不得已而行之者。久之,為小人所測,凡有求而三降不行者,必又請之。太后曰:『侍中已不行矣』,請者徐啟曰:『臣已告得侍中宅你婆,或其親信為言之,許矣。』於是又降出,曹莫知其然也。但以三執不能已,僶俛行之,於是太后大怒,自此切齒,遂及曹芮之禍。乃知大臣功高而權盛,禍患之來,非智慮所 防也。 |
24 | 二 |
25 | 曹侍中在樞府,務革嬈幸,而中官尤被裁抑。羅崇勛時為供奉官,監後苑作,歲滿敘勞,過求恩賞,入內唐突不已。章獻太后怒之,簾前諭曹,使召而戒勵。曹歸院,坐廳事,召崇勛立庭中,去其巾帶,困辱久之,乃取狀以聞。崇勛不勝其恥,其後曹芮事作,鎮州 奏言芮反狀,仁宗、太后大驚,崇勛適在側,因自請行。既受命,喜見顏色,晝夜疾馳,鍛成其獄。芮既被誅,曹初貶隨州,再貶房州,至襄陽渡北津,監送 內臣楊懷敏指江水謂曹曰:『侍中,好一江水!』蓋欲其自投也。再三言之,曹不諭,至襄陽驛,遂逼其自縊。 |
26 | ○李士寧 |
27 | 李士寧者,蜀人,得導氣養生之術,又能言人休咎。王荊公與之有舊,每延於東府,跡甚熟。荊公鎮金陵,呂惠卿參大政,會山東告李逢、劉育之變,事連宗子世居,御史府沂州各 起獄推治之。勘者言士寧嘗預此謀,敕天下捕之,獄具,世居賜死,李逢、劉育磔於市,士寧決杖,流永州,連坐者甚眾。始興此獄,引士寧者,意欲有所誣蔑,會荊公再入秉政,謀遂不行。 |
28 | ○李師中 |
29 | 李師中平日議論多與荊公違戾,及荊公權盛,李欲合之,乃於舒州作傅岩亭,蓋以公嘗倅舒,而始封又在舒也。吳孝宗對策,力詆熙寧新法。既而複為巷議十篇,言閭巷之間,皆議新法之善,寫以投荊公,公薄其翻覆,尤不禮之。 |
30 | ○黃宗旦 |
31 | 黃宗旦晚年病目,每奏事,先具奏目,成誦於口,至上前展奏,目誦之,其實不見也。同列害之,密以他書易其奏目,宗旦不知也。至上前,所誦與奏目不同,歸乃覺之,遂乞致仕。 |
32 | ○丁晉公 |
33 | 丁晉公既投朱崖,幾十年,天聖末,明肅太后上仙,仁宗獨覽萬機。當時仇敵多不在要地,晉公乃草一表,極言策立之功,辨皇堂誣罔之事,言甚哀切。自以無緣上達,乃外封題云:『啟上昭文相公』,是時王冀公欽若執政,丁自海外遣家奴持此啟入京,戒公 須俟王公見客日,方得當面投納。其奴如戒,冀公得之,驚不敢啟封,遽以上聞。仁宗拆表,讀而憐之,乃命移道州司馬。溫公有詩數首,略曰::『君心應念前朝老,十載漂流若斷篷。』又曰:『九萬里鵬容出海,一千年鶴許歸遼。且作瀟湘江上客,敢言瞻望紫宸朝。』天下之人,疑其複用矣。穆修聞道州之徙,作詩曰:『卻訝有虞刑政失,四凶何事不量移?』謂失人心如此。 |
34 | 二 |
35 | 丁晉公之逐,士大夫遠嫌,莫敢與之通聲問。一日,忽有一書與執政,得之不敢發,立具上聞。洎發之,乃表也,深自敘致,詞頗哀切,其間兩句曰:『雖遷陵之罪大,念立主之功多』,遂有北還之命。謂多智變,以流人無因達章奏,遂托為執政書,度以上聞,因蒙寬宥。 |
36 | 三 |
37 | 丁晉公從車駕巡幸,禮成,有詔賜輔臣玉帶。時輔臣八人,行在祗候庫止有七帶,尚衣有帶謂之比玉,價直數百萬,上欲以賜輔臣,以足其數。晉公心欲之,而位在七人之下,度必不及己,乃諭有司,不須發尚衣帶,自有小私帶,某可服之以謝,候還京別賜可也。有司具以此聞,既各受賜,而晉公一帶,僅如指闊,上顧謂近臣曰:『丁謂帶子與同列大殊,速求一帶易之。』有司奏,唯有尚衣御帶,遂以賜之。其帶,熙寧中複歸內府。 |
38 | 四 |
39 | 丁謂有小智,然多希合,天下以為奸邪。及稍進, 即啟迪真宗以神仙之事,又作玉清昭應宮,耗費國帑,不可勝紀。謂既為宮使,夏竦以知制誥為判官,一日宴宮僚於齋廳,有雜手伎,俗謂弄盌注者,獻藝於庭,丁顧語夏曰:『古無詠盌珠詩,舍人可作一篇。』夏即席賦詩曰:『舞拂挑珠複吐丸,遮藏巧便百千般。主公端坐無由見,卻被傍人冷眼看。』丁覽讀變色。 |
40 | ○李溥 |
41 | 李溥為江淮發運使,每歲奏計,則以大船載東南夷貨,結納當途,莫知紀極。章獻太后垂簾時,溥因奏事,盛稱浙茶之美,云:『自來進御,惟建州餅茶,浙茶未嘗修貢,本司以羨餘錢,買到數千斤,乞進入內。』自國門挽船而入,稱進奉茶綱,有司不敢問,所貢餘者,悉入私室。溥晚年,以賄敗,竄謫海州。然自此遂為發運司歲例,每發運使入奏,舳艫蔽川,自泗州七日至京。予出使淮南時,見有重載入汴者,求得其籍,言兩浙箋紙三暖船,他物稱是。 |
42 | ○饒餗 |
43 | 撫人饒餗者,馳辨逞才,素捭闔於都下。熙寧初,免解到闕,因又失意。當朝廷始立青苗,方沮議交上,大丞相閉合不視事之際,生將出關,以詩投相閣,曰:『又還垂翅下煙霄,歸指臨川去路遙。二畝荒田須賣卻,要錢准備納青苗。』相亦以十千贐之。生 與劉史館相公衝之有素,時劉相館職知衡州,生假道封下,因謁之。公睹名紙,已蹙頞不悅,生趨前亟 曰:『某此行有少急, 不可暫緩,行李已出南關,又不敢望旌麾潛過,須一拜見,但乞一飯而去。』公既聞不肯少留,遂開懷待之,問曰:『途中無闕否?』生曰:『並無,惟乏好酒耳。』遂贈家 釀一擔,拜別,鞭馬遂行。公頗密幸其去。至耒陽,密覘其令,譽不甚謹,遽 曰:『知郡學士甚托致意,有雙壺,乃兵廚精醞,仗某攜至奉贈,具書謝之。』其令聞之,以書為謝,必非誑詐人,幸以其酒令故人送至,其勢可恃,大喜之。急戒刻木,數刻間,醵金半鍰贐之,瞥然遂去。後 日,劉公得謝 書,方寤,寤已噬臍矣。又下 歲下第出京,庇巨商厚貨以免征算,自撰除目一紙,盡宰府兩禁 三路巨鎮除拜遷移,皆近擬議。凡過關,首謁局吏,坐定,遽曰:『還聞近日差除事否?』仕人無不願聞者,曰:『某前數日聞鎖院,臨出京,在某官宅恰見內探錄至,得之遂行,其間寧不少關親舊者。』聞之,無不願見,讀訖,即曰:『下第窮生弊舟,然無一物敢煩公吏,略賜一檢。』其官皆曰:『豈敢?』如是言訖拜辭,飄然遂行。凡藉此術,下汴淮,歷江海,其關賦僅免二三千緡,苟移其用以謀大謀,遂為妙策。 |
44 | ○陳孝廉 |
45 | 陳烈,福州人,博學,不徇時態,動遵古禮。蔡君謨居喪於莆田,烈往吊之,將至近境,語門人曰:『詩不云乎?凡民有喪,匍匐救之,今將與二三子行此禮。』於是烏巾襴鞹,與二十餘生,望門以手據地膝行,號慟而入孝堂,婦女望之皆走,君謨匿笑受吊。實時,李遇畫匍匐圖。 |
46 | 二 |
47 | 君謨蔡公出守福唐,時李泰伯 自建昌攜文訪之。一日,命李及陳孝廉烈早膳於後圃望海亭,不設樽酒。膳罷欲起,時方暮春,鬻酒於園,郡人嬉游,籍姬數子,時亦尋芳於此,既太守在亭,因斂袖聲喏而過。蔡公遂留之,旋命觥具,就以為侑酒,方行歌一拍,陳烈者驚懼怖駭,越牆攀木而遁。泰伯即席賦詩云:『七閩山水掌中窺,乘興登臨到落暉。誰在畫簾沽酒處?幾多鳴櫓趁潮歸。晴來海色依稀見,醉後鄉心即漸希。 山鳥不知紅粉樂,一聲檀板便驚飛。』蓋譏其矯之過也。 |
48 | ○韓熙載 |
49 | 李丞相谷與韓熙載頃 同硯席,分攜結約於河梁,曰:『各以才命逢 其主。』谷廣順中仕周,為中書侍郎平章事。熙載事江南李先主為光政殿學士承旨,二公書問不絕。熙載戲貽穀書曰:『江南果相我,長驅以定中原。』穀答熙載曰:『中原苟相我,下江南如探囊中物爾。』後果作相,親征江南,賴熙載卒已數歲。先是,朝廷遣陶谷使江南,以假書為名,寔相覘之。李相密貽熙載書曰:『吾之名從五柳公,驕忽喜奉,宜善待之。』至,果爾容色凜然,崖岸高峻,燕席談笑,未嘗啟齒。熙載謂所親曰:『吾輩綿歷久矣,豈煩至是耶?觀秀實公 非端介正人,其守可隳,諸君請觀。』因令宿留,俟寫六朝書畢。館泊半年,熙載遣歌人秦弱蘭者,詐為驛卒之女以中之,弊衣竹釵,旦暮擁帚灑 驛庭,蘭之容止,宮掖殆無,五柳乘隙,因詢其跡,蘭曰:『妾不幸,夫亡無歸,托父母,即守驛翁媼是也。』情既潰, 失慎獨之戒,又以 闋贈之。後數日,燕於清心堂,李 主命玻璃巨鍾滿酌之,穀毅然不顧,威不少霽。出蘭於席,歌前闋以侑之,谷慚笑,捧杯珥 幾委,不敢不釂,釂罷複灌,幾類漏巵,倒載吐茵,尚未許罷。後大為主禮所薄,還朝日,遣數小吏攜壺漿,薄餞於郊亭。逮歸京,鸞膠之曲已喧,陶因是卒不大用。 |
50 | ○楊安國 |
51 | 楊安國,膠東經生也,累官至天章閣侍講。其為人,沽激矯偽,言行鄙樸,動有可笑。每進講,則雜以俚下鄽市之語,自扆坐至侍臣中官,見其舉止,已先發笑。一日,侍仁宗,講至『一簞食、一瓢飲』,安國操東音曰:『顏回甚窮,但有一羅粟米飯,一葫蘆漿水。』又講『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嘗無誨焉』,安國遽啟曰:『官家,昔孔子教人也須要錢。』仁宗哂之,翌日,遍賜講官,皆懇辭不拜,唯安國受之而已。 |
52 | ○彭乘 |
53 | 彭乘為翰林學士,文章誥命,尤為可笑,有邊帥乞朝覲,仁宗許其候秋涼即途,乘為批答之,詔曰:『當俟蕭蕭之候,爰堪靡靡之行。』田況知成都府,會兩 蜀荒歉,飢民流離,況始入劍門,即發倉賑濟,既而上表待罪。乘又當批,答曰:『才度岩岩之險,便興惻惻之情。』王琪性滑稽,多所侮誚,及乘死也,琪為挽詞,有『最是蕭蕭句,無人繼後風』,蓋謂是耳。 |
54 | ○潘逍遙 |
55 | 潘閬,字逍遙,疏蕩有清才,最善詩。王繼恩都知待之甚厚,往往直造臥內,飲笑於婦女間,未嘗信宿不見也。忽去半歲,不知所詣,俄而王生辰,閬攜香合來謁,王大喜,延之中堂共宴。席罷,王留之,詢其所適,潘曰:『雖然游歷山水,訪尋親舊,亦為太尉謀一長守之策耳。』問其策謂何,潘曰:『上顧君侯恩禮之厚,天下莫不知君侯恃上之遇,於人亦有不足者矣。況複綰時權,席天寵,媢而嫉者,不止南北之朝臣與諸王,戚里亦有不善者。一旦宮車晏駕,君侯之富貴,安得如舊邪?』王瞿 然曰:『吾亦憂之,先生何以教我?』潘曰:『上春秋高,諸子皆賢。何不乘間建白,乞立儲嗣?異日有天下,知策自君侯出,何懼富貴之替乎?』王曰:『我欲乞立南衙大王,如何?』 潘曰:『南衙自謂當立,豈有德於君侯邪?立其不當者,善也。』王繇是屢以白神功,乞別擇諸王嗣位,神功竟不聽。其後繼恩得罪,章聖嗣位,即遂出閬,閬遂亡命,詔天下捕之。其後會赦方出,以信州助教召,羈置信州久之,移泗州散參軍而死。 |
56 | 二 |
57 | 潘逍遙閬有詩名,所交游皆一時豪傑,盧相多遜欲立秦邸,潘預其謀,混跡於講堂,若 開藥肆。劉少逸、鮑少孤二人者,為藥童,唐巾韋帶,氣貌爽秀。後太宗登極,秦邸之謀不集,潘有詩曰:『不信先生語,剛來帝裏游。清霄無好夢,白日有閒愁』之句。事敗,已還 多遜之宅,斯須將捕於閬,閬覺之,止奔其鄰曰:『吾謀逆事彰,吾若就誅,止一身。奈汝並鄰皆知吾謀,編竄屠戮者,不下數十人,今若匿得吾一身,則脫汝輩數家之禍。然萬無搜近之理,所謂弩下逃箭也。吾出門則擒之,汝輩自度宜如何?』其鄰無可奈何,遂藏於壁。少頃,捕者四集,至則失之矣。朝廷下諸路,畫影以搜,獄既具,投多遜於崖。已而沸議漸息,閬服僧衣,髠須,五更持磬出宜秋門。至秦亭,擎擔為篐 桶匠,投故人阮思道,為秦掾理,陰認之,遂呼至庭,俾葺故桶。阮提錢三鍰,明示於閬,大擲於案,乘馬遂出。閬諭其意,提金直入於室,因匿焉。阮歸,責閽者案上三鍰,及桶匠安在?皆曰:『不知。』遂杖閽者,令捕之,閽恨之,遍尋於市,數日不得其蹤。阮後徐諷秦帥曹武惠彬曰:『朝廷捕潘閬甚急,聞閬亦豪邁之士,竄伏既久,欲逭死地,稍裂網他逸,則何所不至?公大臣也,可奏朝廷,少寬捕典,或聊以小官召出,亦羈縻之一端。』帥然之,遂削奏,太宗以四門助教招之,因遂出。閬有清才,嘗作憶餘杭一闋曰:『長憶西湖,盡日憑欄樓上望。三三兩兩釣魚舟,島嶼正清秋。笛聲依約蘆花裏,白鳥成行忽驚起,別來閒想整釣竿,思入水雲寒。』錢希白愛之,自寫於玉堂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