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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世說新語 冊一

《世說新語 冊一》[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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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世說新語》   一
2
《丗說新語》
 《四部叢刊·子部》
3
上海𣹢芬樓景印明
𡊮氏嘉趣堂刊本,原
書版匡髙營造尺六
寸五分,寬四寸八分

刻世說新語序》

1
 嘉泰
和印
  
    
有菴
2
         吳  郡 𡊮褧 撰
3
嘗攷載記所述晉人話言簡約玄澹爾雅有韻世言江左善清談今閱新語信乎其言之也臨川撰為此書採掇綜叙明畼不繁孝標所注能收錄諸家小史分釋其義詁訓之賞見於高似孫緯略余家藏宋本是放翁校刊本謝湖躬耕之暇手披心寄自謂可觀爰付梓人傳之同好因嘆昔人論司馬氏之祚亡於清談斯言也無乃過甚矣乎竹林之儔希慕沂樂蘭亭之集咏歌堯風陶荊州之勤敏謝東山之恬鎮解莊易則輔嗣平叔擅其宗析𣑽言則道林法深領其乗或詞冷而趣遠或事𤨏而意奥風旨各殊人有興託王茂弘祖士雅之流才通氣峻心翼王室又斑斑載諸冊簡是可非之者哉詩不云乎濟濟多士文王以寧余以琅琊王之渡江諸賢弘賛之力為多非強說也夫諸晤言率遇藻裁遂為終身品目故𩔗以標格相高玄虚成習一時雅尚有東京㕑俊之流風焉然曠達拓落濫觴莫拯取譏世敎撫卷惜之此於諸賢不無遺憾焉耳矣刻成序之嘉靖乙未歲立秋日也

世說新語目録》

1
  上卷
   德行     言語
  上卷
   政事     文學
  中卷
   方正     雅量
   識鑒
  中卷
   賞譽     品藻
   規箴    捷悟
   夙惠    豪𤕤
  下卷
   容止    自新
   企羡    傷逝
   棲𨓜    賢媛
   術解    巧藝
   寵禮    任誕
   簡傲
  下卷
   排調     輕詆
   假譎     黜免
   儉嗇     汰𣴙[○今按:應係「侈」字承上文訛]
   忿狷     讒險
   尤悔     紕漏
   惑溺     仇隟
《世說新語·目錄》
2
  宋臨川王義慶采擷漢晉以來佳事佳話為世說新語極為精絕而猶未為竒也梁劉孝標注此書引援詳確有不言之妙如引漢魏吳諸史及子傳地理之書皆不必言只如晉氏一朝史及晉諸公列傳譜錄文章凡一百六十六家皆出於正史之外記載特詳聞見未接寔為注書之法。 右見高氏《緯略》

世說新語卷上之上》

1
     宋 臨川王義慶 撰吳平
𠫸讀
書記
吳平齋讀書記
     梁   劉孝標 注

德行第一》

1
盧木齋
藏書
清華
大學
圖書
館臧
北平木齋
圖書
舘臧書
2
陳仲舉言為士則行為世範登車攬轡有澄清天下之志汝南先賢傳曰陳蕃字仲舉汝南平輿人有室荒蕪不掃除曰大丈夫當為國家掃天下值漢桓之末閹竪用事外戚豪橫及拜太傅與大將軍竇武謀誅宦官反為所害為豫章太守海內先賢傳曰蕃為尚書以忠正忤貴戚不得在臺遷豫章太守至便問徐孺子所在欲先看之謝承後漢書曰徐穉字孺子豫章南昌人清妙高跱超世絶俗前後為諸公所辟雖不就及其死萬里赴弔常預炙雞一隻以綿漬酒中㬥乾以褁雞徑到所赴冢隧外,以水漬綿斗米飯白茅為藉以雞置前酹酒畢留謁即去不見䘮主主簿白羣情欲府君先入𪠘陳曰武王式商容之閭席不暇煗許叔重曰商容殷之賢人老子師也車上跽曰式吾之禮賢有何不可𡊮宏漢紀曰蕃在豫章為穉獨設一榻去則懸之見禮如此
3
周子居常云吾時月不見黃叔度則鄙吝之心已復生矣子居別見典略曰黃憲字叔度汝南愼陽人時論者咸云顔子復生而族出孤鄙父為牛醫𣾢川荀季和執憲手曰足下吾師範也後見𡊮奉高曰卿國有顔子寧知之乎奉高曰卿見吾叔度邪戴良少所服下見憲則自降薄悵然若有所失母問汝何不樂乎復從牛醫兒所來邪良曰瞻之在前忽焉在後所謂良之師也
4
郭林宗至汝南造𡊮奉高續漢書曰郭泰字林宗太原介休人泰少孤年二十行學至城阜屈伯彦精廬乏食衣不蓋形而處約味道不改其樂李元禮一見稱之曰吾見士多矣無如林宗者也及卒蔡伯喈為作碑曰吾為人作銘未嘗不有慚容唯為郭有道碑頌無愧耳初以有道君子徵泰曰吾觀乾象人事天之所廢不可支也遂辭以疾汝南先賢傳曰𡊮宏字奉髙愼陽人友黄叔度於童齒薦陳仲舉於家巷辟大尉掾卒車不停軌鸞不輟軛詣黄叔度乃彌日信宿人問其故林宗曰叔度汪汪如萬頃之陂澄之不清擾之不濁其器深廣難測量也泰别傳曰薛恭祖問之泰曰奉髙之器譬諸汎濫雖清易挹也
5
李元禮風格秀整髙自標持欲以天下名教是非為己任薛瑩後漢書曰李膺字元禮𣾢川襄城人抗志清妙有文武儁才遷司𨽾校尉為黨事自殺後進之士有升其堂者皆以為登龍門三秦記曰龍門一名河津去長安九百里水懸絶龜魚之屬莫能上上則化為龍矣
6
李元禮嘗歎荀淑鍾皓先賢行狀曰荀淑字季和𣾢川𣾢隂人也所㧞韋褐芻牧之中執案刀筆之吏皆為英彦舉方正𥙷朗陵侯相所在流化鍾皓字季明𣾢川長社人父祖至德著名皓髙風承世除林慮長不之官人位不足天爵有餘曰荀君清識難尚鍾君至德可師海內先賢傳曰𣾢川先軰為海內所師者定陵陳穉叔𣾢隂荀淑長社鍾皓少府李膺宗此三君常言荀君清識難尚陳鍾至德可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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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丘詣荀朗陵貧儉無僕役陳寔傳曰寔字仲弓𣾢川許昌人為聞喜令太丘長風化宣流乃使元方將車先賢行狀曰陳紀字元方寔長子也至德絶俗與寔髙名並著而弟諶又配之每宰府辟召羔鴈成羣世號三君百城皆圖畵季方持杖後從長文尚小載箸車中旣至荀使叔慈應門慈明行酒餘六龍下食張璠漢紀曰淑有八子儉鯤靖燾汪爽肅敷淑居西豪里縣令范康曰昔髙陽氏有才子八人遂署其里為髙陽里時人號曰八龍文若亦小坐箸膝前于時太史奏眞人東行檀道鸞續晉陽秋曰陳仲弓從諸子姪造荀父子于時德星聚太史奏五百里賢人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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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有問陳季方海內先賢傳曰陳諶字季方寔少子也才識愽達司空掾公車徵不就足下家君太丘有何功德而荷天下重名季方曰吾家君譬如桂𣗳生泰山之阿上有萬仞之髙下有不測之深上為甘露所霑下為淵泉所潤當斯之時桂𣗳焉知泰山之髙淵泉之深不知有功德與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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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元方子長文有英才魏書曰陳羣字長文祖寔嘗謂宗人曰此兒必興吾宗及長有識度其所善皆父黨與季方子孝先陳氏譜曰諶子忠字孝先州辟不就各論其父功德爭之不能决咨於太丘太丘曰元方難為兄季方難為弟一作元方難為弟季方難為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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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巨伯逺看友人疾荀氏家傳曰巨伯漢桓帝時人也亦出𣾢川未詳其始末值胡賊攻郡友人語巨伯曰吾今死矣子可去巨伯曰逺來相視子令吾去敗義以求生豈荀巨伯所行邪賊既至謂巨伯曰大軍至一郡盡空汝何男子而敢獨止巨伯曰友人有疾不忍委之寧以我身代友人命賊相謂曰我軰無義之人而入有義之國遂班軍而還一郡並𫉬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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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歆遇子弟甚整雖閒室之內嚴若朝典《魏志》曰歆字子魚平原髙唐人魏略曰靈帝時與北海邴原管寧俱遊學相善時號三人為一龍謂歆為龍頭寧為龍腹原為龍尾陳元方兄弟恣柔愛之道而二門之裏兩不失雍熙之軌焉管寧華歆共園中鋤菜傳子曰寧字㓜安北海朱虚人齊相管仲之後也見地有片金管揮鋤與瓦石不異華捉而擲去之又嘗同席讀書有乘軒冕過門者寧讀如故歆廢書出看寧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魏略曰寧少恬静常笑邴原華子魚有仕宦意及歆為司徒上書讓寧寧聞之笑曰子魚本欲作老吏故榮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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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朗每以識度推華歆魏書曰朗字景興東海郯人魏司徒歆蜡日《禮記》曰天子大蜡八伊耆氏始為蜡蜡索也嵗十二月合聚萬物而索饗之五經要義曰三代名臘夏曰嘉平殷曰清祀孫守真按:「殷」原有缺末筆諱。周曰大蜡總謂之臘晉博士張亮議曰蜡者合聚百物索饗之嵗終休老息民也臘者祭宗廟五祀傳曰臘接也祭則新故交接也秦漢已來臘之明日為祝嵗古之遺語也嘗集子姪燕飲王亦學之有人向張華說此事張曰王之學華皆是形骸之外去之所以更逺王𨼆《晉書》曰張華字茂先范陽人也累遷司空而為趙王倫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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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歆王朗俱乘船避難有一人欲依附歆輙難之朗曰幸尚寛何為不可後賊追至王欲舍所𢹂人歆曰本所以疑正為此耳既已納其自託寧可以急相棄邪遂𢹂拯如初世以此定華王之優劣華嶠譜叙曰歆為下邽令漢室方亂乃與同志士鄭太等六七人避世自武闗出道遇一丈夫獨行願得與俱皆哀許之歆獨曰不可今在危險中禍福患害義猶一也今無故受之不知其義若有進退可中棄乎衆不忍卒與俱行此丈夫中道墮井皆欲棄之歆乃曰已與俱矣棄之不義卒共還出之而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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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祥事後母朱夫人甚謹晉諸公贊曰祥字休徵琅邪臨沂人祥世家曰祥父融娶髙平薛氏生祥繼室以廬江朱氏生覽晉陽秋曰後母數譖祥屢以非理使祥弟覽輙與祥俱又虐使祥婦覽妻亦趨而共之母患方盛寒氷凍母欲生魚祥解衣将剖氷求之㑹有處氷小解魚出蕭廣濟孝子傳曰祥後母忽欲黄雀炙祥念難卒致須臾有數十黄雀飛入其幕母之所須必自奔走無不得焉其誠至如此家有一李樹結子殊好母恒使守之時風雨忽至祥抱樹而泣蕭廣濟孝子傳曰祥後母庭中有李始結子使祥晝視鳥雀夜則趍鼠一夜風雨大至祥抱泣至曉母見之惻然祥嘗在别牀眠母自徃闇斫之值祥私起空斫得被既還知母憾之不巳因跪前請死母於是感悟愛之如己子虞預《晉書》曰祥以後母故陵遲不仕年向六十刺史呂䖍檄為别駕時人歌之曰海沂之康寔賴王祥邦國不空别駕之功累遷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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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文王稱阮嗣宗至慎每與之言言皆𤣥逺未嘗臧否人物魏書曰文王諱昭字子上宣帝第二子也魏氏《春秋》曰阮籍字嗣宗陳留尉氏人阮瑀子也宏達不羈不拘禮俗兖州刺史王昶請與相見終日不得與言昶愧歎之自以不能測也口不論事自然髙邁李康家誡曰昔嘗侍坐於先帝時有三長史俱見臨辭出上曰為官長當清當慎當勤修此三者何患不治乎並受詔上顧謂吾等曰必不得已而去於斯三者何先或對曰清固為本復問吾吾對曰清慎之道相須而成必不得已慎乃為大上曰卿言得之矣可舉近世能慎者誰乎吾乃舉故太尉茍景倩尚書董仲達僕射王公仲上曰此諸人者温恭朝夕執事有恪亦各其慎也然天下之至慎者其唯阮嗣宗乎每與之言言及𤣥逺而未嘗評論時事臧否人物可謂至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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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戎云與嵇康居二十年未嘗見其喜愠之色康集叙曰康字叔夜譙國銍人王𨼆《晉書》曰嵇本姓奚其先避怨徙上虞移譙國銍縣以出自㑹稽取國一支音同本奚焉虞預《晉書》曰銍有嵇山家於其側因氏焉康别傳曰康性含垢藏瑕愛惡不争於懷喜怒不寄於顔所知王濬沖在襄城面數百未嘗見其疾聲朱顔此亦方中之美範人倫之勝業也文章叙録曰康以魏長樂亭主壻遷郎中拜中散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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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戎和嶠同時遭大喪俱以孝稱王雞骨支牀和哭泣僃禮晉諸公贊曰戎字濬沖琅邪人太保祥宗族也文皇帝輔政鍾㑹薦之曰裴楷清通王戎簡要即俱辟為掾晉踐阼累遷荆州刺史以平吳功封安豐侯晉陽秋曰戎為豫州刺史遭母憂性至孝不拘禮制飲酒食肉或觀棊奕而容貌毁悴杖而後起時汝南和嶠亦名士也以禮法自持處大憂量米而食然顦顇哀毁不逮戎也武帝謂劉仲雄曰王𨼆《晉書》曰劉毅字仲雄東萊掖人漢城陽景王後也亮直清方見有不善必評論之王公大人望風憚之僑居陽平太守杜恕致為功曹沙汰郡吏三百餘人三魏僉曰但聞劉功曹不聞杜府君累遷尚書司隷校尉卿數省王和不聞和哀苦過禮使人憂之仲雄曰和嶠雖僃禮神氣不損王戎雖不僃禮而哀毁骨立臣以和嶠生孝王戎死孝陛下不應憂嶠而應憂戎晉陽秋曰世祖及時談以此貴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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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趙王朱鳳《晉書》曰宣帝張夫人生梁孝王彤字子徽位至太宰桓夫人生趙王倫字子彛位至相國國之近屬貴重當時裴令公晉諸公贊曰裴楷字叔則河東聞喜人司空秀之從弟也父徽冀州刺史有俊識楷特精易義累遷河南尹中書令卒歲請二國租錢數百萬以恤中表之貧者或譏之曰何以乞物行惠裴曰損有餘補不足天之道也名士傳曰楷行己取與任心而動毁譽雖至處之晏然皆此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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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戎云太保居在正始中不在能言之流及與之言理中清逺將無以德掩其言晉陽秋曰祥少有美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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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豐遭艱至性過人裴令徃弔之曰若使一慟果能傷人濬沖必不免滅性之譏〈曲禮〉曰居喪之禮毁濬不形視聽不衰不勝喪乃比於不慈不孝《孝經》曰毁不滅性聖人之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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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戎父渾有令名官至凉州刺史世語曰渾字長原有才望歴尚書凉州刺史渾薨所歴九郡義故懷其德惠相率致賻數百萬戎悉不受虞預《晉書》曰戎由是顯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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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道真嘗為徒晉百官名曰劉寳字道真髙平人徒罪役作者扶風王駿虞預《晉書》曰駿字子臧宣帝第十七子好學至孝晉諸公贊曰駿八嵗為散騎常侍侍魏齊王講晉受禪封扶風王鎮闗中為政最美薨贈武王西土思之但見其碑贊者皆拜之而泣其遺愛如此以五百疋布贖之既而用為從事中郎當時以為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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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子胡母彦國諸人皆以任放為達或有祼體者晉諸公贊曰王澄字平子有達識荆州刺史永嘉流人名曰胡母輔之字彦國泰山奉髙人湘州刺史王𨼆《晉書》曰魏末阮籍嗜酒荒放露頭散髮裸袒箕踞其後貴游子弟阮瞻王澄謝鯤胡母輔之之徒皆祖述於籍謂得大道之本故去巾幘脫衣服露醜惡同禽獸甚者名之為通次者名之為達也樂廣笑曰名教中自有樂地何為乃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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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公值永嘉喪亂在鄉里甚竆餒鄉人以公名德傳共飴之公常𢹂兄子邁及外生周翼二小兒徃食鄉人曰各自饑困以君之賢欲共濟君耳恐不能兼有所存公於是獨徃食輙含飯箸兩頰邊還吐與二兒後並得存同過江郗鑒别傳曰鑒字道徽髙平金鄉人漢御史大夫郗慮後也少有體正躭思經籍以儒雅著名永嘉未天下大亂饑饉相望冠帶以下皆割己之資供鑒元皇徵為領軍遷司空太尉《中興書》曰鑒兄子邁字思逺有幹世才畧累遷少府中䕶軍郗公亡翼為剡縣解職歸席苫於公靈牀頭心喪終三年周氏譜曰翼字子卿陳郡人祖奕上谷太守父優車騎咨議歴剡令青州刺史少府卿六十四而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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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榮在洛陽嘗應人請覺行炙人有欲炙之色因輟已施焉同坐嗤之榮曰豈有終日執之而不知其味者乎後遭亂渡江每經危急常有一人左右己問其所以乃受炙人也文士傳曰榮字彦先吳郡人其先越王勾踐之支庶封於顧邑子孫遂氏焉世為呉著姓大父雍吳丞相父穆宜都太守榮少朗俊機警風穎標徹歴廷尉正曾在省與同僚共飲見行炙者有異於常僕乃割炙以噉之後趙王倫簒位其子為中領軍逼用榮為長史及倫誅榮亦被執凡受戮等軰十有餘人或有救榮者問其故曰某省中受炙臣也榮乃悟而歎日一餐之惠恩今不忘古人豈虚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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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光禄少孤貧性至孝常自為母炊㸑作食王𨼆《晉書》曰祖納字士言范陽遒人九世孝廉納諸母三兄最治行操能清言歴太子中庶子廷尉卿避地江南温嶠薦為光禄大夫王平北聞其佳名以兩婢餉之因取為中郎王乂别傳曰乂字叔元琅邪臨沂人時蜀新平二將作亂文帝西之長安乃徵為相國司馬遷大尚書出督幽州諸軍事平北將軍有人戲之者曰奴價倍婢祖云百里奚亦何必輕於五羖之皮邪楚國先賢傳曰百里奚字井伯楚國人少仕於虞為大夫晉欲假道於虞以伐虢諫而不聽奚乃去之《說苑》曰秦穆公使賈人載鹽於虞諸賈人買百里奚以五羊皮穆公觀鹽怪其牛肥問其故對曰飲食以時使之不㬥是以肥也公令有司沐浴衣冠之公孫支讓其卿位號曰五羖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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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鎮罷臨川郡還都未及上住泊青溪渚永嘉流人名曰鎮字康時陳留尉氏人也祖父和故安令父震司空長史《中興書》曰鎮清約寡欲所在有異績王丞相徃看之丞相别傳曰王導字茂𢎞琅邪人祖覽以德行稱父裁侍御史導少知名家世貧約恬畼樂道未嘗以風塵經懷也時夏月㬥雨卒至舫至狹小而又大漏殆無復坐處王曰胡威之清何以過此即啓用為吳興郡晉陽秋曰胡威字伯虎淮南人父質以忠清顯質為荆州威自京師往省之及告歸質賜威絹一匹威跪曰大人清髙於何得此質曰是吾奉禄之餘故以為汝糧耳威受而去毎至客舍自放驢取樵㸑炊食畢復隨旅進道質帳下都督隂齎糧要之因與為伴每事相助經營之又進少飯威疑之密誘問之乃知都督也謝而遣之後以白質質杖都督一百除其吏名父子清慎如此及威為徐州世祖賜見與論邊事及平生帝歎其父清因謂威曰卿清孰與父對曰臣清不如也帝曰何以為勝汝邪對曰臣父清畏人知臣清畏人不知是以不如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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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攸始避難於道中棄己子全弟子晉陽秋曰攸字伯道平陽襄陵人七歲喪父母及祖父母持重九年性清慎平簡鄧粲《晉紀》曰永嘉中攸為石勒所獲召見立幕下與語說之坐而飯焉攸車所止與胡人鄰轂胡人失火燒車營勒吏案問胡胡誣攸攸度不可與爭乃曰向為老姥作粥失火延逸罪應萬死勒知遣之所誣胡厚德攸遺其驢馬䕶送令得逸王𨼆《晉書》曰攸以路逺斫壞車以牛馬負妻子以叛賊又掠其牛馬攸語妻曰吾弟早亡唯有遺民今當步走儋兩兒盡死不如棄己兒抱遺民吾後猶當有兒婦從之《中興書》曰攸棄兒於草中兒啼呼追之至莫復及攸明日繋兒於樹而去遂渡江至尚書左僕射卒弟子綏服攸齊衰三年既過江取一妾甚寵愛歴年後訊其所由妾具說是北人遭亂憶父母姓名乃攸之甥也攸素有德業言行無玷聞之哀恨終身遂不復畜妾
29
王長豫為人謹順事親盡色養之孝《中興書》曰:王悅子長豫丞相導長子也仕至中書侍郎丞相見長豫輙喜見敬豫輙嗔文字志曰王恬字敬豫導次子也少卓犖不羈疾學尚武不為導所重至中軍將軍多才藝善隷書與濟陽江彪以善奕聞長豫與丞相語恒以慎密為端丞相還臺及未行嘗不送至車後恒與曹夫人倂當箱篋長豫亡後丞相還臺登車後哭至臺門曹夫人作簏封而不忍開王氏譜曰導娶彭城曹韶女名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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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常侍聞人道深公者輙曰此公既有宿名加先達知稱又與先人至交不宜說之桓彛别傳曰彛字茂倫譙國龍亢人漢五更桓榮十世孫也父頴有髙名彛少孤識鑒明朗避亂渡江累遷散騎常侍僧法深不知其俗姓蓋衣冠之𦙍也道徽髙扇譽播山東為中州劉公弟子值永嘉亂投迹楊土居止京邑內持法綱外允具瞻𢎞道之法師也以業慈清淨而不耐風塵考室剡縣東二百里𡵙山中同遊十餘人髙棲浩然支道林宗其風範與髙麗道人書稱其德行年七十有九終於山中也
31
𢈔公乘馬有的盧晉陽秋曰𢈔亮字元規潁川鄢陵人明穆皇后長兄也淵雅有德量時人方之夏侯太初陳長文之倫侍從父琛避地㑹稽端拱嶷然郡人嚴憚之覲接之者數人而已累遷征西大將軍荆州刺史伯樂相馬經曰馬白𬱃入口至齒者名曰榆鴈一名的盧奴乘客死主乘棄市凶馬也或語令賣去語林曰殷浩勸公賣馬𢈔云賣之必有買者即復害其生寧可不安已而移於他人哉昔孫叔敖殺兩頭蛇以為後人古之美談賈誼新書曰孫叔敖為兒時出道上見兩頭蛇殺而埋之歸見其母泣問其故對曰夫見兩頭蛇者必死今出見之故爾母曰蛇今安在對曰恐後人見殺而埋之矣母曰夫有隂德必有陽報爾無憂也後遂興於楚朝及長為楚令尹效之不亦達乎
32
阮光祿在剡曾有好車借者無不皆給有人葬母意欲借而不敢言阮後聞之嘆曰吾有車而使人不敢借何以車為遂焚之阮光祿别傳曰裕字思曠陳留尉氏人祖畧齊國內史父顗汝南太守裕淹通有理識累遷侍中以疾築室㑹稽剡山徵金紫光禄大夫不就年六十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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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奕作剡令《中興書》曰謝奕字無奕陳郡陽夏人祖衡太子少𫝊父裒吏部尚書奕少有器鑒辟太尉掾剡令累遷豫州刺史有一老翁犯法謝以醇酒罰之乃至過醉而猶未已太傅時年七八歲著青布絝在兄䣛邊坐諫曰阿兄老翁可念何可作此奕於是改容曰阿奴欲放去邪遂遣之
34
謝太傅絶重褚公常稱禇季野雖不言而四時之氣亦備《文字志》曰:謝安字安石奕弟也世有學行安𢎞粹通逺温雅融畼桓彛見其四嵗時稱之曰此兒風神秀徹當繼蹤王東海善行書累遷太保録尚書事贈太傅晉陽秋曰禇裒字季野河南陽翟人祖䂮安東將軍父治武昌太守裒少有簡貴之風沖默之稱孫守真按:默,原作●缺字:黙左上从里,餘同不贅。累遷江兖二州刺史贈侍中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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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尹在郡臨終綿惙聞閣下祀神鼓舞正色曰莫得淫祀劉尹别傳曰惔字真長沛國蕭人也漢氏之後真長有雅裁雖蓽門陋巷晏如也歴司徒左長史侍中丹陽尹為政務鎮静信誠風塵不能移也外請殺車中牛祭神真長荅曰丘之禱久矣勿復為煩包氏《論語》曰禱請也孔安國曰孔子素行合於神明故曰丘之禱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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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公夫人教兒問太傅那得初不見君教兒荅曰我常自教兒謝氏譜曰安娶沛國劉耽女按太尉劉子真清潔有志操行巳以禮而二子不才並瀆貨致罪子真坐免官客曰子奚不訓導之子真曰吾之行事是其耳目所聞見而不放效豈嚴訓所變邪安石之㫖同子真之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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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簡文為撫軍時續晉陽秋曰帝諱昱字道萬中宗少子也仁聞有智度穆帝㓜沖以撫軍輔政大司馬相温廢海西公而立帝在位三年而崩所坐牀上塵不聽拂見䑕行跡視以為佳有叅軍見䑕白日行以手板批殺之撫軍意色不說門下起彈教曰䑕被害尚不能忘懷今復以䑕損人無乃不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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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宣年八歲後園挑菜誤傷指大啼人問痛邪荅曰非為痛身體髮膚不敢毁傷是以啼耳宣别傳曰宣字子宣陳留人漢萊蕪長范丹後也年十歲能誦詩書兒童時手傷改容家人以其年幼皆異之徵太學博士散騎常侍一無所就年五十四卒宣潔行廉約韓豫章遺絹百匹不受中興書曰宣家至貧罕交人事豫章太守殷羨見宣茅茨不完欲為改室宣固辭羨愛之以宣貧加年饑疾疫厚餉給之宣又不受續晉陽秋曰韓伯字康伯潁川人好學善言理歴豫章太守領軍將軍減五十匹復不受如是減半遂至一匹既終不受韓後與范同載就車中裂二丈與范云人寧可使婦無㡓邪范笑而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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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敬病篤道家上章應首過問子敬由來有何異同得失子敬云不覺有餘事唯憶與郗家離婚王氏譜曰獻之娶髙平郗曇女名道茂後離婚獻之别傳曰祖父曠淮南太守父羲之右將軍咸寧中詔尚餘姚公主遷中書令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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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仲堪既為荆州值水儉食常五盌盤外無餘肴飯粒脫落盤席閒輙拾以噉之雖欲率物亦縁其性眞素每語子弟云勿以我受任方州云我豁平昔時意今吾處之不易貧者士之常焉得登枝而捐其本爾曹其存之晉安帝紀曰仲堪陳郡人太常融孫也車騎將軍謝𤣥請為長史孝武說之俄為黃門侍郎自殺𡊮恱之後上深為晏駕後計故先出王恭為北蕃荆州刺史王忱死乃中詔用仲堪代焉初桓南郡楊廣共說殷荆州宜奪殷覬南蠻以自樹桓𤣥别傳曰𤣥字敬道譙國龍亢人大司馬温少子也㓜童中温甚愛之臨終命以為嗣年七歲襲封南郡公拜太子洗馬義興太守不得志少時去職歸其國與荆州刺史殷仲堪素舊情好甚隆周祗隆安記曰廣字德度𢎞農人楊震後也晉安帝紀曰覬字伯道陳郡人由中書郎出為南蠻校尉覬亦以率易才悟著稱與從弟仲堪俱知名《中興書》曰初仲堪欲起兵密邀覬覬不同楊廣與弟佺期勸殺覬仲堪不許覬亦即曉其㫖嘗因行散率爾去下舎便不復還內外無預知者意色蕭然逺同鬬生之無愠時論以此多之《春秋傳》曰楚令尹子文鬭氏也《論語》曰令尹子文三仕為令尹無喜色三巳之無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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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僕射在江州為殷桓所逐奔竄豫章存亡未測徐廣《晉紀》曰王愉字茂和太原晉陽人安北將軍坦之次子也以輔國司馬出為江州刺史愉始至鎮而桓𤣥楊佺期舉兵以應王恭乘流奄至愉無防惶遽奔臨川為𤣥所得𤣥簒位遷尚書左僕射王綏在都既憂戚在貌居處飲食每事有降時人謂為試守孝子《中興書》曰綏字彥猷愉子也少有令譽自王渾至坦之六世盛德綏又知名于時冠冕莫與為比位至中書令荆州刺史桓𤣥敗後與父愉謀反伏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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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南郡𤣥也既破殷荆州收殷將佐十許人咨議羅企生亦在焉𤣥别傳曰𤣥克荆州殺殷道䕶及仲堪叅軍羅企生鮑季禮皆仲堪所親仗也素待企生厚將有所戮先遣人語云若謝我當釋罪企生荅曰為殷荆州吏今荆州奔亡存亡未判我何顔謝桓公《中興書》曰企生字宗伯豫章人殷仲堪初請為府功曹桓𤣥來攻轉咨議叅軍仲堪多疑少決企生深憂之謂其弟遵生曰殷侯仁而無斷事必無成成敗天也吾當死生以之及仲堪走文武並無送者唯企生從焉路經家門遵生紿之曰作如此分别何可不執手企生回馬授手遵生便牽下之謂曰家有老母將欲何行企生揮泣曰今日之事我必死之汝等奉養不失子道一門之內有忠與孝亦復何恨遵生抱之愈急仲堪於路待之企生遙呼曰今日死生是同願少見待仲堪見其無脫理策馬而去俄而𤣥至人士悉詣𤣥企生獨不往而營理仲堪家或謂曰𤣥性猜急未能取卿誠節若遂不詣禍必至矣企生正色曰我殷侯吏見遇以國士不能共殄醜逆致此奔敗何面目就桓求生乎𤣥聞怒而收之謂曰相遇如此何以見負企生曰使君口血未乾而生此姦計自傷力劣不能剪定凶逆我死恨晚爾𤣥遂斬之時年三十有七衆咸悼之既出市桓又遣人問欲何言荅曰昔晉文王殺嵇康而嵇紹為晉忠臣王𨼆《晉書》曰紹字延祖譙國銍人父康有竒才儁辯紹十歲而孤事母孝謹累遷散騎常侍惠帝敗於蕩隂百官左右皆奔散唯紹儼然端冕以身衛帝兵交御輦飛箭雨集遂以見害也從公乞一弟以養老母桓亦如言宥之桓先曾以一羔裘與企生母胡胡時在豫章企生問至即日焚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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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恭從㑹稽還周祗隆安記曰恭字孝伯太原晉陽人祖父濛司徒左長史風流標望父藴鎮軍將軍亦得世譽恭别傳曰恭清廉貴峻志存格正起家著作郎歴丹陽尹中書令出為五州都督前將軍青兖二州刺史王大看之王忱小字佛大晉安帝紀曰忱字元達平北將軍坦之第四子也甚得名於當世與族子恭少相善齊聲見稱仕至荆州刺史見其坐六尺簟因語恭卿東來故應有此物可以一領及我恭無言大去後即舉所坐者送之既無餘席便坐薦上後大聞之甚驚曰吾本謂卿多故求耳對曰丈人不悉恭恭作人無長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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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郡陳遺未詳家至孝母好食鐺底焦飯遺作郡主簿恒裝一囊每煮食輙貯録焦飯歸以遺母後值孫恩賊出吳郡晉安帝紀曰孫恩一名靈秀琅邪人叔父泰事五斗米道以謀反誅恩逸逃於海上聚衆十萬人攻沒郡縣後為臨海太守辛昺斬首送之袁府君山松别見即日便征遺己聚歛得數斗焦飯未展歸家遂帶以從軍戰於滬瀆敗軍人潰散逃走山澤皆多饑死遺獨以焦飯得活時人以為純孝之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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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僕射為孝武侍中豫𫎇眷接烈宗山陵孔時為太常形素羸瘦著重服竟日涕泗流漣見者以為真孝子續晉陽秋曰孔安國字安國㑹稽山隂人車騎愉第六子也少而孤貧能善樹節以儒素見稱歴侍中太常尚書遷左僕射持進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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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道助附子兄弟居在丹陽郡後遭母童夫人艱道助坦之小字附子𨼆之小字也吳氏譜曰坦之字處靖濮陽人仕至西中郎將功曹父堅取東苑童儈女名秦姬朝夕哭臨及思至賓客弔省號踊哀絶路人為之落淚韓康伯時為丹陽尹母殷在郡每聞二吳之哭輙為悽惻語康伯曰汝若為𨕖官當好料理此人康伯亦甚相知韓後果為吏部尚書大吳不免哀制小吳遂大貴達。鄭緝《孝子傳》曰:隱之字處黙,少有孝行,遭母喪,哀毁過禮時與太常韓康伯鄰居康伯母揚州刺史殷浩之妹聰明婦人也隱之毎哭康伯母輙輟事流涕悲不自勝終其䘮如此謂康伯曰汝後若居銓衡當用此軰人後康伯為吏部尚書乃進用之晉安帝紀曰隱之既有至性加以廉㓗奉禄頒九族冬月無被桓𤣥欲革嶺南之敝以為廣州刺史去州二十里有貪泉世傳飲之者其心無厭隱之乃至水上酌而飲之因賦詩曰石門有貪泉一㰱重千金試使夷齊飲終當不易心為盧循所攻還京師歷尚書領軍將軍晉中興書曰舊云徃廣州飲貪泉失廉潔之性吳隱之為刺史自酌貪泉飲之題石門為詩云云。

言語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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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文禮見𡋡奉高閎也。失次序,《文士傳》曰:邊讓字文禮,陳留人,才儁辯逸,大將軍何進聞其名召署令史以禮見之讓占對閑雅聲氣如流坐客皆慕之讓出就曹時孔融王朗等並前為掾共書刺從讓讓平衡與交接後為九江太守為魏武帝所殺奉髙曰昔堯聘許由面無怍色皇甫謐曰由字武仲陽城槐里人也堯舜皆師而學事焉後𨼆於沛澤之中堯乃致天下而讓焉由為人據義履方邪席不坐邪饍不食聞堯讓而去其友巢父聞由為堯所讓以為汚己乃臨池洗耳池主怒曰何以汙我水由於是遁耕於中嶽潁水之陽箕山之下終身無經天下色死葬箕山之巔在陽城之南十里堯因就其墓號曰箕山公神以配食五嶽世世奉祀至今不絶也先生何為顛倒衣裳文禮荅曰明府初臨堯德末彰是以賤民顛倒衣裳耳按袁閼卒於太尉掾未嘗為汝南斯說謬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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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孺子樨也年九歲嘗月下戲人語之曰若令月中無物當極明邪五經通議曰月中有兎蟾蜍者何月隂也蟾蜍亦隂也而與兎並明隂繋於陽徐曰不然譬如人眼中有瞳子無此必不明
3
孔文舉融也年十歲隨父到洛時李元禮有盛名為司隸校尉詣門者皆㒞才清稱及中表親戚乃通文舉至門謂吏曰我是李府君親既通前坐元禮問曰君與僕有何親對曰昔先君仲尼與君先人伯陽有師資之尊是僕與君奕世為通好也元禮及賓客莫不竒之太中大夫陳韙後至人以其語語之韙曰小時了了大未必佳文舉曰想君小時必當了了韙大踧踖《續漢書》曰孔融字文舉魯國人孔子二十四世孫也髙祖父尚鉅鹿太守父宙泰世都尉融别傳目融四歲與兄食梨輙引小者人問其故荅曰小兒法當取小者年十歲隨父詣京師河南尹李膺有重名融欲觀其為人遂造之膺問髙明父祖嘗與僕周旋乎融曰然先君孔子與君先人李老君同德比義而相師友則融與君累世通家也衆坐莫不歎息僉曰異童子也太中大夫陳韙後至同坐以告韙曰人小時了了者長大未必能竒融應聲曰即如所言君之幼時豈實慧乎膺大笑顧謂融曰長大必為偉器孔文舉有二子大者六歲小者五歲晝日父眠小者牀頭盗酒飲之大兒謂曰何以不拜荅曰偷那得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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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融被收中外惶怖時融兒大者九歲小者八歲二兒故琢釘戲了無遽容融謂使者曰冀罪止於身二兒可得全不兒徐進曰大人豈見覆巢之下復有完卵乎尋亦收至魏氏《春秋》曰融對孫權使有訕謗之言坐棄市二子方八嵗九嵗融見收奕棊端坐不起左右曰而父見執二子曰安有巢覆而卵不破者哉遂俱見殺世語曰魏太祖以歳儉禁酒融謂酒以成禮不宜禁由是惑衆太祖收寘法焉二子齠齔見𭣣顧謂二子曰何以不辟二子曰父尚如此復何所辟裴松之以為世語云融兒不辟知必俱死猶差可安孫盛之言誠所未譬八歳小兒能懸了禍患聦明特逹卓然既逺則其憂樂之情固亦有過成人矣安有見父被執而無變容奕棊不起若在暇豫者乎昔申生就命言不忘父不以己之将死而廢念父之情也父安尚猶若兹而况顚沛哉盛以此為美談無乃賊大人之子與葢由好竒情多而不知言之傷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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潁川太守髠陳仲弓按寔之在鄉里州郡有疑獄不能决者皆將詣寔或到而情首或中途改辭或託狂悸皆曰寧為刑戮所苦不為陳君所非豈有盛德感人若斯之甚而不自衛反招刑辟殆不然乎此所謂東野之言耳客有問元方府君何如元方曰髙明之君也足下家君何如曰忠臣孝子也客曰易稱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王廙注繋辭曰金至堅矣同心者其利無不入蘭芳物也無不樂者言其同心者物無不樂也何有高明之君而刑忠臣孝子者乎元方曰足下言何其謬也故不相荅客曰足下但因傴為恭而不能荅元方曰昔高宗放孝子孝己《帝王世紀》曰殷高宗武丁有賢子孝己其母蚤死高宗惑後妻之言放之而死天下哀之尹吉甫放孝子伯竒《琴操》曰尹吉甫周卿也有子伯竒母死更娶後妻生子曰伯邽乃譖伯竒於吉甫於是放伯竒於野宣王出遊吉甫從伯竒乃作歌以言感之宣王聞之曰此孝子之辭也吉甫乃求伯竒於野而射殺後妻董仲舒放孝子符起末詳唯此三君高明之君唯此三子忠臣孝子客慚而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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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慈明與汝南𡊮閬相見荀爽一名諝漢南紀曰諝文章典籍無不涉時人諺曰荀氏八龍慈明無𩀱潜處篤志徵聘無所就張璠《漢紀》曰董卓秉政復徵爽爽欲遁去吏持之急起布衣九十五日而至三公問潁川人士慈明先及諸兄閬笑曰士但可因親舊而已乎慈明曰足下相難依據者何經閬曰方問國士而及諸兄是以尤之耳慈明曰昔者祁奚內舉不失其子外舉不失其讐以為至公《春秋傳》曰祁奚為中軍尉請老晉侯問嗣焉稱解狐其讐也將立之而卒又問焉對曰午也可其子也君子謂祁奚可謂能舉善矣稱其讐不為諂立其子不為比公旦文王之詩不論堯舜之德而頌文武者親親之義也《春秋》之義內其國而外諸夏且不愛其親而愛他人者不為悖德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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禰𢖍被魏武謫為鼓吏正月半試鼓𢖍揚枹為漁陽摻檛淵淵有金石聲四坐為之攺容典略曰𢖍字正平平原般人也文士傳曰𢖍不知先所出逸才飄舉少與孔融作爾汝之交時𢖍未滿二十融已五十敬𢖍才秀共結殷勤不能相違以建安初北遊或勸其詣京師貴游者𢖍懐一刺遂至漫滅竟無所詣融數與武帝牋稱其才帝傾心欲見𢖍稱疾不肯徃而數有言論帝甚忿之以其才名不殺圗欲辱之乃令録為鼔吏後至八月相㑹大閱試鼔節作三重閣列坐賓客以帛絹製衣作一岑牟一單絞及小㡓鼔吏度者皆當脫其故衣著此新衣次傳𢖍𢖍撃鼔為漁陽摻撾蹋地來前躡𫘈腳足容態不常鼓聲甚悲音節殊妙坐客莫不忼慨知必𢖍也既度不肯易衣吏呵之曰鼔吏何獨不易服𢖍便止當武帝前先脫㡓次脫餘衣裸身而立徐徐乃著岑牟次箸單絞後乃箸㡓畢復撃鼔摻槌而去顔色無怍武帝笑謂四坐曰本欲辱𢖍𢖍反辱孤至今有漁陽摻撾自𢖍造也為黄祖所殺孔融曰禰𢖍罪同胥靡不能發明王之夢皇甫謐《帝王世紀》曰武丁夢天賜己賢人使百工寫其像求諸天下見築者胥靡衣褐於傳巖之野孫守真按:褐,原作●缺字:礻曷,餘同不贅。是謂傅說張晏曰胥靡刑名胥相也靡從也謂相從坐輕刑也魏武慚而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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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郡龐士元聞司馬德操在潁川故二千里候之至遇德操采桑士元從車中謂曰吾聞丈夫處世當帶金佩紫焉有屈洪流之量而執絲婦之事《蜀志》曰龐統字士元襄陽人少時樸鈍未有識者潁川司馬徽有知人之鑒士元弱冠徃見徽徽采桑𣗳上坐士元樹下共語自晝至夜徽異之曰生當為南州士人之冠冕由是漸顯襄陽記曰士元德公之從子也年少未有識者唯德公重之年十八使徃見德操與語歎曰德公誠知人實盛德也後劉備訪世事於德操德操曰俗士豈識時務此間自有伏龍鳳雛謂諸葛孔明與士元也《華陽國志》曰劉備引土元為軍師中郎將從攻洛為流失所中卒時年三十八德操曰司馬徽别傳曰徽字德操潁川陽翟人有人倫鑒識居荆州知劉表性暗必害善人乃括囊不談議時人有以人物問徽者初不辨其高下每輙言佳其婦諫曰人質所疑君宜辨論而一皆言佳豈人所以咨君之意乎徽曰如君所言亦復佳其婉約遜遁如此嘗有妄認徽豬者便推與之後得其豬叩頭來還徽又厚辭謝之劉表子琮徃候徽遣問在不㑹徽自鋤園琮左右問司馬君在邪徽曰我是也琮左右見其醜陋罵曰死庸將軍諸郎欲求見司馬君汝何等田奴而自稱是邪徽歸刈頭箸幘出見琮左右見徽故是向老翁恐向琮道之琮起叩頭辭謝徽乃謂曰卿真不可然吾甚羞之此自鋤園唯卿知之耳有人臨蠶求簇箔者徽自棄其蠶而與之或曰凡人損己以贍人者謂彼急我緩也今彼此正等何為與人徽曰人未嘗求己求之不與將慚何有以財物令人慚者人謂劉表曰司馬德操竒士也但未遇耳表後見之曰世間人為妄語此直小書生耳其智而能愚皆此𩔖荆州破為曹操所得操欲大用㑹其病死子且下車子適知邪徑之速不慮失道之迷昔伯成耦耕不慕諸侯之榮《莊子》曰堯治天下伯成子高立為諸侯禹為天子伯成辭諸侯而耕於野禹徃見之趨就下風而問焉子高曰昔堯治天下不賞而民勸不罰而民畏今子賞罰而民且不仁德自此衰刑自此立夫子盍行邪毋落吾事原憲桑樞不易有官之宅《家語》曰原憲字子思宋人孔子弟子居魯環堵之室茨以生草蓬戸不完桑樞而瓮牖上漏下濕坐而弦歌孫守真按:弦,原有缺末筆諱。子貢軒車不容巷徃見之曰先生何病也憲曰憲聞無財謂之貧學而不能行謂之病今憲貧也非病也夫希世而行比周而友學以為人教以為己仁義之慝輿馬之飾憲不忍為也何有坐則華屋行則肥馬侍女數十然後為竒此乃許父許由巢父所以忼慨夷齊所以長歎《孟子》曰伯夷叔齊目不視惡色耳不聽惡聲與鄉人居若在塗炭葢聖人之清也雖有竊秦之爵千駟之富《古史考》曰呂不韋為秦子楚行千金貨於華陽夫人請立子楚為嗣及子楚立封不韋洛陽十萬户號文信侯以詐獲爵故曰竊也《論語》曰齊景公有馬千駟民無德而稱焉孔安國曰千駟四千不足貴也士元曰僕生出邊垂寡見大義若不一叩洪鍾伐雷鼓則不識其音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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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公幹以失敬罹罪典略曰劉楨字公幹東平寧陽人建安十六年世子為五官中郎將妙選文學使楨隨侍太子酒酣坐歡乃使夫人甄氏出拜坐上客多伏而楨獨平視他日公聞乃收楨減死輸作部文士傳曰楨性辯捷所問應聲而荅坐平視甄夫人配輸作部使磨石武帝至尚方觀作者見楨匡坐正色磨石武帝問曰石何如楨因得喻己自理跪而對曰石出荆山懸巖之巔外有五色之章內含卞氏之珍磨之不加瑩雕之不增文稟氣堅貞受之自然顧其理枉屈紆繞而不得申帝顧左右大笑即日赦之文帝問曰卿何以不謹於文憲楨荅曰臣誠庸短亦由陛下綱目不踈《魏志》曰帝諱丕字子桓受漢禪按諸書或云楨被刑魏武之世建安二十年病亡後七年文帝乃即位而謂楨得罪黄初之時謬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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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毓鍾㑹少有令譽魏書曰毓字穉叔潁川長社人相國繇長子也年十四為散騎侍郎機捷談笑有父風仕至車騎將軍年十三魏文帝聞之語其父鍾繇《魏志》曰繇字元常家貧好學為《周易》《老子》訓歴大理相國遷太傅曰可令二子來於是敕見毓面有汗帝曰卿面何以汗毓對曰戰戰惶惶汗出如漿復問㑹卿何以不汗對曰戰戰慄慄汗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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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毓兄弟小時值父晝𥨊因共偷服藥酒其父時覺且託𥧌以觀之毓拜而後飲㑹飲而不拜《魏志》曰㑹字士季繇少子也敏惠夙成中䕶軍蔣濟著論謂觀其眸子足以知人㑹年五歲繇遣見濟濟甚異之曰非常人也及壯有才數精練名理累遷黄門侍郎諸葛誕反文王征之㑹謀居多時人謂之子房拜鎮西將軍伐蜀蜀平進位司徒自謂功名葢世不可復為人下所謂親曰我淮南以來畫無遺䇿四海共知持此欲安歸乎遂謀反見誅時年四十旣而問毓何以拜毓曰酒以成禮不敢不拜又問㑹何以不拜㑹曰偷本非禮所以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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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帝為外祖母築舘於甄氏魏末傳曰帝諱叡字元仲文帝太子以其母廢未立為嗣文帝與俱獵見子母鹿文帝射其母應弦而倒復令帝射其子帝置弓泣曰陛下已殺其母臣不忍復殺其子文帝曰好語動人心遂定為嗣是為明帝魏書曰文昭甄皇后明帝母也父逸上蔡令烈宗即位追封上蔡君嫡孫象襲爵象薨子畼嗣起大第車駕親自臨之旣成自行視謂左右曰舘當以何為名侍中繆襲曰文章叙録曰襲字熙伯東海蘭陵人有才學累遷侍中光禄勲陛下聖思齊於哲王罔極過於曾閔此舘之興情鍾舅氏宜以渭陽為名秦詩曰渭陽康公𫝹母也康公之母晉獻公之女文公遭驪姬之難未反而秦姬卒孫守真按:姬,原作●缺字:「姬」从「頥」左不从「𦣞」,餘同不贅。穆公納文公康公時為太子贈送文公于渭之陽𫝹母之不見也我見舅氏如母存焉按魏書帝於後園為象母起觀名其里曰渭陽然則象母即帝之舅母非外祖母也且渭陽為舘名亦乖舊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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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平叔云服五石散非唯治病亦覺神明開朗魏略曰何晏字平叔南陽宛人漢大將軍進孫也或云何苗孫也尚主又好色故黃初時無所事任正始中曹爽用為中書主選舉宿舊者多得濟拔為司馬宣王所誅秦丞相寒食散論曰寒食散之方雖出漢代而用之者寡靡有傳焉魏尚書何晏首𫉬神效由是大行於世服者相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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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中散語趙景眞嵇紹趙至叙曰至字景眞代郡人漢末其祖流宕客緱氏令新之官至年十二與母共道傍看母曰汝先世非微賤家也汝後能如此不至曰可爾耳歸便就師誦書蚤聞父耕叱牛聲釋書而泣師問之荅曰自傷不能致榮華而使老父不免勤苦年十四入太學觀時先君在學寫石經古文事訖去遂隨車問先君姓名先君曰年少何以問我至曰觀君風器非常故問耳先君具告之至年十五陽病數數狂走五里三里為家追得又灸身體十數處年十六遂亡命徑至洛陽求索先君不得至鄴沛國史仲和是魏領軍史渙孫也至便依之遂名翼字陽和先君到鄴至具道太學中事便遂先君歸山陽經年至長七尺三寸潔白黑髮赤脣明目鬢鬚不多閒詳安諦體若不勝衣先君嘗謂之曰卿頭小而銳瞳子白黑分明視瞻停諦有白起風至論議清辯有從横才然亦不以自長也孟元基辟為遼東從事在郡斷九獄見稱清當自痛棄親逺游母亡不見吐血發病服未竟而亡卿瞳子白黑分明有白起之風嚴尤三將叙曰白起平原君勸趙孝成王受馮亭王曰受之秦兵必至武安君必將誰能當之者乎對曰澠池之㑹臣察武安君小頭而面銳瞳子白黑分明視瞻不轉小頭而面銳者敢斷决也瞳子白黒分明者見事明也視瞻不轉者執志强也可與持久難與爭鋒廉頗為人勇鷙而愛士知難而忍耻與之野戰則不如持守足以當之王從其計恨量小狹趙云尺表能審璣𢖍之度周髀曰夏至北方二萬六千里冬至南方十三萬五千里日中樹表則無影矣周髀長八尺夏至日晷尺六寸髀股也晷勾也正南千里勾尺五寸正北千里勾尺七寸周髀之書也寸管能測徃復之氣《呂氏春秋》曰黄帝使伶倫自大夏之西崑崙之隂取竹之嶰谷生其竅厚薄均者斷兩節間而吹之以為黄鍾之管制十二筩以聽鳳凰之鳴雄鳴六雌鳴六以為律呂續《漢書·律曆志》曰十二律之變至於六十以律候氣候氣之法為室三重户閉塗釁必周密布緹幔以木為案加律其上以葭莩灰抑其內為氣所動者其灰散也以此候之何必在大但問識如何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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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景王東征魏書曰司馬師字子元相國宣文侯長子也以道德清粹重於朝廷為大將軍錄尚書事毋丘儉反師自征之薨諡景王取上黨李喜以為從事中郎因問喜曰昔先公辟君不就今孤召君何以來喜對曰先公以禮見待故得以禮進𨓆明公以法見繩喜畏法而至耳晉諸公贊曰喜字季和上黨銅鞮人也少有高行研精蓺學宣帝為相國辟喜喜固辭疾景帝輔政為從事中郎累遷光禄大夫特進贈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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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艾口喫,語稱艾艾。孫守真按:喫=吃,字形結構換聲符耳·字形結構兼音義·同音通假。《魏志》曰:艾字士載棘陽人少為農人養犢年十二隨母至潁川讀故大丘長碑文曰言為世範行為士則遂名範字士則後宗族有同者故攺焉毎見高山大澤輙規度指畫軍營處所時人多笑焉後見司馬宣王三辟為掾累遷征西將軍伐蜀蜀平進位太尉為衛瓘所害晉文王戲之曰卿云艾艾定是幾艾對曰鳳兮鳳兮故是一鳳朱鳳《晉紀》曰文王諱昭字子上宣帝次子也《列仙傳》曰陸通者楚狂接輿也好養性游諸名山嘗遇孔子而歌曰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徃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後入蜀在峩嵋山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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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中散旣被誅向子期舉郡計入洛文王引進問曰聞君有箕山之志何以在此對曰巢許狷介之士不足多慕王大咨嗟向秀别傳曰秀字子期河內人少為同郡山濤所知又與譙國嵇康東平呂安友善並有拔俗之韻其進止無不同而造事營生業亦不異常與嵇康偶鍛於洛邑與呂安灌園於山陽不慮家之有無外物不足怫其心弱冠著儒道論棄而不録好事者或存之或云是其族人所作困於不行乃告秀欲假其名秀笑曰可復爾耳後康被誅秀遂失圖乃應歳舉到京師詣大將軍司馬文王文王問曰聞君有箕山之志何能自屈秀曰常謂彼人不達堯意本非所慕也一坐皆說隨次轉至黄門侍郎散騎常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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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武帝始登阼探䇿得一晉世譜曰世祖諱炎字安宇咸熙二年受魏禪王者世數繋此多少帝旣不說羣臣失色莫能有言者侍中裴楷進曰臣聞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侯王得一以為天下貞帝說羣臣歎服王弼《老子》注云一者數之始物之極也各是一物所以為主也各以其一致此清寧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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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奮畏風在晉武帝坐北窻作琉璃屏實密似踈奮有難色帝笑之荀綽冀州記曰奮字武秋高平人魏太尉寵之孫也性清平有識自吏部郎出為冀州刺史晉諸公贊曰奮體量清雅有曾祖寵之風遷尚書令為荀顗所害奮荅曰臣猶吳牛見月而喘今之水牛唯生江淮間故謂之吳牛也南土多暑而此牛畏𤍠見月疑是日所以見月則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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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靚在吳於朝堂大㑹晉諸公贊曰靚字仲思琅邪人司空誕少子也雅正有才望誕以夀陽叛遣靚入質於吳以靚為右將軍大司馬孫皓問卿字仲思為何所思對曰在家思孝事君思忠朋友思信如斯而已 蔡洪洪集録曰洪字叔開吳郡人有才辯初仕吳朝太康中本州從事舉秀才王𨼆《晉書》曰洪仕至松滋令赴洛洛中人問曰幕府初開羣公辟命求英竒於仄陋采賢㒞於巖穴君吳楚之士亡國之餘有何異才而應斯舉蔡荅曰夜光之珠不必出於孟津之河舊說云隨侯出行有蛇斬而中斷者侯連而續之蛇遂得生而去後衘明月珠以報其德光明照夜同晝因曰隋珠左思〈蜀都賦〉所謂隨侯鄙其夜光也盈握之璧不必采於崑崙之山韓氏曰和氏之璧葢出於井里之中大禹生於東夷文王生於西羌按《孟子》曰舜生於諸馮東夷人也文王生於岐周西戎人也則東夷是舜非禹也聖賢所出何必常處昔武王伐紂遷頑民於洛邑尚書曰成周旣成遷殷頑民作多士孔安國注曰殷大夫心不則德義之經故徙於王都邇教誨也得無諸君是其苗裔乎按華令思舉秀才入洛與王武子相酬對皆與此言不異無容二人同有此辭疑《世說》穿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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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名士共至洛水戲竹林七賢論曰王濟諸人嘗至洛水解禊事明日或問濟曰昨游有何語議濟云云還樂令廣也問王夷甫曰今日戲樂乎虞預《晉書》曰王衍字夷甫琅邪臨沂人司徒戎從弟父又平北將軍夷甫蚤知名以清虚通理稱仕至太尉為石勒所害王曰裴僕射善談名理混混有雅致晉惠帝起居注曰裴頠字逸民河東聞喜人司空秀之少子也冀州記曰頠𢎞濟有清識稽古善言名理履行高整自少知名歴侍中尚書左僕射為趙王倫所害張茂先論史漢靡靡可聽晉陽秋曰華博覽洽聞無不貫綜世祖嘗問漢事及建章千門萬户華畫地成圖應對如流張安世不能過也我與王安豐戎也說延陵子房亦超超𤣥箸晉諸公贊曰夷甫好尚談稱為時人物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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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子晉諸公贊曰王濟字武子太原晉陽人司徒渾第二子也有儁才能清言起家中書郎終太僕孫子荆文士傳曰孫楚字子荆太原中都人也晉陽秋曰楚驃騎將軍資之孫南陽太守宏之子鄉人王濟豪俊公子為本州大中正訪問宏為鄉里品狀濟曰此人非鄉評所能名吾自狀之曰天才英特亮拔不羣仕至馮翊太守各言其土地人物之美王云其地坦而平其水淡而清其人廉且貞孫云其山㠑巍以嵯峨其水㳌渫而揚波其人磊砢而英多按《三秦記》語林載蜀人伊籍稱吳土地人物與此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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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令女適大將軍成都王頴虞預《晉書》曰樂廣字彦輔南陽人清夷沖曠加有理識累遷侍中河南尹在朝廷用心虚淡時人重其貞貴代王戎為尚書令八王故事曰司馬頴字叔度世祖第十九子封成都王大將軍王兄長沙王執權於洛晉百官名曰司馬乂字士度封長沙王八王故事曰世祖第十七子遂構兵相圖長沙王親近小人遠外君子凡在朝者人懷危懼樂令旣允朝望加有婚親羣小讒於長沙長沙嘗問樂令樂令神色自若徐荅曰豈以五男易一女晉陽秋曰成都王之起兵長沙王猜廣廣曰寧以一女而易五男乂猶疑之遂以憂卒由是釋然無復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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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機詣王武子晉陽秋曰機字士𢖍吳郡人祖遜吳丞相父抗大司馬機與弟雲並有儁才司空張華見而說之曰平吳之利在𫉬二儁機别傳曰博學善屬文非禮不動入晉仕著作郎至平原內史武子前置數斛羊酪指以示陸曰卿江東何以敵此陸云有千里蓴羮但未下鹽䜴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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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朝有小兒父病行乞藥主人問病曰患瘧也主人曰尊侯明德君子何以病瘧俗傳行瘧鬼小多不病巨人故光武嘗謂景丹曰嘗聞壯士不病瘧大将軍反病瘧耶荅曰來病君子所以為瘧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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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正熊詣都郡都郡將姓陳問正熊君去崔杼幾世荅曰民去崔杼如明府之去陳恒晉百官名曰崔豹字正熊燕國人恵帝時官至太傅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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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帝始過江朱鳳《晉書》曰帝諱㪫字景文祖伷封琅邪王父恭王瑾嗣帝襲爵為琅邪王少而明惠因亂過江起義遂即皇帝位諡法曰始建國都曰元謂顧驃騎曰寄人國土心常懷慚榮跪對曰臣聞王者以天下為家是以耿亳無定處《帝王世紀》曰殷祖乙徙耿為河所毁今河東皮氏耿鄉是也盤庚五遷復南居亳今景亳是也九鼎遷洛邑《春秋傳》曰武王克商遷九鼎於洛邑今之偃師是也願陛下勿以遷都為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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𢈔公造周伯仁虞預《晉書》曰周顗字伯仁汝南安城人揚州刺史浚長子也《晉陽秋》曰顗有風流才氣少知名正體嶷然儕軰不敢媟也汝南賁秦淵通清操之士嘗歎曰汝潁固多賢士自頃陵遲雅道殆衰今復見周伯仁伯仁將祛舊風清我邦族矣舉寒素累遷尚書僕射為王敦所害伯仁曰君何所欣說而忽肥𢈔曰君復何所憂慘而忽瘦伯仁曰吾無所憂直是清虚日來滓穢日去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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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江諸人每至美日輙相邀新亭藉卉飲宴丹陽記曰新亭吳舊立先基崩淪隆安中丹陽尹司馬恢之徙創今地周侯顗也中坐而歎曰風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異皆相視流淚唯王丞相導也愀然變色曰當共勠力王室克復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對《春秋傳》曰楚伐鄭諸侯救之鄭執鄖公鍾儀獻晉景公觀軍府見而問之曰南冠而縶者為誰有司對曰楚囚也使稅之問其族對曰伶人也能為樂乎曰先父之職敢有二事與之《琴操》南音范文子曰楚囚君子也樂操土風不忘舊也君葢歸之以合晉楚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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衞洗馬初欲渡江形神慘顇語左右云見此芒芒不覺百端交集茍未免有情亦復誰能遣此晉諸公贊曰衛玠字叔寳河東安邑人祖父瓘太尉父恒黄門侍郎玠别傳曰玠潁識通達天韻標令陳郡謝㓜輿敬以亞父之禮論者以為出王眉子平子武子之右世咸謂諸王三子不如衛家一兒娶樂廣女裴叔道曰妻父有氷清之姿壻有璧潤之望所謂秦晉之匹也為太子洗馬永嘉四年南至江夏與兄别於梁里澗語曰在三之義人之所重今日忠臣致身之運可不勉乎行至豫章乃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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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司空未知名詣王丞相丞相小極對之疲睡顧思所以叩會之顧和别傳曰和字君孝吳郡人祖容吳荆州刺史父相晉臨海太守和緫角知名族人顧榮雅相器愛曰此吾家之騏驥也必振衰族累遷尚書令因謂同坐曰昔每聞元公顧榮道公恊贊中宗保全江表鄧粲《晉紀》曰導與元帝有布衣之好知中國將亂勸帝渡江求為安東司馬政皆決之號仲父晉中興之功導實居其首體小不安令人喘息丞相因覺謂顧曰此子珪璋特達機警有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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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稽賀生孫守真按:會,原作●缺字:「會」內「丨」有出頭,如「㑹」,餘同不贅。體識清逺言行以禮賀循别見不徒東南之美《爾雅》曰東南之美者有㑹稽之竹箭焉實為海內之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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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琨雖隔閡寇戎志存本朝王𨼆《晉書》曰琨字越石中山魏昌人祖邁有經國之才父璠光禄大夫琨少稱儁朗累遷司徒長史尚書右丞迎大駕於長安以有殊勲封廣武侯年三十五出為并州刺史為段日磾所害謂温嶠曰班彪識劉氏之復興馬援知漢光之可輔《漢書》叙傳曰彪字叔皮扶風人客於天水隴西隗囂有窺覦之志彪作王命論以諷之《東觀漢記》曰馬援字文淵茂陵人從公孫述隗囂游後見光武曰天下反覆盜名字者不可勝數今見陛下寥廓大度同符高祖乃知帝王自有貞也帝甚壯之今晉祚雖衰天命未攺吾欲立功於河北使卿延譽於江南子其行乎温曰嶠雖不敏才非昔人明公以桓文之姿建匡立之功豈敢辭命虞預《晉書》曰嶠字太真太原祁人少標俊清徹英穎顯名為司空劉琨左司馬是時二都傾覆天下大亂琨聞元皇受命中興忼慨幽朔志存本朝使嶠奉使嶠喟然對曰嶠雖乏管張之才而明公有桓文之志敢辭不敏以違高㫖以左長史奉使勸進累遷驃騎大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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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嶠初為劉琨使來過江于時江左營建始爾綱紀未舉温新至深有諸慮旣詣王丞相陳主上幽越社稷焚滅山陵夷毁之酷有黍離之痛温忠慨深烈言與泗俱丞相亦與之對泣叙情旣畢便深自陳結丞相亦厚相酬納旣出懽然言曰江左自有管夷吾此復何憂《史記》曰管仲夷吾者潁上人相齊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語林曰初温奉使勸進晉王大集賓客見之温公始入姿形甚陋合坐盡驚旣坐陳說九服分崩皇室弛絶晉王君臣莫不歔欷及言天下不可以無主聞者莫不踴躍植髮穿冠王丞相𣸧相付託温公旣見丞相便游樂不住曰旣見管仲天下事無復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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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敦兄含為光禄勲含别傳曰含字處𢎞琅邪臨沂人累遷徐州刺史光禄勲與弟敦作逆伏誅𠝹敦旣逆謀屯據南州含委職奔姑孰郭粲《晉紀》曰初王導恊贊中興敦有方面之功敦以劉隗為間巳舉兵討之故含南奔武昌朝廷始警備也王丞相詣闕謝《中興書》曰導從兄敦舉兵討劉隗導率子弟二十餘人旦旦到公車泥首謝罪司徒丞相揚州官僚問訊倉卒不知何辭顧司空時為揚州别駕援翰曰王光禄逺避流言明公𫎇塵路次羣下不寧不審尊體起居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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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太尉拜司空語同坐曰平生意不在多值世故紛紜遂至台鼎朱博翰音實愧於懷《漢書》曰朱博字子元杜陵人為丞相臨拜延登受策有大聲如鍾鳴上問楊雄李尋對曰〈洪範〉所謂鼓妖者也人君不聦空名得進則有無形之聲博後坐事自殺故序傳曰博之翰音鼔妖先作易中孚曰上九翰音登于天貞凶王弼注曰翰高飛也飛者音飛而實不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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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坐道人不作漢語或問此意簡文曰以簡應對之煩高坐别傳曰和尚胡名尸黎密西域人傳云國王子以國讓弟遂為沙門永嘉中始到此土止於太市中和尚天姿高朗風韻遒邁丞相王公一見竒之以為吾之徒也周僕射領𨕖撫其背而歎曰若𨕖得此賢令人無恨俄而周侯遇害和尚對其靈坐作胡祝數千言音聲高畼旣而揮涕收淚其哀樂廢興皆此𩔖性高簡不學〈晉語〉諸公與之言皆因傳譯然神領意得頓在言前塔寺記曰尸黎密冢曰高坐在石子岡常行頭陀卒於梅岡即葬焉晉元帝於冢邊立寺因名高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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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僕射雍容好儀形詣王公初下車𨼆數人王公含笑看之旣坐傲然嘯詠王公曰卿欲希嵇阮邪荅曰何敢近舍明公逺希嵇阮鄧粲《晉紀》曰伯仁儀容𢎞偉善於俛仰應荅精神足以䕃映數人深自持能致人而未嘗徃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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𢈔公嘗入佛圖見卧佛湼槃經云如來背痛於𩀱樹間北首而卧故後之圖繪者為此象曰此子疲於津梁于時以為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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摯瞻曾作四郡太守大將軍户曹叅軍復出作內史摯氏《世本》曰瞻字景游京兆長安人太常虞兄子也父育凉州刺史瞻少善屬文起家著作郎中朝亂依王敦為户曹叅軍歴安豐新蔡西陽太守見敦以故壞裘賜老病外部都督瞻諫曰尊裘雖故不宜與小吏敦曰何為不可瞻時因醉曰若上服皆可用賜貂蟬亦可賜下乎敦曰非喻所引如此不堪二千石瞻曰瞻視去西陽始脫屣耳敦反乃左遷隨郡內史年始二十九嘗别王敦敦謂瞻曰卿年未三十已為萬石亦太蚤瞻曰方於將軍少為太蚤比之甘羅已為太老摯氏《世本》曰瞻高亮有氣節故以此荅敦後知敦有異志建興四年與第五琦據荆州以距敦竟為所害《史記》曰甘羅秦相茂之孫也年十二而秦相呂不韋欲使張唐相燕唐不肻行甘羅說而行之又請車五乘以使趙還報秦秦封甘羅為上卿賜以甘茂田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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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國楊氏子九歲甚聰惠孔君平王𨼆《晉書》曰孔坦字君平㑹稽山隂人善《春秋》有文辯歴太子舍人累遷廷尉卿詣其父父不在乃呼兒出為設果果有楊梅孔指以示兒曰此是君家果兒應聲荅曰未聞孔雀是夫子家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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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廷尉以裘與從弟沈孔氏譜曰沈字德度㑹稽山隂人祖父奕全椒令父羣鴻臚卿沈至琅邪王文學沈辭不受廷尉曰晏平仲之儉祠其先人豚肩不掩豆猶狐裘數十年劉向别録曰晏平仲名嬰東萊夷維人事齊靈公莊公以節儉力行重於齊《禮記》曰晏平仲祀其先人豚肩不掩豆君子以為儉也又曰晏子一狐裘三十年晏子焉知禮注豚爼實也豆徑尺言併豚之兩肩不能掩豆喻少也卿復何辭此於是受而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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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圖澄與諸石遊澄别傳曰道人佛圖澄不知何許人出於燉煌好佛道出家為沙門永嘉中至洛陽值京師有難潜遁草澤間石勒雄異好殺害因勒大將軍郭黙略見勒以麻油塗掌占見吉凶數百里外聽浮圖鈴聲逆知禍福勒甚敬信之虎即位亦師澄號大和尚自知終日開棺無屍唯袈裟法服在焉林公曰澄以石虎為海鷗鳥趙書曰虎字季龍勒從弟也征伐每斬將搴旗勒死誅勒諸兒襲位《莊子》曰海上之人好鷗者每旦之海上從鷗游鷗之至者數百而不止其父曰吾聞鷗鳥從汝游取來玩之明日之海上鷗舞而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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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仁祖年八嵗謝豫章鯤子别見將送客爾時語已神悟自參上流諸人咸共歎之曰年少一坐之顔回仁祖曰坐無尼父焉别顔回《晉陽秋》曰謝尚字仁祖陳郡人鯤之子也齠齔喪兄哀慟過人及遭父喪温嶠喭之尚號呌極哀旣而收涕告訴有異常童嶠竒之由是知名仕至鎮西將軍豫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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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公疾篤都無獻替之言朝士以為恨陶氏叙曰侃字士𢖍其先鄱陽人後徙尋陽侃少有逺槩綱維宇宙之志察孝廉入洛司空張華見而謂曰後來匡主寧民君其人也劉𢎞鎮沔南取為長史謂侃曰昔吾為羊太傅參佐見語云君後當居身處今相觀亦復然矣累遷湘廣荆三州刺史加羽葆鼓吹封長沙郡公大將軍贊拜不名劒履上殿進太尉贈大司馬謚桓公按王𨼆《晉書》載侃臨終表曰臣少長孤寒始願有限過䝉先朝歴世異恩臣年垂八十位極人臣啓手啓足當復何恨但以餘寇未誅山陵未復所以憤慨兼懷唯此而已猶冀犬馬之齒尚可少延欲為陛下北吞石虎西誅李雄勢遂不振良圗永息臨書振腕涕泗横流伏願遴𨕖代人使必得良才足以奉宣王猷遵成志業則雖死之日猶生之年有表若此非無獻替仁祖聞之曰時無竪刁故不貽陶公話言《呂氏春秋》曰管仲病桓公問曰子如不諱誰代子相者竪刁何如管仲曰自宫以事君非人情必不可用後果亂齊時賢以為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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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法深在簡文坐劉尹問道人何以游朱門荅曰君自見其朱門貧道如游蓬户高逸沙門傳曰法師居㑹稽皇帝重其風德遣使迎焉法師暫出應命司徒㑹稽王天性虚澹與法師結殷勤之歡師雖升履丹墀出入朱邸泯然曠逹不異蓬宇也或云卞令别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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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盛為𢈔公記室叅軍《中興書》曰盛字安國太原中都人博學强識歴著作郎瀏陽令𢈔亮為荆州以為征西主簿累遷祕書監從獵將其二兒俱行𢈔公不知忽於獵塲見齊莊時年七八歳𢈔謂曰君亦復來邪應聲荅曰所謂無小無大從公于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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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齊由齊莊二人小時詣𢈔公公問齊由何字荅曰字齊由公曰欲何齊邪曰齊許由晉百官名曰孫潜字齊由太原人中興書曰潜盛長子也豫章太守殷仲堪下討王國寳潜時在郡逼為咨議叅軍固辭不就遂以憂卒齊莊何字荅曰字齊莊公曰欲何齊曰齊莊周公曰何不慕仲尼而慕莊周對曰聖人生知故難企慕𢈔公大喜小兒對孫放别傳曰放字齊莊監君次子也年八歲太尉𢈔公召見之放清秀欲觀試乃授𥿄筆令書放便自䟽名字公題後問之曰為欲慕莊周邪放書荅曰意欲慕之公曰何故不慕仲尼而慕莊周放曰仲尼生而知之非希企所及至於莊周是其次者故慕耳公謂賓客曰王輔嗣應荅恐不能勝之卒長沙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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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𤣥之顧敷是顧和中外孫皆少而聦惠和並知之而常謂顧勝親重偏至張頗不懕敷别見續《晉陽秋》曰張𤣥之字祖希吳郡太守澄之孫也少以學顯歴吏部尚書出為冠軍將軍吳興太守㑹稽內史謝𤣥同時之郡論者以為南北之望𤣥之名亞謝𤣥時亦稱南北二𤣥卒於郡于時張年九歲顧年七歲和與俱至寺中見佛般泥洹像弟子有泣者有不泣者和以問二孫𤣥謂被親故泣不被親故不泣敷曰不然當由忘情故不泣不能忘情故泣大智度論曰佛在隂菴羅𩀱樹間入般湼槃卧北首大地震動諸三學人僉然不樂郁伊交涕諸無學人但𫝹諸法一切無常𢈔法畼造𢈔太尉握麈尾至佳公曰此至佳那得在法畼曰廉者不求貪者不與故得在耳法畼氏族所出未詳法畼著人物論自叙其美云悟𨦣有神才辭通辯孫守真按:原文「𨦣(銳)」似訛成「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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𢈔穉恭為荆州𢈔翼别傳曰翼字穉恭潁川鄢陵人也少有大度時論以經畧許之兄太尉亮薨朝議推才乃以翼都督七州進征南將軍荆州刺史以毛扇上武帝武帝疑是故物傅咸羽扇賦序曰昔吳人直截鳥翼而搖之風不減方圓二扇而功無加然中國莫有生意者滅吳之後翕然貴之無人不用按𢈔懌以白羽扇獻武帝帝嫌其非新反之不聞翼也侍中劉劭曰文字志曰劭字彦祖彭城叢亭人祖訥司隷校尉父松成臯令劭博識好學多藝能善草隷初仕領軍叅軍太傅出東劭謂京洛必危乃單馬奔揚州歴侍中豫章太守栢梁雲構工匠先居其下管弦繁奏鍾夔先聽其音鍾鍾期也䕫舜樂正穉恭上扇以好不以新𢈔後聞之曰此人宜在帝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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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驃騎亡後何充别見徵禇公入旣至石頭王長史劉尹同詣禇禇曰真長何以處我真長顧王曰此子能言禇因視王王曰國自有周公《晉陽秋》曰充之卒議者謂太后父裒宜秉朝政裒自丹徒入朝吏部尚書劉遐勸裒曰㑹稽王令德國之周公也足下宜以大政付之裒長史王胡之亦勸歸藩於是固辭歸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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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公北征經金城見前為琅邪時種柳皆已十圍慨然曰木猶如此人何以堪攀枝執條泫然流淚孫守真按:泫,原作●缺字:氵𤣥,有缺末筆諱,餘同不贅。桓温别傳曰温字元子譙國龍亢人漢五更桓榮後也父彛有識鑒温少有豪邁風氣為温嶠所知累遷琅邪內史進征西大將軍鎮西夏時逆胡未誅餘燼假息温親勒郡卒建旗致討清蕩伊洛展敬園陵薨諡宣武侯簡文作撫軍時嘗與桓宣武俱入朝更相讓在前宣武不得已而先之因曰伯也執殳為王前驅衛詩也殳長一丈二尺無刃簡文曰所謂無小無大從公于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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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恱與簡文同年而髮蚤白,《中興書》曰恱字君叔晉陵人初為殷浩揚州别駕浩卒上疏理浩或諫以浩為太宗所廢必不依許恱固爭之浩果得申物論稱之後至尚書左丞簡文曰卿何以先白對曰蒲栁之姿望秋而落松栢之質經霜彌茂顧凱之為父傳曰君以直道陵遲於世入見王王髮無二毛而君已斑白問君年乃曰卿何偏蚤白君曰松栢之姿經霜猶茂臣蒲栁之質望秋先零受命之異也王稱善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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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公入峽絶壁天懸騰波迅急《晉陽秋》曰温以永和二年率所領七千餘人伐蜀拜表輙行迺歎曰旣為忠臣不得為孝子如何《漢書》曰王陽為益州刺史行部至邛僰九折坂歎曰奉先人遺體奈何數乘此險以病去官後王尊為刺史至其坂問吏曰非王陽所畏之道邪吏曰是叱其馭曰驅之王陽為孝子王尊為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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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熒惑入太微,尋廢海西,《晉陽秋》曰:泰和六年閏十月,熒惑守太微端門。十一月,大司馬桓温廢帝為海西公。《晉安帝紀》曰:桓温於枋頭奔敗,知民望之去也,乃屠𡋡真於壽陽,旣而謂郗超曰:「足以雪枋頭之耻乎?」超曰:「未厭有識之情也。孫守真按:未,原文似作「朱」,當係汙點所致。公六十之年敗於大舉,不建高世之勲,未足以鎭厭民望。」因說温以廢立之事,時温夙有此謀,深納超言,遂廢海西。簡文登阼,復入太微,帝惡之。徐廣《晉紀》曰:咸安元年十二月熒惑逆行入太微,至二年七月猶在焉。帝懲海西之事,孫守真按:原文「懲」有缺筆諱;蓋諱「徵」字也。心甚憂之。時郗超為中書,在直,《中興書》曰:超字景興,高平人,司空愔之子也。少而卓犖不羈,有曠世之度,累遷中書郎、司徒左長史。引超入,曰:「天命脩短,故非所計,政當無復近日事不?」超曰:「大司馬方將外固封疆、內鎮社稷,必無若此之慮。臣為陛下以百口保之。帝因誦庾仲初詩,庾闡〈從征〉詩也。曰:「志士痛朝危,忠臣哀主辱。」聲甚悽厲!郗受假還東,帝曰:「致意尊公,家國之事遂至於此,由是身不能以道匡衛,思患預防,愧歎之深,言何能喻!」因泣下流襟。《續晉陽秋》曰:「帝外壓彊臣,憂憤不得志,在位二年而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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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文在暗室中坐,召宣武,宣武至,問:「上何在?」簡文曰:「某在斯!」時人以為能。《論語》曰:師冕見,及階。子曰:「階也。」及席,子曰:「席也。」皆坐,子告之曰:「某在斯,某在斯。」《注》:歷告坐中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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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文入華林園,顧謂左右曰:「㑹心處,不必在逺;翳然林水,便自有濠、濮閒想也。濠、濮,二水名也。《莊子》曰:莊子與惠子游濠梁水上,莊子曰:「鯈魚出游從容,是魚樂也。」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邪?」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之不知魚之樂也?」莊周釣在濮水,楚王使二大夫造焉,曰:「願以境內累莊子。」莊子持竿不顧,曰:「吾聞楚有神龜者,死已三千年矣,巾笥而藏於廟。此寧曵尾於塗中,寧留骨而貴乎?」二大夫曰:「寧曵尾於塗中。」莊子曰:「徃矣!吾亦寧曵尾於塗中。覺鳥獸禽魚,自來親人。」
58
謝太傅語王右軍曰:「中年傷於哀樂,與親友别,輙作數日惡。」王曰:《文字志》曰:王羲之字逸少,琅邪臨沂人。父曠,淮南太守。羲之少朗拔,為叔父廙所賞,善草𨽾,累遷江州刺史,右軍將軍,㑹稽內史。「年在桑榆,自然至此,正賴絲竹陶寫,恒恐兒軰覺,損欣樂之趣。」
59
支道林常養數匹馬,或言道人畜馬不韻,支曰:「貧道重其神駿。」《高𨓜沙門傳》曰:支遁字道林,河內林慮人,或曰陳留人,本姓關氏。少而任心獨徃,風期高亮,家世奉法,嘗於餘杭山沈思,道行泠然獨畼,年二十五,始釋形入道,年五十三終於洛陽。
60
劉尹與桓宣武共聽講禮記桓云時有入心處便覺咫尺𤣥門。劉曰此未關至極自是金華殿之語漢書叙傳曰班伯少受詩於師丹大將軍王鳯薦伯於成帝宜勸學召見宴暱拜為中常侍時上方向學鄭寛中張禹朝夕入說《尚書》《論語》於金華殿,詔伯受之。
61
羊秉為撫軍叅軍,少亡有令譽,夏侯孝若為之敘極相讚悼羊秉敘曰:秉字長逹太山平陽人漢南陽太守續曾孫大父魏郡府君卽車𮪍掾元子也府君夫人鄭氏無子乃養秉齠齔而佳小心敬愼十歳而鄭夫人薨秉思容盡哀俄而公府掾及夫人並卒秉羣從父率禮相承人不間其親雍雍如也仕參撫軍將軍事將奮千里之足揮沖天之翼惜乎春秋三十有二而卒昔罕虎死子産以為無與為善自夫子之没有子産之歎矣。亡後有子男又不育是何行而禍繁也豈非司馬生之所惑與羊權為黄門侍郎侍簡文坐帝問曰夏侯湛别見作羊秉敘絶可想是卿何物有後不羊氏譜曰權字道輿徐州刺史恱之子也仕至尚書左丞權澘然對曰亡伯令問夙彰而無有繼嗣雖名播天聽然𦙍絶聖世帝嗟慨乆之 王長史與劉真長别後相見王長史别傳曰濛字仲祖太原晉陽人其先出自周室經漢魏世為大族祖父佐北軍中候父訥葉令濛神氣清韶年十餘歲放邁不羣弱冠檢尚風流雅正外絶榮競內寡私欲辟司徒掾中書郎以后父贈光禄大夫王謂劉曰卿更長進荅曰此若天之自高耳語林曰仲祖語真長曰卿近大進劉曰卿仰看邪王問何意劉曰不爾何由測天之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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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尹云人想王荆産佳此想長松下當有清風耳荆産王微小字也王氏譜曰微字幼仁琅邪人祖父乂平北将軍父澄荆州刺史微歴尚書郎右軍司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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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仲祖聞蠻語不解茫然曰若使介葛盧來朝故當不昩此語《春秋傳》曰介葛盧來朝魯聞牛鳴曰是生三犧皆用之矣其音云問之而信杜預注曰介東夷國葛盧其君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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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真長為丹陽尹許𤣥度出都就劉宿續《晉陽秋》曰許詢字𤣥度高陽人魏中領軍允𤣥孫緫角秀惠衆稱神童長而風情簡素司徒掾辟不就蚤卒牀帷新麗飲食豐甘許曰若保全此處殊勝東山劉曰卿若知吉凶由人吾安得不保此《春秋傳》曰吉凶無門唯人所召王逸少在坐曰令巢許遇稷契當無此言二人並有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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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右軍與謝太傅共登冶城揚州記曰冶城吳時鼓鑄之所吳平猶不廢王茂𢎞所治也謝悠然逺想有高世之志王謂謝曰夏禹勤王手足胼胝《帝王世紀》曰禹治洪水手足胼胝世傳禹病偏枯足不相過今稱禹步是也文王旰食日不暇給尚書曰文王自朝至于日晐不遑暇食今四郊多壘《禮記》曰四郊多壘卿大夫之辱也宜人人自效而虚談廢務浮文妨要恐非當今所宜謝荅曰秦任商鞅二世而亡戰國策曰衛商鞅諸庶孽子名鞅姓公孫氏少好刑名學為秦孝公相封於商豈清言致患邪謝太傅寒雪日內集與兒女講論文義俄而雪驟公欣然曰白雪紛紛何所似兄子胡兒曰胡兒謝朗小字也《續晉陽秋》曰:朗字長度安次兄據之長子安蚤知之文義豔發名亞於𤣥仕至東陽太守撒鹽空中差可擬兄女曰未若栁絮因風起公大笑樂卽公大兄無奕女左將軍王凝之妻也王氏譜曰凝之字叔平右將軍羲之第二子也歴江州刺史左將軍㑹稽內史晉安帝紀曰凝之事五斗米道孫恩之攻㑹稽凝之謂民吏曰不須備防吾已請大道許遣鬼兵相助賊自破矣旣不設備遂為恩所害婦人集曰謝夫人名道藴有文才所著詩賦誄頌傳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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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中郎令伏𤣥度習鑿齒王中郎傳曰坦之字文度太原晉陽人祖東海太守丞清淡平逺父述貞貴簡正。坦之器度淳深,孫守真按:貞,原有缺末筆諱。坦之,原訛「垣之」,不從。孝友天至,譽輯朝野標的當時累遷侍中中書令領北中郎將徐兖二州刺史《中興書》曰伏滔字𤣥度平昌安丘人少有才學舉秀才大司馬桓温叅軍領大著作掌國史游撃將軍卒習鑿齒字彦威襄陽人少以文稱善尺牘桓温在荆州辟為從事歴治中别駕遷滎陽太守論青楚人物滔集載其論畧曰滔以《春秋》時鮑叔管仲隰朋召忽輪扁𡩋戚麥丘人逢丑父晏嬰㳙子戰國時《公羊》高孟軻鄒衍田單荀卿鄒奭莒大夫田子方檀子魯連淳于髠昐子田光顔歜黔子於陵仲子王叔卽墨大夫前漢時伏徵君終軍東郭先生叔孫通萬石君東方朔安期先生後漢時大司徒伏三老江革逢萌禽慶承㓜子徐防薛方鄭康成周孟玉劉祖榮臨孝存侍其元矩孫寳碩劉仲謀劉公山玉儀伯郎宗禰正平劉成國魏時管㓜安邴根矩華子魚徐偉長任昭先伏高陽此皆青士有才德者也鑿齒以神農生於黔中邵南詠其美化《春秋》稱其多才漢廣之風不同雞鳴之篇子文叔敖羞與管晏比德接輿之歌鳳兮漁父之詠滄浪漢隂文人之折子貢市南宜僚屠羊說之不為利回魯仲連不及老萊夫妻田光遜於屈原鄧禹卓茂無敵於天下管㓜安不勝龐公龐士元不推華子魚何鄧二尚書獨步於魏朝樂令無對於晉世昔伏羲𦵏南郡少昊𦵏長沙舜𦵏零陵比其人則凖的如此論其土則羣聖之所𦵏考其風則詩人之所歌尋其事則未有赤眉黄巾之賊此何如青州邪滔與相徃反鑿齒無以對也臨成以示韓康伯康伯都無言王曰何故不言韓曰無可無不可馬融注《論語》曰唯義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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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尹云清風朗月輙思𤣥度晉中興士人書曰許詢能清言于時士人皆欽慕仰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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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中郎在京口《晉陽秋》曰荀羡字令則穎川人光祿大夫崧之子也清和有識裁少以主壻為駙馬都尉是時殷浩叅謀百揆引羨為援頻蒞義興吳郡超授北中郎將徐州刺史以蕃屏焉中興書曰羡年二十八出為徐兖二州中興方伯之少未有若羨者也登北固望海云南徐州記曰城西北有别嶺入江三面臨水高數十文號曰北固雖未覩三山便自使人有凌雲意若秦漢之君必當褰裳濡足《史記》〈封禪書〉曰蓬萊方丈瀛洲此三山世傳在海中去人不逺嘗有至者言諸仙人不死藥在焉黄金白銀為宫闕草物禽獸盡白望之如雲及至反居水下欲到卽風引船而去終莫能至秦始皇登㑹稽並海上冀遇三神山之竒藥漢武帝旣封泰山無風雨變至方士更言蓬萊諸藥可得於是上欣然東至海冀𫉬蓬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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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公云賢聖去人其間亦邇子姪未之許公歎曰若郗超聞此語必不至河漢超别傳曰超精於理義沙門支道林以為一時之俊《莊子》曰肩吾問於連叔曰吾聞言於接輿大而無當徃而不反怪怖其言猶河漢而無極也
70
支公好鶴住剡東𡵙山支公書曰山去㑹稽二百里有人遺其𩀱鶴少時翅長欲飛支意惜之乃鎩其翮鶴軒翥不復能飛乃反顧翅垂頭視之如有懊喪意林曰旣有陵霄之姿何肻為人作耳目近玩養令翮成置使飛去謝中郎經曲阿後湖問左右此是何水《中興書》曰謝萬字萬石太傅安弟也才氣高俊蚤知名歴吏部西中郎將豫州刺史散騎常侍荅曰曲阿湖六康《地記》曰曲阿本名雲陽秦始皇以有王氣鑿北阬山以敗其勢截其直道使其阿曲故曰曲阿也吴還為雲陽今復名曲阿謝曰故當淵注渟著納而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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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武帝每餉山濤恒少謝太傅安也以問子弟車騎玄也荅曰當由欲者不多而使與者忘少謝車𮪍家傳曰玄字㓜度鎭西奕第三子也神理明俊善微言叔父太傅嘗與子姪燕集問武帝任山公以三事任以官人至於賜予不過斤合當有㫖不𤣥荅有辭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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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胡兒語𢈔道季道季𢈔龢小字徐廣《晉紀》曰龢字道季太尉亮子也風情率悟以文談致稱於時歷仕至丹陽尹兼中領軍諸人莫當就卿談可堅城壘𢈔曰若文度來我以偏師待之康伯來濟河焚舟《春秋傳》曰秦伯伐晉濟河焚舟杜預曰示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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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𢎞度常歎不被遇《中興書》曰李充字𢎞度江夏鄳人也祖康父矩皆有美名充初辟丞相掾記室叅軍以貧求剡縣遷大著作中書郎殷揚州殷浩别見知其家貧問君能屈志百里不李荅曰北門之歎乆已上聞衞詩北門刺仕不得志也窮猿奔林豈暇擇木遂授剡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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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司州至吳興印渚中看王胡之别傳曰胡之字脩齡琅邪臨沂人王廙之子也歴吳興太守徴侍中丹陽尹秘書監並不就拜使持節都督司州諸軍事西中郎將司州刺史吳興記曰於潛縣東七十里有印渚渚傍有白石山峻壁四十丈印渚葢衆溪之下流也印渚巳上至縣悉石瀨惡道不可行船印渚已下水道無險故行旅集焉歎曰非唯使人情開滌亦覺日月清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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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萬作豫州都督新拜當西之都邑相送累日謝疲頓於是高侍中徃《中興書》曰高崧字茂琰廣陵人父悝光禄大夫崧少好學善史傳累遷吏部郎侍中以公累免官徑就謝坐因問卿今仗節方州當疆理西蕃何以為政謝粗道其意高便為謝道形勢作數百語謝遂起坐高去後謝追曰阿酃故麤有才具阿酃崧小字也謝因此得終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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𡊮彦伯為謝安南司馬安南謝奉别見都下諸人送至瀨鄉將别旣自悽惘歎曰江山遼落居然有萬里之勢續《晉陽秋》曰𡊮宏字彦伯陳郡人魏郎中令煥六世孫也祖猷侍中父朂臨汝令宏起家建威參軍安南司馬記室太傅謝安賞宏機捷辯速自吏部郎出為東陽郡乃祖之於冶亭時賢皆集安欲卒迫試之執手將别顧左右取一扇而贈之宏應聲荅曰輙當奉揚仁風慰彼黎庶合坐歎其要捷性直亮故位不顯也在郡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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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綽賦遂初築室畎川自言見止足之分《中興書》曰綽字興公太原中都人少以文稱歴太學博士大著作散騎常侍遂初賦叙曰余少慕老莊之道仰其風流乆矣郤感於陵賢妻之言悵然悟之乃經始東山建五畝之宅帶長阜倚茂林孰與坐華幕擊鍾鼔者同年而語其樂哉齋前種一株松恒自手壅治之高世逺時亦鄰居世逺高柔字也别見語孫曰松樹子非不楚楚可憐但永無棟梁用耳孫曰楓栁雖合抱亦何所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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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征西治江陵城甚麗盛𢎞之《荆州記》曰荆州城臨漢江臨江王所治王被徵出城北門而車軸折父老泣曰吾王去不還矣從此不開北門㑹賓僚出江津望之云若能目此城者有賞顧長康時為客在坐目曰遙望層城丹樓如霞桓卽賞以二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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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敬語王孝伯曰羊叔子自復佳耳然亦何與人事晉諸公贊曰羊祜字叔子太山平陽人也世長吏二千石至祜九世以清德稱為兒時遊汶濱有行父止而觀焉歎息曰處士大好相善為之未六十當有重功於天下卽富貴無相忘遂去莫知所在累遷都督荆州諸軍事自在南夏吳人說服稱曰羊公莫敢名者南州人聞公哀號哭罷市故不如銅雀臺上妓魏武遺令曰以吾妾與妓人皆著銅雀臺上施六尺牀繐帷月朝十五日輙使向帳作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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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見東陽長山曰何其坦迤㑹稽土地志曰山靡迤而長縣因山得名顧長康從㑹稽還人問山川之美顧云千巖競秀萬壑爭流草木𫎇籠其上若雲興霞蔚丘淵之文章録曰顧愷之字長康晉陵人父恱尚書左丞愷之義熙初為散騎常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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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文崩孝武年十餘歲立至暝不臨宋明帝文章志曰孝武皇帝諱昌明簡文第三子也初簡文觀䜟書曰晉氏阼盡昌明及帝誕育東方始明故因生時以為諱而相與忘告簡文問之乃以諱對簡文流涕曰不意我家昌明便出帝聰惠推賢任才年三十五崩左右啓依常應臨帝曰哀至則哭何常之
82
有孝武將講《孝經》謝公兄弟與諸人私庭講習《續晉陽秋》曰:寧康三年九月九日帝講《孝經》僕射謝安侍坐吏部尚書陸納兼侍中卞耽讀黄門侍郎謝石吏部𡊮宏兼執經中書郎車𦙍丹陽尹王混摘句車武子難苦問謝車𦙍别見謂𡊮羊曰不問則德音有遺多問則重勞二謝𡊮羊喬小字也𡊮氏家傳曰喬字彥升陳郡人父瓌光禄大夫喬歴尚書郎江夏相從桓温平蜀封湘西伯益州刺史𡊮曰必無此嫌車曰何以知爾𡊮曰何嘗見明鏡疲於屢照清流憚於惠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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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敬云從山隂道上行㑹稽土地志曰邑在山陰故以名焉山川自相映發使人應接不暇若秋冬之際尤難為懷㑹稽郡記曰㑹稽境特多名山水峯𡼑隆峻吐納雲霧松栝楓柏擢幹竦條潭壑鏡徹清流寫注王子敬見之曰山水之美使人應接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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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太傅問諸子姪子弟亦何預人事而正欲使其佳諸人莫有言者車騎荅曰謝𤣥譬如芝蘭玉樹欲使其生於階庭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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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壹道人好整飾音辭王珣遊嚴陵瀨詩敘曰道壹姓竺氏名德沙門題目曰道壹文鋒富贍孫綽為之贊曰馳騁遊說言固不虚唯兹壹公綽然有餘譬若春圃載芬載敷條柯猗蔚枝幹扶踈從都下還東山經吳中已而㑹雪下未甚寒諸道人問在道所經壹公曰風霜固所不論乃先集其慘澹郊邑正自飄瞥林岫便巳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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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天錫為凉州刺史稱制西隅旣為符堅所禽用為侍中後於夀陽俱敗至都張資凉州記曰天錫字公純嘏安定烏氏人張耳後也曾祖軌永嘉中為凉州刺史值京師大亂遂據凉土天錫簒位自立為凉州牧符堅使將姚萇攻没凉州天錫歸長安堅以為侍中比部尚書歸義侯從堅至夀陽堅軍敗遂南歸拜散騎常侍西平公《中興書》曰天錫後以貧拜廬江太守薨贈侍中為孝武所器每入言論無不竟日頗有嫉己者於坐問張北方何物可貴張曰桑椹甘香鴟鴞革響詩魯頌曰翩彼飛鴞集于泮林食我桑椹懷我好音淳酪養性人無嫉心西河舊事曰河西牛羊肥酪過精好但寫酪置革上都不解散也
87
顧長康拜桓宣武墓作詩云山崩溟海竭魚鳥將何依宋明帝文章志曰愷之為桓温叅軍甚被親暱人問之曰卿慿重桓乃爾哭之狀其可見乎顧曰鼻如廣莫長風眼如懸河決溜《春秋》考異郵曰距不周風四十五日廣莫風至廣莫者精大備也葢北風也一曰寒風或曰聲如震雷破山淚如傾河注海
88
毛伯成旣負其才氣常稱寧為蘭摧玉折不作蕭敷艾榮征西寮屬名曰毛𤣥字伯成潁川人仕至征西行軍叅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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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𡩋作豫章《中興書》曰寗字武子慎陽縣人博學通覽累遷中書郎豫章太守八日請佛有板衆僧疑或欲作荅有小沙彌在坐末曰世尊默然則為許可衆從其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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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太傅齋中夜坐孝文王傳曰王諱道子簡文皇帝第五子也封㑹稽王領司徒揚州剌史進太傅為桓𤣥所害贈丞相于時天月明淨都無纎翳太傅歎以為佳謝景重在坐《續晉陽秋》曰謝重字景重陳郡人父朗東陽太守重明秀有才㑹終驃騎長史荅曰意謂乃不如微雲點綴太傅因戲謝曰卿居心不淨乃復强欲滓穢太清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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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中郎甚愛張天錫,孫守真按:《維基文庫》「五中郎」本作「王中郎」。問之曰卿觀過江諸人經緯江左軌轍有何偉異後來之彦復何如中原張曰研求幽邃自王何以還因時脩制荀樂之風荀顗荀朂修定法制樂則末聞王曰卿知見有餘何故為符堅所制張資凉州記曰天錫明鑒穎發英聲少著荅曰陽消隂息故天步屯蹇否剥成象豈足多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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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重女適王孝伯兒二門公甚相愛美謝女譜曰重女月鏡適王恭子愔之謝為太傅長史被彈王卽取作長史帶晉陵郡太傅巳構嫌孝伯不欲使其得謝還取作咨議外示縶維而實以乖閒之及孝伯敗後太傅繞東府城行散丹陽記曰東府城西有簡文為㑹稽王時第東則孝文王道子府道子領揚州仍住先舍故俗稱東府僚屬悉在南門要望候拜時謂謝曰王𡩋異謀阿寗王恭小字也云是卿為其計謝曾無懼色斂笏對曰樂彦輔有言豈以五男易一女太傅善其對因舉酒勸之曰故自佳故自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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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𤣥義興還後見司馬太傅太傅已醉坐上多客問人云桓温來欲作賊如何晉安帝紀曰温在姑孰諷朝廷求九錫謝安使吏部郎𡊮宏具其草以示僕射王彪之彪之作色曰丈夫豈可以此事語人邪安徐問其計彪之曰聞其疾已篤且可緩其事安從之故不行桓𤣥伏不得起謝景重時為長史舉板荅曰故宣武公黜昏暗登聖明功超伊霍紛紜之議裁之聖鑒太傅曰我知我知卽舉酒云桓義興勸卿酒桓出謝過檀道鸞論之曰道子可謂易於由言謝重能解紛紜矣
94
宣武移鎭南州制街衢平直人謂王東亭曰王司徒傳曰王珣字元琳丞相導之孫領軍洽之子也少以清秀稱大司馬桓温辟為主簿從討𡊮真封交趾望海縣東亭侯累遷尚書左僕射領𨕖進尚書令丞相初營建康無所因承而制置紆曲方此為劣《晉陽秋》曰蘇峻旣誅大事克平之後都邑殘荒温嶠議徙都豫章以卽豐全朝士及三吳豪傑謂可遷都㑹稽王導獨謂不宜遷都建業徃之秣陵古者旣有帝王所治之表又孫仲謀劉𤣥德俱謂是王者之宅今雖凋殘宜脩勞來旋定之道鎮静羣情且百堵皆作何患不克復乎終至康寧導之策也東亭曰此丞相乃所以為巧江左地促不如中國若使阡陌條暢則一覽而盡故紆餘委曲若不可測
95
桓𤣥詣殷荆州殷在妾房晝眠左右辭不之通桓後言及此事殷云初不眠縱有此豈不以賢賢易色也孔安國注《論語》曰言以好色之心好賢人則善
96
桓𤣥問羊孚羊氏譜曰孚字子道泰山人祖楷尚書郎父綏中書郎孚歴太學博士州别駕太尉叅軍年四十六卒何以共重吳聲羊曰當以其妖而浮
97
謝混問羊孚何以器舉瑚璉晉安帝紀曰混字叔源陳郡人司空琰少子也文學砥礪立名累遷中書令尚書左僕射坐黨劉毅伏誅《論語》子貢問曰賜也何如子曰汝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璉也鄭𤣥注曰黍稷器夏曰瑚殷曰璉羊曰故當以為接神之器
98
桓𤣥旣簒位後御牀微陷羣臣失色侍中殷仲文進曰《續晉陽秋》曰仲文字仲文陳郡人祖融太常父康吳興太守仲文聞𤣥平京邑棄郡投焉𤣥甚說之引為咨議叅軍時王謐見禮而不親卞範之被親而少禮其寵遇隆重兼於王卞矣及𤣥簒位以佐命親貴厚自封崇輿馬器服窮極綺麗後房妓妾數十絲竹不絶音性甚貪吝多納賄賂家累千金常若不足𤣥旣敗先投義軍累遷侍中尚書以罪伏誅當由聖德淵重厚地所以不能載時人善之
99
桓𤣥旣簒位將攺置直舘問左右虎賁中郎省應在何處有人荅曰無省當時殊忤㫖問何以知無荅曰潘岳秋興賦敘曰余兼虎賁中郎將寓直散騎之省岳别見其賦敘曰晉十有四年余年三十二始見二毛以太尉掾兼虎賁中郎將寓直散騎之省高閣連雲陽景罕曜僕野人也猥厠朝列譬猶池魚籠鳥有江湖山藪之思於是染翰操𥿄慨然而賦于時秋至故以秋興命萹𤣥咨嗟稱善劉謙之《晉紀》曰𤣥欲復虎賁中郎將疑應直與不訪之僚佐咸莫能定叅軍劉簡之對曰昔潘岳秋興賦叙云余兼虎賁中郎將寓直于散騎之省以此言之是應直也𤣥懽然從之此語微異又荅者未知姓名故詳載之
100
謝靈運好戴曲柄笠丘淵之新集録曰靈運陳郡陽夏人祖𤣥車騎將軍父渙祕書郎靈運歴祕書監侍中臨川內史以罪伏誅孔𨼆士謂曰卿欲希心高逺何不能遺曲葢之貌《宋書》曰孔淳之字彦深魯國人少以辭榮就約徵聘無所就元嘉初散騎郎徵不到𨼆上虞山謝荅曰將不畏影者未能忘懷《莊子》云漁父謂孔子曰人有畏影惡跡而去之走者舉足逾數而跡逾多走逾疾而影不離自以尚遲疾走不休絶力而死不知處隂以休影處静以息跡愚亦甚矣子脩心守真還以物與人則無異矣不脩身而求之人不亦外事者乎
101



《世說新語》巻上之上

世說新語卷上之下》

1
         宋 臨川王義慶 撰
         梁   劉孝標 注

政事第三》

1
陳仲弓為太丘長時吏有詐稱母病求假事覺收之令吏殺焉主簿請付獄考衆姦仲弓曰欺君不忠病母不孝不忠不孝其罪莫大考求衆姦豈復過此陳寔巳别見
2
陳仲弓為太丘長有刼賊殺財主主者捕之未至發所道聞民有在草不起子者回車徃治之主簿曰賊大宜先按討仲弓曰盗殺財主何如骨肉相殘按後漢時賈彪有此事不聞寔也
3
陳元方年十一時陳紀已見𠉀袁公袁公問曰賢家君在太丘逺近稱之何所履行元方曰老父在太丘彊者綏之以徳弱者撫之以仁恣其所安乆而益敬𡊮宏《漢紀》曰寔為太丘其政不嚴而治百姓敬之袁公曰孤徃者嘗為鄴令正行此事不知卿家君法孤孤法卿父檢衆《漢書》𡊮氏諸公未知誰為鄴令故闕其文以待通識者元方曰周公孔子異世而出周旋動靜萬里如一周公不師孔子孔子亦不師周公
4
賀太傅作吳郡初不出門吳中諸强族輕之乃題府門云㑹稽雞不能啼環濟吴紀曰賀邵字興伯㑹稽山隂人祖齊父景並歷美官邵歷散騎常侍出為吴郡太守後遷太子太傅賀聞故出行至門反顧索筆足之曰不可啼殺吳兒於是至諸屯邸檢校諸顧陸役使官兵及藏逋亡悉以事言上罪者甚衆陸抗時為江陵都督吴録曰抗字㓜節吴郡人丞相遜子孫䇿外孫也為江陵都督累遷大司馬荆州牧故下請孫皓然後得釋
5
山公以器重朝望年踰七十猶知管時任虞預《晉書》曰山濤字巨源河內懐人祖本郡孝廉父曜宛句令濤蚤孤而貧少有器量宿士猶不慢之年十七宗人謂宣帝曰濤當與景文共綱紀天下者也帝戱曰卿小族那得此快人邪好荘老與嵇康善為河內從事與石鑒共傳宿濤夜起蹋鑒曰今何等時而眠也知太傅卧何意鑒曰宰相三日不朝與尺一令歸第君何慮焉濤曰咄石生無事馬蹄閒也投傳而去果有曹爽事遂隱身不交世務累遷吏部尚書僕射太子少傅司徒年七十九薨諡康侯貴勝年少若和裴王之徒並共宗詠有署閣柱曰閣東有大牛和嶠鞅裴楷鞦王濟剔嬲不得休王隱《晉書》曰初濤領吏部潘岳內非之宻為作謡曰閣東有大牛王濟鞅裴楷鞦和嶠刺促不得休竹林七賢論曰濤之處選非望路絶故貽是言或云潘尼作之文士𫝊曰尼字正叔滎陽人祖朂尚書左丞父滿平原太守並以文學稱尼少有清才文詞温雅初應州辟終太常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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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充初定律令晉諸公賛曰充字公閭㐮陵人父逵魏豫州刺史充起家為尚書遷廷尉聽訟稱平。晉受禪封魯郡公充有才識明達治體加善刑法由此與散騎常侍裴楷共定科令蠲除宻網以為晉律薨贈太宰與羊祜共咨太傅鄭冲王隱《晉書》曰冲字文和滎陽開封人有核練才清虚寡欲喜論經史草衣緼袍不以為憂累遷司徒太保晉受禪進太傅冲曰臯陶嚴明之㫖非僕闇懦所探羊曰上意欲令小加𢎞潤冲乃粗下意《續晉陽秋》曰初文帝命荀朂賈充裴秀等分定禮儀律令皆先咨鄭冲然後施行也
7
山司徒前後選殆周遍百官舉無失才凡所題目皆如其言唯用陸亮是詔所用與公意異爭之不從亮亦尋為賄敗晉諸公賛曰亮字長興河內野王人太常陸乂兄也性髙明而率至為賈充所親待山濤為左僕射領選濤行業既與充異自以為世祖所敬選用之事與充咨論充毎不得其所欲好事者說充宜授心腹人為吏部尚書叅同選舉若意不齊事不得諧可不召公與選而實得敘所懐充以為然乃啓亮公忠無私濤以亮将與巳異又恐其協情不允累啓亮可為左丞相非選官才世祖不許濤乃辭疾還家亮在職果不能允坐事免官
8
嵇康被誅後山公舉康子紹為秘書丞山公啓事曰詔選秘書丞濤薦曰紹平簡温敏有文思又曉音當成濟也猶宜先作秘書郎詔曰紹如此便可為丞不足復為郎也晉諸公賛曰康遇事後二十年紹乃為濤所㧞王隱《晉書》曰時以紹父康被法選官不敢舉年二十八山濤啓用之世祖發詔以為秘書丞紹咨公出處竹林七賢論曰紹懼不自容將解褐故咨之於濤公曰為君思之乆矣天地四時猶有消息而况人乎王隱《晉書》曰紹字延祖雅有文才山濤啓武帝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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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期為東海郡名士傳曰王承字安期太原晉陽人父湛汝南太守承冲淡寡欲無所循尚累遷東海內史為政清静吏民懷之避亂渡江是時道路寇盗人懷憂懼承毎遇艱險處之怡然元皇為鎭東引為從事中郎小吏盗池中魚綱紀推之王曰文王之囿與衆共之《孟子》曰齊宣王問文王之囿方七十里有諸若是其大乎對曰民猶以為小也王曰寡人之囿方四十里民猶以為大何邪《孟子》曰文王之囿芻蕘者徃焉與民同之民以為小不亦宜乎今王之囿殺麋鹿者如殺人罪是以四十里為穽於國中也民以為大不亦宜乎池魚復何足惜王安期作東海郡吏録一犯夜人來王問何處來云從師家受書還不覺日晚王曰鞭撻寗越以立威名恐非致理之本《吕氏春秋》曰寗越者中牟鄙人也苦耕稼之勞謂其友曰何為可以免此苦也其友曰莫如學也學三十嵗則可以達矣寗越曰請以十五嵗人将休吾不敢休人将卧吾不敢卧學十五嵗而為周威公之師也使吏送令歸家成帝在石頭晉世譜曰帝諱衍字世根明帝太子年二十二崩任讓在帝前戮侍中鍾雅《晉陽秋》曰讓樂安人諸任之後隨蘇峻作亂雅别傳曰雅字彦胄潁川長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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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守真按:本頁面蓋後166頁面之錯簡,文據《維基文庫》本補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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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文帝即位封鄄城侯後徙雍丘復封東阿植每求試不得而國亟遷易汲汲無權年四十一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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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朝封晉文王為公備禮九錫文王固讓不受公卿將校當詣府敦喻司空鄭冲冲已見馳遣信就阮籍求文籍時在袁孝尼家𡊮氏世紀曰凖字孝尼陳郡陽夏人父渙魏𭅺中令凖忠信居正不耻下問唯恐人不勝己也世事多險故治退不敢求進著書十萬餘言荀綽兖州記曰凖有儁才大始中位給事中宿醉扶起書札為之無所㸃定乃寫付使時人以為神筆顧愷之晉文章記曰阮籍勸進落落有宏致至轉說徐而攝之也一本注阮籍勸進文略曰竊聞明公固譲冲等眷眷實懐愚心以為聖王作制百代同風褒徳賞功其來乆矣周公藉已成之業據既安之勢光宅曲阜奄有龜䝉明公宜奉聖㫖受兹介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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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太冲作三都賦初成思别傳曰思字太冲齊國臨淄人父雍起於筆札多所掌魏太傅鍾繇弟仲常曽孫也少有才志累遷至侍中右衛將軍劉超《晉陽秋》曰超字世踰琅邪人漢成陽景王六世孫封臨沂慈鄉侯遂家焉父徵為琅邪國上將軍超為縣小吏稍遷記室掾安東舎人忠清慎密為中宗所拔自以職在中書絶不與人交闗書疏閉門不通賓客家無儋石之儲討王敦有功封零陽伯為義興太守而受拜及徃還朝莫有知者其慎黙如此遷右衛大将軍帝泣曰還我侍中讓不奉詔遂斬超雅雅别傳曰蘇峻逼主上幸石頭雅與劉超並侍帝側匡衛與石頭中人宻期拔至尊出事覺被害事平之後陶公與讓有舊欲宥之許栁許氏譜曰栁字季祖髙陽人祖允魏中領軍父猛吏部郎劉謙之《晉紀》曰栁妻祖逖子渙女蘇峻招祖約為逆約遣栁以衆㑹峻既克京師拜丹陽尹後以罪誅兒思妣者至佳諸公欲全之許氏譜曰永字思妣若全思妣則不得不為陶全讓於是欲并宥之事奏帝曰讓是殺我侍中者不可宥諸公以少主不可違并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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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丞相拜揚州賓客數百人並加霑接人人有說色唯有臨海一客姓任語林曰任名顒時官在都預王公坐及數胡人為未洽公因便還到過任邊云君出臨海便無復人任大喜說因過胡人前弹指云蘭闍蘭闍羣胡同笑四坐並懽《晉陽秋》曰王導接誘應㑹少有牾者雖疎交常賔一見多輸寫欵誠自謂為導所遇同之舊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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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太尉詣王丞相咨事過後輙翻異王公怪其如此後以問陸陸玩别𫝊曰玩字士瑶吴郡吴人祖瑁父英仕郡有譽玩器量淹雅累遷侍中尚書左僕射尚書令贈太尉陸曰公長民短臨時不知所言既後覺其不可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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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嘗夏月至石頭㸔𢈔公𢈔公正料事丞相云暑可小簡之𢈔公曰公之遺事天下亦未以為允殷羡言行曰王公薨後𢈔氷代相網宻刑峻羡時行遇收捕者於途慨然歎曰丙吉問牛喘似不爾嘗從容謂氷曰卿軰自是網目不失皆是小道小善耳至如王公故能行無理事謝安石毎歎詠此唱𢈔赤玉曽問羡王公治何似詎是所長羡曰其餘令績不復稱論然三捉三治三休三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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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末年略不復省事正封籙諾之自歎曰人言我憒憒後人當思此憒憒徐廣歷紀曰導阿衡三世經綸夷險政務寛恕事從簡易故𡸁遺愛之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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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公性檢厲勤於事《晉陽秋》曰侃練核庶事勤務稼穡雖戎陳武士皆勸厲之有奉饋者皆問其所由若力役所致懽喜慰賜若他所得則呵辱還之是以軍民勤於農稼家給人足性纎宻好問頗𩔖趙廣漢嘗課營種栁都尉夏施盗㧞武昌郡西門所種侃後自出駐車施門問此是武昌西門栁何以盗之施惶怖首伏三軍稱其明察侃勤而整自强不息又好督勸於人常云民生在勤大禹聖人猶惜寸隂至於凡俗當惜分隂豈可逰逸生無益於時死無聞於後是自棄也又老荘浮華非先王之法言而不敢行君子當正其衣冠攝以威儀何有亂頭養望自謂宏達邪《中興書》曰侃嘗檢校佐吏若得樗蒲博奕之具投之曰樗蒲《老子》入胡所作外國戱耳圍棊堯舜以教愚子博奕紂所造諸君國器何以為此若王事之暇患邑邑者文士何不讀書武士何不射弓談者無以易也作荆州時敕船官悉録鋸木屑不限多少咸不解此意後正會值積雪始晴聽事前除雪後猶濕於是悉用木屑覆之都無所妨官用竹皆令録厚頭積之如山後桓宣武伐蜀裝船悉以作釘又云嘗發所在竹篙有一官長連根取之仍當足乃超兩階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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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驃𮪍作㑹稽《晉陽秋》曰何充字次道廬江人思韻淹通有文義才情累遷㑹稽內史侍中驃𮪍將軍揚州刺史贈司徒虞存弟謇作郡主簿孫統存誄敘曰存字道長㑹稽山隂人也祖陽散𮪍常侍父偉州西曹存㓜而卓㧞風情髙逸歷衛軍長史《尚書》吏部郎范汪棊品曰謇字道真仕至郡功曹以何見客勞損欲白斷常客使家人節量擇可通者作白事成以見存存時為何上佐正與謇共食語云白事甚好待我食畢作教食竟取筆題白事後云若得門庭長如郭林宗者當如所白泰别𫝊曰泰字林宗有人倫鑒識題品海內之士或在㓜童或在里肆後皆成英彦六十餘人自著書一卷論取士之本末行遭亂亡失汝何處得此人謇於是止
20
王劉與林公共㸔何驃𮪍驃𮪍㸔文書不顧之《晉陽秋》曰何充與王濛劉惔好尚不同由此見譏於當世王謂何曰我今故與林公來相㸔望卿擺撥常務應對𤣥言那得方低頭㸔此邪何曰我不㸔此卿等何以得存諸人以為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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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公在荆州全欲以徳被江漢恥以威刑肅物温别傳曰温以永和元年自徐州遷荆州刺史在州寛和百姓安之令史受杖正從朱衣上過桓式年少從外來式桓歆小字也桓氏譜曰歆字叔道温第三子仕至尚書云向從閣下過見令史受杖上捎雲根下拂地足意譏不著桓公云我猶患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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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文為相事動經年然後得過桓公甚患其遲常加勸勉太宗曰一日萬幾那得速尚書臯陶謨一日萬機孔安國曰㡬微也言當戒懼萬事之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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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遐去東陽王長史就簡文索東陽云承藉猛政故可以和靜致治東陽記云遐字彦林河內人祖濤司徒父簡儀同三司遐歴武陵王友東陽太守江惇𫝊曰山遐為東陽風政嚴苛多任刑殺郡內苦之惇隱東陽以仁恕懐物遐感其徳為微損威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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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浩始作揚州浩别傳曰浩字淵源陳郡長平人祖識濮陽相父羡光禄勲浩少有重名仕至揚州刺史中軍將軍《中興書》曰建元初𢈔亮兄弟何充等相尋薨太宗以撫軍輔政徵浩為揚州從民譽也劉尹行日小欲晚便使左右取襆人問其故荅曰刺史嚴不敢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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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公時兵厮逋亡多近竄南塘下諸舫中或欲求一時𢯱索謝公不許云若不容置此軰何以為京都續晉陽秋曰自中原䘮亂民離本域江左造創豪族并兼或客寓流離名籍不立太元中外禦强氐蒐簡民實三吴頗加澄檢正其里伍其中時有山湖遁逸徃來都邑者後將軍安方接客時人有於坐言宜糺舎藏之失者安每以厚徳化物去其煩細又以強寇入境不宜加動人情乃荅之云卿所憂在於客耳然不爾何以為京都言者有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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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為吏部郎王忱已見嘗作選草臨當奏王僧彌來聊出示之僧彌王珉小字也珉别傳曰珉字季琰琅邪人丞相導孫中領軍洽少子有才蓺善行書名出兄珣右累遷侍中中書令贈太常僧彌得便以己意改易所選者近半王大甚以為佳更寫卽奏
27
王東亭與張冠軍善,張𤣥已見。王旣作吳郡人問小令曰:《續晉陽秋》曰:王獻之為中書令,王珉代之,時人曰大小王令。「東亭作郡,風政何似?」荅曰:「不知治化何如,唯與張祖希情好日隆耳。」
28
殷仲堪當之荆州,王東亭問曰:「徳以居全為稱,仁以不害物為名。方今宰牧華夏,處殺戮之職,與本操將不乖乎?」殷荅曰:「臯陶造刑辟之制,不為不賢。《古史考》曰:庭堅號曰臯陶,舜謀臣也。舜舉之於堯,堯令作士、主刑。孔丘居司冦之任,未為不仁。」《家語》曰:孔子自魯司空為大司冦,七日而誅亂法大夫少正卯。

文學第四》

1
鄭𤣥在馬融門下,融自敘曰:融字季長,右扶風茂陵人,少而好問學,無常師,大將軍鄧騭召為舎人,棄逰武都,㑹羗虜起,自闗以西道㫁,融以謂古人有言『左手據天下之圗、而右手刎其喉,愚夫不為。』何則?生貴於天下也。豈以曲俗咫尺為羞,滅無限之身哉?因往應之。為校書郞,出為南郡太守。三年不得相見,高足弟子傳授而已。嘗筭渾天,不合,諸弟子莫能解,或言𤣥能者,融召令筭,一轉便决,衆咸駭服。及𤣥業成辭歸,旣而融有禮樂皆東之歎。《高士傳》曰:𤣥字康成,北海高密人,八世祖崇,漢尚書。𤣥别傳曰:𤣥少好學書數。十三,誦五經。好天文、占候、風角隱術。年十七,見大風起,詣縣曰:『某時當有火災。』至時果然,智者異之。年二十一,博極羣書。精歴數、圗緯之言,兼精筭術,遂去吏,師故兖州剌史第五元先,就東郡張恭祖受《周禮》《禮記》《春秋傳》,周流博觀。每經歴山川、及接顔一見,皆終身不忘。扶風馬季長以英儒著名,𤣥徃從之,叅考同異。季長后戚,嫚於待士,𤣥不得見,住左右,自起精廬,旣因紹介得通。時涿郡盧子幹為門人冠首,季長又不解剖裂七事,𤣥思得五,子幹得三。季長謂子幹曰:『吾與汝皆弗如也!』季長臨别,執𤣥手曰:『大道東矣!子勉之!』後遇黨錮,隱居著述,凡百餘萬言。大將軍何進辟𤣥,乃縫掖相見。𤣥長八尺餘,須眉美秀,姿容甚偉。進待以賔禮、授以几杖。𤣥多所匡正,不用而退。𡋡紹辟𤣥,及去,餞之城東,欲𤣥必醉,㑹者三百餘人,皆離席奉觴,自旦及莫,度𤣥飲三百餘桮,而温克之容,終日無怠!獻帝在許都,徴為大司農,孫守真按:徴,原文有缺末筆諱。行至元城,卒。恐𤣥擅名而心忌焉,𤣥亦疑有追,乃坐橋下,在水上據屐,融果轉式逐之,告左右曰:「𤣥在土下水上而據木,此必死矣!」遂罷追,𤣥竟以得免。馬融海內大儒,被服仁義;鄭𤣥名列門人,親傳其業,何猜忌而行鴆毒乎?委巷之言,賊夫人之子。
2
鄭𤣥欲注《春秋傳》,尚未成時,行與服子愼遇,宿客舎,先未相識,服在外車上,與人說巳注《𫝊》意,《漢南紀》曰:服䖍字子愼,河南滎陽人。少行清苦,為諸生,尤明《春秋左氏傳》,為作訓解。舉孝廉,為尚書郞,九江太守。𤣥聽之良乆,多與巳同。𤣥就車與語,曰:「吾乆欲注,尚未了,聽君向言,多與吾同。今當盡以所注與君。」遂為服氏注。
3
鄭𤣥家奴婢皆讀書,嘗使一婢不稱㫖,將撻之,方自陳說,𤣥怒,使人曵箸泥中,須臾,復有一婢來問曰:「胡為乎泥中?」衛式微詩也。毛公曰:泥中,衛邑名也。荅曰:「薄言徃愬,逢彼之怒。」衛邶柏舟之詩。孫守真按:原文「邶」似「𨚍」。
4
服䖍旣善《春秋》,將為注,欲叅考同異,聞崔烈集門生講《𫝊》,摰虞《文章志》曰:烈字威考,高陽安平人,駰之孫,瑗之兄子也。靈帝時官至司徒太尉,封陽平亭侯。遂匿姓名,為烈門人賃作食,每當至講時,輙竊聽戸壁間。旣知不能踰已,稍共諸生敘其短長,烈聞不測何人,然素聞䖍名,意疑之,明蚤徃,及未窹,便呼「子愼子愼!」䖍不覺驚應,遂相與友善。
5
鍾會撰《四本論》始畢,甚欲使嵇公一見,置懷中旣定,畏其難,懷不敢出,於戸外遥擲,便回急走。《魏志》曰:「會論才性同異,傳於世。」「四本」者,言才性同、才性異、才性合、才性離也。尚書傅嘏論同,中書令李豐論異,侍郞鍾㑹論合,屯𮪍校尉王廣論離。文多不載。
6
何晏為吏部尚書,有位望,時談客盈坐,《文章敘錄》曰:晏能清言,而當時權勢,天下談士多宗尚之。《魏氏春秋》曰:晏少有異才,善談《易》《老》。王弼未弱冠,往見之,晏聞弼名,弼别傳曰:弼字輔嗣,山陽高平人,少而察惠,十餘歳便好《莊》《老》,通辯能言,為傅嘏所知。吏部尚書何晏甚奇之,題之曰「後生可畏,若斯人者,可與言天人之際矣!」以弼補臺郞。弼事功雅非所長,益不留意,頗以所長笑人,故為時士所嫉。又為人淺而不識物情,初與王黎、荀融善,黎奪其黄門郞,於是恨黎,與融亦不終好。正始中,以公事免,其秋遇癘疾亡,時年二十四。弼之卒也,晉景帝嗟歎之累日,曰:「天䘮予!」其為高識悼惜如此。因條向者勝理語弼曰:「此理僕以為極可,得復難不?」弼便作難,一坐人便以為屈。於是弼自為客主數番,皆一坐所不及。
7
何平叔注《老子》始成,詣王輔嗣,見王注精竒,廼神伏曰:「若斯人,可與論天人之際矣!」因以所注為《道徳二論》。《魏氏春秋》曰:弼論道,約美不如晏,自然出㧞過之。
8
王輔嗣弱冠詣裴徽,《永嘉流人名》曰:徽字文季,河東聞喜人,太常潛少弟也,仕至冀州刺史。徽問曰:「夫『無』者,誠萬物之所資。聖人莫肻致言,而老子申之無已,何邪?」弼别傳曰:弼父為尚書郞,裴徽為吏部郞,徽見,異之,故問。弼曰:「聖人體『無』,『無』又不可以訓,故言必及『有』;老、莊未免於『有』,恒訓其所不足。」
9
傅嘏善言虚勝,《魏志》曰:嘏字蘭碩,北地泥陽人,傅介子之後也,累遷河南尹、尚書。嘏嘗論才性同異,鍾會集而論之。《傅子》曰:嘏旣達治好正,而有清理識要,如論才性,原本精微,鮮能及之。司𨽻鍾會年甚少,嘏以明知交㑹。荀粲談尚𤣥逺,粲别傳曰:粲字奉倩,潁州潁隂人,太尉彧少子也。粲諸兄儒術論議各知名,粲能言𤣥逺,常以子貢稱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然則六籍雖存,固聖人之糠秕。能言者不能屈。每至共語,有爭而不相喻。裴冀州釋二家之義,通彼我之懷,常使兩情皆得、彼此俱畼。粲别傳曰:粲太和初到京邑,與傅嘏談,善名理,而粲尚𤣥逺,宗致雖同,倉卒時或格而不相得意。裴徽通彼我之懷,為二家釋,頃之,粲與嘏善。管輅傳曰:裴使君有高才逸度,善言𤣥妙也。
10
何晏注《老子》未畢,見王弼自說注《老子》㫖,何意多所短,不復得作聲,但應諾諾,遂不復注,因作《道德論》。《文章敘錄》曰:自儒者論,以老子非聖人、絶禮棄學,晏說與聖人同,著論行於世也。
11
中朝時有懷道之流有詣王夷甫咨疑者,值王昨已語多,小極,不復相酬荅,乃謂客曰:「身今少惡,裴逸民亦近在此,君可徃問。」《晉諸公贊》曰:裴頠談理與王夷甫不相推下。
12
裴成公作《崇有論》,時人攻難之,莫能折,唯王夷甫來,如小屈,時人卽以王理難裴理,還復申。佛弟子孫守真按:還=旋。③字形結構兼音義②單字想複詞:「還歸細柳營」之「還」。《晉諸公贊》曰:自魏太常夏侯𤣥、歩兵校尉阮籍等皆著《道徳論》,于時侍中樂廣、吏部郞劉漢亦體道而言約,尚書令王夷甫講理而才虚,散騎常侍戴奥以學道為業,後進𢈔敳之徒皆希慕簡曠。頠疾世俗尚虚無之理,故著《崇有》二論以折之。才博喻廣,學者不能究。後樂廣與頠清閒欲說理,而頠辭喻豐博廣,自以體虚無,笑而不復言。《恵帝起居注》曰:頠著二論以規虚誕之獘,文詞精富,為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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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厷年少不肻學問,始與王夷甫談,便巳超詣,王歎曰:「卿天才卓出,若復小加研尋,一無所愧。」厷後看《莊》《老》,更與王語,便足相抗𢖍。王隱《晉書》曰:厷字茂逺,琅邪人,魏雍州剌史緒之子,有逸才,仕至司空主簿。
14
衛玠緫角時,問樂令夢,樂云:「是想。」衛曰:「形神所不接,而夢豈是想邪?」樂云:「因也。未嘗夢乘車入䑕穴、擣𩐆噉鐡杵,皆無想、無因故也。《周禮》有六夢:一曰正夢,謂無所感動,平安而夢也。二曰噩夢,謂驚愕而夢也。三曰思夢,謂覺時所思念也。四曰窹夢,謂覺時道之而夢也。五曰喜夢,謂喜說而夢也。六曰懼夢,謂恐懼而夢也。按:樂所言想者,葢思夢也;因者,葢正夢也。衛思因,經日不得,遂成病。樂聞,故命駕為剖析之。衛即小差,樂歎曰:「此兒胷中,當必無膏肓之疾。」《春秋傳》曰:晉景公有疾,求醫於秦,秦伯使醫緩為之,未至,公夢疾為二竪子,曰:「彼良醫也,懼傷我焉!」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醫至,曰:「疾不可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達,剌之不可及,藥不至焉。」公曰:「良醫也!」注:肓,鬲也。心下為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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𢈔子嵩讀《莊子》,開卷一尺許,便放去,曰:「了不異人意!」《晉陽秋》曰:𢈔敳字子嵩,潁川人,侍中峻第三子,恢廓有度量。自謂是老、莊之徒,曰:「昔未讀此書,意嘗謂至理如此。今見之,正與人意暗同。」仕至豫州長史。
噉鐡杵,皆無想無因故也。」(《周禮》有六夢:一曰正夢,謂無所感動,平安而夢也;二曰:噩夢,謂驚愕而夢也;三曰思夢,謂覺時所思念也;四曰窹夢,謂覺時道之而夢也;五曰喜夢,謂喜說而夢也;六曰懼夢,謂恐懼而夢也。按樂所言「想」者,葢「思夢」也;「因」者,葢「正夢」也。)衛思,因經日不得,遂成病。樂聞,故命駕為剖析之,衛即小差,樂歎曰:「此兒胷中當必無膏肓之疾。」(《春秋傳》曰:晉景公有疾,求醫於秦,秦伯使醫緩為之,未至,公夢疾為二竪子曰:『彼良醫也,懼傷我焉。』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醫至,曰:『疾不可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達,剌之不可及,藥不至焉。』公曰:『良醫也!』《注》:肓,鬲也;心下為『膏』。)𢈔子嵩讀《莊子》,開卷一尺許,便放去,曰:「了不異人意!」(《晉陽秋》曰:𢈔敳字子嵩,潁川人,侍中峻第三子,恢廓有度量,自謂是老莊之徒,曰:「昔未讀此書,意嘗謂至理如此,今見之,正與人意暗同!」仕至豫州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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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問樂令㫖不至者樂亦不復剖析文句直以麈尾柄确几曰至不客曰至樂因又舉麈尾曰若至者那得去夫藏舟潜徃交臂恒謝一息不留忽焉生滅故飛鳥之影英見其移馳車之輪曽不掩地是以去不去矣庸有至乎至不至矣庸有去乎然則前至不異後至至名所以生前去不異後去去名所以立今天下無去矣而去者非假哉既為假矣而至者豈實哉於是客乃悟服樂辭約而㫖達皆此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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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注荘子者數十家莫能究其㫖要向秀於舊注外為解義妙析奇致大畼𤣥風秀别𫝊曰秀與嵇康吕安為友趣舎不同嵇康傲世不羈安放逸邁俗而秀雅好讀書二子頗以此嗤之後秀將注《莊子》先以告康安康安咸曰此書詎復須注徒棄人作樂事耳及成以示二子康曰爾故復勝不安乃驚曰莊周不死矣後注《周易》大義可觀而與漢世諸儒互有彼此未若隱莊之絶倫也秀本傳或言秀逰託數賢蕭屑卒嵗都無注述唯好《莊子》聊應崔譔所注以備遺忘云竹林七賢論云秀為此義讀之者無不超然若巳出塵埃而窺絶㝠始了視聽之表有神徳𤣥哲能遺天下外萬物雖復使動競之人顧觀所徇皆悵然自有振㧞之情矣唯秋水至樂二篇未竟而秀卒秀子㓜義遂零落然猶有别本郭象者為人薄行有儁才文士傳曰象字子𤣥河南人少有才理慕道好學記志老莊時人咸以為王弼之亞辟司空掾太傅主簿見秀義不𫝊於世遂竊以為已注乃自注秋水至樂二篇又易馬蹄一篇其餘衆篇或定㸃文句而已文士傳曰象作《莊子》注最有清辭遒㫖後秀義别本出故今有向郭二莊其義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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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宣子有令聞太尉王夷甫見而問曰老莊與聖教同異對曰將無同太尉善其言辟之為掾世謂三語掾衛玠嘲之曰一言可辟何假於三宣子曰茍是天下人望亦可無言而辟復何假一遂相與為友名士𫝊曰阮脩字宣子陳留尉氏人好老易能言理不喜見俗人時誤相逢即舎去傲然無營家無擔石之儲晏如也琅邪王處仲為鴻臚卿謂曰鴻臚丞差有禄卿常無食能作不脩曰為復可耳遂為鴻臚丞太子洗馬裴散𮪍娶王太尉女婚後三日諸壻大㑹晉諸公賛曰裴遐字叔道河東人父緯長水校尉遐少有理稱辟司空掾散𮪍𭅺永嘉流人名衍字夷甫第四女適遐也當時名士王裴子弟悉集郭子𤣥在坐挑與裴談子𤣥才甚豐贍始數交未快郭陳張甚盛裴徐理前語理致甚微四坐咨嗟稱快鄧粲《晉紀》曰遐以辯論為業善叙名理辭氣清暢泠然若琴瑟聞其言者知與不知無不歎服王亦以為竒謂諸人曰君軰勿為爾將受困寡人女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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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玠始度江見王大將軍敦别傳曰敦字處仲琅邪臨沂人少有名理累遷青州剌史避地江左歴侍中丞相大將軍揚州牧以罪伏誅因夜坐大將軍命謝㓜輿《晉陽秋》曰謝鯤字幼輿陳郡人父衡晉碩儒鯤性通簡好老易善音樂以琴書為業避亂江東為豫章太守王敦引為長史鯤别𫝊曰鯤四十三卒贈太常玠見謝甚說之都不復顧王遂達旦微言王永夕不得豫玠體素羸恒為母所禁爾夕忽極於此病篤遂不起玠别𫝊曰玠少有名理善易老自抱羸疾初不於外擅相酬對時友歎曰衛君不言言必入真武昌見大將軍王敦敦與談論咨嗟不能自已舊云王丞相過江左止道聲無哀樂嵇康聲無哀樂論略曰夫殊方異俗歌笑不同使錯而用之或聞哭而懽或聽歌而戚然哀樂之情均也今用均同之情發萬殊之聲斯非音聲之無常乎養生嵇叔夜養生論曰夫蝨箸頭而黑麝食柏而香頸處險而癭齒居晉而黄豈唯蒸之使重無使輕芬之使香勿使延哉誠能蒸以靈芝潤以醴泉無為自得體妙心𤣥庶與羡門比夀王喬爭年何為不可養生哉言盡意歐陽堅石言盡意論略曰夫理得於心非言不畼物定於彼非名不辨名逐物而遷言因理而變不得相與為二矣茍無其二言無不盡矣三理而巳然宛轉闗生無所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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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中軍為庾公長史按庾亮僚屬名及《中興書》浩為亮司馬非為長史也下都王丞相為之集桓公王長史王藍田王述别傳曰述字懷祖太原晉陽人祖湛父承並有髙名述蚤孤事親孝謹簞瓢陋巷宴安永日由是為有識所知襲爵藍田侯謝鎮西並在丞相自起解帳帶麈尾語殷曰身今日當與君共談析理旣共清言遂逹三更丞相與殷共相徃反其餘諸賢略無所關旣彼我相盡丞相乃歎曰向來語乃竟未知理源所歸至於辭喻不相負正始之音正當爾耳明旦桓宣武語人曰昨夜聽殷王清言甚佳仁祖亦不寂寞我亦時復造心顧看兩王掾孫守真按:掾,原作●缺字:縁从扌不从糹,餘同不贅。王濛王述並為王導所辟輙翣如生母狗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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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中軍見佛經云理亦應阿堵上佛經之行中國尚矣莫詳其始牟子曰漢明帝夜夢神人身有日光明日博問羣臣通人傅毅對曰臣聞天竺有道者號曰佛輕舉能飛身有日光殆將其神也於是遣羽林將軍秦景博士弟子王遵等十二人之大月氏國寫取佛經四十二部在蘭臺石室劉子政《列仙傳》曰歷觀百家之中以相檢驗得仙者百四十六人其七十四人巳在佛經故撰得七十可以多聞博識者遐觀焉如此卽漢成哀之間已有經矣與牟子傳記便為不同魏略西戎𫝊曰天竺城中有臨兒國浮屠經云其國王生浮圗浮圗者太子也父曰屑頭邪母曰莫邪浮屠者身服色黃髮如青絲爪如銅其母夢白象而孕及生從右脅出而有髻墜地能行七歩天竺又有神人曰沙律昔漢哀帝元夀元年博士弟子景慮受大月氏王使伊存口𫝊浮屠經曰復豆者其人也《漢武故事》曰昆邪王殺休屠王以其衆來降得其金人之神置之甘泉宫金人皆長丈餘其祭不用牛羊唯燒香禮拜上使依其國俗祀之此神全𩔖於佛豈當漢武之時其經未行於中土而但神明事之邪故驗劉向魚豢之說佛至自哀成之世明矣然則牟𫝊所言四十二者其文今存非妄葢明帝遣使廣求異聞非是時無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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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年少時請阮光禄道白馬論《孔叢子》曰趙人公孫龍云白馬非馬馬者所以命形白者所以命色夫命色者非命形故曰白馬非馬也為論以示謝于時謝不卽解阮語重相咨盡阮乃歎曰非但能言人不可得正索解人亦不可得《中興書》曰裕甚精論難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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禇季野語孫安國禇裒孫盛並巳見云北人學問淵綜廣博孫荅曰南人學問清通簡要支道林聞之曰聖賢固所忘言自中人以還北人㸔書如顯處視月南人學問如牖中窺日支所言但譬成孫禇之理也然則學廣則難周難周則識闇故如顯處視月學寡則易覈易覈則智明故如牖中窺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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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真長與殷淵源談劉理如小屈殷曰惡卿不欲作將善雲梯仰攻墨子曰公輸般為髙雲梯欲以攻宋墨子聞之自魯徃裂裳裹足日夜不休十日十夜而至於郢見楚王曰聞大王將攻宋有之乎王曰然墨子曰請令公輸般設攻宋之具臣請試守之於是公輸般設攻宋之計墨子縈帶守之輸九攻之而墨子九郤之不能入遂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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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中軍云康伯未得我牙後慧浩别𫝊曰浩善老易能清言康伯浩甥也甚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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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鎮西少時聞殷浩能清言故徃造之殷未過有所通為謝標榜諸義作數百語既有佳致兼辭條豐蔚甚足以動心駭聽謝注神傾意不覺流汗交面殷徐語左右取手巾與謝郎拭面按殷浩大謝尚三嵗便是時流或當貴其勝致故為之揮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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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武集諸名勝講易易乾鑿度曰孔子曰易者易也變易也不易也三成徳為道包籥者易也其徳也光明四通日月星辰布八卦序四時和也變也者天地不變不能成朝夫婦不變不能成家不易者其位也天在上地在下君南面臣北面父坐子伏此其不易也故易者天地人道也鄭𤣥序《易》曰:易之為名也一言而函三義簡易一也變易二也不易三也繫辭曰乾坤易之藴也易之門户也又曰乾確然示人易矣坤隤然示人簡矣易則易知簡則易從此言其簡易法則也又曰其為道也屢遷變動不居周流六虚上下無常剛柔相易不可以為典要唯變所適此則言其從時出入移動也又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髙以陳貴賤位矣動静有為剛柔㫁矣此則言其張設布列不易也據此三義而說易之道廣矣大矣日說一卦簡文欲聽聞此便還曰義自當有難易其以一卦為限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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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北來道人好才理與林公相遇於瓦官寺講小品于時竺法深孫興公悉共聽此道人語屢設疑難林公辯荅清析辭氣俱爽此道人每輙摧屈孫問深公上人當是逆風家向來何以都不言𢈔法暢人物論曰法深學義淵博名聲蚤著𢎞道法師也深公笑而不荅林公曰白旃檀非不馥焉能逆風成實論曰波利質多天𣗳其香則逆風而聞深公得此義夷然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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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安國徃殷中軍許共論徃反精苦客主無間左右進食冷而復煗者數四彼我奮擲麈尾悉脫落滿餐飯中賓主遂至莫忘食殷乃語孫曰卿莫作强口馬我當穿卿鼻孫曰卿不見决鼻牛人當穿卿頰《續晉陽秋》曰孫盛善理義時中軍將軍殷浩擅名一時能與劇談相抗者唯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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荘子逍遥篇舊是難處諸名賢所可鑚味而不能㧞理於郭向之外支道林在白馬寺中將馮太常共語馮氏譜曰馮懐字祖思長樂人歴太常䕶國將軍因及逍遥支卓然標新理於二家之表立異義於衆賢之外皆是諸名賢尋味之所不得後遂用支理向子期郭子𤣥逍遥義曰夫大鵬之上九萬尺鷃之起榆枋小大雖差各任其性茍當其分逍遥一也然物之芸芸同資有待得其所待然後逍遥耳唯聖人與物𡨋而循大變為能無待而常通豈獨自通而已又從有待者不失其所待不失則同於大通矣支氏逍遥論曰夫逍遥者明至人之心也莊生建言大道而寄指鵬鷃鵬以營生之路矌故失適於體外鷃以在近而笑逺有矜伐於心內至人乗天正而髙興逰無窮於放浪物物而不物於物則遥然不我得𤣥感不為不疾而速則逍然靡不適此所以為逍遥也若夫有欲當其所足足於所足快然有似天真猶饑者一飽渇者一盈豈忘蒸嘗於糗糧絶觴爵於醪醴哉茍非至足豈所以逍遥乎此向郭之注所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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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中軍浩也嘗至劉尹所清言良乆殷理小屈遊辭不已劉亦不復荅殷去後乃云田舎兒强學人作爾馨語劉惔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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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中軍雖思慮通長然於才性偏精忽言及四本便苦湯池鐡城無可攻之勢神農《書》曰:夫有石城七仭湯池百歩帶甲百萬而無粟者不能自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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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道林造卽色論支道林集妙觀章云夫色之性也不自有色色不自有雖色而空故曰色卽為空色復異空論成示王中郎王坦之已見中郎都無言支曰默而識之乎孫守真按:默,原作●缺字:「黙」左上从「里」,餘同不贅。《論語》曰黙而識之誨人不倦何有於我哉王曰既無文殊誰能見賞維摩詰經曰文殊師利問維摩詰云何者是菩薩入不二法門時維摩詰黙然無言文殊師利歎曰是真入不二法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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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逸少作㑹稽初至支道林在焉孫興公謂王曰支道林㧞新領異胷懷所及乃自佳卿欲見不王本自有一徃雋氣殊自輕之後孫與支共載徃王許王都領域不與交言須臾支𨓆後正值王當行車已在門支語王曰君未可去貧道與君小語因論《莊子》逍遥逰支作數千言才藻新竒花爛映發王遂披𬓛解帶留連不能已支法師傳曰法師研十地則知頓悟於七住尋莊周則辯聖人之逍遥當時名勝咸味其音㫖道賢論以七沙門比竹林七賢遁比向秀雅尚莊老二子異時風尚𤣥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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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乘佛家滯義支道林分判使三乘炳然諸人在下坐聽皆云可通支下坐自共說正當得兩入三便亂今義弟子雖傳猶不盡得《法華經》曰三乗者一曰聲聞乗二曰縁覺乗三曰菩薩乗聲聞者悟四諦而得道也縁覺者悟因縁而得道也菩薩者行六度而得道也然則羅漢得道全由佛教故以聲聞為名也辟支佛得道或聞因縁而解或聽環珮而得悟神能獨達故以縁覺為名也菩薩者大道之人也方便則止行六度真教則通脩萬善功不為己志存廣濟故以大道為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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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掾詢也年少時人以比王茍子茍子王脩小字也文字志曰脩字敬仁太原晉陽人父濛司徒左長史脩明秀有美稱善隷行書號曰流奕清舉起家著作佐𭅺琅邪王文學轉中軍司馬未拜而卒時年二十四昔王弼之沒與脩同年故脩弟熈乃歎曰無愧於古人而年與之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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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不平時諸人士及於法師並在會稽西寺講王亦在焉許意甚忿便徃西寺與王論理共决優劣苦相折挫王遂大屈許復執王理王執許理更相覆䟽王復屈許謂支法師曰弟子向語何似支從容曰君語佳則佳矣何至相苦邪豈是求理中之談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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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道人詣謝公東陽時始總角新病起體未堪勞與林公講論遂至相苦東陽謝朗也已見《中興書》曰朗博涉有逸才善言𤣥理母王夫人在壁後聽之再遣信令還而太傅留之王夫人因自出云新婦少遭家難一生所寄唯在此兒因流涕抱兒以歸謝公語同坐曰家㛮辭情忼慨致可𫝊述恨不使朝士見謝氏譜曰朗父據取太康王韜女名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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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道林許掾諸人共在㑹稽王齋頭簡文支為法師許為都講髙逸沙門𫝊曰道林時講維摩詰經支通一義四坐莫不厭心許送一難衆人莫不抃舞但共嗟詠二家之美不辯其理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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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車𮪍在安西艱中安西謝奕已見林道人徃就語將夕乃𨓆有人道上見者問云公何處來荅云今日與謝孝劇談一出來𤣥别傳曰𤣥能清言善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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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道林初從東出住東安寺中高逸沙門傳曰遁居㑹稽晉哀帝欽其風味遣中使至東迎之遁遂辭丘壑高歩天邑王長史宿構精理并撰其才藻徃與支語不大當對王叙致作數百語自謂是名理竒藻支徐徐謂曰身與君别多年君義言了不長進王大慚而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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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中軍讀小品,釋氏辨空經有詳者焉,有略者焉,詳者為大品,略者為小品。下二百籖皆是精微世之幽滯。嘗欲與支道林辯之,竟不得。今小品猶存。高逸沙門傳曰:殷浩能言名理自以有所不達欲訪之於遁遂邂逅不遇深以為恨。其為名識賞重如此之至焉語林曰浩於佛經有所不了,故遣人迎林公。林乃虚懐欲徃,王右軍駐之曰:淵源思致淵富,既未易為敵,且己所不解,上人未必能通,縱復服從,亦名不益。高若佻脫不合便䘮十年所保,可不須往。林公亦以為然,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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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經以為祛練神明,則聖人可致。釋氏經曰:一切衆生皆有佛性,但能脩智慧,斷煩惱,萬行具足,便成佛也。簡文云:「不知便可登峰造極不?然陶練之功,尚不可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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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法開始與支公爭名後情漸歸支意甚不分遂遁跡剡下遣弟子出都語使過㑹稽于時支公正講小品開戒弟子道林講比汝至當在某品中因示語攻難數十畨云舊此中不可復通弟子如言詣支公正值講因謹述開意徃反多時林公遂屈厲聲曰君何足復受人寄載來名徳沙門題目曰于法開才辨從横以數術𢎞教高逸沙門𫝊曰法開初以義學著名後與支遁有競故遁居剡縣更學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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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中軍問:「自然無心於稟受,何以正善人少,惡人多?」諸人莫有言者。劉尹答曰:「譬如寫水著地,正自縱橫流漫,略無正方圓者。」一時絕嘆,以為名通。莊子曰:「天籟者,吹萬不同,而使其自己也。」郭子玄注曰州既無矣聊右能性有有之耒室又不能為生然專生生者誰哉塊然而自生耳非我生也我不生物物不生我則自然而巳然謂之天然天然非為也故以天言之所以明其自然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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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僧淵初過江未有知者恒周旋市肆乞索以自營忽徃殷淵源許值盛有賔客殷使坐麤與寒温遂及義理語言辭㫖曽無愧色領略麤舉一徃參詣由是知之僧淵氏族所出未詳疑是胡人尚書令沈約撰《晉書》亦稱其有義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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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謝諸人共集殷浩謝安謝因問殷眼徃屬萬形萬形來入眼不成實論曰眼識不待到而知虚塵假空與明故得見色若眼到色到色間則無空明如眼觸目則不能見彼當知眼識不到而知依如此說則眼不徃形不入遙屬而見也謝有問殷無荅疑闕文人有問殷中軍何以將得位而夢棺器將得財而夢矢穢孫守真按:穢,原作●缺字:禾歳,餘同不贅。殷曰官本是臭腐所以將得而夢棺屍財本是糞土所以將得而夢穢汙時人以為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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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中軍被廢東陽浩黜廢事别見始㸔佛經初視維摩詰僧肇注《維摩經》曰維摩詰者秦言淨名葢法身之大士見居此土以𢎞道也疑般若波羅密太多後見小品恨此語少波羅密此言到彼岸也經云到者有六焉一曰檀檀者施也二曰毗𥠖毗𥠖者持戒也三曰羼提羼提者忍辱也四曰尸羅尸羅者精進也五曰禅禅者定也六曰般若般若者智慧也然則五者為舟般若為導導則俱絶有相之流升無相之彼岸也故曰波羅密也淵源未畼其致少而疑其多巳而究其宗多而患其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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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道林殷淵源俱在相王許簡文相王謂二人可試一交言而才性殆是淵源崤函之固崤謂二陵之地函函谷闗也並秦之險塞王者之居左思〈魏都賦〉曰崤函帝王之宅君其慎焉支初作改轍逺之數四交不覺入其𤣥中相王撫肩笑曰此自是其勝塲安可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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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公因弟子集聚問《毛詩》何句最佳遏稱曰謝𤣥小字已見昔我徃矣楊栁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公曰訏謨定命逺猷辰告〈大雅〉詩也毛萇注曰訏大也謨謀也辰時也鄭𤣥注曰猷圗也大謀定命謂正月始和布政于邦國都鄙謂此句偏有雅人深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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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慿舉孝廉出都負其才氣謂必參時彦欲詣劉尹鄕里及同舉者共笑之張遂詣劉劉洗濯料事處之下坐唯通寒暑神意不接張欲自發無端頃之長史諸賢來清言客主有不通處張乃遥於末坐判之言約㫖逺足畼彼我之懷一坐皆驚真長延之上坐清言彌日因留宿至曉張𨓆劉曰卿且去正當取卿共詣撫軍張還船同侣問何處宿張笑而不荅須臾真長遣傳教覓張孝廉船同侣惋愕卽同載詣撫軍至門劉前進謂撫軍曰下官今日為公得一太常博士妙選既前撫軍與之話言咨嗟稱善曰張慿勃窣為理窟卽用為太常博士宋明帝文章志曰慿字長宗吳郡人有意氣為鄉閭所稱學尚所得敏而有文太守以才選舉孝廉試䇿高第為惔所舉補太常博士累遷吏部郎御史中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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汰法師云六通三明同歸正異名耳安法師𫝊曰竺法汰者體器𢎞簡道情𡨋到法師友而善焉一說法汰卽安公弟子也經云六通者三乗之功徳也一曰天眼通見逺方之色二曰天耳通聞障外之聲三曰身通飛行隱顯四曰它心通水鏡萬慮五曰宿命通神知已徃六曰漏盡通慧觧累世三明者解脱在心朗照三世者也然則天眼天耳身通它心漏盡此五者皆見在心之明也宿命則過去心之明也因天眼發未來之智則未來心之明也同歸異名義在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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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道林許謝盛徳共集王家許詢謝安王濛謝顧謂諸人今日可謂彦㑹時既不可留此集固亦難常當共言詠以寫其懷許便問主人有《莊子》不正得漁父一篇《莊子》曰孔子逰乎緇帷之林休坐乎杏壇之上孔子弦歌鼔琴奏曲未半有漁者下船而來鬚眉交白𬒳髮揄袂行原以上距陸而止左手據䣛右手持頥以聽曲終而招子貢子路語曰彼何為者也曰孔氏曰孔氏何治子貢曰服忠信行仁義飾禮樂選人倫孔氏之所治也曰有土之君歟曰非也漁父曰仁則仁矣恐不免其身孔子聞而求問之遂言八疵四病以誡孔子謝㸔題便各使四坐通支道林先通作七百許語叙致精麗才藻竒㧞衆咸稱善於是四坐各言懷畢謝問曰卿等盡不皆曰今日之言少不自竭謝後麤難因自叙其意作萬餘語才峰秀逸文字志曰安神情秀悟善談𤣥速既自難干加意氣擬託蕭然自得四坐莫不厭心支謂謝曰君一徃奔詣故復自佳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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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中軍孫安國王謝能言諸賢悉在㑹稽王許殷與孫共論易象妙於見形其論略曰聖人知觀器不足以達變故表圓應於蓍龜圓應不可為典要故寄妙迹於六爻六爻周流唯化所適故雖一畫而吉凶並彰微一則失之矣擬器託象而慶咎交著繫器則失之矣故設八卦者葢縁化之影迹也天下者𭔃見之一形也圎影僃未僃之象一形兼未形之形故盡二儀之道不與乾坤齊妙風雨之變不與巽坎同體矣孫語道合意氣干雲一坐咸不安孫理而辭不能屈㑹稽王慨然歎曰使眞長來故應有以制彼卽迎眞長孫意己不如眞長旣至先令孫自叙本理孫麤說巳語亦覺殊不及向劉便作二百許語辭難簡切孫理遂屈一坐同時拊掌而笑稱美良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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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意在瓦官寺中未詳僧意氏族所出王茍子來茍子王脩小字與共語便使其唱理意謂王曰聖人有情不王曰無重問曰聖人如柱邪王曰如籌筭雖無情運之者有情僧意云誰運聖人邪茍子不得荅而去諸本無僧意最後一句意疑其闕慶校衆本皆然唯一書有之故取以成其義然王脩善言理如此論特不近人情猶疑斯文為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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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太傅問謝車𮪍惠子其書五車何以無一言入𤣥謝曰故當是其妙處不𫝊《莊子》曰惠施多方其書五車其道舛駮其言不中謂卵有毛雞三足馬有卵犬可為羊火不𤍠目不見龜長於蛇丁子有尾白狗黒連環可解能勝人之口不能服人之心葢辯者之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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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中軍被廢徙東陽大讀佛經皆精解唯至事數處不解事數謂若五隂十二入四諦十二因縁五根五力七覺之聲遇見一道人問所籖便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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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仲堪精覈𤣥論人謂莫不研究殷乃歎曰使我解四本談不翅爾周祗隆安記曰仲堪好學而有理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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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荆州曾問逺公張野逺法師銘曰沙門釋惠逺鴈門樓煩人本姓賈氏世為冠族年十二隨舅令狐氏逰學許洛年二十一欲南渡就范宣子學道阻不通遇釋道安以為師抽簮落髮研求法藏釋曇翼毎資以燈燭之費誦鑒淹逺高悟㝠𧷤安常歎曰道流東國其在逺乎㐮陽既沒振錫南逰結字靈嶽自年六十不復出山名被流沙彼國僧衆皆稱漢地有大乗沙門每至燃香禮拜輒東向致敬年八十三而終易以何為體荅曰易以感為體殷曰銅山西崩靈鍾東應便是易耶東方朔傳曰孝武皇帝時末央宫前殿鐘無故自鳴三日三夜不止詔問太史待詔王朔朔言恐有兵氣更問東方朔朔曰臣聞銅者山之子山者銅之母以隂陽氣𩔖言之子母相感山恐有崩弛者故鐘先鳴易曰鳴鶴在隂其子和之精之至也其應在後五日內居三日南郡太守上書言山崩延袤二十餘里樊英别𫝊曰漢順帝時殿下鐘鳴問英對曰蜀㟭山崩山於銅為母母崩子鳴非聖朝災後蜀果上山崩日月相應二說微異故並載之逺公笑而不荅羊孚弟娶王永言女孚弟輔也羊氏譜曰輔字㓜仁㤗山人祖楷尚書郎父綏中書郎輔仕至衞軍功曹娶琅邪王納之女字僧首及王家見壻孚送弟俱徃時永言父東陽尚在王氏譜曰訥之字永言琅邪人祖彪之光禄大夫父臨之東陽太守訥之歴尚書左丞御史中丞殷仲堪是東陽女壻亦在坐殷氏譜曰仲堪娶琅邪王臨之女字英彦孚雅善理義乃與仲堪道齊物荘子篇也殷難之羊云君四番後當得見同殷笑曰乃可得盡何必相同乃至四番後一通殷咨嗟曰僕便無以相異歎為新拔者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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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仲堪云三日不讀道徳經便覺舌本閒强晉安帝紀曰仲堪有思理能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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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婆初至為東亭第講阿毗曇出經叙曰僧伽提婆𦋺賓人姓瞿曇氏儁朗有深鑒符堅至長安出諸經後渡江逺法師請譯阿毗曇逺法師阿毗曇叙曰阿毗曇心者三藏之要領詠歌之微言源流廣大管綜衆經領其宗㑹故作者以心為名焉有出家開士字法勝以阿毗曇源流廣大卒難尋究别撰斯部凡二百五十偈以為要解號之曰心𦋺賓沙門僧伽提婆少玩斯文因請令譯焉阿毗曇者晉言大法也道標法師曰阿毗曇者秦言無比法也始發講坐裁半僧彌便云都已曉卽於坐分數四有意道人更就餘屋自講提婆講竟東亭問法岡道人曰法岡未詳氏族弟子都未解阿彌那得已解所得云何曰大略全是故當小未精覈耳出經叙曰提婆以隆安初逰京師東亭侯王珣迎至舍講阿毗曇提婆宗致既明振發義奥王僧彌一聽便自講其明義易啓人心如此未詳年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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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南郡與殷荆州共談每相攻難年餘後但一兩番桓自歎才思轉𨓆殷云此乃是君轉解周祗隆安記曰𤣥善言理棄郡還國常與殷荆州仲堪終日談論不輟
63
文帝嘗令東阿王七歩中作詩不成者行大法應聲便為詩曰:煑豆持作羮漉菽以為汁萁在釜下𤉷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帝深有慚色《魏志》曰陳思王植字子建文帝同母弟也年十餘嵗誦詩論及辭賦數萬言善屬文太祖嘗視其文曰汝倩人邪植跪曰出言為論下筆成章顧當面試奈何倩人時鄴銅雀臺新成太祖悉將諸子登之使各為賦植援筆立成可觀性簡易不治威儀輿馬服飾不尚華麗每見難問應聲而荅太祖寵愛之㡬為太子者數矣文帝即位封鄄城侯後徙雍丘復封東阿植每求試不得而國亟遷易汲汲無權年四十一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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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守真按:此頁前錯簡至116頁面,而其頁面左緣未被截斷,書圖較為完整也。可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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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朝封晉文王為公備禮九錫文王固讓不受公卿將校當詣府敦喻司空鄭冲冲已見馳遣信就阮籍求文籍時在袁孝尼家𡊮氏世紀曰凖字孝尼陳郡陽夏人父渙魏𭅺中令凖忠信居正不耻下問唯恐人不勝己也世事多險故治退不敢求進著書十萬餘言荀綽兖州記曰凖有儁才大始中位給事中宿醉扶起書札為之無所㸃定乃寫付使時人以為神筆顧愷之晉文章記曰阮籍勸進落落有宏致至轉說徐而攝之也一本注阮籍勸進文略曰竊聞明公固譲冲等眷眷實懐愚心以為聖王作制百代同風褒徳賞功其來乆矣周公藉已成之業據既安之勢光宅曲阜奄有龜䝉明公宜奉聖㫖受兹介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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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太冲作三都賦初成思别傳曰思字太冲齊國臨淄人父雍起於筆札多所掌練為殿中御史思蚤䘮母雍憐之不甚教其書學及長博覽名文遍閱百家司空張華辟為祭酒賈謐舉為祕書郎謐誅歸鄕里專思著逑齊王冏請為記室叅軍不起時為三都賦未成也後數年疾終其三都賦改定至終乃上初作〈蜀都賦〉云金馬電發於高岡碧雞振翼而雲披鬼弹飛丸以礌礉火井騰光以赫曦今無鬼彈故其賦徃徃不同思為人無吏榦而有文才又頗以椒房自矜故齊人不重也時人互有譏訾思意不愜後示張公張華已見張曰此二京可三然君文未重於世宜以經高名之士思乃詢求於皇甫謐王隱《晉書》曰謐字士安安定朝那人漢太尉嵩曾孫也祖叔獻灞陵令父叔侯舉孝廉謐族從皆累世富貴獨守寒素所養叔母歎曰昔孟母以三徙成子曾父以烹豕存教豈我居不卜鄰何爾魯之甚乎脩身篤學自汝得之於我何有因對之流涕謐乃感激年二十餘就鄕里席坦受書遭人而問少有寜日武帝借其書二車遂博覽太子中庶子議郎徵並不就終干家謐見之嗟歎遂為作叙於是先相非貳者莫不歛袵讃述焉思别傳曰思造張載問㟭蜀事交接亦疎皇甫謐西州高士摯仲治宿儒知名非思倫匹劉淵林衛伯輿並蚤終皆不為思賦序注也凡諸注解皆思自為欲重其文故假時人名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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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伶著酒徳頌意氣所寄名士𫝊曰伶字伯倫沛鄴人肆意放蕩以宇宙為狹常乗鹿車携一壷酒使人荷鍤隨之云死便掘地以埋土木形骸遨逰一世竹林七賢論曰伶處天地間悠悠蕩蕩無所用心嘗與俗士相牾其人攘袂而起欲必辱之伶和其色曰雞肋豈足以當尊拳其人不覺廢然而返未嘗措意文章終其世凡著酒徳頌一篇而已其辭曰有大人先生者以天地為一朝萬朞為須臾日月為扃牖八荒為庭衢行無轍迹居無室廬幕天席地縱意所如行則操巵執瓢動則挈榼提壷唯酒是務焉知其餘有貴介公子縉紳處士聞吾風聲議其所以乃奮袂攘襟怒目切齒陳說禮法是非鋒起先生於是方捧罌承槽銜杯漱醪奮髯箕踞枕麴藉糟無思無慮其樂陶陶兀然而醉慌爾而醒静聽不聞雷霆之聲熟視不見太山之形不覺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俯觀萬物之擾擾如江漢之載浮萍二豪侍側焉如蜾蠃之與螟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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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令善於清言而不長於手筆將讓河南尹請潘岳為表《晉陽秋》曰岳字安仁滎陽人夙以才頴發名善屬文清綺絶世蔡邕未能過也仕至黄門侍郎為孫秀所害潘云可作耳要當得君意樂為述已所以為讓標位二百許語潘直取錯綜便成名筆時人咸云若樂不假潘之文潘不取樂之㫖則無以成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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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湛作周詩成文士𫝊曰湛字孝若,譙國人魏征西將軍夏侯淵曽孫也有盛才文章巧思善補雅詞名亞潘岳歴中書侍郎湛集載其叙曰周詩者南陔白華華黍由庚崇丘由儀六篇有其義而亡其辭湛續其亡故云周詩也示潘安仁安仁曰此非徒溫雅乃别見孝悌之性其詩曰既殷斯䖍仰說洪恩夕定辰省奉朝侍昏宵中告𨓆雞鳴在門孳孳恭誨夙夜是敦潘因此遂作家風詩岳家風詩載其宗祖之徳及自戒也孫子荆除婦服作詩以示王武子孫楚集云婦胡母氏也其詩曰時邁不停日月電流神爽登遐忽已一《周禮》制有叙告除靈丘臨祠感痛中心若抽王曰未知文生於情情生於文一作文於情生情於文生覽之悽然増伉儷之重太叔廣甚辯給而摰仲治長於翰墨俱為列卿每至公坐廣談仲治不能對𨓆著筆難廣廣又不能荅王隱《晉書》曰廣字季思東平人拜成都王為太弟欲使詣洛廣子孫多在洛慮害乃自殺摰虞字仲治京兆長安人祖茂秀才父模太僕卿虞少好學師事皇甫謐善校練文義多所著述歴秘書監太常卿從恵帝至長安遂流離鄠杜間性好博古而文籍蕩盡永嘉五年洛中大饑遂餓而死虞與廣名位略同廣長口才虞長筆才俱少政事衆坐廣談虞不能對廣𨓆筆難廣廣不能荅於是更相嗤笑紛然於世廣無可記虞多所録於斯為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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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左殷太常父子並能言理亦有辯訥之異揚州口談至劇太常輒云汝更思吾論《中興書》曰殷融字洪逺陳郡人桓彛有人倫鑒見融甚歎美之著象不盡意大賢須易論理義精微談者稱焉兄子浩亦能清言每與浩談有時而屈𨓆而著論融更居長為司徒左西屬飲酒善舞終日嘯詠未嘗以世務自嬰累𨗇吏部尚書太常卿卒庾子嵩作意賦成《晉陽秋》曰敱永嘉中為石勒所害先是敱見王室多難知終嬰其禍乃作意賦以寄懷從子文康見問曰若有意邪非賦之所盡若無意邪復何所賦荅曰正在有意無意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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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景純詩云林無静樹川無停流王隱《晉書》曰郭璞字景純河東聞喜人父瑗建平太守璞别傳曰璞竒博多通文藻粲麗才學賞豫足參上流其詩賦誄頌並傳於世而訥於言造次詠語常人無異又不持儀檢形質穨索縱情嫚惰時有醉飽之失友人于令升戒之曰此伐性之斧也璞曰吾所受有分恒恐用之不盡豈酒色之能害王敦取為叅軍敦縱兵都輦乃咨以大事璞極言成敗不為回屈敦忌而害之詩璞幽思篇者阮孚云阮孚别見泓崢蕭瑟實不可言每讀此文輒覺神超形越孫守真按:泓,原作●缺字:氵𢎞,有缺末筆諱,餘同不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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𢈔闡始作揚都賦道温𢈔云温挺義之標𢈔作民之望方響則金聲比德則玉亮𢈔公聞賦成求㸔兼贈貺之闡更改望為儁以亮為潤云《中興書》曰闡字仲初潁川人太尉亮之族也少孤九嵗便能屬文𨗇散𮪍侍郎領大著作為揚都賦邈絶當時五十四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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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興公作𢈔公誄袁羊曰見此張緩于時以為名賞𡊮氏家傳曰喬有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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𢈔仲初作揚都賦成以呈𢈔亮亮以親族之懷大為其名價云可三二京四三都於此人人競寫都下紙為之貴謝太傅云不得爾此是屋下架屋耳事事擬學而不免儉狹王隱論楊雄《太𤣥經》曰𤣥經雖妙非益也是以古人謂其屋下架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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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鑿齒史才不常宣武甚器之未三十便用為荆州治中鑿齒謝牋亦云不遇明公荆州老從事耳後至都見簡文返命宣武問見相王何如荅云一生不曽見此人從此忤㫖出為衡陽郡性理遂錯於病中猶作《漢晉春秋》品評卓逸《續晉陽秋》曰鑿齒少而博學才情秀逸温甚奇之自州從事嵗中三轉至治中後以忤㫖左𨗇户曹叅軍衡陽太守在郡著晉漢《春秋》斥温覬覦之心也鑿齒集載其論略曰静漢末累世之交爭廓九域之䝉晦大定千載之盛功者皆司馬氏也若以魏有代王之德則不足有静亂之功則孫劉鼎立共王秦政猶不見敘於帝王况暫制數州之衆哉且漢有係周之業則晉無所承魏之迹矣《春秋》之時吴楚稱王若推有德彼必自係於周不推吳楚也况長轡廟堂吴蜀兩定天下之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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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興公云三都二京五經鼓吹言此五賦是經典之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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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太傅問主簿陸𨓆陸氏譜曰𨓆字𥠖民吴郡人高祖凱吴丞相祖仰吏部郎父伊州主簿𨓆仕至光禄大夫張憑何以作母誄而不作父誄𨓆荅曰故當是丈夫之德表於事行婦人之美非誄不顯陸氏譜曰𨓆憑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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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敬仁年十三作賢人論長史送示眞長眞長荅云見敬仁所作論便足參微言脩集載其論曰或問易稱賢人黃裳元吉茍未能闇與理㑹何得不求通求通則有損有損則元吉之稱將虚設乎荅曰賢人誠未能闇與理㑹當居然人從比之理盡猶一豪之領一梁一豪之領一梁雖於理有損不足以撓梁賢有情之至寡豪有形之至小豪不至撓梁於賢人何有損之者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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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興公云潘文爛若披錦無處不善續文章志曰岳為文選言簡章清𦂶絶倫陸文若排沙簡金徃徃見寶文章傳曰機善屬文司空張華見其文章篇篇稱善猶譏其作文大冶謂曰人之作文患於不才至子為文乃患太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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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文稱許掾云:𤣥度五言詩可謂妙絶時人《續晉陽秋》曰詢有才藻善屬文自司馬相如王褒揚雄諸賢世尚賦頌皆體則詩騷傍綜百家之言及至建安而詩章大盛逮乎西朝之末潘陸之徒雖時有質文而宗歸不異也正始中王弼何晏好莊老𤣥勝之談而世遂貴焉至過江佛理尤盛故郭璞五言始㑹合道家之言而韻之詢及太原孫綽轉相祖尚又加以三世之辭而詩騷之體盡矣詢綽並為一時文宗自此作者悉體之至義熈中謝混始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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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興公作天台賦成以示范榮期《中興書》曰范啓字榮期慎陽人父堅護軍啓以才義顯於世仕至黄門郎云卿試擲地要作金石聲范曰恐子之金石非宫商中聲然每至佳句赤城霞起而建標瀑布飛流而界道此賦之佳處輒云應是我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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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公見謝安石作簡文諡議㸔竟擲於坐上諸客曰此是安石碎金劉謙之《晉紀》載安議曰謹按諡法一德不懈曰簡道德博聞曰文易簡而天下之理得觀乎人文化成天下儀之景行猶有彷彿宜尊號曰太宗諡曰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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𡊮虎少貧虎𡊮宏小字也嘗為人傭載運租謝鎮西經船行其夜清風朗月聞江渚間估客船上有詠詩聲甚有情致所誦五言又其所未嘗聞歎美不能已卽遣委曲訊問乃是𡊮自詠其所作詠史詩因此相要大相賞得《續晉陽秋》曰虎少有逸才文章絶麗曽為詠史詩是其風情所寄少孤而貧以運租為業鎮西謝尚時鎮牛渚乗狄佳風月率爾與左右微服泛江㑹虎在運租船中諷詠聲既清㑹辭文藻抜非尚所曾聞遂住聽之乃遣問訊荅曰是𡊮臨汝郎誦詩卽其詠史之作也尚佳其率有勝致卽遣要迎談話申旦自此名譽日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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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興公云潘文淺而淨陸文深而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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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郎作語林始出大為逺近所𫝊時流年少無不𫝊寫各有一通載王東亭作經王公酒壚下賦甚有才情裴氏家𫝊曰裴榮字榮期河東人父穉豐城令榮期少有風姿才氣好論古今人物撰語林數卷號曰裴子檀道鸞謂裴松之以為啓作語林榮儻别名啓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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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萬作八賢論與孫興公徃反小有利鈍《中興書》曰萬善屬文能談論萬集載其敘四隱四顯為八賢之論謂漁父屈原季主賈𧨏楚老龔勝孫登嵇康也其㫖以處者為優出者為劣孫綽難之以謂體𤣥識逺者出處同歸文多不載謝後出以示顧君齊顧氏譜曰夷字君齊吴郡人祖廞孝廉父霸少府卿夷辟州主簿不就顧曰我亦作知卿當無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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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宣武命𡊮彦伯作北征賦《續晉陽秋》曰宏從温征鮮卑故作北征賦宏文之高者旣成公與時賢共㸔咸嗟歎之時王珣在坐云恨少一句得寫字足韻當佳𡊮卽於坐攬筆益云感不絶於余心泝流風而獨寫公謂王曰當今不得不以此事推𡊮宏集載其賦云聞所聞於相𫝊云獲麟於此野誕靈物以瑞德奚授體於虞者悲尼父之慟泣似實慟而非假豈一物之足傷實致傷於天下感不絶於余心遡流風而獨寫《晉陽秋》曰宏嘗與王珣伏滔同侍温坐温令滔讀其賦至致傷於天下於此改韻云此韻所詠慨深千載今於天下之後便移韻於寫送之致如為未盡滔乃云得益寫一句或當小勝桓公語宏卿試思益之宏應聲而益王伏稱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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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興公道曹輔佐才如白地明光錦《中興書》曰曹毗字輔佐譙國人魏大司馬休曽孫也好文籍能屬詞累遷太學博士尚書郎尤禄勲裁為負版絝《論語》曰孔子式負版者鄭氏注曰版謂邦國籍也負之者賤隷人也非無文采酷無裁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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𡊮伯彦作名士𫝊成宏以夏侯太初何平叔王輔嗣為正始名士阮嗣宗嵇叔夜山巨源向子期劉伯倫阮仲容王濬仲為竹林名士裴叔則樂彦輔王夷甫𢈔子嵩王安期阮千里衛叔寳謝㓜輿為中朝名士見謝公公笑曰我嘗與諸人道江北事特作狡獪耳彦伯遂以箸書
90
王東𠅘到桓公吏旣伏閣下桓令人竊取其白事東𠅘卽於閣下更作無復向一字《續晉陽秋》曰珣學涉通敏文高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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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宣武北征温别傳曰温以太和四年上䟽自征鮮𤰞𡊮虎時從被責免官㑹須露布文喚𡊮倚馬前令作手不輟筆俄得七紙殊可觀東𠅘在側極歎其才𡊮虎云當令齒舌間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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𡊮宏始作〈東征賦〉都不道陶公胡奴誘之狹室中臨以白刄胡奴陶範别見曰先公勲業如是君作〈東征賦〉云何相忽略宏窘蹙無計便荅我大道公何以云無因誦曰精金百鍊在割能斷功則治人職思靖亂長沙之勲為史所讃《續晉陽秋》曰宏為大司馬記室叅軍後為〈東征賦〉悉稱過江諸名望時桓温在南州宏語衆云我决不及桓宣城時伏滔在温府與宏善苦諌之宏笑而不荅滔密以啓温温甚忿以宏一時文宗又聞此賦有聲不欲令人顯問之後逰青山飲酌旣歸公命宏同載衆為危懼行數里問宏曰聞君作〈東征賦〉多稱先賢何故不及家君宏荅曰尊公稱謂自非下官所敢専故未呈啓不敢顯之耳温乃云君欲為何辭宏卽荅云風鑒散朗或𢯱或引身雖可亡道不可隕則宣城之節信為允也温泫然而止二說不同故詳載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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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問顧長康君箏賦何如嵇康琴賦顧曰不賞者作後出相遺深識者亦以高奇見貴《中興書》曰愷之博學有才氣為人遲鈍而自矜尚為時所笑宋明帝文章志曰桓温云顧長康體中癡𭶑各半合而論之正平平耳世云有三絶畫絶文絶癡絶《續晉陽秋》曰愷之矜伐過實諸年少因相稱譽以為戱弄為散𮪍常侍與謝瞻連省夜於月下長詠自云得先賢風制瞻每遥賛之愷之得此彌自力忘倦瞻將眠語搥腳人令代愷之不覺有異遂㡬申旦而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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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仲文天才宏贍《續晉陽秋》曰仲文雅有才藻著文數十篇而讀書不甚廣博亮歎曰亮别見若使殷仲文讀書半𡊮豹丘淵之文章敘曰豹字士蔚陳郡人祖耽歴陽太守父質琅邪內史豹隆安中著作佐郎累遷太尉長史丹陽尹義熈九年卒才不減班固《續漢書》曰固字孟堅右扶風人㓜有儁才學無常師善屬文經傳無不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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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孚作雪賛云資清以化乗氣以霏遇象能鮮卽潔成輝桓𦙍遂以書扇《中興書》曰𦙍字茂祖譙國人祖冲太尉父嗣江州刺史𦙍少有清操以恬退見稱仕至中書令𤣥敗徙安成郡後見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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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孝伯在京行散至其弟王睹户前睹王爽小字也《中興書》曰爽字季明恭第四弟也仕至侍中恭事敗贈太常問古詩中何句為最睹思未荅孝伯詠所遇無故物焉得不速老此句為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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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𤣥嘗登江陵城南樓云我今欲為王孝伯作誄因吟嘯良乆隨而下筆一坐之間誄以之成晉安帝紀曰𤣥文翰之美高於一世𤣥集載其誄敘曰隆安二年九月十七日前將軍青兖二州刺史太原王孝伯薨川岳降神哲人是育旣爽其靈不貽其福天道茫昧孰測倚伏犬馬反噬豺狼翹陸嶺摧高梧林殘故竹人之云亡邦國喪牧于以誄之爰旌芳郁文多不盡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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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𤣥初并西夏領荆江二州二府一國𤣥别𫝊曰𤣥旣克殷仲堪後楊佺期遣使諷朝廷朝廷以𤣥都督八州領江州荆州二刺史于時始雪五處俱賀五版並入𤣥在聽事上版至卽荅版後皆粲然成章不相揉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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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𤣥下都羊孚時為兖州别駕從京來詣門牋云自頃世故睽離心事淪蕰明公啓晨光於積晦澄百流以一源桓見牋馳喚前云子道子道來何遲卽用為記室叅軍孟昶别見為劉牢之主簿《續晉陽秋》曰牢之字道堅彭城人世以將顯父遁征虜將軍牢之沈毅多計數為謝𤣥叅軍符堅之役以驍猛成功及平王恭轉徐州刺史桓𤣥下都以牢之為前鋒行征西將軍𤣥至歸降用為㑹稽內史欲解其兵奔而縊死詣門謝見云羊侯羊侯百口賴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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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說新語》卷上之下         北平木齋
圖書
舘臧書
URN: ctp:ws449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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