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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pe: 文獻通考
Condition : Contains text 「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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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九十五·經籍考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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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經籍》曰:自秦撥去古文,篇籍遺散。漢初,得《戰國策》,戰國游士記其策謀。其後,陸賈作《楚漢春秋》,以述誅鋤秦、項之事。又有《越絕》,相承以為子貢所作。後漢趙曄又為《吳越春秋》。其屬辭比事,皆不與《春秋》、《史記》、《漢書》相似,率爾而作,非史策之正也。靈獻之世,天下大亂,史官失其自後漢以來,學者多抄撮舊史,自為一書。呀起自人皇,或斷之近代,亦各其志,而體制不經。又有委巷之說,迂怪妄誕,真虛莫測,然其大抵皆帝王之事。通人君子,必博採廣覽,以酌其要,故備而存之,謂之雜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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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經籍志》曰:古之史官,必廣其所記,非獨人君之舉。《周官》外史,掌四方之志,則諸侯史記兼而有之。《春秋傳》曰:「虢仲虢叔,王季之穆,勛在王室,藏於盟府。」臧紇之叛,季孫命太史召掌惡臣而盟之。《周官》司寇,凡大盟約,蒞其盟書,登於天府。大史、內史、司會、六官,皆受其貳而藏之。是則王者誅賞,具錄其事,昭告神明,百官史臣,皆藏其書。故自公卿諸侯,至於群士,善惡之跡,畢集史職。而又閭胥之政,凡聚眾庶,書其敬敏任恤者;族師每月書其孝弟睦姻有學者;黨正歲書其德行道藝者,而入之於鄉大夫。鄉大夫三年大比,考其德行道藝,舉其賢者能者,而獻其書。王再拜受之,登於天府,內史貳之。是以窮居側陋之士,言行必達,皆有史傳。自史官曠絕,其道廢壞,漢初,始有丹書之約、白馬之盟。武帝從董仲舒之言,始舉賢良文學。天下計書,先上太史,善惡之事,靡不畢集。司馬遷、班固撰而成之。股肱輔弼之臣、扶義ㄈ儻之士,皆有記錄。而操行高潔不涉於世者,《史記》獨傳夷、齊,《漢書》但述楊王孫之儔,其餘皆略而不說。又漢時阮倉作《列仙圖》,劉向典校經籍,始作《列仙》、《列士》、《列女》之傳。皆因其志尚,率爾而作,不在正史。後漢光武始詔南撰作風俗,故沛、三輔有耆舊節士之序,魯廬江有名德先賢之贊。郡國之書,由是而作。魏文帝又作《列異》,以序鬼神奇怪之事,嵇康作《高士傳》,以敘聖賢之風。因其事類,相繼而作者甚眾,名目轉廣,而又雜以虛誕怪妄之說。推其本原,亦史官之末事也。載筆之士,刪採其要焉。魯、沛、三輔,序贊並亡,後之作者,亦多零失,今取其見存,今取其見存,部而類之,謂之雜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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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三朝藝文志》曰:傳記之作,史筆之所不及者,方聞之士,得以紀述而為勸戒。《隋志》曰雜傳,《唐志》曰雜傳類,有先賢、耆舊、孝友、忠節、列藩、良吏、高逸、科錄、家傳、文士、仙靈、高僧、鬼神、列女之別。今總為傳記,事涉道、釋者,各具於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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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雜史、雜傳,皆野史之流,出於正史之外者。雜史,紀、志、編年之屬也,所紀者一代或一時之事;雜傳者,列傳之屬也,所紀者一人之事。然固有名為一人之事,而實關系一代一時之事者,又有參錯互見者。前史多以雜史第四,雜傳第八,相去懸隔,難以參照,今以二類相附近,庶便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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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夾漈言古今編書所不能分者五,可以訂歷代藝文志之失。所謂「見名不見書,看前不看後」者,尤足以究其所失之源。然愚嘗攷之,經錄猶無此患,而莫謬亂於史。有實故事而以為雜史者,實雜史而以為小說者。又有《隋志》以為故事,《唐志》以為傳記,《宋志》以為雜史者。若一一攷訂,改而正之,則既不欲以臆見改前史之舊文,且所錄諸書,有前史僅存其名,晚學實未嘗見其書者,則亦無由知其編類之得失,是以姑仍其舊。而於所錄先儒議論諸書本末,則不詳加考訂,但以類相從,而不盡仍前史之舊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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鼂氏曰:晉太康中汲郡與《穆天子傳》同得,晉孔鼂注。孔子刪采之餘,凡七十篇。古者天子諸侯皆有史官,唯書法信實者行于世。秦、漢罷黜封建,獨天子之史存。然史官或怯而阿世,貪而曲筆,虛美隱惡,不足考信。則儒學處士,必私有記述,以伸其志,將來賴之以證史官之失,其私益大矣。以司馬遷之博聞,猶采數家之言以成其言,況其下者乎!亦有聞見單淺、記錄失實、焜臆偏私、褒貶弗公以誤後世者,在觀者慎擇之而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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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氏曰:𣈆太康中,汲郡發魏安𨤲王冢,所得竹簡書,此其一也。凡七十篇《敘》一篇,在其末。今京口刊本以敘散在諸篇,以倣孔安國《尚書》。相傳以為孔子刪《書》所餘者,未必然也。文體與古文不類,似戰國後人放人效為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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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巽岩李氏曰:隋、唐〈經籍〉、〈藝文志〉皆稱此書得之𣈆太康中汲郡魏安𨤲王冢,孔晁注觧,或稱十卷,或八卷,大抵不殊。按此,則𣈆以前初未有此也。然劉向、班固所錄,並著《周書》七十一篇,且謂孔子刪削之餘。而司馬遷記武王克殷事,與此合。豈西漢世巳得入中秘,其後稍𨼆,學者不道,及盗發冢,乃幸復出邪?篇目比《漢》但闕一耳,必班、劉、司馬所見者也,繫之汲冢,失其本矣。書多駮辭,宜孔子所不取,抑戰國處士私相綴績,孫守真按:盧文弨抱經堂本《逸周書》附錄此作「綴緝」。託周為名,孔子亦未必見。章句或脫爛難讀,更須考求,别加是正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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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齋洪氏《隨筆》曰:《周書》今七十篇,殊與《尚書》體不相類,所載事物亦多過實。其《克商解》云:武王先入,適紂所在,射之三發,而後下車,擊之以輕呂劍名。斬之以黃鉞。縣諸大白·商二女既縊。又射之三發。擊之以輕呂。斬之以元鉞。縣諸小白.越六日。朝至于周,以三首先馘,入燎于周廟,又用紂于南郊。夫武王之伐紂,應天順人,不過殺之而已。紂既死,何至梟戮俘馘,且用之以祭乎?其必不然者也。又言武王狩事,尤為淫侈,至於擒虎二十有二、貓二、麋五千二百三十五、犀十有三、氂七百二十有一、熊百五十一、羆百十八、豕三百五十有二、狢十有八、麂十有六、麝五十、鹿三千五百有二。遂征四方,凡憝國九十有九國,馘磨億有十萬七千七百七十有九,其多如是。雖注家亦云武王以不殺為仁,無緣所馘如此,大言也。《王會篇》皆大會諸侯及四夷事,云:唐叔、荀叔、周公在左,太公在右;堂下之右,唐公、虞公南面立焉,堂下之左,商公、夏公立焉。四公者,堯、舜、禹、湯後,商、夏即杞、宋也。又言俘商寶玉億有百萬。所紀四夷國名頗古奧,獸畜亦奇崛,以「肅慎」為「稷慎」,「犬歲人」為「穢人」,樂浪之夷為「良夷」,「姑蔑」為「姑妹」,「東甌」為「且甌」,「渠搜」為「渠叟」,「高句麗」為「高夷」。所敘穢人前兒若彌猴,立行,聲似小兒。良夷在子獸名鱉身人首,脂其腹,炙之藿則鳴。揚州禺禺魚、人鹿。青邱狐九尾。東南夷曰氐乘黃,乘黃者似騏,背有兩角。東越海蛤、海陽盈車大蟹。西南戎曰央林,以酋耳,酋耳者,身若虎豹。渠叟以䶂犬,䶂者,露犬也,能飛,食虎豹。區陽戎以鱉封,鱉封者,若彘,前後有首。蜀人以文翰,文翰者,若皋雞。康民以稃苡,其實如李,食之宜子。北狄州縻費費,其形人身枝腫,自笑,笑則上唇翕其目,食人。都郭亦北狄生生,若黃狗,人面能言。奇幹亦北狄善芳,頭若雄雞,佩之令人不瞇。正東高夷嵰羊,嵰羊者,羊面四角。西方之戎曰獨鹿,邛邛距虛。犬戎文馬,面赤𩮂縞身,目若黃金,名古皇之乘。白州北閭,北閭者,其華若羽,以其木為車,終行不敗。篇末引伊尹《朝獻商書》云:湯問伊尹,使為四方獻令。伊尹請令正東以魚皮之鞞、鰂醬、蛟瞂、利劍,正南以珠璣、玳瑁、象齒、文犀,正西以丹青、白旄、江歷珠名、龍角,正北以橐駝、騊駼、駃騠、良弓為獻。湯曰善。凡此皆無所質信,姑錄之以貽博雅者。唐太宗時,遠方諸國來朝貢者甚眾,服裝詭異,顏師古請圖以示後,作《王會圖》取諸此。《漢書》所引「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母為權首,將受其咎。」以為《逸周書》,此亦無之,然則非全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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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曰:無撰人名氏,相傳以為子貢者,非也。其書雜記吳、越事,不及秦、漢,直至建武二十八年。戰國後人所為,而漢人又附益之耳。「越絕」之義,曰「聖人發一隅,辯士宣其辭;聖文絕於彼,辯士絕於此」。故曰「越絕」。雖則云然,終未可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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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曰:漢謁者僕射劉珍、校書郎劉騊駼等撰。初,班固在顯宗朝嘗撰《世祖本紀》、《功臣列傳》、《載記》二十八篇。至永初中,珍、騊駼等著作東觀,撰集《漢記》。其後盧植、蔡邕、馬日磾等,皆嘗補續。《唐藝文志》著錄者一百二十卷。今所存者,惟吳漢、賈復、耿弇、寇恂、馮異、祭遵及景丹、延八人列傳而已。其卷第凡十,而闕第七、八二卷,未知果當時之遺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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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曰:鈔節歷代史也。司馬溫公嘗稱其書,使學者觀之。今按《國史志》,凡一百九卷,目錄一卷;《中興書目》一百二十卷,止於文宗;今本多十卷,直至唐末。峻,元和中人,則其書當止於德、順之閒,回之所序,但云分六十卷為百二十,取其便易而已,初未嘗有所增加也。其止於文宗及唐末者,殆皆後人傅益之,非高氏本書。此書舊有杭本,今本用厚紙裝衣貴夾面,寫多錯誤,俟求杭本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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鼂氏曰:皇朝蘇轍子由撰。其序曰:「太史公始易編年之法為紀傳世家,記五帝以來,然不得聖人之意。余因遷之舊,始伏羲訖秦始皇,為七本紀、十六世家、三十七列傳,謂之《古史》,追錄聖賢之遺意,以示後世。」《國史》譏蘇氏之學皆權謀變詐,今觀此書不然,則知子由晚節為學益精深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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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曰:其書因馬遷之舊,上觀《詩》、《書》,下考《春秋》及秦、漢雜錄,為本紀、世家、列傳。漢世古文經未出,戰國諸子各自著書,或增損故事,以自信其說。遷一切信之,甚者或采世俗相傳之語,以易古文舊說,故為此史以正之。然詆遷為不學淺近,則過矣。雁湖李氏跋曰:士固有夙懷精識,自其少年便自超卓,至於終身不能以易。某觀黃門應制五十篇之文,首論夏、商、周,考其年,甫踰冠耳,而其辭已閎詣如此。逮晚謫官,續成《古史》,乃系以前論,止附益數言,豈非理之所到,初無老少之異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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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齋洪氏《隨筆》曰:《藝文志》有李繁《大唐說纂》四卷。今罕得其書,予家有之。凡所紀事,率不過數十字,極為簡要。《新史》大抵采用之。其《忠節》一門曰:武后問石泉令王方慶曰:「朕夜夢雙陸不勝,何也?」曰:「謂宮中無子。意者恐有神靈儆夫陛下。」因陳人心在唐之意。后大悟,召廬陵王復儲位,《新史》載其說,《通鑑》去之,似為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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