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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一百十一

《卷一百十一》[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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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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畿輔通志卷一百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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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州移置考。         王 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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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元八年秋九月,予以省覲來涿,因拜謁孔子清廟,遂讀唐貞元中使持節、都督幽州諸軍事、彭城劉公,建孔廟碑,乃知州治,本幽州盧龍軍屬邑范陽縣也。至代宗大歴初,詔始分范陽、歸義、固安三縣為涿州,治范陽,涿州郡即涿州故地為名。按輿地廣記:漢初,髙祖始立涿郡,魏文帝改范陽郡,其地左碣石,右督亢,南控鄭城,百里而遙,北連幽、薊百里,而近唐已來,中間控制蕃戎,部落甚衆,又河流縈帶,前後有林麓陂池之利,周廣磅礴鬱為䧺藩,及徧讀遼統和廿八年州刺史廣陵髙公移廟碑隂記云:舊廟本在南城東北隅,是年刺史髙公移置南城東南隅康莊之左,因復悟今州城南北若連環。然意者置州時,展築南城而廣大之,今市中隔門本故縣城南門也,觀此前後證據甚明,無可疑者。噫!予往來幽、涿間,葢十年於兹,嘗以隔門之制為惑,詢訪土俗,莫詳其故,且方物之辨,一事弗知,君子恥諸不圖聞,一得二使,數年之疑,一旦渙然氷釋,亦可喜也,特表而出之,敢貽涿之好事君子,以俟更攷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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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作頌曰:「傑彼神臺,在京之郊。金城內阻,靈關外包。上倚天倪,下鎮地軸。太行為臂,滄海為腹。崇臺峩峩,虎以居之。羣山巃嵸,龍以翼之。於鑠帝徳,與臺無窮。於隆神臺,與天斯同。崇臺有偉,鸞駕爰止。天子萬年,以介景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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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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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河考           王 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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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河在真定路平山縣西門外,經井陘縣,流入本縣東北十里,入滹沱河。元貞元年正月十八日,丞相完澤等言:「徃年先帝嘗命開真定冶河,已發丁夫人役,適値先帝昇遐以聚衆,罷之,今請卒其事」。從之。皇慶元年七月二日,真定路言:「龍花判官莊諸處壊隄,計工物,申請委都水監及本路官,自平山縣西北歴,視滹沱、冶河合流,急注真定西南關,由是再議照冶河故道,自平山縣西北河內改修滾水石隄,下修龍塘隄,東南至水碾村,改引河道一里,蒲吾橋西改闢河道一里,上至平山縣西北,下至寧晉縣,疏其淤澱築隄,分其上源,入舊河以殺其勢,復有程同、程章二石橋阻咽水勢,擬開減水月河,二道可乆且便下相、欒城縣,南視趙州寧晉縣諸河北之下源,地形低下,恐水泛,經欒城、趙州壊石橋,阻河流為害,由是議於欒城縣北聖母堂東冶河東岸開減水河,可去真定之患,省准於二年二月都水監委官與本路及廉訪司官,同詣平山縣相視,㑹計修治。總計冶河始自平山縣北關西龍神廟北獨石通長五千八百六步,共役夫五千,為工十八萬八百七,無風雨妨工,三十六日可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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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國考           尹。 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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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之代自入漢以來,其國數易,大抵有三:曰山北也,山南也,山東也,山北之代,舊國也,始於商湯,歴代因之,是故齊桓之所服,趙襄之所并代,成安陽之所封,公子嘉之所奔,趙歇陳餘之所,王夏說之所守,劉喜之所棄,陳豨之所監,皆是也,所謂蔚之廢城也。山南之代徙都也,始於髙帝十一年,分山北為郡,而稍割太原地益之,以自為國,是故文帝之始封,中年之所徙,入繼之所自,臨幸之所履,以及子武子參之所分,後武徙淮陽,子參之所合皆是也,所謂晉陽中都也。東山之代再徙也,始於武帝元鼎中,漢廣關以常山為阻,徙代於清河,後王莽繼絶,改號廣宗,是故王義之所都,子年之所廢,如意之所復皆是也,所謂清河也,語其都則始為代繼為晉陽中都,終為清河前後三變也,語其號則始為代繼為代,太原復為代,終為廣宗,前後四變也。故夫凡言代王代相國,其在文帝以前者為吾土而以後者否?凡言代郡代守尉,則上自趙秦,下終兩漢,皆吾土也,執是以徃,可以迎刄於古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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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郡考           尹。 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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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代國之故,按考可知也。代郡紛紛,為論不一,則後之人疑焉。葢有謂代之治廣南,有上黨銅鞮蔚不過其北境者。又有謂今代州為代在雁門南,蔚不可指為代者,於是引韓信斬夏說於閼與以證代之。治廣誣文帝都代為今代州,以證代之,在南無惑乎人之疑也。夫代吾蔚也,為國則都蔚,為郡則治蔚國,有遷變,不過文帝之晉陽。如意之清河郡有更置,不過隋初之雁門,唐初之曲陽、秀容而已,史皆載之,不相淆也。今以諸地里志考之,前漢代所領縣,十八代為蔚、靈丘、廣昌為今,靈丘、廣昌、延陵、平舒為今廣靈,東安陽為蔚廢,定安縣、馬城為馬邑,陽原為𢎞州,桑乾參合髙栁,皆近塞地。且如為中部都尉,治鹵城,近參合當城,直桓都皆不在南。所不考者,道人、班氏、狋氏、北平邑而已。後漢所領縣十一,皆前漢之故而無延陵。且如陽原、參合、靈丘、廣昌、鹵城,晉所領縣三,廣昌、平舒而加富城,後魏所領縣四,平城、太平、武周、永固,則曷嘗南及閼與與今代州邪?夫文帝不都代代,國考辯之明矣。夏說之閼與不過出師於彼,以逆韓信之來,可遂以閼與為代地耶?葢自烏桓、鮮卑之雜居,而邊界漸移,建安、黃初之不競,而邊郡多廢。自兹以降,元魏屬之司牧,齊人止置靈丘,而代遂不郡矣。唐之初也,代䧟於突厥,廼因隋改雁門為代郡也,則置代於雁門。因後周置蔚州於靈丘也,則僑治蔚於陽曲,又僑治於秀容,皆非舊也。迨貞觀破突厥,置郡靈丘,而仍蔚舊稱矣。天寶更定名,復定代都,而仍雁門舊地,自此以後,更變不常,要不出此,遂以代為代,以蔚為蔚,而不知蔚之舊為代代之舊為雁門也,於戯代可移之南也,而磨笄之山不可移,雁門可改為代也。而勾注之山不可改究沿革者,亦惟本之《禹貢》,表山川以定彊域,斯萬世可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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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廢,《代城考》         尹。 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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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城東二十里許有故墟焉,俗呼代王城,周迴二十五里,九門遺趾俱在金波泉,發源其北,夾城東南流,即搜神記所謂「始築時亡西南板於澤中自立」者也。長老曰:葢昔有居是城而稱代王者,與燕約相捄,置傳鼓為信,寇至傳鼓,燕捄不至,王出奔國為墟。又曰:廢城南數里小山,即鼓臺也。余尋之果然。今仍名擂鼓堝,其言有證矣,而竟不知所謂代王者何人也。一統志曰:蔚東有代王城,即漢代縣故城,文帝封代居此郡。舊志亦云夫文帝封代固矣,約燕相捄,寇至出奔,文帝無是也。史記曰:「文帝都晉陽,遷中都。其幸太原也,復晉陽、中都三嵗租,而蔚無聞焉。又文帝分其故國王二子,武為代都、晉陽,參為太原、都中都,皆即其故都,而蔚不與焉。然則謂蔚之廢城為文帝所居,可乎?廢城非文帝所居,而誣文帝以被寇出奔,可乎?文帝自代入奉宗廟,其故都亦必培植以示不忘,而謂遂為墟,可乎?及考之髙帝紀,十一年下詔曰:代地居恒山,北近邊,數有寇難,以為國,頗取山南太原之地,益屬代代之。雲中以西為雲中郡,則代受邊寇益少矣。乃立子恒為代王,都晉陽,後遷都中都。夫蔚城,代故都也。漢髙帝建王,喜因之,其謂數有寇難以為國者,以喜之奔還也,頗取山南、太原之地益屬代,則代南矣。雲中以西為雲中郡,則雲中不屬代矣。漢又有代郡,則代亦不屬代矣。代不代而存其名,此後人之所疑也。是故知文帝之封代,而不知其未嘗至蔚也。知晉陽,中都之復都而不敢援以為證也,知文帝之未嘗被寇,出奔而不敢為之辯也,附㑹之說紛然矣。且王喜之封也,與盧綰同時草昧之際,披荊棘,立城邑,日不暇給,燕代與國土壤接近,則相為捄也必矣,燕捄不至,王喜出奔,長老所傳,信而有徵也,鑒王喜之失國而徙都,因代之南徙而置之,此髙帝之籌,而代因之南也。一統志郡,志不詢長老之詳,不考史文之實,不稽十一年之詔,見一代王城,遂指為文帝,不亦惑哉?又擂鼓堝在廢城南,更東南則為蔚之九宮口,由此百六十里可以達易,今道雖湮塞而問之,樵人可知也。史言盧綰王燕時都易,則所謂傳鼓者,不愈信矣乎?噫!子長足跡遍九州,其以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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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河考           趙文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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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河今不來矣,而名存焉,或者其故道也,然故道亦多泉處,時流時竭,因其流引而就城沼,且閘而出者百年矣,予初至欒西北,沼中乃行車馬,惟東南有少水,河渠數步,秋水下來始溢及趙,次年夏又竭,又至秋後,方涓涓不絶,舊至趙㑹洨趣漳,今亦不能,但隍池濶大,壯増於欒耳,然自欒而北,其泉處惟水河鋪為最民,不解疏浚,用其利,徒蕃萑葦,又北至羊市村至許營,至賈村,數沮洳處,至趙波口,而又泉瀦廣數畝,黝藏荇𦸼,然其流乃甚細,東南行二十餘里,至水河鋪而始大,自趙波口北為王村王村,西為孫村,皆枯漕,或鹵澤,又西至三教村,淺平無河,此今河源委也。王村北又一枯河,民種植其中,北通滹沱之支河,俗謂之運糧河。漢永平十年,因冶河終於蒲吾,開通漕船,謂之大面渠,受綿蔓水東南,由今河至下曲陽,入於洨,唐總章二年,引大白渠東流入真定以溉田,不可復尋遺跡耳。今支河起自馬山,滹沱不漲不來,漲時受其溢,東行五十餘里,至恒山古城,復入滹沱,以逺真定之患,然亦不能至王村之枯河,而況於冶河與?葢冶河,自元時於平山縣東潰嘉陽堰入滹沱,為真定城西南之害,其不來久矣。今滹沱去真定西南十二里,所謂嘉陽堰者,已淪没無跡,徒馬山河尚存,而亦不行冶水於何而考之哉?元史謂改闢冶河故道,築隄分其上源,入舊河以殺其勢,即今支河也。又曰:寧晉諸河,北之下源,地形低下,恐水泛,經欒城、趙州,壊石橋,阻河流為害,議於欒城縣北聖母堂東冶河東㟁,開減水河,可去真定之患,其開處即今水河鋪也,分向東容諸村,畧存彷佛,此舊河所經由也。予嘗往來常山,趙國之交,見枯瀆所在,問其水來去,未嘗不有感於古今之變,且陵谷遷移,事之大者,今不為考,後益難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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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營兵制考         李廷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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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兵制,初葢視漢代云:漢有南北軍,衛尉主南軍,中尉主北軍,其後南軍增期門、羽林、北軍增八校秩,與執金吾皆無差等,說者曰:分其權也。我國家所設錦衣等十二衛,以衛中宮,倣南軍留守等四十八衛,以衛京師,擬北軍而分隸五府,與八校意同,有事則將握兵兵,隨將事已,則兵歸於府,府歸於朝,卒有意外之虞,生於一軍,而四軍足以制其死命,葢髙皇帝以神武乆處行間,洞悉戎機,雖當櫜弓戢矢之時,而所為善藏利器,強幹固本,執長䇿而御宇內者,淵乎微矣。成祖祚燕,仍立五府,增七十二衛,而設五軍神機、三千三大營、五軍營,有步兵、有騎兵、教陣法、神機營,皆步兵、習火器,三千營,皆騎兵專扈從,而嵗令河南、山東、大寧四都司軍番上,練閲於京師營,各用勲臣二人為提督,自是因而不改,而承平日久,兵政弛廢,迨己巳之變,國統幾危,景泰初,于肅愍公始剏議於三大營中,簡厥驍鋭,分為十營,還其老弱,謂之老家營,即於故三營提督六人中,惟舉其二為總兵,而以本兵董之,營各領以都督一人,有如遇警檄,其營則都督以所部出名為頭撥,葢三大營至團營一變也。天順初年罷之,八年復置,成化初年罷之,三年復置,當是時,團營凡十有二,行之既乆,𢮥練寖怠,兵多闒茸,於是乃立東西官廰,號曰聴政,又一變也。嘉靖庚戌,罷團營,復三大營,而改三千之名為神樞,總督則勲臣協理則少,司馬彈壓則臺省而五軍營之,為副將者二,左右前後叅將者四,遊擊將軍者四,樞機二營之為副將者一、叅將者二、佐擊將軍者六。自嘉隆至於今間,微有増損,而制固不變。今三大營將領、副叅、遊佐、坐營號頭、中軍、千把,總見為官者五百二十,有竒而為軍者十二萬,為備兵者十萬有竒,一大營中有戰兵、有車兵、有城守、有備兵,葢分為三十小營,合為三大營,又合為戎政府,云:國初制兵,患其聚而難制,故主於分既分之患,其散而無紀,故主於合,分合之間,莫不有權存焉,而譚者或以為兵利分不利合,無紀之患,失在政不在制也。夫兵猶水也,滙為巨浸,溢為洪流,則且有潰決衝齧不可捍禦之患,疏之別之以殺其勢,則汩然赴海而趨,老子有言魚不可脫於淵,國之利器不可假人,葢髙皇之慮逺矣!夫收太阿之權役,臂指之勢,其為初制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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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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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善書院考。         孫承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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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首善之地,元宫梵宇,鴟吻相望而獨無學者,敬業,樂羣之所,往年羅念菴先生講學於佛寺徐華亭,相國講學於射所,識者謂元朝曾建太極書院於京師,聘儒士,趙復為師,講明洛閩之學,而明乃無之。天啓二年,鄒南臯、馮少墟兩先生起廢至京,正値兵火震撼,人心披靡,兩先生憂之,謂親君死長之義,非以道學提撕之,不可,御史臺、諸公搆書院一所於宣武門內東墻下,兩先生朝退公餘,不通賓客,不赴宴㑹,輙入書院,講學,紳衿,有志於學者,環而靜聴,或間出問難,無不暢其所懐,一時轉相傳說,咸知顧名義、重廉恥,士風為之稍變。未幾,逆璫用事,郭允厚、朱童䝉輩相繼疏論,以講學為門戶,未幾,楊公漣二十四罪之疏上,附璫者嗾璫,謂此皆門戶中人也,黨禍大作,善類一空,而御史倪文煥奏毀書院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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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師木主於路左壁,有記為葉文忠、向髙文、董文敏,其昌書並碎焉。書院既毀,逆祠乃建,及逆祠毁而書院不復建,葢以秉政大臣猶襲門户以錮天下向學者,於時朝臣有習西裔之學者,遂請聚類而居之,吁可嘅矣!因輯其畧,俾後之有志復興者,有所攷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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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河源流考。         賀應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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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河之跡,肇於《禹貢》,詳於水經,散見於諸子百家,其源有二:一出山西樂平縣為清漳,一出山西長子縣為濁漳,迤逶分流,以及林慮、北欽山口合為一。故由彰徳之西達於磁,折於臨漳,而汜濫於成安以下諸縣地。前則滙渚沁汾潞之水,後則集沙滏、洺沱之水抵天津入海,其大較然矣。自臨漳以上,皆山陵坂崅也,勢建瓴不可停,成安而下,地皆平坦,故縱其性之所如,而瀰漫渟泓流斯放焉,其經紀於肥鄉也,在《禹貢》有至於衡漳之說,在唐史有韋令防漳之說,在宋、金元傳史與學碑有修堤受漂沒之說,是肥鄉之有漳水,實與運㑹相終始者也。其去來遷徙不常,不見經傳,無從考究,自有明三百年,沒城者凡五,浸城者不勝書,散而波蕩村落者,則嵗以為常矣。其在唐宋元以前,繞臨漳縣東直達魏縣元城之南境,正値黃河,經小灘鎮一帶,北流漳入,則尾閭洩之,而其餘支以及成肥、永曲之間,其害小及黄河漸㳄東南下呂梁之險,著徐淮之道,通沿黃河舊址淤塞,成邱漳咽而不能洩,而禍斯烈於諸縣矣。其在嘉靖戊戌,由嚮王口經回隆鎮、艾家口入於衛,而肥之無漳者十年,及嘉靖癸夘河決磁州以東,臨漳以西四十里,磁州守秦姓者曲周人,遂極力築務本堤挽河,由枯桃園趨蘇胡寨以還入於衛,而肥之無漳者十五年,及隆慶己巳決臨漳,由成安達肥鄉,直繞城下數年而復南徙,或從魏之回隆經元城以達館陶,或從花佛堂南決泛濫廣平西南,若栁林屯、龎兒莊、南溫、油房等村,而肥之有漳而不甚為害者,又幾三十餘年。突自萬歴戊戌,其素所經歴者幾成髙阜,勢不能順流南下,始不得不復入肥鄉之四境焉。萬歴乙巳,知縣曹公昕沿城外一里許創立新堤,萬公、廷搢各加増築其外,日積而髙,其內日窪而卑,識者已有沉竈産蛙之慮,所幸蔣公嘉訓、周公汝弼,皆能頻年,隂雨綢繆不至隕越,不料署事者,范公應禎以膜外置之,壬戌六月,肥城遂遭沉刼之慘,不可救藥,嗣是王公國祚、李公春英、譚公誠言,相繼修葺十有餘年,而迄今屋宇儉陋,委巷空虛,元氣尚未大復也,其最甚而傷禾殺稼、蕩産析廬、四望蒼茫,城鄉俱困者一,則天啓之丙寅,一則崇禎之癸酉,一則順治之甲午,以迄今康熙之壬寅,皆竒災也。自萬歴戊戌以後,其勢常在肥之西鄉,自順治壬辰以後,其勢常在肥之東鄉,今壬寅突決成安之野莊口,繞堤數匝,四圍胥化,稽天而又有蟻穴潰於北,長流迅於西,薄膚侵床,岌岌難保。書奕篇云:水以漳名者甚多,當陽有漳
⿰氵𩕆
,上有漳鄣,郡有漳,亳州有漳,安州有漳,而皆不如晉趙清濁合流之漳,猛而烈,狂而肆,沮洳而善幻肥,何徳於漳,而自開闢以迄今,兹不舍晝夜之如斯也。善哉!張雪頾之言曰:成安者漳之門庭,曲周者漳之郵,舍而肥鄉者,則漳之腹心。又曰:漳有十功:曰獲秔稻,曰易膏沃,曰填汚,下曰通舟楫,曰資蓮藕,曰備旱乾,曰增林木,曰省糞畜,曰聚魚蝦,曰廣薪蜀,又曰漳有十過,曰克城郭,曰溺性命,曰阻貿易,曰決隄防,曰沒村落,曰壊封植,曰混阡陌,曰淤禾稼,曰苦棲息,曰悲遷徙,功不如過之,多功之及於民者,或以月計,或以嵗計而過之,及於民者,則其量十世,其量百世也。故曰:肥鄉之有漳水,實與運㑹相終始者也,道不通乎?漕運平江之竒䇿,誰聞事難?資於灌溉,西門之顯蹟不著,人居僻壤禍慘,黃河敬述近代源流,以聴當事採酌,其一切利害淤塞疏鑿防濬,已見陳公盤防隄,議中不錄。其自晉代以上,沿革已詳,酈道元水經註中亦不録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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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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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笄山辨          尹。 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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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笄之辨諸家不同,有謂在保安州東即鷄鳴山者,有謂在飛狐縣東北百五十里者,有謂在山東、濟南府、長清縣者,要皆求之於典籍文字之間,而不稽之於道里徒步之下,是故語意近真,而指摘各異考者,轉増疑惑,莫可較一也。夫代為蔚地,其去濟南、遼絶甚矣。長清之山,本名馬頭,無可辨也。鷄鳴在蔚東北百五十里,其去恒山則又倍之,豈所謂自上臨下可見之地邪?況保安,上谷屬也,春秋之際在外據之,元非代壤,而謂夫人者望夫於此自殺於此,不亦繆哉!考之《魏土地記》曰:磨笄山在代郡東南二十五里,一名馬頭山。夫代郡廢城在蔚城東,今其東南二十餘里所謂馬頭山者,人人知之,但不知其即為磨笄耳,而顧他求之,可乎?又《括地志》曰,磨笄山在飛狐縣東北,蔚州去山近,舍之不言飛狐去山逺,取以為較,遂使考者不循其故,不玩其微,求之於蔚東北之道里,則以鷄鳴為是。求之以馬頭之名稱,則以長清為疑。葢瑣瑣於典籍文字之間,而不於道里徒步之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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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辨:           王 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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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河間屬有渤海之名,後之作誌者,遂將歴代人物係渤海者盡入河間誌,不知渤海之地有三。其在中國者曰郡,曰縣郡,則兩漢、晉、魏、隋也。郡治遷徙不一,所屬亦異。在幽、冀、兗三州地,縣則金元也。一縣而已屬山東濵州之倚郭,其在外國者曰國,惟唐有之。按唐滅髙麗後,粟末靺鞨率衆挹婁之東牟曰地,直營州東二千里,南北抵新羅,東抵窮海,西抵契丹,後盡得扶餘、沃沮、弁韓、朝鮮、海北諸國,地方五千里,有五京、十五府、十二州,中宗封為渤海國王,此唐時渤海之始也。其王數遣諸生詣京師太學習識古今制度,所以其人材,亦遂挺出立功,中國列於朝右者不乏國。至後唐時,為遼主所滅,其地又為東丹。若夫中國,河間之渤海,則西漢渤海郡治浮陽縣,國二十六屬幽州。東漢渤海郡治南皮縣,國八屬冀州。晉渤海郡治南皮縣,十屬冀州。北魏渤海郡治南皮,縣四:南皮。東光修安陵而已屬冀州。隋渤海郡治陽信縣,六屬兖州部也,豈與粟末海外之域同日語哉?彼營平已距長安數千里,況渤國又在其東,其去幽、冀,不啻霄壤,奈何以在彼之人物而濫竽此地耶?故唐之李懐光為靺鞨人,遼之夏行美髙模翰,元之任哥為渤海人,均渤海國也。舊誌誤收,今皆汰出,其有疑似未辨者,以此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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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縣,志辯疑。        張可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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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為恒、衛諸水滙流之區,而土人廼以為九河下流。夫九河故道,在今河間府屬地,此以九河名者,以大河南北凡水皆從河名,如大江南北凡水皆從江名也。志謂此九河與禹貢之九河自異,而分野所指九河,疑即此則亦信此衆。水名為九河,且以之當分野,詎不誤耶?葢此地屬古冀州東北邊地,九河故道屬古兖州西北邊地,在唐、堯時大河自大伾北流至碣石入海,即今天津地也。冀、兖交際,地勢最下,自九年洪水瀰漫連海,大禹於兖地大河近海之處,分疏九道,謂之九河,及大河南徙九河故道得成安土,今謂之河間府者,謂昔在河之間也。新安眎九河故道,更窪禹功告成則壤,成賦之後始有道紀,因書曰恒衛既從者,從其道也。注疏謂易水東注渥水,渥水即水經所謂大渥澱、小渥澱者也。恒水出恒山北谷,東合滱水,又東合於易衛水,出靈夀縣東,合滹沱河,東北合於易,葢易即渥水,得易而擅易之名也。今猶名為渥易河,而社名易陽社,禹貢止撮恒、衛二名,而該易、滱、滹沱在其中,其它入恒、衛、易、滱、滹沱諸水尚多也,奚止九水而已哉?今諸水流行滙合,眎昔無異,特易滹沱二名仍舊,恒、衛諸水皆更名矣,今呼為漕、為徐、為雹、為一畝,泉為方順、為平、為唐、為沙、為滋、為白溝者是也,而土人皆呼曰河,又以其密邇九河故道,遂指九者為九河焉。夫北方惟一九河如南方,惟一九江,安得訛傳以淆疆域乎?然則分野所傳,謂禹貢所載之九河,與此地相隣同一分野也,非謂此另為分野之九河,而禹貢之九河另一分野也。至秦時,此地為上谷,故號其郡為上谷郡夫谷,以水注谿為名,謂之上谷者,以此谷視天下諸谷最上也。是此地雖屬上谷郡,而郡之以上谷名,實以此此地截長補短,方五十里而衆水交注,若斯之多,每逢水患,土人狎眎,見為尋常。今年閏六月,暴雨頻仍,水集瀰漫,北跨容城,南跨髙陽,西跨安州,東跨任邱、雄縣如鏡湖,然城村廬舍如浮漚,官民之免於溺者倖也。既而余繇易州過南宮東遶,轉北而還,其於諸水流行滙合,灼之甚真,廼知繇任邱北至雄縣,亙一長隄,為南北孔道以濟行人,當棗林莊有橋數空洩,迤南諸水趙堡口有橋數空洩,迤北諸水水小不大壅,則隄橋無損,新安不至渰没,今年水大壅甚,遂至斷棗林堤一里餘,塌趙堡橋三空,壅水始洩,新安所以僅溺而獲免,倘隄橋不塌,而壅水不洩,則新安不淪於烏有哉?今為後日計,莫如於斷隄塌橋處,各建橋梁十數空,以堤相接,即遇大水橋空,衆多可以洩而不壅,隄可保其不斷,橋可保其不塌,而孔道不至,再損新安,亦不至被溺,兩相便利,垂之永逺,不必於此外別議疏濬之方也。此議予已請申當道,然猶恐其不行,而所以免水患之䇿,則無踰於此者,故敢於辯九河之末,因附贅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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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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菑時隸幽州辯。        王士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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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周禮》職方氏東北曰幽州,其山鎮曰醫,無閭,其澤藪曰貕。養其川,河、泲其浸。菑時河即九河,泲即濟水,多在今濟、兖之境。《禹貢》「濟河惟兖州」是也。而菑、時二水在今青、濟二郡之間,其去幽州且千餘里,今幽之巨浸不少,顧遠取諸青、兖之水何與?及序并州曰:「其川虖池嘔𡗝,其浸淶易,反在幽州一二百里之內,舍近取逺又何與?若醫無閭,即今北鎮在遼東,其距河濟菑時,又如風馬牛之不相及,何以同得隸幽州耶?《爾雅》:「燕曰幽,齊曰營」。陸氏曰:「《爾雅》有徐幽、營而無青梁,并周職方》有青、幽、并而無徐、梁、營。以是揆之,則周公定九州,省營州入幽州而齊之菑時諸水遂改隸幽州矣。然菑時二水皆近,在臨淄封內,即太公所都營邱之地,顧不以隸青而以隸幽,是又不可知也。存疑以俟世之能讀九邱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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畿輔通志卷一百十一
URN: ctp:ws458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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