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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一百五十七

《卷一百五十七》[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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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部 誡勵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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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高祖見太子勇文飾蜀鎧,恐致奢侈之漸,因而戒之曰:「我聞天道無親,唯德是與。歷觀前代帝王,未有奢華而長久者。汝當儲后,若不上稱天心,下合人意,何以承宗廟之重,居兆民之上?吾昔日衣服,各留一物,時復看之,以自警戒。今以刀子賜汝,宜識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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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孝王俊以奢僭,免官就第,薨於秦邸。俊所為奢麗之物,悉命焚之,敕送終之具,務從儉約,以為後法也。王府僚佐請立碑,高祖曰:「欲求名,一卷史書足矣,何用碑為!若子孫不能保家,後與人作鎮石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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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開皇中,平陳之後,為江州總管,進圖嶺南。高祖遺書曰:「公鴻勳大業,名高望重,率將戎旅,方風行電掃,咸行稽服。若使干戈不用,兆庶獲安,方副朕懷,是公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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煬帝大業初,元德太子初薨,朝野注望,皆以齊王當立。帝方重王府之選,乃拜黃門侍郎柳謇之為齊王長史。帝法服臨軒,備儀衛,命齊王立於西朝堂之前北面。遣吏部尚書牛弘、內史令楊約、左衛大將軍宇文述等從殿庭引謇之詣齊王所,西面立。牛弘宣敕謂齊王曰:「我昔階緣恩寵,啟封晉陽,出藩之初,時年十二。先帝立我於西朝堂,乃令高τ萸煸蛟氐卻幽謁,屯踝酉囔,段矣謔苯胛,以唬閡勻曖,壯邐錘世事。今令子相作輔於汝,事無大小,皆可委之,無得暱近小人,疏遠子相。若從我言者,有益於社稷,成立汝名行。如不用此言,唯國及身,敗無日矣。吾受敕之後,奉以周旋,不敢失墜。微子相之力,吾無今日矣。若與謇之從事,一如子相也」。又敕謇之曰:「今以卿作輔於齊,善思匡救之理,副朕所望。若齊王德業修備,富貴自當鍾卿一門,若有不善,罪亦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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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高祖武德元年十一月,太宗降薛仁杲,凱旋,獻俘於太廟。高祖享勞旋師,因謂群臣曰:「諸公共相翊戴,以承帝業,今若天下晏安,使得同守富貴,若使王世充得志,公等豈有種乎?正如薛仁杲君臣不能自守,致此顛覆,可為殷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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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命秦王鎮長春宮。初,秦王自幼年嘗從高祖及起義,或總戎在外,事畢則還,未嘗久別,至是作鎮,悲不自勝。高祖戒曰:「汝之於家則父子,出則君臣。父子之道,豈欲分別,但安天下耳。汝既情深家國,時宜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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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以武德九年即位,從容謂公卿曰:「朕思所以安天下者有二事,唯在朕與公輩耳。荒淫田獵,殺戮任情,人君之惡也。私樹朋黨,阿諛順旨,人臣之惡也。宜各制其慾,則為治不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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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元年正月,謂侍臣曰:「自古帝王不能獨治,唯藉輔佐共安天下。古人恥其君不如堯、舜,諸公勉思此義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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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謂群臣曰:「朕聞忠臣之事君,猶孝子之事父母,務其樂不遺其憂,公輩亦宜濟朕所憂,致朕所樂。若以聲色珍奇娛朕耳目,未足為歡也。唯當撫養百姓,訓諭其下,使朕眼不見犯法之事耳,不聞刑殺之聲,此則朕之歡娛,公之報效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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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六月,謂侍臣曰:「朕觀隋煬帝文集,博而有才,亦悅堯、舜而惡桀、紂,何言行之相反也?」杜如晦對曰:「能言之者,未必能行」。魏徵又對曰:「為人君者,智者為其謀,勇者為其戰,雖聖哲猶垂旒,︻糸廣以杜聰明。煬帝雖有俊才,而無人君之量,所謂非知之難,行之實難。雖解口談堯、舜,而躬行桀、紂,此其所以亡也」。太宗曰:「然。昔漢武征役不息,戶口減半,中途能改,還得傳祚子孫。向使隋主早悟,亦當不至於前事不遠。朕與公輩當思自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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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三月,帝謂房玄齡、杜如晦曰:「公為僕射,當須廣開耳目,求訪賢哲。有武藝謀略、才堪撫眾者,任以邊事。有經明德修性理通悟者,任以侍臣。有明磺屙ùκ、鹿平者,任以劇務。有學通今古、識達政術者,任以理人,此乃宰相之弘益也。比聞聽受辭訟,日不暇給,安能助朕求賢哉!」因敕尚書細務屬左右丞,惟枉屈大事合聞奏者,關於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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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十一月,謂大理卿竇誕曰:「法官,卿為長也,武德之時,為息隱王所囑,便回改文案,苟事曲從,此卿之短也。朕以至公臨天下,法之所行,無舍親暱。卿當保所長而棄所短,無阿朕意,以虧憲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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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笱轡髡鶻,帥帝誡之曰:「吐谷渾妄自矜大,失藩臣之禮,數為草竊,侵我邊陲。是行也,以寡制眾,良在不疑。然敵不可輕,寇不可玩,閫外之事,將軍裁之。制變應機,不可預算,官賞罪罰,並在此行,當思自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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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三月,諸王出藩,帝嗚咽為別。既而顧謂房玄齡曰:「朕歷觀前代撥亂創業之主,生長民間,識達情偽,罕至於破亡。逮乎繼世守文之君,生而富貴,不知疾苦,動至夷滅。朕少小以來,經營多難,備知天下之事,猶恐有所不逮。至如諸弟,生自深宮,識不及遠,豈能念此哉?朕每一食,必念稼穡之艱難,每一衣則思紡織之辛苦,諸弟盍學朕乎?今選良臣以為藩弼,庶其習近善人,得免於愆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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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正月,誡朝集使曰:「禮義者,人倫紀綱。卿等頗能繇之,百姓自然而化,導德齊禮,豈不善邪?若南方諸州,多統夷獠,官人於彼,言語不通,里吏鄉首,侵漁匹庶,不勝忿怨,梃刃相讎,因是叛亡,輕犯州縣,興兵討捕,即致殺傷。每念於此,嘗為惕然。卿當深識朕意,制姦撫弱。又不肖長吏,或與富室交通,積成款狎,怠忽刑典,是惟蠹政,特宜禁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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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甲午,謂諸衛將軍曰:「元首股肱,千載難合,卿今委質於朕贗,魚水相資,或薦所知,或救不逮,有犯無隱,是曰人臣。頃者武官多相攜貳,欲有論爭眾挫,必使其慚,所謂不自為善而惡人獨善者也。宜改斯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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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謂侍臣曰:「朕昨觀尚書,帝王之道,坦然可見」。因顧左僕射房玄齡曰:「卿為百司之首,佐理陰陽,朕有不逮,宜矯其失」。謂吏部尚書侯君集曰:「職在選舉,發言朕聽,宜屏黜不肖,進用賢才」。謂戶部尚書唐儉曰:「朕情存兆庶,誠不懈怠,宜知其疾苦,體其虛實」。謂工部尚書杜楚客曰:「人君欲奇服異器以散府藏,當諫而勿為也」。謂鴻臚卿劉善固曰:「今遠方之人,朝貢不絕,來數則煩迎送拒之,便絕通和,宜處之以道,令懷而不怨。朕每庶幾唐虞,欲卿等齊肩稷、契耳。《書》云:可愛非君,可畏非民。為天子者,有道則人推而王,無道則人棄而不用,誠可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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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謂公卿曰:「朕昨閱帝系,略有八十餘君亡國喪身者多,興邦利物者少,覽此興亡,極懷戰陽。觀其明主,能任用賢才,察其ウ君,必以聰明自任。但天下至大,萬幾至廣,以一人之身,總四海之事,縱令聖恚,豈能無失。朕今任用公等,必望庶事咸康。方今地平天成,亦是公等振鱗之日,捐軀報國,盡忠奉上,寧曳止朱紫於當今,亦獲嘉名於後代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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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朝集使貢庭實。帝謂曰:「情在萬邦,欲家給人足,州縣官寮,不識朕意耳。崇虛略實,激聲要譽。春袷即⼂,春舫始脛。趁縹瓷已求填纖,故瞪罘嘲儺,展壅咐蛩。浦涼刺史,一州之長,縣鄉取則,其下或有煩勞,為朕禁制」。又蒲州刺史趙元楷課父老服黃紗單衣,迎謁路左,盛飾廨宇,修營樓雉,欲以求媚。又潛飼羊百餘口,魚數百頭,將饋貴戚。太宗知而數之曰:「朕巡省河、雒,經歷數州,凡有所須,皆資官物。卿飼羊養魚,雕飾院宇,此乃亡隋弊俗,不可復行。當識朕心,改卿舊態也」。元楷在隋有邪佞之目,太宗故發此言以誡之。又喬軌為左驍衛左監門將軍兼左武衛大將軍,出為夏州都督。軌性疏傲,不能以禮自居。將發,太宗誡之曰:「恭者禮之本,慎者人之行。卿在宿衛,頗失此道,久留陛階下,恐長朕之過。夏州重鎮,卿其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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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四月,帝謂褚遂良曰:「卿為諫議比來,何為不諫?」遂良曰:「臣聞木從繩則正,后從諫則聖。而歷代帝王,進納忠讜,從善如流者,國常獲安化洽,聲稱厥后,絕忠臣之路,惡諫諍之言,沉迷嗜欲,賊害良善者,何嘗不國敗身亡以為後誡!陛下功德之盛,古今莫二,視朝之餘,假以顏色,獎誘愚臣,使罄蒙瞽。臣實慚駑下,不稱萬一尸。祿素冫食,誠負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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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謂侍臣曰:「自知者,明信為難矣。至如屬文之士,伎巧之人,皆自謂己長,他人弗及。若明公文匠,商略詆訶,蕪音拙跡,於是乃見。況一人聽斷,一日萬幾,雖復憂勞,何能盡善。嘗念魏徵正諫多中,朕失明鏡鑒形,無以加也」。因舉觴屬房玄齡等數人以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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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正月,謂漢王元昌等曰:「人有事不可奪,汝知之乎?」咸曰:「不知」。帝曰:「爾等祿位,我得奪之行,我不能奪。然善事非自爾,身亦貽爾子孫矣」。又謂侍臣曰:「頃頻有妖言謀反者,此皆不識天時,自取亡滅,運屬太平,誰與為亂?且帝王必俟符命,班叔皮論之詳矣。自非上天卷顧,何以克當?譬之賣笏,人皆競選,或先署某買,眾便絕言。朕署天下十有餘載,所謂分定,可絕覬覦矣。朕雖不及堯、舜,而以公等為稷、契共安天下,可不勉哉!」又謂侍臣曰:「自古開基之主,至子孫多亂,何也?」司空房玄齡曰:「此為幼主,不所以致亂」。太宗曰:「公意推過於主,朕意歸罪於臣。夫功臣子弟,多無才行,藉祖考基會,遂處大官。禮德不修,奢淫是好,崇小人之附勢,蔑君子之鳴謙。以無賴之臣,事幼弱之主,顛而不扶,豈能無亂。隋帝錄宇文述在藩之功,擢化及於高位,不思報效,翻行弒逆,此豈非臣下之過歟!朕發此言,欲公等誡勖子弟,使無愆犯,即國家之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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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漢王元昌、霍王元軌、舒王元名、滕王元嬰、密王元曉、越王貞、紀王慎、晉王治皆侍坐。帝謂曰:「我弱冠之年,頗愛遊獵。蘧伯玉云:「行年五十,知四十九年,非昨之是,今復非之。頃來不好跨鞍,不窺苑囿,唯披玩書籍,中宵乃寢。有益於時,必為之三復。乃知事弗師古,無以為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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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立晉王為皇太子。己亥,帝御兩儀殿,皇太子侍側,陳孝德以戒之。是月,又累歎侯君集大臣懷姦,承乾為逆。因謂侍臣曰:「夫不善者,善人之資。朕嘗語皇太子承乾為元,龜公等亦以君集為鑒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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閏六月,帝謂侍臣曰:「朕自皇太子立也,遇物必誨,見其將飯告曰:稼穡艱難,不奪農時,乃可常有其食。見其乘舟,謂曰:舟況人君,水比黎庶,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爾方為人君,可不懼畏,見其休於屈木之下,謂曰:木雖曲從繩則正,后雖暗,從諫則聖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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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謂侍臣曰:「天子有二難,追蹤上古事,常不稱為一難,思安兆庶而或未得所二難也。而為臣亦有二難:企踵昔賢,盡心事上,為一難仰止。前哲居官,必理為二難。然天子慕堯則堯之侶,慕桀則桀之。徒臣慕賢與不肖,亦猶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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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朔,帝召雍州諸縣令誡之曰:「夫人君為心,百姓為體。安則心樂,苦則心危。然手足寒則應心,政令急則傷下。爾等或飭郵廚,要聲譽,非朕所尚。平法憲,安黎元,使老弱窮獨皆得其所,豪家富室不有侵漁,朕所孜孜,在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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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帝謂吳王曰:「父之於子,恩愛是常。子能仁孝不騫,父亦恩情自重。若不順其親,數有罪惡,刑戮將及,何愛之有?昔漢武立昭帝,燕王旦張不服,霍光遣一折簡,至身死,國除,為人臣不得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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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九月,帝謂侍臣曰:「蜃性含水,待月而水生,木性懷火,因燧而焰發,人性含靈,待學而成美,卿等其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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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帝謂侍臣曰:「皇太子齒學之歲,須日聞所不聞」。乃詔太子就席,而謂太子太師、司徒長孫無忌等曰:「太子生於深宮之中,未嘗知憂,未嘗知懼,未嘗知危,未嘗知哀,未嘗知勞煩。公等為陳以啟其意」。無忌答曰:「太子外溫內敏,天授多才,但勤於博學,事無不曉」。太宗曰:「公知其梗,醵未得其理。夫人主日出視朝,賢人君子ぽ首在列而已。負找災樸之一,物失理亂亡之端,以此思憂,則憂可知矣。行至郊野,周覽遠望,亡國之將有數矣。此古昔之國,其已尚焉。今焉耆王不求賢佐,不能盡心事大國,吾遣偏師擊之,係頸至此,流飄萬里,自取滅亡,以此思懼,則懼可知矣。夫有天下者,以政化為本,以人心為固。古人有言:君者舟也。人者水也,水所以載舟,亦所以覆舟。以此思危,則危可知矣。夫將為人君,則躬事宗廟,入廟而右,登自阼階,俯察幾筵,仰睹榱桷,其器皆在其親,不見以此思哀,則哀可知矣。古之太子,行則撫軍,今六軍行從,是所自觀。爾則乘堅驅良,彼則負重致遠。以此思勞,則勞可知矣」。皇太子謝曰:「臣德義無聞,超居上嗣,投足憂懼,如臨冰谷。蒙陛下誘訓愚ウ,遂廣條流,親承音旨,得此五事,皆是發慮安危,致言經遠。臣謹奉以周旋,不敢失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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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年,帝征遼,留皇太子在定州。將發,皇太子對,帝悲啼者已數日。帝謂曰:「承乾凶悖,爾非次而得立,自為嫡長,常在吾膝,前與嬰兒孺子奚異哉?而官寮皆天下著名之士,吾今東征,故留爾作鎮,亦冀天下之人見汝風彩。夫為國施化,賢者須進,不肖者須黜。為善必賞,積惡必誅。心存於公,事不僭濫,勉行此而已,亦安用悲乎?」太子曰:「念臣七歲偏孤,蒙陛下手加鞠養,自朝及夕,未嘗違離。明旦辭違,隕心泣血,今日頓鍾於臣」。因悲不自支,帝亦為之灑淚。又韋挺時為御史大夫,封平陽縣男,帝從容謂之曰:「卿之此任,獨朕意耳。左右大臣無為卿地者,卿其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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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十二月,謂群臣曰:「朕聞以愚事聖,為難以明,事暗亦難。所以自古君臣難以道合,諒繇於此。朕自方禹、湯以上,恐有不逮,至秦、漢以降,頗亦可知。而宇宙康寧,蠻夷懾伏,自謂古今未有。然自惟暗短,事藉明哲。卿等並朕之股肱心腹,寄以共政,必宜竭心啟沃,無所私隱。中書門下,古稱喉舌,出納言語之謂,而比拱默寂寥,罕聞陳說,將謂朕不能受,所以杜口邪偽,自不能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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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師道尚桂楊公主,為太常卿、駙馬都尉。師道卒,子豫之不肖薄行。太宗嘗謂群臣曰:「夫子有孝與不孝,臣有忠與不忠。公等見不孝之子,不忠之臣,豈不同嫉?然不孝之子,父母亡歿已後,肆情為惡,虧犯名教,良由闕於義方。今緣師道兒喪虧禮節,誠所難恕。若訓導合宜,縱其頑鄙,猶不狼狽。公等各有子弟,咸須示語,無賴者亦勿存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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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年正月,謂司空房玄齡等曰:「朕撫四海,二十餘載,年已五十餘歲,不我與古人輕尺璧而重寸陰。然賢人君子立身成名,各欲及時,雖自勵不怠,但恐歲月如馳,德不周物」。因敕百官各勤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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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年二月,朝集使奉辭,引五品以上升殿宴,謂之曰:「調風化俗,莫尚於文。潤德光身,孰先於學。是以海蚍畈、黃拭髦椴幌擲ブ癲,歡戲鏌舨、徽霉樹摯∫、圓┦肚⑽、帕⒚,國家以任賢,使能致治。我每殷勤約束,務在勤學。其所貢舉,既得其人,今年貢人不多,升第又少,豈非公等失於勸導所致?」又曰:「育物濟人,必資於食。家給人足,本藉於農。縱使瓦礫盡作,隋珠、沙石皆為和璧,珍寶滿目,何解饑寒。比年以來,亦大豐稔。纔有一兩州水旱,即須開倉賑給,良以不勸貯積,朕為公等不取」。又曰:「我共公等三年一度相見,今日所見,或非舊人。我見公等非常慰意,公等見我,想亦歡忻,宜各為我樂飲」。會訖,又曰:「古人贈遺,不貴珍寶。其所重者,相贈以言,公等在州,當撫馭百姓。若能威惠兼舉,信義不虧,奉國之情,無忘忠節。唯以公方為意,不以私務為心,雖不求安而安自至。雖不求名,而名自顯,若所行反道,舉指乖方,身名俱喪,危亡斯及。但正塗難踐,斜徑易登,各宜勉遵善道,勿貽咎累」。朝集使等承旨下拜,其預聞詔誨者,並皆悅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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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皇太子獻《玉華宮山銘》,太宗讀之,以示群公曰:「朕以暇日,常教其文體,觀其辭彩,差欲相類。然詩賦非政道之急,必在屈己下人。至如漢武窮奢極靡,肆情縱欲,而得身不顛滅,貽厥子孫者,正以賢臣輔弼所致。卿等束漵位戮,龐芯閼耙,爍魘仄湟、狄,韻囫叢尬,藜稍唬罕菹。倫苑膠何?涑妓未安。臣等遠擬前賢,誠多慚德。然有角折齒,事不兩兼,幸蒙庇會,敢不自勉」。高宗永徽初,蜀王飾虢州刺史遊獵馳騁,典軍楊道整叩馬陳諫室,範捶之,又嘗毆擊所部縣令。帝聞而泣,謂荊王元景等曰:「先朝櫛風沭雨,平定四方,遠近肅清,車書混一。朕纂承鴻業,懼均御朽,與王共僕憂,為家為國。蜀王田獵無度,侵擾黎氏,亓畹渚無辜被罰,阿言叟即喜忤意,便嗔如此,居官何以共理?歷觀古來諸王,若能動遵禮度,慶流子孫,違越朝章,誅不旋踵,飾法司所劾,朕甚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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隴西郡王博文有妓妾數百人,皆曳羅綺餘粱肉,與其弟渤海王奉慈俱以貪縱為時所鄙。高宗嘗謂曰:「我怨讎有善,猶擢以不次,況於親戚而不委任乎?聞叔等唯暱近小人,好為不軌,先王墳典,不聞習學。今賜絹二百疋,各買經史習讀,務為善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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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宗景龍二年七月,大理正王志首嘌苑,「令者人之是防是防,不立則無所禁。竊見大理官寮,多不奉法,以縱罪為寬恕,以守文為苛刻。臣愚少執刑典,即為眾所謗」。帝謂曰:「法急則傷人,寬則漏罪原情。罘T、陟噸,釁揭松髦,志室蜃嗌,嫌φ論以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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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正月丁巳,內出欹器以示侍臣曰:「古有欹器,朕今造成,置之座右,以誡盈滿。卿等當思自勖,常保榮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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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宗景閽年十二月,帝以諸王及皇親任刺史、別駕,多有愆過,手敕戒之曰:「朕聞司牧兆,人有彞訓,敦敘九族,前王令典,念此宗枝,久遭沉翳。近從班命,庶展才能。或授外藩,或居內職。留念訪察,屬想風謠,罕立嘉聲,或聞蠹政,當官不存於職務,處事多陷於偏私。禽荒酒德者蓋多樂善,敬賢者全少。將性之昏昧。違此義方,豈朕之不明,成爾薄德,當從戒慎,勉遂悛改。如迷而不復,自速愆尤,已實為之,悔之無及。即宜遞相告示,以副朕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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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三月,朝集使辭。帝謂之曰:「頃年以來,國家多難。朕以薄德,祗膺丕緒,哀疾不暇,未能遠圖。四海凋殘,百度隳廢,端憂永念,冰炭盈懷。卿等夙荷朝榮,位班列牧,正當與朕同此憂心。今者考課已終,各還所部,將何以闡朝典,慰彼黎,拭闥劑紀?既招掄理,年終奏計,佇有所聞。朕遣人分道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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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制曰:「設官分職,本期致理,惟賢是任,匪私親暱。若使才勝其任,望重於時,一日累遷,固未為速。如或化工無取,考績非明,十年不調,豈應論屈。頃者官失其序,僥人幸路,開人不務德,惟速是視,在職無幾,妄希遷陟。又每謁見之時,多請仗下奏事,不聞公議,唯乞榮班,王爵與能,豈繇干請?朕雖遠慚聖哲,多窆澩竺髯粵馘,居釧寡閃,皆厙涫咳,瞬慕運知,悉不被鈽蓋。自取之當務,責躬,何宜往訴。且難進而易退,君子格言後己。而先人往哲明訓,周文多士,虞舜舉才,克讓滿朝,故稱為理。今位參台省,階列通班,唯務趨競,餘何足紀?朕方欲大革澆浮,俾歸淳俗。自今已後,謁見之日,若更有干冒祈榮者,雖地處親勳,才稱俊秀,皆當格之清議,一從屏黜。崇廉恥之節,洽釔街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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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先天二年九月,制曰:「法之所設,本以懲非,令之必行,期於禁止,致理為要,何莫繇斯。至如官典受贓,國有常法,承前雖經處分,在外多未遵奉。且不戒視成為暴,不令而罰為虐,豈含容之既久,將訓導之未明歟?朕情存畫一,過不欲貳,恐愚人陷罪,莫識是防。姦吏徇私,自嬰徽糸墨,永言於此,明發興懷。今日已前,既往不咎。從今已後,有犯必繩。朕不食言,爾無荒怠。所以殷勤懇懇,戒爾凡百者,蓋以罰止罰,可不慎哉!告示遐邇,令知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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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引京畿縣令入見,謂之曰:「間者畿輔之地,水旱有愆,朕務在恤人,將幸于雒,旨承嚴旨,遂輟東巡。百姓等或有出關,恐至失業,朕每自節儉,惠養黎元。卿等深體朕懷,各敬乃事」。時太上皇有誥,不令東幸也。開元五年六月,突騎施酋長蘇祿潛窺亭障,安西東護郭處霞笆姓可汗、阿史舟阜獻皆反側不安,各以表聞。乃遣使齎璽書慰喻之。并降書謂:「處霞跋自唬弘尬,攀克在和,不在於眾。懷遠以德,不獨以兵。卿等或宿將重名,或賢王貴種,咸負才略,受任邊疆,當須戮力同心,盡誠報國。舍嫌窒隙,忘軀立事。近得表狀,更相異同,又請益兵,乃非長算。自從開四鎮,列諸軍,控扼有常,置額久定,即卿等所統,蕃漢相兼,以之制邊,綽有餘裕,在乎善用,豈藉所加。或云突騎施圍逼石城,則緣史獻致寇。或云葛邏祿徵兵馬,則被處暇諛苯退,遂有兩端讒邪,必然三至。若大將不協,小人間之,自保不遑,何功可就?卿等去日,朕已面諭,不謂即今尚猶如此。且史獻十姓酋長,先拜可汗,一方黎庶,共知所屬。突騎施部落,雖云稍眾,當應履信思順,安可恃力爭高處,杴杲嘉言,且以忠道此際,尤資史獻,未可即來入朝。蘇祿先是大將軍未經制命,今故遣左武衛翊府中郎將王惠充使,宣我朝恩,冊為國公,令職朝序,并賜物二千段及器物等務,於綏懷得所,不欲征討示威。史獻前擬發兵葛邏祿,其時遣眾慮於勞擾,當更審思。其中權宜,屬在卿等,王惠回日,一一奏聞。昔相如能屈廉頗,竟展功業。寇恂不較賈復,終承教命,率繇公道,匪徇私情,明鏡、靈龜,各以為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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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諸州朝集使辭。詔曰:「朕聞御寰瀛者不可以乖化,養黎獻者必存於從理,故專一方親,百姓有愁苦之心,非牧伯之德。所以精求臺閣,歷選縉紳,嘗舉百寮之要,以光出刺之重。虛想佳政,用成庶績。自冬入計者,則循名責實,詢事考言。雖不無等差,終未有殊異,得非歲時或淺,風教未洽耶?故一切不遷,各再臨所典。至於敬耆老,恤冀弱,止姦盜,伏豪強,人不忍欺,吏不敢犯。田疇墾闢,獄圄空虛,徭賦必平,逋逃自復,門杜請謁,庭無滯留。若是者,乃聞舉職,思可力政。至於弭災眚,集休祥,尚德義,崇禮樂,儒風大長,道化滂流,耕夫克讓,織婦知節,草木不夭,昆蟲咸遂,扇彼淳源,登茲壽域。若是者,亦弘之在我,仁遠乎哉!豈惟祿秩就加,當以公卿入拜。其或靡副朝獎,不恭朕言。陟既有之,黜故宜及,勉旃俞往,各勤我之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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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詔曰:「分命督將,保寧疆場,且變無知之俗,長為不叛之臣,必也。仁明在乎清整,若脂膏不潤豪。湮奩劭懷納戎,張袖延狄。彼當愛官吏,猶父母安國家如天地。欲其亡散,庸可得乎?若其心不公,所視唯利,放縱部曲,阿容子弟。此乃求鷹砸匝,比槭共蚶。且哉,頗劣其輯,寧庸可得也。往年趙蒼謨府,總統乖方,近日張知運在單于,徵調失所,遂令東胡喪亂,北騎披猖,爰構征戍之勤,頗致瘡痍之酷。言念於此,可為深戒。今諸蕃歸降,色類非一,在蕃者則漢官押領,入附者或邊陲安置。風俗未通,言語不達,至於畜養,實務綏懷。宜令所在軍州牧將等,倍加存恤,申其冤,盡其理,問疾苦,知饑寒。公私不得有侵,巨細必令無擾。儻處馭多僻,威恩不孚,龜玉之毀,典刑斯及。御史出入,仍訪察以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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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正月,京畿縣令朝見,敕之曰:「諸縣令等親,百姓之官,莫先於邑宰,成一年之事,特要於春時。卿等列在三畿,各知民務,宜用心處置,以副朕懷。農功不可奪,蠶事須勿擾。市獄在簡典,正宜肅徭賦,須平豪強勿恣。凡著賢能,必無曠職,即宜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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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朝集使還本任,敕之曰:「朕聞天生蒸人,薄于四海。天有成命,孚于萬邦。必內立公卿,外建侯伯。后非賢罔使賢,非后罔事,借耳以廣聽,假目以遐覽,則諭上旨,通下情,庶政諧而群萌樂矣。繇是三考黜陟,百官會計,若昔之訓,茲焉是取!朕以薄德,祗膺寶位,受乾坤之顧荷,宗廟之靈,凜乎若涉春冰,馭朽索,責在司牧。所賴分憂,曷嘗不想望賢才馨香,至化七年于茲矣。咨爾群岳,實邦之良。朕每勤政途,深佇嘉績,豈為吏罕久,與人未信,何尤異杜絕,寂寥厥聲。惟恭永圖,當副虛屬。孔子曰:「苟有用我者,三年有成」。漢宣曰:「庶人安其田里,無愁恨之聲。政平,訟理也。以為太守數易則下不安」。誠哉是言。今之牧守,古之諸侯,寵數攸加,情寄尤切。故躬饗廷內,則飲食宴樂,幣帛篚橙脛嶺耷霸,蚍籩以陳,命席而對。所冀仁且不遠,言之必行。以朕憂勞之心,⑶淝諦糝助。卿等各宜慎厥始,成厥終。往欽哉,祗守爾典。操一州之統,分六條之察,念茲在茲,用光我班瑞之命。有賞有罰,朕無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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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二月,敕朝集使曰:「古者覲群臣,后比邦國,黜幽陟明,循政思理,發云廢也。朕以虛薄,屬當期運,受命穹昊,司牧黎元,何曾不中夜求衣,晝分忘食。欲其日月所燭,霜露所墜,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五戲嶂,懲蛭鋦釩,參無為事,無事與能,共化于茲八年矣。而淳源未還,至道猶鬱,豈朕之不德耶?將吏之不賢耶?徭賦或繁耶,綱維或紊耶?故延入軒陛,躬問得失。如卿所對,則朕無憂矣。《書》曰:非知之難。語曰:仁遠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卿等宜祗典厥職,先正其身,循于國章,允茲朝寄,因乎風俗,示之訓誘。必也導德齊禮,以公滅私田。里息愁恨之聲,邦國聞寬厚之化,乃當優賞。如或依勢作威,倚法以削,流亡未至,教令不行,必加其罰。自餘宜依別敕處分,勤恤人隱,以副朕懷」。又詔曰:「朕聞諸禮曰:刑禁暴,爵舉賢則政均矣。好惡著,則賢不肖別矣。朕之虛薄,祗膺景命,荷宗廟之靈,當億兆之貴,曷嘗不早朝晏坐,畏天愛人,思欲保其和樂,躋於仁壽,則與我共理者,其惟良二千石乎?每計吏還州,與之陛見,示其罰賞,錫以篚騁迸,疲憾而已矣。朝集使、豫州刺史裴綱,久典荊豫,為政煩苛,頃年不登,合議蠲復。部人有訴,便致科繩。縣長為言,仍遭留繫。御史推案,遽以實聞。虐政弊人,一至於此。朕夙夜兢惕,匪遑寧居。尋遣使存問諸道,有災損處,已量加賑恤。水旱不時,實朕之過。惠養失所分刺之繇,是用黜綱於嶺裔。誡彼群嶽,朕於蒼生,若保赤子,為之均井邑,制田廬,必欲其時。和年登遠,安邇肅⒂,諛獵狀以躬親,故歷世難其官,誠經國致理之意也。夫德惟善政,政在養人,故土煩則草木不長,水煩則魚鱉不大。必也寬恕,貴乎清淨。諸州刺史、都督,宜問疾苦,拯貧窮,杜侵漁,察冤獄。至於賦役,尤須減省,苛刻為事,人何以堪,切在求理,務從折衷,用存楷式。其有不便穩者,隨事條奏,朕將親覽。欽爾有官,勤爾有政,如風化允穆,課績殊尤。當擢之不次,旌乃厥美。凡百庶邦,敬聽朕命。
URN: ctp:ws464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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