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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三

《卷三》[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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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2
御定資治通鑑綱目三編卷三起丁夘明太祖洪武二十年盡戊寅,明太祖洪武三十一年,凡十二年丁夘。二十年春正月,以馮勝為征虜大將軍,率師征納克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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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太尉納克楚擁衆數十萬屯金山,數侵遼東,帝以勝為大將軍,傅友徳、藍玉為副,帥師二十萬征之,諭曰:「彼情詭詐,爾等且駐師通州,遣人覘其出沒,元兵若在慶州,宜以輕騎掩其不備,若克慶州,全師竟搗金山納克楚,不意吾師之至,必成擒矣」。復遣前所獲元將鼐喇固北還,以書諭納克楚等,軍次通州,聞元兵有屯慶州者,藍玉乗大雪帥輕輢襲破之,斬平章郭勒,禽其子布喇。竒勝出松亭闗,分築大寧、寛和、㑹州、冨峪四城,駐兵大寧。質實。金山在今開原縣西北,慶州在今巴林西北,東西相距約二千里。方輿紀要:自喜峯口而北一百二十里有故松亭闗,遼金時戍守處也,其相近者曰寛河城,自是而東北曰㑹州城,由㑹州城東曰富峪城,又東北為大寧新城,俱洪武時築。 鼐喇固舊作乃剌吾郭勒,舊作果來布喇竒舊作不蘭、奚,今並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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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錦衣衛刑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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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天下重罪逮至京者多収繫錦衣衛斷治,適有富民繫衛獄用事者,非法凌虐,帝聞之,怒曰:「訊鞫法司事也,或令錦衣衛審之,欲先得其情耳,豈令其鍛鍊耶!」執用事者治之,悉焚其刑,具以囚送刑部。二十六年,復申明其禁,詔內外獄毋得上錦衣衛,大小咸經三法司。夏六月,馮勝至金山,納克楚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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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自大寕帥師趨金山,遣使送鼐喇固,還至松花河,納克楚見之大驚,相勞問鼐喇固述帝恩,徳納克楚心動,遣其左丞劉特黙齊等來獻馬,勝受之,而引兵徑踰金山,降金國公和通,進壓納克楚營而軍。初,納克楚分兵為三營:一曰榆林深處,一曰養鵞莊,一曰龍安伊圖河,畜牧蕃盛,及是為大軍所逼,又已先入,鼐喇固言意猶豫不決,因遣使陽為請降,以覘兵勢,勝遣藍玉往受之,納克楚所遣使亦還報,極言大將軍兵盛,納克楚乃仰天歎曰:「天弗使吾有此衆矣!」遂率數百騎詣玉玉,大喜,飲以酒,納克楚酌酒酧玉玉,解衣衣之,納克楚不肯服,王亦不飲争,讓乆之,納克楚取酒澆地,顧其下咄咄語,鄭國公常茂在坐,其麾下趙指揮解䝉古語,宻告茂納克楚將遁矣,茂直前縳之,納克楚驚起,欲就焉,茂㧞刀斫傷其臂,不得騎,都督耿忠擁以見勝,勝重禮之,使忠與同寢食,納克楚將士妻子十餘萬,衆在松花河北,聞納克楚傷驚潰,有欲來追者,勝遣和通諭降之,先後凡二十餘萬王、九國公、郡王四、太尉、國公五,行省丞相一、司徒、平章十三、右丞、左丞三十一,凡官屬將校三千三百餘人,所獲輜璽馬蓄亘百餘里,還次金山伊瑪河,復収其殘卒三萬。初,帝聞捷,即馳諭勝留兵五萬於大寕防後,患散處降衆瀋陽、崖頭間,與遼東兵參住耕牧,而勝以常茂驚潰敝,衆懼不測,乃盡俘其衆內徙,大寕兵亦悉㧞歸,都督濮英以三千兵殿後,時納充楚潰卒散匿者尚數萬,聞之設伏于途,謀竄取大軍過,不敢發,英役至,猝為所乘馬,踣被執,英絶食不言,乗間引佩刀刺腹,死三千人殱焉。勝之趨金山也,臨江侯陳鏞失道戰殁,事聞,詔追封英金山侯,謚忠襄,以米帛給鏞家。納克楚至京,帝召見,慰勞甚至,封海西侯,鼐喇固授千戶,賜金帛質實,松花河即松花江,一名混同江,在吉林烏拉城東南,源出長白山北流,㑹嫩江黑龍等江入海,即古粟末水也。龍安即金隆安府,元開元路,明三萬衛,今開原縣。伊圖河在龍安城東,下流入松花江。瀋陽,遼金庸州,元瀋陽路。明,瀋陽衛,今赤盛京。陳鏞,濠人。陳徳子舊。「劉特黙齊,舊作劉探馬 和通,舊作觀童伊圖河, 作一秃河。伊瑪河舊作亦迷河,今並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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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太白三辰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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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召馮勝還,以副將軍藍玉領其軍,勝奏常茂激變狀械至闕,茂勝之壻也,勝每於衆中卑折之,茂不遜,勝怒,及納克楚衆潰,勝歸罪於茂,㑹有言勝多匿良馬,使閽者行酒於納克楚妻求大珠異寳王子死,二日,強娶其女,失降附心,而茂亦許勝,遇帝怒,収勝大將軍印,召還,以藍玉攝之,尋命勝就第鳯陽奉朝請,而安置茂於龍州。質實,龍州,宋置元為萬户府,明仍為州。土官趙氏世襲,今改下龍、上龍二司,屬廣西太平府。九月,置大寜都指揮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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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治大寜,乂至大寜中,左右及㑹州等衛皆𨽻焉,明年,改為北平行都司。質實。㑹州城在大寜衛西南二百四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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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商稅毋定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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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部言天下税課視舊有虧,宜以洪武十八年所収為定額。帝曰:「商税多寡,歳有不同,限以定額,豈不病民?」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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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藍玉為大將軍,帥師北伐。帝以故元特古斯特穆爾尚在,終為邊患,乃即軍中拜玉為大將軍,延安侯唐勝宗、武定侯郭英副之,都督耿忠、孫恪為左、右㕘將,率師十五萬往征之。是冬,元將托克托降於玉。質實,孫恪,興祖之子。叅將,明初設無品級,無定員,多以勲戚充之。其後秩在副總兵下,遊擊次之。 托克托」,舊作脫脫,今改。冬十一月,命湯和築瀕海城備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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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帝以倭患,命和廵視浙江、福建沿海諸城,又命江夏侯周徳興於福建,濱海福、漳、泉、興化四郡,築城練兵以備之,徳興相視形勢,築城十有六,民户三丁取一,以充戍卒。是時和已請老,㑹倭冦上海,帝召和謂曰:「卿雖老強,為朕一行」。和請與方鳴謙俱。鳴謙,國珍從子也,習海事,帝訪以禦倭策,鳴謙曰:「倭海上來,則海上禦之耳!請量地逺近,置衛所,陸聚步兵、水具、戰艦、砦壘,錯置其間,則倭不得入,入亦不得傅岸,其兵則藉近海民,四丁取一以充,無煩客兵也」。帝以為然,命和芾具事,和乃度地浙東西,置衛所,並海築城五十有九,選丁壮三萬五千人,盡發州縣錢及籍罪人貲給役,役夫往往過望,而民不能無擾,浙人頗苦之。或謂和曰:「民讟矣,奈何?」和曰:「成逮筭者不恤近怨,任大事者不顧細謹,國無備,及干戈鋋井里,将壚餘何有焉?復有讟者齒吾劒!踰年而城成,選丁壮五萬八千餘人戍之,海防大飭。其後嘉靖間,東南苦倭患,和所築城堅緻,乆而不圮,民賴以相保,咸歌思之,請于朝,立廟祀焉。質實,上海,宋鎮元縣,明屬松江府,今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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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振濟南、東昌、東平、登、萊饑,振濟南三府饑民凡六萬三千八百餘户,又遣刑部尚書唐鐸運鈔百餘萬錠振登、萊饑。質實,登州,唐置,明初屬萊州府,九年陞府,今因之戊辰。二十一年春正月,詔治有司匿災者罪。青州饑,有司匿不以聞,詔逮治之,且著為令。于是遣人馳驛往振戶,凡二十一萬四千六百,鈔五百三十六萬錠有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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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沐英討思倫發,破走之先是,思倫發誘羣蠻冦馬龍他郎甸之摩沙勒寨,沐英遣都督同知寗正擊破之,至是,思倫發悉舉其衆,冦定邊,號三十萬,英選騎三萬馳救,以輕騎三百挑之,百夷以萬人,驅三十餘象酋長,跨巨象直前指揮張因率騎卒五十餘人為前鋒,注矢中象左滕,及脅象仆射,殺酋長大呼突陣,衆逆卻,英曰:「賊無能為也」。乃置火礟勁弩為三行,蠻驅百象被甲,翼以標槍鋭甚。英分軍為三,都督馮誠居前同知寗正友、湯昭右。英與将士約,有功者實退,切者斬,因乘風縱火,礟弩並發,象皆反走,賊有昔刺者殊死鬬,左軍少卻,英登髙望之,取佩刀,命左右斬帥首來,左帥見一人握刀馳下,恐奮呼突陣,大軍乘之,無不一當百,蠻大敗,斬馘四萬餘,生𫉬象三十七,賊帥各被百餘矢,伏象背死,思倫發遁去。明年,遣使入貢,麓川、平緬遂平。質實。馬龍他郎甸,今雲南元江州新平縣西北有故新化州,嶲為馬龍、他郎二甸地,明陞為州,今裁摩沙勒寨,在故新化州東南,其地羣山夾江險隘如峽。定邊明縣屬楚雄府,今併入䝉化㕔,置廵司於此。夏四月,藍玉襲破元特古斯特穆爾于捕魚兒海,獲其子廸保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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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以大軍出大寜,至慶州,聞特古斯特穆爾在捕魚兒海,間道馳進,次紐琿南,道無水,軍士渴甚,路傍小山忽湧四泉,士馬得不困乏,至百眼井,去捕魚兒海四十餘里,不見敵,玉欲還,定逺侯,王弼曰:「吾等提十萬衆深入至此,無所得,何以後命?」玉曰:「然」。令軍士穴地而爨,毋見烟火,乘夜馳至捕魚兒海黎明東北,去敵營八十餘里,時大風揚沙,晝晦,軍行無知者,敵不設備,弼為前鋒,大破之,斬太尉曼濟等,降其衆。特古斯特穆爾以其太子添保努等數十騎遁,獲其次子廸、保努及妃主以下百餘人,追獲吴王、代王等官屬三千、男女七萬七千餘人,並寳璽符勅、金牌金銀印等物、馬駝牛羊十五萬、車三千,奏㨗京師,帝大悅,遣使齎勅勞玉,比之衛青、李靖。玉又破哈喇章營,獲人馬六萬,師還,進凉國公廸保努及妃主進京,帝命有司給第宅廩餼。既有言玉私元主妃事,帝怒玉無禮,切責玉妃聞而自縊,廸保努由是有怨言,帝聞之曰:「朕嘗與儒臣議欲封之,以盡待亡國之禮,廸保努乃若是,豈可使復居內地?」于是遣使送往琉球,仍厚貲遣之,時元四大王乆,匿山中,其下逃散畧盡,四大王窮蹙,詣晉王府降,帝命徙之雲南。是年,納克楚亦卒,以其子察罕為潘陽侯,後坐藍玉黨夗質實,捕魚兒海在慶州西北,今克什克騰西北,周數十里,紐琿南道及小山泉。方輿紀要云在慶州西境,濟「廸」「保努」,舊作「地保奴」紐琿南道」,舊作「游魂南道。「曼 舊作「蠻子」,今並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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髙麗李成桂囚其王禑而立禑之子昌。禑欲冦遼東,使其軍都相往瑩、李成桂繕兵,成桂遣千戶陳景屯艾州,以糧不繼而退。禑怒,殺成桂之子,成極還兵攻之,逼禑遜位于其子昌,陳景來降。成桂又以禑本幸肫子,禑之子亦不可為王氏後,明年乃廢。昌別求王氏疎属,定昌國院君瑤立之。質實,「艾州」,一統志作「憂州」,𨽻黃海道,在朝鮮國城西南。五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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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信國公湯和歸鳯陽,帝春秋寢髙,不欲諸將乆,典兵未有以發也,和以間從容乞骸骨,帝大悅,賜鈔治第鳯陽,並為諸公侯治第。至是,第成和築城海上,還,率妻子陛辭,帝褒諭之,賜賚甚厚。秋七月,以解縉為監察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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縉舉是年進士,授中書庶吉士,甚見愛重,一日,帝在大庖西室,諭縉曰:朕與爾義則君臣,恩猶父子,當知無不言」。縉即日上封事萬言,畧曰:「臣聞令數改則民疑,刑太繁則民玩,國初至今,將三十載,無幾時不變之法,無一日無過之人。臣聞陛下鋤根剪蔓,誅其奸逆矣,未聞褒一大善,賞延于世,始終勿替者也,或朝賞而暮戮,或忽罪而怱赦,陛下每多自悔之時,輒有無及之歎,此由存養之功少加宻耳。若夫祀天冝復掃地之規,尊祖冝復七廟之制,奉天不冝為筵宴之所文,淵猶未備舘閣之隆,太常非俗樂可肄,官妓非人道所為,禁絶倡優,易置寺閹,執㦸墀陛,皆用俊良,勿興土木之工,勿貪四裔之地,減紐縣省冗官,痛懲法外,威刑永革,京城工役婦女,非帷簿不修,毋令逮繫,大臣有過惡當誅,不冝加辱。近歳臺綱不肅,以刑名輕重為能事,以問囚多寡為勲勞,御史糾弹,皆承密㫖,每聞上有赦宥,則必過以執持,意謂如此,則上思愈重,此皆小人趨媚効勞之細術,陛下何不肝膽而鏡照之哉?陛下進人不擇賢否,授職不量輕重,椎理嚚悍之夫,閻茸下愚之革,朝捐刀鑷,暮擁冠裳,左棄筐篋,右綰組符,雖曰立賢無方,亦盍忱詢有徳。古者善惡,鄉鄰必記,今互知之法雖嚴,而訓誥之方未備。臣欲求古人治家睦鄰之法,若古藍田、呂氏鄉約,今義門鄭氏家,範布之天下,世臣大族,率先以勸將,見作新於變,至于比屋可封不難矣。臣聞地有盛衰,物有盈虛,而商税之徵,率皆定額,既税於所産之地,又税於所過之津,何奪民之利如此宻也且多,貧下之家逃亡轉徙無前日之生植,有前日之税糧,或膏腴而税,反輕瘠鹵而税反重,此胥里之弊也。欲拯困而革弊,莫若行投田均田之法,兼常平義倉之舉,積之以漸,至於九年之食無難者。夫連坐起於秦法,孥戮本於偽書,今為善者妻子,未必䝉榮,有過者里胥已陷其罪,況律以人倫為重而有給配婦女之條,聽之于不義,則又何取夫節義哉?同寅協恭,相倡以禮,今內外百司,捶楚屬官,甚於奴𨽻,是使柔儒之徒,蕩無廉恥,甚非所以勵風節也。臣但知罄竭愚衷,急於陳獻所奏畧興次序,惟陛下垂鑒。書奏,帝稱其才。縉甞入兵部堂索皂,𨽻語嫚,尚書沈溍以聞,帝曰:縉以冗散自恣耶?遂命為御史。既而縉復代郎中王國用草疏,為李善長申雪。又甞為同官夏長文草疏劾都御史袁泰,於是大臣皆惡之。㑹有詔,近臣父皆得入覲。縉父聞至,帝召謂曰:大器晚成,若以而子歸,益令進學,後十年來,用未晚也。遂罷歸」。質實,解縉,字大紳,吉水人。沈溍,字尚賢,錢塘人。發明,縉年二十,成進士負才,頴敏受特達之春,縱言無諱,自以為賈、鼂不過也。數上封事,言分封勢重,萬一不幸,必有厲長、吳濞之虞,深中時弊。然敷陳繁傳,或不盡切於事理,即如授田均田之疾,實泥古而不可行,且疎放自恣,露才揚已,其後不能殉建文之難,卒被髙煦之讒,僵死紀綱之手,惜哉!
20
九月,勑天下衛所屯田,更定屯田法,凡衛係衝要都㑹及王府䕶衛以十之五,屯田係衛所以五之四,歳得糧五百餘萬石。越州蠻叛,命沐英、傅友徳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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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州土酋阿資,故知州龍海子也。沐英南征時,駐兵其地,諭降龍海,奏以為知州,未幾即叛,英以計禽之,徙遼東。阿資襲父職,益桀鷔,至是反,帝命英、友徳㑹兵討之,友徳道過平彛,以其山險,峻留兵千人守之,進擊阿資於普安,大破之,蠻衆攀岸縁壁墜死者不可勝數,阿資遁還,越州阿資之叛也,掦言曰:「我地有萬山之險,豈能盡滅!」英乃請置越州、馬龍三衛,扼其險要,又分兵勦捕,阿資窮蹙,遂請降。僉都御史黃政從征雲南,還次普安,遇冦,與其子琬力戰,死之。質實,越州本苦麻蠻部,元時內屬置越州,明改衛,今裁故城,在曲靖府南寜縣,平彛明衛,今改縣,屬曲靖府。馬龍元州明屬曲靖府,今因之。按「苦麻」,元史地理志作「普麽」,今作明史曲靖土司傳。黃政,碭山人。以卓敬為戶科給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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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鯁直無所避。時制度未備,諸王服乘擬太子,敬乘間言:「京師天下視效,陛下於諸王不早辨等威,而使服飾與太子埒,嫡庶相亂,尊卑無度,何以令天下?」帝笑曰:「爾言是,朕未慮及此」。益器重之。他日,敬與同官進見,適八十一人,帝命改官為元士。尋以六科為政事本原,又改曰源士,已復稱給事中。質實。卓敬,字惟㳟,端平人。
23
冬十月,元伊遜岱爾弑其主特古斯特穆爾特古斯特穆爾既遁,將依丞相耀珠于和林,行至圖拉河,為其下伊遜岱爾所襲,衆遂散,獨與知院訥克林等十六騎俱耀珠來迎,欲共往依庫庫特穆爾,㑹大雪不得發,伊遜岱爾兵猝至,以弓弦縊殺之,並殺其太子添保努訥克林等,遂來降。自是五傳至,坤特穆爾皆被弑,不復紀年,有郭勒齊者,簒立稱汗,去國號,遂稱韃靼云。質實,耀珠,舊作咬住。訥克林,舊作揑怯來庫庫特穆爾舊作濶闊帖木兒別一人,非王保保也,今並改。
24
十二月,安南黎季犛廢其王煒,尋殺之,陳叔明立三歳,傳其弟煓。煓死,弟煒代立。其相黎季犛竊柄,廢煒弑之,立叔明子日焜立,國事己巳。二十二年春正月,改大宗正院為宗人府,府設令一人,左、右宗正宗人各一人。以秦王樉為宗人令,晋王棡為左宗正,燕王棣為右宗正,周王橚為左宗人,楚王楨為右宗人。其後以勲戚大臣攝府事,不備官。質實,大宗正院,洪武初設。二月,禁武臣預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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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廣西都指揮耿良造譙樓發民丁青州等衛,造軍器,科民財,於是詔申明其禁,凡有造作,逹五軍都督府奏准方行。
26
湖廣千戶夏得忠作亂,靖寜侯葉昇討之,得忠伏誅。安福千户夏得忠誘九溪洞蠻為冦,昇同胡海等討之,駐兵賊境,昇獨潛兵出賊後,掩撃,禽得忠,送京師斬之。置九溪、永定二衛,改大庸衛為千戶所。質實,安福千户所在澧州慈利縣西北,今改安福縣,屬澧州。九溪即九渡溪。慈利縣西三十里有九渡山,上冇仙樓,下有九溪水。水經注:九渡水南出九渡山,山下有溪,又以九渡為名。九溪故衛在今安福縣北。永定衛在慈利縣西南。今改永定縣,屬澧州,大庸所在永定西南。葉昇,合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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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賜江西、山東、湖廣貧民鈔。帝諭戶部九江、黃州、漢陽、武昌、岳州諸郡多貧民,其遣人運鈔往振之。又賜山東流民居京師者鈔,振萊州、兖州饑,又振常徳、長沙、辰州、靖州、衡州、永州、寳慶、彬州、徳安、沔陽、安陸、襄陽貧民,凡鈔二百六十四萬餘錠。戶部請造小鈔,自一十文至五十文,以便民用,從之,遣御史按山東官匿災者。御史許珪巡按河南,言自開封永城至彰徳旱,請減夏税,左都御史詹徽以其希㫖要譽,請罪之,帝曰:「御史能䘏民隱,逹下情何罪耶?」即命振貸蠲其稅。質實,漢陽元郡,元明府。兖州,隋置明府。長沙,秦郡。明府,衡州,梁置明府。徳安,劉宋郡,宋元明府,今皆因之。安陸元府,明降州,嘉靖中升承天府,今仍安陸府。永城縣,隋置,明屬歸徳府,今因之。詹徽,字資善,同之子。五月,置泰寜、朶顔福餘三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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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衛地,本烏梁海,所居在黑龍江南,元大寜路北地元,遼王阿爾察錫喇及惠寜王朶顔元帥內附,帝即其地置三衛,曰泰寜,以阿爾察錫喇為指揮使,塔本特穆爾為指揮同知,曰朶顔以托羅海徹爾為指揮同知,曰福餘以哈克三、納逹齊為指揮同知,各領所部以安畜牧。獨朶顔地險而強。初,三衛分地延袤共千餘里,在潢水北,及後斬徙潢南,自全寜抵喜峯口近宣府,皆屬朶顔,自錦、義、厯、廣寜至遼河,皆屬泰寜,自黃泥窪東逾潘陽鐵嶺至開原,皆屬福餘,東西亘三千里。質實,三衡,按今土黙特、阿嚕科爾沁等部為泰寜衛故地,喀爾沁敖漢、奈曼、翁牛特、巴林等部及熱河五㕔,為朶顔衛故地,科爾沁、郭爾羅斯、杜爾伯特、札贊特等部,為福餘衛故地。黑龍江上源曰諤諾河,自西北流六千餘里,經薩哈連烏拉城東南,與混同江合。方輿紀要云:僥樂水或謂之烏龍江。大寜在烏龍江南,漁陽塞北即饒樂水矣。潢水在臨潢城南,一曰黃巖水,即西喇穆楞河也,源出古北口北五百餘里,䝉古克什克騰界內之伯爾克和爾特克東流,經口外,諸䝉古駐牧地,又東南至開原縣西,北㑹赫爾蘇河入邊為遼河。喜峯口在遵化州東北七十里。義州,金置明義州衛,今義州屬錦州府。廣寜,金府元路明。廣寜衛,今廣寜縣,屬錦州府。遼河在奉天府西一百里,廣寜縣東北二百三十里有東西二源,自邊外合流而南,經開原、鐵嶺二縣西,又南經承徳、遼陽、海城之西,又南入海。黃泥窪方輿紀要云:廣寜衛東南七十里為三坌兒堡,近堡有黃泥窪。鐵嶺衛故城在今鐵嶺縣東南五百里,洪武二十六年徙置今縣地。開原元、開元路,明改開原,置三萬衛,今開原縣塔烏梁海舊作兀良哈,阿爾察錫喇舊作阿札失里, 本特穆爾,舊作塔賓帖木兒。托羅海徹爾舊作脫魯忽察兒,哈克三納逹齊,舊作海撒男答奚,今並改。秋九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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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擢海州同知陳龔福為太僕寺少卿。陳龔福,故元御史大夫福夀之子也,坐事當戍邊,帝念其父死節,特宥而擢之。冬十二月,遷周王橚於雲南,尋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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橚擅棄其國來居鳯陽,帝怒,命遷之雲南,尋止勿徙,使居京師。二十五年,復勅歸籓。庚午二十三年春正月,命晉王棡、燕王棣帥師北伐,命傳友徳等以北平兵從燕王,王弼等以山西兵從晋王征耀珠及鼐爾布哈。二月,河決歸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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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歸徳東南鳯池口徑夏邑、永城諸縣,發興武等十衛士卒,輿歸徳屬縣民併力築之,一月成,及秋,又決開封、西華諸縣災,遣使振萬五千七百餘戶。質實,歸徳、黄河,自開封府儀封縣流入境,東經睢州考城、商邱、虞城、夏邑縣北,又東入江南碭山縣界。歸徳,唐軍,金府。明降州,嘉靖中復為府。夏邑縣,本下邑,明改夏邑,屬歸徳府,今皆因之。三月,燕王棣至伊都,元太尉鼐爾布哈等降。棣出古北口,偵知鼐爾布哈營、伊都胃大雪馳進,去敵一磧,先遣指揮和通往和通,故善鼐爾布哈,至則相持泣。頃之,大軍壓其營,鼐爾布哈等驚欲遁,和通止之,引見棣賜酒食,慰諭遣還。鼐爾布哈喜過望,遂偕耀珠等來降。二十五年,命元降軍赴北平聽燕王調用,棣兵自此益強。質實。伊都方輿紀要云:明初王師擒鼐爾布哈於興和西北,則伊都當在興和城西北。 「伊都」舊作「迤都」,今改。夏四月,潭王梓自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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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聰明好學,嘗㑹府僚,設醴賦詩,品其髙下而賚予之。妃於氏,都督顯女也,顯與子琥坐胡惟庸黨誅,梓不自安,帝遣使召之,大懼,與其妃自焚死,無子,國除。閏四月,詔百官期服毋奔喪。
33
初,百官聞祖父母、伯叔兄弟喪,俱奔赴。吏部言一人或連遭五六期服,或道路數千,則居官日少,更易繁數,曠官廢事。請自今期年服不許奔喪,從之。五月,以楊靖為刑部尚書。
34
時詔在京官三年皆遷調着為令。靖以戶部尚書改刑部,帝諭曰:「愚民犯法,如啗飲食,嗜之不知,止設法防之,犯益衆」。惟推恕行仁,或能感化。靖承㫖治嶽明察而不事深文,在部多所平反。甞鞫一武弁門卒,檢其身得大珠,僚屬驚異。靖徐曰:「偽也,安有珠大如此者?立碎之」。帝聞,歎曰:「靖此舉,有四善焉,不獻朕以求容悅,一也。不究其所投,獻息大獄,二也。不奨門卒,杜小人僥倖,三也。千金之珠猝然,至前斥以為偽而辟之,有過人之智、應變之才四也」。質實,楊靖,山陽人。賜韓國公李善長死。
35
先是,善長弟存義免死,安置崇明,善長不謝,帝銜之。至是,善長年七十七,耄不檢下,甞欲營第,從信國公湯和假衛卒三百人,和以聞。四月,京民坐罪應徙邊者,善長數請免其私親丁斌等,帝怒,按斌,斌故給事胡惟庸家,因言存義等往時交通惟庸狀,命逮存義父子鞫之,詞連善長。或告善長云:将軍藍玉至捕魚兒海,獲惟庸通沙漠使者封績,善長匿不以聞。於是御史交章劾善長,而善長奴盧仲謙等,復告善長與惟庸通賂遺交私語,吉安侯陛仲亨、家奴彭特穆爾等亦告仲亨及延安平凉南雄侯等皆與惟庸結黨,獄具,坐以大逆,㑹星變,言者謂其占當移大臣,遂賜善長死,并殺其家属七十餘人,子祺尚臨安公主,免死,徙江浦。祺子芳茂以公主恩得不坐,吉安侯陸仲亨、延安侯唐勝宗、平涼侯費聚、南雄侯趙庸、河南侯陸聚、宜春侯黃彬、豫章侯胡羙、榮陽侯鄭遇春等皆同時坐惟庸黨死,帝條列其罪,作《姦黨録》,布告天下。明年,虞部郎中王國用上言:善長與陛下同心,出萬死以取天下勲臣,第一生封公,死封王,男尚公主,親戚拜官,人臣之分極矣!藉令欲自圖不軌,尚未可知,而今謂其欲位胡惟庸,使善長佐,惟庸事成,不過勲臣第一而已,寜復有加於今日?且善長豈不知天下之不可倖取,當元之季,欲為此者何限?莫不身為齏粉,覆宗絶祀,善長胡乃以衰倦之年身蹈之也?凡為此者,必有深讎急變,人不得已,或至相挾以求脫禍。今善長子祺,托陛下骨肉,親無纖芥,嫌何苦而忽為?此若謂天象告變,大臣當災殺之,以應天象,則尤不可,臣恐天下聞之,謂功臣如善長且如此,四方因之解體也。臣亦知善長已死,言之無益,願陛下作戒將來耳。帝覧之,亦不罪也。改彭特穆爾舊作「封帖木」今。「秋七月,崇明、海門海溢。
36
詔遣官振之,發民二十五萬築堤。八月,詔毋以隷卒充選舉。
37
詔凡選舉毋録𨽻卒之徒。質實,按明洪武實録,明史本紀俱作「吏卒」。考選舉志,進士為一途,舉貢等為一途,又有吏員、氶差、知印諸雜流為一途,所謂「三途並進也,不得云「凡選舉毋録吏矣。按朱國楨大政記作「𨽻卒合之」。選舉志所云「倡優之家不許入試」者,正相比附,𨽻為人,役訛作「吏」,今從大政記作「𨽻」。振河南、山東、北平水災。
38
給鈔七十萬錠,又振湖廣災,凡鈔二十二萬餘錠。九月庚寅朔,日有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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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二月,罷天下歳織文綺,詔工部罷天下歳織叚匹,凡賞賚皆給絹帛,如或匱乏,就京織造。工部尚書秦逵言造弓箭亦擾民,帝命俱於京師後湖置局造之。質實,後湖一名元武湖,在上元縣北。秦逵,字文用,宣城人,辛未。二十四年春正月,免山東登、萊、青、兖、濟南水灾田租,二月,振髙宻、棲霞、莒州被水民萬五千九百餘戶。質實,髙宻秦縣,明屬膠州,今屬萊州府。棲霞縣,金天㑹中,劉豫析蓬萊縣置,明屬登州府,今因之。莒州,隋置,明屬青州府,今屬沂州府。三月戊子朔,日有食之。
40
夏四月,河決原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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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暴溢,決原武黑洋山,東經開封城北,又東南由陳州項城、太和、潁州、潁上,東至夀州正陽鎮,全入于淮,而賈魯河故道遂於又由曹州、鄆城漫東平之安山,元㑹,通河故道亦淤,遣官振之。質實,黑洋山在原武縣北二十里,與陽武縣接界。項城,隋縣,明屬陳州,今屬陳州府。太和宋置泰和縣,明改㤗為太屬。潁州今屬潁州府。潁上,隋縣,明屬潁州,今屬潁州府。正陽鎮亦名東正陽,在夀州西六十里,與潁上縣之西正陽鎮夾准相對。賈魯河故道,元順帝至正十一年以賈魯為總治河防使,自儀封縣東北之黃陵岡南逹曹縣之白茅村,攽于單縣之黃固,歸徳之哈只等口,又自黃陵西至曹縣楊青村,凡疏鑿二百八十里有竒河,復故道。曹州,周曹國,後周置州,明屬兖州府,今升府。鄆城隋縣,明屬濟寜州,今屬曹州府。安山東平州西南三十五里有安山,一曰安民山。志云:漕河西岸有安民山,山下為安山湖,湖瀠泂百餘里,流入小洞庭湖,仍合汶水,亦名積水湖。元㑹通河故道。元世祖至元二十六年間,㑹通河,起安山西南山壽張,西北至東昌,又西北至臨清,引汶水以逹御河,長二百五十餘里,建挿三十一,以時蓄洩,即今山東運河也。賈魯,字友恒,河東髙平人。封子十人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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㮵為慶王、權寜王楩岷王、橞谷王、松韓王、模藩王楹、安王。桱、唐王棟郢王、□伊王、質實㮵帝第十六子。尒妃生封寜夏權第十七子。楊妃生封大寜。楩第十八子。周妃生封岷州,尋徙雲南。橞第十九子郭惠妃生,封宣府,松第二十子,周妃生封開原。模第二十一子趙妃生封潞州楹第二十二子母,未詳封平凉桱第二十三子:李賢妃生封南陽,棟第二十四子。劉惠妃生封安陛□、第二十五子葛麗妃生封洛陽。。秋八月,命皇太子廵撫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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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念天下形勢在西北,欲徙都闗中,先遣大子相宅,故冇是命。秦王樉聞帝欲徙都,有怨言,帝怒,召至京,錮之。及太子還,為之解。明年,令歸籓。九月,倭冦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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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冦雷州遂溪縣、雷州衛百戶李玉、鎮撫陶鼎戰死,事開,皆官其子。質實。雷州,唐置明府。遂溪縣,唐置,明屬雷州府,今皆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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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以馮堅為僉都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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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南豐縣典史上書言九事:一曰養聖躬、清心省事,以為民社之福。二曰擇老成、輔導諸王,使正心直言以圖匡救。三曰務農講武,屯戍邊圉以備不虞。四曰精選。有司旌別屬吏,使人勇於自治。五曰褒祀典,俾末俗,有所興勸。六曰省䆠寺以防內權,七曰調易邊將以防外患,八曰採亷能以懲貪墨。九曰㑹闗防以革奸弊。書奏,帝嘉之,稱其知時務逹、事變,又謂侍臣曰:「堅言調易邊將則未然,邊将數易則兵力勇怯,敵情出沒,山川形勢無以備知。倘得趙充國斑超者,又何以數易為哉!乃櫂堅僉都御史。堅在院頗持大體,尋卒于官。質實,南豐三國,吳置,明屬建昌府,今因之。十一月,皇太子還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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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還上陝西地圖遂病病,中猶上言經略建都事壬申。二十五年春正月,河決陽武,旁浸陳州、中牟、原武、封邱、祥符、蘭陽、陳留、通許、太康、扶溝、杞十一州縣,詔免其租,振貧民七萬四千餘口,發民丁及安吉等十七衛軍士修築,㑹冬大寒役,遂罷。質實,通許、宋鎮、金縣、太康、隋縣、扶溝、漢縣,明俱屬開封府,今因之。安吉衛屬河南都司,後為通州衛親軍。發明,上年河決,原武全入于淮,而賈魯河及㑹通河故道皆淤,至是再决漫州縣十餘,為患大矣,未聞講求濬復之䇿,冬寒罷役,而明春不復修舉,非禦災勤民之道也。至永樂九年,㑹通河開,而故道乃復。
48
前軍都督僉事何福討都匀、畢節諸蠻,平之。先是,二十二年,福平都匀蠻俘斬萬計,収降寨洞一百五十二處。二十四年,拜平羌將軍,討越州叛蠻阿資,破降之。至是,平都匀所部九名、九姓及畢節諸蠻畢節復叛,大掠屯堡,百戶宋禮、曲通皆戰死。福檄後軍都督僉事茅鼎等擣其巢,禽叛酋戮之,分兵捕諸蠻,建堡設戍。質實,都匀,本都雲蠻,元置都雲軍民府,明改都匀衛,𢎞治二年置府,今因之九名。九姓苖種,元獨山州長官司,明改九名九姓,獨山州長官司,𢎞治八年升為州,屬都匀府,今因之。何福,鳯陽人宥死囚,輸粟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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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繫死囚,貸之,令還郷里,備貲輸粟,北邊贖罪。於是重囚得宥死者四百四十八人。夏四月,皇太子標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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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御束角門,召對羣臣慟哭曰:太子不幸至此,古云:國有長君,社稷之福,朕意欲立燕王,何如?」學士劉三吾進曰:「皇孫世嫡承統,禮也。即立燕王,置㤗晋二王於何地?」帝立孫之意遂決。八月,祔𦵏孝陵東,諡懿文太子。初,師事宋濂,通經史大義,帝命裁決庶務,寛仁平敏,于刑獄多所減省,天性友愛,秦、周諸王數有過,輙調䕶之使歸國,或告晉王有異謀,帝大怒,太子廵陜西還,偕之至,京為涕泣以請,帝意解,王亦更以㳟慎聞。質實,劉三吾,名如孫,以字行,茶陵人。建昌衛指揮使伊嚕特穆爾叛,命藍玉討誅之。伊嚕特穆爾合徳昌、㑹川、迷易、栢興卭部諸畨攻建昌,轉攻蘇州,玉遣指揮瞿能討之,至雙狼寨,擒其将,賊衆大潰,伊嚕特穆爾遁,能督兵追捕,進至打沖河,又敗之。伊嚕特穆爾走栢興州,玉遣百户毛海誘縳其父子,送京師誅之,盡降其衆。㑹川土官知府王春作亂,千户劉成戰死,指揮僉事俞輔擊降之。質實,徳昌元路明千戶所在建昌衛南一百四十里,今置巡檢,𨽻西昌縣。㑹川元路明改衛,今為㑹理州,屬寜逺府。迷易明千戶所,屬建昌衛,後屬㑹川衛,在衛西北八十里。今置廵檢,𨽻㑹理州。栢興,元栢興府,明初因之,尋改為州,後改鹽井衛。今鹽源縣屬寜逺府。卭部,後周置郡,南詔為卭部州。元州𨽻建昌路,明改越嶲衛,今越嶲㕔屬寜逺府。蘇州本漢蘇示縣地,元置蘇州,明改衛今為冕寜縣,屬寜逺府。雙狼寨,一作雙浪寨,在西昌縣水砦闗西北。打沖河在寜逺府西,源出吐蕃,蠻名黒惠江,又名納夷江,下流至㑹理州合金沙江。瞿能,合肥人。今伊嚕特穆爾舊作月魯帖木兒。 改。六月,西平侯沐英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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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沉毅,寡言笑,好賢禮士,撫卒伍有恩,未甞妄殺,在滇百務具舉,簡守令,課農桑,墾屯田百餘萬畆,滇池溢浚而廣之,通鹽井之利以來,商旅疏節濶目,民以便安,帝甞曰:「使我髙枕無南顧憂者,英之功也」。及是卒,年四十八,逺夷皆為流涕,追封黔寜王,諡昭靖。秋七月,髙麗李成桂逐其君瑶而自立,成桂在國,威權日盛,瑶雖為所立,慮禍必将及,已與近臣圖之,事泄,成桂遂逐瑶而自立,瑶出居原州。王氏自五代後,唐時得國傳四百數十年,至是絶成桂,尋以國人表請命,帝以髙麗僻在海隅,非中國所治,詔聽之,既又請更國號,帝命仍古號曰朝鮮。質實,原州𨽻江原道,在朝鮮國城東面。改詹事院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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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東宮官多以大臣兼領,十五年,更定左、右春坊官各置庶子、諭徳、中允、贊善、司直郎,又各設大學士,尋定司、經局官,設先馬校書、正字。二十二年,以官聨無統,始置詹事院,至是改院為府,設詹事及少詹事等官。質實,詹事一員,正三品。少詹事二員,正四品。左右春坊、大學士、庶子,俱正五品,諭徳洗馬從五品,中允正六品,贊善從六品,校書正九品,二十九年,増設清紀郎、司諫、通事舍人。竄岢嵐州,學正吳從權、山隂縣教諭張恒于逺方,從權恒給由至京,帝召問氏間疾苦,從權恒皆言職在課士,民事無所知,帝曰:「宋胡瑗教授蘇、湖,設經義治事,二齋,兵農水利,無不兼之,當時得人稱盛爾。二人既不通世務,罔識民情,則平口所敎何事生,徒中縱有人材,亦為爾軰所壊矣」。命竄之逺方,且榜示天下學校以為鑒戒。質實,山隂縣,金置,明屬應州,今屬大同府給由。明史職官志:凡內外官給,由吏部、考功司掌之。三年初考,六年再考,並引請九年通考,奏請綜其稱職、平常不稱職而陟黜之。八月,給公侯歳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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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帝賜勲臣公侯、丞相以下莊田,多者百頃,乂賜諸武臣公田,以其租入充祿,勲臣荘佃多倚威干集,帝每召諸臣戒諭之,至是,給歳禄歸賜田于官。九月,立孫允炆為皇太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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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炆,太子,第二子也,既立為太孫,帝命裁決,庶務寛厚如太子,緣其意而有加焉,中外頌徳,帝、甞大怒,有所誅譴,退朝,太孫進曰:「如得其情,哀矜勿喜」。是或一道也。帝意解,邏者獲盜七,太孫目之,言于帝曰:「六人者,盜其一非是」。訊之果然,帝問何以知之,對曰:周禮:聽獄色聽為先,此人眸子瞭然,顧視端詳,必非盜也」。帝喜曰:「治獄貴,通經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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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求精曉厯數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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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數往知來試,無不驗者,爵封侯、山東國子生周敬心上言:「臣聞國祚修短,在徳厚簿,不在厯數,陛下但當修徳皇祚,自傳萬世,何必問諸小技之人?又言陛下連年北征臣民,皆以為欲得傳國寳。臣聞傳國寳出自楚平王,秦始皇名之曰璽石,敬瑭亂,潞王携以自焚,則秦璽固已燬矣,敬瑭更以玉製,昔王入遼,遼亡遺於桑乾河,元世祖時,扎拉爾者漁而得之,今元人所挾石氏璽耳!易曰:聖人之大寳曰位,何以守位?曰仁。是仁乃人君之寳玉璽,非寳也。昔者三代聖王,不知有璽,天下治安,享國長乆,秦始制璽,不旋踵而亡,陛下奈何怱大璽而求小璽耶?又言:方今戶口雖多而勞民者衆,倉廩雖實而民窮者多,教化傳而民不悅,法度嚴而民不從,昔汲黯言於漢武帝曰:陛下內多欲而外施仁義,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今國則願冨,兵則願強,土地刖願,廣人民則願衆,于是多取軍卒,廣積税糧,征伐不休,營造無極,如之何其可治也?又言:洪武十二年,欽録天下官吏十三年連坐胡黨十九年,逮官吏積年為民害者,二十三年,大戮京民,妄立罪名,不分臧否,豈無善良偶入詿誤之中者。昔漢時誤殺一孝婦,東海枯旱三年,方今四海水旱,未臻大稔,未必不由殺戮無辜,感傷和氣之所致也。疏入,報聞質實札拉爾,元穆呼里氏也。穆呼里曽、孫碩廸已死而貧,其妻出玉璽一鬻之,或以告御史中丞崔或,或召秘書監丞楊桓,辨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夀永昌,傳國璽也,獻之故太子妃鴻吉哩氏,時世祖方晏駕,妃手以授于成宗,桑乾河源出山西馬邑縣北山下,東流經山陰縣,應州大同府陽髙縣天鎮縣界,又東經直𨽻西寜縣南、蔚州北,又東經宣化縣南界,又東經保安州,南與洋河㑹,又東南入宛平縣界,為永定河,即古濕河也。 札拉爾,舊作札剌爾碩廸,舊作碩徳鴻吉里,舊作𢎞吉烈,今並改發明天難諶命靡常,豈術數之學所能窺測哉?眭孟京房,於漢何補?唐太宗得祕讖書,言唐中弱有女武代王,遂以武衛將軍李君茨小字五娘,疑而殺之。不知才人武氏早已入宮,故李淳風以為多殺無辜,不能違也。明祖過舉,聞敬心謙言,可以悟矣以方孝孺為漢中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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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孺少好學,恒以明王道致太平為己任,十五年,以吳沈薦召見,帝喜其舉止端整,謂太子曰:此莊士,當老其才。禮遣還。至是,又以薦召至,帝曰:今非用方孝孺時除漢中教授,蜀王椿聞其賢,聘為世子師名,其讀書之廬曰正學。質實方孝孺希直,一字希古,寜海人,克勤之子冬十二月,徴安陸知州余彥誠下吏,尋釋之彥誠以徴税愆期,逮州民楊么等伏闕乞留,帝賜晏遣還,么等亦賜宴,時帝操重典,繩羣下,守令坐小過,輙逮繫,其部民走闕下乞留,旋遣還,且加賞賚,有因以超擢者質實余彦誠,徳興人,癸酉。二十六年春二月,涼國公藍玉以罪誅。玉有勇略,敷總大軍,多立功,帝遇之厚,寖驕蹇自恣,多蓄荘奴假子,乗勢漁獵,嘗占東昌民田,御史按問,玉捶逐御史北征還,夜叩喜峯闗,閟吏不即納玉,縦兵燬闗入,帝聞之不樂,又有言其私元主妃者,鐫其過于券,玉猶不悛,及西征歸,以玉兼太子太傅,而馮勝傳友徳俱兼太子太師,玉攘袂大言曰:我固不當為太師耶!比奏事多不聽,益怏怏,語所親曰:上疑我矣!至是,錦衣衛指揮蒋瓛告玉謀反,廷鞫之,獄詞云:「玉與鶴慶侯張翼、普定侯陳桓、景川侯曹震、舳艫侯朱夀、東莞伯何榮及吏部尚書詹徽、戶部侍郎傳友文等謀為變,將伺帝出籍田舉事。獄具,族誅之,列侯以下坐黨夷滅者萬五千人,於是元功宿將相繼盡矣。初,玉常遇春妻弟懿文太子元妃,常氏,遇春女也,玉 征納充,楚還,言於太子曰:臣觀燕王在國隂,有不臣心,又聞望氣者言燕有天子氣,殿下冝審之。燕王聞而銜之。及太子卒,燕王來朝,帝問曰:民問:近謂朕若何?對曰:諸公侯縦恣無度,不誅,將有尾大不掉憂。帝由此愈疑忌功臣,王歸不數月而玉禍作。質實,張翼,臨淮人。陳桓,濠人。何滎真之子。詹徽資險刻,李善長死有力焉。從懿文太子録囚,太子多所舍,徽必入之,以語上。上怒,太子坐病悸,曰:「死我者」詹!徽及從太孫録玉玉不服,徽叱曰:速吐實,毋徒株連人!玉大呼,徽即臣黨,捽徽下斷手足戮之。見臣林記。發明,燕王請誅功臣以逞私志,適當帝猜忌之時,故其言易入。藍玉之罪,雖由自取,而蔓延之誅,未免太甚。其後燕師起而元功宿将盡矣,李九江軰何能為役哉!三月,命晋王棡、燕王棣節制山西北平軍事。詔二王軍中事大者方以聞。宋國公馬勝、潁國公傳友徳並受節制。夏四月,詔有司振饑,毋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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諭户部曰:戚荒民饑,必候奏請道途,往返逺者動經數月,民之饑死者多矣。凡遇歳饑,慰以奏。旱,詔羣臣言事理獄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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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以雨澤愆期,命禮部令天下郡縣以雨澤之數聞。秋七月甲辰朔,日有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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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以鄭齊為左庶子,王懃為右庶子。初,東宮官屬缺,命廷臣舉孝義篤行之士。工部尚書嚴震直以浦江鄭氏對帝曰:「朕素知鄭,更聞其里王氏力行鄭氏家法,可用以勵天下。乃徴兩家子弟年三十以上者詣闕,令自推舉。鄭氏舉濟,王氏舉懃,遂並拜官」。質實,浦江,唐析、義烏、蘭溪、冨陽三縣地,置浦陽縣。吳越改浦江,明屬金華府,今因之。鄭濟,濓之弟。王澄,浦江人,慕義門鄭氏。風將終,集子孫誨之曰:「汝曹能合食同居如鄭氏,吾月瞑矣!子孫拜受教,澄之子,子覺子。麟子偉承父志。子覺生應,為鄭濟所舉,授㕘議。子偉生懃義門,王氏之名遂埒鄭氏。嚴震直,字子敏,烏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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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二月,戶部奏:是歳天下戶口之數戶一千六百五萬二千八百六十,口六千五十四萬五千八百十二,甲戌。二十七年春正月,發天下預備倉穀,貸貧民先是,命戶部遣耆民於各郡縣糴榖,置倉儲之民,間委冨民守視,以備荒歉,議省以粟藏乆致腐,冝貸於民而収其新者,於是遣使給貸之。三月,命工部藏兵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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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以四方底定,命工部収兵甲裹而藏之,示勿復用。秋八月,遣使修天下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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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諭工部,湖堰坡塘可蓄洩以備旱澇者,皆因地勢修治之。乃分遣國子生遍詣天下,督修水利,凡開塘堰四萬九百八十七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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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命禮部定旌表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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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照縣民江伯兒,母病,割脇肉以療,不愈,禱岱嶽祠,誓殺子祀神,已而母病愈,竟殺其三嵗子,山東守臣以聞,帝怒曰:「父子天性,小民無知,滅倫害理,亟冝治罪!」遂逮伯兒,杖之百,遣戍海南,因下禮官定旌,表孝行例,尚書任亨泰議曰:「臥氷割股,事非恒經,割股不已,至于割肝,割肝不已,至于殺子,違道傷生,莫此為甚,墮宗絶祀不孝之大,冝嚴行戒諭。倘愚民遇父母有疾,醫治弗愈,無所控訴,不得已而割股臥氷,亦聽其所為,不在旌表之例」。詔曰:「可」。質實,日照縣,金置,明屬青州府,今屬沂州府。任亨㤗,襄陽人。修寰宇通衢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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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命儒臣以天下道里之數編類為書,其方隅之目有八:東距遼東都司,東北至三萬衛,西極四川松潘衛,西南距雲南金齒,南踰廣東、崖州,東南至福建漳州府,北暨太平、大寜衛,西北至陜西、甘肅。縦一萬九百里,橫一萬一千七百五十里,四裔之驛不與焉。冬十一月,賜潁國公傅友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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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徳身冐百死,自偏禆至大將,每戰必先士卒,以故所至立功二十五年,友徳請懐逺田千畆,帝不悅曰:「祿賜不薄矣,復侵民利何居?爾不聞公儀休事乎?」及是,竟賜死乆,徳與藍玉先後同統兵有功,王誅,友徳內懼,定逺侯王弼謂曰:「上春秋髙,旦夕且盡,我軰奈何?」帝聞之,未幾,弼亦賜死。質實,懐逺宋置軍,元改縣,明縣屬鳯陽府,今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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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二十八年春正月,西平侯沐春討越州蠻,平之。越州蠻阿資恃險屢叛,春與都督何福率師營越州城北,伏精兵道左,以羸卒諉賊,賊悉衆出,伏起,大敗之,阿資亡山谷中。春詗知所在樹壘斷其糧道,已出不意擣其巢,遂禽阿資,斬之,得具,黨越州平。二月,賜宋國公馮勝死。
69
勝自金山歸,不復将大兵,二十五年,命與傅友徳練軍山西,帝春秋髙,多猜忌,勝功最多,數以細故失帝意,藍玉誅之,月與友徳自山西召還,勝甞築稻塲,瘞甔其下,以碌碡碾之,取其鞺鞳聲,走馬其旁,以為樂。有樊父者,勝兄國用妻家也,有所干索於勝,勝不予,樊父遂告勝家居不法塲下,悉瘞兵器,帝召勝賜之酒,是夕暴卒,諸子皆不得嗣質實,甔,小甖也。秋八月,命都督楊文等討龍州奉議諸蠻,龍州土司也。洪武初,其酋趙帖堅歸附,詔以為知州,許世襲。二十一年,帖堅死,無子,從子宗夀當嗣,㑹常茂以罪戍州,帖堅妻黄以愛女予茂為小妻擅州事,茂病死,黃與宗夀相告訐,帝以逺人釋不問,宗夀卒得嗣,已而或搆蜚語,言茂匿龍州實不死,宗夀知狀,帝怒,命宗夀捕茂,并諭都督府檄宗夀詣闕,宗夀懼遷延不敢出。廣西守臣奏宗夀抗命,且言奉議諸蠻皆梗化,乃以文為征南將軍指揮使韓觀都督僉事,宋晟為副,發江西、湖廣諸衛兵討之,復命致仕,尚書唐鐸往諭宗夀文等,師未至,鐸還,奏茂實死,宗夀亦伏罪請朝,乃罷征龍州,令文等移師討奉議諸蠻平之質實,奉議州,宋置,明改衛,今仍為州,屬廣西鎮安府。韓觀,字彥賔,虹縣人。宋晟,字景陽,定逺人。唐鐸,鳯陽人。信國公湯和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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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有酒過守常州時,請事不得,醉出怨言曰:「吾鎮此城如據屋,脊坐左顧則左右顧則右」。帝聞而銜之,鐫其過於鐵劵。晩年益為恭慎,入聞國諭,一語不敢外泄,當時公侯諸宿將先後麗法稀得免者,和獨享夀考,以功名終。卒,年七十,追封東甌王,諡襄武。九月,免山東秋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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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供給遼東、山西、北平軍需,詔蠲其租,又免應天等五府秋糧。頒《皇明祖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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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帝命儒臣編祖訓録,其目十有三,曰箴、戒持守、嚴祭祀、謹出入、慎國政、禮儀、法律,內令內官職制兵衛、營繕、供用。六年,書成,帝自為之序,命大書揭於右順門內西南鄉下,諦覧損益,至是,更定,名曰《皇明祖訓》,頒示內外諸司,諭曰:「後世有敢言更制者,以姦臣論,毋赦丙子」。二十九年春二月,命燕王棣帥師廵邊。寜王權言,近者騎兵廵塞,見有脫輻遺於道上,恐有邊警,帝乃命燕王棣選精騎廵大寜全寜,沿河南北蹤跡所在掩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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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敗元兵於察察爾山,又追敗之於烏梁海圖城而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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棣至察察爾山,遇元兵大敗之,禽其将布琳特穆爾等數十人,追至烏梁海圖城,遇哈拉固乂,戰敗之,遂旋師。質實,察察爾山方輿紀要云:在大寜衛北作察察爾山,舊作徹徹兒山布琳特穆爾,舊 李林帖木兒圖城舊作禿城。哈拉固舊作哈剌兀,今並改。定孔子廟從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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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以行人司副楊砥言,去楊雄,進董仲舒。質實。楊砥,字大用,澤州人。秋八月,免應天五府田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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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免應天太平、寜國廣徳鎮冮五府租,以酬民勞。殺監察御史王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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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性鯾直,數與帝辯是非,帝怒,命戮之。及市,召還,諭曰:「汝其改乎?」對曰:「陛下不以臣為不肖,擢官御史,奈何摧辱至此!使臣無罪,安得戮之!有罪又安用生之!臣今日願速死耳!」帝大怒,趣命行刑,過史舘,大呼曰:「學士劉三吾志之。某年月日,皇帝殺無罪御史朴也。竟戮死」。質實,王朴,同州人,本名權,帝為改焉。九月,大賚致仕武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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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二千五百人,悉召入朝,大賚之,各晉秩一級丁丑。三十年春二月,白虹亘天貫日。三月,熒惑入太微八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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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請加反逆法,不許。刑部署尚書夏恕、都察院署左僉都御史司中等奏請加反逆法,以漢法反者夷三族,宜改。《大明律》依漢法不分異姓,同居,三族皆坐。帝曰:「古者父子兄弟罪不相及,漢用秦法,故謀反逆者皆夷三族,其法太重。明刑定律,務在公平,加之於人,雖死不怨,傳之後世,必不能有所變更」。恕等固請,帝不允,但令如律。實,夏恕,洛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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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月壬子朔,日有食之。命楚王楨、湘王栢帥師討古州叛蠻。先是,古州蠻林寛作亂,攻陷龍里,守將千户吳得、鎮撫井孚,殺賊數十人,戰死。事聞,詔贈得指揮僉事,孚正千戶,以湖廣都指揮使齊譲為平𦍑将軍討之。既而寛犯新化,攻平茶,千户紀逹突陣手殺數人,流矢中臂,㧞之復戰,賊大驚曰:「是平茶紀䝉耶?蠻呼官為䝉,乃遁。帝命楚王楨帥師湘王栢副之,由黔陽、辰溪進勦二王,不臨軍而請餉三十萬,帝屢詰責之,以譲逗遛不進,命都督楊文充總兵官往代,文未至,讓俘,寛以獻帝卒誅讓,命文討寛餘黨,悉平之。時貴州水西土酋居宗必登等亦叛,帝命顧成㑹何福等討之,成擊斬數千人,以計禽其黨卜刺賛射殺阿火者,居宗必登覆絶逺遁水西平。質實,龍里元寨,明置蠻夷長官司,今司屬貴州,黎平府,新化,明初置長官司,永樂中設府,宣徳中府廢,仍為長官司,今司屬黎平府。平黎明守禦所,今廢,故城在黎平府東。黔陽宋縣,明屬沅州,今屬沅州府。辰溪,隋縣,明屬辰州府,今因之。吳得,全椒人,幷孚,盱眙人。六月,䇿試禮部,下第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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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制,禮闈取士,不分南北。是春,考官學士劉三吾、紀善白信蹈榜發宋琮等五十二人,皆南士,廷試櫂陳䢿第一,諸生上言考官,南人私其鄉。帝怒,命侍讀張信等覆閲,下第卷,得六十一人以進,不稱㫖,或又言三吾信䧟嘱信等,故以陋卷呈,帝益怒。自閲卷取任伯安等六十一人,皆北士廷試,擢武城人韓克忠第一。信、蹈及信等論死,三吾以老戍邊,時謂之「南比榜」,又曰春夏榜云。質實,武城,本漢縣,隋改清河縣,別置武城於古夏城。宋大觀中,河决移今治西至清河縣六十里,明屬髙唐州,今屬東昌府。宋琮,泰和人,善易學,授檢討,語人曰:「翰苑有厄,吾其竄乎!」既而考官禍作,琮亦遣戍,復起刑部檢校,鄉人楊士竒軰貴顯,琮無所攀援。宣徳中,猶以檢討掌助教事,卒官。陳䢿,閩縣人。張信,定海人。任伯安題名録作伏伯安歸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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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月,河決開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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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三面受水,詔改作倉庫於滎陽髙阜,以備不虞。冬,蔡河徙陳州。先是河決,由開封北東行,至是下流淤,又決而之南。質實,蔡河一曰:沙河在開封城東南,自汴河分流至鹿邑縣合潁水,其在陳州東曰百尺溝。是年大河南決,擁蔡水入陳州,而蔡河之流漸絶。沔縣吏髙福興作亂,命征西將軍耿炳文討誅之。先是正月,福興及縣民田九成僧李普治謀為亂,教諭王朴知之,言於漢中衛衛發兵捕普治,𫉬之,次陽平闗之土門,賊大集逆戰,官軍敗,賊遂入畧陽,殺知縣呂昌,焚徽州,殺學正顔敘彬,陜、蜀畨民皆響應。炳文時練兵陕西,帝命移兵討之,㶧文駐文縣,遣將分道追勦。至是福興就禽,並獲其黨,悉誅之,宥脅從者為軍凡四千餘人。質實,陽平闔在寕𦍑州東北九十里。九月,平緬蠻刀斡孟遂,其宣慰使思倫發詔沐春討之。平緬俗不好佛㑹,有僧自雲南至,思倫發尊信之。又有金齒戍卒逃入其境,思倫發喜其技能,俾繫金帶,與僧俱位。部長上部長刀幹孟怒,遂叛,攻騰衝,思倫發走雲南,沐春送至京師,帝憫之,命春與何福等討幹,孟遣思倫發還,諭春,先以兵送之金齒,檄幹孟來迎,不應。明年,遣何福等將兵五千踰髙良公山,直𢷬南甸,大破之,斬其酋刀名孟囬軍,擊景罕寨,賊憑髙堅守,官兵糧且盡,福告急,春帥五百騎救之,乘夜渡潞江破之,乘勝擊破崆峒寨,幹孟乞降,帝不許。質實,騰衝,唐白蠻所居,號騰衝府,元改騰越府,明洪武末,改騰衝守禦千戶所,嘉靖二年改騰越州屬永昌府,今因之。髙良公山亦曰髙黎共山,一名崑崙岡,在騰越州東北一百二十里。䝉氏僣封西嶽南甸元路明改府,又改州,正綂時為宣撫司,今屬永昌府。景罕寨在永昌府潞江安撫司西南,路江在潞江安撫司東北五十里,亦曰怒江,以波濤洶湧,故名,源出吐蕃南流,又東經永昌府界,下流至緬甸入南海。䝉氏僣封四瀆之一崆峒寨,方輿紀要云在潞江安撫司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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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三十一年春二月,倭冦山東,浙江倭冦山東,寜海州百戶何福戰死,殺鎮撫盧智,寜海衛指揮陶鐸擊敗之。浙江都指揮言倭賊二千餘入冦海澳寨,楚門千户王斌、鎮撫袁潤等皆戰死,詔發兵出海追捕質實。寜海州,金天㑹中,劉豫置寜海軍,大定中升州,明屬登州府,今因之。寜海衛在州西。海嶴鎮在寜海縣南一百里,舊作鐵塲於此楚門。台州府太平縣西南有靈山,與玉環山相接,其峽如門,名楚門港,海舶由此出入楚門千戶所明置在太平縣西南六十里。何福與前軍都督同姓名。夏五月,帝不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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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朝決事如平時。命都督楊文從燕王棣,武定侯郭英從遼王植,備邊開平,俱聽燕王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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勅:楊文總:北平都司、行都司、并燕谷寜三府䕶衛,隨燕王郭英總遼東都司,并遼府䕶衛,隨遼王駐開平防邊,俱聽燕王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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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明。考明太祖實録,是年四月乙酉勅燕王防,秋五月甲寅,帝不豫,戊午,勅楊文、郭英。乙亥,再勅燕王節制諸軍。又云:「遣中使持符召燕王還京,至淮安,用事者矯詔卻還」。成祖。實録云:「太祖不豫,遣中官召上已至淮安,太孫與齊泰等謀,詐令人齎勅符令上歸國云云。所謂勅符,即此勅也。按太祖實録重修於永樂中,凡所云帝欲立燕王者,已不可盡信」,而成祖實録則於建水之間更多誣辭,不足為信史也。洪武二十八年,秦王樉卒,是年三月,晉王棡卒燕,雖勢居寵偪,然節制之命豈足以為易儲之據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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閏五月,帝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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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帝崩於西宮,年七十有一。遺詔:「皇太孫允炆仁明孝友,天下歸心,冝登大位,諸王臨國中,毋至京師。天下臣民臨三日皆釋服,無妨嫁娶」。質實。按明太祖實録:閏五月丙子朔。乙酉,十日也。太孫允炆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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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明年為建文元年。詔行三年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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羣臣請以日易月,帝曰:「朕非效古人亮,隂不言也。朝則麻冕,裳退則齊衰,杖經食則饘粥,郊社、宗廟如常禮」。遂命定儀以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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𦵏孝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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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夘𦵏孝陵距崩七日,遵遺詔也,諡曰開天行道,肇祀立極大聖至神仁文義武俊徳成功髙皇帝,廟號太祖,時諸王尚未聞喪,遂投遺詔,止毋㑹𦵏。明史贊曰:太祖以聰明神武之資,抱濟世安民之志,乘時應運,豪傑景從,戡亂摧強,十五載而成帝業,崛起布衣,奄莫海宇,西漢以後,所木有也,懲元政廢弛,治尚嚴峻而能禮致者,儒考禮定樂,昭揭經義,尊崇正學,加恩勝國,澄清吏治,修人紀,崇風教,正後宮名義,內冶肅清,禁宦豎不得干政,五府六部官職相維,置衛屯田,兵食俱足,武定禍亂,文致太平,太祖實身兼之,至於雅尚志節,聽蔡子英北歸,晚歳憂民益切,甞以一歳間攴河暨塘堰數萬,以利農桑、備旱潦,用此子孫承業二百餘年,士重名義,閭閻充實,至今苖裔䝉澤,尚如東樓、白馬,世承先祀有以哉!詔文臣五品以上及州縣正官,各舉所知,非其人者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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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省并州縣,汰冗員質實。建文初,所汰冗員見於革除編年者,有革都察院司獄四員,革天下隂陽醫學,革建昌府盱江遞運所、南城縣藍田廵檢司,又革鳯陽、開封、懐慶、平陽等肝屬遞運所,凡數十處。省左右布政司一員,革五軍都督府斷事官,革夔州府大昌縣省衛輝府胙城縣訓導二員,省永州府江華縣縣丞、主薄各一員,革各府照磨所檢校司獄,省廣州府連山縣,以其地入連州等甚詳。憲章録載有革略:陽縣革南丹衛,附慶逺省,興濟縣入青縣,省翁源縣入英徳省保昌縣,省忻城縣入東蘭,省沔縣入褒城,省兩當縣入徽州,省㳟城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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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部侍郎卓敬請徙封燕王棣於南昌,不聼。敬密疏言:「燕王智慮絶人,酷類先帝。北平形勝地,士馬精強,金、元所由興也,冝徙封南昌,萬一有變,亦易控制。奏入,翌日,帝召謂敬曰:燕王朕骨月至親,卿何得及此!敬叩頭曰:臣所言天下大計,願陛下察之」。帝曰:「卿休矣」。事竟寖。質實,南昌,唐南昌軍,南唐升府,明初曰洪都府,尋復南昌府,今因之。召方孝孺為翰林院侍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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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在東宫時,素聞孝孺賢,及即位,自漢中馳騾,召至,日侍左右,備顧問,帝好讀書,有疑即使講解,臨朝奏事,臣僚面議可否,或命孝孺就扆前批荅之以齊泰為兵部尚書,黃子澄為太常寺卿,參預國事。泰為兵部侍郎,習邊事,太祖甞問邊將姓名,泰厯數無遺,又問諸圖籍,出䄂中手冊以進簡,要周宻大竒之子澄先以修撰充東宮伴讀,帝為太孫時,嘗坐東角門,謂曰:「諸王尊屬擁重兵,多不法,奈何?」對曰:「諸王䕶衛兵僅足自守,倘有變,臨以六師,其誰能支?漢七國,非不强卒底㓕,亡順逆之禮異也」。至是,遂命子澄兼翰林學士,與秦同參國政。時燕、周、齊、湘、代、岷諸王相煽動,流言聞於朝,帝謂子澄曰:「先生憶昔東角門之言乎?」對曰:「不敢忘」。質實,齊,秦初名徳,賜名泰,溧水人。秋七月,長星西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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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聲如雷,詔行寛政,赦有罪蠲逋税。周王橚有罪,廢為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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橚子有㷲告橚謀不軌,辭連燕、齊、湘三王,齊泰與黃子澄謀,泰欲先圖燕。子澄曰:「不然。周、齊、湘、岷諸王,在先帝時多不法。今告變者已在周矣,莫若先取之。周,燕之母弟消周是剪燕手足也」。謀定,入白帝,遂命曹國公李景隆以備邊為名。猝至,開封圍王宮,執之以歸。帝欲釋之,泰子澄不可,未決,出相語曰:「上,婦人之仁耳。事勢如此,安可不斷」。明日復言之,乃廢橚為庶人,竄䝉化,諸子皆别徙。已,復召還京錮之。質實,䝉化元置府,尋升路降州,明初因之,屬大理府。正綂間升府。今改雲南直,𨽻㕔李景隆,文忠子小字九冮。八月,詔天下衛所軍單丁者,放為民。
99
西平侯沐春,卒于軍。
100
春在鎮七年,大修屯政,闢田三十餘萬畆,鑿鐵池河,灌冝良涸,田數萬畆,民復案者五千餘戶。至是卒,年三十六。無子,弟晟嗣,詔何福領其衆。質實,鐵池河,一名大池江,一名盤江,在冝良縣東八十里。源自曲靖府陸良州流入境,至鐵池鋪入山峽數十里入澂江府界,謂之鐵池河。冝良縣,元置,明屬雲南府,今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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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熒惑守心。
102
詔求直言,舉山林巖穴,懐才抱徳之士,夀州學訓導劉亨言:「六卿秩卑於五府,當並為一品。國子祭酒師表天下士,位不當在太僕下,諸将子弟冝設武學,教以事上,使下之道。帝嘉納之,擢武進縣丞。於是蘇州府知府姚善薦、錢芹授戶部司務,又鄭恕、樓璉、鄭楷皆以薦擢用。質實,武進縣,孫吳改丹徒曰武進,明為常州,府附郭縣,今因之。劉亨,字嘉㑹,廬陵人,燕王立,罷歸,屢薦不出。姚善克一,安陸人。錢芹,字繼忠,吳縣人,善迎芹上座,質經義,芹曰:「非今所急也」。授以一冊,皆守禦䇿。鄭恕,仙居人。樓璉,金華人。成祖既殺方孝孺,以草詔属侍讀樓璉,璉不敢辭歸,語妻子曰:「我甘死,恐累汝軰耳」。其夕,自經死。或曰:草詔乃栝蒼王景。又曰無鍚王逹。鄭楷,浦江人。前都督府㫁事髙巍上書言時政。
103
巍在洪武時,侍母蕭氏疾,以孝行旌,由太學生試前軍都督府左斷事,尋謫戍貴州。及帝即位,赦還遼州,知州王欽辟巍應詔。時用事者方議削諸蕃,巍獨上書請加恩,畧曰:「髙皇帝分封諸王,比之古制,既皆過當,諸王又率多驕逸不法,違犯朝制,不削則紀綱不立,削之則傷親親之恩。賈誼曰:欲天下治安,莫如衆建諸侯而少其力,今盍師其意,勿行鼂錯削奪之謀,而效主父偃推恩之䇿?在北諸王子弟分封於南在南子弟分封於北。如此則藩王之權不削而自削矣。臣又願益隆親親之禮,嵗時伏臘,使人餽問賢者,下詔褒賞之,驕逸不法者,初犯容之,再犯赦之,三犯不改,則告太廟,廢䖏之,豈有不順服者哉?」帝頗嘉之,不能用。及燕兵起,命從李景隆出師㕘贊軍務,巍復上書,請使燕,令休兵歸籓,代朝廷十萬師,帝壯其言,許之。巍至燕,自稱國朝處士,上書燕王,極陳禍福,具言大喪未終,毒興師旅,其輿夷齊,泰伯讓國,求仁之義,不大徑庭乎?雖大王有肅清朝廷之心,天下不無簒奪嫡統之議,即幸而不敗,謂大王何如人哉?書屢上,不報。已而景隆兵敗,遂自㧞南歸。質實,斷事職官志:洪武十七年,五軍都統府各設左右斷事,秩從五品,尋升正丘品。建文中,革遼州。隋置明直,𨽻山西布政司,今因之。髙巍,遼州人。頒示御史尹昌隆諫疏於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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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有疾晏朝,昌隆疏諫,畧曰:「昔髙皇帝雞鳴而起,昩爽而朝,百官成懼,不敢稍怠。陛下嗣膺大業,冝追繩祖武,未明求衣,日旰忘食。今乃即於晏安日上數刻,猶未臨朝,恐自此上下懈弛,曠職廢業,非社稷福也」。左右請以疾諭之,帝曰:「直諫難得,何可沮也!其以疏宣示天下,使咸知朕過」。質實,尹昌隆,字彦謙,泰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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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明有疾而晏朝,御史諫而宣其疏,可謂勉於勸言矣,然明年昌隆即以抗疏謫福寜知縣,則帝亦好名,而非有改過遷善之實也。厥後燕王入捕昌,隆等為奸黨同驅就戮,昌隆當陛大呼曰:臣曾上章勸以位讓陛下,奏牘尚在,可覆按也。将貸死改官。昌隆以剛直自負,卒被呂震之譛,竟夷其族,惜乎其死之不早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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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賜天下明年田租之半,都督何福禽刀幹孟,斬之,沐英既卒,賊復懐貳福,率兵討之,禽斬刀幹孟思倫,發始歸平緬。以張昺為北平布政使,謝貴、張信為北平都指揮使。自帝為太孫,中外屬望,獨燕王棣心不平,常懐窺覬。及即位,削籓議起,僧道衍勸棣為逆,棣曰:「民心向彼,奈何?」道衍曰:「臣知天道,安問人心」。乃進相士袁珙及卜者金忠,自是棣隂事一切與道衍謀。棣居元故宮,稱疾不出。道衍練兵後苑,穴地作重厔,周繚厚垣,宻甃瓴甋瓦缶,日夜鑄軍器,畜鵝鴨亂其聲,久之,事益露,上變者日甚,帝問齊泰、黄子澄,子澄曰:「先發者制人,請討之」。泰曰:「今方有邊報,但當以防邊為名,發軍戍開平,䕶衛精鋭,悉調出寨,羽翼既除,雖欲為變,不能矣」。帝然之,乃更置守臣,以工部侍郎張昺為北平布改使,謝貴張信為北平都指揮使,並受宻命,伺察燕事,尋命都督宋忠悉兵屯開平,以燕䕶衛卒𨽻之,又調北平二衛於彰徳諸處質實,張昺,澤州人,謝貴木,詳所自。洪武時,官錦衣衛指揮僉事,降河南衛指揮僉事張信,臨淮人。袁珙,鄞縣人,善相術。棣召見諦視曰:「太平,天子也。年四十,鬚過臍,即登大寳矣。已見藩邸諸校卒,皆許以公侯將帥。棣益自喜,逆謀遂決。金忠,鄞縣人。宋忠,未詳何許人,洪武時官錦衣衛指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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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定資治通鑑綱目三編卷三
URN: ctp:ws4666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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