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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plified Chinese version
-> -> 卷七

《卷七》[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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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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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儒言行录》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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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化县知县沈佳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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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钦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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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允升,江西泰和人。𢎞治癸丑进士,仕至吏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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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即端重殊异,年十四题其门有「勉勉于仁义」之语。《神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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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南国子监司业,此缺悬而不补,垂七十年,监规积弛,士多放逸,每遇差拨,争论纷如,公至谓:放心宜収,非管摄之严不可,争风宜息,非稽考之精,予夺之公不可持此三者甚力,始而怨谤交集,终亦安之,六舘肃如名臣录、兰溪章公𢡟为祭酒,深见信重,事多咨公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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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戊辰,以忤逆瑾落职为民。瑾诛,复职。歴官吏部左侍郎,摄篆。先是,会推吏部尚书,公力举白岩、乔公六科,以同列尝有言,独不附公,谓衆论所归,徃复数四,亦佥同大司马彭公泽初至,奏留前任郎中某,欲与同事。数月,时某已升陜西参议,公不从䑓諌以新政弹击在位者无虚日,荐扬旧德,公独不动声色,别白忠邪条上之,咸当人心。诏所罢者有夤缘内监以求进者,奏论其交通害政,请付法司定罪,竟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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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潭汪公谓公有不可御之勇、有不可夺之节,议论足以定国是典,则足以范羣工闲斋汪公谓其坚定国是扶持,善𩔖调剂,甘辛一时公功为多,天下隂受其赐,朝廷倚以为重焉。言行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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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御史席公自湖、广驰䟽,请起邃庵杨公总制三边,衆议如所请,公曰:「邃庵旧相即起,必以礼辞徃返须数月,今边报孔亟,李亚卿方在彼,行事利害,所系恐宜三思」。邃庵由是不果起,公语所亲曰:「邃庵素知予予尊仰之,但入京逾年,物论藉藉,今所言非,惟事体当然,亦欲以忠于知己耳!」升南京吏部尚书,䟽乞养亲归。丁亥,复起为礼部,㝷改吏部尚书,力辞不就,家居二纪,足迹不履城市,惟己丑秋视季弟西野公病,及丧𦵏,才一再出,公自幼不识禅学,在京师,遇一老僧访求心要,遂为之构思,彻夜不寐,一日,揽衣将起,恍然有悟,流汗通体,证之禅书皆合,后取五经、四书、濓洛、关闽语録,读而玩之,渐复有疑,久之,乃喟然曰:「昔两程子、张子、朱子,早岁皆尝学禅,皆究其底藴,及于吾道有得,始大悟其非吾今乃知前所见者,此心虚灵之妙而非性也!」遂研磨体,騐于道心、人心、理气、性命、神化、隂阳,皆极其㫖,奥尝曰:「自昔有志于道学者,罔不尊信程、朱,近时以道学名者,则泰然自处于程、朱之上,然究其所得,乃程、朱早年学焉而竟弃之者也。夫勤一生以求道,乃拾先贤所弃以自珍,又从而议其后,不亦误耶?先生精思实践,笃志不迁,毅然以衞道为己任,圣贤诸书,未尝一日去手,于禅学尤极探讨,发其所以不同之故,自唐以来,排斥佛氏,未有若是之明且悉者。髙景逸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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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训诸子曰:「势位非一家物,须要㸔得破」。又曰:「爱好人穷,贪嚼不烂」。人以为确论。仲子谒选,未尝通书故旧,濒行,酌巵酒训之曰:「前程有分定,惟安义命便是比授官有期欲图南方,以便音问,乞公一逹相知」。公复之曰:「数字本不惜,但似乎信命欠确耳」。竟不之与。惟作行诲授之,而谆谆于忠信笃敬云。欧阳塾撰行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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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出处取与,必欲印有成。宪尝曰:「人立身居业,必先打破义利关,否则扰扰直到底」。其教人每以是致严。官至尚书,甘茹清素,晚年居一楼,数载以终。言行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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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曰:久任自是良法。陆宣公明于治体,乃不甚以为然。盖欲以救徳宗之偏,广登延之路,以济一时之用,且于敦大之化,或有小补尔议法者,未可执为定论。正德间,愚尝建白此事,而并及超迁之说,大意以为超迁之说与久任之法相与流通,超于前,自可责其后之久超于后,固无负其前之。淹因它策,忤用事者竟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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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图治当先定规模,乃有持循积累之地,规模大则大成,规模小则小成,未见规模不定而能有成者也。然其间病源所在,不可不知,秉德二三,则规模不定,用人二三,则规模不定,茍无其病于致治乎?何有先生耆年而谢政,天子屡虗端揆之位,召之不拜,著书三篇,曰困知记,摘似明真,剔伪正实,其曰思者,心之用,得乃性之理,是曰立,知能心之用,爱敬天之理,故曰良析心性以辨儒释,合理气以一天人逹兹四者而羣言统矣,洋洋哉,其武夷之𣲖乎先生,荘重方介言道,动矩造士之严,贰铨之定,虽时相枘凿我矱无易,势与利毁,与誉不与焉,故学者服其行而信其言。崔铣夀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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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自志有曰:「平生于性命之理,尝窃究心,而未遑卒业,于是谢絶尘绊,静坐山阁,风雨晦㝠,不忘所事,乃著困知记,前后凡六卷,所以继续垂微之绪,明斥是之非,盖无所不用,其诚力之殚矣,心之逺矣,亦非有加于分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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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次崖希元困知记序》曰:自古圣贤之言学也,或以躬行实践为先,识见言论次之,故傅说告髙宗曰:「非知之艰,行之惟艰,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圣贤之重行也如此!故世之论人物者,亦惟是即其行履之优劣,而为评品之髙下,智识文辞勿与焉。今世君子,则惟智识文辞是尚而行实不论矣,故听其言,若伊周、孔孟复出,考其实,则市人不如忧世,君子道心之辨明,然后大本可得而立,大本诚立,酬酢固当沛然,是之谓易简,而天下之理得,山林暮景,独学无朋,虽自信则尔,非有异同之论,何由究极其归趣乎?每遇病体稍适,有所㝷绎,辄书而记之,积久成帙,置之座间,时一披閲,以求所未至,同志之士,有过我者,则出而讲之,不有益于彼,未必无益于我也。虽然书不云乎,非知之艰,行之惟艰,三复斯言,愧惧交集,名以困知,著其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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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先生著《困知记,凢三续,时年七十馀矣。先生锐意营道,老而不倦,盖涵养纯至,故心体融彻,而羣言莫能掩也。黄芳记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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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学师程朱,而深思力践,不为空言,则所自得者多矣。明兴言理学,独薛文清为称首,其醇且正以公方之,未知所先后也,而深严缜宻,殆于过之。陆粲困知记后䟦。公与弟钦德,钦宗先后举进士,时号罗氏,三鳯又在具庆下,则尤古今所罕有也。双溪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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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父栗斋先生家居日三子者,皆已鼎贵公,礼部尚书钦德按察副使,钦宗通政司通政,其初辄迎养,后乃更迭在告,依依亲庭,不欲舍去满门。孝义,海内贤之。杨㢘撰栗斋墓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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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铣、张邦竒皆敬信尊事之,都御史张岳疏请存问,予未尝不,于是三致叹焉。予观先生自发身词林以至八座,其行已居官,如精金美玉,人无得疵,及退居即杜门,惟以著书明道为事,本分之外,一无所预,家人子弟守其家法,钦钦一歩不敢肆,其居家又如此,且观其辞,吏部一节,真有凤翔千仭之意,虽孟子之辞万锺何过焉,可谓躬行君子矣!视夫世之髙论濶谈者曰:我孔、孟,我孔、孟、周、程、朱、张,要不屑为为,声利束缚不能去贤,不肖何如也?噫!当今人物,舍先生,吾谁与归百世之下?使本朝史册,烨然有光如先生者,得几人哉?是记所言,咸于斯道有所发明,乃若距诐放滛,其志盖尤拳拳焉。孟子曰:冉牛闵子顔渊善言德行解者曰:身有之,故言之亲切而有味若先生者,可不谓善言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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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自序曰:余才微而质鲁,志复凡近,早尝从事章句,不过为利禄谋尔,年几四十,始慨然有志于道,自谓茍能粗见大意,亦庶几无负此生,而官守拘牵,加之多病,工夫难得,专一间尝若有所见矣。既旬月或逾时,又疑而未定。如此者,葢二十馀年于鑚研体究之功,亦可谓尽心焉耳矣!近年以来,乃为有以自信,盖此理之在心,目间由本而之末,万象纷纭而不乱,自末而归本,一真湛寂而无馀,惟其无馀,是以至约,乃知圣经所谓道心惟微者,其本体诚如是也,故人以为钦顺正道正学,幸上尊礼风勉,搢绅学士归于正㫖曰可,迨疾病宴坐如平日,遗笔书兢兢临渊履薄之语,可以观所飬矣。邓潜谷理学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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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知记》三篇,其于性情、心意之藴、学问之原、斤斤芒忽之间,而皆出于苦思妙契之馀,顾其学不开门授,徒有请益者则开示之,是以世人竞趋王氏学《儒林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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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知记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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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教人,莫非存心养性之事,然未尝明言之也,孟子则明言之矣。夫心者人之神明,性者人之生理。理之所在谓之心,心之所有谓之性,不可混而为一也。《虞书》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论语》曰:「从心所欲不逾矩」。又曰:「其心三月不为仁」。孟子曰:「君子所性仁义,礼智根于心」。此心性之辨也。二者初不相离,而实不容相混,精之又精,乃见其真。其或认心以为性,真所谓差毫厘而谬千里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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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辞传》曰:「无有逺近幽深,遂知来物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与于此通其变,遂成天地之文,极其数,遂定天下之象,非天下之至变,其孰能与?于此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夫易,圣人之所以极深而研几也,易道则然,即天道也。其在人也,容有二乎?是故至精者性也,至变者情也,至神者心也,所贵乎存心者,固将极其深,研其几,以无失乎?性情之正也,若徒有见乎?至神者,遂以为道在是矣,而深之不能极而几之不能研,欲通天下之志,成天下之务,有是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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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心,性也。人心,情也。心一也而两言之者,动静之分体,用之别也。凡静以制,动则吉,动而迷,复则凶。惟精,所以审其几也,惟一所以存其诚也。允执厥中,从心所欲,不逾矩也。圣神之能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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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先生又曰:「道心寂然不动者也,至精之体不可见,故微,人心感而遂通者也。至变之用不可测,故危,如此则道心发而为人心矣。既属道心所感,何危之有?愚谓心可以分寂,感不可以分道心人心也。且以此而指,体用尤有毫厘之差,先生笃信程、朱于性命源头,尚似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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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人犹物也,我犹人也,其理容有二乎?然形质既具,则其分不能不殊分殊,故各私其身理,一故皆备于我。夫人心虚灵之体,本无不该,惟其蔽于有我之私,是以明于近而暗于逺,见其小而遗其大,凡其所遗所暗,皆不诚之本也。然则知有未至,欲意之诚,其可得乎?故大学之教,必始于格物,所以开其蔽也。格物之格,是通彻无间之意。盖工夫至到,则通彻无间物,即我我即物,浑然一致,虽合字亦不必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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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理诚至易诚,至简然易简,而天下之理,得乃成徳之事,若夫学者之事,则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废一不可循,此五者以进,所以求至于易简也。茍厌夫问学之烦,而欲径逹于易简之域,是岂所谓易简者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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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夫子賛易,始以穷理为言,理果何物也哉?盖通天地,亘古今,无非一气而已,气本一也,而一动一静,一徃一来,一阖一辟,一升一降,循环无已,积微而著,由著复微,为四时之温凉寒暑为万物之生长,収藏为斯民之日用彛伦,为人事之成败得失,千条万绪,纷纭胶轕,而卒不可乱,有莫知其所以然而然,是即所谓理也,初非别有一物依于气而立附于气以行也。或者因易有太极一言,乃疑隂阳之变易,𩔖有一物主宰乎其间,是不然,易有太极,明万殊之原于一本也,因而推其生生之序,明一本之散,为万殊也,斯固自然之机,夫岂可以形迹求哉?程伯子之言曰:隂阳亦形而下者也,而曰道者,惟此语截得上下最分明元来只此是道要在人默而识之也。朱子答柯国材一书有云:一隂一阳,徃来不息,即是道之全体。此语最为直截,深有合于程伯子之言,程、朱之学,可谓至矣,然其心则固未尝自以为至也。程叔子易传已成,学者莫不传授,或以为请,则曰自量精力未衰,尚觊有少进尔。朱子年垂七十,有于上靣,犹隔一膜之叹,盖诚有见乎?义理之无穷于心容有所未慊者,非谦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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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命之妙无出理,一分殊四字简而尽约,而无所不通,初不假于牵合安排,自确乎其不可易也。盖人物之生,受气之初,其理惟一。成形之后,其分则殊,其分之殊,莫非自然之理。其理之一,当在分殊之中,此所以为性命之妙也。语其一,故人皆可以为尧,舜语其殊。故上智与下愚不移,圣人复起,其必有取于吾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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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一理而其分不同,人生而静,此理固在于人,分则属乎天也,感物而动,此理固出乎天分,则属乎人矣。君子必慎,其独其以此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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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物致知,学之始也,克已复礼学之终也。道本,人所固有,而人不能体之为一者,盖物我相形,则惟知有我而已,有我之私,日胜于是乎?违道日逺,物格则无物,惟理之是见,已克则无我,惟理之是由沛然天理之流行,此其所以为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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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不出乎人心动静之际,人伦日用之间,《诗》所谓「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㳺衍」,即其义也。君子敬而无失,事天之道,庶乎尽之。若夫圣人纯亦不已,则固与天为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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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志于道者,必透得富贵,功名两关,然后可得而入,不然则身在此道,在彼重藩,宻障以间乎其中,其相去日益逺矣!
36
古之立政也,将以足民。今之立政也,惟以足国。古之为政者,将以化民。今之为政者,愚夫愚妇,或从而议之,何民之能化!
37
忠告善道,非惟友道当然。人臣之进言于君,其道亦无以易。此故矫激二字,所宜深戒。夫矫则非忠,激则未善,欲求感格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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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立,然后可以阜俗而丰财。今天下财用日窘,风俗日敝,皆由制度隳废而然也。故自衣服、饮食、宫室、舆马,以至于冠婚丧祭,必须贵贱有等。上下有别,则物无妄费而财可丰,人无妄取而俗可阜。此理之不易者,天下大器也。必以天下为度者,始能运之才不足恃也。虽有过人之才,而未闻君子之道,其器固易盈也勿盈,则大以大运,大不其裕乎?
39
求放心,只是初下手工夫尽心乃其极致,中间𦂳要,便是穷理穷理,须有渐次。至于尽心知性,则一时俱了,更无先后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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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亦定静,亦定性之本体然也。动静之不常者,心也。圣人性之心即理理,即心,本体常自湛然,了无动静之别,常人所以胶胶扰扰,曾无须㬰之定贴者,心役于物而迷其性也。夫事物虽多,皆性分中所有,茍能顺其理而应之,亦自无事,然而明有未烛,诚有勿存,平时既无所主,则临事之际,又恶知理之所在而顺之乎?故必诚明两进,工夫纯熟,然后定性可得而言,此学者之所当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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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一段义理精粹,要非圣人不能言,陆象山乃从而疑之过矣,彼盖专以欲为恶也。夫人之有欲,固出于天,盖有必然而不容己,且有当然而不可易者,于其所不容己者而皆合乎?当然之,则夫安徃而非善乎?惟其恣情纵欲而不知反斯为恶尔!先儒多以去人欲遏人欲为言,盖皆所以防其流者,不得不严,但语意似乎偏重,夫欲与喜怒哀乐,皆性之所有者,喜怒哀乐,又可去乎?
42
视聴,思虑动作,皆天也,人但于其中要识,得真与妄尔,动以天之谓真,动以人之谓妄。天人本无二人,只缘有此形体与天便隔一层,除却形体浑是天也。然形体如何除得?但克去有我之私,便是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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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中有物者,程子所谓亭亭,当当直上直下之正理是也。
44
理须就气上认,取然认气为理便。不是此处间不容发,最为难言。要在人善观而默识之,只就气认理与认气为理。两言明有分别,若于此㸔不透,多说亦无用也」。或问杨龟山:「易有太极,莫便是道之所谓中否?」曰:然。若是,则本无定体,当处即是太极耶?曰:然两仪、四象、八卦如何自此生?曰:既有太极,便有上下有上下,便有左右前,后有左右前后四方,便有四维,皆自然之理也。龟山此段说,词甚平易,而理极分理,直是看得透也。然学者于此,当知圣人所谓太极,乃据易而言之,盖就实体,上指出此理以示人,不是悬空立说,须子细体认可也。禅学毕竟浅,若于吾道有见,复取其说而详究之,毫发无所逃矣。
45
气之聚便,是聚之理。气之散,便是散之理。惟其有聚有散,是乃所谓理也。推之造,化之消长,事物之终始,莫不皆然。
46
心性至为难明,谓之两物,又非两物,谓之一物,又非一物,除郤心即无性,除却性即无心,惟就一物中分剖得两物出来,方可谓之知。性学未至于知性,天下之言未易知也。
47
人呼吸之气,即天地之气自形体而观,若有内外之分,其实一气之徃来尔」。程子云:「天人本无二不必言合,即气即理」皆然。
48
理只是气之理,当于气之转折处观之,徃而来,来而徃,便是转折处也。夫徃而不能,不来来而不能不徃有莫知其所以然而然,若有一物主宰乎其间而使之然者,此理之所以名也,易有太极,此之谓也。若于转折处看得分明,自然头头皆合,程子尝言天地间只有一个感应而已,更有甚事,夫徃者感,则来者应,来者感,则徃者应,一感一应,循环无已,理无徃而不存焉,在天在人一也。天道惟是至公,故感应有常而不忒,人情不能无私欲之累,故感应易忒而靡常。夫感应者气也,如是而感,则如是而应有不容以毫髪差者,理也。适当其可则吉,反而去之,则凶或过焉,或不及焉,则悔且吝,故理无徃而不定也。然此多是就感通处说,须知此心虽寂然不动,其冲和之气自为感应者,未始有一息之停,故所谓亭亭,当当直上直下之正理,自不容有须㬰之间,此则天之所命,而人物之所以为性者也,愚故尝曰理须就气上认取,然认气为理便。不是此言殆不可易哉?诸大儒言语文字,岂无小小出入处?只是大本大原上见得端的,故能有以发明孔孟之微㫖,使后学知所用力之方,不为异说所迷惑。
49
孟子曰: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也。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也,以此实良知良能之说,其义甚明。盖知能乃人心之妙用爱敬,乃人心之天理也,以其不待思虑而自知此,故谓之良。近时有以良知为天理者,然则爱敬果何物乎?
50
朱子尝言神亦形而下者,又云:神乃气之精英,须曾实下工夫体究来。方信此言,确乎其不可易。不然,则误以神为形而上者有之矣。黄直卿尝疑《中庸》论鬼神有「诚之不可掩」一语,则是形而上者。朱子答以只是实理处发见,其义愈明。
51
先天图最宜潜玩性命之理,直是分明,分隂分、阳太极之体,以立一隂一阳太极之用以行,若玩得熟时,便见得一本之散,为万殊万殊之原,于一本无非自然之妙,圣贤千言万语,无非发明此理,有志于学者,必须熟读精思,将一个身心,入在圣贤,言语中,翻来覆去,体认穷究,方㝷,得道理出。
52
元之大儒称许鲁斋、吴草庐二人,鲁斋始终尊信朱子。其学行皆平正笃实。遭逄世祖,致位通显,虽未得尽行其志,然当其时,而儒者之道不废。虞伯生谓鲁斋实启之,可谓有功于斯文矣。草庐初年,笃信朱子,其进甚鋭,晚年所见,乃与陆象山合其出处一节,自难例之鲁斋。若夫一生惓惓焉,羽翼圣经,终老不倦,其志亦可尚矣。刘敬修天分甚髙,学博才䧺,议论英发,当时推重,殆与许鲁斋、吴草庐等。然以愚观之,谓之有志于圣人之道,则可谓其有得乎?圣人之道,恐未然也。
53
规模寛大,条理精详,最为难得。为学如此,为政亦如此,斯可谓真儒矣。
54
成已成物,便是感应之理,理惟一尔,得其理则物我俱成,故曰合内外之道也。
55
人心之体,即天之体,本来一物,但其主于我者谓之心,天人物我所以通贯为一,只是此理而已。如一线之贯,万珠提起,便都在掌握,故尽己之性,便能尽人物之性,可以賛化育而参天地。
56
吾人为学,必须循序渐进,范我驰驱,如行万里之途,决非一蹴所能到,其或好髙欲速,有能免于差谬,而得所归,宿者鲜夹。
57
学至于自得盖难,其人苟能笃信圣人之言,而力行久之,其所自立,亦可以无愧于君子矣。若夫未能自得,言行相违,非余之所知也。
58
世道升降系于人,不系于天,诚使吾人顾惜㢘耻之心,胜于营求富贵之念,三代之盛,未有不可复者。
59
文贵实《诗》、《书》之文,无非实者。《易彖》《象》之辞特竒,然皆实理,无一字无著落,故曰「易竒」而法。
60
明道先生《答定性书》有云:且以性为随物于外,则当其在外时何者为在内?是有意于絶外诱,而不知性之无内外也」。此数句最𦂳要,最要体认。若认得分,明去用廓,然大公物来顺应,工夫方有下落,性无内外云者,内外只是一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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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莫贵于自反,可以进徳,可以寡怨,可以利用安身。朱子语类》云:吾儒只是一个真实底道理他也说我。这个是真,实底道理。如云惟此一事实,馀二则非真实。只是他说得一边只认得那人心,无所谓道心愚」。按此言真说透禅学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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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先生续记中辟禅学说最多,大抵取其言而推究之,以明与吾道有别,盖距当时阳避其名,隂用其实之说。至其辨慈湖之学,尤极明切,痛快,真圣人之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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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圣贤言语,须是看得浃洽,义理方尽,若执定一处,将来硬说,其他说不通处,更不管他,只是成就得一个偏见,何由得到尽心地位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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顔渊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盖以舜自期也。舜饭糗茹草,若将终身顔子,箪食瓢饮,不改其乐,本原之地同一,无累如此,则顔子之进于舜也,其孰能御之?孟子曰:人能无以饥渇之害为心害,则不及人不为忧矣!此希圣希贤之第一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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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䟦说,后曰:《记》凡六卷,首尾经二十年,体认之功,不为不勤,而反躬实践,终未之有得也。年且耄矣,其能复少进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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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惟圣门设教,文行兼资,博学,于文,厥有明训。顔渊称夫子之善,诱亦曰博,我以文文果内耶?外耶?是固无难辨者。凡程朱之说,有戾于此者乎?如必以学不资于外求,但当反观内省以为务,则正心诚意四字亦何不尽之有?何必于入门之际,便困以格物一段工夫也?又为之训曰:物者,意之用也。格者正也,正其不正,以归于正也。审如所训大学之始,茍能即事,即物正其不正,以归于正而皆尽。夫天理,则心亦既正矣,意亦既诚矣,继此诚意正心之目,无乃重复堆叠而无用乎与王阳明书良心发见,乃感应自然之机,所谓天下之至神者,固无待于思也,然欲其一一中节,非思不可研,几工夫正在此处,故大学之教,虽已知止有定,必虑而后能得之,其工夫之详宻可知矣。若此心粗立,犹未及于知止感应之际,乃一切任其自然,遂以为即此是道,其不至于猖狂妄行者几希答,允恕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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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读书者莫非切,已工深力到内外,自然合一易简之妙,于是乎存岐而二之,不善读书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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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哉,乾乎!刚健,中正纯粹精也,此天理之本然也。乾道变化,各正性命,此天理之在万物者也。 万物之所得以为性者,无非纯粹精之理,虽顽然无知之物,而此理无一不具。不然,即不得谓之各正,即是天地间有无性之物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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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天地间无无性之物,然其偏全纯杂,清浊不同,亦一定而不易。惟人得其纯粹而中者,故人为天地之心也。若谓物尽得纯粹精之理,语意皆有碍先生此段与欧阳崇一辨良知之非天理及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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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川先生云:物我一理才明,彼即晓此。此合内外之道也。果见得此理分明,即天人物,我一时通彻,更无先后,故曰:知其性则知天矣答,刘焕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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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字非所以训极字,而所谓太极者,常在天地万物之中,只要人识得。若识得破时中央之中与未发之中,无非太极之本然也。答陆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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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道先生曰:所以谓万物一体者,皆有此理,只为从那里来生生之谓易生,则一时生皆完,此理人则能推物则气昏,推不得不可道,他物不与有也。又曰:万物皆备于我,不独人尔!物皆然都自这里出去,只是物不能推,人则能推之。详味此言,便是各正性命之㫖,便是格物第一义。王湛二子,都当靣蹉过,谓之寻个理字不着,可不信乎?抑程子止言物尔,未及于事,只如俗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则事事皆有定理,亦自可见斯理也,在天在人,在事在物,盖无徃而不亭亭当当也,此其所以为至善也。果然㝷得著见,得真就万殊之中,悟一致之妙,方知人与天地万物,原来一体,不是牵合,惟从事于克己,则大公之体以立,而顺应之用以行,此圣门之实学也,若但求之于心,而于事物上通不理会,厌烦而喜径,欲速而助长,则其回光返照之所得,自以为千载不得之秘者,圆觉固其第一义矣!儒者仅有良知一语,大意畧相似,阳明遂假之以为重,而谓良知即天理,孟子何尝指良知为天理耶?是诬孟子也。士之有志于学而终不免,为其所误者,何可胜计?非有髙明特立之君子,以身障其流而扑其焰,欲求斯道,大明于世,其可得乎?答林,次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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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从事于程、朱之学,盖亦有年,反覆参详,彼此交尽,其认理气为一物,盖有得乎明道先生之言。明道尝曰形而上为道,形而下为器,须著如此,说器亦道道亦器,又曰隂阳亦形而下者而曰道者,惟此语截得,上下最分明。原来只此是道要在人黙而识之也。窃详其意,盖以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不说个形而上下,则此理无自而明,非溺于空虗,即胶于形器,故曰须著如此。说名虽有道器之别,然实非二物,故曰器亦道道亦器也。至于原来只此是道一说,则理气浑然,更无罅缝,虽欲二之自不容于二之正欲,学者就形而下之中,悟形而上者之妙,二之则不是也。○书末所云,如不用格物致知之功,而徒守理一分殊之说,切恐祗为无星之称,无寸之尺,非可与议精义入神之妙也。此言甚当,区区拙学于鸢鱼花竹,亦尝用心理会,颇见其所以然者。而况于仁、敬、孝慈之𩔖,人道大伦,安敢忽也!然分之殊者,易见而理之,一也难明。且如乾之亢龙,坤之龙战,其为㐫恶不待言矣,而至精之理,未尝不在必于此等处灼见其所谓一者,方可谓精义入神。不然,虽毫分缕析,犹为徒博也又答林次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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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所谓道心者,果何自而有耶?盖人之生也,自其禀气之初,阳施隂受,而此理即具,主宰一定,生意日滋,纒绵周匝,遂成形质,此上智下愚之所同也,其名为道,其实即天理,彼未尝学问者,虽不知天理为何物,天理曷尝有须㬰之顷,不在其方寸中耶?盖无为之宰,譬如形影相随,是以虽其昏扰之极,而至微之体自有不容离者,不然,则谓我欲仁,斯仁至矣,是从何处来耶?来书有云:常人未发之中,有则有之,决与圣人未发之中,异此言误矣,中为天下之大本,大本即天命之性,果如髙论是天命之性有二矣,岂其然乎?盖圣凡之所以分,系于大本之立与不立,而所谓大本者,初未尝有两般也。来书又以未发之中人物皆有之说为疑,岂不闻乾道变化,各正性命,初无分于人物耶?未发之中,性命之实体也,何独归于人而疑物之不能有耶?固知中和本㫖,只就人身而言,然吾人讲学,须是见得,此理通乎天,人物我而无间,方尽中庸一书之义,方可进于万物一体之仁,不然则鸢飞鱼跃,于人有何事?干渉子思,才一拈出程子,便指为吃𦂳为人处耶?答林贞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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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一也,必因感而后形感则两也,不有两,即无一。然天地间无适而非感应,是故无适而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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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化者,天地之妙用也,天地间非隂阳不化,非太极不神,然遂以太极为神,以隂阳为化,是太极之化,乃隂阳之所为,而隂阳非化也,神乃太极之所为而太极非神也,为之为言,所谓莫之为而为者也。张子云:「一故神,两故化。盖化,言其运行者也,神言其存主者也,化虽两,其行也常,一神本一而两之中,无勿在焉。合而言之则为神,分而言之则为化,故言化则神在其中矣,言神则化在其中矣。言隂阳则太极在其中矣。言太极,则隂阳在其中矣,一而二二而一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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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提掇此心,无令放失,即此是操操即敬也。孔子尝言敬以直内」,盖此心常操存,则私曲更无所容,不期其直而自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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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以易知,坤以简能,此人之良知,良能所自来也,然乾始物坤成物,固有先后之序矣,其在学者,则致知力行工夫,要当并进,固无必待所知,既彻而后力行之,理亦未有所知未彻,而能不疑其所行者也。然此只在自勉若将来商量议拟,第成一塲闲说话耳!果何益哉?阳动隂静,其大分固然然,自其流行处观之,静亦动也,自其主宰处观之,动亦静也,此可为知者道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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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皆有渐矣,渐方萌,是即所谓几也。《易》曰:「知几其神乎?难其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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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云: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又曰:无曰髙髙在上,陟降厥士,日监在兹,何等说得分明,只是人不见。诗云:雝雝在宫,肃肃在庙,不显亦临,无斁亦保。此文王所以与天为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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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传考经之事迹,以经别传之真伪。程子此言,学《春秋》者断不容《易》,《传》之所以有伪,盖传闻之误耳。凡三《传》之说,有与经文不合者,但当一以《经》文为正,则辞不费而理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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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圣相传,惟是一理,尧、舜、禹、汤所执之中,孔子所不逾之矩,顔子之所谓卓,尔子思之所谓「上下察孟子之所谓跃,如皆是物也,上圣大贤,惟其见之,真是以执之。固而行之,尽其次,则格物致知以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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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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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粹夫,河南懐庆人。𢎞治壬戌进士,仕至南京右都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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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授编修,不泛交,不入权门,读书穷理,衣布食蔬,虽盥栉必整饬,而朝参无爽期,斋祀则尽慎,搢绅重之。与修《孝宗实録》成,升修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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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瑾用事,公惟长揖瑾恶之,问为谁,对曰「河南何瑭」。是时,翰林惟公与崔铣不屈,公谓铣曰:「吾两人不可易节」。铣曰:「铣安义命久矣,瑾欲中伤,公知不免」。遂乞休归。瑾败,始命复职。辛未,四方流贼起,公上言袪贼三事,时论韪之。癸酉,公于经筵直言进谏,上为改容数日,遂调外同知开州,为三审法,以平徭役为分程法,以筑河堤,民亲戴之。转东昌郡丞,乞休归,居城南,别业。八年,杜门、郤扫不接外事。御史毛凤诏:荐公敦朴正大,足以厚士风,亷静忠贞,足以励贪懦。王廷相荐公道纯行修,通逹世务,与之咨论政事,据经按史,检括参合,不迂不执,卓有剂量,且于天下之物淡然无欲,自一身外,视之漠然,虽衣裳冠履,不事藻饰,即此一行可涤清浊俗,砥励贪鄙,况所学足禆治理乎?公孝友端洁,其于货利若将浼焉,家居读书,不间寒暑,与关中吕泾野诸人究辨经书性命之学,四方从学者衆,公以大学条领立为训格,究解经㫖,常曰:汝辈但务此涵养,则工夫自裕所著有隂阳律吕,管见大要,以《系辞动静有常,虞廷依永和声为正,有均役、均粮二论,儒学管见、医学管见、家谱、家训诸书。名臣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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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慷慨有大节,为浙江提学,兴人材,培士气,一意秉直道,而行有所矫拂,于时不顾也。尝按部至绍兴,从舟中望见某氏宅钜甚,问曰:「此属谁家?治何贾?而能为大室若是?」衆曰:「此宦宅也」。公曰:「宦则安能然?」为惊异者久之,乃去。其子从外傅受业于廨署,傅见其冠敝,讽使易之数日,勿易也,因问之故,答曰:「母言家大人都艺于外,不敢私用财耳。化行壼内又如是」。杭州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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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宗登极公上䟽曰:「臣以菲薄,待罪使官,伏观内外百官各有职守,而史官独若无所事者,朝参之馀,退安私室,于国政分,毫无补益,月受俸钱,日支廪给,难逃尸素之讥,每念及此,不胜惶愧。臣考古者王朝列国,皆有史官,掌记时事,我祖宗设修撰、编修、检讨,俾司纪録,法古意也。按太祖时,刘基条答天象之问,上悉以付史馆,太宗时,王直以庶子兼起居注,凡圣政圣训之当书者,皆録之以备纂述。史官之职,在国初犹未失也。方今政治虽新,伏望遵祖宗所已行修史职,于久废敇,令修撰、编修、检讨、畨直史馆,凡陛下之起居,臣工之论列,大政事之因革弛张,大臣僚之升降拜罢,皆令即时纪録,止据事直言,不须立论褒贬,仍于纸尾书某官某人记,藏之匮椟,以待纂述。史职既修,国典斯备,上则圣君贤臣,嘉谋嘉猷,不至有所遗落,下则憸夫小人,惧遗万世之讥,亦有所惩戒,不敢纵恣为恶。公则明朝廷无虗设之官,私则使人臣免素餐之愧,事体甚便,或谓馆阁之地,所以储养异才,不必责以职守。臣窃谓养才之道,当使之周,知天下之务,方可以备天下之用。今用人于国家政事初不闻知,虽欲练习,其道无由,若令史馆供职,庶因纪録之间,得练习政事之体,他日任用,不至踈脱,是于修职之中,实寓养才之意」。上命所司知之。国朝名臣言行録。公提学浙江,丰采凝重,威望凛然,人不敢干以私,至遇诸生,恩意优厚,如家人父子,培养士气,使得以正身逺罪,或有株连保覆甚备,僚长讽之曰:「士习浇漓,此殆可以法驭,难以恩结也」。公曰:「彼非吾子弟耶?奈何以徒𨽻遇之?若荡节逾检,吾有法在耳」。多士感其德化相戒,无敢犯有司者名宦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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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行已教人,切近精实,吕楠以比之圣门,由赐未冠,博通经史,至忘盥栉,既为诸生,即有志圣贤之学,曰许文正、薛文清,二先生世未逺而居甚近,忘所师法,学其谓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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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㮮传公曰:何公守身之洁,一介不取,蹈道之坚,百折不回,圣门所为狷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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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后渠与公书曰:「别公十年,学无一成,但此心不敢有愧于㝠㝠耳。世道日非人为荣利所迷,能自立者殊鲜,如公之立而不挫,何可得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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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笃遵古谊,虽世局变推,而公不受染,逆瑾炽威,羣僚入见有跪礼,公独挺乎自立」。瑾大恚,然止夺公官。后起督浙学㝷致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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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罗峰当国,甚器重之,举翊圣治期大用之始,入京相晤,辄面数张十三愆,衆为愕然。国琛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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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南京太常少卿,时湛、甘泉为祭酒,郭杏东为司业先生,力与修明古太学之法,赠杏东,有言曰:「古之君子何为而学也,则当务之急固在身如何而修家如何而齐国?如何而治天下?如何而平细而言语,威仪大而礼乐刑政,此物之当格而不可后焉者也,博学而审问,慎思而明辨焉,一旦卓有定见,则所谓物格而知至矣。由是而发之以诚,主之以正,然而身不修、家不齐,未之有也。大学之道,如是而已矣,至究其本,原为性命,形于著述,为文章,固非二道,特其缓急先后,各有次第,不可紊耳。今之君子不察乎?此刻意诗文,则曰立言不朽,此豪杰之所以名当时而传后世也。留心性命,则曰无极二五,穷神知化,此大儒之所以继徃圣而开来学也,至有伪起复㨗径之学者,则又曰理出于心存,则万理备,吾道一贯,此圣人之极致也,奚事外求?噫为是论者,皆天下毫杰之士也,吾岂敢谓其不然哉?特恐其修齐治平之道,反有所略,则所学非所用,所用非所学,于古人之道不免差矣。又赠兵侍陈公序》曰:古称才难全才,尤不易得。唐虞之际,命官九人,固皆极天下之选也,然而典礼典乐,掌教掌刑,皆乆于其职,有终身不易者,岂非以其才性各有所长,职业各有所习,兼全之难故也。至于内总百揆,出总六师,土地山泽,无所不掌,惟禹益为然,全才之不易得如此,近日当道用人,司钱糓者未久复改之典,刑狱职风纪者,未久复改之司,民牧计资,遇缺而迁,初不问其所长,所习无乃以全才待天下士子,其意良厚矣,所虑全才,不可多得,用违其长,则王良操弧,后羿执辔,非惟无成,且以败事,是故不可不深长思也。是时南有阳明,北有函谷灵宝许氏诰,以理学鸣天下,而先生黙如独与关中吕泾野仪封王迋相书问印证,日事二亲,躬营菽水,率其家之子姓及乡闾后生以修孝弟忠信非其义,一介不取予,瘠田茅屋取足优㳺,两执亲丧,皆哀毁,濒死居常,非渉日用躬行者,絶不形于言,门人有问太极隂阳之说者,曰:只以伏羲八卦横图竪而观之,则易之所谓太极动静之所谓有常,更易简可见,而周子可无事于图矣。有问律吕之说者,曰只以舜典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十二字,而騐今俗乐之词曲,及唱词曲,时必吹竹弹丝相应,与夫宫尺上工合四为板眼之遗法以求之,至明白可见,而蔡氏可无事于新书矣!问一贯,约礼曰:儒者未得㳺夏之十一,而议论即过顔,曽以圣贤心法为初学口耳,此道听涂说之最可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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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人娄枢、王西星《请梓文集》。先生曰:圣贤之道,昭在六籍,如日星后学,愧不能知而行之。自宋以来,儒者之论,方苦太多,此吾之所深惧也。故惟均役粮二论,家谱、家训二篇,儒学医学管见,有切世务者,门人得裒集之。或谓:「先生真可谓铢,视轩冕尘视金玉」。先生曰:「此后世儒者轻世傲物之论也。金玉自是金玉,如何尘,视得轩冕,自是轩冕如何?铢视得此,何异于老庄刍狗飘瓦」。门人曰:如是,孔子何以谓富贵如浮云。曰: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浮在,不义,不在富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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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南工部右侍郎,奏革神帛堂各宫监、机户夫匠料银嵗省,以数万讣,歴改工、户、礼三部,再以病乞归,又晋南院右都御史、掌院事,恳辞不就,归,家居十馀年,荐杨二十馀䟽不出。嘉靖癸卯九月夜半,有星陨于郡城西流,光如昼,是夜卒,年七十,赐祭塟。隆庆初,用科臣张卤疏,补谥文定,赠尚书,学者称栢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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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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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子钟,一字仲鳬,河南汝阳人。𢎞治乙丑进士,仕至南京礼部右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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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升,四川参政。歴官㢘慎,恤民。隠有古,循吏风。公少而慧,特长嗜学。举进士,入翰林为编修,潜心古学。正德初,阉瑾擅权,卿位皆伏谒跪,公遇之史馆门,独长揖。瑾怒,谓张彩曰:「翰林白面,书生多轻薄,如崔铣尤甚」。㑹《孝宗实録》成,瑾矫㫖史官,升级,调部属州县练政理,改公南京騐封主事。瑾诛,复翰林。时武宗颇以逸豫弃万几,而时事大棘,公大戚之,奏记大学士李东阳,劝其及时悟主救民、荐贤、理财、强兵,无徒驱猎翰墨。十一年,考满,升侍读。明年,请告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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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元年召修《武宗实録》。眀年,日讲升南国子祭酒。开诚善诱明教,条正文体,日衣冠坐东厢,对诸生问难。时大礼议起,江南、北大饥,人相食。公上疏略言:「近者主事张璁等以先后献议超迁,蒋冕、汪俊、吕楠、邹守益、马眀衡等以上疏异议,罢斥。段续、陈相、薛蕙下狱,仰惟皇上求备礼于本生至孝也。然当详稽礼意,大顺通情,独任己意,亦曷有极」。疏入,罢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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擢南礼部右侍郎。时王暐言句容朱家巷者,皇祖故乡坟址具在,请表扬,公独持不可,曰:「兴王之基,难可臆断,失实为罔事」。竟寝㝷病,致仕,卒。赠尚书,諡文敏。公宏才博学,好古能文,素履皭然,出处无玷。《名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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𢎞德间,士厌明文,沿宋习靡,泛欲振起之,宗秦、汉之作,而论学亦异说蠭起,浚精于象数,超顿于髙虗,于是文敏乃独邃研于六经,尤深于诗。其论学反经刋诡,通逹政体,而清修介操及终老不渝《明书理学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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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谓至哉程纯公之学也,经无故训,所眀者意,行无枝蔓,所存者性,仕不以能见,谏不以直著,让知而任咎,忘已而洁衆,雠者賛其忠,信顽者悦其德,义约哉正公之学也!释经不泥,见竒不问,敬合内外,谓理性即命,一天人也。大都敷扬儒教,平切易行,可名宋之一经,述程志述《二程文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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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朱文公性既髙眀,济之沉毅,邃探于浑沦,细入于丝毛,发道,指诸掌辟邪,如抉其肺肝。然每读一篇,辄心目开朗,惑解而志奋也。述《晦庵文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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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处相台者十年,非圣贤之志不存,非翼经之文不閲作楼储书,取孝经、四书、易、书、诗、春秋、仪礼、周礼小戴礼曰:此本言也,取程易传。程志程文略曰:此干言也。取左传温公通鉴、宋元纲目文章正宗陶诗选诗曰:此支言也,韵学与焉。命之曰:数卷楼省身履事,凖古騐今,乃札记所眀,发挥性术,训订经史,申正理驳。陂见作士翼四篇,谓三代而上,井田封建,其民固故道易行,三代而下,阡陌郡县,其民散,故道难成,作政议十篇:曰均田,曰核举,曰重辅,曰简侍,曰省官,曰师田,曰本末,曰修理,曰订学,曰通议。制遵今,道循古,合诸人不激不随期之可久。于易谓好竒者浚,义于象流为凿,而尚古之法又久失不传。夫皇羲画卦文王、周公系辞,孔子作翼一也,谓易道加详焉可矣。因夫子之賛眀二圣之㫖,传是者,倡于王弼,备于程子斯时宜而易之要也,作周易馀言。又言诗大序微粹,非卜子不能,即小序犹之不可废也。作诗解。又有文苑春秋中说考、松忩、晤言、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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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论《春秋》曰:「《春秋》以王律伯将以复书之政焉。故知书与春秋》之㫖,可以裁世变议本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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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士翼论学曰:「天生烝民,物必有则,故学躬修九容,行采九德。心不强,操而存守,不径趋而约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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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情闻毁则忧而思思,则勉其善矣,闻誉则喜,喜则矜矜必放,是毁益而誉损也。学者不闻规过之直,宁受毁可也?无观善之朋,宁逺誉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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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心之放即求也,知我之病即药也,矜己之是即非也,妬人之长即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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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己者,犹御敌进而无却养德者如水渍物,渐而不骤慎思者如渫井,汲其泉而愈新,辨疑者如解丝,理其绪而自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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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恒进,故人心好上。天运有常,而人则躐等。故思穷于微𦕈,而行忽于疾徐,辨彻乎宇宙,而心荒于日用,是以切己求要之为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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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论经曰:庄子称易,以道隂阳,未知易也,夫《易》陈人道以前,民用彖爻所象,建侯行师,利见括囊之𩔖,岂空谈耶?大人遇以立政,细民得以决事,君子精义而立道,小人怵害而消恶,所谓无有师保如临父母者也。夫子系传,乃推人道之原,故及于隠赜,韩愈称春秋谨严,未尽春秋也。春秋》记人之善,全人之耻,诛人之意,逹人之恭。是故公薨于齐书,塟夫人如齐讳,故公孙阳州,非自于臣,齐仲孙来没其觇国,意溢于言,虑先于事。夫日照雨润,霆击霜折,彼苍于穆之体何与焉?又曰:春秋》立词谨严,意实温厚,若天育万物,任其生成,不骤不滞」,故以为性命之文本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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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曰丽于形者,皆不相通。是故日月不润,风霆不照,山拘于峙,川限于流。惟人乃与地天参心,为太极辅相裁成之妙出焉。人乃自弃,甘与禽伍,而草腐者何与人须学也。学须敬也。学其植禾乎日培则日茂,敬其栉发乎日理则日整。故老学不如少愈于无闻,譬之夕烛,不若日胜于冥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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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有亡基而作室者,故圣门之道,随事躬行,积之久而成德,躐斯道以徃踈矣,不由跬歩而致千里,其御风乗云者乎?然世岂有斯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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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之教慎独者,存性也。尧、舜事业太虗,中一㸃浮云过目言,所性不存焉,然流于旷,诞尧、舜,盖钦钦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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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当平居,亦知自反而不责人,一旦闻谤讟之入,怒激气涌忘其旧志,肆其新忿,必求报复而后已,故曰学至于不责人尽矣」。盖功深而心平,识定而量宏,譬之千仞之渊,岂石所能激而鸣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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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理无大小,故学无精粗,惟物是体,乃心之存遗。洒扫者非精也,骤而务精义者亦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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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一隂伏,二阳之下,巽斯入也。学者思索义理,必用巽心入其中,长短轻重,与相逶迤,斯得之书所谓逊志彼性,粗暴者反,此故气质贵乎矫俱先生要语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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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以议礼罢归,临行不役官夫,囊无江南一物携古书,数箧而已。公卿及诸生送者千馀人,从渡江者又数十人,拜别涕下,退处相台。十年,四方来学者,教以研经饬行,曰:「道在五伦,学在治心,功在慎独」。学者称曰「后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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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尝言碑志盛而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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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唐诗盛而教亡矣,启札具而友,滥矣。表笺䛕而君志骄矣,封诰俪而臣报轻矣,贿币流而贽礼失矣。举业专而经学浅矣,登第易而全才,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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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学者有二病,积学未厚而用之,遽养德未足而谈有馀。又曰:贤士大夫始励节而终丧,名且以乱邦,其由四失乎急,论议则畧己而伤人,争名势则致饰而败,友尚同党则崇欺而蔽主,务欲速则开径而蠧事。又曰:学不至道,乃𡨕行也,道不法圣,乃曲途也。圣莫大于夫子,道莫切于伦纪,是故发诸孝弟主诸忠信,出诸强恕,比诸文行,密其节,大其规,逺其止,待其履定而后博诸先儒之言,以尽参騐之详可矣并松忩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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浚川王公称公才识眀逹,允负经济。嘉靖癸未,盗王堂,起山东,转掠河南,公守侍读大司马彭泽咨于公曰:非边调兵不除。公问:「贼中有边人乎?曰:无。公曰:贼持一刄,能驱民从之,朝廷赏罚眀重,乃不如一贼之刼乎?前中原及蜀盗,咸用边军,彼知内之弱而致轻,今又资藉之,万一恃功恣求,后难控御,土兵未歴,战气索而怯,如调保定,逹舍在前,土兵在后,总之一将,古云习惯如自然,既可平贼,我兵亦练彭公,如策奏行,不月贼平,眀年甲申秋,大同变师田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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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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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子才,南直昆山人。𢎞治乙丑进士,仕至太常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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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为诸生时,每朔望,春秋入谒孔子庙,肃容瞻拜,如亲承之。举进士费宏,一见以范仲淹,期之。正德初,授南刑部主事,累迁郎中。自以少年筮仕,人情物理或未晓畅,每讯重狱,虚己求教于前,辈长者或反复思维,寝食俱废,有诉不平者,虽甚喧聒,必尽其辞直。提牢省视囚人,疾病饮食悉为调剂。至会审监刑,衆皆盛服。事毕宴饮,公独澹服素食,惨见顔面,至其履法操正,直己行,志亡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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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召为兵部职方郎中,称疾家居,究心问学,言:「今之学圣人者,不求之人,生而静之,初而求之,孩提知识之始,不察性之欲,与物之欲所以分,而但主其转流之思,念聼其言,且圣人考其行实,凡夫当将一切名利之心斩絶浄,尽立志,如天之崇,循序用力,跬歩皆在,实地乃可,至于圣人之道家居,慕古简重,不以事物经心,尘凝满室,处之泊然,羸病杜门,闻一善士,亟疾求见,为人貎恭色温,而出处取舍,审之至精,执之至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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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宗即位,首起广东副使,提督学正。先德行,兴小学,以教士聘。翟宗鲁以为士师禁火,塟斥滛词,取曹溪故传衣鉢,毁而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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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宗鲁博罗人,砥励节行,学必圣贤,居处必敬,行必古礼,来学者必先収放心,能改过而后教之,公聘宗鲁居之省心亭,一日问省心之义,对曰:「闻省身矣,不闻省心心一也。省之无乃二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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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一年,丁外艰归,以简绌科严请谒,道絶粤人,不无觖望归。而粤人有为言官者劾公媒孽训士之短,窜之戎籍。然公德誉素孚,莫能抑也。服阕,补江西兵备副使,力辞,既言官劾公者,坐黜职,改命督学河南,祠伏羲于画卦台。以蔡仲始封国,依太公祭爽鸠之义,而以世子死社稷,书于春秋》者,配立经祠,以祀子贡曹䘏漆雕开、秦冉援汉梅福,䟽请封孔子,后为世博士,守微子庙,因嵗时省汤陵,不果用。居数月,用桂蕚荐,转大理寺少卿。明年,转国子监祭酒。时张璁为相,卿佐入谒,多踧踖隅坐,特公为上客,既酬对,亦心服之,蕚仍荐公为经筵讲官,以进讲敬眀乃罚,章不合,上㫖改用,遂改太常寺添注少卿,已升本寺卿,明年,致仕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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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事父母至孝,居丧动遵古礼,友于兄弟,与士大夫简牍徃来,皆刻修责治之语,其笃志圣贤,真犹饥渇,之于饮食也,李梦阳过公论学,公劝以沉潜深造梦阳,因问平生病痛所在,曰:「公才甚髙但虗,志与憍气害道之甚者也」。梦阳叹曰:「吾早见公二十年,有此哉!公仅一子一孙,晚而连丧其答,人慰唁之,书言逹以破爱,敬以易哀,畏天以终身焉。卒,赠礼部侍郎,諡恭简,有司立祠,祀之先生之学,始得之,馀干胡敬斋,大要以主静为功,葆合冲和,蓄极而发,尝谓上天之载,无声无臭,惟潜龙为近之,而与同时讲道者论,终不相合。归震川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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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客终日端坐,谈论不倦,唐荆川曽与坐论,一日不堪其困」。或问:「先生得无劳否?」曰:「想于谈论时,自有得力处」。他日又问曰:「只要说得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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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朝诸儒魏庄渠似为著实常寄唐荆川书,云公寛以居之矣,所少者学以聚之,问以辨之耳。又《寄吕泾野书》云:近来学者每有好名之病,以好名之心,聴过髙之论,鲜不害道者,欧阳崇一讷行敏言当以此意告之,其言皆中病,盖平时工力所到,故以此告人。陆树声适国语録上同。陆文裕嗜古玩罗,列一室中,闻庄渠先生至访,悉为撤去。见闻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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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太冲曰:先生私淑于胡敬斋,其宗㫖为天根之学,从人生而静,培养根基,若自孩提知识后起,则未免夹杂矣,所谓天根,即是主宰贯动静而一之者也。敬斋言心无主宰,静也,不是工夫动也,不是工夫,此师门敬字口诀也,第敬斋工夫分乎动静,先生贯串,总是一个,不离本末,作两段事,则加宻矣。聂双、江归寂之㫖,当是发端于先生者也,先生言理,自然无为,岂有灵也?气形而下,莫能自主宰心,则虚灵而能主,宰理也,气也,心也,歧而为三,不知天地间祗有一气,其升降徃来即理也。人得之以为心,亦气也气若不能自主,宰何以春而必夏?必秋必冬哉?草木之荣枯,寒暑之运行,地理之刚柔,象纬之顺逆,人物之生化,夫孰使之哉?皆气之自为主宰也,以其能主宰,故名之曰理,其间气之有过不及,亦是理之当然,无过不及,便不成气矣。气既能主宰而灵,则理亦有灵矣,若先生之言,气之善恶,无与于理,理从而善之,恶之理,不特死,物且闲物矣,其在于人,此虚灵者气也。虚灵中之主宰,即理也,善固理矣,即过不及而为恶,亦是欲动情胜,此理未尝不在其间,故曰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以眀气之不能离于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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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讲学星溪之上,从游者尝百人。一日,来溪上见天文四垂混混,日星升沉,云霞舒卷,觉乾端坤倪,轩豁呈露」。其学大进,自谓得之主静云。江南通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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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著有《体仁说》、《大学指归》、《六书精藴、遗书、师说、语録》、《文集》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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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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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养省察工夫固,学问根本,亦须发大勇猛心,方做得成就,若全不曽发愤,只平平做将去可知,是做不成也。孔门自曾子以至孟子,气质皆偏于刚,然其所以传圣人之道,则皆得刚毅之力也。文公谓世衰道微,人欲横流,不是刚毅的人,亦立脚不住。伊川言:「中心斯须不和,不乐则鄙诈之心入之矣。此与敬以直内同理,谓敬为和乐固不可,然敬须和乐,只是心中无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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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事,若从愤世,嫉邪起端,未免偏于肃杀必也。从太和中发出四时之气咸备,而春生常为之主,乃可合德造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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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丈夫冻死则冻死,饿死则饿死,方能堂堂立,天地间,若开口,告人贫。要人怜我以小惠呴沫我,得无贱丈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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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元神,昭昭灵灵,収敛停蓄,因其真机,引而伸之,触𩔖而长之,自有无穷之妙,若专内遗外,日用间分本末作两段事,如此仍是支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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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体大学,颇窥圣学之枢机,至易至简,说者自生,烦难阳眀,盖有激者,故翻禅学公,案推佛而附于儒被,他说得大快,易耸动人。今为其学者,大抵髙擡此心,不在本位,而于义利大界限,反多依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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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辈欲学圣人不求诸人生,而静祗就孩提有知识。后说起,又不察性之欲与物欲,则是以念念流转者为主。陈元诚疑吾近日学问见得佛、老与圣人同,大为吾惧,人心立极,虽有间断处而好接头,否则终日向学,不免散而无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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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山天资甚髙,论学甚正,凡所指示坦然,如由大道而行。但气质尚粗,锻鍊未粹,不免好刚使气,过为抑扬之词,反使人疑,昔议其近于禅学,此某之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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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人自未应事,及乎应事,以至事过,总是此心,又进一歩,自未起念时及乎起念,以至念息,亦犹是也,善用功则贯串做一个,否则间断矣!吾所谓立本是贯串,动静工夫研几云者,只就应事起念时,更著精彩也。道体浩浩无穷吾辈既为气质拘住,若欲止据己见持守,终恐规模窄狭,岂能展拓得去?古人所以亲师取友,汲汲于讲学者,非故泛滥于外也,止欲广求天下义理而反之于身,合天下之长以为一己之长,集天下之善以为一己之善,庶几规模濶大,气质不得而限之,冬气闭藏,极于严宻,故春生温厚之气充欝熏烝,阴崖寒谷亦透学而勿主静,何以养吾仁?体仁说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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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养可以熟仁,若天资和顺不足于刚毅,可更于义上用功否?曰:阳之收敛处,便是隂仁之断,制处便是义静中一念,萌动才渉,自私自利,便觉戾气发生,自与和气相反,不能遏之于微戾气一盛,和气便都消铄尽了,须重接续起来,但觉才是物欲,便与截断,斩其根芽,此便是精义工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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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齐严肃,莫是先制于外否?」曰:「此正是由中而出。吾心才欲检束,四体便自竦然矣。外既不敢妄动,内亦不敢妄思交养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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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必有根,然后千枝万叶,可从而立,水必有源,然后千流万𣲖,其出无穷。人须存得此心,有个主宰则万,事可以次第而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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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藴蓄深厚,故发越盛大,今人容易,漏泄于外,何由厚积而逺施?学者当深玩黙成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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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一呼一吸,未尝不与大化通,故一念善上帝必知之。一念不善,上帝必知之。天命有,善无恶,故善则顺天,恶则逆。天畏天之至者,常防未萌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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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气化,初极浑厚,开盛则文眀,久之渐以浇薄,盛极则有衰也。圣人生衰世,常欲返朴还淳,以囬造化,故大林放问礼之本,质是从里面渐发出来文,是外面,发得极盛,圣人欲人常存得这些好意思,在里面令深厚,恳恻有馀,若只务外面好看,却是作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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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理散为万事,常存此心则全体浑然在此。而又随事精察力行之,则其用灿然,各有著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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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君当眀乾坤易简之理,天下之贤才,岂能人人而知之耶?君惟论一相相,简大寮,俾各自置其属,人得举其所知而效之于上,则无遗贤,所谓乾以易知也。天下之政,岂能事事而亲之耶?君恭已于上委任于相相,分任于百司而责其成功,上好要而百事详,所谓坤以简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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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欲不行,天理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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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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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用中,南武进人,𢎞治壬戌进士,官至南户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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㢘静自饬学,以紫阳为宗。弱冠登进士,除广平府教授。召为刑部主事,歴郎中,值权幸纵横,独持法屹不为动。出知登州,调临江,以方略擒获大盗数百人。㝷迁长芦运使,以刺史转运使,人多不乐,公欣然受命,曰:「吾将以薄躬清是官也」。居数月,转广西参政,累迁广东左布政。适上遣中使采珠不中程,御史欲下令责诸贾。公曰:「珠池有禁,不趣贾为盗耶?」事得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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擢都御史,抚贵州。黔俗犷悍,喜相毒噬,爰建贵阳书院,祀濂、洛、关、闽诸贤,集多士而训诲之,黔俗渐归礼让以擒独山土酋,䝉钺功,赐玺书褒勉。晋兵部右侍郎,自谓于此道,虽勤勤注念,未有豁然氷释处,因请告归,栖迟芳茂山下,杜门扫轨,潜思力究,凡十年。起南京礼部侍郎,迁南户部尚书。甫数月,复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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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登第四十八年,家无长物,田不满百,又割以膳寡嫂。其学以穷理致知为入门以敬义直方为实,际以涤除习气,还其本原。为工夫,恬退澹洁,则其天性也。所著有《读书札记》、《山堂萃稿》,行于世。卒谥庄裕,学者称养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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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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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子庸,江西吉水人。正德甲戍进士,官至副都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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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有异质,颖悟过人。年十九,拜同邑杨玉斋之门,闻义利说,始志于学。一日,见一峯文集,手録归,叹曰:「大丈夫不当如是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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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刑部主事,时武宗纵西僧出入禁内,宦官居中用事,先生忧之,上䟽切諌,有曰:「今日大权未収,储位未建,义子未革,纪纲日弛,风俗日坏,小人日进,君子日退,士气日靡,言路日闭,名器日轻,贿赂日行,礼乐日废,刑罚日滥,民财日殚,军政日敝,天变于上,地变于下,此道之不明不行,繇陛下之心惑于异端故也」。其他指斥忌讳语尚多,上覧䟽,震怒,将杖之,以当道救觧得免,谪通衢驿丞,辟爱梅亭,读易其中。邓潜谷明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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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宗即位,擢提学广西先生,悯俗学支离丧失其性,凡教一本于身,不事言语,尝曰:「玺书所载,迪正道,崇正学,此吾职也」。又曰:「感于此,应于彼不行而至。自有以潜夺污俗,兴起善心,诚之不可掩固如此」。于是择诸生聚处五经书院,每五日登堂,讲说敷悉,自晨至暮,人多向之官。四川参政数月,具䟽乞休,人有问者,复之曰:「士君子行止自有孔门家法,不可茍焉自小也。所谓家法、吾心,天理是也。进退迟速,莫非天理之流行,参以毫髪意气,不免为过髙之病,皆私也」。同官力沮,乃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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擢佥都御史,廵抚山东。曲阜。三氏学生旧无廪创,议增给为定制。嵗大歉蝗,乃取泰山祠金以待赈命。流民捕蝗予榖。又虑盗贼将炽,下令郡县募骁勇鍊民兵,以备官军所不及。授计部下设伏,擒河南剧盗关继先总督南京粮储。明年卒官,年六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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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以求仁为主,闲邪为功,以天命流行,何思何虑」。心中洞然为实。际罗洪先尝受其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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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气貌端重,危坐终日,不倾倚歩趋,如有循望之,俨然不可犯,而意思安适,言有可采,虽田夫孺子得曲尽其意,意所不存,王公大人不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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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湛元眀、王伯安、髙汝白、邹谦之诸公,皆有书札,商略问学,尝言:爱不足以尽仁,惟公可以尽仁,惟中可以尽仁。又言:「知易则知权,而曰天地之用一易也,自然之权,圣人之用,一权也,当然之易,非知道者孰能识之?又曰:生生之谓仁」。存存之谓学家居谷平里,学者称谷平先生。所著有疏草、日録问诗文七卷行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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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甲午夏五月,予卧病,随州报恩寺,一日学子请问,曰:「朱子之学,何学也?」予曰:圣人之学也」。曰:何如?朱子诗云:「𤣥天幽且黙,仲尼欲无言,动植各生遂,德容自清温。彼哉夸毗子,占毕徒啾喧,但骋言词好,岂知神鉴昏,曰予昧前训,坐此枝叶繁,发愤永刋落,竒功收一原,曰神鉴曰:一原朱子之学㫖,可知矣。曰:或疑其释,大学何如?曰:此学必论大头脑处,如眀眀德,此大学大头脑处也,朱子以虚灵释明德,不可易也,明之之功,则曰:因其所发而遂明之,以复其初,此工夫至简易也,何疑之有?」曰:或疑其格,致求于外也何如?曰:此不得朱子之精也。朱子曰:本眀之体,得之于天,终有不可得而昧者,是以虽其昏蔽之极,而介然之顷一有觉焉,则即此空隙之中,而其本体已洞然矣。当时有问介然之顷,一有觉马,则其本体已洞然矣,须是就这些觉处,便致知充,扩将去」。朱子曰:「然如击石之火,只是些子才引著,便可以燎原,盖介然之觉,一日之间,其发也无时无数,只要人识认得,操持充养,将去此朱子之精,孔门求仁之学也,学者当黙而识之。学子曰:「然」遂记之。朱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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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邦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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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常甫,浙江鄞县人。𢎞治乙丑进士,仕至南京兵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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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尫瘠苦学,躭经籍。年十七,举乡试,成进士,及庶吉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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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翰林简讨,非人不交,非物不取,时然后言择地而蹈,时谓「大雅君子也。武宗朝著张骞《乗槎赋,见志盖以西域喻刘瑾,以骞喻一时附瑾者,已乞告归省,食贫而已,而孝事父母,举足发言,率觇视容色,为进退读书之暇,时时从田畯佃,作当道劝驾,勉至京师,力求便养,出为湖广提学副使,出教示诸生曰:「学不孔顔,行不曾闵文如䧺褒,无益也。与诸生谭学,根极理要,必人人悟畅。乃罢公奉亲逰。宦既二亲,不乐久居,楚复乞归,世宗即位,用荐起提学,四川复以去亲逺,乞休抚按,奏移近地,改福建,歴升南京吏部侍郎。丁外艰,起吏部侍郎。久之,以母老,数乞归,特改南京吏部尚书,已改南兵部以便之,无何,以病卒,諡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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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好学笃行,志操端洁。初以母老,澹于宦情,故屡进屡退无系心。公卒,其母尚存,至百有馀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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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之学以人性无不善,以圣贤必可师,澄神一志以绎洙泗。濓洛之㫖,尝曰:知书之为我也,则书即学矣,如以书而为学也,则学非书矣。又曰:譬之权焉。权胜物则物轻,物胜权则权轻,故在我者茍重,则靡䴡崇髙,靡不轻矣。在我者茍轻,则小物末技靡不重矣。为人仁孝切至,临政持大,体不苛议,论依忠孝,每言事,未尝不称引天下长者,功名之际,恒自退抑,不与时竞,惟时时发愤曰:頼天之灵,髫齓有闻㒹毛种种,未有所底,人亦有言,行迈屡税,胡然有迄是谁之咎欤?是谁之咎欤?人称靖恭、正直、含𢎞寛厚、博达、通明、清俭庄肃、公兼而有焉名山藏公学,以圣贤为师,终日危坐,目无流视,耳无倾听,晨起焚香,誓天,昼有所为夕书之册,进退辞受矜慎,独至吏部尝摄冢宰故事,升除降黜,先白内阁,公独罢之,推毂善𩔖,靡有遗能,然终不泄露,其以吏部侍郎兼官者九载,诸所铨注,徃徃位上公泊如也。霍韬曰:古称良玉,温润而栗然,张公非耶?鄞人称说先正质行,推邦竒第一,公少沉深,好读书,稍长㳺神髙朗,耻与龊龊者伍入翰林,读中秘书,益博闳,作观頥録,朝夕纪过以自勅,其序曰:予生二十有五年矣,而三畏未知九思,或忽内之则气能,吾胜外之则习,能吾夺间,非无介然之惧惧焉,而志之弗坚,屡作屡仆,以今嵗除追,惟一年之事,昔之所期,百无一偿,可胜悔耶?年渐长而德不加修,能不重有惧耶?然既徃之愆,孰能无惧,惧已复然,与不知惧等耳。今日之惧,吾又惧其复为前日也,取札素日,惟过举而详,书之曰:观颐録以自騐,且防焉于乎?思出汝心,言出汝口,继自今,忘善弗为为自欺,掩恶勿録,为自欺人之欺,己己则恶之,乃自欺而勿之恶也,可不戒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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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以国经用不给,议鬻爵、度僧公言:「二事害政不可行,而欲足费,莫若省费。昭俭德者,其本也。裁滥赏,汰冗食者,其末也」。因条经画《盐法屯田二事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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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宗加意稽古礼文之事,给事中言:「议创圜丘、方泽,以二至祀天地,如周官公议主合,而极推太祖敬天祗,畏㒺敢怠忽之心以为之本」。上以大礼故,颇庇武定侯勋,其后以给事中髙时论劾逮诏狱,且奬时尽言,公喜作纳言、劝忠颂以广上意。邓元锡明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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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论求于心曰:凡物交于前,有所溺之谓放,无所溺而勿之省也,滞其情于物焉之谓放,无所滞尸,居嗒如也,而不知其所如之谓放心放矣。孰求之曰心求之心。求之者,非人有二。心心有二用也。夫心至明而至刚固,足以自求,自复而不假乎其他也,求放心者,非有所索而取之也,察之而已矣,非有所追而获之也,欲之而已矣,于其嗒然不自知者,惕然自省之而已矣,于是収敛于至宻之地,而兢畏以持之,不使一毫外物得容乎其中?是之谓一而不二,孰非其至明至刚自求而自复哉?易曰:不逺复,孔子以顔子当之曰: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也,明刚之至也。故夫不精则不免于放,不一则不免于放,而庄周乃曰:罔象可以得之。夫罔象所以失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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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诸儒论学者,患学流于二氏,至谓静无所措其功,动用乃有之,先生惧其无本也,著论言大学》,言心以无所忿,喜忧惧谓之正,中庸言性以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此心法也,心之发动者,意也。视聴饮食者,身也。正心之功,非属于意,非属于身者也,事物未交,恂栗而已,凝然中居,而万诱不敢干也,忿喜忧惧,一无所有,而吾心之本,体翼如也。易曰:艮其背曰介,于石,曰寂然不动,曰退藏于宻,皆心之义也。后之儒者,以静归佛,以虚归老,譬则举家珍而委之地也,言及静虚,则以为疑于老佛而避之,譬则家珍为人所窃,欲复之而以为嫌于盗也,瞬目而不敢一盻,岂不悲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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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王文成以论学名世悦先生,温恭而慧也,目以为圣资先生,以编修归省,问赠言时甚少文成,臆所学而赠之曰:古之君子有所不知而后能知,后之君子惟无所不知,是以容有不知也,先生知其且心摄之也,报之言,吾何敢言知乎哉?至神者天也,至明者人也,至㣲者心也,吾皆未得而知之,吾何敢言知乎哉?天之道明善天下而无视聪,善天下而无听,是故天之道微显而阐幽,非微显而阐幽也。天于天下无显,无幽也有声天闻之矣,无声,天闻之矣有形,天见之矣,无形天见之矣,其何显微之间之?有人之限于耳目者,自其所不见闻,而谓之幽天,恶其若此也,故从而阐之而微之,斯其损益盈虗之理也。何谓至明者?人曰:其以耳目见闻者,愚人也,逹者之见闻,则同乎天矣!是故是非善恶,愚者疑而逹者觉矣,觉者辨而疑者释矣,疑者释而天下皆觉矣!是故天下之事久而无不定。何谓至微者心?曰虑萌乎中,非至精者勿察也,勿察则不能知吾心不能知吾心,则不能知人,不能知人则不能知,天不知天,则不知所以畏天,不知人则不知所以畏人,不知心则不知所以畏心心。吾之心也而畏之犹未也,况又不知所以畏吾?何敢不知乎哉?顔氏之子有不善,未尝不知其自知若是之明也,唯孔子知之曰:其心三月不违仁,其知人若是之微也,古之君子,曷为其无?不知若此,知逺之近也,知风之自也,知微之显也,是知之始也,及其至也,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盖是时已凝然自立,不惑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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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坐右曰:「为子当以父母之心为心,为人当以天地之心为心,戒慎不覩,恐惧不闻仁孝之道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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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文庄称其德如金锡,学探大本诸经说,剔𤣥畅微,其传可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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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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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维乔,福建惠安人。正德丁丑进士,仕至右都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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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不好弄端,凝如巨人,举进士,官行人。毅皇帝不豫,卧豹房,与阉嬖三数人同卧起,自两宫而下皆不得闻问,中外以为忧,公䟽请以九卿科道入直,尝药防他虞已上,南廵同诸司䟽谏下狱,廷杖调南国子监学正。嘉靖初,召复行人,歴主客郎中,议禘礼所自出之,帝无主名,大学士孚敬欲迁合,以某祖为所自出之,帝公曰:是不可强知,第以皇初祖设位,必有得姓受氏之人,俨然陟降者,张不从,议上内批设皇初祖位,如公言,时孚敬首以议大礼结主知,不谓见出公下,甚忌之,欲罗致门下,不可,出佥广西提学,坐所贡士,廷试黜落七人,贬广东盐课提举,嵗馀,起知亷州亷荒鄙寡文学,不力农公煦妪,抚字教之,以田作兴学,劝农造士,躬为讲授,省里甲浮费,严珠池属禁三年,俗丕变,士有中州风,安南乱,絶朝贡,朝议将讨之,公䟽言自古夷狄,惟猾夏则诛,乃其自相攻杀,不足为用兵,朝鲜李仁桂据髙丽,圡擅命群臣请讨之,髙皇帝曰:彼夷狄也,姑令自为声教,吾取其效职贡,不侵叛而已,故李氏世效职贡至于今。夫李仁桂,乱贼也。朝鲜,箕子所封土也,若牵于文儒之议,则当正九伐之法,以复秦汉之故疆,然髙皇帝独观昭旷之原,一言而天下遂定,今为逺狄,故劳师万里,讨其贼而定之,非中国之任也。又反覆以天下大势,财用盈虚,兵将强弱,具言其不可状,䟽入不报,则治兵食,立营堡,计王师所从,入水陆道之里,画以待事,会迁去而莫福诲遣人扣关言徃,张亷州安在?是欲以恩信抚我也,何可忘?语闻,诏参政、广东诸经画所为受降之策,皆仰成而安南平,已征崖黎,攻罢万诸洞,毕破之,上再赐金币学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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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浙江提学副使。学宗伊、洛,文有法程,简重端。庄善于迪士,故所至皆服其化。未几,转参政,为政博大周详,禁奸厘弊,吏不敢肆。杭州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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㝷以佥都御史抚江西,属嵗饥,设法措赈,节纾其财,力奏留京折银五万两助赈,又请折正兊米数十万石,民饥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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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夏言筑赐茔使,司议广信七邑,各致千金,公曰:「是将范金为椁乎?邑致百金足矣」。言谢曰:「爱人以徳」。大学士严嵩奉诏建延恩阁,复批减其费,曰:「是非元老意,况供费如式,实奉明㫖」。严衔之,阳致书谢曰:「延恩之制诚俭,然出足下,未必非伯夷之所筑」。泉州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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擢右副都御史,督两广军讨封川、融、懐、马平诸獞,悉平之。迁兵右侍郎兼佥都御史,赐银币。明年,召入为刑部侍郎。御史南金言:「岳忠纯果毅,有古大臣风,今贺连反侧,不宜夺之,去盖刑部可阙右侍郎,而两广总督不可一日无岳也」。不果召。又明年平连山,以兵侍郎开府沅讨苖蛮,卒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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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镇沅时,边元竞馈遗用事者以自全,而公颇为严所扼。㦯讽之少贬,公曰:「无以为也。棱棱寒骨,第欠马革一张已尔,其他吾分自定人如之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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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长身玉立,𢎞毅渊黙读书,过目成诵,终身不忘。自丘索坟典,以及子史百家,莫不贯串精彻,隐赜一时巨儒皆出其下,忠信孝友之行,得之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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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以程、朱为宗,尊信传注出入以度。尝作学则首以存养之要,继以动作礼义威仪之节,而求端于未发以为之本曰:「心才静,即觉清,眀学须静多于动,至动而未始不静,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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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行人过浙度江,与阳明论明德亲民之㫖,阳明曰:「明德之功只在亲民,后人分为两事,非也」。公矍然曰:「戒慎谨,独俱是未与民亲工。夫如公言,又须立一亲民之本以补之。阳明不能屈揖而去之。其《与聂双江书》,辨王氏浑沦、笼侗之非,欲其逐一体认,知行体用之理,排之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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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文章气象宏裕,谨䋲墨,根抵道要,不规规于作者町畦,而平正通逹,得于考亭为深。所著有《小山𩔖稿》、《圣贤正传》、《恭敬大训》、《载道集》,皆有禆世,教藏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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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儒言行録》卷七
URN: ctp:ws519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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