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朱楓林集卷之六 |
| 2 | 新安明儒學士朱升著 晞陽居士范淶校 |
| 3 | 裔孫時新閱輯 時登參閱 |
| 4 | 策 |
| 5 | 記 |
| 6 | 說 |
| 7 | ◆策◆ |
| 8 | 六經 |
| 9 | 四書 |
| 10 | ○六經 浙江省試 |
| 11 | 問聖人之道載於六經六經之旨明於傳註然其傳襲之有異同學問之有淺深亦豈無可講者夫易畫至六而卦有六十四此伏羲先天之圖何孔子未嘗明言而邵子獨得其傳乎連山首艮歸藏首坤何二易俱亡而周易獨存乎京房淪於術數王弼間以老莊固無足論者程子專於理邵子專於數朱子兼理數而專於占可得聞乎果合於古乎書始百篇既遭秦火伏生之傳纔二十餘篇馬鄭所註果怕晁錯得之口授者乎壁中之出增多二十五篇何今文古文分合難易之不同乎孔氏以序冠篇端蔡氏何以複刪置於後乎詩有齊轅固燕韓嬰魯申公而毛萇之出稍後何萇之學獨行乎朱子傳註諸經自謂於詩無憾然其序文之去音韻之葉經緯之分亦有所本乎春秋鄒夾既亡有左氏公唐谷陸淳以來說者無慮數十家孰為合於經乎近世程劉呂張之說各有攸當何胡氏獨用於今乎禮有周官儀禮禮記河間之獻新都之用果全書乎淹中之山曲臺之記何止存十七篇乎大小戴記始三百餘篇其後刪合為八十五篇又損益四十三篇何今所存小戴乃增多六篇乎儀禮其經也亦有異同乎今何舍經而用傳乎此其大畧也諸君子方以經術用世其考核精矣願條陳以對詩書禮樂先王所以造士之四教也周易春秋孔氏贊之脩之以為世教者也大哉六藉之功乎立天地之心植生民之命措斯民於至治傳是道於無窮先聖後聖因時而起制作傳述其事不同而此心此理則未嘗異也學者存此心以燭此理則味諸經文而釋諸傳註此所以有得也此心不存則理路昏塞意見背馳固懵然於聖人之經矣傳註傳襲之有異同則滋惑之大焉大抵聖人之道散於萬殊者非狹小之心胸所能包羅也斂於一原者非粗淺之意見所能造詣也問學至於浹洽思慮通乎神明然後有見於化原有得於古初而聖人之經可得而言也是故詩者人情之宣也書者政事之紀也禮者列義理之序而樂者陶天地之和也易者上古聖人所以開物成務而春秋者吾夫子所以正王道而明大法者也皆非可以易言也夫河圖洛書順逆生剋天之所以視經緯也先天後天對待交易聖人之所以明體用也此萬化之原萬事之本六藉之門戶也易畫至六兼三才而兩之也卦有六十四八卦相盪因而重之也先天四圖蓋出於伏羲夫子繫易傳易有太極章既言卦之所以畫說卦天地定位章又言卦之所以位其但言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而不明言其為伏羲者亦猶但言易之興於中古作於憂患而不明言其為文王也是圖也必待希夷屢傳至邵子而後大明於天下後世則斯文之氣運有關於天而有竣於人者如此也連山首艮終始之際也歸藏首坤靜動之守也二易與周易同掌於官其經卦皆八其別皆六十四而周易獨存者以夫子贊之而學者傳之也夫理者所以御數數者所以寓理京房吹律其為數也徒煩於推衍王弼亡象其為理也遂荒於高虛程子發明易之理而加一倍法之言則知數者莫程子若也邵子發明易之數而一動一靜之間天地人之至妙邵子固以理而妙是數矣夫天一至於地十與夫盈天地間之物象皆天所以示人之數也而其所以為數者有理存焉善有吉否有凶與夫致悔致吝之故皆在人自然之理也有疑於其理而稽諸鬼神則必以蓍策之數焉占也者理與數之合也知來之神其數不可窮藏往之智其理不可易易為卜筮而作朱子所以融會程邵之說而發明易之本旨也九圖之冠於本義者傳於古也六圖之特筆於啟蒙者與夫子所謂八卦相盪因而重之文雖不相合然而朱子所以推邵子一生二之義與程子加一倍法之說同也百篇之書既遭秦火伏生之傳才二十八篇馬鄭所註又有偽秦誓一篇自唐以來孔氏所傳二十八篇盛行於世而馬鄭註本不行矣今文古文篇有分合詞有難易觀其文理之相接則可見其始合而今分矣觀其體制之迥殊則疑其彼何獨難而此何獨易矣若是者自朱子吳才老固巳疑之而世之大儒亦巳有明辨而整正之者矣古文書序自為一篇孔註引之各冠篇首序文與書本旨往往不協蔡氏刪之而置於後以存其舊蓋亦朱子所授之旨也漢儒傳詩者四家毛萇後出乃獨行者理勝於三家也孔子曰關睢樂而不淫哀而不傷而齊魯韓以關睢為剌詩焉此其傳之所以不行乎朱子之於詩也本歐陽氏之旨而去序文明吳才老之說而叶音韻以周禮之六義三經而三緯之賦比興各得其所可謂無憾也巳春秋五傳鄒夾既亡陸氏以來其為說總總也大抵春秋一書雖曰聖人誅亂討賊之筆而出於仁恕忠厚之心故其立法也嚴而待人也寬有能因其筆而得蘭鈊核字實而不流於高虛推書法而不陷於慘刻是為合於經者程劉呂張之說各有攸當而胡氏之傳獨用於今者金陵王氏當國廢斥聖經胡氏憤切於此遵程子之意為經作傳以羽翼而複之事據左氏義取公穀之精者是胡氏能集三傳之所長而深有功於聖經也禮有周官儀禮禮記三書周公六典本以命官而非以記禮其間所載之禮乃職掌之所及者爾各官空土以居民考工非司空之事則六典固非全書也經禮三百亡於煨燼而高堂生所傳僅十七篇焉大小戴記出於漢儒編緝而今所存小戴記乃四十九篇焉淹中古經之出曲臺禮射之記凡此皆見於班書藝文之志自朱子儀禮經傳通解序目戴記篇目損益多寡具見史志正等書遽數之不能終也夫禮有數有義名物制度者數也其所以然者義也數非目擊而身履之者未易知也而義則學者可推而知矣儀禮經也所記者名物制度禮記則傳其義焉遠古無傳則求其數也難不若姑因其義之可知者而使學者盡心焉而求古聖制作之意以通乎其餘則設科所以舍經而用傳之意也執事先生所以下詢承學者既條陳以復命矣敢因策問言外而竊有獻焉夫聖人之道載於經聖人之心無窮經之理亦無窮也顏曾思孟之傳述周程張朱之發明凡先儒心術之所形精力之所極學者既不敢不盡心矣河圖洛書之異而同先天後天之分而合四圍皆從中起之故方圓逆順往來之妙蓍七卦八之實跡用九用六之微機卦象之神奇卦變之定法九疇出於洛書之法象三聖執中之本旨孔門求仁之要義中庸知仁勇之統會孟氏存心養性之異用風人詩章之體周頌音韻之說春秋書法之可推禮經大祀之未審若此之類學者得毋獨有所當盡心者乎聖人垂教於萬世先儒有望於後人其心蓋何如也存是心以明是理用聖賢之功夫求聖賢之精蘊博而約之可也不然則專門之習學究之譏其於經術用世何如也執事先生洞燭於此矣故愚敢因策問言外之旨而竊有獻焉 |
| 12 | ○四書 浙江省試 |
| 13 | 問孟子曰仁也者人也合而言之道也是仁與道一矣孟子又曰三子者不同道其趣一也一者何也曰仁也中庸曰脩道以仁則仁與道又為二矣孟子曰仁人心也是仁與心一矣而孔子曰其心三月不違仁孟子曰君子以仁存心則仁與心又若二矣然仁也道也心也果一歟二歟明著之以觀精蘊之學仁者天地生物之心人得之以為心者也以人身言則人之所以為人者此仁也以人心言則人之所以為心者此仁也見之行事則合天理而無私心者仁也論之人心則無私欲而有此心德者仁也以其體用兼言則心之德者仁之體而愛之理者仁之用也以仁與道對言則道者義理公共之名而仁者吾身親切之理也以仁與心對言則心者兼形氣知覺而言而仁者專指吾心真純之理也知此則可以釋明問之疑矣孟子曰仁也者人也合而言之道也蓋曰仁者人之所以為人之理也然仁理也人物也以人之理合人之身言之是乃所謂道也詳味孟子語意則仁與道未嘗一之也至於答淳於髠之言引伯夷伊尹柳下惠之事而謂其道不同其趣則一於仁則以三子之行雖異而皆合乎天理而無私心也夫子答哀公問政曰脩道以仁者謂脩五者之達道必用吾心之仁蓋達道人所通行而仁者我所獨得天地生物之心而為心者此心不存則雖行是道而道猶在外也此心而存則所行之道在我矣此二章以仁與道對言二者固不可以一之也孟子曰仁人心也先儒謂心如穀種仁則其生之性是也孟子之意蓋謂仁者人之所以為心者然但謂之仁則人不知其切於巳故反而命之曰人心則可見其為此身酬酢萬變之主而不可須臾失也玩夫先儒反而命之之訓則孟子語意亦未嘗直以仁與心而一之也至於夫子稱顏淵不違仁則謂其心無私欲而有其德也孟子曰君子以仁存心則謂以仁之理存於其心其發則為愛人也此二章以仁與心對言二者亦不可以一之也總而言之仁者人之所以為仁之道也人而不仁則非人之道仁者人之所以為仁之心也人而不仁則非人之心孟子言仁既曰天之尊爵人之安宅又曰天下之廣居而猶未也必附之人之身焉曰仁也者人也必直指人之心焉曰仁人心吁精矣 |
| 14 | ◆記◆ |
| 15 | 方山樓記 |
| 16 | 西樓記 |
| 17 | 勤有堂記 |
| 18 | 永思亭記 |
| 19 | 四友軒記 |
| 20 | 清陂橋記（並詩） |
| 21 | ○方山樓記 |
| 22 | 方山樓者程靜翁新居之重屋也程自東晉時元潭守新安遂家焉至靈洗顯於梁陳之際實能捍禦寇難以德於鄉邦而廟食之神明之胄蕃昌在他姓上靜翁居靈洗故宅里至正兵興以來避地水之南越數歲始構新樓而居焉靜翁氣義之士也揚貌而碩膚善談論而重然諾使人望而重之親而倚之邑大夫郡公往往知其名靜翁往役而巳未嘗往見也方其樓之初成也余登而落之靜翁自慮其不見舍於斯時而莫得家之安請樓名以自表余觀新安江水自率山東流委蛇以入浙樓之所帶也吳大帝廟於層巘曰孫王山樓之所枕也是皆佳山水也樓向西南其山未有名而面蔪然立頂截然平無異乎塞門之屏樹也瞻之若對筵挹之而入座其諸君子之平正卓立自守而不可拔者歟宜名之曰方山而以名君之樓者莫宜於此也樓凡若干楹廣尺五十深四之一前軒牕幾左右室房幾繞之以廈院表之以高門城之以藩垣郭之以隸舍以待賓客以息子孫於無窮極非直為遊觀而巳也既嘉名以顏之又善頌而落之而又本其世道其為人述其所志作文以紀之使夫聞見者不徒歆艷於神仙之居而知其為隱君子於斯也歲癸卯里人朱升書 |
| 23 | ○西樓記 |
| 24 | 西樓者孫君仁遠之所作也君既成新宅於祖居之西靜山朝秀於前詹溪秋澄於後門庭開明廊廡深廓燕寢重屋周阿翼舍殆二百許楹阼戺堂序稽經合禮起居游息尊安優逸人之過其里閭者往往欣慕顧瞻以為盡居室之美君曰吾所以自處可矣尊賓則未也禮主人席乎堂之東南寡席西北西北嚴凝之方所以尊之也階主人就東階西向客就西階東向史記韓淮陰得李左車東向坐師之也樓護在王邑坐坐者數百人而獨處護於西東向護邑父之客也故降等之客則就主人之階主人辭之固乃巳不敢當東向之禮也是以田蚡自以漢相尊東向坐而坐其兄蓋侯西向可暑矣君乃起樓於新宅之右為屋又若干楹大明升其前軒北斗挂乎欀桷中設賓榻高廣尋丈旁列几席坐者百人其圖畫書藉橫陳而高披者莫得其名數重屋之下宴寢安便賓友之來也笑歌眺望登降憑倚無有不滿意士君子雖未之目見者亦想象欣慕以為得待人之道焉余嘗慨世之人以其意為屋室基爽塏之堂斵高明之宇鑿池豬清開戶當山以娛心目而適其起處者亦無所不至逮夫階除卑接遇之禮亭館失酬酢之歡主人者深居安處清溫廣密而賓姻戚友或舍於隸人乃習焉而若罔聞知者斯不謂之不知類者乎不然孫君恬靜者也豈好為是締造之勞哉君曰子殆得餘意請為西樓作記餘謂在禮舍館舍之者為主是樓也賓友自為記以道君之德美固不待請也樓成於至正九年秋記在其冬云里友朱升拜手 |
| 25 | ○勤有堂記 |
| 26 | 先師陳先生生淳佑壬子年。二十四歲始自縣南五城復居陳村。越二十一年積累書會之奉始成新居於東阜之下而扁其堂曰勤有。取諸韓公示兒詩語以詔來昆也先生未弱冠巳蜚聲鄉校里老儒朱楚材奇而器之妻以族女實協心媲德以成其家攻紙田筆耒歲之入也蠶織亦參之一焉是以先生既成其屋廬矣畢婚嫁長孫曾而科第著述為邑里儒者第一元統甲戍先生年八十三妃年七十九先後六日而卒未二十年淮兵起屋以毀廢歲丁未先生曾孫槃授徒於鄉以前翰林楊仲弘之子宗道所書勤有堂榜揭於寓屋復先生之業此其權輿也歟槃謂朱升曰辛勤三十年始有此屋廬韓公詩也詩書勤乃有亦韓公詩也觀吾家堂名惑而弗辨幸為記以昭之升事先生二十餘年誼莫厚焉楚材公吾曾祖諸從也屬莫親焉宜記莫我若也盤以其妃始居是室則舉先生夫婦成家之故實勤有之言以為告者亦莫此若也韓公二詩蓋當時士習昔人評之茲無庸論然以勤而有以怠而廢不特詩書屋廬二事為然第於二事中吾儕不可不知先後耳子其試思之抑又有進於是者聖人系易於豫之上六曰冥豫成有渝無咎於升之上六曰冥升利於不息之貞先生心學有出於韓公詩語之外此升所得於先生者不可以不告也少陵贈王砯詩曰我之曾老姑爾之高祖母鳳雛無凡毛五色非爾曹子其勉諸正月元日記 |
| 27 | ○永思亭記 |
| 28 | 休寧陪郭程君和卿與其從父饒州路銅冶場提領貴老立亭祖墓之旁題曰永思以饗其先又置膳塋之田定合族之約俾後人世守之求記於余餘從和卿得其譜云凡新安之程皆出於晉太守元譚太守當永嘉末有德政賜第郡之黃墩家焉至梁將軍忠壯公靈洗起鄉兵拒侯景廟食於鄉子孫始盛曰唐御史中丞都使公澐復以鄉兵拒黃巢其中子南節領軍保休寧遂居邑之陪郭南節之後曰宋開州團練使全與金人戰死池州子先誓守墓不仕晚問道於考亭號東隱先生三子曰永正宋帶御器械分居杭睦曰永奇從遊考亭號格齋曰永彰鄉貢進士兩泒並顯於休寧所謂陪郭程氏者也初伊川子端彥從南渡居池州團練為池州統制遂相通譜端彥六世孫祉休寧尉居邑之小東門而格齋玄孫六三無嗣祉從子榮秀實繼之官至江淛儒學提舉貴老之父也鄉貢五世孫隆當國初下江南徽有兵變欲屠其民隆冐白刃說止之授本縣尉生永盈庫副使忠甫和卿之父也自南節至和卿凡十六世墳墓眾多不可無脩謁之規子孫蕃碩不可無統葬之處故和卿與貴老協議以為此亭而後歲時之間奠獻可施昭穆可序誠可謂永言孝思者矣然詩言孝思必繼之曰維則使前人可則而後人不求以則之豈得謂之孝哉程氏之先若太守之於晉忠壯之於梁都使之於唐團練之於宋縣尉之於國朝皆克世其靖亂活民之功功之可則者也東隱格齋之於考亭提舉之於伊川皆私淑其窮理盡性之學學之可則者也程氏後人登斯亭也進而饗焉良士出為良臣則庶幾乎永思之名之為稱情也哉貴老名文貴和卿名峴山皆讀書尚義而貴老之兄福孫和卿之從弟子社子華樂助財力尤多且勞事宜附書至正八年歲戊子春正月晦日邑人朱升記 |
| 29 | ○四友軒記 |
| 30 | 臨川吳君至新安為餘言其家之勝有伯兄之四友軒焉。蓋吳氏世以衣冠族居縣東都山水之美若盤谷之為者兵興以來避地於外既歸而棟宇獨無恙故伯兄即其嘉植之蒼翠芳香者以一身居三者之間而以名其軒以為生斯世也而得友於是足矣吾縶於宦游日思焉而不能忘也子能為我遙為之記乎餘曰物之生也莫不各有其德惟無欲者能不失之徂來之松淇澳之竹山有嘉卉侯栗侯梅其蒼翠芳柏之感乎人者終古一日也風焉而聆其聲月焉而俯其影暑焉而休其陰至於歲之既寒而昔人聯之以為友凡其受命於地貫四時而不改先儒所謂枝上之乾坤者非生生之易歟伯氏吹塤仲氏吹篪尚德其德軒而揭之基焉竹苞締焉松茂巡簷索笑惟吾德馨方是時也興情而賦就顏酡而歌發太和至順彼我一天人歟物歟師歟友歟三歟四歟五歟不得而知之也此天真之渾融世運之古初宜乎君之不能忘也君曰子言信美矣雖然頌而無先?見餘乃言曰物之無欲而不失其德者未易淺視之也記曰竹箭之有筠也松栢之有心也二者居天下之大端矣稽諸說苑梅以花貴自戰國始而後之風人托物莫先焉正於內媲松之心毅於外視竹之筠英華之發馨香之聞潔白之姿不怍於梅之葩蘤也而後可與三物友有進於是因其不失者廓而致焉以極乎所以為人者如是而與三者友則塚宰儕於五卿而六官乾坤列於六子而八卦亦未為失其在我者焉不然則此三物者將語人曰以德則子事我者也奚可以與我友右矍然跽而謝曰富哉子之言乎請書以寄伯兄使刻諸軒之壁 |
| 31 | ○清陂橋記（並詩） |
| 32 | 歙休寧南五嶺淛江番江往來要道也嶺北十五里曰五城議為杠梁者幾世代矣去年夏五城耆儒黃伯固為餘言是事且曰吾鄉鄰程子珍殆成之餘喜曰成之為文以記之今年來則成凡架板之座幾聯四木以為板比兩板為一叚者幾工人用力幾合之為費以米計者幾又請於官復其旁幾戶任維繫架撤之事且求田收歲入以俟脩葺焉其用心之善而為謀之永如此既亟酬其記且益之以詩詩曰 |
| 33 | 淛水入海番為南江兩地相達踰嶠乃通歙統休婺分流之所通道攸經為嶺者五溪漲為惠欲涉無涯五嶺之險莫如清陂豈無小舟夙夜誰艤莫往莫來有如千里豈無實路鑿石巖山行旅求捷鄉閭往還維茲新橋厥功莫比近濟一方遠通萬土木座立鱉板道橫虹靡晨靡夜以西以東昔人有心迄今乃作猗歟程君出其私橐程君從戎以捍里居一橋是力可覘其餘五城名鄉世多君子德教涵濡用能取此事不在大力不在多孰有善心我為作歌 |
| 34 | ◆說◆ |
| 35 | 梅桃程氏三叟九子十一孫字說 |
| 36 | 程伯順字說 |
| 37 | ○梅桃程氏三叟九子十一孫字說 |
| 38 | 餘年二十時始遊邑之南鄉即與梅桃三叟游三叟親兄弟也而各三子伯叟之長子長餘四歲季子與仲叟之季子少餘十有七歲十有九歲時伯叟持家政待賓客甚有禮餘往來必過焉三叟與其九子者無老稚視餘如一家人也既而二季子讀書餘石門山中三叟請為九子定其字既述其說以詒之矣今年秋伯叟語餘九子者既各有子不蚤表以字慮其名無以別於人人也乃與其塾師古林先生黃君啟商而字之而述其說曰伯叟三子景顏之子祐佑之文原於右右助也手之用左拙而右捷故助之意義取於右友亦助也從兩又為近古右宜字子友景卓之子承承與奉同義承兩手拱節會意奉以兩手豐聲字體不類義無異也承宜字子奉景虞之子安聖賢所謂靜而後能安非存之不可易曰成性存存道義之門安宜字子存仲叟三子時饗之子佛西笁浮屠之稱寫其聲而已初無意義釋者謂華言覺非也詩佛時仔肩音符勿反學記其求之也佛之類意同於拂耳佛宜字子順時用之子肇寅爾雅釋詁肇始也釋言肇敏也先儒酒誥本釋言肇宜字子敏寅生於庚寅歲當讀如夷今世俗讀寅皆為夷真反則其訓敬也寅宜字子敬時行之子觀書觀逸遊田分言之則觀非遊也然古人則渾言之如宋秦觀字少游字務觀尚矣景行先哲蓋字子游季叟三子明善之子葆葆所以陰覆者也蓋字子蔭明達之子輻輻友乎輪轂之間考工記貴固且強是也當字子強明復之子尚濩尚上也加也濩湯樂名義取諸布濩以濩民也尚字子加濩字子和可也噫餘自幼遊至今三十有三年不鑒諸水鏡不觀吾鬚眉與三叟九子十一孫者浮沉逍遙唯見干其而枝枝而復枝竹苞蘭茁造化發育蕩然一生氣而巳數十年如度數日豈知行年五十有二哉仲叟夙信星命十數年前自推其六十歲前有厄又苦未有孫也今踰七袠且二三載巳四五其孫方來未巳其兄年近八十酬接不怠如少壯日其弟年六十有二方飄然往來江湖間為陶朱公事階庭長茂日新月盛夫何以致是得不以其平心率物汲汲於救人疾苦生意藹然心胷問然耶九子之子方見十一人慶源滾滾孰為限量餘漸入耆艾筆力或以退恐不堪頻煩為作字說也雖然古禮命子之字必請於鄉先生以幣餘又撫篋表橐語家人而為之喜矣正至十年庚寅歲十月一日朱升書 |
| 39 | ○程伯順字說 |
| 40 | 休寧南傳營程君存字伯順或問其說於餘。餘曰。順天者存孟氏言也。人之為人役久矣。天下有視賢德。否則視勢力。處有道之世。固當擇賢德而仰之。不幸而居勢力之世。亦顧吾小弱而安之。所謂順天而能存者也。或者請益。餘曰。有道之世理恒勝。無道之世勢恒勝。理勝者常。勢勝者非常。君子處乎非常當無失乎其常。或者又請益餘曰。處非常而順之易。反非常而正之難。無道之世人不知德。我以吾仁。彼以其富。我以吾義。彼以其爵。雖欲弗順。惡得而弗順。至於撥眀世反之正。則不徒順焉。夫子之力不加於世卿而請討陳桓。孟子之位不貴於國君弟而不答滕更。伯夷聖也。居下位不以賢事不肖。子思賢也。曰以德則子事我。惟君子為能順天。惟聖賢為能回天。順天者所以存其身。回天者所以存斯道。非吾言也。孟氏言也。伯順學聖賢者也。庶幾由君子而進諸。或者稱善請筆是說從伯順質之。歲癸亥友生朱升拜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