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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第一百一十三

《卷第一百一十三》[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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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紀一百十三起昭陽赤備若十月,盡閼逢攝提格六月,凡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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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受命中興全功至德聖神武文昭仁憲孝皇帝紹興三年金天會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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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壬午朔,詔曰:「昨者出自朕意,分遣使人,授以手歷,澄清諸道。逮胡蒙等還朝,偶緣它事相繼而去,皆非有失使指。慮四遠不知其由,妄意揣摩,將已行之事,茍簡滅裂,顛倒紛紜,民受其弊,未還二使,不無疑慮,動輒畏縮,甚失臨遣之意。三省可速行下諸路所陳利害,令監司郡縣遵守,舉薦人材,取旨錄用。」時劉大中、明橐未還,恐郡邑觀望,故有是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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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尚書兼權吏部尚書洪擬罷,為徽猷閣直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以殿中侍御史常同論其阿附王黼,在銓曹專任胥吏故也。先是帝以地震求言,擬與其子駕部員外郎興祖偕上封事,論朝廷紀綱不正,語侵在位者,由是父子繼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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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朱勝非等上《吏部七司敕令格式》一百八十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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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渡江以來,官司文籍散佚,無所稽攷,議者以為銓法最為急務。會廣東轉運司以所錄元豐、元祐吏部法來上,洪擬等乃以省記舊法及續降指揮詳定,至是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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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尚書工部侍郎李擢試禮部尚書,權刑部侍郎蘇遲權工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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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吳玠加檢校少保,以總兵累年,捍禦有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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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大理國請入貢且賣馬,帝諭大臣曰:「令賣馬可也。進奉可勿許,安可利其虛名而勞民乎!」朱勝非曰:「異時廣西奏大理入貢,事可為鑒。」帝曰:「遐方異域,何由得實!彼云進奉,實利賈販。第令帥臣、邊將償其馬直,當價則馬當繼至,庶可增諸將騎兵,不為無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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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吏部員外郎劉大中宣諭江南路還,以舉刺官吏、申明利害、平反獄訟、科拔財賦為八冊來上。大中出使僅一歲,所按吏二十人,薦士十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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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偽齊陷鄧州,以其將齊安上知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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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南丹蠻犯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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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南丹州刺史莫公晟,政和間獻地于朝,以為廣西兵馬鈐轄,既而逃歸。會武節郎黃昉知觀州,遣兵略其部族,公晟怒,聚眾數百人,以是夜圍觀州,焚寶積監。廣西經略使劉彥適調融州土丁將兵往救之,公晟已去。昉坐免所居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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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詔:「自紹興元年正月朔以前,因群寇殘破、占據去處乘時作過之人,限旨到日將已受詞訴絕結,毋得枝蔓,日後毋得受理。」時言者以為自軍興以來,村民往往乘勢剽劫,其罪大而攷驗明白者,固已就戮;然牽聯黨與,蔓及平人,或挾仇規利,轉相告訴,人情不安,故有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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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鄧、隨、郢等州鎮撫使李橫,棄襄陽,奔荊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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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偽齊將李成既得鄧州,而劉豫之眾有歸襄陽者,橫以為寇至,且軍食不繼,隨引兵遁,成入襄陽。知隨州李道聞之,亦棄城去,豫以其將王嵩知隨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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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之去襄陽也,欲依解潛以俟命,其參謀官直龍圖閣趙去疾、屬官右宣教郎閻大鈞,勸使歸朝待罪。橫曰:「我有烏合之眾,所至自謀衣食,人皆謂我為賊。萬一諸郡不見納,奈何?」二人曰:「我亦官軍也,何至是?」已而湖北安撫使劉洪道果拒之,橫大怒,欲殺二人,二人呼曰:「江西帥趙樞密可歸也。」橫猶未決,而趙鼎已遣糧舟至,其眾遂安。時權商虢鎮撫使董先、蔡州信陽軍鎮撫使牛皋,先已渡江至洪州;鼎復以銀數千兩犒橫之眾,且檄知黃州鮑貽遜迎勞于境上。橫大喜,以所部如洪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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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潭制置使王燮率水軍至鼎口,與賊遇。賊乘舟船高數丈,以堅木二尺餘剡其兩端,與矢石俱下,謂之木老鴉。官軍乘湖海船低下,用短兵接戰,不利,燮為流矢及木老鴉所中,退保橋口,留統制官崔增、吳全當下流,親將神武前軍萬餘人陸行趨鼎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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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齊引兵犯郢州,守將李簡棄城去,劉豫以荊超偽知郢州。超,班直也,豫才而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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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左承議郎、主管毫州明道宮王公彥進秩二等,以元符上書入籍故也。自是黨人見在者皆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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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詔:「今後省試並赴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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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諸路置類省試,行之才二舉,議者以為姦弊百端,且言:「本朝省試,必於六曹尚書、翰林學士中擇知舉,諸行侍郎、給事中擇同知舉,卿監為參詳官,館職、學官為點檢官,又以御史監視,故能至公至當,厭服士心。今盜賊屏息,道路已通,若以此試復還禮部,不過括諸漕司所費輸之行在,則必裕然有餘矣。」詔檢正累降指揮,申嚴行下,於是遂罷諸路類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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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復置宗正少卿一員,太府、司農寺、軍器、將作監各復置丞一員,太府、大理左斷刑、右置獄名復增丞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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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偽齊將王彥先自毫州引兵至北壽春,揚兵淮上,有南渡意。江東、淮西宣撫使劉光世駐軍建康,扼馬家渡,遣統制官酈瓊以所部駐無為軍,為濠、廬聲援,賊乃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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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丙辰,執政進呈修運河畫一。帝曰:「有欲以五軍不堪出戰士卒充此役者固不可,又有言調民而役之者滋不可,惟旁郡廂軍壯城捍江之屬為宜。至於廩給之費,則不當吝。」朱勝非曰:「開河似非急務,而饋餉艱難,故不得已。然時方盛寒,役者良苦,臨流居民,悉當遷避。至於畚挶所經,泥沙所積,當預空其處,則居民及富家以僦屋取貲者,皆非所便,恐議者或以為言。」帝曰:「禹卑宮至而盡力乎溝洫,浮言何恤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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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詔:「王燮所部帥司并諸州軍,並權聽燮節制。」以燮言湖南、北安撫使折彥質、劉洪道不肯濟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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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質聞命,上疏言:「靖康中任河東宣撫副使,燮係臣部下兵官,兼曾體量行遣,嫌怨灼然。若使平時部屬偏裨,一旦加乎其上,緩急聽其憑凌,竊恐有虧國體。」詔:「彥質與燮同心討賊,如托故避事,致有疏虞,當議重行竄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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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罷楚州吳城縣為鎮。縣自兵火後,居民才八十餘家,故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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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員外郎虞水曇,請銓試初出官人,以經義、詩賦、時義、斷案、律義為五場,就試人十分取七,榜首循一資,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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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詔:「諸路上供錢物,令戶部歲終舉劾稽違侵隱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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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大夫、高州刺史、閤門宣贊舍人、御前忠銳第一將崔增,右武大夫、忠州團練使、荊潭制置司水軍統制吳全,與湖寇遇于陽武口,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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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荊潭制置使王燮將水軍,以前二日至下芷江口,翼日,知鼎州程昌亦至,共議取周倫寨。又翼日,增、全至陽武口,遇賊軍船。皆寂然無聲,呼之不應,增等以為空舟也,令湖海船倚梯而上。賊兵奄出,官軍遂敗,死者不知其數,增與全皆死。時統制官任士官,以萬人屯赤沙湖,陰水不能救,賊收其弓矢甲胄,欲西襲官軍,燮遂並將增兵。後贈增一階,加果州防禦使,贈全二階,加忠州防禦使,錄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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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端明殿學士、同簽書樞密院事韓肖胄工部尚書胡松年使還,詔肖胄等速赴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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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帝即位,遣人入金,六七年示嘗報聘;至是都元帥宗翰始遣安州團練使李永壽、職方郎中王翊等九人與肖胄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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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金以伊蘭路饑,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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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詔復司馬光十科舉士之制,令文武侍從官歲各舉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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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荊潭制置使王燮以兩遇賊皆敗,二將俱死,鬱鬱無憀。會得江北警報,欲移師鄂州防江,程昌曰:「江北實無事,乃李橫自棄襄陽;鄂州孤城,亦冀公速來少安爾。今二橋已就,事功垂成,大軍一還,難以復合,願公少留,共破三寨。若鄂州有警,疾馳尚可及也。」燮不聽。是日,燮引大軍還鄂州,留統制官王渥、趙興及湖南將馬準、步諒四軍,權聽昌節制。於是昌移屯上芷,決賊提四百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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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壬午,武翼大夫、吉州刺史、統制鼎州軍馬杜湛為湖北路兵馬副都監,修武郎、閤門祗候、添差統制軍馬鼓筠充東南第八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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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本與劉超合,有進士咼輔者,為張用所略;後輔入筠軍中,與進士路居正勸筠立功歸朝廷。時超據澧州,程昌寓遣兵擊之,不勝。輔等令筠以藥紙為書,陳破賊計,密遣安鄉縣監稅劉汝舟持詣湖西,乞掩殺超,昌亦遣使臣齎蠟書報之。超為筠所襲,敗走,筠以所部詣昌寓降。昌有戰士、鄉兵合九千餘人,用湛為總帥,至是昌奏湛屢立奇功,筠臨敵宣力,故皆擢之。既而錄輔之勞,亦以為連州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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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金賑哈蘭路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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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右迪功郎、新監廣州寘口場鹽稅吳伸再上書請伐劉豫,且言:「今兵權所付,不過二三人,其有道家所忌,則趙括之徒可憂;其有戰勝而驕,則武安君之禍可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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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言:「古人師克在和,今陛下將士雖眾,孰講廉、藺之歡?則將帥之賢愚,不卜而可知也。今之主將,無非營私背公、蠹國害民之徒,廣回易,擅榷酤;所至州郡,則恣無厭之求,民力為之耗減;廣收無用之兵以益請糧之數,則財賦之得失,不卜而可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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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國家所賴者,止知有西北之兵,不知有東南之士,又況諸軍無非潰亡之徒,子女既足,金帛亦豐,邊境暫寧,則偷安以干廩食,至于臨敵,豈不潰亡!此士卒之能否,不卜而可知也。今重兵皆在江南,而輕兵獨當淮右,萬一敵人掠我淮甸,對壘江旁,縱未南渡,兩軍相持,積以歲月,必有存亡。夫金人雖強,實不足慮;劉豫雖微,其禍可憂。臣以為先擒劉豫,則金人自定。金人反覆,陛下知之詳矣;今又割中原以假劉豫,是并吞之謀已兆,而危亡之禍將及,豈可不為之計!今使命將至,不可中輟,萬一厚有需求,臣願陛下陽許陰違,俟其還報,乘其不疑,一怒親征,劉豫可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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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詔:「修蓋殿宇,迎奉祖宗神御赴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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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詔:「李橫、翟琮、董先李道牛皋,並聽岳飛節制,以圖後效,仍令橫等即江州屯駐。」初,橫之在襄陽也,岳飛遣統領官張憲招之,不從。及橫自黃州渡江,飛責橫不相從之意,橫引罪而已。於是道、皋已在江州,飛皆用為統制,就將其軍,惟橫等留南昌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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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詔:「自今冬祀、夏祭、祈穀、雩祀,正配位並用犢。」從太常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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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巡幸以來,常祀天地以少牢,至是輔臣請復太牢以祭。事既行,博士王普,言故事惟大享明堂用太牢,乃止用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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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金使李永壽、王翊至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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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壽等倨甚,右文殿修撰、都督府參議官王倫假吏部侍郎,即館中與之計事。倫為翊道雲中舊故,翊漫不為禮。少頃,詔賜永壽等衾褥,傳旨勿拜,倫曰「上嘉公輩遠來,特命倫相勞,此殊恩也,宜拜以謝。」永壽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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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直龍圖閣、知鼎州程昌,以掩擊王善、劉超之功,升集英殿修撰。時王已去,昌亦將所部還鼎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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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初,江西統制官傅樞赴行在,而所部在虔州,制置使岳飛移其軍住江州屯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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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與飛故有隙,其弟統領官機與飛軍統領官王貴亦不平,機單騎赴洪州。軍行至長步,其右軍部將元通率其徒千餘人遁去,進犯英州,掠范瓊女而去,又圍南雄州。事聞,詔本路帥司招捕。趙鼎奏戮機,詔貸死,送飛軍前自效,既而通受廣東經略使季陵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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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金使李永壽、王翊入見。宰執分立御榻左右,工部尚書胡松年、假吏部侍郎王倫立于東朵殿,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神武中軍統制楊沂中、帶御器械劉光烈、韓世良立于殿西壁,俊等皆裹巾、戎服、佩劍。永壽等先進書于殿下,見畢陞殿,傳語館伴使副趙子晝、楊應誠同上國書。匣乃朝廷自造,幣帛亦預蓄以待之。永壽請還劉豫之俘及西北士民之在西南者,且欲畫江以益劉豫。既退,命客省官賜酒食于殿門外,辭亦如之,其從者七人,亦許至殿門,賜翊金帛皆如永壽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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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侍御史常同言:「先振國威,則和戰常在我;若一意議和,則和戰常在彼。靖康以來,分為兩事,可為鑒戒。」帝因從容語武備曰:「今養兵已二十萬有奇。」同曰:「未聞二十萬兵而畏人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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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歲,金元帥右都監宗弼引軍攻和尚原,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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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撫處置副使王似、盧法原同在閬中,乃命分陜、蜀之地,責守於諸將。自秦、鳳至洋州,以利路制置使兼本司都統制吳玠主之,屯仙人關;自金、房至巴、達,以鎮撫使兼本司參議同都統制王彥主之,屯達州;自文、龍至威、茂,以降授武略大夫、知綿州兼綿、威、茂州、石泉軍沿邊安撫使劉錡主之,屯巴西;自洮、岷至階、成,以熙河路馬步軍總管、統制熙秦軍馬關師古主之,屯武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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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金人決意入蜀,遂攻和尚原,統制吳璘以無糧不能守,拔寨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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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受命中興全功至德聖神武文昭仁憲孝皇帝紹興四年金天會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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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正月辛亥朔,帝在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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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龍圖閣學士、樞密都承旨章誼為大金軍前奉表通問使,給事中孫近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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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議和不安,乃遣誼等請還兩宮及河南地,命右文殿修撰王倫作書於金都元帥宗翰親耶律紹文、高慶裔,且以《資治通鑒》、木棉、虔布、龍鳳茶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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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知鼎州程昌遣統制官杜湛,與荊湖制置使王燮所留統制官王渥等共引兵擊楊太,己未,破真皮寨,獲其舟三十艘,湖中小寇始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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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金以韓企先為尚書左丞相,召至上京,金主見之,驚異曰:「朕疇昔嘗夢此人,今果見之!」於是議定制度,損益舊章。企先博通經史,知前代故事,或因或革,咸取折衷焉。甲子,以改定制度宜示中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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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寓,金主如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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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金李永壽、王翊辭行,賜鞍馬器幣及其屬銀帛有差。翊日,永壽發臨安,詔通問使章誼等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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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張浚召還,而川宣撫處置副使王似、盧法原,人望素輕,頗不為都統制吳玠所憚。帝聞之,己巳,賜三人璽書,略曰:「羊祜雖居大府,必任王濬以專征伐之圖;李愬雖立殊勛,必禮裴度以正尊卑之分。傳聞敵境尚列屯兵,宜益務于和衷,用力除于外患。」時玠為檢校少保,位遇浸隆,故有是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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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輔臣進呈張浚奏:「四川自七月以來,霖雨、地震,蓋名山大川久闕降香,乞製祝文付下。」帝曰:「霖雨、地震之災,豈非重兵久在蜀,調發供饋,椎膚剝體,民怨所致?當修德撫民以應之,又何禱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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浚漕河,以漕運不通故也。詔:「役兵得遺物者,以十分之四給之;河中遺骸,聽僧徒收瘞,數滿二百,給度牒一道。」統用二浙廂軍四千餘人,月餘而畢。
69
乙亥,徽猷閣待制、知鎮江府胡世將試尚書禮部侍郎,秘書少監劉岑權刑部侍郎兼吏部侍郎,兼權禮部侍郎鄭滋改權刑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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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通山縣為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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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召江西制置大使趙鼎赴行在,將以代席益也。鼎守洪都逾再歲,戢吏愛民,盜賊屏息,一方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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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臨安府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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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秦州觀察使、熙河蘭廓路馬步軍總管關師古叛,降偽齊。
74
時師古自成都率選鋒軍統制李進、前軍統制戴鉞求糧于偽地,襲大潭縣,掩骨谷城,叛將慕容洧拔寨遁去。師古深入至石要嶺,遇敵兵,與戰,大敗。師古旋師大潭,內懷漸懼,單騎降於豫。自此失洮、岷之地,但餘階、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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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辛巳朔,張浚至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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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鼎寇楊太既為官軍所敗,其黨漸散,賊防之甚嚴,鄰居失覺者,其罪死;間有得達官地,保甲又利其財而殺之。知鼎州程昌,乃募人能降者與獲級同,故降者稍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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浚至,遂留左朝散郎、權樞密院計議官馮檝為荊湖撫諭,俾同安撫使折彥質措置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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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岳州進士王朝倚在賊寨脫歸,自言知賊虛實,詔赴都堂審問。後數日,有旨令王燮與彥質招安。然賊方恃水出沒,其所據北達公安,西及鼎、澧,東至岳陽,南抵長沙之界,春夏耕耘,秋冬攻掠,跳梁自如,未有降意也。
79
乙酉簽書樞密院事徐俯兼權參知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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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賊檀成犯長楊縣,荊南鎮撫使解潛遣統領官、秉義郎、閤門祗候胡免捕斬之。
81
成本澧州官軍,後從雷進丁慈利縣,忠翊郎、澧州沿邊都巡檢使雍從善嘗與成戰,成執而磔之,至是就戮。時群盜田政自襄陽引兵破夷陵,潛命峽州統制、策應夔路軍馬王恪往擊之,斬其首。政,宜城人也。後贈從善三官,錄其家一人。
82
戊子,監察御史明橐宣諭嶺南還。橐出使一年三閱月,所按吏二十有七人,薦士朱敦儒等二十人。凡五使,所按吏總七十有九人,薦士五十有七人。而劉大中所劾多大吏;橐、朱異所舉多聞人。又,薛徽言銳於有為,而橐、大中數言公私利弊,惟胡蒙奉承大臣風旨。
83
壬辰,工部尚書兼侍讀兼權吏部尚書胡松年試吏部尚書。
84
乙未,詔參知政事、同都督江、淮、荊、浙諸軍事孟庾赴行在,本府統制官姚端、李捧、王進,並以所部偕還;惟張雲屯平江,李貴屯建康如故。
85
丙申,試尚書吏部侍郎兼侍講兼直學士院陳與義移試禮部侍郎,胡世將權刑部侍郎,劉岑移吏部。與義以兼直院,故免劇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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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金左都監宗弼自寶雞侵仙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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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金既得和尚原,利州路制置使呈玠度金人必深入,乃預治壘于關側,號殺金坪,嚴兵以待。玠弟秦鳳副都總管璘在階州,移書言:「殺金坪之地,去原尚遠,前陳散漫,宜益治第二隘,示必死戰,則可取勝。」至是宗弼果與其陜西經略使完顏杲,齊四川招撫使劉夔,率十萬騎並進,攻鐵山,鑿崖開道,趣仙人關;既至,據高嶺為壁,循東嶺東下,直攻南軍。玠自以萬人當其前,璘率輕兵由七方關倍道而至,轉運凡七日,晝夜不息。統制官郭震為宗弼所襲,破其寨,南軍累敗,玠斬震以徇,金人復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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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知樞密院事張浚至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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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浚行至嚴州之新城,復上疏引咎求罷。殿中侍御史常同入對,論:「浚五年在外,誤國非一。用李允文、王以寧、傅雱諸人,為荊湖害;以曲端、趙哲之良將,皆不得其死。以至擅造度牒,鑄印記,賜赦減降,出給封贈、磨勘綾紙之類,皆有不臣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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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被召,盡掠公私之財,選精兵自衛出蜀。雖膏斧鉞,不足以謝宗廟。若蚤正典刑,示天下不復用,則陜右之地,不勞師而自復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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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御史辛炳素憾浚,亦論浚誤國犯分:「富平之役,趙哲轉戰用命,勢力不敵而潰,浚乃誅哲,致其徒怨叛。又信王庶一言,殺曲端於獄中,端之部曲又皆叛去,其後日夜攻打川口,公行文檄求端於浚者是也。和尚原之戰,王萬年之功為多,浚乃抑之。萬年怨憤叛去,與哲、端潰卒力窺川口,金人特因之耳。又用趙開營財利,行榷茶鹽及隔槽酒法,苛細特甚,內結人怨,西蜀之不亡者幸也。凡朝廷所除監司郡守至,輒不許上,必己所命乃得赴。張深以老乞退,則令五日一赴宣司治事,此例安出哉!甚者擅肆赦宥,一歲凡再,自古便宜未有如是之專者也。湖南、北非浚地分,乃遣李允文、王以寧,假以便宜,肆行生殺,遂亂兩路。敗事而歸,不自知罪,猶移文令葺治府第,浚謂樞廷之權為己家物乎?即被召,盡刷四川之財以行,尚敢託言那掇隨軍錢物應副解潛、程昌,欲以要功,不知錢何所從出哉?沿路札下荊、峽諸州,計置箭簳各數百萬;又言如難計量,即具因依回報,是徒欲求進,不恤民力之困也。浚聞罷之始,則遷延不行,中則疑而有請,欲俟至潭州,道路無虞而後造朝,近又奏乞至衢州留數日修治器甲,今聞政府虛位,則至衢州一日而行,星夜兼程,不復留滯,何前緩而後急?」疏入,不報。
92
前一日,炳以急速請對,論:「浚為黃潛善所知,自興元曹官一二年間引為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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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金人有窺江南意,乃避禍遠去,引一時小人如劉子羽、程唐輩誅求聚斂,四川騷然。
94
陛下初許浚便宜黜涉,蓋以軍事在遠,不欲從中制也。浚輒立招賢館,有視龍圖閣之命,以孺人封號封參議官之妾。陛下常遣中使撫問,浚乃與之加秩,勞其遠來,其狂悖甚矣。
95
陛下遣郎官持節召之,浚乃偃蹇遷延,既到鼎、澧間,擅差撫諭官騷擾州縣。所為一至於此,望賜罷黜,明正典刑,以為人臣跋扈之戒。」
96
浚至行在,詔浚隨行軍馬盡付神武中軍統制楊沂中,逐行錢物隸內藏為封樁激賞庫。
97
浚既見,遂赴樞密院治事。
98
三月辛亥朔,川陜宣撫司都統制吳玠敗金人于仙人關。
99
初,金右都監宗弼連戰未決,玠遙與宗弼相見。宗弼遣人謂曰:「趙氏已衰,不可扶持;公來,當擇善地百里而王之。」玠謝曰:「已事趙氏,不敢有貳。」
100
金人遣生兵萬餘擊玠營之左,玠分兵擊卻之,敵怒,擁眾乘城。玠遣統制官楊政以刀槍手深入,統制官吳璘以刀畫地,謂諸將曰:「死則死此,敢退者押!」金人分為二陳,宗弼陳于東,將軍韓常陳于西,南軍苦戰久,遂退屯第二隘。時軍中頗有異議,欲別擇形勝以守,璘曰:「方交而退,是不戰而卻也。吾度此敵走不久矣。」政亦言于玠曰:「此地為蜀扼塞,死不可失,當守以強弩,彼不敢捨此而攻關。」玠從之。
101
金人進攻第二隘,人被兩鎧,鐵刃相連,魚貫而上,璘督士死戰,矢下如雨,金兵死者復踐而登。完顏杲駐馬四視久之,曰:「吾得之矣!」翼日,命諸軍併力攻營之西北樓,統領官隴乾姚仲登樓死戰,樓已欹,仲以帛為繩,曳使復正;金人以火焚樓柱,仲取酒滅之。玠又遣政與統領官田晟以銳兵持強力大斧擊其左右,夜,布火四山,大震鼓隨之。壬子夜,壘中大出兵,遣右軍統領王慶及王武等諸將分紫白旗入金營,金兵驚潰,將軍韓常射損左目,敵不能支,遂引兵宵遁。右軍統制張彥劫橫山寨,斬千餘級,玠遣統制官王浚設伏河池,扼其歸路,又敗之。
102
是舉也,金人決意入蜀,自完顏杲已下,皆盡室以來,既不得志,遂還鳳翔,授甲士田,為久留計,自是不復圖蜀矣。
103
金人之始入也,玠檄召金房鎮撫使王彥、熙河路總管關師古來援;師古已叛,彥亦不至,獨綿、威、茂、石泉軍安撫使劉錡以所部會之。玠聞師古叛,并其軍麾下,厚資給焉,由是玠軍益以精強。
104
戊午,端明殿學士、江南西路制置大使趙鼎參知政事。時鼎已召未至。
105
壬戌,參知政事、同都督江、淮、荊、浙諸軍事孟庾自鎮江至行在。
106
癸亥侍御史辛炳試御史中丞,中書舍人唐煇試左諫議大夫。
107
禮部侍郎兼侍講、權學士院陳與義言:「明堂之禮,有漢武汾上之制,紹興元年,實已行之。若再舉而行,適宜于今事,無戾於古典。」太常丞詹公薦、博士劉登亦言:「古人巡幸,自非封禪告成,未有行郊祀者。今歲若且祀明堂,實得權時之義。但紹興元年,止設天地祖宗四位,不曾設皇祐百神。議者疑郊與明堂當間舉。」帝乃命有司條具明堂典禮以聞。
108
乙丑,檢校少保、奉國軍節度使、知樞密院事張浚罷,為資政殿大學士、左通奉大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
109
辛炳常同論浚不已,帝未聽。二人因錄所上四章申浚,浚懼,即移疾待罪,且以呂頤浩在相位時書進呈,帝乃釋然。炳又言:「前此人臣,未有如浚之跋扈僭擬、專恣誤國、欺君慢上者,浚兼有眾惡,望早賜竄黜。」同亦論奏如炳言,故浚遂罷,未幾,謫福州居住。
110
癸酉,龍圖閣直學士、知湖州汪藻上所編《元符庚辰以來詔旨》二百卷,詔送史館。
111
夏四月庚辰朔,制授吳玠定國軍節度使、川陜宣撫副使。玠因除宣副,遂移鎮、加恩,帝賜以所御戰袍、器甲,且賜親筆曰:「朕恨阻遠,不得拊卿之背也!」
112
玠素不為威儀,既除宣撫副使,簡易如故。常負手步出,與軍士立語,幕客請曰:「今大敵不遠,安知無刺客?萬一或有意外,豈不上負朝廷委任之意,下孤軍民之望哉?」玠謝曰:「誠如君言。然玠意不在此。國家不知玠之不肖,使為宣撫,恐軍民之間有冤抑無告者,為門吏所隔,無由自達耳。」幕客乃服。
113
癸未,寶文閣直學士、宣撫處置使參議官劉子羽,責授單州團練副使、白州安置;寶文閣學士、宣撫處置使參議官程唐,落職,提舉江州太平觀,本州居住。
114
丙戌吳玠與金人戰,敗之,遂復鳳、秦、隴州。
115
戊子,神武左副軍統制李橫,以襄陽失守,于國門待罪,詔放罪。
116
橫與蔡、唐州、信陽軍鎮撫使牛皋、商、虢州鎮撫使董先,自南昌隨趙鼎赴行在,詔以其軍萬五千人屬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皋見帝,因陳劉豫必滅之理,中原可復之計,乃命皋復往江州,聽岳飛節制。
117
庚寅,置孳生牧馬監于臨安府。
118
庚子,詔江東宣撫使劉光世遣兵巡邊。
119
初,襄陽既為偽齊將李成所據,川、陜路絕,湖、湘之民亦不奠居。朱勝非言:「襄陽上流,襟帶吳、蜀,我若得之,進則可以蹙賊,退則可以保境。今陷于寇,所當先取。」帝曰:「今便可議,就委岳飛何如?」參知政事趙鼎曰:「知上流利害,無如飛者。」鼎因奏令淮東宣撫使韓世忠以萬人屯泗上為疑兵;令光世先精兵出陳、蔡,庶幾兵勢相接。
120
癸卯,諫議大夫唐煇言:「伏見川陜宣撫司捷奏再至,謂敵兵盡去。臣竊思金人之來,擁眾十餘萬,是欲必得四川。然則方遣使議和而進兵攻取,此其素謀久矣。李成之在襄陽,蓋與川、陜之師相表裏,今不得志於川、陜,必與李成合兵,或侵荊南,或窺淮甸,必不肯一戰遂已。望申敕諸帥,整軍旅,遠斥堠,備禦加嚴,則為盡善。廟堂于上流及淮甸,宣講求所以戰守之策,尤不可緩。」乃命三省、樞密院講求戰守之策,仍札沿江諸帥嚴加備禦。
121
丁未,以忠銳第一將隸神武軍。初,崔增從荊南制置使王侄討楊麼,遇賊,戰死,侄因請其軍自隸,許之。
122
是月,金主至自東京。
123
五月辛亥,直龍圖閣、知建康府呂祉乞存舊行宮以為便殿,許之。
124
御史中丞辛炳言:「竊見祖宗朝宰相執政,員數稍多,每有所施設,必都堂聚議,參訂可否而行之。故仁宗皇帝時,雖有西夏元昊之叛,而晏然若無事者,以韓琦、范仲淹輩同心協濟也。臣得諸搢紳之間,咸謂頃者駐蹕會稽,猶聞大臣每日會議,至三至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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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呂頤浩再相,專權自私,會食外往往各於閤子押文字,雖軍旅之事,差除之屬,亦有不同相關決者。陛下遭時多艱,四方未靖,一日二日萬幾,盡以付之二三大臣,間有橫議害政者,不旋踵而遂去之,政欲廟堂之上同寅協恭,可否相濟,以贊中興之業也。願詔大臣上體宵旰之意,每一號令之出,一政事之施,人材之進退,賞罰之勸懲,凡有涉於利害者,必商榷參訂,審得其當,然後言于陛下而行之,盡復昔時會議故事,以踵前古都俞之風。僉論既諧,宜無乖謬。茲事體大,惟陛下留意。」壬子,詔札與三省、樞院。
126
川陜宣撫司奏敵兵自鳳翔退走,詔札與沿江諸帥、神武諸軍,仍出榜曉諭。
127
甲寅江西制置使岳飛復郢州。
128
初,飛既出師,詔淮西宣撫使劉光世發精兵萬餘人援之,飛率統制官王萬等自鄂渚趨襄陽,右僕射朱勝非許迄事建節,且命戶部員外郎沈昭遠往總軍餉。參知政事趙鼎,請帝親筆詔監司、帥守餉飛軍無闕。飛將發,命軍士毋得殘民,禾稼皆秋毫不敢犯。遂引兵攻襄陽,軍聲大振。
129
乙卯,詔:「荊、浙、江、湖通接邊報州軍,並置撥鋪,每二十里為一鋪,增遞卒五人,日增給食錢,月一更替。文書稽違,如傳送金字牌法抵罪。提舉官常切檢點。」
130
辛酉淮東宣撫使韓世忠奏,本軍統兵官武功大夫、貴州刺史劉光弼乞陞差,帝謂輔臣曰:「光弼必光世之家,茲事未便,恐光世疑也。」
131
世忠與光世交惡不已,至是世忠自揚州入朝,殿中侍御中常同言:「二臣蒙陛下厚恩,若不協心報國,一旦有急,其肯相援!望分是非,正典刑,以振紀綱。」帝以章示二人。它日,帶御器械劉光烈召帶御器械韓世良食,世良拒之,世忠見帝,因及其事,帝曰:「世良等內諸司耳,設有不知,罷其一可也。至如大將,國家利害所係,漢賈復、寇恂以私憤幾欲交兵,光武一言分之,即結友而去。卿與光世不睦,議者皆謂朝廷失駕馭之術,朕甚愧之。」世忠頓首請罪,曰:「敢不奉詔。它日見光世,當負荊以謝。」
132
帝以其語諭輔臣,然二人卒不解。於是光弼更領夔州路兵馬都監兼知黔州,仍舊從軍。
133
甲子參知政事孟庾兼權樞密院事。
134
甲戌國子監丞王普上明堂典禮未正者十二事;其二,先薦牛,後羊豕;其三,尊罍之數;其四,升祠祭法酒於內法酒之上;其六,禮官冕服,舊自七旒以下,凡三等,今增為四等;其七,皇帝未後詣齋室,非三日齋之義,請改用質明;其八,行事官致祭,勿給酒;其九,以侍中、中書令等侍立待閤門官;其十,設席,升煙,奠冊,勿以散吏;其十一,樂典先製譜,後撰詞,非是,請倚詞製譜;其十二,皇帝還位,當歌大呂以易黃鐘;皆從之。其一,請以玉爵易陶匏;其五,言《三禮圖》祭器制度不合古,請用政和新體改造;皆未克行也。
135
詔:「神武右軍選精銳軍馬三千人戍虔州,專一措置虔、吉一帶盜賊,權聽江西帥司節制。」先是岳飛出師,已破賊首鐘十四等十餘寨,至是其徒周十隆等出沒未已,遂命將官趙祥、李升以所部往討之。
136
是月,江南西路、舒、蘄、黃、復州、漢陽軍、德安府制置使岳飛引兵復襄陽府。
137
初,偽齊將李成聞郢州失守,乃棄襄陽去,飛進軍據守,遂復唐州。
138
六月乙未,給事中胡交修試尚書刑部侍郎。
139
太白晝見,經天。
140
戊戌,詔:「神武軍、神武副軍統制、統領官並隸樞密院。」
141
辛丑,詔:「祖宗正史、實錄、寶訓、會要,令史館各抄二本,一進入,一付祕閣。」
142
丙午,帝謂執政曰:「岳飛已復襄、郢,尼瑪哈聞之必怒,況今正是六月下旬,便可講究防秋,儻敵人尚敢南來,朕當親帥諸軍迎敵。若復遠避為泛海計,何以立國耶!」
143
權尚書吏部侍郎劉岑改戶部。
144
是月江西制置使岳飛復隨州。
145
初,飛令前軍統制張憲引兵攻隨州,月餘不能下。神武後軍中部統領兼制置司中軍統制牛皋請行,乃裹三日糧往,眾皆笑之,糧未盡而城拔,生執其知州王嵩送襄陽府,磔于市。飛之復襄、郢也,選鋒軍統制董先頗有功。先、皋皆久在京西,故飛以為將。
146
熒惑犯南斗。
147
是夏,金都元帥宗翰、右監軍希尹自雲中之白水泊,左副元帥宗輔自燕山之望國崖,左監軍昌自祁州之麻田大嶺避暑。宗翰、希尹尋入見金主,右都監宗弼自鳳翔還燕山府,率宗輔往會之。遷西京樞密院于歸化州。
148
先是劉豫移書於金元帥府曰:「徐文一行久在海中,盡知江南利害。文言:『宋主在杭州,其候潮門外錢塘江內有船二百,宋主初走入海時於此上船。過錢塘江,別有河入越州,向明州定海口迤邐前去為昌國縣,其縣在海中,宋人聚船積糧之所。今大軍可先往昌國攻取船糧,還趨明州城下奪取宋主御船,直抵錢塘江口。今自密州上船,如風勢順,五日夜可抵昌國;或風勢稍緩,十日或半月即可至矣。』」至是,諸將會議,宗翰堅執以為可伐,宗弼曰:「江南卑濕,今士馬困憊,糧儲未豐,恐無成功。」宗翰曰:「都監務偷安爾!」宗輔亦謂豫所言不可行。後迄如宗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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