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欽定四庫全書 |
| 2 | 記纂淵海卷四十七 宋 潘自牧 撰性行部。 |
| 3 | 私意 |
| 4 | 經愛惡相攻，人莫知其子之惡，各親其親，各子其子，貨力為已。 以功為已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
| 5 | 子兩喜必多溢美之言，兩怒必多溢惡之言，伯樂教其憎者相千里馬，教其愛者相駑馬，以千里馬世一有其利少，駑馬多其利多鬻棺者，欲民之疾病也。畜粟者，欲嵗之荒饑也人各是其所，是非其所非史同罪異罰，何必瘠魯以肥把，論大道則先黄老而後六經，序遊俠則退處士而進姦雄，述貨殖則崇勢利而羞貧賤，此其所蔽也張湯居二千石，所愛者撓法活之，所憎者曲法滅之，託公報私，所欲活則傅生議，所欲陷則予死比，所好則鑽皮出其毛羽，所惡則洗垢求其瘢痕。或問倫有私乎，對曰：「昔人有與千里馬者，吾雖不受，每三公有所選舉，心亦不能忘，而亦終不用吾兄子病，一夜十往，返而安寢，吾子有疾，雖不省視，而竟夕不眠，若是，豈可謂無私乎？昔留侯以為髙祖悉用蕭曺故人，郭汲亦議南陽多顯，陳夀父為馬謖參軍，謖為諸葛亮所誅，夀父亦坐髠，諸葛瞻又輕夀夀，為亮立傳，云「將畧非長，無應敵之才。言」瞻惟工書，名過其實，議者以此少之。庾亮出居外鎮而執朝廷之權，王導內不能平，常遇西風塵起，舉扇自蔽，徐曰：「元規塵汙人！」宋元嘉時，江東王、謝諸族方盛，北人晩度者，朝廷悉以傖荒遇之，雖復人才可施，皆不得踐清塗，崔浩曰：「文士褒貶，多過其實，毀譽由己，憎惡任情。李徳裕節制劎南、西川，吐蕃將悉怛謀以城降徳，裕既得之，即發兵以守，且陳出師之利，牛僧孺居中沮其功，命返於虜，徳裕終身以為恨。王洪義為侍御史，於鄉里求𤓰，𤓰主拒之，洪義状言：「𤓰園有白兔，縣官捕逐，園苗盡矣，不知仁義，不分枉直，惟利是嗜，得賂則譽盜跖為賢良，咈意則毀龔、黄為貪暴，能用傾巧之智，構成疑似之端。武三思曰：「但於我善者則為善人，於我惡者則為惡人耳。積忤生憎，積順生愛，情有愛憎，憎者惟見其惡，愛者止見其善。李振舉進士不中，深疾縉紳之士，言於全忠曰：「此輩嘗自謂清流，宜投之黄河，永為濁流」。王福畤有子勔、劇，皆著才名。福畤嘗詫韓思彥戯曰：君有譽兒癖」。孔循罵曰：「天下事一則任圜，二則任圜，圜乃何人， |
| 6 | 傳記談經者惡聞服杜之嗤，論史者憎言班馬之失劉禹錫謁李徳，裕曰：「曽得白居易文集否？」徳裕曰：「吾於此人不足久矣，其章何必覽焉？傅毅之於班固、伯仲之間耳，而固小之。 |
| 7 | 集人之情，莫不欲耀其所能而黨其所近，苟将得志，則必快其所藴曲木忌日影。 |
| 8 | 本朝小篆之法，自秦、李斯斯之相秦，焚棄典籍，遂欲滅先王之法，而至已之所作，則為萬世不可朽之計，何其愚哉怒移水中，蟹愛及屋上烏私於家者，隔牆樊而分比，鄰私於己者隔形骸而分爾汝廉潔。 |
| 9 | 「子焉有君子，而可以貨取乎？」 一介不以取諸人。亷士重名，亷者常樂無求。 |
| 10 | 史潔白而不受汙，子罕曰：我以不貪為寶，以不賄聞於諸侯，亷如伯夷，義不為孤竹君之嗣，不肯為武王臣，不受封侯而餓死首陽山下，秋毫無所犯終廣之身為二千石，四十餘年，家無餘財，終不言家産事，廉士寡欲易足，志懐霜雪，使馬如羊，不以入廏，使金如粟，不以入懐。劉寵為會稽太守，召為將作大匠。老叟齎百錢送寵，寵為人選一大錢。孔奮在姑臧，力行清潔，為衆人所笑，或以為身處脂膏，不能以自潤被召，奮無資單車就路。孟嘗遷合浦太守，郡出珠寶。先時宰守並多貪穢，委人採求，不知紀極。珠漸徙於交趾郡界，嘗到官，革易前弊，求民病利，未踰嵗，去珠復還，東鄉君卒，公私咸謂貨財宜歸二女，田宅僮役，應屬𢎞㣲，一無所取。楊震性亷子孫，常蔬食歩行，或令開産業，震曰：「使後世稱為清白吏子孫，以此遺之，不亦厚乎！」胡質薨，無餘財，惟有賜衣書箧而已。王衍口未嘗言錢。崔洪口不言貨財，手不執珠玉，鄧攸為吳郡太守，載米之郡，不受俸祿，惟飲吳水而已。清節為百城表。甄彬常以一束苧向長沙寺庫質錢，後贖苧還，於苧束中得五兩金，以手巾裹之，彬得送還寺庫。道人大驚云：「近有人以此金質錢，時有事不得舉而失。檀越乃能見還，輒以金半仰酬」。往復十餘，彬堅然不受，曰：五月披羊裘而負薪，豈拾遺金者！别駕在官水火，不與百姓交」。蘇瓊為清河太守，郡人趙穎五月中得新𤓰一雙，自来奉告，請遂為留，乃致於㕔事。梁上人聞受趙穎𤓰欲貢新果，聞𤓰猶在，相顧而去。李勉為嶺南節度使，居官久，未嘗抆飾器用車服。後召歸，至石門，盡搜家人所蓄犀珍投江中，時人謂可繼、盧奐、宋璟、李朝隠裴寛義不以苞苴汙家。有人以鹿為餉，寛瘞之。杜暹為婺州參軍，秩滿，歸吏，以紙贐之，暹為受百番。盧懐慎薨，家無餘蓄，惟一老蒼頭請自鬻以辦喪事。栁玭為嶺南節度副使，廨中橘熟，既食，乃納直於官。 蕭倣為嶺南節度使，家人病，取槁梅於廚以和劑，倣知，趣市還之。 歴官有素絲之節，居家無疋帛之餘。 |
| 11 | 傳記延陵季子適齊，見路有遺金有披裘而薪者，季子呼薪者，取彼地金薪者，曰：「吾當夏五月披裘而薪，豈取金者哉！」胡威父質為荆州，威自京都省之告歸，臨辭，賜其絹一疋，為道路糧，威曰：「大人清髙，不審於何得此絹？」質曰：「是吾俸之餘，故以與汝耳」。周鎮罷臨川，丞相王導曰：「胡威之清，何以過此！厲飲冰之節，亷者不受嗟來之食，居家終始亷白祇入俸錢者，雖歴大官，亦無厚蓄以傳。 |
| 12 | 集食不媮而為飽兮，衣不茍而為溫，清如玉壺氷，千尋見底清徹底心，清水共虛。 江水秋正深清，見萬丈底，公之北歸，不載南物，奴婢之籍，不増一人憂民，亦似清吟，苦守節還，如未達貧，脂膏莫潤，圭玉無瑕，外示貞潔，內含澄徹，無染塵能保其素，不納汙，能全其潔，比玉而白，不為蠅㸃，比月而明，不為蟾缺，欲知清與潔，明月在澄灣。 波澄水更清氷壺照人，鯁介絶倫清越而瑕，不自揜潔白而物莫能汙脂膏有戒，氷蘗自規清，能律貪夫。 |
| 13 | 本朝官清馬骨髙王質所至有氷蘗聲，官清貧似舊。。隋趙軌為齊州別駕，文帝令入朝，父老將送者各揮涕曰：「公清如水，請酌一杯水奉餞！」冦萊公歴富貴四十年，無田宅園邸。魏野獻詩曰：「有官居鼎鼐，無地起樓臺」。 |
| 14 | 貪汙 |
| 15 | 經具乃貝玉。 惟貨其吉子，非其有而取之者，盜也。侵人自用，謂之貪，貪者常憂不足，貪者難為恵。 |
| 16 | 史臧哀伯曰：官之失徳，寵賂章也。郜鼎在廟，章孰甚焉！？羊舌、鮒、瀆貨無厭。。陳轅頗為司徒賦，封曰：「以嫁公女有餘，以為已大器。汝專利而不厭，必以賄死。趙良曰：「非其位而居之，曰貪位。非其名而有之曰貪名。貪如狼，大臣有不亷，曰：簠簋不飭，貪饕不閑義理，素無亷聲，貪夫徇財。陳湯素貪，所鹵獲財物入塞多不法。韋貽範為相，多受人賂，許以官。既而以母憂罷去，日為債家所譟。諸将多斷盜牢稟，私自潤入，皆以珍寶貨賂左右，十囊、五囊入棗郎。陳夀作魏書，或云丁儀、丁廙有盛名於魏夀，謂其子：「可覔千斛，米當為尊。公作佳傳」。丁不與之，竟不為立傳。庾炳之無文學，性彊急輕淺，既居選部，好詬詈賓客，且多納貨賂，見人有燭盤佳驢，無不乞丐。鄧琬性鄙闇貪吝，既執大權，父子賣官鬻爵，使婢僕出市道販賣。。魏右衛將軍元暉與侍中盧昶皆有寵於魏主而貪縱，時人謂之「餓虎將軍」、「飢鷹侍中」。暉尋遷吏部尚書，用官皆有定價，大郡二千疋，次郡下郡遞減其半，餘官皆有等差，選者謂之市曺。元修義為吏部尚書，惟事貨賄，官之大小，皆有定價，呼為京師白刧。魏收納爾朱榮之子金，減其惡而増其善。宇文述貪鄙，知人有珍異之物，必求取之，富商大賈皆恩接之，呼之為兒。盧坦曰：「其能積財者必剥下以致，如其子孫善守，是天富不道之人也，不若恣其不道以歸於人」。王伾以納賄為事，作大匱，貯金帛，夫婦寢其上。平章事豆盧革，百官俸錢皆折估而革，父子獨受實錢，百官自五月給而革，父子自正月給。桑維翰權勢既盛，四方賂遺，嵗積鉅萬。西京留守、同平章事王守恩性貪鄙，專事聚斂。喪車非輸錢不得出城下，至抒厠行丐之人，不免課率，或縱麾下令盜人財。有富室娶婦，守恩與俳優數人往為賀客，得銀數鋌而返。 |
| 17 | 集谿壑為之一罄，川瀆為之中貧。交醻貨賂，貪黷微財，敢犯朝憲。 富已潤屋槖奸瀆貨 |
| 18 | 儉約 |
| 19 | 經節以制度不傷財，不害民，慎乃儉徳儉，徳之恭也，唐俗勤儉。 |
| 20 | 史御孫曰：儉，徳之共也。鄭叔，段賦、蟀蟋，趙孟曰：「保家之主也。季文子無衣帛之妾，無食粟之馬，無藏金玉無重器，備相三君矣，而無私積，衣不兼采，食不重味。朱博不好酒色游宴，自㣲賤至富貴，食不重味。朕為天下守財，豈得妄用之哉！」魏髙允兄弟惟草屋數間而被緼袍，廚中鹽菜而已。長孫道生，性清儉，一熊皮鄣泥，數十年不易。庾杲之清貧，食惟有韮薤、生韭、雜菜，任昉戯之曰：「誰為庾郎？貧食常有二十七種，言三九也。昔楊震、趙咨等咸以薄塟，知真識去身，貴速朽耳。夫厚塟之家流於俗，以奢靡為孝，令死者戮尸暴骸，可不痛哉！死者無知，自同糞土，豈煩奢塟！死其有知，神不在柩，何用破貲徇侈乎！吾亡，斂以常服，四時衣各一稱。崔郾處庳陋，至霖淖，則容蓋而屐以就外位。 盧懐慎門不施箔，會風雨至，舉席自鄣，日晏設食、蒸豆兩器、菜數杯而已，本朝冦莱公寢處一青幃，二十餘年，時有破壊，益命補葺，有靳之笑，答曰：「不忍處之久而以敝棄奢侈。 |
| 21 | 經怙侈滅義 |
| 22 | 子情所欲好耳，所欲聽，目所欲，視口所欲。嘗雖殊方徧國，非土之所産育者無不致之，猶藩牆之物也。庖廚之下，不絶煙火，堂廡之上，不絶聲樂。 |
| 23 | 史宮室崇侈侈惡之大也。齊慶封獻車，季武子美澤可以鑑，侈將以其力斃，治宅甲諸第，奢泰則下不遜而國貧，以酒為池，懸肉為林，春申君客三千餘人，其上客皆躡珠履。易傳曰：上不儉，下不節，孽火燒其室。劉穆之性奢，食必方丈，旦輒為十人饌，未嘗獨餐。何曽性奢豪，每燕見，不食，大官所設食日萬錢，猶曰：「無下筯處」。 何邵驕奢簡貴，亦有父風，食必盡四時之珍異，一日之供，以錢二萬為限。石崇以奢豪矜物厠上，常有十餘婢侍列，皆有容色，置甲煎粉，沈香汁，有如厠者，皆易新衣而出。劉寔嘗詣石崇家如厠，見有絳紋帳裀褥甚麗，兩婢持香囊。寔便退，笑謂崇誤入卿內，崇曰：「是厠耳」。石崇與貴戚王愷、羊琇之徒以奢靡相尚，愷以𥹋澳釡，崇以蠟代薪。愷作朱絲步障四十里，崇作錦步障五十里以敵之，崇塗屋以椒，愷用赤石脂。 石崇財産豐積，室宇宏麗，後房百數，皆曳綺繡，金翠絲竹，盡當時之選，庖膳窮水陸之珍，魏髙陽王雍，一食直錢數萬，李崇曰：「髙陽一食，敵我千日。韋陟窮治饌羞，擇膏腴地蓺穀苗，以鳥羽擇米，每視庖中所棄，其直猶不減萬錢，宴公侯家，雖極水陸，曽不下筯。 |
| 24 | 傳記楊國忠子弟上元夜各有千炬燭圍。李徳裕奢侈，每食一杯羮，其費約錢三萬，雜珠玉、寶貝、朱砂煎汁為之，過三煎即棄其滓。元載，造芸輝堂，芸草香也，白如玉，入土不朽，為屑以塗壁，設紫綃帳，凝冬風不入，盛夏自清涼韓嫣好彈，以金為丸，一日所失者十餘，長安為之，語苦飢寒，逐彈丸，京師兒童毎聞嫣出彈，輒隨之望丸所落，便拾取焉。楊氏子弟暑月大氷琢山，周圍宴席。 楊國忠冬月，選婢妾肥大者列行於前，令遮風，謂之「肉陣」。 |
| 25 | 集木衣綈繡，土被朱紫春衣，一對直千金。山珍海錯棄藩籬，烹犢炰羔如折葵。首飾載千金，一膳傾千家。 |
| 26 | 忠鯁 |
| 27 | 經王臣蹇蹇匪躬之故子，忠臣不諂其君 |
| 28 | 史韓信曰：乗人之車者載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懐人之憂，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上所幸慎夫人在禁中，嘗與皇后同席坐，及坐郎署，袁盎引卻慎夫人坐，曰：「陛下所以為慎夫人適所以禍之也。忠臣不避重誅而直諫，忠臣蒙死而竭知，獨有極言待死，忠臣憂世犯主，嚴顔譏刺貴臣，至以殺身滅家而猶為之者，何耶？君臣義重，有不得已也。漢成帝欲御樓船，薛廣徳諫，言宜從橋。陛下不聽臣，臣自刎，以血汚車輪。槐里令朱雲上書曰：「臣願賜尚方斬馬劎，斷佞臣一人頭以厲其餘」。上問：「誰也？對曰：安昌侯張禹。上大怒曰：小臣廷辱師傅，罪死不赦！御史將雲下，雲攀殿檻折呼曰：臣得下從龍逢、比干遊於地下足矣，未知聖朝何如耳！御史遂將雲去。左将軍辛慶忌免冠，解印綬，叩頭殿下曰：「此臣素著狂直於世，使其言是，不可誅，其言非，固當容之，臣敢以死争！慶忌叩頭流血。上意解，然後得已。大司徒韓歆好直，言無隠諱於上前證嵗将饑凶，指天畫地，言甚剛切。衞覬上疏曰：「非破家為國，殺身成君者，誰能犯顔色，觸忌諱，建一言，開一說也。崔洪清厲骨鯁，好面折人過，而退無後言。古弼入見魏主，帝方與給事中劉樹圍棊，志不在弼。弼入侍，坐良久，不獲陳聞，忽起捽樹頭，掣下牀搏其背曰：「朝廷不治，實爾之罪！」上以舞胡安叱奴為散騎侍郎，禮部尚書李綱諫曰：「古者樂工不與士齒，雖賢如子野、師襄，皆終身繼世，不易其業。唯齊末封曺妙達為王，安馬駒為開府，有國家者以為殷鑒。。魏徵容貌不逾中人，而有膽畧，善回人主意，每犯顔苦諫，或逢上怒甚，徵神色不移，上亦為之霽威。褚遂良曰：「陛下必欲易皇后，伏請妙擇天下令族，何必欲武氏、武氏經事！先帝，衆所共知，天下耳目，安可蔽也！」魏帝謂羣臣曰：「如髙允者，乃真忠臣也。朕有過，未嘗不面言，至有朕所不堪聞者，允皆無所避。朕聞其過而天下不知，可不謂忠乎！」額叩龍墀，徳宗欲遂相裴延齡，陽城顯語曰：「延齡為相，吾當取白麻壊之，哭於廷帝，不相延齡城力也」。褚遂良鯁亮， |
| 29 | 集悉心以諫，極言無隠，正言不諱以危身，氣藴逆鱗，色形匪躬，守節沒齒，忠莫至焉。納忠為争臣之表。 盧景亮奏事，如水赴壑，匡拂時病，磨切貴近，罔有顧慮，知無不為，為負剛腸譽，還追強項名，諫舌切切，上磨帝缺，苦隳肝膽而言天下之事，忤英主之龍鱗，蹈姦臣之虎尾，本朝魯宗道為參政，以忠鯁自任，時人謂曰：「魚頭公盖以骨鯁目之」。 |
| 30 | 諂諛 |
| 31 | 經巧言、令色、便僻，側媚，籧篨嘗觀人顔色而為之辭，故不能俯戚施下，人以色故不能仰也，巧言令色，鮮矣仁。籧篨，口柔也。夸毗，體柔也。 |
| 32 | 子脅肩諂笑，病于夏畦。 閹然媚於世者，是鄉原也秦王有病，召醫䑛痔者，得車五乗。 希意導言，謂之諂，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諛求容，諂莫甚焉。以不善先人者謂之諂，以不善和人者謂之諛。 |
| 33 | 史楚析父謂子革曰：「吾子，楚國之望也，今與王言如響，國其若之何！」陳勝起山東二世，召諸生問叔孫，通曰：「此特羣盜，狗偷䑕竊耳，何足置之！齒牙間，郡守、尉今捕論，何足憂！卑疪而前，纎趨而言，非有材能，徒以婉佞貴幸。衞侯言計非是，而羣臣和者如出一口。夫不察事之是非，而恱人讚已闇莫甚焉。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諛求容，諂莫甚焉。黄霸為相，鶡雀飛，丞相府霸以為：「神雀欲以聞，回面汙行以事諂諛之人，順㫖為邪。 平恩侯許伯入第，丞相、御史、將軍、中二千石皆賀長信少府檀長卿起舞為沐猴，與狗鬬。 從諛承意，以順上㫖。 宦媚邪臣，欲以僥倖。司馬長卿居茂陵未死時為一卷。書曰：「有使来，求書奏之。其遺札書，言封禪事，卑身賤體，說色微辭，愉愉呴呴志士仁人，不忍為也。曲辭諂媚。潘岳與石崇諂事賈謐，每候其出，與崇輒望塵而拜。司馬昭封晉王，荀顗謂王祥曰：「相國尊重，今日便當相帥而拜」。有二孔雀自西苑飛集寶城朝堂前，親衞校尉髙徳孺等十餘人見之，奏以為鸞，如脂如韋，俯僂匍匐噉惡，求媚䑛痔自親，美言諂笑，助其愉樂，詐泣佞哀，恤其喪紀。張昌宗以姿媚倖武后。楊再思每曰：「人言六郎似蓮花，非也，正謂蓮花似六郎耳」。唐明皇将幸東都，而太廟屋壊。姚崇曰：「此苻堅故殿也，山有朽壤而崩，木蠧而折，理無足怪」。太史令袁充表稱：「隋興以後，晝日漸長，景短日長，振古希有，是後百工作役，並皆程課日長故也。互觀顔面，多不盡公」。太常博士蕭楚材等以為豫備凶事，非臣子所宜言。敬宗、義府深然之，遂焚國恤一篇，由是凶禮遂闕。太子洗馬劉訥言嘗撰俳諧集以獻太子賢。 上謂侍臣曰：「朕嘗虛心求諫，而竟無諫者，何也？」李勣對曰：「陛下所為盡善，羣臣無得而諫」。 御醫沈髙璆得幸於太后，懐義心慍，是夕密燒天堂，延及明堂，劉承慶請輟朝停酺，以答天譴，太后将從之，姚璹曰：「昔成周宣榭，卜代愈隆，漢武建章，盛徳彌永楊再思為御史，專以諂媚取容，張同休戯再思曰：楊內史面似髙麗」。再思欣然，即翦紙帖巾，反披紫袍，為髙麗舞，舉坐大笑。 宮中言皇后衣笥裙上有五色雲起，上令圖以示百官，韋巨源請布之天下。薛謙光獻武后所製豫州鼎銘，其末云：「上𤣥降鑒，方建隆基」，以為上受命之符。姚崇表賀，請宣示史官，頒示中外。 李適之性疎率，李林甫常謂適之曰：「華山有金礦，採之可以富國，主上未之知也」。他日，適之因奏事言之，上以問林甫，對曰：「臣久知之，但華山陛下本命，王氣所在，鑿之非宜，故不敢言」。上以林甫為愛已，薄適之慮事不熟，謂曰：「自今奏事，宜先與林甫議之，無得輕脫」。適之由是束手矣」。太清宫奏：「學士李琪見𤣥元皇帝乗紫雲，告以國祚延昌。上嘗謂佛言報應，果為有無，元載等以國家運祚靈長，非宿植福業，何以致之？福業已定，雖時有小灾，終不能為害，所以安史悖逆方熾而皆有子禍，僕固懐恩，稱兵內侮，出門病死，回紇、吐蕃大舉深入，不戰而退，此皆非人力所及，豈得言無報應也？」李兼在江西有月進，韋臯在西川，有日，進刺史進奉自兼始，幕僚進奉自臯始。上御延英，問宰相曰：「天下何時當太平？」牛僧孺對曰：「太平無象。今四夷不至交侵，百姓不至流散，雖非至理，亦為小康。陛下若別求太平，非臣等所及」。蝗自東而西，蔽日所過赤地。京兆尹楊知至奏蝗入京畿，不食稼，皆抱荊棘而死」。宰臣皆賀。。太史奏太陽應虧不虧。姚崇表賀，請書之史冊 |
| 34 | 傳記談主上之聖明，則君盡三五，述宰相之英偉，則臣皆二八。。 |
| 35 | 集睮睮諛夫，折枝䑛痔，吐言如傷，屈體無骨入門自媚，諂媚相與，千顔一容，為人恵口而柔顔。 奴顔婢膝真乞丐小人趨事，必變顔色」。 |
| 36 | 本朝冦萊公為相，丁謂出其門為參政，會食都堂羮染公鬚，謂起拂之，俯仰隨人如桔橰，中宗宴，近臣祝欽明自請作八風舞，摇頭轉目，備諸醜態。 則天不豫，令閻朝隠往少室山祈禱，朝隠乃曲申恱媚，以身為犧牲，請代上所苦。 魏元忠疾，卧諸御史，盡往省之，郭霸獨居後，請視便液，曰：「大夫糞味甘，或不瘳，今味苦，當即愈矣」。 蠖屈䑕伏，佞辭泉湧。 |
| 37 | 記纂淵海卷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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