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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六十五

《卷六十五》[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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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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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記集說卷六十五    宋 衛湜 撰社所以神地之道也地載萬物天垂象取財於地取法於天是以尊天而親地也故教民美報焉家主中霤而國主社示本也唯為社事單出里唯為社田國人畢作唯社丘乘共粢盛所以報本反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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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曰中霤亦土神也單出里皆往祭社於都鄙二十五家為里畢作人則盡行非徒羡也丘十六井也四丘六十四井曰甸或謂之乘乘者以於車賦出長轂一乘乘或為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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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曰言立社之祭是神明於地之道𤼵此句為下張本也地載萬物者釋地所以得神之由也天垂象者欲明地故引天為對地有其物天皆垂其象所謂在天成象在地成形也財並在地出故為人所取人知四時早晚皆放日月星辰以為耕作之候是取法於天故尊而祭之天子祭天是也所取財者故親而祭之一切親地而共祭社是也地既為民所親故與庶民祭之以教民美報故也卿大夫之家主祭土神於中霤天子諸侯之國主祭土神於社以土神生財以養官與民故皆祭土神示其生養之本也社事祭社是也單盡也里居也社既為國之本故若祭社則合里之家並盡出故云單出里也此唯每家出一人不人人出也鄭註皆往祭社於都鄙者案周禮都鄙公卿大夫之采地此卿大夫祭社其里之人皆往就祭此據采地言之也唯為社田國人畢作者田獵也畢盡也作行也既人人得社福故若祭社先為社獵則國中之人皆盡行也唯社丘乘共粢盛者嚮說祭社用牲此明祭社用米也丘乘者都鄙井田也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乘唯祭社則使丘乘共其粢盛也粢稷也稷曰明粢在器曰盛所以報本反始結美報也案皇氏曰天子諸侯祭社則用藉田之榖大夫以下無藉田若祭社則丘乘共之示民出力也國人畢作是報本而丘乘共粢盛是反始言粢盛是社所生故云反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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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陵方氏曰主以隂氣而位於北墉凡此皆祭地以其神也主以日而位於南郊凡此皆祀天以其明也地為明而祭之以其神故此言社所以神地之道天為神而祀之以其明故後言郊所以明天道也且神者不明則其道與人絶矣明者不神則其道與人䙝矣載物以利民用故言取財於地垂象以示民則故言取法於天取財則有所養養者母道也故親而不尊取法則有所教教者父道也故尊而不親夫天地之所以施於人者固美矣則人之報之也可不盡其美哉出里謂離所居也作謂起行也出里與作互言之爾單畢皆盡也亦互言之故周官亦謂之竭作丘言其地也乘言其賦也夫社者隂之神軍者隂之事使軍賦之家而共粢盛於社各從其類也故將出征則冝乎社不用命則戮于社軍行則祓于社凱旋則獻于社皆以是爾故此不曰丘民而必曰丘乘也以非祭社則不必如是故每言唯焉則以本始有在乎此而報反之禮不可不重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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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氏曰天以生物為功而其功幽故聖人闡之而為郊所以明天之道也地以成物為功而其功顯故聖人則斂之而為社所以神地之道也以天逺於人則尊而不親地近於人則親而不尊故在天則明之欲民尊而親之也在地則神之欲民親而尊之也萬物本乎天而亦本乎土故家以中霤為主國以社為主者示其不敢忘本之意也古者凡起徒役毋過家一人以其餘為羡唯田與追胥竭作唯為社是單出里此近於家出一人也國人畢作此所謂竭作而其餘無羡也唯為社田國人畢作人不愛其力也唯社丘乘共粢盛人不愛其財也此皆報本反始之意也橫渠張氏曰家主中霤家非止卿大夫之家也祭中霤者祭其明也亦報天之義以不敢祭天故祭此明而已社土神也大夫以下成羣立社曰置社若謂大夫長於㕓里之間與百姓居者立社則大夫與百姓同事於社稷似非其類也恐是士大夫以下各以其輩類立社天子諸侯皆有自為立社士大夫不敢自各為社則恐結輩類以為社共事之然士大夫方社之日當從其君以禮社則所事於置社者或以子弟家老行事也今貴而至天子賤而至農夫皆知禮社獨士大夫之家不預社事是不知身之所從來殊無戴天履地之報古者丘乘共粢盛恐十里之中立一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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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平周氏曰周官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中霤五祀之一而社稷之次故有國者以社為主而有家者則中霤而已社事單出里所以重民也社田畢作欲其皆曉於戰陣也春秋之法作丘甲則書之而周官稍人掌令丘乘之法蓋四邑為丘而丘作其甲則春秋所以罪丘賦之重至四丘為甸出兵車一乘則周官之通法也是積四丘然後出兵賦而丘以殺為主社隂神也亦以殺為主而出兵必告焉故社之祭必使丘乘之家共粢盛者示其丘乘之兵所以能以殺為主者其本始皆出於社而共粢盛所以報本反始也長樂劉氏曰役於公則家有定員役於社則羡徒皆作人人求福於其身也天子諸侯郊社宗廟粢盛取於神倉大夫都鄙粢盛取於丘乘也衣食本乎土故曰報本知平水土始於勾龍知播五榖始於后稷故以為配是曰反始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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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華唐氏說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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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春出火為焚也然後簡其車賦而歴其卒伍而君親誓社以習軍旅左之右之坐之起之以觀其習變也而流示之禽而鹽諸利以觀其不犯命也求服其志不貪其得故以戰則克以祭則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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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曰凡出火以火出建辰之月火始出焚謂焚萊也簡歴謂算具陳列之也君親誓社誓吏士以習軍旅既而遂田以祭社也言祭社則此是仲春之禮也仲春以火田田止弊火然後獻禽至季春出火而民乃用火今云季春出火乃親誓社記者誤也社或為省流猶行也行行田也鹽讀為艷行田示之以禽使歆艷之觀其用命否也謂禽為利者凡田大獸公之小禽私之失伍而獲猶為犯命是求服其志不貪其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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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曰此一節論仲春祭社之前田獵取禽以祭社獲福之事祭社既用仲春用焚當在仲春記者以季春民始出火遂誤以天子諸侯用焚為季春也焚謂焚燒除治𪧐草出火謂出陶冶之火案春秋火出為夏三月故左氏昭六年鄭人鑄刑書火未出而用火故晉士文伯譏之若田獵之火則昆蟲蟄後得火田以至仲春也既焚之後簡選車馬及兵賦器械之屬歴其百人之卒五人之伍君親誓此士衆以習軍旅既而遂田以所得之禽獸因以祭故云親誓社或左或右或坐或起戒勅之以習軍旅君親自觀於習武變動之事敎陣訖而行田禮驅禽於陣前以示士卒示流示之禽也利則禽也驅禽示之而歆艷之以小禽之利也於此之時觀其士卒犯命與不犯軍命者求欲服其士卒之志使進退依禮不欲貪其犯命茍得於禽言失伍得禽不免罰也其所為得禮故戰則克勝祭則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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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陵方氏曰木氣終於辰故火順所生而見司爟於季春則出火焉水氣兆於戌故火受所勝而沒司爟於季春則納火焉聖人奉天時則為焚者特出火之事爾牧師凡田事賛焚萊是矣田獵之禮周官則行之於仲月而與此異豳詩月令則行之於季月而與此同此之所言亦泛記異代爾月令仲春擇元日命民社則出火之田非為社也王制三田一為乾豆二為賔客三為充君之庖則田固有不為社者矣夫社必先之以焚者蓋焚其𪧐草而後可田故也且社主隂隂主殺則為社而有田因田而習軍旅不亦冝乎月令所謂敎於田獵以習五戎車攻所謂因田獵而選車徒皆謂是爾車賦者即司馬法自六尺為歩積之至於通通十為成成出革車一乘者是矣小司徒之職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卒伍者軍旅之法立於伍成於卒故也簡言於利否有所擇歴言於夷險有所經曰簡曰歴亦互言之故大司馬止曰選車徒也以至車驟徒趨車馳徒走險野人為主易野車為主皆簡歴之也誓即所謂羣吏聴誓于陳前是也誓特誓田而已而曰社者以為社而田故也左之右之即以旌為左右和門是矣坐之起之即以敎坐作進退之節是矣左右之位坐起之節亦莫不敎焉凡以觀其習應變之事也流示之禽者驅其禽而流行以示之所謂設驅逆之車是矣此則鹽之以利也夫田之𫉬禽猶戰之𫉬虜也戰之𫉬虜有賞而田之𫉬禽則無賞所謂大獸公之小獸私之是賞之之意也若失伍而𫉬禽則所利者小所害者大必有罰焉蓋小人見利而忘法凡此但求服士卒之志使之不失伍爾不貪其所得之禽也夫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故因其田以習軍旅則戰之備也故以戰則克無事而不田曰不敬故因其無事而歲三田則祭之備也故以祭則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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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氏曰車賦者戰之器也有器則不可無人故卒伍者戰陣之人也歴有試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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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隂陸氏曰孔子曰我戰則克祭則受福用是道也延平周氏曰火星以春見以秋沒故季春出火季秋納火皆聖人奉天時也則為焚者特出火一事耳周官田獵於仲月豳詩月令與此行於季月不必同盱江李氏曰大司馬中春敎振旅遂以蒐田火弊獻禽以祭社中夏教茇舍遂以苗田車弊獻禽以享礿中秋教治兵遂以獮田羅弊致禽以祀祊中冬教大閱遂以狩田徒弊致禽饁獸于郊入獻禽以享烝夫守國之備不可以不素習也不素習則敺市人而戰之未足為喻也是故春教兵入平列陳如戰之陳辨鼓鐸鐲鐃之用以教坐作進退疾徐䟽數之節夏教茇舍而振旅之陳辨號名之用以辨軍之夜事秋教師出如振旅之陳辨旗物之用至冬大閱簡軍實焉然而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若無故而習是習殺人也非示天下不復用兵之意也故因春蒐夏苗秋獮冬狩而教焉鳥獸魚鼈皆函血氣若無故而殺是暴天物也作禽荒也故因祭社享礿祀祊享烝而行焉明非好兵也為田獵也非好田獵也為祭祀也外以彰事神之禮內以作不虞之備聖人之動其順如此顧不足為後法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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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華唐氏曰昔者聖人為矢以威天下蓋取諸睽重門擊柝以待暴客蓋取諸豫於既濟則曰思患而預防於萃則曰除戎器戒不虞先王慮患之深如此講武之制所由立也坎之彖曰王公設險以守其國於象則曰常徳行習教事師之彖曰以此毒天下而民從之吉其象則曰容民畜衆兊之彖曰說以先民民忘其勞說以犯難民忘其死於象則曰朋友講習先王之寓兵於農而習武以田其兼得諸此乎兵至險也習之四時則無以不教棄民之患兵毒民也寓之廬井則無乆蓄不用之憂兵勞而犯難也習之田獵有說之義焉比鄰郷井出入相友得講習之義焉講武於始以同其慮患之憂田獵於終以同其從禽之樂公私之義其初律以禮法其乆出於誠心故曰二之日其同載纉武功言私其豵獻豜于公致禽之禮其初帥以官師其乆出於自盡故曰漆沮之從天子之所悉率左右以燕天子一𤼵五豝虞之仁也五豝一𤼵騶之仁也故曰蒐田以時仁如騶虞則王道成也國人畢作而老者優壯者𫉬禽而長者厚故曰五十不為甸徒頒禽隆諸長者而弟達乎蒐狩矣叛者取之服者舎之而威徳兼著故曰舎逆取順失前禽也振旅先長者治兵先壯者而仁義之兩得故曰昭文章明貴賤辨等列順少長習威儀也自王至於庶人禮有等差自牧伯至於諸侯時有䟽數而上下之分明矣田車既好則狩于甫草選徒囂囂則苗于敖而險易之利盡矣鳥獸孳尾則蒐於春五榖既植則苗於夏獮於既烝狩於畢時合圍掩羣在所不忍而對時育物之道得矣大有宜造小有伯禱前有表貉後有饁獸社礿祊烝各順其時而成民致力之義彰矣先王之講武田獵其道悉備如此豈獨仁心仁聞之所能實周公設官分職聯事合治法制備具之所致也後世棄先王之典快心於從禽如詩人盧令之刺安意於僭禮如春秋蒐閱之書則周公之典壊矣天子適四方先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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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曰所到必先燔柴有事於上帝也書曰歲二月東廵守至于岱宗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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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曰此一節明天子廵守祭天之禮廵守至方岳先燔柴以告天尊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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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平周氏曰天子廵守至于四嶽先柴以告天也管仲嘗以為自古七十二君皆有封禪其說雖不可信然觀書之所謂至于岱宗柴序詩者所謂廵守告祭柴望周官所謂封于大神禮器所謂因名山升中于天之類豈非封歟書所謂納于大麓豈非禪歟蓋古非無封禪也特不為後世泥金檢玉之費耳故文中子曰封禪之費非古也其秦漢之侈心乎金華應氏曰四方惟天子所適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所適必先柴昊天曰明及爾出王昊天曰旦及爾游衍也噫其與周行天下將必有車轍馬跡焉者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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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之祭也迎長日之至也大報天而主日也兆於南郊就陽位也埽地而祭於其質也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於郊故謂之郊牲用騂尚赤也用犢貴誠也鄭氏曰易說曰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夏正建寅之月也此言迎長日者建夘而晝夜分分而日長也大報天大猶徧也天之神日為尊日太陽之精故就陽位也埽地而祭器用陶匏觀天下之物無可以稱其徳也尚赤者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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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曰自此至始也一節緫明郊祭之義郊祭用夏正此易緯乾鑿度文徧報天之一切神天之諸神唯日為尊故以日為諸神之主猶如君燕羣臣使膳宰為主人也燔柴在壇正祭於地故云埽地而祭陶謂瓦器尊及豆簋之屬已具觧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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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平周氏曰詩序曰噫嘻春夏祈榖于上帝也豐年秋冬報也此言郊之祭迎長日之至豈非孟冬之祈與孟秋之報者歟蓋仲春仲秋日出夘而入酉則所以為長日故祭於春秋之孟月者乃迎其長日之至也大報天當以昊天為主此言主日誤矣周官兆五帝於四郊是祭昊天則就圜丘而無兆祭五帝則其兆各順四時而布於四郊如兆火帝於南郊蓋迎夏之氣不得不於南郊以為就陽亦誤矣周官天地五方皆有牲幣各放其器之色牧人謂凡陽祀用騂牲隂祀用黝牲是郊用牲不必騂唯宗廟為陽祀而騂亦陽之色故用之此書於文王所以言騂牛一詩於后稷所以言騂犧今以郊為用亦誤矣石林葉氏曰以郊為迎長日之至下言郊之用辛周之始郊日以至正以別魯鄭氏反之強以建夘為日至甚矣其誣也冬至之日祭天於圜丘此周之正禮不可易者也孟春建寅之月郊蓋祈榖之祭爾魯雖得郊不得同於天子是以因用郊之日以上辛三卜不從至建寅之月而止乃不郊書於春秋者甚明則魯郊殆周祈榖之郊而已故左氏以為啓蟄而郊鄭註明堂位孟春祀帝正建寅之月鄭誤以為建子季夏六月乃建未之月也鄭又誤為建巳之月雜記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於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於祖七月而禘獻子為之也蓋為魯不得郊日至故仲孫蔑欲取建未夏至而禘以配周郊祖所以記其失何與六月之禘乎凡周之政事大抵皆用夏正蓋天時有不可亂故周官每以正歲別之鄭氏本不曉郊禘之辨故以冬至之祭為大禘以祈榖為正郊此其言所以紛紛所引易說亦無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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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渠張氏曰自秦漢而下多因恠異然後立郊如鄜畤之類大抵不明於禮非正也孝經謂郊祀后稷以配天即昊天上帝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帝即五帝周之始郊日以至日至陽氣之始也四時迎氣之小者日至而郊迎氣之大者於此可以見郊之大意郊之祭迎長日之至此之謂也家語言周之始郊日以至言日至則更不容卜言月至則有卜之理卜日則失氣至之時矣以此知不必卜日圜丘掃地而祭所貴簡易後世過侈皆失本意天道本簡易天子之禮亦當簡易繁文虛費帝亦不饗牲必牛蓋牲之大無如牛也牲必養二帝牛不吉以為稷牛稷牛唯具然則二牛同時以用以此觀之后稷與天同時而祭或謂郊祀以配天謂主稷后稷於配天之地后稷與天同祭配天是如天地此說雖與經有合處然自古未有此說其意亦深大儘曽深思一朝廷議南北郊同異乆不決大抵南郊圜丘冬至報本之時故服大裘器用陶匏稾秸之類北郊夏至之日報功之時也如此極易方報本則尚質及報功則備物而難者特以盛暑不可服羔裘又不知何所據必要服大裘冬裘夏葛古今同然况是季夏祭於明堂衮服則方澤豈必服大裘耶又以昊天有成命云郊祀天地也遂指以為天地當合祭豈不知祭天時地亦從祀而北郊祭地自如也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所以盡天道氣之大者無如日月後世則百神皆從祀祀天至敬事也物無以稱其徳故掃地不壇服以大裘配以陶匏禮以蒼璧牲以犢燎以柴禮簡誠至止當如是而已人道之䙝非所以事天地然必以其祖而配者物本乎天人本乎祖事天之禮成則事人之道不可不繼也故當燔柴成禮之後迎祖尸入而以人鬼之禮祭之尸人象也俎簋籩豆人器也朝事饋食人禮也以禰對祖則禰親而祖尊以祖對天則祖親而天尊事天事人盡於愛敬此王者所以郊祀之意也嚴陵方氏曰日為陽夜為隂故陽生則日浸長而夜短隂生則夜浸長而日短郊之祭在建子之月而陽生於子故曰迎長日之至也至猶來也與月令仲夏日長至異矣故言迎焉祭天必迎長日之至者當是時陽始事矣天以始事為功也周官以冬日至致天神蓋謂是矣以迎長日之至故以日為主天神不可得見所可瞻仰者日月星辰而已兆則為之分域如龜兆之可別也既曰兆於南郊矣又曰掃地而祭者蓋築壇謂之兆若兆五帝於四郊是矣掃地亦謂之兆若此所言是矣此主祭天而器之所象乃並言地者蓋地道無成而代有終象地之性亦所以歸功於天也故中庸言郊社之禮所以事上帝則亦與此互相明焉牲用騂即牧人所謂陽事用騂牲赤者盛陽之色大宗伯以玉作六器以禮天地四方以蒼璧禮天而終言牲幣各放其器之色則祀天之牲用蒼而已乃與牧人所言異者蓋赤為陽之盛色而蒼與青乃其類也黒為隂之盛色而黃與白乃其類也若是則祀天之牲不必蒼也亦從其類而已故止言放焉而牧人言凡陽祀以該之也以是知其止用騂也馬氏曰郊必於冬至之日所以迎長日之將至言其迎之有漸也說者謂建夘晝夜分而日長其說蓋非矣郊者所以祀天昊天上帝者天之貴神也神不得而見故大報天而以日為主祭於壇而列於衆星之上蓋日者陽之精也祭義言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而於此不言配以月者文略也就陽位者此釋其郊之意也掃地而祭器用陶匏此釋其以少為貴之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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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隂陸氏曰郊祭迎長日之至周官所謂凡樂圜鍾為宫冬日至於地上之圜丘奏之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矣禮務質略是之謂大報若社不美不足為報也故曰內之為尊外之為樂少之為貴多之為美不言教民此見獨之事也非所以教民據教民美報焉天造而始之地作而終之故天言報在前地言報在後於其質也變就言於焉而已非有所就陶匏儉以質也董仲舒曰質樸之謂性天地之性人之性是也於郊故謂之郊言天無所不在以我祭於郊也故謂之郊而已於國則已䙝於野則已䟽祭之郊節矣長樂陳氏曰大宗伯牲幣各放其器之色則天牲以蒼而不以騂地牲以黃而不以黝者蓋騂者陽之盛色陽祀以騂為主而不必皆騂黝者隂之盛色隂祀以黝為主而不必皆黝則牧人所言亦其大率而已郊特牲之騂犢閟宫之騂犧此祀天之用騂者也旱麓信南山之騂牲閟宫之騂剛洛誥之騂牛此宗廟之用騂者也爾雅曰黃牛黑唇曰犉詩曰殺時犉牡此社稷之用黝者也詩曰來方禋祀以其騂黑則四方有用騂黑者矣孔子曰犂牛之子騂且角山川其舎諸則山川亦有用騂者矣禮書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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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曰言日以周郊天之月而至陽氣新用事順之而用辛此說非也郊天之月而日至魯禮也三王之郊一用夏正魯以無冬至祭天於圜丘之事是以建子之月郊天示先有事也用辛日者凡為人君當齊戒自新耳周衰禮廢儒者見周禮盡在魯因推魯禮以言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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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曰鄭言上文迎長日之至自據周郊此云郊之用辛始郊日以至據魯禮明堂位云魯君孟春祀帝于郊又雜記云正月日至可以有事於上帝故知冬至郊天魯禮也魯唯一郊不與天子郊天同月轉卜三正故榖梁傳有三卜郊不從則止易緯云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夏正月陽氣始升日者陽氣之主日長而陽氣盛故祭其始升而迎其盛月令天子正月迎春是也若冬至祭天隂氣始盛祭隂迎陽豈為理乎言周之始郊者謂魯之始郊始者對建寅之月天子郊祭魯於冬至之月先有事故云始也案王氏曰此為周郊上文云郊之祭迎長日之至謂周之郊祭於建子之月而迎此冬至長日之至也而用辛者以冬至陽氣新用事故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者對建寅之月又祈穀郊祭此言始者對建寅為始也祭天或云用冬至之日或云用冬至之月據周禮似用冬至之日據禮記郊日用辛則冬至不恒在辛似用冬至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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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渠張氏曰自冬至之日以樂降神為郊之始而未祀既降神乃用辛日而祀故曰迎長日之至又曰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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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陵方氏曰噫嘻言春夏祈榖於上帝則知周之郊非一周以建子之月為正則冬至之郊為歲之始郊矣始郊言以至則祈榖之郊不必以至於周之郊言日至則用辛之郊不必皆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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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氏曰此對祈榖之郊則為始故言始郊周禮冬至日祭天於地上之圜丘圜丘與郊一也王肅曰郊則圜丘圜丘則郊蓋郊者圜丘之地而圜丘者郊之壇由是言之則始郊乃周之禮康成以為魯禮非也康成以圜丘祭天而郊祭感生帝則又非也凡郊皆所以祀昊天上帝周禮以禋祀祀昊天上帝是也蓋康成所疑有三以周禮王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於此則王被袞此其疑一也周禮以玉路祀天而於此則乗素車其疑二也周禮以蒼璧禮天而於此則性用騂而尚赤其疑三也夫記者之言非必止於記周而已泛而記之也則安知不雜於夏殷之禮乎山隂陸氏曰郊之用絶句言郊之用者辛也今周之始郊日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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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郊受命于祖廟作龜于禰宮尊祖親考之義也卜之日王立于澤親聴誓命受教諌之義也獻命庫門之內戒百官也大廟之命戒百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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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曰受命謂告之退而卜澤澤宮也所以擇賢之宫也既卜必到澤宮擇可與祭祀者因誓勅之以禮也禮器曰舉賢而置之聚衆而誓之是也王自澤宮而還以誓命重相申勅庫門在雉門之外入庫門則至廟門外矣大廟祖廟也百官公卿以下也百姓王之親也入廟戒親親也王自此還齊路寢之室庫或為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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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曰郊事既尊不敢專輙故先告祖後乃卜亦如受命也作灼也禰宮禰廟也先告祖受命又至禰廟卜之也考亦禰也尊祖故受命命宜由尊者出親禰故作龜作龜是事事冝就親近者也以射擇士因呼為澤宮至澤宮射以擇助祭之人是舉賢而置之也又使有司誓勅舊章齊戒之禮王又親聴受命是聚衆而誓之也告祖作禰是受教義立澤聽誓是受諌義王自澤宮而還至欲致齊之時有司獻王所以命百官之事王乃於庫門之內戒百官大廟之內戒百姓百官䟽故在公朝重戒之百姓王之親屬故在太廟而重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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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渠張氏曰受命祖廟作龜禰宮次序之宜 又曰獻命于庫門之內必是魯禮他國無庫門天子臯應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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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溪楊氏曰此章初言周之始郊王立于澤王皮弁以聴祭報王被衮以象天言王者不一而足而鄭註以為魯禮魯可稱王乎魯之郊禘非禮也聖人嘗歎之矣況可以稱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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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陵方氏曰卜郊蓋指用辛之郊爾以其有上辛中辛下辛故周郊以日至而大宰於祀大神示言卜日者崔氏謂卜日以至為主不吉乃用他日理或然也受命則受之而已作龜則質其可否焉於祖則受命以其能始事故也於禰則作龜以其能成事故也於祖曰廟以其逺而神事之也於禰曰宫以其近而人事之也尊親之義又在於是矣作龜即灼龜也灼之將以作事故以作言之以一人之尊亦親聴誓命則以嚴上故也聚衆而誓非為王也特助祭者爾而王亦親聴之故有受教諌之義百官授之以官者羣臣之謂也百姓賜之以姓者諸侯之謂也諸侯親而尊故於大廟戒之百官䟽而卑故於庫門戒之延平周氏曰郊之禮歲有常而卜之必受命於祖廟者先王一舉事未嘗不稟受於鬼神也受命必於祖作龜必於禰者先王之於祖則致其義義則尊之而於禰則盡其仁仁則親之故也澤宮擇助祭者之所故冢宰於此誓命其助祭者而王亦親聴之蓋示其君之於臣其上則有所受教而其下則受諌而已周官司宼之職謂禋祀五帝則戒之日涖誓百官戒于百族所謂誓百官即外朝之戒也所謂戒百族即大廟之命也然百官必戒於外朝而萬民必戒於大廟者古之百官皆賢能之士但臨之以司冦之刑官而戒於外朝可也若萬民則愚矣雖臨之以刑官而又當質之以鬼神故戒之必於大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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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隂陸氏曰卜郊卜辛也禰不言廟避上柤廟春秋傳曰周公稱大廟魯公稱世室羣公稱宫澤不言宫避禰宫也有所擇而澤之澤之若雨露槩與之不得謂之澤矣老子曰莫之令而自均王立于澤而聴誓命著言行無擇而後可以擇人毛詩傳曰雍澤也然則澤蓋學宫辟雍是矣親聴誓命王不言戒言誓而已亦言之法若於其師受教若於其保受諌百官言獻命尊之也其尊之也將以責之也變言大廟之命親之也其親之也亦將以責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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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之日王皮弁以聽祭報示民嚴上也喪者不哭不敢凶服汜埽反道郷為田燭弗命而民聽上鄭氏曰報猶白也夙興朝服以待白祭事者乃後服祭服而行事也周禮祭之日小宗伯逆粢省鑊告時于王告備于王也反道剗令新土在上田燭田首為燭皆謂郊道之民為之也弗命而民聴上化王嚴上也孔氏曰郊日之朝天子早起服視朝皮弁之服以聽之小宗伯告日時早晚及牲事備具教人尊嚴其君上也未郊故未服大裘也郊祭之旦人之喪者不哭又不敢凶服而出以干王之吉祭汜埽廣埽也六郷之民廣埽新道於田首設燭照路凡此並非王命民化王嚴上故也然周禮蜡氏云凡國之大祭祀令州里除不蠲禁刑者任人及凶服者以及郊野而此云不命者作記之人盛美民聴上之義未必實然也延平周氏曰祭報祭之日宗伯報王以行禮也以視朝之服而聴宗伯之報所以示民嚴上也喪者不哭不敢凶服所以異其吉汜埽反道所以去其舊郷為田燭所以尚其質如此則弗命而民聴上蓋民之奉君猶君之奉天果君能奉天則民自化矣馬氏曰報其時之早晚與牲之備否事之小者而皮弁以聴之所以尊天而不敢慢也不惟不敢慢於天亦示其民之所以知嚴也以天子之尊而其嚴如此則民莫不從而傚之故喪者不哭不敢凶服汜埽反道郷為田燭弗命而民聴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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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隂陸氏曰喪者不哭不敢凶服以尊勝親也祀天尊尊祀地親親汜埽反道滌除澡雪所以事天也郷為田燭郷可使知人者主郊以燭目社以粢盛養地事也據丘乘共粢盛亦言丘乘小社也弗命而民聴上即社有命之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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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之日王被袞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則天數也乘素車貴其質也旂十有二旒龍章而設日月以象天也天垂象聖人則之郊所以明天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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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曰衮象天謂有日月星辰之章此魯禮也周禮王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魯侯之服自衮冕而下也天之大數不過十二設日月畫於旂上素車殷路也魯公之郊用殷禮也明天道謂則之以示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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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曰乘殷樸素之車貴其象天之質旂畫龍為章龍為陽氣變化日月以光照下皆是象天也天垂象聖人則之郊所以明天道者緫結王被袞以下天垂日月之象聖人事事則之魯用王禮作記之人既以魯禮而為周郊遂以魯侯稱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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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陳氏曰周官司裘掌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司服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禮記曰郊之祭王被袞以象天然則合周官禮記而言之王之祀天內服大裘外被龍袞龍衮所以襲大裘也記曰裘之裼也見美也服之襲也充美也禮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則襲衮可知也議者以司裘言大裘祀天而不及袞司服言大裘而冕祀昊天上帝在袞冕之上謂大裘而冕則不加袞是不知先王祀天以冬至之日為正而裘又服之本也故取大裘以名之猶之朝服緇衣羔裘而詩獨稱羔裘如濡羔裘豹袪羔裘逍遙燕服𤣥端蜡服黃衣皆狐裘而詩獨稱狐裘以朝狐裘䝉茸狐裘黃黃則裘之上未嘗無衣也裘之上未嘗無衣而衣之下有不用裘故屨人曰凡四時之祭祀以冝服之則凡春夏秋之祀不必服裘所以適時之冝而已古者犬羊之裘不裼必襲之也表裘不入公門必裼之也是裘有裼之而不襲有襲之而不裼未有表之而不裼襲者則徒服大裘而無襲非禮意也鄭志謂大裘之上又有𤣥衣此尤無據也禮記唯君黼裘以誓省大裘非古也則戒誓省眡用黼裘而後世服大裘焉故記者譏之夫先王祀天有文以示外心之勤有質以示內心之敬故因丘掃地陶匏稾鞂䟽鼏樿杓素杓素車之類此因其自然以示內心之敬者也執鎮圭繅藉五采五就旂龍章而設日月四圭有邸八變之音黃鍾大呂之鈞此致其文飾以示外心之勤者也然則內服大裘以因其自然外被龍袞戴冕璪以致其文飾不以內心廢外心不以自然廢文飾然後事天之禮盡矣禮書嚴陵方氏曰天以龍為用而袞以龍為首故被袞以象天經言天子龍衮是也璪者聚采以貫玉而有華藻故謂之璪字通於藻見玉藻觧左氏傳曰周之王也制禮上物不過十二以為天之大數也彼有象而我象之之謂象故於龍言象彼有則而我則之之謂則故於數言則以畫龍而文成焉故曰章以日月而設飾焉故曰設然巾車之職則王玉路以祀而乘素車司常之職則日月為常交龍為旂是設日月者無龍章設龍章者無日月而此言龍章而設日月乃與周禮不同者容泛記前代之禮爾龍也日月也數也質也皆天所示之象也而聖人觀之以為儀物之則故曰天垂象聖人則之以天道逺而難知神而莫測故郊之儀物必觀象而作焉則所以明之也故曰郊所以明天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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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氏曰袞被於身冕戴於首天徳精微無可稱者故素車所以貴質乘素車言貴其質則旂十有二旒龍章而設日月象天者言其文也天道至教聖人至徳故天垂象聖人則之天之道幽而不可知故郊所以明天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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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隂陸氏曰則天數不言以直則之也若以象天以象之而已素車大路之素未集也蓋玉路之璞周官巾車王乘玉路以祀非祀天也王被袞服大裘質在內也乘素車建大常質在下也言地載萬物天垂象則昭布在上皆地之精神也以故為社是所以神地之道易所謂微顯是矣言天垂象聖人則之則衣服在下皆天之象數也以故為郊是所以明天之道易所謂闡幽是矣社推見至隱故言所以神在所以然之前郊本隱以之顯故言所以明在所以然之後聖人所以神明天地之道在禮郊社是也在易乾坤是也 又新說曰古者郊祀之禮內服大裘其上加袞以被之故凡裘言服而袞言被然周禮祭天王乘玉路建大常特牲祭天王乘素車建大旂則祭天之禮有兩旂兩車也蓋乘玉路建大常者即道之車也祭之日馭之以適郊乘素車建大旂者即事之車也祭之日馭之以赴壇何以知其如此也曰巾車王之玉路鍚樊纓十有再就建大常十有二斿以祀則凡王之祭祀無所不乘矣祭天者禮之至也而乘泛祭之玉路以祭之以物則非文以志則非敬非禮意故知乘素車建大旂以祀之而玉路者乗之以適郊固有兩車也雖然車旂之有兩非特祭天也四時之田王乗戎路建大常而巾車之職曰木路前樊鵠纓建大麾以田則田之車旂亦以兩蓋乗大路建大麾者即道之車也與王乗玉路建大常同意乗戎路建大常者即事之車也與王乗素車建大旂同意故巾車曰掌公車之政令辨其用與其旗物而等序之以治其出入治其出入者以明兩車有事焉乗之以出入非即事之車也大馭曰掌馭玉路以祀及犯軷王自左馭蓋犯軷者王出國門之祭也王出國門乗玉路則所謂乘玉路建大常以即郊明矣郊特牲曰祭之日王被袞以象天乘素車貴其質也龍章而設日月璪十有二旒以象天也乗素車在於被袞之後則所謂乗素車建大旂以即壇明矣凡此者皆周制也故成王以周公為有大勲勞於天下命魯公祀周公以天子之禮樂而魯君孟春乗大路載弧韣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于郊配以后稷是也然則郊之祭也其序可推而知矣嘗試言之蓋祭之日夜向晨王皮弁以聴祭報而小宗伯告時于王則王易皮弁服衮冕乗玉路建大常以適郊既至下玉路息大次又袞冕以聴祭報而小宗伯告備于王則王脫袞著大裘以袞被之易玉路乗素車建大旗以即壇既至下素車捧帛升柴置于牲上以焚之致天神祭法所謂燔柴于泰壇此先後之序也或曰司常掌九旗之物名日月為常交龍為旂旂有升降之龍而已蓋無三辰而郊特牲云龍章而設日月何也曰此大旂也非諸侯之所常建故其上又有日月星辰之章以祀天神非特有升降之龍也明堂位曰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覲禮曰王建大旂以象日月星辰升龍降龍拜日於東門之外左傳云三辰旂旗昭其明也然則龍旂而設日月其來固乆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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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山林氏曰黃帝始備衣裳之制舜觀古人之象繪日月星辰山龍華蟲於衣繡宗藻火黼黻於裳以法乾坤以昭象物所以彰天子之盛徳能備此十二物也使服其服者當須有是盛徳焉繪以三辰所以則天之明尤為君徳之光自黃帝以來歴代之制莫不然也周人特備以斿繅之數耳固禮無十二章之文司服惟有袞冕至𤣥冕說者謂周登三辰於旗服惟九章嗚呼何說之異也自堯舜至三代文物日以盛名分日以嚴儀章日以著夫子於四代禮樂特曰服周之冕取其文之備尊卑之有辨也何得至周反去三辰之飾蓋不過據左氏三辰旂旗之文左氏謂旗有三辰何嘗謂衣無三辰邪豈有王者象三辰之明歴代皆飾於衣周人特飾於旗有何意乎況又謂上公九章而王服亦九章將何所別周公制禮防亂萬世乃至於無别與郊特牲云祭之日王被袞以象天則十二章備鄭氏謂有日月星辰之章此魯禮也夫被袞以象天周制固然也何魯之足云豈有周制止九章魯乃加以十二之理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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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溪楊氏曰詳玩司服經文則知有虞作服十二章周亦十二章昭然甚明公之服自袞冕而下侯伯之服自鷩冕而下鷩冕七章袞冕九章推而上之則天子之服十二章可知享先王則袞冕袞冕者繪袞龍於服而冕也享先公饗射則鷩冕鷩冕者繪華蟲於服而冕也蓋服有六而冕則一先鄭謂六服同冕是也祀昊天上帝之服十二章則繪三辰於服而冕可知也今不曰三辰而冕而曰大裘而冕果何歟蓋享先王先公之禮備乎文則以衮鷩之文名之祀昊天上帝之服尚乎質則以大裘之質名之與牲用犢席用稾鞂器用陶匏之意同所以尊天也祀昊天上帝之服雖不言三辰然服備十二章則三辰不待言而可見矣鄭氏乃謂有虞十有二章至周而以日月星辰畫於旌旗冕服惟有九章然公自袞冕而下王又自袞冕而下君臣同冕略無區別必無是理賈公彥云鄭氏九章此無正文並鄭以意觧之則䟽家已知其非而不信之矣惟其並以意觧故後世遵用其說始有悟其上下之無等尊卑之失次者魏文帝以公卿袞衣黼黻之制疑於至尊遂制天子服繡衣公卿織文矣唐長孫無忌以帝祭日月服𤣥冕旒三章而三公亞獻服袞孤卿服毳鷩貴賤無分而天子遂止於服衮他冕盡廢者矣先王制禮必本於天理人情之公自上古至於周天子仰則天數路十二就常十二斿馬十二閑圭尺二寸繅十二就而冕服之章莫不皆然鄭氏謂周以日月星辰畫於旗而冕止九章不知龍登于旂山登于爼黼登于扆九章亦可損乎前乎康成如漢明帝用歐陽說義天子備十二章三公諸侯用山龍九章九卿以下用華蟲七章其說猶用周禮也自鄭氏以意觧九章之說於是乎始故行之後世卒有不厭於人心并與古制而去之者可勝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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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平周氏曰王被龍袞以象天徳戴冕璪十有二旒以則天數旂十有二旒言周之郊禮也乗素車者言殷之郊禮也先儒以為魯公之郊用殷禮則非也然周官司服之職謂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則服裘冕是祀天止用羔裘而不用袞衣何也夫孟冬之北郊與仲冬之圜丘則用大裘可也如仲夏之祈穀與季冬之迎氣而亦用羔裘則非先王養人欲之意孔子曰緇衣羔裘素衣麑裘蓋有裘則必有衣有衣則不必有裘者禮之常也故周官司服於祀昊天止言裘則知必有衣於先王而下止言衣則知必有裘豈非冬之祭則服必以裘而加以衣至於夏之祭則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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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記集說卷六十五
URN: ctp:ws53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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