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钦定四库全书 |
| 2 | 记纂渊海卷四十六 宋 潘自牧 撰性行部。 |
| 3 | 争鬬： |
| 4 | 经嚚讼，可乎？ 不和政庬 相为敌讐，受爵不让，至于已斯亡。 |
| 5 | 子恶声至，必反之。今有鬬，何哉？我甚丑之！」 争饮食，无亷耻，不知是非，不避死伤，不畏衆强，恈恈惟利饮食之，见是狗彘也！有国于蜗之左角者曰触氏，有国于蜗之右角者，曰蛮氏，时相与争地而战，伏尸数万，逐北旬有五日而后反。 |
| 6 | 史赵奢曰：「两䑕鬬于穴中，将勇者胜。君子称其功以加小人，小人伐其技以冯君子，是以上下无礼，乱虐并生，由争善也」。晏子曰：「凡有血气，必有争心，不心竞而力争，自含血戴角之兽，见犯则校，而况于人！懐好恶喜怒之气，譬如贾竖女子争言，何其无大体也！」武安侯曰：「争时急不知出此。争者，事之末也，相与摩牙而争之， |
| 7 | 传记：鬬者，忘其身者也，忘其亲者也，忘其君者也。行须臾之怒而鬭，终身之祸，是忘其身也。家室离散，亲戚被戮，是忘其亲也。犯刑法之大禁，是忘其君也。凡鬬者皆以已为是，而以他人为非。 |
| 8 | 集力大者搏齿，利者啮，爪刚者决，本朝投骨于地，狺然而争者，犬之常也 |
| 9 | 好胜 |
| 10 | 经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子强梁者不得其死，好胜者必遇其敌。无辞让之心，非人也。小人致乱而恶人之非已也。致不肖而欲人之贤己也。心如虎狼，行如禽兽，而又恐人之贱已也」。史子晳好在人上，子玉曰：「非敢必有功也，愿以间执谗慝之口！」季，郈之鸡鬬，季氏介其鸡，郈氏为之。金距平子怒，为守，视都尉如令，为都尉。必陵太守夺之治，寗成为小吏，必陵其长。为人上者，上操下如束湿薪。蔺相如位在亷颇，右颇曰：「吾羞不忍为之下，我见相如，必辱之」。田蚡辞不能满觞。灌夫怒，桓范持节都督青徐，与徐州刺史邹岐争屋，欲斩岐，坐免。复为兖州刺史，属镇北将军吕昭范与妻曰：「我宁作诸卿，向三公长屈耳，不能为吕屈也！」妻曰：「君前欲斩徐州衆人，谓君难为作下。今复羞为吕屈，是复难为作上」。樊世本氐豪，佐秦王健定闗中，谓猛曰：「吾辈耕之，君食之耳」。猛曰：「非徒使君耕之，又将使君炊之」。刘琨曰：「吾枕戈待旦，志枭逆虏，常恐祖生先吾著鞭耳！」齐髙徳政，恒以精神凌逼人。王彬谓王敦曰：「卿昔嵗杀兄，今又欲杀弟耶？」 |
| 11 | 传记杜预书告儿，古谚有书，借人为可嗤，借书送还，亦可嗤。 |
| 12 | 集谮下慢，上恒其心术。本朝王荆公在台阁侍从时，每言唐宰相令谏官随宰相入阁，最切于政道，后世所当行也。及入司政事，而孙莘老、李公择在谏职，二人者熟荆公此论，遂列奏请举行之。荆公不可，曰：「是又益两参知政事也」。温粹。 |
| 13 | 经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温温恭人，维徳之基即之也温。 |
| 14 | 史温顔和辞承上接下，无所失意。向宠性行淑均，何充为刘惔所贵，每云「见次道饮，令人欲倾家酿」，言其能温克也。王景文情度淹粹，集夷雅之体，无待韦弦，白璧无瑕玷。 |
| 15 | 狠戾 |
| 16 | 经方命圮族，厥心疾狠，不克畏死，勇而无礼则乱。 |
| 17 | 史富辰曰：心不则徳义之经为顽，口不道忠信之言为嚚，不可教训，不知话言，告之则顽，舍之则嚚，傲狠明徳以乱天常，谓之梼杌」。智伯曰：「难将由我，我不为难，谁敢兴之！天为刚徳，犹不干时，况在人乎！熊虎之状，豺狼之声，狼子野心。，胶西王为人贼盭，貌狠自将，狠如羊。灌夫曰：「今日斩头穴胷，何识程、李，用气自行，多所陵折。羊聃以狠戾为琐伯， |
| 18 | 传记苻生粗暴无赖，祖洪甚恶之，生无一目，年七嵗，洪戯之，问侍者曰：「吾闻瞎儿一泪，信乎？」侍者曰：「然」。生怒，引佩刀自刺出血，曰：「此亦一泪也！」 |
| 19 | 本朝睅目知谁嗔，皤腹空自胀和易。 |
| 20 | 经从容以和载色载笑，匪怒伊教。 辑柔尔顔君子，和而不流，夫敬以和，何事不行 |
| 21 | 子冉雍使其臣如借。和者大同于物，物无得伤。阂者游金石，蹈水火，皆可也薫然慈仁，谓之君子。 无责于人，人亦无责焉。 |
| 22 | 史为霁威严，温顔和辞，承上接下，无所失意。臣生与人无分争，粲然有文以相接，驩然有恩以相爱。郑当时与官属言，若恐伤之，卓茂自束髪至白首，与人未尝有争竞，性惟迟缓，与人无伤，夷粹无竞。乐广性冲约清逺，与物无竸。 |
| 23 | 集温渥、浃舆𨽻，阳和熈煕，贮在顔间。 睦其仲、季施及乡党。 含光不曜，煦物如春。尊已者敬之，如臣事君，下已者慈之如母，畜子敌已者友之，如兄弟无不得志者也。意气自春生。 |
| 24 | 本朝不立异以为髙，不逆情以干誉，赵清献公为人和易，与人言，如恐伤之。乐易，向人无不可，拍拍满懐俱是春。 |
| 25 | 和睦。 |
| 26 | 经宜，兄宜弟。 伯氏吹埙，仲氏吹篪。 雝雝喈喈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宜尔室家，乐尔妻孥。父子笃，兄弟睦夫妇，和家之肥也」。 睦于父母之党。 |
| 27 | 史是谓凤凰于飞和，鸣锵锵万石君居家子孙申申、僮仆欣欣、魏杨播及弟椿、津，家世孝友缌服同㸑男女，百口无间言。崔氏四世，缌麻同㸑，髙崇文七世不异居，开元中，再表其闾，元暐三世不异居，家人怡怡如也。 |
| 28 | 集埙篪鸣自合 |
| 29 | 本朝刘君良累代义居，尺布斗粟无私焉，和光同尘。 |
| 30 | 经不惟好，异。在彼无恶，在此无斁。 无怨无恶，君子行礼，不求变俗。 毁方而瓦合，修其教不易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无可无不可」。 在邦无怨，在家无怨。 麻冕，礼也，今也纯俭，吾从衆」。 鸟兽不可与同羣，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 |
| 31 | 子栁下恵，不羞污君，不辞小官，虽袒裼裸裎于我侧，尔焉能凂我哉！ 鲁人猎较孔子，亦猎较。和其光，同其尘，与物委蛇而同其波。 圣人处物不伤物，不伤物者，物亦不能伤也，唯无所伤者为能与人相将迎。人知所恶者，吾亦恶之。 |
| 32 | 史圣人与衆同欲，是以济事。子産曰：「求逞于人，不可与人同，欲尽济。袁盎病免居家，与闾里浮沈相随行，将相调和，则士豫附，无乖剌之心。不夷不恵，可否之间，圣贤居身之所珍也」。卓茂曰：「人生焉能髙飞逺走不在人间耶？无彼此于人， |
| 33 | 集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衆人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衆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歠其醨！何故深思髙举，自令放为，与一世同其波流，而悔吝不生时无间言。含光混世贵无名，何用孤髙！比云月？随时任其卷舒，与物同其波流，愿为同社人，鸡黍燕春秋」。 不为崖岸斩絶之行，忍污杂嚚哗！ 恭其体貌，逊其言辞，虬龙未化时，鱼鼈同一波眼，看人尽醉，何忍独为醒恵和得衆，或虑雷同，何伤瓦合。 |
| 34 | 本朝借君拍板，与门槌我也，逢场作戯物有圭角，刺人眼目，亦易玷缺，故君子处世常浑然天成，则人不厌弃矣 |
| 35 | 与时髙下。 |
| 36 | 经损益盈虚，与时借行。 时止则止，时行则行。 时有泰否，用有行，藏，国有道，其言足以兴国，无道，其黙足以容。君子之于礼也，有直而行也，有曲而杀也。 道隆则从而隆，道污则从而污。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 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懐之。 寗武子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子时诎则诎，时伸则伸。 |
| 37 | 史晏平仲在朝，君语及之则危，言语不及之则危，行国有道则顺，命无道则衡命，以此三世显名于诸侯。君子得其时则驾，不得其时则蓬累而行。乗流则逝兮，得坎则止。从容浮湛，与时俯仰。王戎作吏部，与时浮沈。 |
| 38 | 集孔随时而行，藏蘧与国而卷舒伸屈，须为蠖穷，通莫问龟》，因俗为礼，人用爱戴委曲。 |
| 39 | 经其次，致曲曲，能有诚，子川虽曲而动诸海涂，虽曲而通诸《夏》，史河千里而一曲。 |
| 40 | 传记孟尝君每与客坐，语屏风后，常有侍史主记所与客语，知其亲戚居处客去，后使谢馈，无所遗失。集情深礼，至欵密重复 |
| 41 | 本朝右尹子革，因坟典而道祈招之诗，左师触龙语，饘粥而及长安之质。 古之圣贤，欲行其意，必有以曲成之，未尝直情而径行也。 |
| 42 | 絶物 |
| 43 | 经我闻其声，不见其身子，訑訑之声音顔色，距人于千里之外。 是絶物也史，赵禹为吏以来，舍无食客，公卿相造，请禹终不行报谢，务在絶知宾友客之请，孤立行一意而已。邓荣为人矜洁，自贵于人少所与。 |
| 44 | 立异 |
| 45 | 经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子，吾闻言于接舆，大有迳庭，不近人情，史诸势在己之右，必陵之士，在己之左，愈贫贱，尤益敬与钧，舛忤，胶戾乖剌，赵禹孤立，行一意而已。严延年为河南守，衆人言当死者一朝出之，言当生者诡杀之，违时絶俗，为激诡之行。沈懐文素不饮酒，又不好戯调，谢荘常戒懐文曰：「卿每与人异，亦何可久懐！」文曰：「吾少来如此，岂可一朝而变！非欲异物，性所得也」。阮瞻素执无鬼论，物莫能难， |
| 46 | 集异质忌处羣孤芳难寄林氷雪之交，衆裘我絺，溽暑之铄，衆从之风而我从之火。 |
| 47 | 本朝夫面垢不忘洗，衣垢不忘浣，此人之至情也。今也不然，衣臣虏之，衣食犬彘之食，囚首丧面而谈《诗》、《书》，岂其情也哉！ |
| 48 | 恭敬。 |
| 49 | 经徳盛，不狎侮。 出入起居，㒺有不钦侍坐，于所尊敬无馀席。 侍坐于先生。先生问焉，终则对。 先生与之言则对，不与之言则趋而退。 让食不唾。 揖人，必违其位。 侍坐于长者，屦不上于堂。 长者举未釂，少者不敢饮。 君子之容舒迟，见所尊者齐遫君子荘敬日强。 执轻如不克。 执虚如执盈，入虚如有人。宾客主恭祭祀主敬。孔子于乡党，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庙，朝廷便便言唯谨。尔入公门鞠躬如也，如不容过位，色勃如也。足，躩如也。其言似不足者，摄齐升堂，鞠躬如也，屏气似不息者。 恭则不侮。 虽蔬食菜羮、𤓰祭，必齐如也。 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 有子曰恭，近于礼逺，耻辱也」。 子见齐衰者冕，衣裳者与瞽者见之，虽少必作，过之必趋。 |
| 50 | 子朝廷不歴位而相与言不逾阶，而相与揖也。擎跽曲拳，人臣之礼也。 |
| 51 | 史秦哀公赋：「无衣楚申包胥，九顿首而坐管宁五十未尝箕踞榻上。 |
| 52 | 传记》：「昔禹见耕者耦立而式，过十室之邑则下。陵犯。 |
| 53 | 史温季位于七人之下而求掩其上，荜门圭窦之人而皆陵其上，其难为上矣。无礼而好陵人，怙富而卑其上。 子産曰：「子晳上大夫，女嬖大夫而弗下之，不尊贵也。幼而不忘，不事长也」。石蜡曰：「少陵长犯则陵人」，寗成好气为小吏，必陵其长吏」。丞相田蚡召客饮，坐其兄盖侯北向，自坐东向，以为汉相尊，不可以兄故私挠。苻坚曰：「怒其室而作色于其父，其桓温之谓矣」。周嵩常饮酒，瞋目谓兄顗曰：「君才不及弟，何横得重名以所然蜡烛投之。顗曰：「阿奴火攻，固出下䇿耳」。萧琛尝预御筵醉伏，上以枣投琛，琛乃取栗掷上中面曰：「陛下投臣以赤心，臣敢报之战栗！」李义府典选，专以卖官为事。上颇闻之，谓义府曰：「卿子及壻颇不谨，多以非法」。义府勃然变色，颈颊俱张，曰：「谁告陛下？」上曰：「但我言如是，何必就我索其所从得耶！」韦贻范同平章事，屡以大杯献。上不即持，贻范举杯直上頥， |
| 54 | 傲慢 |
| 55 | 经胡逝，我梁不入我门，原壤夷俟子，嘑尔而与之，蹴尔而与之。 过我门而不入我室。自得如山，忽人如草。 |
| 56 | 史偃蹇。朱买臣见汤，汤坐牀上，丞史遇买臣，弗为礼。沛公至髙阳，见郦食其入，即长揖不拜，曰：「足下必欲聚徒合兵，诛无道秦，不宜踞见长者」。灌夫骂坐不敬。 汲黯为人，性倨少礼，萧望之意尝轻丙，吉遇丞相，礼节倨慢。祢衡尚气刚傲，好矫时慢物，始达颍川，乃隂懐一刺，既而无所之适，至于刺字漫灭，何曽隂驾人物，乡闾疾之如讐，永嘉之末，何氏灭亡无遗焉。刘孝绰仗气负才，多所陵忽，每于朝集会同，处公卿间无所与语，反呼驺卒问道途间事。谢万矜豪傲物，但以啸咏自髙，未尝抚衆。兄安深忧之，谓万「汝为元帅，宜数接对诸将以恱，其心岂有傲诞如此而能济事也！」万乃召集诸将，一无所言，直以如意指四座云：「诸将皆劲卒」。诸将益恨之。萧子明为吏部尚书，性凝简，负才气，见九流宾客，不与交言，但举扇一挥而已。衣冠切恨之。张昌龄诣阙献颂，太宗召试，因谓之曰：「昔祢衡、潘岳皆恃才傲物，以至陨命。汝才不减二贤，宜追鉴前辙」。厉色慢辞，杜甫常醉，登严武牀，瞪视曰：「严挺之乃有此儿！」传记：王澄常之荆州，送者倾邑，所别树上有鹊巢，澄便脱衣著犊，鼻上树探，鹊鷇而弄之，傍若无人。王子猷作桓温参军，桓谓王曰：「卿在府久，当相料理」。王不答，直髙视手版拄颊云：「西山朝来颇有爽气」。 锺会见嵇康，旁若无人，移时不交一言。萧颖士恃才傲物。 |
| 57 | 集出山，揖牧伯，长笑轻衣簮傲，虽凶徳，必有恃而敢行。 |
| 58 | 本朝目视飞鸿气如横霓。 酷吏姚绍之意岸轩傲侮玩 |
| 59 | 经狎侮君子，㒺以尽人心。 玩物丧志简兮简兮」。史陈平贫，或问平：何肥其嫂疾之曰：食糠核耳」。上慢侮士。王霸至市中，募人击王郎，市人皆大笑，举手揶揄之，霸慙遽而反，智者于羣愚如弄一丸于掌上。上好狎侮羣臣，自太宰义恭以下不免秽辱，常呼金紫光禄大夫王𤣥谟为老伧，仆射刘秀之为老悭，顔师伯为齴，其馀短长、肥瘦，皆有称目。王导常枕周顗膝，指其腹曰：「卿此中何所有也？」答曰：「此中空洞无物，然足容卿辈数百人」。崔俊窃言文襄帝为黄口小儿，杜伏威遗陈棱妇人之服以激怒之。 |
| 60 | 《传》记诸葛亮致巾帼妇人之饰，以侮司马懿。智伯戯康子而侮段规，君子谓其一言而侮人之君，相难将至矣。 |
| 61 | 愚弄 |
| 62 | 子宋人养猿，号曰「狙公」，欲与狙芧，先诈之，曰：「朝三而暮四！」衆狙皆怒，又诈曰：「朝四而暮三，衆狙皆喜，圣人以智笼愚，亦如狙公欺狙也」。 |
| 63 | 史张仪说楚王曰：「大王诚能听臣闭闗絶约于齐，臣请献商于之地六百里，呒然阳应，汤舞智以御人，如婴儿在股掌之上」。唐髙祖与李宻书曰：「所望右提左挈，戮力同心，执子婴于咸阳，殪商辛于牧野。 |
| 64 | 《传》记：虎得一狐狐，曰天令我长，百兽见我，无不走。虎以为然，随而行，兽见之，皆走。虎不知兽，畏己而畏狐也。桓温自以雄姿飒气，是司马宣王、刘越石一辈，得一巧作老婢，乃是刘越石妓。女见温，既入，潸然而哭泣。温问其故，曰：「官家甚似刘司空」。温大恱，即出外。修整衣冠，又入，呼问：「我何处似司空？」婢曰：「眼甚似，恨小，面甚似恨，薄须甚似，恨赤，形甚似，恨短声，甚似恨雌」。宣武于是弛冠觧带，不觉惽然而睡，不怡者数日。。 |
| 65 | 畏谨 |
| 66 | 经履错然，敬之无咎。 藉用白茅无咎」。子曰：「茍错诸地而可矣，藉之用茅，何咎之有？」慎之至也。 无有师保，如临父母。 括囊无咎无誉，盖言谨也，夙夜惟寅。 居宠思危，㒺不惟畏。 怵惕惟厉，中夜以兴。思免厥愆，夙夜匪懈，以事一人。 小心翼翼。 谓天盖髙，不敢不局，谓地盖厚，不敢不蹐。 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氷。 温恭朝夕，执事有恪。 不敢暴虎，不敢冯河」。 凡百君子，各敬尔身。 温温恭人，如集于木。惴惴小心，如临于谷。战战兢兢，如履薄氷执虚如执盈，入虚如有人。 择日月以见君。 入境而问禁入国而问俗，入门而问讳。 君子戒慎，不失色于人。 若有疾风迅雷甚雨，则必变。虽夜必兴，衣服冠而坐。 君言不宿于家。子之所慎，齐战疾。 君命召，不俟驾，行矣。 |
| 67 | 子言有招祸也，行有招辱也，君子其慎所立乎史：萧曺文吏自爱，内行弥谨。刘辟强子徳妻死，大将军光欲以女妻之，徳不敢取，畏盛满也。孔光沐日归休，兄弟妻子燕语，终不及朝省政事」。或问光：「温室省中树，皆何木也？」光嘿不应，洞洞属属，小心畏忌。 济济谨畏，无敖戯骄恣之过。石建为郎中令，奏事，建读之惊恐，曰：「书马者与尾而五，今乃四不足，一获谴死矣。其为谨慎，虽他皆如是。霍光出入禁闼二十馀年，出则奉车，入侍左右，小心谨慎，未尝有过，为人沈静详审，每出入下殿门，止进有常处，郎、仆射窃识视之，不失尺寸。金日磾在上左右，目不忤视者数十年，赐出宫女不敢近。上欲内其女，后宫不肯，其笃谨如此，斤斤谨质，形于体貌，阖门自守，退无私交。吴左大司马朱然内行修洁，终日钦钦常若在战场。文子曰：「不为福始，不为祸终」。殷浩虽被放黜，口无怨言。口不论世事。陈显达自以门寒位重，迁官常有愧惧之色，戒其子勿以富贵陵人。李大亮身居三职，宿卫两宫，恭俭忠谨，每宿直，必坐寐达旦。岑文本拜中书令，有忧色，母问之，答曰：「非勲非旧，责重位髙，所以忧也」。有来庆者，辄曰：「今日受吊不受贺」。苗晋卿，潞州壶闗人，为太守，尝入壶闗，望县门辄步曰：「公门当下，况父母邦乎！」时美其恭。陆贽在奉天，小心精洁，未尝有过。由是帝亲倚，至解衣衣之，同类莫敢望。传记千仭之墙，祸不入门。成回学于子路，恭敬不已。子路问其故，对曰：「臣闻之，行者比于鸟上，畏鹰鸇下畏罗网。夫人为善者少，为谗者多，若身不死，安知祸罪不施。 |
| 68 | 集保身𠡠：行不蹈有过之地，临事若祭，视人若婴三缄谨，祸胎避权如避虎，眼见心知，不敢言，省中之树访，犹不言车前之马数而后对，躬虽已安，若敌锋镝，味虽以甘，若含氷蘖，安危机键之语，黙不出口， |
| 69 | 本朝身闲曷不长闭口天寒正好深藏手」。 闭口岂非福 |
| 70 | 僭冒 |
| 71 | 经管仲镂簋朱紘，山节藻梲，君子以为滥矣。 庭燎之设，由齐桓公始也。大夫之奏《肆夏》，由赵文子始也。 公庙之设于私家，由三桓始也。 冕弁兵革，藏于私家，非礼也，是谓胁君。 大夫具官，祭器不假，声乐皆具，非礼也，是为乱国。 朝服之以缟也，自季康子始也」子曰：「邦君树塞门，管氏亦树塞门。邦君为两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 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 三家者，以《雍》彻。 臧文仲居蔡山，节藻、梲何如其知也。史衣服礼秩如适。商贾乗坚䇿肥，履丝曳缟。秦阳以田农而甲一州，翁伯以贩脂而倾县邑，张氏以卖酱而逾侈，质氏以洒削而鼎食，浊氏以胃脯而连骑，张里以马，医而击钟，皆越法矣杜陵、翁仲出入苍头，卢儿传呼甚宠。今民卖僮者为之绣衣丝履，偏诸縁内之闲中，是古天子后服所以庙而不宴者也，而庶人得以衣婢妾。白縠之表，薄纨之里，緁以偏诸，美者黼绣，是古天子之服。今富人大贾嘉会召客者以被墙，古者以奉一帝一后而节适，今庶人屋壁得为帝服，倡优下贱得为后饰。且帝之身自衣皂绨，而富民墙屋被文绣，天子之后以縁其领，庶人嬖妾縁其履，奢泰则下不逊而国贫。陶侃媵妾数千家，僮数千，珍竒宝玩，富于天府。杨素贵宠，家僮数千，后庭妓妾曳绮罗者以千数，第宅华侈，制拟宫室。安禄山起第，既成，具幄帟器皿充牣其中，有帖白檀牀二，皆阔丈六尺，银瓶脱屛风帐，一方一丈八尺，于厨廏之物，皆饰以金银金饭罂二，银淘盆二，皆受五斗，织银丝筐及笊篱各一，他物称是，虽禁中服御之物，殆不如也。上每为禄山赐物，常戒之曰：「胡眼大，勿令笑我」。禄山入新第置酒，乞降墨勅请宰相至第。是日，上欲于楼下击球，遽为罢戯，命宰相赴之，王殷每出入侍者数百人，殷请量给铠仗以备巡逻，帝难之。帝疾殷入起居，遂执杀之。 |
| 72 | 《传》记唐王元宝以金银叠为屋，以铜线穿钱甃花，径中泥雨不滑，时名为富窟」。 |
| 73 | 正直 |
| 74 | 经栁下恵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子黔娄先生死，被短露足。孔子及门人见之，谓其妻曰：「斜而覆足之」。其妻曰：「宁使正之，不足不可斜之有馀，孝子不谀其亲，忠臣不谄其君，身之所长。上虽不知，不以悖君身之所短。上虽不知，不以取赏，长短不饰，以情自竭。若是，则可谓直士矣。 |
| 75 | 史孔父正色而立于朝，则人莫敢过而致难于其君者，孔父可谓义形于色矣！」孔子曰：叔向，古之遗直也。治国制刑不隠于亲，外举不隠，仇内举不隠子，为人峭直，义形于色，鞠躬履方。汲黯曰：「天子置公卿辅弼之臣，宁令从谀承意，陷主于不义乎！」 汲黯面折，不能容人之过，合己者善待之，不合者弗能忍见。龚遂为昌邑王。郎中令，面刺王过。王至，掩耳起走，曰：「郎中令善愧人！」忠果正直，志懐霜雪。邢峙以经入授太子。峙方正有儒者风厨卒进太子食菜，有邪蒿，峙令去之，曰：「此菜有不正之名，非殿下宜食」。栁彧正直之士，国之龟寳，唐令则为太子勇所昵狎，每令以弦歌教内人，右庶子刘行本责之曰：「庶子当辅太子以正道，何有取媚于房帷之间哉！」令则甚慙而不能改。武三思尝以事属宋璟，璟正色拒之曰：「今太后既复子明辟，王当以侯就第，何得尚干朝政，独不见産禄之事乎！正人，一心事君，无待于助」。张昌宗恐太后一日晏驾，为魏元忠引张说，赂以美官，使证元忠，说许之。宋璟谓说曰：「名义至重，鬼神难欺，不可党邪害正以求茍免，若获罪流窜，其荣多矣。若事有不测，璟当叩阁力争，与子同死，努力为之，万代瞻仰，在此举也。 |
| 76 | 集桂枝生自直。 在公正色，直如朱丝绳、嶷，然如断山絶巘，不可以斜迳造焉，以直道吹日月之翳，以正道立天地之根，，抗危言而无所避，秉大节而不可夺。 |
| 77 | 本朝朝罢人人，识郑崇直声，犹在履声中奸邪。 |
| 78 | 经反道败徳。 鸱义奸宄，夺攘矫䖍子大奸之人，以泣自信，反是独立，此小人之桀雄也。 |
| 79 | 史掩义隠。贼好行凶徳，丑类恶物，顽嚚不友，是与比周，谓之浑敦，包藏祸心左右卖国反覆之臣，秦太子之妃曰华阳夫人无子，夏姬生子，异人，异人质于赵，赵人不礼之异。人以庶孽孙质于诸侯，车乗进用不饶，居处困不得志。阳翟大贾吕不韦适邯郸，见之，曰：此竒货可居」。乃往见异人，说曰：「吾能大子之门」。异人笑曰：「且自大君之门」。不韦曰：「子不知也。吾门待子门而大能立适嗣者，独华阳夫人耳。不韦虽贫，请以千金为子西游。立子为嗣，乃西见华阳夫人之姊，而以竒物献于夫人，因誉子异人之贤，以夫人为天夫人，喜不韦，因使其姊说夫人曰：「夫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弛。今夫人爱而无子，不以繁华时早自结于诸子，中贤孝者，举以为适，即色衰爱弛，虽欲开一言，尚可得乎！夫人以为然，乗间问于太子曰：「愿得子异人，立以为嗣，以托妾身」。太子许之，与夫人刻玉符，约以为嗣，不仁而多材，国之患也。张禹奸人之雄诸葛丰之于堪猛，前誉而后毁，其志非为朝廷进善而去奸也，欲比周求进而已矣。孙宠息夫躬奸人之雄，饰伪以要誉，钓竒以惊俗，不食君禄而争屠沽之利，不受小官而规卿相之位，名与实反，心与迹违，觇视朝政，鸟声兽心，私共鸣呼」。曺操作铜爵台于邺，操下令曰：「孤始于谯东筑精舍，欲秋夏读书，冬春射猎，为二十年规，待天下清乃出仕耳。然不能得如意。徵为典军校尉，意遂更欲为国家讨贼，立功，使题墓道，言汉故征西将军曺侯之墓，其志也。而遭董卓之难，兴举义兵，复领兖州，破降黄巾三十万衆。又讨击袁术，使穷沮而死。摧破袁绍，枭其二子，复定刘表，遂平天下，身为宰相，人臣之贵已极，意望已过矣。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或者人见孤强盛，恐妄相忖，度言不逊之志，每用耿、耿，故为诸君。陈道此言，皆肝鬲之要也。然欲孤便尔，委捐所典兵要，实不可也。何者？诚恐以离兵为人所祸，已败则国家倾危，是以不得慕虚名而处实祸也。李胜出为荆州刺史，过辞太傅，懿令两侍婢持衣衣落，指口言渇。婢进粥，懿不持杯而饮，粥皆流出沾胷。胜曰：「衆情谓明公旧风发动，何意尊体乃尔！懿使声气才属，说年老枕疾，死在旦夕。君当屈并州，近好为之备，恐不复相见，以子师、昭兄弟为托」。胜曰：「忝荆州」。懿乃错乱曰：「君方到并州」。胜复曰：「当忝荆州」。懿曰：「年老意荒，不解君言」。胜退，告曺，爽曰：「司马公尸居馀气，形神已离，不足虑矣」。故爽等不复设备。王衍曰：「荆州有江、汉之固，青州有负海之险，卿二人在外而吾居中，足以为三窟矣」。安禄山倾巧善事人，人多誉之。 蠖屈䑕伏，佞辞泉涌，李训所奨，㧞率皆狂险之士，然亦取天下重望以顺人心。如裴度、令狐楚、郑覃，皆累朝俊彦，为当路所轧，置之散地，训皆引居崇秩邪人必更为党以相欺蔽」。徳宗谓李勉曰：「衆谓卢杞奸邪，朕故不知！」勉曰：「天下皆知而陛下不知，此所以为奸邪也」。黄门侍郎裴矩知必将有乱，虽厮役皆厚遇之。及乱作，贼皆曰：「非裴、黄门之罪，故得免。其奸足以亡隋，其智足以佐唐奸人多才能，与时而成败也」。牛僧孺曰：「帝王立法，束缚奸邪， |
| 80 | 传记曺操，习啖野葛，多饮鸩酒。曺操尝云：「我眠中不可妄近近便斫人，亦不自觉。左右宜深慎此。后阳眠所幸一人，窃以被覆之，因便斫杀。自尔每眠，左右莫敢近者。 |
| 81 | 集大奸者，材必有过于衆而能自媚于上。大则有鲸有鲲，小则为枭为獍。非玉烛之能调，岂璇玑之能正蛛丝小人，熊曲缀𤓰果中。掩人以自售，近名以冒进，欺谩于言说，沓合于求取，狎比其琐细，媒孽其僚友，矫激以卖直，诘讘以取容，以曲为形，以邪为质，以仁为凶，以僭为吉，以淫谀谄诬为族类，以中正和平为罪疾，以通行直，遂为颠蹶，以逆施反鬭为安佚，谮下谩上，恒其心术，妬人之能，幸人之失，包藏祸心，素懐枭獍之性，彰露凶徳，思发豺狼之声，，善柔成性，佞媚为心。 包狼心，发虿毒。 舞智以固权，张诈以聋上。 |
| 82 | 本朝曺操夜卧，枕圆鼓，啖野葛，至尺许，鸩酒至一盏。操之负人多矣，恐人报已，故先扬此声以诳时人，使之无害己意也。 |
| 83 | 狡猾 |
| 84 | 经彼狡童兮，析言破律，乱名改作史无助狡猾，共一老秃，翁何为首䑕两端？张汤内懐诈心以御主，外挟贼吏以为重。朱安世曰：「南山之竹，不足受我辞，斜谷之木不足为我械」。张嶷以狡妄为猾伯，李密狡猾好反，张镐言：「许叔冀狡猾多诈， |
| 85 | 传记冯谖谒孟尝君曰，狡兔有三窟。集忿戎王之淫狡，𤡑狡锋协，好乱乐祸公平。 |
| 86 | 经云行雨施，天下平也。 君子裒多益寡称，物平施，鳲鸠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仪一兮。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视。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子曰：「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 |
| 87 | 子天之道，髙者抑之，下者举之，有馀者损之，不足者补之。权不能多少其数，衡不能轻重其量，怒不过夺，喜不过予。 不下比以暗，上不上，同以疾，下分争于中，不以私害之。若是，则可谓公士矣。 君子用公平之道，故能百事无过。人之不事衡石者，非负亷而逺利也。石不能为人多少，衡不能为人轻重，求索不能，故人不事也。。衡之于左右，无私轻重，故可以为平。绳之于内外，无私曲直，故可以为正。人主之于用法，无私好憎，故可以为命。 春雨之灌，万物也。洋然而流，沛然而施。无地而不注，无物而不生。 无所好憎，平之至也。史，砥节首公，衡者，所以平万物也。董仲舒曰：「天有所分，予予之齿者去其角，傅其翼者两其足。赏不避仇雠，罚不择骨肉，。据此之公，无私如天地。赏不遗逺，罚不阿近，爵不可以无功。得刑不可以贵势免。 习凿齿曰：「诸葛亮之使廖立垂泣，李严致死，岂徒无怨言而已哉！夫水至平而邪者取法，鉴至明而丑者忘怒，水鉴之所以能穷物而无怒者，以其无私也。吾心如秤，不能为人作轻重」。王𢎞曰：「刘粹无私，必无忧也」。刘子翼性刚直，朋友有过，常面责之。李百药常称「刘四」，虽复骂人人，终不恨。 上谓房𤣥龄曰：「为政莫若至公。昔诸葛亮窜廖立，李严于南夷，亮卒而立严，皆悲泣，有死者非至公，能如是乎集七子均养者，鳲鸠之仁也灵辉朝觏，称物纳照不别荆棘者，庆云之恵也泽无不渐，蝼蚁之穴靡遗。大国置衡镜，凖平天地心，天布寒暖，不私于人，品类既一，髙下以均。大明无偏照若悬衡，然増之铢两则俯，反是则仰，无可私者公道，世间惟白髪，贵人头上不曽饶。 |
| 88 | 无心 |
| 89 | 《经》子曰：「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子有人方舟而济，于河有虚船，来触舟，虽有褊心之人，不怒。 复雠者不折镆干，虽有忮心者，不怨飘瓦。 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 独不见夫桔橰者乎？引之则俯，舍之则仰，彼人之所引，非引人者也，故俯仰而不得罪于人夫投鈎分财，投䇿分马，非以鈎䇿为均，使得美者不知所以徳，得恶者不知所以怨。髙山深林，非为虎豹也，大木茂枝，非为飞禽也。镆鋣不为巧者锐，而为拙者钝。 飘瓦击人，虚舟触已，虽有忮心而不怨者，以彼无情于击触也。 婴儿伤人而被伤者，不以为怨。 |
| 90 | 史利不在身，以之谋，事则智虑不私，己以之断义必厉。。 |
| 91 | 传记，明镜之照物也。妍媸必露，不以毛嫱之面，或有疵瑕而寝其鉴也。虚室之传响也，清浊必闻，不以緜驹之歌，时有误曲而辍其应也。 |
| 92 | 集云无心而出岫。悬镜待人，草不树荣于春。风木不怨落于秋天镜，悬肝胆露，楚云淡无心 |
| 93 | 本朝发达万物，而天下不以为徳，摧败草木，而天下不以为怒。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记东西。 譬如止水之在盘，岂复劳心于鉴物。譬如雁过长，空影沈寒，水雁无留踪之意，水无涵影之心若鉴之照物妍媸，在彼随物以应之。 |
| 94 | 记纂渊海卷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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