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魏公子列傳第十七 |
| 2 | 魏公子無忌者魏昭王少子而魏安釐王異母弟也昭王薨安贅王即位封公子為信虔君是時范雖亡魏相奏以怨魏晉故秦兵圍大梁破魏華陽下軍走芒卯魏王及公子患妙公子為人仁而士州賢不肖皆謙而禮交之不敢以其富貴驕士士以方數千里爭往歸之致食客一千人當是時諸侯以公子賢髦客不敢加兵謀魏十餘年公子與魏王傳而北境傅舉蜂言趙寇至且入界雌鶴雖魏王釋博欲召大臣謀公予止王曰趙王田獵耳非為寇也復博如故王恐心不在博居頃復從北方來傳言曰趙王獵耳非為寇也魏王大驚曰公子何以知之公子曰臣之客有能探得趙王陰事者趙王所為客輒以報 |
| 3 | 臣臣以此知之是後魏王畏公子之賢能不敢任公子以國政魏有隱士曰侯嬴年七十家貧為大梁夷門監者公子聞之往請欲厚遺之不肯受曰臣修身絜行數十年終不以監門因故而受公于財公子於是乃置酒大會賓客坐定公子從車騎虛左自迎夷門侯生侯生攝弊衣冠直上載公子上坐不讓欲以觀公子公子執轡愈恭侯生又謂公子曰臣有客在市屠中願枉車騎過之公子引車入市侯生下見其客朱亥俾倪故久立與其客語微察公子公子顏色愈和當是時魏將相宗室寶客滿堂待公子舉酒市人皆觀公子執轡從騎皆竊罵侯生侯生視公子色終不變乃謝客就車至家公子引侯生坐上坐偏贊賓客賓客皆驚酒酣公子起為晉侯生前侯生因謂公子曰今日蟲制為公子亦足矣羸乃夷門抱關者也而公子親往莊騎自隨驪於眾人廣坐之中不宜有所過今公子故過之然嬴欲就公子之名故久立公子庫騎市中過客以觀公子公子愈恭市人皆以號為小人而以公子為長者能下士也於是罷酒侯生遂為上客侯生謂公子曰臣所過屠者朱亥此子賢者世莫能知故隱屠閒耳公子往敢謂之朱亥故不復謂公子怪之魏安釐王秦昭王已破趙長平軍不遣其圍邯雕公子姑為趙惠文王弟平原君夫人歎道魏王及公子書請救於魏魏王使將軍晉鄙將萬蹇救趙秦王使使者告魏王曰吾攻趙且暮且下而諸侯敢救者已拔趙必移兵先擊乙魏王恐使人止晉鄙蘭軍壁鄴名為救趙實持兩端以觀墨平原君使者冠蓋相屬於魏讓魏公子曰勝所以自附為婚姻者以公子之高義為能急人之因今邯鄲旦暮繫秦而魏救不至安在盆丁能急人之困也且公子縱輕勝棄之際秦獨不聽公子姑邪公子思之數請魏王及賓客辯士說王萬端魏王畏秦終不聽公子公子自度終不能得之於王計不獨生而令趙亡乃請賓客約車騎百餘乘欲以客往赴秦軍與趙俱死行過夷門見侯生具告所以欲死秦軍狀辭決而行侯生曰公子勉之矣老臣不能從公子行數里心不快曰吾所以待侯生者備矣天下莫不聞今吾且死而侯生曾無一呂半辭送我我豈有所失哉便引軍還問侯生侯生笑曰臣固知公子之還也曰公子喜土名聞天下今有難無他端而欲赴秦軍譬若以肉投儲虎何功各有哉尚安事客然公于遇臣厚公子往而臣不遂以是知公子性之使返也公子再拜日問侯生乃屏人間語曰禮聞晉鄙之兵符常在王臥內而如姬最幸出入王臥內力能竊之嬴用如姬能為人所殺如姬賢之一平自王以下欲求艱苴襲盆譽是能得如姬為公子泣公子便舜斬共仇頭敬進如姬如姬之欲為公子死無所辭顧未有路耳公年誠一開口請如姬如姬必許諾則得虎符奪晉鄙軍北救趙而西部秦此五霸之伐也公子從其計請如姬如姬果盜晉鄙兵符血公子公子行侯生曰將在外主令有所不受以便國家公子即合符而晉鄙不授公子立月而後謂之事必危矣臣客屠者朱亥可興俱此人力士晉鄙將大喜不聽可使擊之於是公子泣侯生曰公子畏死耶何泣也公子曰昔鄙夔暗雕宿將往恐不聽必當殺之是目泣耳豈畏死哉於是公子請卷亥朱亥笑曰臣乃市井鼓刀屠者而公子親數存之所以不報謝者以為小禮無所用今公子有急此乃臣效命之秋也遂與公子俱公子過謝侯生侯生出臣宜從者不能請載公子行日以至晉鄙軍之日北鄉自到以送公子公子遂行至鄴矯魏王令代晉鄙晉鄙合符疑之舉手祝公子曰今吾擁十萬之眾屯於境上國之重任今單車來代之如哉欲無聽朱亥袖四十斤鐵錐錐殺晉鄙公子遂將晉鄙軍勒兵下令軍中曰父子俱在軍中父歸兄弟俱在軍中兄歸獨子無兄弟歸稱得選兵八萬人進兵擊秦軍秦軍解去遂救邯鄲存趙趙王及平原君自迎公子於界平原君負輔矢讎躡為公子先引趙王再拜曰自古賢人未有及公子者也當此之時平原君不敢自比於人公子與侯生決主軍侯生果北鄉自到魏王怒公子之盜其兵符矯殺晉鄙公子亦自知也已部秦存趙使將將其軍歸魏而公子獨與客黯趙趙孝成王德公子之將奪晉鄙兵而存趙乃與平原君計目五城封公子公子聞少意驕矜而有自功之色客有說公子五物有不可志或有不可不忘夫人有德於公子公十不可忘也公子有德於人願公子忘之也且矯魏王令奪晉鄙兵以救趙於趙則有功矣於魏則未為忠臣也公子乃自驕而功之竊為公子不取也於是公子立自賣似若無所容者趙王掃除自迎就主人之禮引公子就西階公子側行辭讓從東階上體悌自言畢過以負於魏無功於趙趙王侍酒至暮口不不忍默五城以公子過讓也公子竟請趙趙王以師為公子陽沐邑魏亦復以信陵奉公子公子謂趙公子謂趙有處士毛公藏於徒辟公藏於賣漿家公子欲見兩人兩人自匿不肯見公子公子聞所在乃間步往從此兩人游甚歡平原君聞之謂其夫人曰始吾聞夫人弟公子天下無雙今吾聞之乃妄從博徒賣漿者游公子妄人耳夫人以告公子公子乃謂夫人去曰始吾聞平原君賢故負魏王而救趙以稱平原君平原君之游徒豪舉耳不求士也無忌自在大梁時常聞此兩人賢至趙恐不得見以無忌從之游尚恐其不我欲也今平原君乃以為差其不見從游乃裝為去夫人具以語平原君平原君乃免冠謝固惡公子平原君門開之半去平原君歸公子天下士復往歸公子公子傾平原君客公子讀趙十年不歸秦聞公子在趙日夜出兵東伐魏魏王患之使使往請公子公子恐其怒之乃誡門下有敢為魏王使通者則影客皆背魏之趙其敢勸公子歸毛公辟公兩人往見公子曰公子所以重於趙者聞諸侯者徒以有魏也今秦攻魏魏急而公子不恤使秦破大梁而夷先王之宗廟公子當何面目立天下乎語未及卒公子立變色告車趣駕歸救魏魏王見公子相與泣而以上將軍印授公子公子遂將魏安釐王一十年公子使使遍口諸侯諸侯聞公子將各遣將將兵救魏公子率五國之兵破秦軍於可昨遣裳騖選攝暢匿秦軍至函谷關仰奏兵秦兵不敢出當是時公子威振天下諸侯之客進兵法公子皆名之故世俗稱魏公子兵法翻科臨韓秦王患之乃得金萬斤於魏求晉鄙客今毀公子於魏王曰公子亡在外十年矣今為魏將諸侯將皆屬諸侯徒聞魏公子不聞魏王公子亦欲因此時定南面而王諸侯與公子之威方欲共立之秦數使反間偽賀公子得立為魏于未也魏王日聞其毀不能不信後果使人代公子將公子同知再以毀廢乃謝病不朝與賓客為長夜飲飲醇酒多近婦女日夜為樂飲者四歲寬病酒而卒其歲魏安釐王亦薨泰聞公子死使棠鶩攻魏被十城初置東郡其後秦稍蠶食魏十八歲而寡魏王屠大梁高祖始微少時數聞公子賢及即天子位每遇大梁常祠公子高祖十一年從擊燕布遠為公子置守塚五家世世歲以四時奉祠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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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 裝史公曰吾過大梁之墟求問其所謂東門夷門者城之東門也部下諸公子亦重重者矣然擾畫襄量會者不恥下交方是九名冠諸侯不虛耳高祖無過之而令民奉祠不絕也記七十七縣甫一史記七十八體鱗顯春申君列傳第十八 |
| 6 | 當君者楚人也名歇姓黃氏游學博聞事楚頃襄項襄王以歌為辯使於秦秦昭王使白起攻韓魏敗之於華陽禽魏將芒韓魏服而事秦秦昭王方令白起與韓魏共伐楚未行而楚使菁警董輦爾蠢哥靈芝時舂箭使白起攻楚取巫黔中之郡拔鄢郢東至竟陵楚項襄王東徙治於東墨裏見楚懷王之為秦所誘而入朝遂見欺謂死於秦項襄王其子也秦輕之恐重兵而滅楚歇乃上書說秦昭王曰天下其強於秦楚今聞大王欲伐楚此猶兩虎相血競兩虎相與國而韓犬受其弊不如善楚蟲理且證臣聞物至則反冬夏是也致至則危離嚳囂也今大國之地遍天下有其二垂此從生民已來萬乘之地未嘗 |
| 7 | 有也先帝文王莊王之身一世不忘接地於齊以絕從親之要欲王使盛橋守事於韓盛橋以地入秦是王不用甲不信威而得百里之地王可謂能矣王又舉甲而攻魏杜大梁之門舉河內拔燕酸棗虛臨讎麟桃寶邢魏之其雪翔而不敢採王之功亦多矣王休甲息眾二年而後復之又井蒲衍首垣黼黯以臨仁平丘驪東濟陽嬰城諧鯉而魏氏服王又割濮唐之北注齊秦之要絕楚趙之賢木下五合六聚而不敢救王之威亦單矣黼禪王若能持功伊夙細攻取之心而肥仁義之地使無後患三王不足四五伯不足六也王若負人從之眾仗兵革之強秉毀魏之成而欲以力臣天下之主臣恐其有後患也詩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易曰狐涉水霸共尾此言治之易終之離也可以知其興也昔書氏嚴氏隨之利而不知榆次之禍矣見伐齊之便而不知干墜之敗此一國者非無大亦也投於前而易患於後也吳之信越也從而伐齊既勝齊人於艾陵還為越王禽三渚之浦顓智氏之信韓魏也從而伐趙攻晉陽城勝有日矣韓魏叛之殺智伯瑤於鑿臺之下驛糟今王如楚之不毀也而忘毀楚之強韓魏也臣為王德而杯取也詩曰大武遠宅而不涉從此觀沙楚閏授也鄰國敵也詩云趙趙薨兔遇犬獲之髓醜黼睡他人有心余付度之今王中道而信韓魏之善正也此正是之信越也臣聞之敵不可假時不可失臣恐韓魏卑辭除患而實欲欺大國也何則玉無重世之德於韓魏而有累世之怨焉夫韓魏父子兄弟接踵而死於秦者將十世矣本國殘社稷壞宗廟毀刳腹絕腸折頸招照身分離暴骸骨於草澤頭願僵朴相望 |
| 8 | 於境父子老弱係臨束手村群虜者相及甘路鬼神孤傷無所血食人民不聊生族類離散流亡為僕妾者盈滿海內矣故韓魏之小亡秦社稷之憂也今王實之血諸竊宋亦過乎且王攻楚將惡出其王將借路於仇讎之韓魏乎其出之日而王憂其不遠也是王以丘著於仇讎之韓魏也王若不借路於仇讎之韓魏必攻隨水右攘隨水右壤此皆廣川大水山林谿谷不食之地也王雖有之不為得地是王有毀楚之名而加得地之實也且王攻楚之日四國必悉起兵以應王秦楚之丘稽而不離魏氏將出而攻黯方興鉅湖陵錫蕭相故宋必盡齊人南面攻楚泗上必舉此皆平原四崖膏服之地而使獨攻王破楚以肥韓魏於中國而勁齊韓魏之強足以救於秦齊南以泗水為境東負海北尚河而無後患夭下之國莫強於齊魏齊魏得地葆利而詳事下吏一年之後為帝未能其於楚王之為帝有餘矣夫以王環上之博人從之眾兵單之強一舉事而樹怨於楚遲翠蟲魏歸帝重於齊是王夫計也臣為王應莫若羔蟲輩靈答年湖為一以臨韓韓必歛手左施以束山之險帶以曲河之利韓必為關內夕侯若是而王以十萬戍鄭梁氏寒心許鄢陵嬰城而上蔡召陵不往來也如此而魏亦開內侯矣王壹善楚而關內兩萬乘之主注地於齊齊右壤可拱愕湖取也王之地一經而海要約天下是燕趙無齊楚齊楚無燕趙也然後危動燕趙直搖齊楚此四國者不得病而服矣昭王曰善於是乃止白起而謝韓魏發使賂楚約為與國黃歇受約歸楚楚歇與太子先人質於秦秦謂之數年楚頃襄病太子不得歸曲楚太子與秦相應侯善於是黃歇乃說軸侯自相國誠善楚太玉膳撲曰然吟子太子得立其事秦必重而德相國無窮是親與國而得諸葛乘也若不咸陽一布衣耳楚更立太子必不事秦夫失與國而絕萬乘之和非詐也願相軸熟應之應侯以聞秦王秦王曰令楚太子之傳鬼往聞楚王之疾返而後聞之黃欲為楚太子計曰秦之謂太子也欲以求利也今太子力未能有以利秦也歇愛之甚而陽交君予一人在中若卒天命太子不在陽文君子必立為後太子不得奉宗廟矣不如亡秦與使者俱出臣請止以死當之楚太子四變未服為楚使者御以出關而黃歇守舍常為謝病度太子巳遣整小能追敗乃自言秦昭王曰楚太子已歸出遮失歇當死願賜死昭王大怒欲聽其自役世應侯曰敬為人臣出身以徇其太子立必用歇故不如無罪而歸之以觀楚泰因遣黃微飲至楚同月楚頃襄王卒太子完立是為考烈土考烈王元年以黃歇為相封為春申君賜淮北地十臥縣後十五歲黃歇言之楚王曰淮北地邊齊其事急請以為郡便因并獻淮北十叫縣請封於江束考烈王許之春申君因城故吳墟以自為都邑春申君既相楚是時齊有孟嘗君趙有平原君魏有信陵君方爭下士招致賓客以相傾奪輔國持權春申君篇楚相四年秦破趙之長平章曰斥餘萬五年圍邯鄲邯鄲告急於楚楚使春申君將兵往救之秦其密玄春申君歸春申君相楚八年為楚北伐減睿以荀卿為蘭陵令當是時楚復強趙平原君使人於春申君春申君舍之於上舍趙使欲夸楚為毒唱簪刀劍室以珠玉飾之請命春申君客春申君客一千餘人其上客皆躡珠履以見趙使趙使大慚春申君相丁四年秦莊襄王立以呂不韋為相封為文信侯取束周春申君柏陰江牢諸臻峽伐無巳時乃相與從西伐秦盤 |
| 9 | 而楚王為從長春申君用事至函谷關秦出工攻諸侯共階敗走楚考烈王以咎春申君春申君以此益竦客有觀津人朱英謂春申君曰人皆以楚為強而君用之弱其於英不然先君時善秦一十年而不攻楚何也秦踰體隘之塞而攻楚不便假道於南周背韓魏而攻楚不可今則不然魏旦暮亡不能愛許鄢陵其許魏割以為秦秦兵去陳百八十里顯塵台所觀者見秦楚之日國也楚於是去陳徙壽春而秦徙衛野王作置吏部春申君由此就封於吳行相事楚考烈王無子春申君患之東婦人宜子者進之甚眾卒亂子趙人李圃指其女弟欲進之楚王聞其不宜子恐久寵李園求事春申君為舍人已而謂歸故失期還謂春申君問中狀對曰齊王使使求臣之女弟與其使者欲故失期春申君曰聘人乎對曰未也春申君曰可得見乎丑可於是李聞乃遣其女弟即幸於春申君知其有身李圃乃與其女弟謀閭攻涕拜相似說春申君曰楚之貴幸君雖兄弟不如也今君相楚二馬到虹罷即百歲後將軍立兄弟則楚更立君後亦各貴其故所醜瑟又安得是有寵平非徒然也若貴用事久多失禮於王兄弟兄藏懿禍及身何妨佩相印江夏之封乎今妾自知府陽侯繡川莫知妾幸君未久誠以君之重而進妾於楚王王必庫要妾賴天何子男則是春乙子稱王也楚國盡可得就典身臨不測之罪春申君大然之乃出李園女弟謫含輕重寫舊事事若夫幸之遂生子男立為太子以李園女弟為一后楚王貴李困國用事李閏既入且勢蠶重為王后子為太子恐春申君語淮南益驕陰死欲殺稼申君以渡口而國人頗有知少者春申君相年楚考烈王病朱英謂春申君曰世有毋滯與語開青天 |
| 10 | 酬今君處毋望之世事毋望之主安可以無毋望之合乎春叩君日何謂毋望之禮曰君相楚一十餘年矣雖名相國實楚王也今楚王病旦暮且卒而君相少主因而代立當國如伊尹周公主長而反政成臥遂關酬禍孤而有楚國此所謂毋望之禮也春申君曰何謂毋望之禍日李園不治國而君之仇也不為兵而奏死士之日久矣楚王卒李園必先入據權而殺君以滅口此所謂無望之禍也春申君曰何謂毋望之人對曰君道臣郎中楚王卒李濁必先人臣為君殺李園此謂毋望之人也春申君曰足下盡之事圉弱人也僕又義之且又何至此朱英知言不用恐禍及身乃靖去後十七日楚考烈王卒李園果先入伏死士於棘門之內應申聲人爛門倒死士俠刺春恥君斬其頭投之轅門外於是遂仗吏觀滅春申君之家而李園女弟初幸春申君有身而人之王所生子者臺是為楚幽王是歲也秦始皇帝立沉年矣始諱懶君頂於秦覺夷其一族而呂不韋廢太史公曰吾適楚觀春申君故城宮室盛矣哉初春申君之隴曉昭王番寡遺楚太盂靜其智之間也後制於李困旄矣鱗詩曰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春申君夫夫與懼霜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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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 近輻甘一穴轉寶掛贈堪史記七十九關關醜驅范雎蔡澤列傳第十九 |
| 13 | 范睢者魏人也字叔游說諸侯故事魏王家貧無以自資乃先車魏中大夫須賈須賈為魏昭王使於齊范雎從雷數月未得報齊襄王聞雎辯口乃使人賜雎金十斤及牛酒雎辭謝不敢受須賈笙冷大忠以為雖特魏國陰事告齊故得此績令雖受其牛酒還其金既歸心心雎以告魏相魏相魏之諸公子曰魏齊魏齊大怒使舍人皆擊雎折脅措齒雖佯死即卷以寶置廁中賓客飲者醉更溺雎故慘蓐以懲後令無盡言者雖從實中謂守者曰公能出我我必厚謝公守者乃請出棄寶中死人魏齊醉曰可矣范雎得蟲澤墨齊悔復召求之魏人鄭安平聞之乃遂操范雎亡伏匿冕觀姓曰張祿當此時秦昭王使謁者王稽於魏鄭安平詐為卒侍王諸王稽問魏有賢人可與俱西游者乎鄭安平曰臣里中有張謙先生欲見君言天下事且又有他不敢晝見王稽日夜與俱來鄭安平夜與張祿見王稽語未究王稽知范雎賢謂日先生待我燕一亭之謂與私約而去王稽辭魏去遇戟范雎入秦至湖關望魏車騎從西來范雎曰彼來者為誰王稽曰秦糟讓侯束行縣邑范曰吾聞穰優專秦權惡內諸侯客此恐辱我我慚且匿車中有頊穰侯果至勞王稽因立事而語曰關東有何變日無有又謂王稽曰謂君得無與諸優客子俱來乎無能徒亂人國耳王稽曰不敢即別去范雎曰吾聞穰侯智士也其見事渥鄉者疑車中有八越索之於是范雎下車走曰此必悔之行十餘里果使騎驛索軍中洲客乃已王稽遂與范雎人咸陽已報使因言曰魏有張祿完生天下辯士也曰秦王之國危於累卵得臣則安然不可以書傳也臣故載來秦王弗信使舍食草具待命歲餘當是嫡昭王曰土州十八年南欲楚之麟郢楚懷王幽死於秦秦束破齊婚王嘗稱帝後去之數困酬晉厭天下辯士無所信穰侯華陽君荊湖制雕王母宣太后之弟也而涇陽君高陵君皆昭王同母弟也穰侯相三人者更將有封邑以太后故私家富事於王室及膝喉為秦將且欲越韓魏而伐齊綱壽欲以廣其陶封范雖乃上書曰臣聞明王立政有功者不得不賞有能者不得不惜勞伏睹慎麻彈功多者其爵尊能治眾者宜盡早合故無能者不敢當職焉有能者亦不得蔽隱使以臣之言為可願行而益利其道以臣之言為不可久舊臣無為也語曰唐王賞所愛而罰所惡明主則不然賞必加於有功而刑必斷於有罪今臣之謂不足以當堪質而要不足以待斧鉞豈敢以疑事嘗試於王故雖以臣為賤人而輕辱獨不重任臣者之無反復於王邪且臣聞周有砥魏宋有結綠梁有縣藜雖楚有和朴此四寶暑土之所生良之所失也而為天下名器然則聖王之所棄者獨不足以厚國家乎臣聞善農家者取之於國盡崖國者取之於諸侯天下有明主則諸侯不得擅厚者何也為其割榮也良醫知病人之死生而聖主明於成敗之事利則行之堂前岑早口疑則少嘗之雖舜禹復生弗能改巳語之至者臣不敢載之於書其淺者又丕足聽也意者臣愚而不觀於王心邪亡某言臣者賤而不可用乎曰非然者臣願得少賜游觀之間望見顏色一語無效請伏斧質於是秦昭王大說乃謝王稽使以傳車雲岳輕於是范雎乃得見於離宮詳為不理不巷而入直謂王來而宦者怒逐之曰王至范雎繆為日靖安得王器圖曰太后庚侯耳欲以感怒昭王昭一至聞苴輿賞苛爭蟲筵迎謝曰寡人宜以身受命久矣會義渠之事急掌一局今義渠之事已寡人乃得健命竊黯然不敏敬執賓主之禮絕閉關謝適剛觀袍雖對則若韋固莫不湎鱗軸然變色易容者秦王屏左右宮中虛無人秦王歸而請曰先生何以幸教寡人范雌曰唯唯有開秦王復歸而請曰先生何以幸教寡人范雎曰唯唯若是者三秦王跪日先生卒不幸教寡人邪范雖曰非敢然也臣墜童言禹之遇文王也身為漁父而釣於渭濱耳若是者交疏似以說而立為太師載與俱歸者率言深也故文王遂收功於唱尚而卒王天下鄉使文翼陳呂尚而不與深言是周無天子之德墮蠢盎辦茂其王業也今臣羈旅之臣也交陳於王而所願陳冒眥匡君之事處人骨肉之間願效愚忠而未知王之心也此所以王三間而不敢對者似固非有畏而不落言也臣知今日言之於前而明日伏誅於後然臣不敢避也夫王信行臣之言死不足以為臣患亡不足以為臣憂漆身為厲被髮為狂不足以為臣恥且以五帝之聖焉而死一王之仁焉而死五霸之賢焉而死焉履任鄙之力焉而死成荊黼孟賁禪慶忌讎蓬況育差勇焉而死死者人之所必不免也處必處之勢可以少有補於秦此臣之所大願也臣又何患哉伍十胥橐戟而出關夜行晝伏至於陵水無以飾其口膝行蒲伏稽首肉袒鼓腫吹燒黼酷乞食於吳市卒與吳國關關為伯使臣得盡謀如伍予胥加之以幽囚農身不復見具臣之說行也臣又何憂箕子接輿漆身為厲被髮為狂無益於主假使臣得同行於其子可以有補所賢之主是臣之大時也臣有何恥臣之所恐者獨恐臣死之陵祠下見圍善盡忠而身死因以是桂丁裹屢墓肯那秦耳足下王畏太后之嚴王武於姦臣之態居藩軍之中不離阿保之手然身迷惑姬盥禪姦大者宗廟滅覆小者身以孤危此臣之所恐耳若夫窮辱之事死亡之患臣不畏也臣死而秦治是臣死賢於生秦王歸曰先生是僅言也夫秦國辟遣寡人愚不為先生乃幸厚至於此是天以寡人思先生而存先王之宗廟也其人得受命於先生是天所以幸先王而不棄其孤也先生奈何有言若是事無小大上及太后下至大臣願先生悉以教寡人無疑寡人也范雌拜秦王亦拜范雎部大王之國四塞以為國北有甘泉谷口南帶涇渭右隴蜀左關反奮擊百萬戰車千乘利則出攻小利則人守此王者之地也民怯於私鬬而勇於公戰此王者之民也王并此一者而有之夫以秦事之勇車騎之眾以治諸侯譬君馳韓盧而搏蹇兔也霸王之業可致也而璋臣墓當甚位至今開開十五年不敢窺丘詠山奭主晝秬根侯為秦謀不忠而大王之計有所失也秦王聽曰寡人願聞失計然左右多竊聽者范雎驛未敢言內先言外事以觀秦王少俯仰因進曰夫穰侯越韓魏而攻齊綱囂非詐也少出師則不足以傷齊多出師則書於秦臣意王之詩欲少出師而悉韓魏之其也則不義矣今見與國之不親也越人之國而攻可乎其於計陳矣且昔齊滑王南攻楚破軍殺將再辟地千里而齊尺寸之地無得焉者豈不欲得地哉形勢不能有也諸侯見齊之罪弊君臣之不和也興兵而伐齊大破之士辱兵頓皆咎其王曰誰為此計者乎王日文子為之大臣作亂文子出走故齊所以大破者以為楚篙肥駕親也此所謂借賊兵曲齎盜糧者也王不知遠交而近攻得寸則王之寸也得尺亦王之尺也今澤此而意文不亦謬乎且昔者中山之國地方五百里趣獨吞之功成名立而利附焉天下慕之能書也今夫韓魏中國之處而天下之關似王其淋霸必親沖涸以聽天怖減匪雖楚彊則附趙趙彊則附楚楚趙皆附齊必懼矣齊懼必無辭重幣以事秦齊附而韓魏因可虜也昭王曰吾欲親魏久矣而魏多變之國也寡人不能親請問親魏奈何對曰王要詞重幣以事之不可則割地而賂之不可因舉兵而伐之王日州人敬聞命矣乃拜范睢為客卿謀其事卒聽范雎謀使五大夫韓伐魏挾懷諧後二歲拔邢丘客鄉范雎復說昭王日秦韓之地形相錯如繡秦之有韓也譬如水之有當也人之有心腹之病也天下無變則且天下有變其為秦患者孰大於韓平王不知收韓昭王曰吾固欲帆韓韓不聽為之奈何對曰韓安得加聽乎王下兵而攻榮陽別顯尉墨之道稱通過斷太行之道則上黨之師不下王一興兵而攻柴陽則其國斷而為一夫韓見必能安得不聽乎若韓聽而霸事因可慮矣王曰善且欲發使於韓范雎日益親復說用數年矣因請聞說曰臣居山東時聞齊之有田文不聞其有王也聞秦之有吝后穰據華陽高陵涇陽不聞苴君王也夫擅國之謂王能利事之謂王制殺生之威之謂王今太后擅行不顧穰侯出使不報華陽涇陽等擊斷無諱嵩陵進退不請四貴備而國不危者未之有也為此四貴者下乃所謂加王也然則權安得不傾令安得從王出乎臣聞善治國者乃內固其城而外重其權穰侯使者操王之重決制於諸侯剖符於天下政適國其敢不聽戰勝攻取則利歸於陶國弊御於諸侯戰敗則結怨於百姓而禍歸於社稷詩曰木實繁者披其枝披其枝者傷其心大其都者危其國導其臣者卑其主崔杼潭齒管齊射王股擢王筋縣之於廟梁宿背而死李兌管趙囚主父於沙丘百日而餓死今臣聞秦太后聽侯用事高陵華陽涇陽佐之卒無秦王此亦悼齒李兌之類也凡夫三代所堪亡國者君專授政縱酒馳騁弋獵不聽政事其所授者妒賢嫉能御下蔽上以成其私不為主計而主不覺悟故失其國今自有精以上至諸大吏下及王左右那非相國之人者見王獨立於朝臣竊為王恐萬世之後有秦國者非王子孫也昭聞之大禮曰善於是廢太后逐讓鑄濁陵華陽涇陽君於關外泰王刀拜范睢為相收穰侯之即使歸陶因使縣官給車牛以徙千乘有餘到關關關其寶器寶器珍怪多於王室秦封范雎以應鐘為應侯當是時秦昭王四十一年也范雎既相秦秦號曰張祿而魏不知以為范雖已死久矣魏聞秦且東伐韓魏魏使須賈於秦隴雎聞之為微行敝衣間步之邸見須賈須賈見之而驚曰范叔固加恙乎范雎曰然須賈笑曰范叔有說於秦邪曰不也雎前日得過於魏相故亡逃至此安敢說平須賈曰今叔何事范雎曰臣為人庸賈須賈意哀之蘭典坐飲食曰范叔寒如此哉乃取其一線袍以賜之須賈因問曰秦相張君公知之乎吾聞幸於王天下喜臺首決於相君今吾事之去韻在張君孺安豈有客碧於相君眷哉范雎曰主人翁習知之唯雎亦得謁雎請為君見於張君頗賈曰吾馬將軍軸折非大車駟馬吾不出范應曰願為君借大車駟馬於主人翁范雎歸取大車駟馬為須賈御之人秦相府府中望見有識者皆避匿須曹稷之至相舍門謂須賈曰待我我為君先人通於相君須賈待門下持車良久問門下曰范叔不出何也門曰無范叔須賈曰卿者與我載而人者門下曰乃吾相張君也須賈大驚自知見寶乃肉袒膝行因門行人謝罪於是范唯盛帷帳侍者甚眾見之須賈頓首言死罪曰實不意君能自致於寶雲之上賈不敢復讀天下之書不敢復與天下之事賈有湯擾之罪請自屏於胡貉之地唯君死生之范雎曰汝罪有幾日擢賈之髮以積實之罪尚未足范雎曰汝罪有三耳昔者楚昭王時而申包皆為楚卻吳軍楚王封之以荊五千戶包胥辭不受篇正墓之寄於荊也今雎之先人丘墓亦在魏公前以雖為有外心於齊而惡雎於魏齊公之罪一也當魏齊辱我於廁中公不止罪一也更醉而溺我公其何忍乎罪一矣然公之所以得流死者以綠袍戀戀有故人之意故釋公乃謝罷華喜為昭王罷歸須賈須賈辭於范雎范雎大供具盡請諸侯使與坐堂上食飲甚設而坐須賈於堂下置整豆其前令兩聽往來而馬食之數曰為我告魏王急持魏朔頭來不然者我且屠大梁須賈歸以告魏齊魏齊恐亡走趙匿平原君所范雎既相王稽謂范雎曰事有不可知者一有不即奈何者亦一官車一日晏駕爛是事之不可知者一也君卒然捐館舍是事之不可知者二也使臣卒應填溝壑是事之不可知者一也官事一日晏駕君雖恨於臣無可奈何君卒然捐館舍君雖恨於臣亦無可奈何使臣卒然填溝壑君雖恨於臣亦無可奈何范雎不懌乃李呂於王曰非王稽之忠其能內臣於國谷關非大王之賢聖莫能貴臣今臣官至於相爵在列侯王稽之官尚於謁者非苴而臣之意也昭王召王稽拜為河東守剛故不上計辦雖驪雕輔謙又任鄭安平昭一以為將軍范應於是散家財物盡以報所害因見者一飯之德必償驛妣之怨必報范雖州秦州軍秦昭王之四十酬年東伐韓少曲隋觀高平拔之秦昭王聞魏齊在平原君所欲為范雖必報其仇乃詳為好書遺平原君曰寡人聞君之高義願與君為布衣之友君幸過寡人寡人願與君為十日之飲平原君畏秦且以為然而入秦見昭王昭王與平原君飲數日昭王謂平原君曰昔周文王得呂尚以為太公齊桓公得管夷吾以為仲父今范君亦寡人之叔父也范君之仇在君舍小願使人歸取其頭來不然吾不出君於開平原君曰貴而為友者為賤也富而為文者篇貧也夫魏齊者勝之友也在固不出也今又不在臣所昭王乃遣趙王書曰王之弟在秦范君之仇魏齊在平原君之家王使人疾持其頭來不然吾舉兵而伐趙又小出王之弟於關趙孝成王乃發卒國平原君家急魏齊夜亡出見趙相虞卿虞卿度趙王終不可說乃解其相印與魏齊亡間行念諸侯莫可以急抵者乃復走大梁欲因信陵君以走楚信陵君聞之畏奉猶豫未肯見曰虞卿何如人也時候競在旁曰人固未易知知人亦未易也夫虞卿躡居擔鑒一見趙王賜白璧一雙黃舍百鋪再見拜為上卿三見卒受相印封萬戶侯當此之時天下爭知之夫魏齊窮困過虞卿虞卿不敢重爵祿之尊解相印捐萬戶侯而間行急士之窮而歸公任公子曰何如人人固不易知人湘木易也信陵君大愬駕如野迎之魏齊間信陵君之初難見之心而自封趙王聞之卒取其頭予秦秦昭王升出平原君歸趙昭王四刊割軍秦坎韓汾陛拔之因城河土廣民後五年昭王用仙侯謀縱反間寶趙趙以其故令馬服子代廉頗將秦大破趙於畏平遂圍邯鄲已而與武安君白起有陳言而殺之任鄭安平使將擊趙鄭安平為趙所困急以兵一萬人降趙應侯席棠請罪秦之法任人而所任不諱宜宴仕以其罪罪之於是應侯罪當收唱族秦昭王恐傷應侯之意乃下令國中有敢言鄭安平事盡以其罪罪之而加賜相國應侯食物日益厚以順適其意後洲誨王稽為河東守與諸侯通坐法誅隙禍鵠而應侯日益以不懌則王臨朝歎息應侯進曰臣聞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今大王中朝而憂臣敢謂其罪昭王曰吾聞楚之鐵劍利而倡優拙夫鐵劍利士勇倡優拙則思慮違夫以遠思慮而御勇吾虺楚之圖寨也夫物不素其不可以應卒今武安君既死而鄭安平等畔內無暮將而外多敵國吾是以憂欲以激勵應侯應侯懼不知所出察釋聞之往入秦也 |
| 14 | 臺靈裏骨舍檻腳學干諸侯小大其眾不過而從唐舉相曰吾聞先生相李兌曰百日之內持國秉政有之乎曰有之曰若星得如唐舉親視而笑曰先生曷鼻富眉翹顏盧 |
| 15 | 競膝欒雕驪霆品塞責禁相殆先生平蔡澤知唐舉戲泛乃日富貴口所自有吾所不知書事也願聞之唐舉曰先生之壽從今以往者四十三歲察澤笑謝而去謂其御者曰吾持梁刺齒肥顯關暢實異驅懷黃金之印結紫綬於要揖讓人主之前食壁量聶千一牢足矣去之趙見逐乙鯉韓魏遇奪釜鬲於塗關醴醴驪聞應侯任鄭安平王稽皆負重罪於秦應侯內慚蔡澤乃西入奉將見昭王使冬宣旨以戴怒應侯曰燕客蔡澤天下雄俊弘辯智士也彼一見奏事秦王必因君而奪君之位應侯聞曰五帝三代之事百家之說吾既知之眾口之辯吾皆推之是惡能因我而奪我位平使人召蔡澤蔡澤人則揖應侯應侯固不快及見之又倨應侯因謂之曰子常宜日欲代我相泰寧有夕平對曰然應侯曰請聞其說蔡澤丑吁二何見之晚也夫明時之序成功書至公為晉體堅強手足便則耳目聰明而心聖智豈非士之願與應侯曰然蔡澤曰質仁秉義行道施德得志於天下天下盧樂愛敬而尊慕之皆願以為君王豈不辯智之期與應侯曰然蔡澤復曰富貴顯榮成理萬物使各得苴所性命壽長然其天年而不夭傷天下繼苴統守其業傳步鐘鑄客實純粹澤流千里彈世世稱之而無絕與天地終始豈道德之符而聖人所謂書祥善事者盟應侯曰然蔡澤曰若夫秦之商君楚之吳起種乙大夫種其卒然亦可願盥福建知蔡澤之欲因巳以說隋復謬曰何為不可夫公孫鞅之事孝公也極身無貳慮盡公而不顧私設刀鋸鬢妻蠶鯉煩昌朝以致治披腹心示情素蒙咎怨欺舊友奪醜公子卬安奉社稷利百姓卒為秦禽將破敵攘地千里吳起之事憚王也使私不得害公讒不得蔽忠言不敢苟合行不取苟容不為危易行行義不辟難雛體瓜為霸主彊國不辭禍凶大夫稱之事趙王也王雖困辱悉忠而不解主雖絕亡盡能而弗離成功而弗矜貴富而不驕怠若此三子者固義之至也忠之節也是敢君簫孥王死難視死如歸生而厚不如死而榮士固有殺身以成名惟義之所在雖死無所恨何為不可哉蔡澤曰主聖臣賢天下之盛福也君明臣重國之福也父慈子孝夫信妻童家之福也故此子忠而不能存殷子胥智而不能完吳申生孝而晉國亂是皆有忠臣孝子而國家滅亂者何也願明君賢父似聽之故天下以其君父為修蓐而憐其臣子今商君吳起大夫種之為人臣是也其君非也故世稱一子致功而不見德豈慕不過世死平夫待死而後可以立忠成名是微子不足仁孔子不足聖管仲不足大也夫人之立功豈不削於成全邪身與名俱全者上也名可法而身死耆勢久也名在修辱而身全者下也於是憑帳麟善轉堪少得澗因曰夫商君吳起大夫種苴為人臣盡忠致功則可願矣問夭聖又王周公輔成王也豈不亦忠聖乎以君臣論之商君畏起大夫種其可願號與開天周公哉應侯曰商君吳起大夫種弗若也蔡澤曰然則君之主慈仁任忠惇厚舊故其賢智與有道之士為膠漆義不倍功臣孰與秦孝公楚悼王越王乎應侯曰未知何如也蔡澤曰今主親忠臣不過秦孝公楚悼王越王君之設智能為主安危修政治亂彊兵挑患折難廣地殖穀富國足家彊主尊社稷顯宗廟天下莫敢欺犯苴王王之威蓋震海內功彭萬里之外聲名光輝傳於千世君孰與商君吳起大夫稱應侯曰不若蔡澤貝主之親忠臣不心崔罵堅金璧卒公悼王句踐而君之功績藩信誤事又不若商君吳起大夫種然而君之祿位嗇盡私家之富過於三子而身不退者恐思之甚於三子竊為君危之語曰日中則移月滿則虧物盛則辰天地之常數也進退盈縮與時變化聖人之常道也故國有道則仕國虹雛顛隱熏人曰飛龍在天利見大人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今君之怨巳讎而德已報意欲至矣而無變計竊為君不取也且夫翠鵠犀象其處勢非不遠死也而所以死者惑於餌也蘇秦智伯之智非不足以辟犀速死也而所以死者惑於貪利不止也是以聖人制禮節欲取於民有度悔之以時用之有止故志不溢行不驕常與道俱而不失故天下寇而不絕昔者齊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至於葵丘之績有蹻神之志畔者九國吳王夫差兵無敵於天下勇彊以輕諸侯陵齊吾故遂以殺身亡國夏育太史激叱雜關呼駭一軍然而身灑游窒露而不違道理不居卑退處儉約之患也夫商君為秦孝公明法令禁姦本尊爵必當宥罪必罰平權酣正度量調輕重決裂阡陌以靜生民之業而一其俗勸民耕農利土室無二事力田積積習戰陳之事是以丘動而無廣兵休而國富故塞無敵於天下立威諸侯成秦國之業功已成矣而遂以車裂楚地方數千里持戟百萬白起率數萬之師以與楚戰戰舉鄢郢以燒夷陵再戰南并蜀廣文越韓魏而攻彊趙北坑時服誅屠四十餘萬之眾盡之于長平之下流血成川沸聲若雷遂入圍邯鄲使秦宣靈羞籍鑄令去蘆當國而秦之仇敵也自是之後楚趙皆懾伏不敢攻秦者白起之勢也身所服者七十餘城功已成矣而遂賜劍死於杜郵吳起為楚悼王立法鼻減大臣之威重罷無能廢無用捐不急之官塞私門之請楚國之俗禁游說之民精駢織之士南收楊越北并陳蔡破橫散從使馳說之士山所聞其口葉 |
| 16 | 朋黨以厲百姓定楚國之故其震天下威服諸侯功已成矣而座枝稱大夫種為越王深謀遠計免會稽之危以亡為存因辱為滯墾草大邑辟地殖穀率四方之士專上下之力輔句踐之賢報夫差之讎卒擒勁吳令越成霸功已彰而信矣句踐料負而殺之此四子者功成不去禍至於此此所謂信而不能詘往而不能返者也范無知之超然辟世長為陶朱公君獨不觀夫博者乎或欲大投或欲分功此皆君之所明知也今君相秦計不下席謀不出廊廟坐制諸侯利施三川以寶置陽決羊腸韶險塞太行之道又斬范中行之塗六國不得合從禮適千里通於禪漢使天下皆畏秦秦之欲得矣君之功極矣此亦秦之分功壽脂也如是而不過則商君白公聞如帶大夫種是也吾聞之鑒於水者見面之容鑒於人者如言與凶書曰成功之下不可久處四子之禮君何居焉君何不以此時歸相印讓賢者而授之退而讓居川觀必有伯夷之廉泉繕應侯世堪耨孤而有許由遺無所之讓喬松之壽號班鞍禍細哉即君何居呵恐不能自雖賤不隴目時必有四子之禮矣易曰亢龍有悔塵亳四不能下信而不能詘往而不能自近者也願君孰計之應侯曰善吾聞欲而不知止番蕭以欲有而不知是失其所以有先生幸教雎敬受命於是花延入坐為上客後數日人朝呂於秦昭王曰客祈有從山東來者曰蔡澤其人辯士明於神王之事五伯之業世俗之變是以青秦國之故臣之見人甚眾莫及臣不如也臣敢以聞泰昭王召見與語大說之拜為客卿應侯因謝病請歸相印昭王彊起應侯應侯遂稱病篤范雌免相昭王無說蔡澤計畫遂拜為秦將東收周至蔡澤相奏敷月盎步恤畢璞鈍理病歸相印號為網成競 |
| 17 | 重干餘年事昭王者文王莊襄雲榮事始皇帝為秦使於燕甲年而燕使太子丹人質於秦 |
| 18 | 太史公曰韓子稱長袖善舞多錢善亶輻違豆范雎蔡澤世盟望世辯士黼游說諸侯至白首洲所過者非計策之拙所為靜多也蓋天羈旅入秦繼踵取卿相垂功於天下者固彊弱壽異也然士亦有偶合賢者多如此凶汗不得盡意豈可勝道哉無事不因產惡能激乎 |
| 19 | 臾記七卜九終羈醴一史記八十霞酬雕黼樂毅列傳第二十心樂毅者其先祖曰樂羊樂羊為魏文侯將伐取中山魏文侯封樂洋以靈壽爐璽和籍萊韓韓韓韓筌去富閏蠢同中山復國至趙武靈王時復滅中山而樂氏後有樂毅樂毅賢好兵趙人舉之及武靈王有沙丘之說去趙適魏聞燕昭王以子之之亂而齊大敗燕燕昭王怨齊未嘗一日而忘報齊也燕國小辟還力不能制於是屈身汗士先禮郭鬼以招賢者樂毅於是為魏昭王使於燕燕王以客禮待之樂毅辭讓遂委質為臣燕昭王以為亞卿久之當是時齊滑王彊南敗楚相唐昧於重丘而摧三晉於觀津遂輿一晉擊寨助趙滅中山破宋廣地千餘里與秦昭王爭重篇帝已而灌馮睹喘侯皆欲背秦而服於齊滑王自矜百姓弗堪於是燕藥毅對曰齊飄國之餘業似地大人眾未易獨攻也王必欲伐之莫如與趙及楚魏於是使樂毅豹趙惠謂王使連楚魏今趙憫秦以伐齊之利諸侯害齊遍響尋驩暴皆聽合從與燕伐齊樂毅還報燕昭王悉起兵使爍義嘗僧惡軍趙惠文王以相國印授樂毅樂毅於是并護趙楚韓魏燕之兵以伐齊破之濟西諸侯兵罷歸而燕軍樂毅獨違至于臨菑齊滑王之敗濟西亡走保於莒樂毅獨酉徇齊齊皆城守樂毅攻入臨菑盡取齊寶財物祭器輸之燕燕昭王大說親至濟上勞軍行賞饗士封樂毅於昌國蟲難曹圄雲氣是燕昭王收齊鹵獲以歸而使無毅復以兵平齊城之不下者樂毅雷狗齊玉歲齊七十餘城皆為郡縣即厲燕唯獨莒即墨未服會燕昭王 |
《豐羊豪宇宣為太子時書不快於樂毅及即位齊之》 |
| 1 | 者間樂毅與莊鏘空士何隙欲連兵且雷齊南面而王導尤一甘唯恐他將之來於是燕惠王固已疑樂毅得齊反間巧使騎蒲代將叩召樂毅樂毅知雄州堂步斗小善代之畏誅遂酉降趙趙封樂毅於觀津號曰望諸君尊寵樂毅以警動於燕齊齊田單後與騎劫戰果設詐誑燕軍遂破騎劫於即墨下而轉戰逐燕北至河上盡乍得齊城南迎襄王於萬人千臨菑燕惠王後悔使騎劫代樂以試被軍亡將失齊又怨樂毅之降趙恐趙用樂毅而秉燕之辦釐諱謹遣圭乃使人讓樂毅且謂之曰先王舉國而委將軍將軍為燕破齊報先王之難天下莫不震動寡人豈敢一日而忘軍之功哉會先王葉韋臣寡人新即位左右誤寡人寡人之使騎劫代將軍為關渾欣休計事將軍過聽吁井驢貔星以與寡人有隙遂攬燕歸趙將軍自為計則可矣而亦何以報先王之所以遇將軍之意乎樂毅報遺燕惠王書曰臣不佞不能講承王命以順左右之心恐傷先王之明有害足下之義故遁逃走趙今足下使人數之以罪臣恐侍御者不察先王之所以畜幸臣之理又不曰臣之所以事先王之心故敢以書對臣聞賢聖之君不以祿私親其功多者賞之其能當者處之故察能而授官者成功之君也論行而結交者立名之士也臣竊觀先王之舉也見有高世主之心故假節於魏以身得蔡於燕先王過舉國之賓客之中立之羣臣之上不謀父兄以為亞卿臣竊不自知自以為奉令承教可幸無罪也受命而不辭先王命之曰我有積怨深怒於齊不量輕弱而欲以齊為事臣曰夫齊霸國之餘業而最勝之遺事色東距民事皆於戰攻玉皆欲伐之必與天下周之與天下圖之墓右結於趙且又淮北宋地楚魏之所欲也趙若許而約四國攻之齊可大破也先王以備禮其秀節南使臣於趙顧反命起兵擊齊以天之道先王之靈河北之地隨先王而舉之濟上濟上之軍受命擊齊大敗齊人輕卒銳兵長驅至國齊王道而走莒僅以身免珠玉財寶車甲珍器盡收入干燕齊器設於寧臺大呂陳於元英故鼎反平磨室則丘之禮植於汶簋訛關輯態自玉伯已來功未有及先王者也先王以為廉於志故裂地而封之使得比小國諸侯臣竊不自知自以篇奉命承教可幸無罪是以受命不辭臣聞賢聖之君功立而不廢故著於春秋蚤知之士名成而不故稱於後世若先王之報怨雪恥夷萬乘之彊國收歲之蓄積及至棄韋臣之日餘教者衰執政任事之臣修法令慎庶孽施及平萌階以教後世臣聞之善雖者不必善成善始 |
| 2 | 者不必善恥昔伍子胥說聰於閭閭而吳王遣述至郢夫差弗是也賜之鴟夷而浮之江吳王不寤先論之可以立功故沈子胥而不悔子皆不早見主之不同量是以至於人江南不化夫免身立功以明先王之迹臣之上計也誰毀辱之誹謗墮先王之名臣之所大恐也臨不測之罪以幸為利義之所不敢出也臣聞古之君子交絕不出惡聲忠臣去國不繫其名臣雖不佞數奉教於君子矣心侍御者之親左右之說不察疏遠之行故敢獻書以聞唯君王之謂意焉體黼雌觀讎體願輔酬黼雕黼疆龍營酬關蠶黼關睡黯韓體溺韓驪軸觀雖繇懸謨歸醴黼醴驥於是燕熏後以樂毅千樂間為昌國君而樂毅往來復道燕趙以為客卿樂毅卒於趙雖覆商居燕三十餘年燕王喜用其相栗腹之計欲攻過而問昌國君樂間無間曰趙四戰之國也其民習兵伐之不可燕王不聽遂伐趙趙使廉頗擊之大破栗腹之軍於鄙禽粟腹樂乘樂秉者樂聞之宗也於是樂間奔趙趙遂圍燕燕重割地以與趙和趙乃解而去燕王恨不用樂間樂間既在趙乃道無聞書曰利之時甚不用杞諫不怠以冀其縣南容不違身祗辱焉以冀其變及壁輩人獄囚自出然後子退憶故紂負桀舉之累二子不失忠聖之名何者其憂患之盡矣今寡人雖愚不若紂之暴也燕民藍亂不若殷民之甚也室有語不相盡以告鄰里二者寡人不為君取也樂間樂乘怨燕不聽其計二人卒雷趙趙封樂乘為武襄窘其明年樂乘廉頗為趙圍燕燕重禮以和乃解後五歲趙孝成至卒襄王使樂乘伐廉頗廉頗攻樂乘樂乘走廉頗亡入魏其後王牟而秦滅趙其後二十餘年高帝過趙問樂毅有後世乎對百有樂叔高帝封之樂鄉鐸曰華城君華城君樂毅之孫苞而樂氏之族有樂瑕公樂臣公斯趙且為秦所滅亡之齊高密蓋衾繆黃雲雲百顯聞於齊稱賢師太史公曰始齋之蒯適鑿受偃讀樂毅之報燕王書未嘗不廢書而泣也樂臣公學黃童辜其本師號曰河上丈人不知其所公教樂臣公樂臣公教蓋公蓋公教於齊高密膠西焉曹相國師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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