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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三十四

《卷三十四》[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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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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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詩綜巻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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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檢討朱彞尊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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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夢陽八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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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陽,字天賜,更字獻吉,慶陽人,徙扶溝。𢎞治癸丑進士,授戶部主事,轉員外郎。應詔陳言,彈夀寧侯張鶴齡,繫錦衣獄,旋釋之。進郎中。代尚書韓文草奏劾劉瑾,坐姦黨致仕。一云降山西布政司經歴復逮繫得釋。起江西提學副使,恃氣陵轢臺長,訐奏罷官。寧庶人,既誅,坐為庶人,撰《陽春書院記獄,辭連及尚書林俊,力持之得免。卒,後弟子私諡文毅。天啓初追諡景文,有空同子集。何仲黙云:詩必以盛唐為尚,宋人似蒼老而實踈,鹵元人似秀峻而實淺俗,僕詩不免元習而空同諸作,間入于宋,譬之于樂,絲竹之音要眇,木革之音殺直,若獨取殺直而并棄要眇之音,何以感情餙聽也?試觀江西以後之作,辭艱者意反近,意苦者辭,反常讀之如揺鞞鐸耳, 崔子鍾云:「空同慨然興復古之思,自唐以後無師焉之」。顧華玉云:獻吉詩卓爾不羣,或失則觕,矯枉 偏,不得不然」。又云:「空同言作詩,必須學杜詩」。至「于杜如至員,不能加規,至方不能加矩矣,此空同之過言也。夫䂓矩方員之至,故匠者皆用之,杜亦在規矩中耳,何得就以子羙為規矩邪? 王子衡云:「獻吉游精于秦漢,割正于六朝,以柔澹為上乘,以沉著為三昧,以雄渾為神樞,以蘊藉為堂奧,㑹詮徃古之典,用成一家之言。巨者日融,小者星列,長者江流,濶者海受,洋洋㸌㸌,無所不極,後有知言之選,歎賞不暇,尚安能為之揚抑哉?髙徐子容云:空同子詩,衆體兼長渾厚沉,著格 ,調古尤工。七言古歌辭開闔縱橫,人不能述者,獨摹寫曲盡,雄健可喜,即錯置杜甫髙適歌行,中莫能辨也。鍾黃勉之云:空同先生靈蛇,早握天池,獨運黃 特奏白雪孤揚,主張風雅,深詣堂室樂府,古詩駸滛漢魏,而覽眺諸篇,逼類康樂,近體歌行,大陵太白,徃哲可凌,後哲難繼,明興以來,一人而已。古陳約之云:𢎞治中,文教大起,學士輩出力振 , 風盡削,凡調一變而為杜,則李何為之倡。李楊用修云:𢎞治間,文明中天、古學煥日藝苑,則 懷麓、張滄洲為赤幟,而和者多失于流易。山林則陳白沙,荘定山稱白眉,而識者皆以為傍門至李、何二子,一出變而學杜,壮乎偉矣。又云空同以復古,鳴𢎞徳間,觀其樂府,幽秀古艶,有鐃歌童謡之風,其古詩縁情綺靡,有徐、庾顔謝之韻,而人但稱其律詩。予謂空同之可傳者,不在律空同之律,少陵之餘,瀝遺胏耳。 任少海云:獻吉詩如媧皇鍊石補天,奔走百靈雷電日月星辰悉躔,爐冶 。徐子元云:本朝詩莫盛,國初莫衰。宣正至𢎞治中西涯唱之空同,大復繼之,自是作者森起,雖格調不同,于今為烈。又云:空同崧髙之秀,上薄青冥龍門之𣲖,一瀉千里 穆敬甫云:李詩雄竒髙古,律法嚴整,貫少陵之壘而㧞其赤幟。化邵𢎞齋云:國初詩是元如楊鐵厓,解大紳成 間,是宋如陳白沙,莊定山至𢎞徳來,駸駸乎盛唐矣,如何大復、李空同 ,皇甫子循云:薛君采詩俊逸真憐何大復,麤豪不解李空同。夫大復未足於俊逸,空同不全于麤豪也。 王允寧云:空同有神交無方之用,有精純不雜之體,縱橫竒正不一,其裁粹羙同也。珩琚璜璫弗一,其形溫柔同也。至倒插頓挫之法,自少陵善用之後,空同一人而已,學者未覩其大漫試詆醜以空同,掠古市羙比之剽掠,嗟乎空同賦才神解,能自作古,假令與李、杜二豪並生當代,不為李,則為杜矣。 徐伯臣云:獻吉力持氣格,濟以葩豔,可謂雅道中興。惜其和平之氣未舒,悲涼之情太勝。 袁永之云:獻吉發憤,慧業埽蕩陳言吐詞則振羽沉宮,宣藻則日光玉潔。維時徐生虎視于荊吳,邉丞蛟躍於齊魯,何子揚瀾于河洛,而君騰踔蹂躪,總統包容,所謂無可無不可者也。 周允大云:獻吉仲黙一代絶倡邈焉,寡儔家莫子良云:近世譚藝之士,獨稱空同,大復二 至曰廣長數千里,上下數千年,始得二人,其見慕如此,豈不以二子詩逺追蹤于少陵,視三百篇指義特近哉?何元朗云:楊東里李西涯詩,猶沿元人之習,至空同出,遂極力振起之。仲黙廷實、昌榖諸人相與附和,而古風遍域中矣。如王元羙云:李獻吉如金翅擘天神龍戲海。又 韓信用兵多寡,如意排蕩莫測。又云,獻吉才氣髙雄,風骨遒利,天授旣竒,師法復古,手闢草昧,為一代詞人之冠,要其所詣,亦可略陳騷賦,上擬屈宋,下及六朝根委,有餘精思,未及撰樂府,自魏而後,有逼真者。然不如自運滔滔莽莽,選體建安,以至李、杜,無所不有,第比謝監,未是初日芙蓉,僅作顔光祿耳。七言歌行縱橫,如意開闔有法,最為合作五律及五七言絶時詣妙境七言律,雄渾豪麗,深于少陵,抵掌捧心,不能厭服衆志。又云,成𢎞之際,頗有俊民,稍見一斑,號為巨擘,然轍不及古,中道便止搜不入深,遇境隨就北地,矯之信陽,嗣起昌榖,上翼廷實,下毗敦古,昉自建安掞華,止于三謝,長歌取裁李杜,近體繼軌,開元一埽叔季之風,遂窺正始之塗,天地再闢,日月為朗,詎不羙哉!又云:國朝習杜數家,華容孫宜得杜肉臨清,謝榛得杜貎。華州王維楨得杜一支閩中,鄭善夫得杜骨,就其所得亦近似耳,惟夢陽具體而㣲。又云涵、洪并纎與亭毒,並吾推獻吉,然不能諱其滓洲。吳明卿云:空同詩縱橫跌宕,揺五岳而凌滄。 胡元瑞云:李獻吉手擘盛唐之𣲖,可謂逹摩西來,獨闢禪教,又如曹溪、卓錫萬衆,皈依 。陸羽吉云:成𢎞以降,北地信陽,諸君子出執牛耳,以凌厲詩,壇宇內譚藝之士,率嚮徃之,然蒼素混質,繁音亂雅,揣摹攫攘,勦襲其近似者以為名,徃徃炫色澤而乏神理,程之于古無當也。 黃清甫云:昔陳思總東京之闕,謝客振江表之衰,子昻變陳隋之靡,今李公夢陽湔宋元之陋,斯文肇起,實由于兹,厥功邈矣!其詩專意上摹,逝遵故轍,斷自漢魏,迄于少陵,少陵以下,薄不經目,故能近謝靡曼,遠標遒舉,一篇一詠,咸有所屬,無論堂室直將,並驅豪雄之氣,矯然千仭之上,如時來屠沽,奮跡徃英雄,傷斗然一峰上不信萬山開中,宵見海日,南斗豁天門,斯並純任骨力,振絶鉛華,故能獨挽頽波,屹為文柱,故常之才,難與慮始。後王伯榖云,明興以來,作者絶少,逮乎正統以 ,則益猥弱雕𤨏,無足采觀。李君崛起關隴,蛟騰虎視,力挽七朝之廢古,必漢魏律必盛唐一時,海岳英靈之士翕然趨之,風雅之學亦遂復振,吾獨惜其調髙而意直,才大而情疎,體正而意庸,力有餘而巧不足也。何則?矯枉太過,和平不及,摹仿刻深,陶鎔未暇,此猶戰國嬴秦之後,繼以炎劉,方其持寳鍔、斬白蛇,除煩草,削苛政,其功非不快也,然問其詩,書則陸生爾矣,禮樂則叔孫通爾矣。此李君之詩,撥亂反正之力,多粉餙太平之事少,所謂可與創造,難與守成者也。 馮元成云:空同雄渾,悲壯深于少陵,宇宙間異色,絶燄 。孫文融云:空同格律雄渾,真無可疵。其古詩更髙絶,近代罕兩神。馮開之云:空同深嗜而冥契者杜陵故得其 理而靣目隨之 。江進之云空同于鱗世,謂其有復古之力。然二公固有復古之力,亦有泥古之病。彼謂文非秦漢,不讀詩,非漢魏六朝盛唐,不㸔故事,凡出漢以下者,皆不宜引用。噫何,其所見之隘也!夫詩人所引之物,皆在目前,各因其時不相假借。如雎鳴、螽斯、桑扈、蟋蟀、樛木、夭桃、芣苢、葛藟,是三百篇所用之物也,降而為離騷,則用芷蕙荃茝,木蘭菊英,蛟龍鳳皇,文虯赤螭,曽有一物假借於毛詩乎?又降而為唐人之詩,則用江梅岸栁,澗草林花,乳燕鳴鳩,羣鴉獨鶴,曽有一物假借於離騷乎?非不欲假目到意,隨意到筆,隨自不暇舍見在者而他求耳。至于引用故事,則凡已徃之事與我意思互相發明者,皆可引用。不分今古,不論久近,乃曰漢以上故事方用此,特有見于漢家故事,字眼古雅,遂為此言,其實繫用之善不善,非繫于古不古也。 陳臥子云:獻吉志意髙邁,才氣沉雄,有籠罩羣俊之懷。其詩漢魏以至開元,各體見長。然崢嶸清壮,不掩本色,其原葢出于秦風。遂曹潔躬云,獻吉雖産于秦,其父正教授封丘 徙家大梁。故登科録直書河南扶溝人居於康王城,𦵏于大陽山麓,然則李何皆中州人矣。李王後起,以中原二子自居王,稱李云人龍自起中原臥,李稱王云髙臥中原堪有客,又云足知上國羣公疏,猶作中原二子㸔。葢隠然自比於李何也。有孫豹人云:先生五言古詩,本於陸謝句中,皆 筋骨七古,能以紀事兼諷議,誦之風飇,烈烈五律,意象俱妙,七律髙亮,間入于宋,絶句信手,拈來調絶。今古 俞右吉云:獻吉五言古詩,康樂以後一人,七言近體。少陵以後一人七言絶句,太白以後一人,惟五言近體少遜,前賢頗有才多之恨。然如江從樹裏斷,山入雨中,無隴樹迷關道,吳山蔽驛樓,揚鞭指河各立馬說周秦楚越窗中地,江山戰後容風雲,餘霸氣吳楚混前朝,塞口,孤城斷峯腰。細澗分林疎山盡出風,順櫓濟開暮雨津城樹春帆水國樓江山百戰後登眺兩人初爽氣,固殊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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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志居詩話》:成𢎞間,詩道傍落,雜而多端,臺閣諸公,白草黃茅,紛蕪靡蔓。其可披沙而揀金者,李文正、楊文襄也。理學諸公,擊壤打油筋斗様子,其可識曲而聽真者,陳白沙也。北地一呼,豪傑四應,信陽角之迪功犄之,律以髙廷禮詩品、浚川、華泉、東橋等為之羽翼,夢澤、西原等為之接武,正變則有少谷,太初傍流則有子畏。霞蔚雲蒸忽焉丕變。嗚呼盛哉!獻吉五古源本陳、王、謝客初不以杜為師,所云杜體者,乃其摹仿之作,中多生吞語,偶附集中,非得意詩也。至效盧、駱、張、王諸體,特游戲耳。惟七古及近體専仿少陵七絶,則學供奉葢多師以為師者。其謂唐以後書不必讀唐以後事,不必使此英雄欺人之言。如江湖陸務觀司馬今年相宋朝,秦相何縁怨岳飛」等句,非唐以後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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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之水歌》二章 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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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之水歌,李子為其子作也,以子追不及,河之水,流濺濺,望父不見,立河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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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淲淲,舟子揺櫓。東方漸明,我不得渡,《招隱山辭。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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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之桂,青青秋風緑,葉冬不零。王孫幾時歸,山空蕙草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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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之草萋萋,春風花發桃源迷子規啼,竹隂,日暮愁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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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之夕螢飛,山風霜露霑人衣。洞門翳寒蘿,奈兹華髮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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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袒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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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曰:「不可」。平曰:「可。安劉者誰?勃與我寄不信祿,不入軍左,袒計安出!」朱近修云:此仿西涯樂府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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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遙,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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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遙遙,遙遥復,邁邁望見秋塵起。不見車輪,轉知在秋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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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門太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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鴈門太守汝何人,治邦三月稱明神。我有牛羊,賊不來掠。我有禾黍,人不敢割。昔我無衣,今有袴著。我思禮拜太守,太守不見憐,但聞太守身姓。邊紫髯廣,額聳兩顴。太守出門,四牡騤騤後擁皁葢前導。兩麾行者盡辟易,居者不敢窺。㫄問:太守何所之?云:訪城南皇甫規。楊用修云:神似古樂府,魏晋以下絶無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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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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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弓豹鞬,騎白馬大明門前。馬不下,徑入內伐鼓。大同邪,宣府邪,將軍者許邪。一解武臣不習武,奈彼四夷。西內樹旗,皇介夜馳。鳴礮烈火,嗟嗟辛苦。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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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轅駒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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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徑互險夷,富貴安所需。昔為櫪中駿,今為轅下駒。白日仰悲鳴,青雲立踟蹰。未䝉主人,顧何繇效。馳驅朝思碣石津,夕睇流沙隅。常恐侶凡蹇,棄捐中路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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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詩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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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國有佳人,獨立青雲端,容豔若桃李。左右佩芳蘭,含思理玉琴。泠泠一何閒,更節有餘悲。曲終再三歎,借問歎者誰。中意難自宣。沉吟攬衣帶,仰視鳴鶴,翻思阻望不申,何況隔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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梲榱蝕以傾,梁棟誠獨難。流言播四國,周公有疑患。涼飇激頽景,奄忽不可攀,衆羽日繽紜,朱鳥戢其翰。殺身茍無益,去去從所安。傷哉式微詩,千載起余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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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京師》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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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車彰義門,遙望郭西樹。冠蓋耀青雲,車馬夾廣路。威風何赫奕,各蒙五侯顧。回飇動地起,白日倐已暮。棄擲委蔓草,榮華若朝露。亮無金石交,人生豈常故。絺綌足禦冬,誰念紈與素。愾彼白華篇,氣結不能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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蔦蘿附松柏枝葉固相因行子,戀儔匹況,遇同鄉親北風起,河梁日暮多飛塵,攜手同車歸駕言,西適秦道逺長渴飢客子懐苦辛,仰瞻天漢,流夜永不得晨,驂馬媚其曹,鳴雁各求羣明星出東方,照見車下人,夙興即徃道,登彼髙路津還顧望京邑,愴焉何所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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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上別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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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風應候至,雞鳴各嚴車,我今游宋中子,當旋舊閭,僕夫理前綏轅馬,悲鳴趨一别,阻秦周,相望萬里餘首,春霜露重厚,汝征衣襦,昔為同袍士今在天一隅,故者日以逺疇,能察區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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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徐禎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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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處忽不懌,攬衣循東廂。樹木何修修,春風起飄揚。我友駕在門,告言適江湘。倉皇挈玉壺,追送臨河陽。顧瞻兩飛鳬,並戲水中央。翩翩厲羽翮,鳴聲一何長。奈何游客子,一別永相望。時澤亮有周。天命固其常。薄終義所劣,別離庸詎傷。懿彼回路贈,慷慨申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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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劉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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矯矯雲中鵠,忽忽晨南翔。連翩客游,子駕言逝何方霜露日夜零,東路悠且長,意欲從子逝,我馬𤣥以黄,徒思諒無益,欲置難遽忘愛子,千金軀,雙親在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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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命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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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馬不戀越,荊禽豈巢燕,鸜鵒渡汶水,君子憂未然,奈何客游子,率爾辭故山。行獸顧丘林,出雲有歸還!交交聲利塗,軒車日駢闐。誰念牛下人,悲歌夜中歎。豪門有棄襦,我衣恒不完。張儀懼諸侯,泄栁乃閉關。貧賤豈盡愚,時命當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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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憤》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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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生枯桑,芊芊競芳辰。雖云殊本根,寄託各有因。自我罹幽囚,忽焉經浹旬。我兄千里餘,渺渺長河津。妻子日望予,蒼蒼隔西鄰。所幸二三友,笑言越昏晨。宵鐙促燕膝,昵語忘苦辛。患難茍相得,毋論骨肉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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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出東方,徒行反家室室,人走相訊,問:我何由出?明知非夢寐欲辯。仍自失喜極,雙涕零轉。靣各銜恤,垂鐙照緗,巻浮埃滿,朱瑟愁言,卒未傾忽,復見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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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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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宛春田,鳩飛鳴柔且閒,一朝化為鷹肅。肅厲羽翰,衆禽不敢並孤立。秋雲端鳥,旣不自知人。胡究其然,予懷百門。山水尚矣,頗有移家之志。交春氣熙,忻焉獨徃。述情遣抱,示同好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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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海傷固,窮逾河歎,誠邁濯纓,萬里流髙,視九州外,功成奔運,徂氣至流,飇代淒淒,秋柯零冉,冉春條媚,周覽倦河,壖孤悰,冀巖瀨道以沉寂,超賞與崇,深㑹,豈惟肆逺,情亦因謝,塵籟聿想,山中人風,吹女蘿帶,折麻凌險,屼采秀,越森薈,眷彌志終申獨,徃竟誰礙?嵉嵉太行峰嶤嶤,百門對抗,手別故懽,乘雲弄烟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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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過渡河,趨陂沙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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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春逺行邁,游目恣沿越,漸辨林中曙,遽失霞上月。觸物誰為情,悲歎曷可歇?載登隋疆場,況眺宋城闕陽坡散初栁隂,曲峙寒雪。只此判氣候,豈必殊燕粵。湝湝濁河駛,畟畟晨風發。揚帆截驚灨,倚櫂望窮髪。鳬雁眇難即,汀蘭翠堪纈。羙人既莫期,天路復幽絶。陂岡鬰參錯,岸沙皓明滅。日暮孤雲興,何以慰忡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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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武詠,懷陳平,張蒼遂及博浪之事。玉璽戒不力,金鏡淪無光。大人旣龍興,烈夫亦鷹揚。伊人各乘時,矯若孤雲翔。韓椎豈在屢,秦氣日以喪。六竒佐揮戈,五運開靈昌。時來屠沽奮,跡徃英雄傷,平生冀風期,況乃逾故疆。灑淚越修坰,含淒遡河梁古墳宻嶕嶢,春沙鬱茫茫。徒瞻松柏路,詎甲椒蘭芳。遺榮竟何尤,任智終自戕。羡彼赤松遊,援筆即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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覽遊百泉,乃遂登麓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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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髪懐幽竒,覽籍兾有遇。來登百門泉,果協佳勝趣。毖毖員波踊藹藹,浮陽聚止,坎渟泓洌。激石迅湍注,昔聞滄浪濯。今解川上喻,豈惟傷衛歌,兼以發蒙慮。況值春序中,羣物已改故。菰蒲冒清深,鱗介各有慕行羡。浴渚鳧,靜對棲雲鷺巖扉空,潭影林藹變朝暮。極目北上帆,朝宗感游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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徳安趨潯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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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征晨風息,雲流日色展。登陸艱且澀,厲澗一何𬗟。維時仲秋交,䬃䬃林飇巻。緑竹垂我車,丹花映行幰。冒巒維有松,繡石盡成蘚。攀搴雖多恱,亘頓乃勞倦。日中迫廬岳,蹊徑愈回蹇。雲湧連遥崿,雨暗失近巘。奔崩萬壑㑹,嶮絶一徑轉,遽訝川梁沒,幸遇石瀨淺道以習坎利,用待旣濟,顯介石諒益固巨川,豈遂眩誰哉?能豫謀,隨寓斯可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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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洞徧覽名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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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髙忽凌厲,歩健輕巉𬗟葛弱,亦須捫厓滑。每獨踐渉清愛重。屢探阻遺驚眩始。兹陟五峯遂憇松,下巘巖桂紛始華。石耳翠可巻,追想白鹿跡。伊人竟何遣,觸端緒自縈。薜荔況在眼,慨歎意莫置。顧望日已晚夕湖浴岑峭,流光滅蘭坂,命酒寫幽獨,鳴琴且游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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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至白鹿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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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哉超世志𬗟邈,平生思鬱壹眷名跡久注匡山陲南渉枉,嘉命,果諧夙所期。仲秋巖壑清,宮館復在兹,白石激寒湍,巖蘿裊空基黯傷,逝者徃密慚,來者追性同道,豈隔塗異理空悲興言懐昔賢,日竟眺前岐。榛荒徒鬱紆,林崦一何冞。感情匪哀歎,聊詠昭言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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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懷王山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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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臨清溪寺,不謂兹路艱﨑嶇,踰南嶺,轉見山,鬱盤重,隂起北谷,凍雨響,前巒志定邁,孰禦勇徃,竟孤攀挽葛,接懸狖,架木凌飛湍,律律巖壑,變颯颯嵐,風寒隔港,望絶岫嵉,嵉已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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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獄成,還南昌,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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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棲瑞洪渚,遙覽渚北山。相傳洪厓子,乗雲自此間,履跡今尚存,其人邈莫攀。粵予登征塗,頻年渉閒關。毀譽一嬰心,寤言多所歎。于兹誠踟蹰振衣躡前巒。洚水莽浩浩,驚風蕩回川。欲濟惜無梁,飇輪儻中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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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妃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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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蘭湘,北沚搴木澧,南潯渌水含瑶彩,微風託玉音。雲起蒼梧,夕日落洞庭,隂不知篁竹苦,惟見淚斑深。宗子相云:顔謝逸響秀」,宋轅文云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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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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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天傾西北頭,天下之水皆東流。若言世事無顛倒,竊鈎者誅竊國。侯君不見姦,雄惡少椎肥。牛董生著書,翻見收鴻鵠。不知黃雀啅,盜跖之徒笑孔邱。我今何言君且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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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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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廿六日,十二月,西來,泛湖雨明滅,雨寒著樹盡成雪,天波□霮路幽絶,鴰鶬禿鶖立如人,銜魚避船,偷眼嗔雪晴,獵夫㑹尋,汝乘時,早可收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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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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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城樓飢,啄烏黃狐跳,踉追赤狐,北風北來江,怒湧土兵攫,人人叫呼,城外之民徙城內,塵埃不見章江塗花裙蠻奴逐婦女,白奪釵鐶換酒沽,父老向前語蠻奴,慎勿橫行王法誅。華林、桃源諸賊,徒金帛子女,山不如汝,能破之,惟汝欲犒賞,有酒牛羊豬大者,陞官佩綬趨蠻奴,怒言:萬里入爾都,爾生我生屠我屠,勁弓毒矢莫敢何,意氣似欲無彭湖,彭湖翩翩飄白旟,輕舸蔽水陸走車,黄雲巻地春草死,烈火誰分瓦與珠?寒厓日月豈盡照,大邦鬼魅難久居,天下有道四𡰥守,此輩可使亦可虞,何況土官妻妾俱羙酒,大肉吹笙竽。楊用修云:「只以謡諺近語入詩史,而髙古不可及。征孫豹人云:「贑州賊作亂,都御史陳金奏調廣西狼兵 之土兵,行所由作也」。此詩當與杜陵北征詩》並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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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訪杜鍊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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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王昔時乗八風,御龍游戲行煙空,馬前兩兩侍玉女,別館多在蓬萊宮,朝天宮中舊時殿,樓臺晝鎖無人見,琉璃井塌青苔滿,松柏森森月如練,嗚呼徃事難具陳,燈火如山又一春北斗壇西訪隠淪,我師黃衫白㲲巾,坐我更致西樓賔,玉杯瀲灩赤瑪瑙,織罽四角銀麒麟,酒肉山堆滿堂醉,仙廚徃徃來八珍。孝宗之朝五真人,師也磊落當其倫,自言召見親賜食,曽把丹書獻紫宸。如今寂寞看春色,銀魚玉帶無消息,豈惟魚帶無消息,欲語吞聲淚霑臆,勸師對此莫酸辛,世間萬事如轉輪。且將芝草供生計,聊與煙霞作主人。月偏彩雲當牖生,旋呼兩童吹玉笙,聞師妙得逡廵術,百壺倒盡還須傾。古來仙子向誰在?飲者翻垂千載名,名垂,千載亦區區。酒䦨燈昬夜復徂,不見泰陵草已宿,春生樹啼雙老烏,此時亦應羣帝趨,金燈翠旗光有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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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送大司馬劉公歸東山草堂》歌:東山有草堂,縹緲雲嶠孤,前對祝融峰,下瞰巴陵湖,明公昔時此堂居,麋鹿熊豕當牕趨,洞庭日落風浪湧倒影射堂堂欲動慘澹誰聞紫芝曲,獨善不救蒼生哭,先帝親裁五色詔,老臣曽受三朝祿,此時邉檄多戰聲,曵履謁帝,登承明謝安笑,卻淮淝敵魏相坐,測單于兵九重,移榻數召見,夾城日髙未下殿,英謀宻語人,不知左右微聞至尊羨,自從龍去不可攀,公亦臥病,思東山湘娥含笑倚竹立山鬼,窈窕堂之側,上書苦死,只欲歸聖旨,優容意悽惻,內府盤螭縷金織賜,出傾朝,皆動色白金之鋌紅票記,寳鈔生硬雅翎黑,崇文城門水雲白。是日觀者塗路塞,城中冠葢盡,追送塵埃不見長安陌,人生富貴豈有極?男兒要在能死國,不爾抽身早亦得,君不見漢。二疏千載,想慕傳畫圖,即如草堂何處無祿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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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胡為乎?乃知我公真丈夫。嗚呼!乃知我公真丈夫。二月四日,部署宴餞徐顧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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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載陽,官署幽東吳。二子過我遊庭空,日斜吏人散,窅然何異。經林丘,今晨驚蟄暖氣逹。昨夜哀鴻呼故儔中庭古槐蒼蘚溽。上有百鳥何啁啾,倉庚交交刷其羽。君㸔巨細各有求,明時冠軒幾邂逅得暇胡不攀淹留。自從去年識徐顧,令我意氣傾南州。徐郎近買洞庭柁,顧子亦且錢唐舟,浮生飄轉若飛藿。倐忽聚散誰能謀,風光爛熳況復爾,願寫清壺消客憂,故人苦稱不好飲。舉杯入脣還復休,妙歌時時激慷慨。鄙夫何以荅綢繆。嚴柝沉沉靜,夜色北斗倒挂城南樓,祗恐天明驅馬出攬袪延望河之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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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熱諫屠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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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之熱真毒滛,六月已破仍不禁,赤雲行空日在地,萬里一望炎煙深,東蒸扶桑榦,欲槁黑河水,乾龍不吟院,松亭亭我所愛,比遭摧炙,無好隂縱令跣足欲何往?此地寸氷如寸金,層檐大廈尚喘喙,矮屋茅堂淚滿襟,滕王有閣髙百尋,閣下澄江清映心,紫薇使者臥其上巻幔恰對西山岑,赤腳門子揺大扇,行坐吟哦揮素琴,㡬欲徃訪簿書積,豈我無酒同誰斟,亭午蘊隆潭水沸,蛟蜃下徙黿鼉沉,何況走原之獸棲枝禽。嗚呼,豫章之熱,其苦有如此,而我胡為營營,與世爭華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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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將適湖湘,余實戀戀難別,走筆長句,述一代文人之盛,兼寓祝望焉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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崢嶸百年㑹,浩蕩觀人文,建安與黃初,叱咤皆風雲,大歴熙寧各有人,戞金敲玉何繽紛,髙皇揮戈造日月,草昧之際崇儒紳,英雄杖䇿集軍門,金華數子真絶倫,宣徳文體多渾淪,偉哉東里廊廟珍,我師崛起楊與李,力挽一髪回千鈞,天球銀甕世希絶,鼇掣鯨翻難具陳,洪川無梁不可越,日暮悵望勞余神,徐郎生長蘇臺隂。二十作賦雄海濱,朅來抱玉叩閶闔,長安繡陌行麒麟,是時少年誰最文?太常邉丞何舎人,舎人飄颻使南極,直窮金馬探瀘津,爾雖不即見顔色,夢中仿彿形貌真,余也潦倒簿書客,諸公磊落清妙身大賢,衣盋豈虛擲,應須爾輩揚其塵,休令黼黻怨岑寂,要與琬琰増嶙峋。海陵先生雅愛士,晚得徐郎道氣伸,喬王款接雖不數,邇聞亦欲來,卜鄰驊騮造父兩相值,一瞬萬里誰能馴,都門二月芳草發,御溝楊栁垂條新,徐郎綰牒將逺適,使我旦夕生悲辛為君沽酒上髙樓,月前醉舞梨花春,天明挂帆向何處,鴻雁哀鳴求故羣,南登㑹稽探禹穴,西浮湘水弔靈均,洞庭波寒木葉下,峽口風急猨嘯聞司馬太史有遺躅,歸來著書追獲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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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飲馬送陳子出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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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飲馬,夕飲馬,水鹹草枯,馬不食,行人痛哭長城下,城邉白骨借問:誰云是今年築城者,但道辭家別六親,寧知九死無還,身不惜身,為城下土所恨!功成賞別人。去年賊掠開城縣黑山,血迸鴉翎箭萬里黃塵哭震天,城門晝閉,無人戰,今年下令修築,邊丁夫半,死長城前城南城北,秋草白,愁雲日暮聞鳴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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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良畫《兩角鷹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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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餘年來畫禽鳥,後有呂紀前邊昭。二子:工似不工意,吮筆決眥分毫毛,林良寫鳥祗用墨,開縑半埽風雲黑,水禽陸禽各臻妙,挂出滿堂皆動色,空山古林江怒濤,兩鷹突出霜厓髙,整骨刷羽意勢動四壁,六月生秋䬞,一鷹下視睛不轉,已知兩眼無秋毫,一鷹掉頸復欲下,漸覺䬃䬃開風毛,匹綃雖慘澹,殺氣不可滅。戴角森森爪,拳鐵迥如愁,胡眥欲裂朔,雲吹沙秋草,黃安得臂爾?騎駟鐵草間,妖烏盡擊死,萬里晴空灑毛血,我聞宋徽宗亦善貌此鷹,後來失天子餓死,五國城,乃知圖寫小人,藝工意工似皆虛名,校獵馳騁亦末事,外作禽荒古有經,今皇恭黙罷游燕,講經日御文華殿,南海西湖馳道荒,獵師虞長俱貧賤,呂紀白首金爐邉,日暮還家無酒錢,從來上智不貴物,滛巧豈敢陳王前良乎?良乎?寧使爾畫不直錢,無令後世好畫兼好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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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選畫張果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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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翁、紙驢,真有無錢也,何意傳其圖印?記雖明幅斷裂,李侯完之,亦竒絶所恨圖尾。錢有詩,就蛇添足將無癡。憶昔翁來集賢院。入宮詔許肩輿便。一日聲名人主動,千年靣目吾今見。帝貌深沉玉榻雄,侍人一異三人同。漢皇信有瑤池降,秦始枉慕蓬萊宮。𤣥言未竟鈴殿風,寸驢躍出青箱空,有童追捉雙眼紅,此驢䠥躃盤當中。李侯一㸔一絶倒,每稱獨苦嗟良工。細觀張翁骨格古,徐福五利寧其伍。曰嬪真令天下疑,遄歸轉覺皇心蠱。長生殿前牛女辰,廣寒仙桂舞鸞身,世間但識申師巧,誰觧中條放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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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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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馬,金絡頭,白面郎紫貂裘。三月洛陽道,垂栁䕃清,溝溝水東流。不記春花開,花落㡬回新,東風日暮楊花起,愁殺髙樓獨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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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仙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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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店回岡抱春湍滚白沙,戰場猶傍栁,遺廟只棲鴉,萬古關河淚,孤邨日暮笳」,「向來戎馬志辛苦」,為中華徐墓書張相國碑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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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讀《南州傳》,誰知髙士心,江城遺像在春日,古祠深竹鳥嚶嚶,合松牆靡靡隂曲,江千載,碣書罷淚盈,襟明逺樓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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貢院初開閣春隂,獨倚欄栁邉,千艦聚花裏,萬家殘風雨,江聲壮兵戈,地色寒斷,腸沙塞雁,羣起向長安。蒋仲舒云:含愁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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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酬京師友人見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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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雲》悲故國,積水起鳴雷不見長安日,愁登古吹臺。故人三月別天上,一書來。欲問經行處山中,杜若開東陂秋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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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說東陂好,今陪上客遊。綺筵開畫舫,哀笛奮中流。舞每低輕燕,歌先起白鷗,稍前休更進,吾愛荻花洲游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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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道新開口,游兵未解圍,只須殊死戰,莫放隻輪歸。漢月已自滿,林烏常夜飛,早将書插羽,天子日宵衣。環縣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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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人習鞍馬,而我憚孤征水,抱琵琶寨,山銜木鉢城裹瘡,新罷戰插羽,又徵兵不到窮邉處,那知逺戍情赴郊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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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邉水色靜春茅苑外鶯啼拂露梢萬戸烟花臨複道,九天宮殿鎻南郊。霓旌夜發清溪繞,彩仗晨飛碧樹交身。到鈞天渾不解,坐聞仙樂下雲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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謁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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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陵墓傍居,庸聞說先皇駐六龍,一日玉輿回朔漠,遂令金殿鎻秋峯,明禋袞職雖多預備物,祠官豈盡供報祀?獨知今上切,每于霜露見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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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懷》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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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陽亦是先王地,城對東山不窋墳,白豹寨頭惟皎月。野狐川北盡黃雲,天清障塞收禾黍,日落溪山散馬羣,回首可憐鼙鼔急,幾時重起郭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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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宗玉殿空山裏野寺霜黃鎻碧梧,不見虎賁移。大內,尚聞龍舸戲,西湖,芙蓉斷絶秋江冷,環佩淒涼夜月孤,辛苦調羮三相國十年垂拱一愁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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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宣府羽書同莫道,居庸設險功,安得昔時白馬將橫行,早破黑山戎書生,誤國空,談裏祿食驚心旅病中。女直外連憂不細,急將兵馬備遼東。穆敬甫云:諸作如雲屯髙,嶺風涌飛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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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後朝天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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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城中見雪山,白雲蒼霧滿燕關蓬莱咫尺無人到松柏,黃昏有鶴還。當日翠華游物外,百年金殿鎻。人間浮塵擾擾江湖逺,悵望巖棲不可攀。
100
艮嶽篇
101
宋家行殿此山頭,千載來人水一丘,到眼黄蒿元玉砌,傷心錦纜有漁舟。金繒社稷和戎日,花石君臣棄國秋,漫倚南雲望南土,古今龍戰是中州。
102
潼闗
103
咸東天險設重關,閃日旌旗虎豹間,隘地黃河吞渭水,炎天白雪壓秦山,舊京想像千官入」,餘恨逡廵六國還,滿眼非無棄繻者,寄言軍吏莫嗔顔」。
104
別徐子禎卿,得「江」字。
105
我愛南州徐孺子,明瑤羙璧世無雙,新從北極㸔南極,便自吳江下楚江,日落鷓鴣啼廟口,水清斑竹映船牕,禰衡王粲俱黃土,千載何人復此邦。
106
臺寺夏日。
107
古臺髙並,鬱岧嶤斷,塔稜層鎻,寂寥積雪。洞門常慘慘,炎天松柏轉蕭蕭。雲雷畫壁丹青。壮神鬼虛堂,世代遙惆悵。宋官偏泯滅二靈,哀怨不堪招。
108
《漢江歌》,送范子之《桂陽》:
109
漢江江上,鶗鴂鳴,漢江游客無限情。青山落日下帆影,芳草月明聞櫂聲,黃鶴磯頭暮雲盡。鸚鵡洲邊春水生。莫倚仲宣能作賦,洞庭南接桂陽城。
110
秋望。
111
黃河水遶漢宮牆,河上秋風鴈幾行,客子過壕追野馬,將軍韜箭射天狼,黃塵古渡迷飛輓,曰月橫空冷戰場,聞道朔方多勇略,只今誰是郭汾陽。王元羙云雄渾流麗
112
朱仙鎮
113
水廟飛沙白日隂,古墩殘樹濁河深。金牌痛哭班師地,鐵馬驅馳報主心。入夜松杉雙鷺宿,有時風雨一龍吟。經行墨客還詞賦,南北淒涼自古今。
114
東華門偶述。
115
銀甕爛生光,盤龍繡袱香。但知從內出不省,試何王?贈何舎人
116
朝逢康王城,暮送大堤口。相對無一言,含悽各分手豔曲。
117
父母愛小女,女是聰明子。生不識鴛鴦,繡出,鴛鴦是曉鶯。
118
睍睆夢中迷流鶯,碧樹西起來紅日照已度別枝,啼雲中曲。二首
119
黒帽健兒黃貉裘,匹馬追奔紫塞頭,相逢不肯通名姓,但稱家住古雲州。
120
白登山寒低,朔雲野馬黃羊各一,羣冒頓,曽圍漢天子健兒惟說李將軍。
121
聖節聞駕出塞。
122
千官北首望龍旂,萬國車書集鳳闈,八駿瑤池秋色逺,㡬時親擁白狼歸。
123
送周判官。
124
明鐙緑,酒五花裘,客舎新秋螢火流。問君不飲真何事,明日出城風葉愁。
125
月夜,過訪王子。
126
率爾髙陽飲博徒,酒酣擊劍膽。何麤金門,貴客如相許,徑脫鸘裘付酒壚。蔣仲舒云語爽。
127
夏口夜泊,別友人。
128
「黃鶴樓前日欲低,漢陽城樹亂烏啼。孤舟夜泊東游客,恨殺長江不向西」。
129
別李生。
130
華也南來送我行,青絲挈酒玉壺輕。滕王閣下江千尺,一曲滄浪萬古情。
131
送王韜
132
王郎口談金虎文,自稱師是紫陽君,挂帆明日忽南去,影落龍江五色雲。
133
經行塞上
134
天設居庸百二關,祁、連更隔萬重山。不知誰放呼延入,昨日楊河大戰還。
135
歸塗詠古
136
河濟誰言不共流,青春惡浪古懐州蕩揺。少室三花樹,倒映天壇白石樓。
137
汴中元夕。
138
中山孺子倚新妝,鄭女燕姬,各擅場。齊唱憲王新樂府金梁橋,外月如霜。
139
京師春日漫興。
140
十日不出,花盡開城南城北看花來即教閉戸從花盡,莫遣㸔花不醉廻。蒋仲舒云:語老而用意婉」。
141
送人之南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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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刀朱亥本微寒,白首侯嬴是抱關,不為千金増意氣,祇縁一諾重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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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詩綜巻三十四
URN: ctp:ws583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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