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llow us on Facebook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Twitter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sina.com's microblogging site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Douban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Chinese Text Project Wiki
-> -> 卷十至卷十三

《卷十至卷十三》[View] [Edit] [History]

Transcribed automatically with OCR. Please help correct any errors.
1
就定四庫全書經碑孟喜蟬曩亶囂蓬左周
2
理孽華裘蘆
3
總校官編修臣熏豬
4
蠶官編繁遽遂
5
勝錄監生竅鋪
6
懸陰露舊遭牘妻整碧
7
贈講圃懿調蠅稱肌離附
8
調霸無雖蠶燕斛一宋張九成撰翻釀蘇驗障顯深翩刪
9
門疆靈睡懸補寶帶子孟子道性善呂爛蝟麟蟬柴繼職謝反網酣灶子孟子曰世子疑吾呂翻闔隨仙愉讎陵闕觀誦繡辭公曰彼丈天也我丈夫繡剖翩薨德謝麟翱輒體懿饌也予何人也有焉考亦若是公明儀曰文王我師也周公豈欺栽哉令滕絕長補短將五十里也猶可以為善圓書曰若藥不瞑眩厥疾不瘳
10
聖賢之教高已矣內以此處心外以此治身上以此享君下以此接人觀孟子指齊王易牛之心與指滕世子以性三之路豈有內道哉齊王悟於三下乃有戚戚之問世子悟於呂下乃有於心終不患之說嗚呼學先王之道而直指人以要路其惟孟子乎蓋其淵源來目曾子曾子直指忠恕為夫子之道曾子傳子思子思直指慎獨為天命之性子思傳孟子孟子直捐齊王易牛為王者之心直指世子性善為棄舜之本使人深味其遺呂潛得其微冒則夫吾目之視色耳之聽聲鼻之聞臭四體之受安佚其誰為之哉呂至於此乃不知足之蹈之手之舞之也夫孟子既指性二之路使之脫然於呂下又稱堯舜之道以印其大機猶捐齊王易牛之心而陳堯舜乏道末其前也此盂子之大機天用造化轉移轤輔延垣之妙也大道者指也既指其性善處豎詈其心又稱竟舜以大其用則夫人尺皆知有貴於己者乃興堯舜同幾也人皆可以為堯舜其是之謂歟不有以警肅彼無所得不有以大之則彼不能行有得而不能行其能變化運用於四海九州使人人皆被其澤哉齊王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者以不能用也大哉用乎非蓋子其誰識之夫齊王受孟子墓夏力雖不能行其道至於就見孟于幾有成湯之舉滕世子受孟子凶一警之力至於句楚反復見孟子夫就見孟子以何享哉以此心之不忘也復見孟子亦為何事哉亦以此心之不忘也嗚呼便人不能指人此心則已有能指之老雖不能盡用某幾豈念念能忘所指之人乎此蓋天理目然有不可解於心者夫世子之復見時其心乍見天理之廣大而舊習猶往來乎其閒未能變舊習為營義禮智之用所以疑竟舜之未易為也孟子又轉其幾曰世子疑吾呂乎夫道高己矣我有此性堯亦有此性舜赤有此性豈有二理哉何不直而推之舉而上之左右以大之何可蓄縮不前委性善為堯舜之亭而我無與乎故稱成觀吾何畏彼之言稱顏子有為者亦若是之言稱公明儀文王我師周公豈欺我之言以助其氣豎贊其決且安慰以滕可以為喜國而引素里樂不眼眩之言以廊之直用其機不復疑慮藥力既大病勢頓消前川丑且汁卜暴紛塞因孟子山指之藥忽然不見而吾居為仁由為義履為禮用為智守為信天下樂事其有遇於此者乎余因世子之託乃盡發其幾有志者具式言思之
11
滕定公薨世子謂然友曰昔者孟于嘗典我呂木宋於心綸不忘今也不幸至於大故吾欲使子問於孟子然後行亭然友之鄒問於孟子孟子曰不亦喜乎親喪固所自盡也曾子曰生亭之以禮死葬之藿祭之以禮可謂孝矣諸侯之禮吾木之學也雖然吾嘗聞之矣州年之喪齊疏之服舒粥之食自天子達於庶人內代共之然友反命定為一年之喪父兄百宮皆不欲曰吾宗國魯先君莫之行吾先君亦莫之行也至於子冬身而反之不可且志曰喪祭從先祖曰吾有所受之也謂然友曰吾他日末嘗學閭好馳馬試劍合也父兄百官不我足也恐其不能盡於大事子為我問孟子然友復之鄒問孟子孟子曰然不可以他求者也孔子曰君薨聽於家宰獸粥面深墨即位而哭百宮有司莫敢不哀先之也上有好者下外有甚焉者矣君子之德風也小人之德草也草尚之風必偃是在世子然友反命世子曰忒是誠在我五月居廬未有命戒百官族人可謂曰知及至韓四方來觀之顏色之戚哭泣之哀弔者大悅滕世于受孟子柏性善之路遂大明天理之自然者及定公薨其心見夫惻怛之心痛疾之意傷胃乾肝焦肺創巨痛深非三年之喪不能少盡此心也乃知先王制禮皆從天理中來非私智所能及也然雖曉然見此理而人欲猶在未敢自壑獨是也將欲置之而此心皎皎為不可掩將欲行之而私欲往來未敢必信也故使然友問孟子總後行事其意見滕國不可行一年之喪典其已警之密饗差不合欲取正孟子將盡變滕國衰弊之習而大明匱之本心也孟子遙見其心有在於此遽然嘆曰不亦善乎親畏固所自盡也且世子使然友問孟子拭後行喪事未及什州耳田話古豪知孟子何所見遽嘆賞之曰不亦善乎嗚呼此孟子所白知他人所不知也夫性善之路一明則見先王之用乃知三年之喪天理所固有者今使來問孟于是此心之發見也故孟子直指其心而歎之曰不亦善乎且引曾子之呂與夫三年之喪齊疏之服舒粥之食二代共之之說以印之世子聞孟子之呂於其己警之心泯合無際故斷然不疑定為鬥年之喪然世子天理雖明人欲末斷寫羣言交攻則又不能無疑也故父兄百官皆不欲且曰吾他日未嘗學問好馳馬試劍今也父兄百官不我足也恐其不能盡於大事故使然友復之鄒問孟子夫所謂學問者果為何事哉欲求性善之路而已今孟子指示性善之路曉然有契於其心是即學問也必待挾策讀書然後謂之學問乎余豎尺知世子天理雖明人欲禾斷若此也使具既斷則不復有疑疑老人欲也嗚呼習俗之移人深矣哉夫三年之喪目有天池以來行之魯自莊公文公皆於喪紀中娶婦負是鬥年之喪不復行於時此風既成父兄百官聞見習熟不以為異見世子力行古遺乃曰吾宗圓魯先君莫之行吾先君亦莫之行也反以為至於子之身而反之不可嗚呼是其心寧違三代之聖人不可巾變流俗之見也所謂父兄百官者其智慮識見如此真之論廟堂木亭辜幾之會治亂之原彼又安得有早正素治之微高見逮識之訊乎吁可怪也又曰喪祭從先祖流俗之人不可與語如此援引宗國以見脅又以先祖先君為甲寶將以不忠不孝加人非天理皎然至此烏能不動乎此世子所以再遣然反也天世子受孟子指憚州善之路復見孟子孟于知其疑心未去故力舉成觀顏淵公明儀之言以助其勇以贊其沃又引書瞑眩以沃其疑然而人欲未盡脫落故疑心易見雖曉忒知三年之喪為天理之自然而兩遣然友不能自決亦可憐也孟子再舉前曰之意蕃其決曰不可以他求者也是在我而已又引孔子之呂聽冢宰獸粥面墨即拉而哭以實之且有光之之呂又有風草之喻又有是在世子之語然則天理曉駕如此捕直而推之舉而土之左右以大之誰敢不徙也蓋理義人心之所同晴特禾有以發之耳故曰莫敢不哀先之也吾以已身先之其精誠感動則彼將不令而從雖無教誥之煩丁寧之切彼將翕然同心如風行草上雖曰無形而動蕩鼓舞有不能自已者精誠行於無形之中而感動見於有跡之後此又性善之大用也嗚呼其微哉是左世子不可他求一語已足以破其疑而大具用矣世子再聞孟子之言當時疑心盡斷乃遽然曰是誠在我此又性善之發見也復何辭讓之有五月居廬不言不為此幾一行百官族人心已服矣可謂曰知者皆曰知哉世子也然此幾之動豈止惡國而己哉見之老必聲聞之者必悟及至葬四方來觀之者見夫世子顏色之戚聞夫世子哭泣之哀則夫理義之心人人發見鼓舞動盪有不能自已者其曰弔者大悅者又便四方之人皆入此幾也審知此理則干羽舞而有苗格簫韶奏而鳳凰來高宗夢而傅說至成王悔而歲犬熟皆可得而知也性善之路其大如此鳴呼學士大夫將欲丕變四海振起帝王之道可不於此而盡心乎滕文公問為國孟子曰民亭不可緩也詩云晝爾于茅宵爾索綱亟其乘屋其始播百穀民之為道也有恒產者有恒心無怛產者點恒心苟無恒心放辟邪侈氣不為已及陷乎罪然後從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為也是故賢君必恭儉禮下取於民有制陽虎曰為富不仁矣焉仁不富矣爰后氏五十而貢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訓而徹其實皆什夏徹者徹也助看藉也龍子曰治地苗喜於助莫不善於貢貢考校數歲之中以為常樂歲杜米狼戾多取之而不為虐則寡取之凶年糞其田而不足則必取盈焉為民父母使且丑
12
民論脾然將終歲勤動不得以養其父母又稱貸而笑之使老稚轉乎溝壑惡存其為民父母也夫世祿滕固行之矣詩云雨我公田遂及我私惟助為有公田由此觀之雖周亦助也設為岸序學枝以教之岸看養也校者教也序者射也夏曰校股曰序周曰庠臺則二代共之皆所以明人倫也人倫明於上小民親於下有王者起必來取法是為王者師也詩云周雖舊邦其命維新文王之謂也子刀行之亦以新子之國使畢戰問升池孟子曰子之君將行仁政選擇而使子子必勉之夫仁政必目經界始經界不正井地不均縠祿不平是鑿暴君汙吏必慢其經界經界既正分田制祿可坐而定也夫膝壤地褊小將為君子馬將為野人馬無君子莫治野人無野人莫養君子請野九高助國中什覆目賦卿以下必有圭田圭田五十私餘夫二十五懿死徙無出鄉鄉田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則百姓親睦方里而井井九百乙苗其中為公田八家皆私乙盲同養公田公事畢然後敢治私事所以別野人也此其大略也若夫潤澤之則在君輿子矣余嘗怪孟于拳拳於民至論植桑種田育雞豚畜狗屍謹庠序申孝弟更于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飢不寒不負戴於道路不漂流燕溝壑惠惠懇懇若田舍老翁之經營家業而愛惜兒女也及上考從古聖賢之心無不以民為念如堯命羲和為民也舜命九宮為民也禹八刃年于外為民也湯征葛伐梁為民軌武王誅紂伐奄為民也且夫盂手之心所以切切于民如此者則以明性善之幾故也以孟子之心推諸壇賢其心一皆見天下之人馮天地之德陰陽之交鬼神之會五行之秀氣其心與聖賈同悅埋義同好懿德其可寶可愛孰有大於民乎以盂子見天下之民皆性善也皆聖賢之資也皆天地之德陰陽之交鬼神之會五行之秀氣也皆悅理義皆好懿德也故具規攀尊於救民又見夫戰國之時以奪土地為功業以嗜殺人為英雄故力陳先王之所以愛民之術使人君知瞿賢之在此而不在彼也夫使不明其性善之幾則已使其明性善之幾則必拳拳於民矣皆自結之理也膝文公爭蓋子墓盲之力乃力行三年之喪轉百官族人不悅之心為稱賞啟四方來觀之心為大阮其用已稍稍行矣其有為國之問此必然之理也夫文公史心雖巳曉然知以民為大事認得孟手之言印之則其行愈不疑矣孟子累有民臺不可緩臺置丑享著索綱垂屋播穀之語為證而論民之恒心係于恒噫又論民之陷罪本於罔民又論賢君取民有制之說又論陽虎為仁不富之說為可取其大意本於桓桑種田育雞豚畜狗彘謹岸序修孝悌使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饑不寒不負戴於道路不漂流於溝壑而己然而為政而不遭先王之法猶竭目力而不繼之以矩準繩而欲方圓平值猶竭耳力而不繼之人只六律而欲五音之正豈有此理手夏之道非不美矣而商人以為野商盞迥非不美矣而周人以為鬼寫守先王之道又在乎聖賈觀時興會斟酌審量而用之故論先王之道非難而用光王之道為難大哉用乎非大聖賈具孰能之孟于能用者也觀具論夏商周貢助徹之法而又取龍子治己舜之說刀排貢法之昨其策又引詩以力贊助法之可行貶貢而褒助豈非觀時輿會審量斟酌善用先王之道乎夫貢法有仁心而未暇論仁術所以使民勤動不得養其父母而光稚轉孚溝壑也若夫助法隨歲之豐凶以出斂法有年則公田之給足無年則眼貸之快行經虛請練利害是非至此而定襄雖有百認而徹亦大傲助法而為之耳民既豐足怛心自生吾則設為序序學校以教之以啟其孝弟之心以明夫人倫之大三代設學不過如此而巳其效至於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而天下定又其效至於輕仕并重任分班白老不提挈君芽耆羌不徒行庶人耆羌不徒食而朝延之上垂衣拱手論道謨船四海之內父子相保兄弟桐扶室家相好鄉缺
13
悟州六夫孟子有如此學有如此造化乃不克少見於施為非因文公畢戰之問何以見具萬分之享想其胸中含藏蒲蓄陶冶璉填乾坤之造變化之神有千百為國之說有千百井地之學此特自管中見其聶耳無卯小子輒敢妄議可謂人雖欲自絕其何傷於日月乎芻見其不知量也
14
孟子傳卷十
15
欽定四庫全書
16
孟子傳卷十一
17
宋北泯卒咸撰
18
有烏神農章豆眉許行自楚之滕踵門而告文公曰逮方之人聞君行仁政願受膚檀而馬眠文公興之處其徒數十人皆衣禍捕屨織席以為食陳良之徒陳相與其弟辛負耒耜而自宋之滕曰聞君行聖人之政是亦聖人也願為聖人眠陳相見許行而大悅盡棄其學而學焉陳粗見孟子道許行之言曰滕君則誠賢君也雖然未聞道也賢者真民並耕而食鑿踰而治今也滕有窘廩府庫則是厲民而以自養也惡得賢孟子曰許子必種柔而後食乎同然許子必織布而後衣乎曰否許子衣福許子冠乎曰冠曰奚冠曰冠蓋曰自織之典曰否以稟易之曰許子奚為不自織曰害於耕曰許子以釜甑爨以鐵耕乎曰然自為之真曰否以粟易之以栗易械器者不為厲陶冶陶冶亦以其械器易稟老豈為厲農夫哉且許子何不為陶冶舍皆取諸其宮中而用之何為紛紛然與百工交易何許子之不憚煩曰盲工之事固不可耕且為也然則治天下獨可耕且為輿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亭且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為備如必自為而後用之是率天下而路也故曰或勞心宣勞力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治於人者食人治人老食木人天下之通義也當堯之時天下猶末平注水橫流氾濫於天下草木暢茂禽獸繁殖五穀不登禽獸偪人獸蹄鳥跡之道交於中國堯獨憂之舉舜而敷治馬舜使益掌火盈烈山澤而焚之禽獸逃匿禹疏九河滑濟漂而注諸海決汝漢排淮泗而注之江然後中國可得而食也當是時也禹八年於外山過其門而不入雖欲耕得子后稷教民稼穡樹藝五轂五轂熟而民人育人之有遺也飽食煖衣逸居而無教則近於禽獸聖人有憂之使契為司徒教以人倫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放勳曰勞之來之匡之直之輔之翼之使自得之又從而振德之聖人之憂民如此而暇耕乎堯以不得舜為己憂舜累得禹皋陶為已甚囊以百私之不易為已憂者晨夫也分人以財謂之惠教八以善謂之忠為天下得人者謂之仁是故以天下與人易為天下得人難孔子曰大哉堯之為君惟天為大惟堯則之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君哉舜也巍巍手有天下而不興焉堯舜之治天下豈亂所用其心哉亦不用於耕耳吾聞用憂變夷者禾聞變於夷看也陳良楚產也悅周公神厄之道北學於中國北方之學者未能或之光也彼所謂豪傑之士也子之兄弟亭之數十年師死而遂倍之昔看孔子沒三年之外門人治仕將歸入揖於子貢相嚮而哭皆失聲然後歸子貢反築室於場獨居三年然後歸他日子夏昔張子游以有若似聖人欲以所事孔子事之彊會手會子曰不可江漢以濯之秋陽以暴之隔縞乎不可尚已令也南蠻獻舌之人非先王之遺子倍子之師而學之亦異於會子瓦且六矣吾聞出於幽谷遷於喬木者末聞下喬木而入於幽谷者魯頌曰戎狄是膺荊舒是懲周公方且膺之子是之學亦為不二變矣從許子之道則市賈不貳國中刪偽雖使五尺之童適市莫之或欺布帛長短同則賈相若麻縷絲絮輕重同則賈相若五穀多寡同則賈相若屨大小同則賈相若曰天物之不齊物之情也或相倍徙或相什伯或相千萬子比而同之是亂天下也巨廬小屨同賈全且為之哉從許子之道相率而為偽考也惡能治國家
19
五帝殊時不湘沿樂三王異世不相襲禮堯之樂非不美矣舜之時己不可用舜之樂非不美矣至湯之時已不可用是故正朔服色學校器械州代殊形裏商異尚此天理之自然也通其變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事與幾合時與會通此大聖人之制作也當晚周之時聖人固將決擇二代之合於民心者以舌開王之法如所謂行夏之時垂殷之輅服周之冕樂則韶舞許行何人輒欲變大聖八之制作而以區區并髦土梗無用之迹以鼓惑當世彼必無知不足道也吾將提耳而告之曰神農聖人也使處晚周之世當亦如孟子之制作英使許行真得神晨之學沃見孟子之所為惟其惜然不曉不知神農之心於神晨法度又講之不精擇之不詳乃有夷狄之溝亂其中非孟子力排之則於鬥楊墨之外又生出引揚壘矣聖道散裂其弊乃至如此乎然而彼不知其心已為孟子造化所動乃自楚之滕踵門而告文公曰遠方之人聞君行仁政願受蘆而為泯彼不思曰滕興楚相去幾數于里何以使我樂為其民乎則聖賢造化賈已可知而滕文公性善之幾其見於用考乃能使人如此不持許行又能感召陳相興其弟旱負來耜區區自宋之滕且曰聞君行聖人之政是亦聖人也願為聖人眠惜乎滕池褊小不能盡充孟子之術使惑臺信孟子之說如滕文公則如楚之許行宋之陳相了時號為有知者皆將四面而來而風聲所傳德音所感凡有人心者皆將袖負其子而至矣則孟于所謂民歸之如水之就下此亦可見其駢如也夫許行之來固朱足多而陳相乃陳良之徒學周公仲兄之道者也特其所見未固耳其好賢樂善之宣五可厚誣彼且來矣而況其他乎此余所以深信孟子之說而惜齊王之不行其道也且許行既為文公之諷受孟子之澤則當自鄙其學之淺陋徙義遷善盡棄其舊習以觀聖王之施為而猶自是其學而非聖賢之大道乃曰滕君則誠賢君也雖然未聞道也賢者與民並耕而食寶滄而治今也滕有窘廩肅庫則是屬民而以負養也嗚呼彼以並耕而食審陰而治為大道乎誠可笑也夫鴻荒之世其民若禽獸然君民並耕量得己哉事固自有次第且菁童鼓決不若蕭韶之音穴居野處決不若管室之稟書契之精於結繩棺摶之美於衣薪此數聖人因事之幾隨時之會乃至周而大備豈有帝王之世天下之民耳之所聽者皆鐘鼓管絃之音目之所視老皆青黃黼黻之色而宗廟之美百官之富堂陛之尊圭璋之盛儼如天帝尊如神明臥旦乃令尊君下民同雷體塗足同突薪熱耘同供炊憂之職同作饋體之事豈不大駭天下而起姦雄窺伺之心手其亦可謂愚吳不知陳相兄弟何所見聞而悅之央寶桴土鼓穴居野處結繩衣薪左上古行之不內為異使用於二帝二王之後其可行手夫可行則為道不可行則為弊為怪民為妖術社法當誅在聖門當絀此孟子所以深惡之窮問詰難往來數臺便其辭窮埋極乃扼其要處曰子以為滕有窘廩府庫蘆民不智讓渠易械器不為病陶冶以械器易稟不為病農未手且許子推不欲病民之心以病陶冶何不白為蘭冶使日蒲節須皆取辦錯共家何為紛紛然與百壬父易何許子之不以為煩手陳粗乃曰百工之事圖不可耕且為也其理窮矣其辭盡矣乃又扼其要虛以問之曰百工之事固不可耕且為治天下獨可以耕且為乎汝不知夫有大人之職事期當勞心以治人治人老食於人有小民之職亭則當勞力以治於人治於人者食人此天下常狩之理也況引人之身百物所須汝以交粗養為病則當事事物物皆目為之既為耕夫又為蠶婦又為寄人又為攻金之工攻木之工設色之工刮摩之工率天下之人息日猾掃暴霞孽喜乃不為相病耳此豈可行孚汝以為君不翼民並耕而食餐殞而治坐受其養賢樹病民邢當堯之時洪水橫流禽獸唱人堯當暮耕田而不甚享既當憂之則堯舍耕之外不為無事矣舉舜而敷治考堯史職也舜使蓋掌火以驅禽獸度禹疏九河以洩洪水則舜萬簟舍耕之外不為無事臭又使稷教民稼穡又梗契散民人倫薨又於其閭勞之來之以勉其勤勞匡史直之以正其心術輔之翼之使自得之以遂其天性又從而振德之以駕其昏謬嗚呼堯舍耕之外其職亭如此何暇耕耶使具如許行之學專以耕亭則聖賢不用禽犬不問洪水不知人倫不正天下幾何不盡為血內為江海為水老也北豈可行乎夫君民土下各職其憂不可相易也君民上下各盡其職則天下大治故堯以不得舜為己愛舜以不得禹旱蘭扁已臺震夫以百訓之不易為已忌韋反夫之憂合百鄙之外無事也人主之憂憂左天下其憂甚大豈農夫可比也故為天下得人謂之仁不得人則天下謂之不仁是故以天下與人易為天下得人難汝見竟蕩蕩孚民無能名舜有天下而不輿以為無職亭乎嗚呼堯舜乏治天下豈蟲所用其心哉其用心處在天下得人特不用心於耕爾孟子既明堯舜乏道以破許行之謬論然後貴陳相兄弟所學之愧固而喘異端所亂也葉貴之如翼曰吾聞用夏變夷者末聞變於夷若也夫堯舜霆中國之道也許子之說夷狄之說也今相兄弟學於陳良陳良所學乃周公仲尼之道當良自楚北學於中國其識見高明議論中正北方之學者末有出其右老是所謂豪傑章陳相兄弟事之數十年五良死乃盡棄中國之學而悅夷狄之說豈不見孔子沒手貢築室於湯獨居二年然後歸其不倍孔子之學卻此又不見曾子不胃以事孔子之禮事有若碑有江漢秋陽之喻其不倍孔子之學如此今許手所習若夷狄來自南蠻言語借淳有如狀舌學之不精考之不詳乃敢菲先王之道陳相几弟不審量考擊倍其師之所學如下喬木而入幽谷矣又周公膺戎狄而陳相兄弟乃臺戎秋夫鯉變則豹豹變則虎所變愈天可也今舍中國之道而學夷狄舍周公仲厄之道而學許行豈得為二變乎余觀孟子窮誥陳湘使乳逃避乃大明堯舜乏心具辭袞袞不斷其意滔滔不窮靜親其源可謂見道分明酬有疑慮一辭畜皆禹襟流出乃天下之至論古今之格呂可歎可仰可遵可信當戰國權謀詭計縱橫摶闔之中乃有如北奇特卓異蘆正如終日行增螻而忽見泰華終年泛汙沱而忽浮滄海使人心源廓天眼界通明後世之士乃欲非之疑之詈之亦可謂不知聖賢者矣陳相兄弟邪說深入心術顛倒猶有從許子之道則市價不貳國中無偽之說且以布帛無長短麻絲無輕重五穀船多寡以至履無大小皆入等之價其意以為君民並耕則人心淳朴不復計較長短輕重多寡大小以相交易矣天下豈有此理乎使天下如禽獸草木之無知則已如其為人豈有不知長短輕重多寡大小看手邪說惑人乃至於此耶孟子又徐徐以喻之曰夫物之不齊物之情也或什伯或千萬子乃欲比長短輕重多寡天小而一之是猶指鹿為馬以青為黑而亂天下之常理也巨屨小屨同價則足跡大者終身無履矣是教世之人以短取長價以輕取重價以寡取多價以小取大價相率為偽以取贏餘入牙行之且不可況於國家乎嗚呼孟子不喜異端乃至於此皆識見高明知其必為怪也如關夷之之簿孽仲子之非庶白圭之貉道張儀之妻婦以至指伯夷為隘指抑下惠為不恭指楊朱為無父指墨氏為無君指許行為夷狄皆具中曉忠所見明白故區別真偽判斷是非窮根極本盡窟穴而發之使利害皎然不貳不疑其有功於世道如此學老豈宜以輕心觀之哉
20
墨老夷之因徐辟而求見孟子孟子曰吾固願見今吾尚病病愈我且往見夷子不來他曰又求見孟子孟子曰吾今則可以見矣不直則道不見我且直之吾聞夷子墨若墨之治喪也以薄為具道也夷子思以易天下豈以為非是而不貴也然而夷子葬莫親厚則是以所賤事親也徐子以告襄子夷子曰儒老之譎否之人若保赤子此言何謂也之則以為愛縣差等施由親始徐子以告孟子孟子曰夫夷子信以為人之親其兄之子為若親其鄰之赤子手彼有取爾也赤子匍匐將入井非赤子之罪也且天之生物也使之引本而夷子二本故也蓋上世嘗有不冀箕親看其親死則舉而委之於壑他日過之狐狸食之蠅納姑最之其類有沈睨而不視夫況也非為人況中心連於面目蓋歸反槁袒而掩之掩之識是也則孝子仁人之掩吳親亦必有道矣徐子以告夷子夷子憾然為間曰命貴矢北臺書顛倒失次自漢以來無有辨之者余深入其中乃知其編次脫易輒為改正之其文宜曰墨君夷之因徐辟而求見孟子孟子曰吾固願見今吾尚病病愈我且往見夷子不來他日又求見孟子孟子曰吾今則可以見矣不直則道不見我且直之徐子州告夷子夷子曰儒若之道古之人若保赤子此言何謂也之惻以鴻愛無差等施由親始徐手楸告障子孟手曰夫夷子信以為人之親其兄之子為若親其鄰之赤子乎彼有取爾也赤子匍匐將入井非赤子之罪也且天之生物也使之黯本而夷子二本故也吾聞夷子墨者墨之治畏也以簿為莫道也夷子思以易天下量以為非是而末貴也然而夷子冀箕親厚則是以所賤事親也蓋上世嘗有不冀箕親者其親死則攀而委之於壑他日過之孤狸食之蠅蛇姑撮之其穎有汎睨而不視夫洸也非為人洸中心達於面目蓋歸皮臺桓而掩之掩之誠是也則孝子仁人之掩其親亦必有道矣徐子以告夷子夷子懈然為間曰命之矣余讀此章乃知夭生譙民有物有則民之崇嘉好是懿德又知人之所同然者謂理也義也聖人先得我心之所同絲考耳故理義之悅我心猶芻豢之悅我口累不誣也夫夷之墨看之徒也惑於墨考之說遂失其好德之性理義之心尊其師之說軌具帥之見高設藩籬壁立畔岸惟恐有犯之若惟邢說深入故稍有詰難則議論鋒起勝負橫生人懷怒心如報私警北可興呂手令不知何所見乃因徐辟而求見孟子孟子禾知其人巳知其學就其所言則失之不情闢其所守則或以招禍乃遜具詞乃下其氣以答之曰吾固願見今吾尚病病愈我且往見其言如南風便人慍解曲而不詘婉而成章浩然之氣發於施為者乃有如北變化學看以悖倖為直芽弓為義目以為浩忒者如是豈不失錯嗚呼聖賢之待非類其法如此不可不知也既而孟手知夷之葬其親厚是稍變其師之學矣夫稍變其師之學者是其心之不委也因其不安虞可以救藥矣至夷之他日又求見孟手孟子則有以處之矣夫其心不要則知其師之學不可行知師之學不可行則恐孟子之學真有過人者所以屢卻而屢來孟子乘某機會乃曰吾今則可以見矣向之不見以其為墨者之徒今之欲見以其有厚葬之說又曰不直則道不見我且直之徐子州直之之語告夷子稍犯其鋒議論即起而勝負即生矣乃攻先王之道曰儒者之遺古之人若保赤子此言何謂也之則以為愛無差等施由親始鳴呼儒墨之異乃在於北墨子之學以天下之親為己之親嗚呼目不兩祝而明耳不兩聽而聰精於至眉行於萬事父母之禮其愛慕之心勤勞之職止可精專於文耳倘視天下皆為父母人人亭如己父母則心必有所怠情必有所抑而作偽之心難知之行將乘此而起矣先王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者止極其所行在於五十者不負戴六十者衣帛七十者唯肉耳豈能人人如事吾父每冬溫碧蓍昏定晨省飲膳之節寒煖之宜羈鳴而起深夜而寐遍走天下人人事之乎且吾父母之於我撫育之勤保惠之切教誨之至天下鬥人而己矣今視天下皆為吾父母不知此情何匍而生撫育弗見也保惠勿見也教誨驪聞也而以其不情之見欲取天下之名乃視天下皆同已父母將置吾父母於何地其忍為此心乎其視天下之親同已之親則將祝天下之子赤同已之子皇置可笑也夫父母之於子念慮在子出入幕子撫育之保惠之教誨之其心切切然惟恐其蹈水火之害惟心其行邪枉之塗丁寧防衛豈可名呂哉令視天下之子同已之子將人人撫育人人稼惠人人教誨上事天下之父母下愛天下之赤子不知墨子之身止一身手其亦有異術為德兆身乎此豈可行也先王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不過發政施仁如幼而紅父老必先施耳其道當如此也使其自有陂母嘻乃欲奪人之子以為己子孚愛鳴差響裏何謬論孟子不暇連取且就其近處而譬之曰夷子結以為人之親其兄之子為若親具鄰之赤子乎夫墨子所以有此言彼赤有所見也第考之不精擇之不詳遂不可行於天下為邪說為異端為禽獸人之道夫其所見老何也具見郵之赤孕匍匐入井忽然有怵惕惻憶之心欲急趙而救之此時之心見鄰之赤子如己之赤子也不知此亦人心之自怒耳夫赤子無罪亶無知入於死地荀吾手足之力可以救援何為而不救之手此持址府之心耳至於久其撫育久其保惠久英教誨其能典已子同手夫天之生物也鳥子皆黑鵲子皆白桃之不生李而穀之不甚靈小其氣不同故吾之子興吾父祖之氣同他人之子則自典其族類同是天之生物也使之鯉奉而夷子以私智亂之乃欲鳥子為白手鵠子為黑手桃為季縠為麥手人之子為已之子而有二本乎其理曉然無可疑老既攻其僻見偏辭莫乃提其好德之性理義之心真其師之學王同處佩警之其警之如何曰吾聞夷子墨看墨之治喪也以薄馮其道也夷子之心恩以此薄葬易天下矣然而夷子己自不可行而獨厚葬其親以悟其師之說將以師之說為異蠆子以薄葬為貴以厚葬為賤胡為夷子以賤享其親手將以師之說為非胡為尊其師之說執其師之見以非儒者之遭乎夫厚葬之心乃好德之性也理義之心也先王之遺也夷子行之而不自知乃桓力而語之曰夷子厚葬之心有日來矣孟子即其心而大明之曰上世葬規者舉之於壑此正墨子之遺也他日過之見孤殫食其親蠅訥最其親其頭有況睨而不忍祝夫北也非為人洸中心達於面目乃歸唇纍裡而掩之掩之心何心哉孟子指之曰掩之之心乃誠之發見也故曰誠是也其意以為欲識誠手蓋在是耳天其類有洸睨而不視此好德之性禮義之心儒者之道蓋在此也墨子之道欲絕人子愛親之心使就其殘忍之說不知孝子仁人之掩其親亦必右遣矣夷子聞之其本心發見知儒者之道正在于此興吾心合此其所以嶇然自失其師之說為問以游於孟子之道不覺發呂以歸誠曰聽孟手之所命基矢鳴呼余觀孟手能用先王之道類皆如此方禾得夷手要領則善言以卻之及既得其葬親之心則數語之下便之睨然自得於先王之耆具轉移陶冶乾坤之造蠻化之神也其可忽諸
21
孟子傅卷十惘
22
欽定四庫全書
23
孟子傳春十鬥
24
宋諷取丸成撰

滕文公章句下》

1
陳代曰不見諸侯宜若小然今園見之大則以王小則以霸丑心曰枉尺而匱尋宜若可為也孟子曰昔齊景公田招虞人以旌不至將殺之志士不忘在溝壑勇士不忘喪其元孔子奚取焉取非其招不往也如不待其招而往何哉且夫杜尺而匱蓋暑以利呂也如以利則枉尋匱尺而利亦可馮與昔者趙簡子使王良興嬖奚乘終日而不獲園禽嬖奚反命曰天下之賤工也或以告王良良曰請復之強而後可穎而獲十禽嬖奚反命曰天下之良工也簡子曰我使掌輿女乘謂王良良不可曰吾鳥之範我馳驅終日不獲了何之詭遇工朝而獲斗詩云不失其馳舍矢如破我不實冀小人乘請辭御考且羞輿射者比比而得禽獸雖若丘陵弗為也如枉道而從彼何也且予遇矣枉已者末有能直人者上
2
3
余觀孟于之時商鞅得志於秦而張儀繼之孫贖得志於齊而鄒衍淳于髡田酬接子慎到環淵又繼之蘇秦量蹇六國腰佩八印坐謀轉車時君世主擁孽先驅郊迎側行其見禮如此考其所學昨陰謀詭計即縱橫脾闔駕傾狎之辯肆點稽之談大要以進取為功業殺人蒿英雄孟于所學乃胡帝山王之道當世所貴乃鬼軾豺狼之術則不見諸侯意可知矣陳代徒見商鞅孫贈蘇張稷下諸公談笑取將相今孟子獨不見諸侯宜似夫褊小而不疏通廣大也誠一見之士呂遇合大可以為伊周小可以為管晏故引枉尺逍蓋之志以動孟子焉孟子先以虞人之非其招不往以攻代好利之心次以王良羞與嬖奚乘似攻代枉道之志孟子大心以為虞人尚非其招不往豈有為士君子不待招而往乎夫所謂招老非如擁簟先驅郊迎伏謁之謂也禮義而已矣夫義路也禮門也惟君子能由是路出入是門也今當世諸侯以進取為功業以殺人為英雄禮義安在讖嘉冥所以招賢者非其具也故其所得持商鞅孫贖蘇張稷下蜚羸耳又以為王良羞典嬖奚乘豈有為士君子而枉道以從彼手夫所謂道老植桑種田育雞豚蓄狗氣謹庠序修孝弟使老者衣帛食肉不負戴於道路黎民不飢不寒不漂流於構壑此所謂道也此孟子之志也當世諸侯方以燒夷陵取鄢郢今日虜公子叩明日虜公子申今日殺四十萬明日坑百萬為得志吾豈可枉道以從彼反不如藩著乎容虞人知守其節御者知守其法豈有為士大天學聖王之道乃不待招而往乃枉道以從人乎至於道之將行道之將廢有命存焉其所以自守者安可貝朝變也樊並通尚書而為劇賊劉歆通春秋而附王葬馬融號為大儒而事梁冀祝欽明號為明經而事兩張是會蓋之不如會何敢望齊之虞人趙之御老乎以孟子此志觀之則夫交結非類依附險人而要功名而取富貴考皆虞人御者之所羞也其可不自徹乎景春曰公孫衍張儀豈不誠大丈夫哉匡怒而諸侯懽要居而天下慮孟子曰是焉得為犬丈夫乎子未學禮乎文夫之冠也父命之女子之嫁也母命之往送之門戒之曰往之女家必散必戒亂運夫子以順為正老妾婦之道也居天下之廣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興民由之不得志獨行具道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文天聖王道絕習俗風頹以管晏為高功以儀衍為丈夫以仲子為庶以匡章為不孝白圭目謂過於禹許行自謂聞大道各以私智恣為偃蹇紛然四起莫之誰何惟孟子於頹坦破整中獨守聖王之道羞比管晏妻婦儀衍翊仲子而禮匡章湘白圭而狄許子一掃漱喧弊陋獨推仁義之尊高非其中皎然明白要能發為深見遠識以區別真偽判斷是非如此乎惜乎其道之不行也使其道行彼是數子者固將收召之以轡箕心術隨其才之長短而用之見僻而堅恬終而賊則屏之速方誅之兩觀不了讙其終不得少行其志而商鞅之學大得志於秦其身雖亡其學猶盛審專傳至趙高李斯而極刃行之概曹書殺學士倡督貴之說起骨肉之誅至於誹謗看族偶詰棄市慘刻之政至兩漢而束除反蜃之誅武帝行之南山之詩宣帝戰之此鞅之遺禍也夫商鞅鬥沃之學賈其禍糟如此之烈使此數人者不經孟子之誅紛然並行則天下之民為血為肉何時而已乎此所以見孟于大有功於名教也且儀衍以口舌之辯行摶圃之術膏卓稼馬曳紫施金馳騁於六圖天下皆見其惡而諸侯懽安居而天下憶皆耦其為大丈夫惟孟子知其本心不復問理義所向阿徇荀容乘間投隙患在取富貴而邀爵祿耳是其為術豈有他法哉專順人主之忌操旁僻曲私之心行妻季妄媵之態是何大支夫之有乎夫道合則從不合則去其用我也則行大中至正之路以堯舜其君士君子其民故居天下之廣居六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惡有居側媚立邪僻行詭詐以罔人主而亂天下孚其不用我則卷而懷之物格而意誠意誠而心正心正而身修身修而家齊根於心見於面盍於背施於四體裕如也獨行其道如北視富貴貧賤威武皆空中產耳其來其去何足以為吾輕重哉古之所謂大丈夫者如此以丑而論則行儀直妄婦耳天下方稱為大丈夫而孟子乃見其為妾婦是孟子之見迴出尋常之外而非凡心俗慮之可知也而非之而疑之而詈之可手
4
周霄問曰古之君子仕手孟子曰社傳曰孔子一月縣二則皇皇如也出疆必載質公明儀曰古之人三月為君則弔一月酬二則弔不以急手曰士之失位也猶諸侯之失國家也禮曰諸侯耕助以供案盛夫人蠶經以為衣服犧牲不歲藥盛不潔衣服不備不敢以祭惟士無圃則亦不祭牲殺器血衣服不備不敢以祭則不敢似宴亦不足弔手出疆必載質何也曰士之仕也猶震夫之耕也農夫豈為出疆含其東耜哉曰晉國亦仕國也禾嘗聞仕如此其急仕如此其急也君于之難仕何也曰丈夫生而願為之有室女子生而願為之有家父丹之心人皆有之不待父母之命媒始之呂鑽穴隙相窺踰牆相從則父毋國人皆賤之古之人未嘗不欲仕也又惡不由其道不由其道而往看與鏘虎隙之類也深味周霄之言想見其為人見當世仕宦看類皆權謀詭詐縱橫捍闔其得志者皆市井驅僧聞巷小人起品有離絕達去之心見孟手不見諸侯雖見而不受其祿禾幾而報去深合其意以為古之君子類皆不社也故發為問曰古之君子仕乎孟手曰仕傳曰孔子三月無君則皇皇如也出疆曲載質又引公明售百亂君則弔之語以荅之周霄之心見當時仕宦典意不合深欲脫去而不可得乃聞二月無君則弔之語又興其意大不相傳設曰三月無君則弔不以急乎以此為意則知其於當世仕官悠然自守無所輕重矣余觀霄之為人亦為君子人也其心高達竦襄不汲汲於富貴不戚戚於貧賤考也充其所見將為長沮梁溺荷寶荷條之徒而非聖人之道也孔子深疾荷療丈人之徒故曰不仕無義長幼之節不可廢也君臣乏義如之何其廢之欲潔其身而亂大倫君子之仕也行其義也道之不行巳知之矣是聖人之道具意於仕者非貪祿而慕位也人倫之大君臣為重社則君臣之羲明君臣之髦萌則父子兄弟夫婦朋反之倫判皆大明而不昧何樂如之北所以三月無君則弔也夫士之失位猶諸侯之失國家其重如此諸候失國家則蟲耕助以供葉感仙蠶綠以為衣服犧牲不成矣渠盛不潔矣衣服不備集其敢以祭乎是諸侯失國家刑五廟祖宗皆不得血食矣是知二臣之義不明則父子兄弟夫婦朋友州醫顛倒失序也士之不仕則無田以拱粢盛似至牡殺器血衣服鬥皆不備不敢以祭亦不敢以宴夫不社其患如此之大使吾祖宗不得血食不忠不孝難以齒於人類所以皇皇所以可弔也霄雖聞三月無君之義聖爪喻出疆必載質之羲也故又更端而問之孟于曰士之仕也猶農夫之耕也農夫豈為出疆舍其耒耜哉夭賈所以見君也出圄載質見念念之不忘隕也沽之人在畎訓猶左朝廷不忘君拳拳釜我也所以蘇武梗匈奴十九年不舍漢節范泰忠身不履魏地而坐臥漠車者見念念不忘君也而世之註詩者曰永矢弗過者句誓弗遇君門也永矢弗告者自誓弗告君以喜也永矢弗設者自誓弗忘君過也邪說害隨賊君臣之大義亂人倫之常經被又惡知出圖載質蠢哉哉霄平曰見馳車擊穀腰金曳紫受類皆乘時射利陰險傾邪乃超然不以仕宦為意以為孟子不見諸侯見而不受其祿受其祿不久而輒去自謂輿其意贖合疑古之君子類不以仕為意及聞夫手二月無君則弔出疆必載質聲義乃見孟子反如此其急真其意大湘舛矣故曰晉國亦吾所仕之國也乎生末嘗聞仕當如此其急仕果如此其急君子之難仕何也孟子乃以為社如此其急者乃君臣之大羲不由具道又臣子之所差惟其惡不由其道此孔于所以不主癰揖與瘠環惟仕如此其急此夫子所以適齊適衡適楚適宋而不敢巳也然則穴窺之瑜乃拍商鞅孫牘蘇秦張儀稷下諸公不以正道事君看也霄因此問得聞仕如此其急大明君臣之義又聞不由其道之訓足以遂其自好之心悠然蕭然揮之不去招之不來引由於禮義而已矣霄亦何幸耶然則善用先王之道又於此可以觀孟子彭更問曰後車數十桑從看數百人以傳食於諸侯不以泰手孟于曰昨其道則辜卑食不可受於人如其道則舜受堯之天下不以為泰子以為泰乎曰否士無亭而食不可也曰子不遇功易享以羨補不足則農有餘柔女有餘布子如逼之則梓匠輪輿皆得食於子於此有人焉入則孝出則悌守先王之道以待後之學若而不得食於子子何尊梓匠輪興而輕為仁義看哉曰梓匠輪典其志將以求食也君子之為道也具志亦將以求食興曰子何以其志為哉其有功於手可食而食之矣且子食忘乎食功手曰食志曰有人於此毀瓦晝慢其志將以求食也則子食之手曰否曰然則子非食忘也食功也
5
孟子識見高遠超然出帕世之外故每事興眾人不同眾以陳仲為庶孟手獨以為翊眾筐章為不孝孟子獨加之以禮眾以管晏為大功孟子獨以為可蓋眾以儀衍為大丈夫盂子獨謂之妾婦眾以不朝王為不敬孟子獨以不談仁義為不敬眾以君命召不俟孺為程孟子獨以德齒為禮是具所見迴輿眾人不同使具得志必能盡掃當時商鞅孫牘陳軫蘇泰張儀稷下諸人陰謀詭計之陋而獨振先王之道於頰弊之中也此余所以拾其遺迎每亭二歎之而竊悲夫後世不知孟子之心也令具所見又有異焉者彭更徵車數十桑從者數百人傳食燕諸候以為泰孟子乃見以為道彭更見無事而食孟子乃見為仁義而食彰更見梓匠輪輿為食志孟子乃見為食功夫彼以為泰此以為道被以為無事此以為仁義彼以為志此以為功是孟子之所見起赭獨異於眾人也惟眾人所見如此所以俗氣不除皆景慕商孫蘇張稷下諸于惟恐學之不及而風俗簿惡日趙於鬼睦之地禽獸之心將血肉吾民大亂吾中國可勝悲哉惟孟子所見如此所以養浩所以知呂所以能深知王道之所狂所以直指植桑種田育雞豚畜狗羌謹殫序修孝弟使老老衣帛食肉黎民不飢不寒不負戴於道路不漂流於溝壑為王道也孟子所以能捕數子之病而臥開當世之員目也鳴呼彭更具亦何幸乎向見後卓數十桑從者數百人之為泰孟子乃直捐此見為遺且有簞食天下之說向見無事而食為不可孟子又直指此見為仁義且有入孝出弟守先王之道梓匠輪輿之說向見食梓匠輪輿之為食惠孟子又直指此見為食功且有毀瓦畫漫之說自此以柱所見皆新不雞頸步不動毫芒轉泰為道轉思為功轉無享為仁義其視當世之學明眥邪說其視孟子所為審先王乏大道鳴呼更亦何幸乎不知柔能如余之所云耶余不能考其必忒故就孟子史用而發之
6
萬二問曰宗小國也今將行王政齊楚惡而伐之則如史何孟子曰湯居亳典葛為鄰葛伯放而不祀湯使人問之曰何偽不祀無以供犧牡也湯使遺之牛羊葛伯食之又不以祀湯又使人問之曰何為不祀曰亂以獄棄盛也湯使亳眾往為之耕老弱饋食葛伯率其民要其有酒食黍稻者奪之不授看殺之有童子以黍肉餉殺而奪之書曰葛伯仇餉此之謂也為箕殺是童子而征之四海之內皆曰非富天下也為匹夫匹婦復讎也湯始征目葛載即幕而無敵於天下東面而征西夷怨南面而征北狄怨曰奚為後我民之望之若夭旱之望雨也歸希者弗止芸看不瓊誅其君弔其民如時雨降民大悅書曰樸我后后來其無罰有攸不為臣東征綏厥士女匪厥玄貝紹我周王見休惟臣附於大邑周其君子實玄黃於匪以迎其君子其小人簟食壺漿以迎其小人救民於水火之中取其殘而已冀笑誓曰載武惟揚侵于之彊則取于殘殺伐用張于湯有光不行王政云爾苟行王政四海之內皆舉首而望之欲以為君齊楚雖大何畏焉
7
隘子見齊王時峭宋別成二十八年別成立四十貽年為弟偃所攻偃立十引年自立為王東敗齊取五城南敗楚取地鬥百里以時考之萬章所問宋行王政正偃之謂也偃自東敗濟南父具楚西敗魏之後盛血以翠囊懸而射之命曰射天淫於酒與婦人羣臣諫者輒射之於是諸侯皆謂之染宋偃立四十七年齊洛興楚魏伐宋殺王偃遂滅宋二分其地以是觀之偃又安知王政豈偃自篡立之後抑情飾詐欲以王政收人心乎豈湘年克已睨歲盈溢而至滅亡乎抑豈萬章稱道時正王偃修飾時乎皆不可知也觀孟子荅萬章之問呂湯先盡其存我故十閱征而和敵於天下豈孟子見王偃身為暮逆之賊詎可行王政乎又言武王出而東和君子實玄黃小人具簟壺以迎周之師豈孟子見王偃禾知修德遽欲伐人而人不服乎味此兩段則知王偃之為人徒恃血氣未能盡其在我徒恃兵革未能服人之心其所謂王政者皆要名飾詐而非其真也使王偃果行王政自教知格物誠意正心來必不篡君而目立既暮君自立復欲竊取王政之名以欺天下嗚呼天下要可欺手齊惡其詐欲自東來討楚惡其詐欲自南來討孟手知王偃之心出於詐故曰不行王政云言荀行王政四海皆舉首而望之欲以為君齊楚雖大何畏焉是王偃萌襟所蓄者孟子知之喜仙餘蘊矣則其射天射諫者皆其睨歲真情發見也然則以孟手之不許宋則為楚魏所殺以至滅其國分其地者巳於王偃未敗時見之矣然則矯情飾詐者竟何為哉止足以殺其身而已爾
8
孟苛謂戴不勝曰子欲子之王之善斟我明告子有楚大夫於此欲其子之齊語也則使齊人傅諸使楚人傅諸曰使齊人傅之曰開齊人傅之眾楚人淋之雖日捷而求其齊也不可得矣引而置之莊嶽之問數年雖日捷而求其楚亦不可得矣子謂薛居州善士也使之居於王所在於王所老長幼卑尊皆薛居州也王誰真為不喜左王所考長幼卑尊皆非薛居州也王誰典為善曰薛居州獨如宋王何
9
考孟手所吉如此則是王偃拙跡已露已與眾小人為偶日夜謀伐齊伐楚伐魏荒於酒淫於色射天射諫考之心已不可遏矣譯居州雖賈君豈能勝眾二乏小人哉然方當王偃作偽之日萬章寫將行王政戴不勝又區區欲王為善是二人老皆信其然矣獨孟子知其沃不能善終且以湯武之舉形近其本心又以齊楚之喻臺明具所好是於二子稱許之時孟手已知其殺身滅國為人分具地矣北所以見孟子高見逮識迴與常人不同也且心術之不可不正也久矣夫心術正則其所起居正也其所好惡正也其所趨向其所避就正也姿得不三正人而忌邢士乎心術邪則其所起居邪也其所好惡邪也其所趨其所避就邪也安得不喜邪士而惡正人手王偃篡立心術之那如此亦姿得不異羣小處哉尚容一薛居州考蓋欲措以為飾詐之具也昔明皇初即位志在社稷相姚崇宋環朝廷清明天下抵事安得而有小人及竇惠妃量尊矣相牛仙客而遽張九輪且帶思於李林甫雖盧約在朝亦何能為哉以是觀之則矢下之治亂侶乎在用君子與小人而用君于輿小人信乎在人主心術之邪正王偃心邪小人之資也以小人在上呼吸羣類覆出為惡拂辟居州其如之何哉惟大人之事君不問小人之滿朝政亭之荼亂第觀人主心術如何耳儻君有願治之心吾則操其非心所在格而正之心術例正小人逐矣政亭明矣齊威王臥旦曉悟烹阿用墨天下朝齊其事亦明矣余因論宋王又發心術之說以告吾黨之士云孟子傳蹇十二
10
欽定四庫全書
11
孟子傳卷十六
12
宋張九成撰
13
公孫丑問曰不見諸侯何義孟子曰古者不為臣不見段干木踰垣而辟之泄柳閉門而不內是皆已甚臾斯可以見矣陽貨欲見孔子而惡無禮大夫有賜於士不得受於其家則往拜其門陽貨爛孔子之亡也而饋孔子蒸豚孔子亦朋具愚也而往拜之當是時陽貨先菁得不見會子曰脅肩語笑病於夏畦子路曰禾同而呂觀其色赦赦然非由之所知也由嘉觀之則君子之所養可知己矣
14
不見諸侯之問陳代公孫丑萬章更相致疑於孟子以此見習俗移人雖居聖賢之門洗除不去彼見商鞅孫牘陳軫蘇秦張儀稷下諸人馳車鑿豪奔走諸隅之門以為士燧處世當如是耳不知伊尹耕翠傅說築巖呂望釣渭曷嘗僕僕走人門戶哉成湯救民高宗中興文王行仁或內聘或肖形或親訪然後為陳堯舜之道應霖雨之求作鷹揚之舉則孟子之不見諸侯乃古人之道例當然耳寡見淺聞動報致疑良可悲胃然見典不見古人不以足分優劣也理左可見見梁惠見齊宣非屈也理在不見如陳代公孫丑萬章致問之時亦非自高也學至於聖不己又學而至於智故力之外又有巧至之外又有中豈可囚途取哉以是而求則見典不見皆非所以知孟子也今公孫丑致問孟子引古人之例啟之曰古看不為臣不見然不見死法耳其中又有變化焉於不見如段干木踰垣泄抑閉門彼將以不見為高而不知於遺為不合也此陽貨有賜於夫子夫子則順禮以見之千木泄抑豈知此義乎於見如會子之所謂脅肩詔塞寸路之所謂未同而呂彼將以見為通而不知於道為失節也此齊宣不就見孟子孟子則以疾而辭之脅肩詔笑木同而呂之流豈知此義乎公孫丑問不見諸侯孟子乃非于木泄抑是以見為是矣將以見為是乎孟子乃又舉會子子路之呂是又以不見為是矣然則吾將價處乎建斯可以見木廷則木可以見也吾知格物以知至知至以誠意誠意以正心正心以修身修身以齊家而巳至于治國平天下第觀人主用心為如何其心虛則可見自實其中雖見何益蓋君于所養養具理義而已理義既明有所見則不為段干木泄御之固有所不見則不鹽會子于路之吉顧理義如何爵非聖而又智至而又中力而又巧者安能至此地哉奈因公孫丑之問又發明孟子之學拈幾知所擇馬戴盈之曰什工由圃市之征今董未能請輕之以待來年然後己何妒孟子曰今有人圓攘其鄰之雞者事口之曰是非君子之道曰請損之月壤羅以待來年然脈巳如知慎非義斯連己矣何待來年余讀吏記考孟青時所謂宋王者別成立三十八牙而齊宣王即往四十匡年為弟偃所攻敗而奔齊偃自立為宋君則萬章之問宋行王政戴不勝欲宋王之為善戴盈之欲去關市之征皆王偃時也夫偃束敗齋南敗楚西敗魏荒酒濫色射天射諫者卒為齊魏楚所滅三分其地姿得行王政用薛居州而去聞市之征乎余嘗論之曰豈偃目篡立之後抑情飾詐以王政收人心乎豈初年克已睨歲盈溢而至汁色牟抑豈萬章稱道時正王偃修飾時乎以史考之不基書岑以戴盈之問乃知王偃果目篡立之後抑情飾詐以蓋前愆也何以知之至欲行什一之法去靈市之征所謂行王政者可見於此夫仁義何常之有蹈之則為君子背之則為小人使偃久假而不歸惡知其非有耶孟子雖知其必敗有湯武之說以譏斥之有眾楚人之說以抵詳之今又有日攘白雞之訛州切蒯之然安敢不告以二道也故有如知其非義斯連己矣何待來年之說其意甚遠其來甚深使王偃不能行此呂猶在也諸侯有欲行王政者舉斯言以自微安知不疾趨急策以向王者之路乎嗚呼王偃之能不能巳可見矣余思孟子攘雞之說有呵待來年之語乃知人不能無過不知具為過尚可言也曉然知其為過詔可不離絕讒雲如避涕唾如逃水火如卻盜賊乎倘惟宿留不前凝滯不散去而復川而復暇謂今日而有明日謂今年而有明年暑皆無志之人甘輿惡為徒侶者也孔子曰惡不仁者其為仁矣不使不仁考加乎其身有能百用其力於仁矣乎我未見力不足者以為惡不仁者其誰乎即仁也直指之故曰其為仁矣何以知其仁也恤之之甚至不使不仁者加乎其身鳴呼其惡如此真可尚也然所以能如此者以能用其力也我未見亦不足看是人人皆有去惡之資也其不能斷然速去者特無志之人耳斯連已矣非深池不仁之君子能如是乎余因攘雞之說乃力排去惡之疾以為士君子之戒
15
公都子曰外人皆稱夫子好辯敢問何也孟子曰予豈好辯哉予不得已也天下之生久矣嘉一亂當堯之時水逆行況濫於中國蛇龍居之民無所定下者為萬上看為營窟書曰降水警余降水者洪水也便禹治之禹掘地而注之海驅蛇龍而放之疽水圍地中行江淮河漠是也險阻既遠鳥獸之害人者消然後人得平土而居之堯舜既沒聖人之道衰暴三代作壤煌室以為汙池民無所安息棄固以為園囿便民不得衣食邪說暴行又作園囿汙池沛澤多而禽獸至及紂之身天下又大亂周公相武王誅紂伐奄二年討其君驅飛原於海隅而戮之滅國者五十驅虎豹犀象而達之天下大悅書曰墓顯哉文王謨基承哉武王烈擁啟我後人咸以正酬缺世衰道微邪說暴行有作臣拭具君者有之手拭其父者有之孔子懼作春秋春秋天子之事也是故孔手曰知我者其惟泰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狄孚理王不作諸侯放恣處士橫議揚朱墨翟臺呂盈天下天下之言不歸揚則歸墨揚氏為玉督祀無君也墨昏詰愛是惻父也無父馮君是禽獸也公明儀曰庖有肥肉庇有肥馬民有飢色野有俄享此率獸而食人也楊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說誣民充塞仁義也奮嘉充塞則率獸食人人將桐食吾為此懼閑先聖之道距揚墨放淫辭邪說者不得作作來其心害於其事作於其事害於其政聖人復起不易吾言矣昔者禹抑洪水而天下平周公蕪夷狄驅猛獸而百姓寧孔子成春秋而亂臣賊子懽詩云戎狄是膺荊舒是懲則莫我敢承無父無君是周公所膺也我亦欲正人心息邪寇言距披行放淫辭以承三聖者豈好辯哉予不得已也能言距揚墨看聖人之徒也
16
世之論者皆疑孟子以闢揚墨為承鬥聖以空言配寶敢天禹抑洪水周公亦夷狄驅猛獸孔子誅亂臣賊子其為禍患顯然可見至於楊墨之害豈可以洪水亂臣賊子猛獸為比哉余竊謂洪水夷秋猛獸亂臣賊子之害見於賓睛而揚墨之害起於無形而貽禍於千百世之後猶禾已也且以商鞅論之定變法之令令民為什伍而湘收司連坐不告姦者腰斬告姦者與斬敵首同賞匿姦看輿降敵同罰此令罔行民相告許而出入相反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之風亡矣民有鬥男以上不分異者倍其賦此令開行民忘八親而父子相親兄弟相愛患難相保之風亡矣有軍功者各以率受上爵為私閭者各以輕皇被形宗室非有軍功論不得為屬籍此令罔行民忘禮義而以力相夸以智相勝以謀桐乳之風起矣夫使民桐告許民忠人親民忠禮美跪風既成習俗浮刻府鏤簿之心無忠厚之氣挾兵持力并吞天下傾乳諸侯逮至始皇而燒詩書殺學士至二世而倡督貴之說起骨月之誅天下蕩然無復人理至西漢而秦風猶在借父擾鋤慮有德色母取箕帝立而詳語以至反唇之誅武帝行之南山之詩宣帝戮之二族五族之刑上行之不以為疑下見之不以為怪此皆商鞅之遺禍也夫洪水夷狄猛獸亂臣賊子之害詎至如此之久手則夫楊墨之害比洪水興夷狄猛獸亂臣賊子夫復何疑竊嘗考之孟子諱諱欲去楊墨求之當世持墨者夷之一見於七篇之書耳所謂揚墨之學具得志於當世者累安在哉余細思之乃得其說夫楊朱不叛烈毫以利天下其失也為已太重故其鑿徇商鞅為鄒忌為孫殯為陳軫為蘇秦為張儀皆危人以自姿害人以目利奪人以自富殺人以自彊其術皆祖於揚朱之為我也墨翟摩頂放踵利天下其失也為人太多故其弊為郭衍為慎到為田駢為接子為環淵為莊周皆黃光之術為同異之辯肆無稽之談恣荒唐之說其術皆祖墨氏之兼愛也夫揚朱之術至簡二而大肆其禍乃至於如此使墨翟之徒得心於天下無復君臣父子之倫姦雄窺伺天下大亂不可復支矣何以呂之魏何晏停虛無之說晉王衍從而和之認莊周老聃以為宗指文王山甫而竊笑倚枝高視揮塵清談居喪而酒肉父子而裸袒是致劉石相理五胡亂華歷數百年而後混內至唐太宗而以娛為妾唐玄宗以婦為妃尚有胡人之風此又墨氏之為害其禍如此之烈也孟子親傳道於子思蓋二帝三王周公之正統也其見識高逮知輿洪水夷狄猛獸亂臣賊子之害同故力排而深訊之高自比於三聖而不疑誠以具所見考妒此也然余喘觀天下之理非大患害不足以見理賢非大禍亂不足惻見聖賢故洪水之患大禹出罵夷狄之亂猛獸之亂周公出焉君臣父子之亂孔子出焉楊墨之徒孫贖商鞅陳幹蘇秦張儀稷下之亂孟子出焉聖賢芝去患害除禍亂豈徒然哉必也天理昭著深見患害禍亂之所在而去之除之其大用所及至有乾坤之造變化之神非淺智者所能窺也故禹用此道以治水則掘地而注之海驅蛇龍而放之誼其用為何如哉周公用此道以兼夷狄驅猛獸則誅紂伐奄驅飛羸於海隅而戮之驅虎豹犀象而速之其用為何如哉孔子用此道以作春秋則舍趙穿而書趙眉卒楚子而人諸侯其用為何如哉孟子用此道以闢楊墨則差比管晏妾婦儀行洲陳仲而逋夷之箱白圭而狄許子吳用為何如哉且有邪說必有暴行而邪說暴行不生於全盛之時必起永衰亂之世商碧之說邪說也其行法也虜公子卬刑太子虔步過六尺老罰棄灰於道看刑暴行也豈非有邪說必有暴行孚竟舜之道衰則邪說暴行作故有飛簾猛獸之害周公起而正之文武之道衰而邪說暴行作故有臣拭其君子拭共父之害孔子起而正之孔子既死而邪說暴行作敬諸候放恣處士橫議楊朱墨翟盈天下孟子起而正之豈非邪說暴行不生於全盛之時而起於衰亂之世乎丕顯哉文王謨非邪說也墓承熏窒烈非暴行也故啟佑後人皆以正而無虧缺至衣邪說之害入於人心作於其心害於其事作於其享害於具政且商君邪說一入孝公之心具為政事刻薄如此使楊墨之說盡行其為害豈止洪水夷狄猛獸亂臣賊子而已哉孟子闢之其於聖王之道可謂有功其於生民之性命可以同功於造化夫商君之說止入孝公具為害巳妒此矧孫牘陳軫蘇秦張儀稷下之說遍蒲天下兵惑亂人心亦己深矣欲正人心必息邪說距陂行放淫辭此自然之理也孟子詳詳蓋左於此然則外人以為好辯老此楊墨之說深入也紀而孟子不指闢商君孫牘陳軫蘇秦張儀稷下之說而止闢揚墨者此又顯仁藏用之意而春秋所以罪洩冶之意而孔子所以君子伯玉之意也此又聖賢之大用也學者試思之匡章曰陳神子豈不誠廉士哉居於陵工日不食耳無聞目無見也井上有李雖食實老過半矣匍匐往將食之三咽然後耳有聞目有見孟子曰於齊國之士吾必以仲子為巨學焉雖然仲子惡能簾充仲子之採則翊而後可者也夫翊上食福壤下飲黃泉神子所居之室伯夷之所築與抑亦盜跖之所築輿所食之栗伯夷之所樹與抑亦盜跖之所捕與是木可知也曰是何傷哉彼身織屨妻辟總以易之也曰仲子齊之世家也几戴蓋祿萬鍾以兄之祿為不義乏祿而不食也以兄之室為不義之室而不居也避兄離母處於於陵他日歸則有饋其兄生鵝者已頻顯曰惡用是統睨者為哉他日其母殺是鵝也與之食之其兄自外至曰是馳脫之肉也出而吐之以母則不食以妻則食之以兄之室則弗居以於陵則居之是尚為能充其類也乎若仲子者矧而後充其操者也
17
聖人之道大中至正不在放浪高遠處亦不在枯槁惟悴處本諸身施諸庶民考諸三王而不繆建諸天地而不悖質諾鬼神而無疑百世以俟理人而不惑故其呂無偏其行和弊持之可久施之可央蠶黑如和氣郁如春陽浩乎其鳴窮悠乎其甚樂倘以私智亂之不墮放浪高遠以賊道則為枯禍憔悴以賊道渠之以瞿王之法皆可誅者也夫飯禾而羹肉冬裘而夏葛土有父母之樂下有兄弟之情此大中至正之道本諸身施諸恥民考諸三王建諸天地質諸鬼神百世以俟聖人不繆不悖不疑不惑若也言無徧行垂弊者也行之可久施之可大者也熏如和氣郁如春陽君也浩手其軸窮悠乎其甚樂若也彼陳仲者何師而何學哉此以私意求道此墮於枯槁憔悴者也夫居兄之室食毋之食此聖王之道也今乃以兄之祿為不義之祿而弗食也而身織屨妻二爐以為食以兄之室為不義之室而弗居也而處於陵以為居是置兄與母於不義之地而自與妻固處於潔寵以要當世之名也此何心也哉此非人心也故孟子以聖王之道格之謂之巨璧以其尚小節也謂之矧以其札知也倘自以為廉潔而不問天倫之大自陷於辟兄離母之罪是輿輯矧同陌機也夫酬豈不潔手上食福壤下飲黃泉然論其形狀則可惡論其智識則甚愚陳仲子迹狀辟兄離母豈非可惡也哉仲子知識辟兄離母豈非甚愚也哉馴異類不足道仲子為士人乃任私意以亂天倫在聖人之門正當誅絕老也嗚呼陳仲不幸不出於帝王之世見誅於堯舜文武也幸而出於戰國之時見正於吾孟子也倘使其說行則是楊墨之外又有曰陳仲以亂聖王之遺矣余嘗謂人不可不學學不可不求師求師不可不明聖王之道通萬世而可行看如陳仲自仕私意不知好學又不知求師似此見識其求師也雕入楊氏為我而非通萬世為可行者其亦可憐也己余原其初心本於為善而非為惡也不知好學不知求師不知懶聖王之道乃陷騰隊孝陳弟之惡以得罪於名教吁士大夫立己其可不審處卑竊當讀易乃見陳仲一圓不食聖王之門知如是法也夫節圖聖王之所同也然不貴苦節而貴廿節九丑居中得正乃聖王之節也其辭曰甘節華蹇有尚若顏氏子簟食瓢飲不改具柴此所謂甘節也使顏子得志飯梁而食牛必知其亦宗矣蓋其所謂節著乃品節之節非節抑之節也上九節之太過其辭曰苦節貞凶悔亡若陳仲子三日不食耳恥圃目無見此所謂苦節也苦節之過雖貞亦凶校其知悔則無凶矣此夭理之自然也故凡刻意尚難憤世疾邪沽激矜持汶去不反如屈原申屠狄之流皆韭聖王之道也聖王之道翼涼嶽霧擒不激不抗悠然自得徙容中道如陳仲之酬闔翼讎誼之道哉當世方且尊尚之孟子乃獨指其惻翱蠅輔諧愛罪且翊之且巨掌之以為自仕私意者朽越戒期稽震教可謂有大功矣孟手傳卷十三
URN: ctp:ws614540

Enjoy this site? Please help.Site design and content copyright 2006-2024. When quoting or citing information from this site, please link to the corresponding page or to https://ctext.org. Please note that the use of automatic download software on this site is strictly prohibited, and that users of such software are automatically banned without warning to save bandwidth. 沪ICP备09015720号-3Comments? Suggestions? Please raise them h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