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欽定四庫全書 |
2 | 御批厯代通鑑輯覽巻一百九明 |
3 | 世宗皇帝 |
4 | ,嘉靖十四年春正月,罷督理倉場中官。初,孫交為戶部尚書,以監督倉場中官為數太多,請盡去之,并臨清准徐諸倉,一切勿遣。帝罷撤其半,餘仍如故。至是,監督中官王奉、季慎互以奸贜訐奏,下法司按問,給事中管懐理,因言:「倉場錢穀皆戶部事,今叅用內官,惟肆貪饕,于國計無補,請悉撤囘」。從之。 |
5 | 莊肅皇后夏氏崩。 |
6 | 禮臣上䘮儀,帝曰:「嫂叔無服,且兩宮在上,朕當服青臣民,如母后服。夏言奏,羣臣不敢以素服見上,請暫罷朝參,許之。已而議諡張孚敬曰:「大行皇后,上嫂也,與累朝元后異,宜用二字或四字」。言與李時等以莊肅配武宗,請遵累朝舊制。帝不悅,因用六字,已悟孚敬言非是,改諡孝靜莊惠安肅溫誠順天偕聖毅皇后。 |
7 | 二月,作九廟。 |
8 | 祖、宗各為專廟,太祖廟居中左,為三昭廟,與文祖世室,而四右為三穆。廟廟各有殿,殿有寢,皆南向世室殿寢視昭穆廟,加崇廣焉。三月,葬孝靜皇后。 |
9 | 遼東軍亂,囚巡撫都御史呂經,經以苛虐失衆心,為亂軍所執,帝聞召經囘,行至廣寧,悍卒于蠻兒等復辱之。巡按御史曾銑上言:「往者甘肅、大同,軍變處之過輕,羣小謂罪不過此,遂狃為故常,今宜誅首惡以懲其後」。乃捕斬數十人,懸首邊城,全遼大定。擢銑大理寺丞,經謫戍。夏四月,張孚敬罷。 |
10 | 孚敬有疾,帝與李時言,頗及其執拗,且不惜人材以叢怨。孚敬聞之,念前此三黜皆為帝所薄,遂屢疏乞骸骨,許之。明年復遣官視疾趨入朝,行至金華,疾大作,乃歸。 |
11 | 召費宏復入閣。 |
12 | 帝追念宏,遣行人即家起之,比還朝,眷遇益厚。常偕李時召入無逸殿,與周覽殿廬,從容笑語,移時始出,自是數有咨問,宏亦竭誠無隠,承張桂操切之後,易以寛和,朝士皆慕樂之。 |
13 | 秋九月,詔九卿㑹推巡撫官。帝懲遼東之變,欲慎簡撫臣費宏,請㑹九卿推舉,如京堂官例,從之。 |
14 | 冬十月,華葢殿大學士費宏卒。帝深嗟悼,賻賉有加,贈太保。 |
15 | 十五年春正月,以劉天和為兵部侍郎,總制三邊。 |
16 | 先是,濟農居套中,西抵賀蘭山,限以黃河不得渡,用牛皮為渾脫渡入山後,諳達亦自豐州入套,相率為邊患。總制唐龍用總兵官王效、梁震數敗敵,然蹂躪迄無寧嵗,及是天和赴鎮,修戰具,飭邊備,築增城堡,濟農以十萬衆將大舉入犯天和,策宼矙西有備必東,密檄延綏副將白爵宵行,與參將吳瑛合,寇果東至黑河墩,遇伏,大創而去。爵等尾擊之,寇連敗,多死。其分犯寧夏者,亦為王效所破。捷聞,進天和左都御史。 |
17 | 二月,帝奉章聖皇太后詣天壽山謁陵,帝至沙河,見居民蕭條,顧謂大學士李時曰:「七陵在此,宜加守䕶」。時對曰:「昔邱濬建議,京師當設四輔,以臨清為南,昌平為北薊州,保定為東西,各屯兵一二萬。今若于昌平增一總兵,可南衛京師,北䕶陵寢」。帝乃下廷臣勘議,于沙河築鞏華城為置戍焉。 |
18 | 夏五月,毀禁中佛殿。 |
19 | 禁中大善佛殿元時所造藏金銀諸佛像及器物,至是悉命燬之,凡一百九十六座,其重萬三千餘斤,以其地建太后宮。 |
20 | 冬十二月,以道士邵元節為禮部尚書。元節自嘉靖三年召入京,大加寵信,封真人,班二品。至是,以皇儲生,嘉其禱祀功,拜尚書。閏月,以禮部尚書夏言兼武英殿大學士,預機務。言入閣,李時雖為首輔,政多自言出,時亦毎推讓焉。十六年春二月,詔右都御史毛伯溫討安南。初,安南社堂燒香官陳暠詭稱前王陳氏後,殺國王黎晭而自立。晭臣莫登庸初附暠,後與黎氏大臣阮宏裕等起兵討暠,立晭兄子譓為王。登庸握兵柄,潛蓄異志。黎氏舊臣鄭綏以譓徒擁虛位,別立其族子酉榜,登庸破綏,捕殺酉榜,益恃功驕恣,旋逐譓,奔清華。登庸立其庶弟懬,已復殺懬簒其位,不通朝貢者二十餘年。至是,譓子寧遣使告難,乞興問罪。師夏言等列登庸罪狀,請大振宸斷尅期徂征。詔起伯溫于家,命叅軍務,以都督僉事江桓、牛桓督軍討之。兵部待郎潘珍言:「安南不足置郡縣,真叛服,無與中國用兵非計。廣東巡按御史余光亦言莫之簒黎,猶黎之簒陳,不足深較,但當罪其不庭,責以稱臣修貢,不必逺征,以疲中國」。帝怒,褫珍職,奪光俸。己而伯溫至京奏上方畧,而帝意忽中變,命暫緩師。會雲南巡撫汪文盛招納黎氏舊臣,得其進兵地圖,并獲登庸間諜及所撰偽大誥,上之,命仍遵前詔征討。 |
21 | 夏五月,雷震謹身殿。 |
22 | 冬十一月,故昌國公張鶴齡下獄死。奸人班期、于雲鶴告延齡兄弟挾左道咒詛,逮鶴齡下詔獄。太后衣敝襦席藁,為請不得,鶴齡瘐死獄中。。十七年夏六月,詔議明堂大饗禮,下戶部侍郎唐胄于獄。 |
23 | 初,獻皇帝廟止修時祀,至是,前揚州府同知豐坊請建明堂,尊獻皇帝廟號為宗,以配上帝。下禮部集議。尚書嚴嵩言:「傳稱萬物成形于秋,故秋祀明堂,以父配主,親親也。至宋儒論則主祖宗之功徳。今以功徳則宜配文皇,以親則宜配獻皇,且未有稱宗而不祔太廟者。帝示夏言,言不敢議。帝曰:皇考稱宗,豈為過情!嵩于是曲順帝旨,以為嚴父配天,允合周道。唐胄爭之曰:三代之禮,莫備于周。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帝。至周成王之世,未聞以嚴父配天之祭移于武王也。臣謂明堂宜奉太宗配。若獻皇帝得聖人為子,不待稱宗議配,而專廟之享,百世不遷矣」。疏入,帝大怒,下詔獄,黜為民。 |
24 | 秋八月,以禮部尚書顧鼎臣兼文淵閣大學士,預機務。時夏言當國,鼎臣入,恃先逹且年長,頗欲有所可否,言不悅,鼎臣遂不敢與爭。 |
25 | 九月,尊獻皇帝廟號曰睿宗,祔于太廟。先是,帝命議稱宗祔廟之禮,集文武大臣于東閣,嚴嵩與羣臣議沮之,帝大不悅。著明堂或問難嵩。嵩惶恐,盡改前說,條畫禮儀甚備,且言「古者父子異昭穆,兄弟同世次,故殷有四君一世而同廟。宋太祖、太宗同居昭位,前事可據。今皇考與孝宗當同一廟」奏上,羣臣無敢異議。至是,帝諭禮臣曰「獻皇帝躬備大徳,延及朕躬,宜薦宗稱」乃改太宗廟號為成祖,尊獻皇帝,廟號為睿宗。遂奉睿宗主祔太廟,復配享上帝于元極寶殿。 |
26 | 冬十一月,上皇天上帝大號。帝以獻皇帝旣稱宗配享,乃躬詣南郊上皇天上帝大號,恭進冊表,禮成,還詣太廟,加上髙皇帝、髙皇后尊號。是日,皇后助行亞獻禮文,武官、命婦陪祀。 |
27 | 十二月,章聖皇太后蔣氏崩。先是,帝營壽陵于大峪山。及是太后崩,將奉獻皇帝改葬焉。命駙馬都尉崔元、尚書張瓚等為奉迎禮儀使。已,帝親詣大峪相視,復令議奉太后南詣合葬。嚴嵩等言:「靈駕北來,慈宮南詣,共一舉耳,如初議便」。帝意終未決,因止元等毋行,而令指揮趙俊南往啟視幽宮,于是親幸承天之議起。 |
28 | 李時卒。 |
29 | 時在閣,帝待之不如張孚敬夏言,然頗少責辱,恩禮,亦始終不替。及是卒,贈太傅。 |
30 | 十八年春二月,立子載壑為皇太子,封載垕為裕王載圳為景王。 |
31 | 起翟鑾為兵部尚書,行邊。 |
32 | 先是,鑾以憂歸,服闋乆,不召夏言,顧鼎臣居政府,鑾與謀召已,及是帝將南巡,,慮塞上有警,議遣重臣巡視,言等因薦鑾,改兵部尚書,節制諸邊。 |
33 | 以曾子裔孫質粹為世襲《五經博士。張孚敬卒。 |
34 | 孚敬卒于家,帝至承天始聞之,傷悼不已,贈太師。 |
35 | 帝如承天謁顯陵,夏四月,還京師。趙俊自承天還,言顯陵不吉。帝欲親詣承天,周閲卜兆,九卿大臣許讚、呂柟等諫,帝曰:「朕豈空行哉?為吾母耳」。乃命宣城伯衛錞、遂安伯陳鏸及顧鼎臣等輔太子居守,遂如承天夏,言嚴嵩等扈從。 |
36 | 三月,至承天,謁顯陵,命作新宮,曰待合葬也。越三日,享上帝于龍飛殿,奉睿宗配秩于國社、國稷,徧羣祀。又三日,御龍飛殿受賀。詔赦天下,給復承天三年,免湖廣田賦五之二,畿內、河南三之一,歸過慶都,從臣請祀堯母墓,帝曰:「帝堯父母異陵,可徵合葬非古」。旣至京,復詣大峪審視,曰:「大峪不如純徳」。。卒定南祔之議。 |
37 | 彗星見 |
38 | 五月,夏言罷,尋諭留之。 |
39 | 翊國公郭勛得幸害言寵。嚴嵩亦心妬言,遂相與構之。會帝自承天還,復幸大峪山,言進居守勅稍遲,帝大怒,責言怠慢不恭,命還前,賜銀章,并累所降手勅言,惶懼謝罪,請免追銀章手勅,為子孫百世榮,詞甚哀,帝怒不已,疑言毀損,令禮部追取,削言勲階。令致仕言,乃以手勅四百餘并銀章上之。居數日,帝怒解,命止行,復諭入直言,疏謝,帝悅,諭令勵初忠秉公持正,免衆怨。言心知所云衆怨者,勛輩也,再疏謝。謂自處不敢後他人,一志孤立,為衆所忌。帝復不悅,詰責之,惶恐謝乃己。未幾,以所追銀章手勅還之。 |
40 | 復以梁材為戸部尚書。材初長,戸部力袪宿弊,以忤權貴失帝眷。及尚書李廷相罷,帝念材亷,廷臣亦交薦,召復原官。材三掌國計,砥節守公如一日。帝嘗曰:「尚書得如材者十二人,無憂天下矣」。 |
41 | 六月,雷震奉先殿。 |
42 | 詔廷臣自陳,都御史王廷相奏曰:「人事修而後天道順,大臣法而後小臣廉。今廉隅不飭,賄賂公行,臣職憲紀,宜先罷斥」。意葢斥嚴嵩、張瓚輩也。帝但諭留而已。 |
43 | 秋閏七月,葬慈孝皇后于顯陵。河南饑,命戶部侍郎王杲賑之。時河南災甚,杲請急發帑,詔齎臨清倉銀五萬兩以行。旣至,復請發十五萬兩,全活不可勝計。 |
44 | 十九年春正月,翟鑾還京,復入閣。鑾之行邊也,諸邊文武大吏俱櫜鞬郊迎,惟恐不得當鑾,意饋不貲。旣事竣,歸裝千輛,用遺貴近,遂復以原官入閣。 |
45 | 夏五月,詔勲戚子弟入監肄業,司業王同祖言「世祿之家鮮克由禮失教故也。請勅公侯伯子弟未仕者,悉入成均,俟學有可觀,奏請敘廕。不率者糾治」。從之。尋命已任事者亦送監肄業。于是少年勲戚爭以入學為榮矣。 |
46 | 秋八月,殺太僕卿楊最。 |
47 | 時帝好神仙,給事中顧存仁、髙金、王納言皆以直諌得罪,㑹方士段朝用,以所煉白金器百餘,因郭勛以進,云以盛飲食物供齋醮,即神仙可致也,帝立召與語,大悅,朝用言帝居深宮,無與外人接,則黃金可成,不死藥可得。帝益悅,即諭廷臣令太子監國,朕少假一二年,乃親政,舉朝愕不敢言,最抗疏諫曰:陛下春秋方壯,乃聖諭及此,不過得一方士,欲服食求神仙耳。夫神仙乃山棲澡鍊者所為,豈有髙居紫闥,袞衣玉食而能白日翀舉者?臣雖至愚,不敢奉詔」。帝怒,立下詔獄,杖殺之,監國議亦罷。 |
48 | 九月,劉天和敗濟農于黑水苑,斬其子錫沙王。 |
49 | 濟農連年入寇邊,將禦之,屢被殺傷。是年七月,寇萬全,右衛總兵官白爵逆戰,再敗之。至是復入固原剽掠,且饜㑹淫潦,弓矢盡膠無鬭志,而諸將多畏縮,天和斬指揮二人,召故總兵官周尚文,激令立功。尚文盡鋭,奮擊之黑水苑,斬濟農子,錫沙王寇遁走寧夏,巡撫楊守禮、總兵任傑等復邀擊于鐵柱泉,敗之。進天和南京戶部尚書,以守禮總督軍務,尚文復都督同知。 |
50 | 冬十月,顧鼎臣卒。 |
51 | 鼎臣素柔媚,其居政府,謹事夏言,不能有為。及是卒,贈太保。 |
52 | ,二十年春二月,下監察御史楊爵于獄,時帝經年不視朝,日事,齋醮工作煩,興嵗頻旱,元日㣲雪,夏言、嚴嵩作頌稱賀,爵撫膺大息,上疏言:「今天下大勢,如人衰病已極,腹心百體,無不受患,猶且奔競成風,賄賂公行,遇災不憂,非瑞稱賀,邪佞日親,諍臣日逺,此大憂也,因歴陳諸弊,,詞俱切直,帝震怒,立下詔獄搒掠,血肉狼籍,死,一夕復甦,獄卒以帝意不測,屏其家人,不納飲食,屢瀕于死處之泰然。主事周天佐、御史浦鋐疏救,先後死獄中,自是無敢言者。 |
53 | 夏四月,置安南都統,使司毛伯溫等督師至廣西,傳檄諭莫登庸,能束身歸命,即待以不死,登庸乃率從子文明及諸部目入鎮南闗,上土地軍民籍,請奉正朔,永為藩臣,伯溫承制許之,納其圖籍,權令還國聴命,疏聞,帝大喜,詔改安南國為安南都統使司,授登庸都統使,更十三道為十三宣撫司,各設同知、副使、僉事,聴都統黜陟,三嵗一貢以為常,併令覆黎寧真偽如果黎氏後,割所㨿四府,俾奉祀事,否則已之。伯溫受命嵗餘,不發一矢而安南定,由帝本不欲用兵故也。 |
54 | 九廟災 |
55 | 五月,以兵部侍郎王以旂總理河漕。時黃河南徙,決野雞岡,,由渦河經亳州入淮,舊決口俱塞,徐、呂二洪竭漕舟膠總河郭,持平乆治不效,乃命以旂督理,以旂言黃河遷徙不常,不能借以濟運,宜濬山東諸泉入野雞岡新開河道以濟徐、呂,而築長堤沛縣以南聚水,如牐河,制從之。秋八月,昭聖皇太后張氏崩。 |
56 | 夏言罷。九月,郭勛以罪下獄。冬十月,言復入閣,言勛交惡日甚。九廟災,言方以疾在告,自陳乞罷,不允。昭聖太后崩,詔問太子服制,言報疏有譌字。帝切責言,言謝罪,且乞還家治疾。帝益怒,令致仕。及將出都,詣西苑齋宮叩首謝,帝憐之,俾還私第治疾,俟後命。時勛以言官重劾,亦引疾在告。京山侯崔元新有寵直,內苑,忌勛。帝從容問:「元言勛皆朕股肱,相妬何也?」元不對。帝問言歸何時,曰:「俟聖誕後,乃敢請」。又問勛何疾,曰:「勛無疾,言歸即出耳」。帝頷之。言官知帝眷言惡勛,因共劾勛,勛辨語誖謾。帝怒,責勛無人臣禮,給事中髙時因盡發勛貪縱不法十數事,遂下勛錦衣獄,復詔言入直,方言在告時,閣事多取裁決,及治勛獄排根批柢,悉其指授,朝士方惡勛,不以咎言也。 |
57 | 十一月,葬孝康皇后。 |
58 | ,二十一年夏六月,諳逹寇山西。先是,諳逹遣使欵大同,詔卻之,諳逹與濟、農遂分道人犯,及是,復遣使求貢,大同巡撫龍大有誘縛之,詭言用計擒獲,詔磔于市,敵怒,入掠朔州,抵廣武,由太原南下沁、汾,復從忻、崞而北,屯祁縣,叅將張世忠等戰死,敵遂從雁門故道而去。未幾,濟、農死,其子朗台吉等散處河西,勢分諳逹,獨盛嵗數擾邊。 |
59 | 秋七月己酉朔,日食。 |
60 | 夏言罷。八月,以禮部尚書嚴嵩兼武英殿大學士,預機務。言再罷再相,帝雖優禮,然恩眷已不及。初,帝以奉 |
61 | 道嘗御香葉冠,因刻沉水香,冠五,賜言等,言以非人臣法服,不奉詔。帝怒甚,嵩因召對冠之,籠以輕紗。帝見益內親嵩,而欲去言,嵩因傾之。㑹日食,旣帝手詔,以為下慢上之咎,落言職閒住。言旣去醮祀,青詞非嵩無當帝意者,遂代言入閣。嵩時年已六十餘,不異少壯,朝夕直西苑板房,未嘗一歸洗沐,帝謂其勤,益信之。 |
62 | 九月,作雷壇,錮工部員外郎劉魁于獄。帝用陶仲文言,建雷壇于太液池西。所司希帝意,務宏侈,程工峻急,魁欲諫度,必得重禍,先命家人鬻棺以待,遂上章曰:「頃營大享殿大髙元殿,工費以億萬計,土木衣文繡,匠作班朱紫,道流所居,擬于宮禁。國用已耗,民力已竭,而復為此不經之事,非所以示天下後世」。帝震怒,杖于廷,錮之詔獄。 |
63 | 冬十月,宮婢楊金英謀逆伏誅,殺端妃曹氏。帝宿曹妃宮,宮婢楊金英伺帝熟寢,以組縊帝項,未絶。有走告皇后者,后馳救得甦。后命內監張佐等捕宮人雜治,言王寧嬪實首謀又言「端妃亦與知」時,帝病悸不能言,后傳旨收端妃、寧嬪及金英等,悉磔于市。乆之,帝始知妃寃。 |
64 | 二十二年春正月丙午朔,日食。秋九月,逮巡按山東。御史葉經杖殺之。嚴嵩與經有宿憾,及是,經按山東,監鄉試試録上,嵩指發䇿語為誹謗,激帝怒,下禮部參論。尚書張璧等阿旨,請逮考試官周鑛提調布政使陳儒及經等并治嵩,密言試事盡由御史,帝乃降旨斥文中,語為狂悖,經杖八十,為民創重卒。鑛、儒等謫官,由嵩報復也。先是,嵩相甫踰月,御史謝瑜即劾之。比之四凶,請急誅斥,帝雖譙讓瑜,然未深罪。嵩亦以初得政,未敢顯為擠䧟,故瑜得居職如故。及經杖死,嵩益發舒,其後劾嵩者,希得免矣。 |
65 | 冬十月,朶顔入寇。 |
66 | 攻圍慕田峪,殺守備陳舜、副總兵王繼祖等往援,乃退。 |
67 | ,二十三年秋八月,翟鑾罷,嚴嵩入閣,鑾以資地居其上。嵩惡之,嗾言官劾其子夤縁舉進士,遂斥為民。 |
68 | 九月,以吏部尚書許讚兼文淵閣大學士,禮部尚書張璧兼東閣大學士,並預機務。 |
69 | 時大權一歸,嚴嵩讚璧不得,預票擬讚,常嘆曰:「何奪我吏部,使我旁睨人!」因屢乞休。 |
70 | 冬十月,諳逹入寇。諳逹自萬全右衛毀牆入,掠蔚州,直抵完縣,京師戒嚴,命逮總督宣大兵部尚書翟鵬、巡撫薊鎮都御史朱方下獄。 |
71 | 十一月,加方士陶仲文少師。 |
72 | 仲文由吏員需次京師,故與邵元節善。元節年老,宫中黑𤯝見治不效,因薦仲文以符水噀劍,絶宮中妖,被寵幸。尋授少保、禮部尚書,未幾,加少傅。至是,大同獲間諜,帝歸功上元,加仲文少師,仍兼傅保。後復以禱雨功,封恭城伯。 |
73 | 二十四年夏五月壬戌朔,日食。六月,重建太廟成。 |
74 | 建殿九間,仍復舊制。同堂聚享,位皆南向。 |
75 | 秋八月,張璧卒。 |
76 | 九月,召夏言復入閣。 |
77 | 帝㣲覺嚴嵩貪橫,復召用言,言至,復盛氣陵嵩,出其上,凡所批答,畧不顧嵩,嵩噤不敢吐一語,所引用私人言,多斥之,亦不敢救,銜刺骨,而言以廢棄乆務張,權所譴逐亦不盡當。御史陳其學,以鹽法事劾崔元及錦衣都督陸炳,言擬旨令陳狀,皆造言請死。炳行三千金,求解不得,長跪泣謝,罪乃已。二人與嵩比,而構言言不悟。 |
78 | 楚世子英耀弑其父顯榕,伏誅。英耀性淫惡,烝楚王宮人,又使卒劉金納妓別館。王欲罪金,金遂勸英、燿謀逆,㑹元夕後張燈,置酒饗王,別宴武岡王顯槐于西室。酒半,金等從座後以銅𤓰擊王腦,立斃。顯槐驚救,被傷得免。英燿徙王屍宮中,以中風報王從者抉門出,告變。撫、按官以聞。帝命駙馬都尉鄔景和等往鞫,得實。及是,詔逮入京告太廟,磔于市,焚尸揚灰,逆黨悉伏誅。冬十一月,許讚罷。 |
79 | 讚求去,帝責其忘君愛身,落職閒住。 |
80 | 二十五年春正月,謫御史周冕為通海縣,典史。 |
81 | 時太子生十一年,尚未出閣講學,冕極言豫敎不可緩。帝怒,謫之。 |
82 | 三月,四川白草番,亂遣何卿充總兵官,討平之。卿初鎮松潘,十七年,威望素著,㑹以北警,召卿入。 |
83 | 衛至是番人亂,復命卿往討,卿至,將士咸喜,乃㑹巡撫張時徹,討擒賊渠,俘斬千計,克四十餘寨,毀其碉房,獲馬牛器械無算,乆之,賊盡平。于是松潘、威茂間行旅往來,無剽奪患,邊境安堵。夏四月,以兵部侍郎曾銑總督陜西三邊軍務。是秋,諳達以十萬騎西入延安、慶陽,銑率兵數千駐塞門,而遣前參將李珍,𢷬巢于馬梁山,後敵始退。 |
84 | 秋八月,天鼓鳴。 |
85 | 冬十月,故建昌侯張延齡棄市。初,延齡下獄後,奸人劉東山發其手書,有「君道賞罰不明」字,延齡復加訕上,罪長繫如故。至是,竟斬西市。二十六年夏四月,諳達求貢,拒之。 |
86 | 自龍大有誘執虜使後,諳達連嵗犯邊不已,及是,奉印信番文,詣邊陳欵,總督侍郎翁萬達以聞,時萬達方修築邊牆,因再疏言:「自冬渉春,虜使屢至,其詞益恭,似宜允許,況今版築方興,正當覊縻,使無侵擾」。帝責其罔凟,不聴萬達在邊,帝深倚任所奏,無不聴納,嘗議撤山西內闗兵,併力守禦,大同外邊巡撫孫繼魯力陳不可,帝納萬達言,遂逮繼魯,下獄死,獨議諳逹貢事與帝意,左再被責讓,葢是時曾銑建言復套夏言主之,故力絀貢議云 |
87 | 秋七月,河決曹縣。 |
88 | 水入城二尺,漫金鄉、魚臺、定陶城、武衝、穀亭河臣詹瀚請于趙皮寨諸口穿支河以分水勢」。從之。 |
89 | 冬十一月,大內火,釋楊爵等于獄。 |
90 | 初,爵旣下獄,工部員外郎劉魁、給事中周怡並以言事同繫。歴五年不釋,乆之有神降于乩,帝感其言,立出三人。未踰月,尚書熊浹疏言乩仙之妄。帝怒,命東厰追執爵等,復同繫鎮撫獄,桎梏加嚴,飲食屢絶。至是,大髙元殿災,帝禱于露臺空中,若有所聞,遂傳詔釋之。 |
91 | 皇后方氏崩。 |
92 | ,二十七年春正月,夏言罷,言素慷慨以經濟自許,會曾銑議復河套,欲倚以成大功,因宻薦銑,謂羣臣無如銑忠者,鳩兵繕塞,輒破敵,帝亦頗嚮之,令言擬㫖,優奬者再,銑喜,益鋭志,出師,條上方畧,廷議一如銑言,帝忽中變,降㫖詰責,詞甚厲,嚴嵩知帝意,遂極言河套必不可復,廷臣亦盡反前議如嵩說,嵩乃力攻言,謂向擬旨褒銑,臣皆不與聞言,始大懼,謝罪,且云:「嵩初未嘗異議,今胡乃盡委于臣?」帝已入嵩,譖怒不可解,盡奪言官階,令言致仕。 |
93 | 三月,殺總督侍郎曾銑。 |
94 | 兵部侍郎萬鏓等劾銑罔上貪功,擅開邊釁,逮下獄,出兵部尚書王以旂代之。先是,咸寧侯仇鸞鎮甘肅,以貪縱為銑所劾,遂逮問。嚴嵩、雅親鸞,至是代鸞。獄中草奏,誣夏言納銑、金,法司承帝旨,坐銑交結近侍,律斬西市,妻子流二千里,並逮言下吏,出鸞于獄。 |
95 | 夏五月,葬孝烈皇后于永陵。詔曰:「皇后比救朕危,奉天濟難。其以元后禮葬,預名葬地曰永陵」。 |
96 | 秋七月,京師地震。 |
97 | 冬十月,殺前華葢殿,大學士夏言言抵通州,聞銑所坐,大驚墮車,曰:「噫!吾死矣!」上疏訟寃,言鸞方就逮,上降諭不兩日,鸞何以知?葢嚴嵩與崔元輩詐為鸞疏以傾臣,嵩靜言庸違似共工,謙恭下士似王莽,奸巧弄權,父子專政似司馬懿,臣生死係嵩掌握,惟聖慈曲賜保全」。帝不省,獄成論死,法司援議貴議能條以上,帝怒,切責之,猶言及前不戴香冠事,㑹譜達冦居庸,嵩謂夏言等収河套故,報復至此,遂棄言市,妻蘇氏流廣西,從子主事克承、從孫尚寶丞朝慶皆削籍。 |
98 | ,二十八年春二月,以張治為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李本為少詹事兼翰林院學士,入內閣,並預機務。 |
99 | 夏言得罪死,嚴嵩遂獨相。至是,治本以疎逺入閣,益不敢預可否,嘿嘿而已。 |
100 | 諳達冦宣府大同總兵官周尚文擊敗之。敵犯宣府滴水崖,把總江瀚、指揮董暘戰死,全軍覆,遂犯永寧,尚文力戰敗之,斬其魁。尚文清約愛士善用,間知敵中曲折,故戰輒有功,嚴嵩父子以宿憾。謀傾陷之,帝方藉以抗彊敵,故讒不得入,未㡬卒。嵩格䘏典不予,給事中沈束以為言,嵩激帝怒,錮之詔獄。 |
101 | 三月辛未朔,日食。 |
102 | 皇太子載壑卒。 |
103 | 秋七月,倭㓂浙東。 |
104 | 初,倭雖通貢,而瀕海州縣數被侵掠然利中國互市,毎貢所攜私物,逾貢數十倍。舊制,于浙江設市舶提舉司,駐寧波,海舶,至則平其直,制馭之權在官。及帝初年,廢市舶不設,濱海奸人遂闌出中國財物,與倭交易,居寧波之雙嶼為之主,屢負倭直,已而嚴通番之禁,遂移之貴官,勢家負直愈甚,倭糧匱不得返,大怨恨奸民勾之,遂煽為亂。朝議設重臣巡撫浙江,兼統福建沿海諸府,以都御史朱紈為之紈至,嚴為申禁,獲交通者,不俟命,輒以便宜斬之,由是浙、閩大姓素為倭內主者,失利而怨。紈又數騰疏于朝,顯言大姓通倭狀,閩、浙人咸惡之,而閩尤甚。巡按御史周亮,閩人也,上疏詆紈,請改巡撫為巡視,以殺其權,其黨在朝者左右之,竟如其請。御史陳九徳復劾紈擅殺遣官按問,罷紈職,紈仰藥死,自是海禁復弛,亂益滋甚。九月,朶顔三衛犯遼東。 |
105 | 二十九年秋八月,諳達犯京師。先是,夏六月,諳達犯大同,總兵官張達、副總兵林椿戰死,敵引去,傳箭諸部大舉。至是,循潮河川南下至古北口,都御史王汝孝率薊鎮兵禦之。敵陽引滿內嚮,而別遣精騎自間道潰牆入,汝孝兵潰,遂大掠。懐柔圍順義,長驅至通州,營白河東。分兵剽昌平,犯諸陵,殺剠不可勝記,京師戒嚴。詔各鎮勤王,分遣文武大臣各九人守京城,九門急集諸營兵僅四五萬,老弱半之,久之不能軍,詔城中居民及四方入應武舉者,悉登陴守。命都御史商大節率五城御史統之,發帑金五千兩,令便宜募壯士。時寇已自通州渡河而西,前鋒七百騎駐安定門外教場,遂薄都城,㑹大同總兵官仇鸞、巡撫保定都御史楊守謙各以兵至,帝拜鸞大將軍,節制諸路兵馬。守謙為兵部侍郎,提督軍務。時勤王兵先後五六萬人,皆聞變即赴,未齎糗糧,制下犒師牛酒諸費皆不知所出,戸部文移往復,越二三日,軍士始得數餅餌,益饑疾,不任戰,帝久不視朝,軍事無由面白,廷臣多以為言,不許,禮部尚書徐階復固請,乃許之。羣臣昧爽入,至日晡,帝始御奉天殿,不發一詞,但命階奉敕諭切責百官,而趣諸將戰甚急。兵部尚書丁汝䕫以咨嚴嵩,嵩曰:「塞上敗,可掩也。失利輦下上無不知,誰執其咎?寇飽自颺去耳」。汝䕫因不敢主戰,且承嵩意,戒諸將勿輕舉。守謙以孤軍薄諳達營,而陳無後繼,亦不敢戰。于是諸將皆堅壁,不發一矢,輒以汝䕫及守謙為辭。寇遂燬城外廬舍,火光燭天,亦莫能救。寇縱橫內地凡八日,本無意攻城,且所剠已過望,乃整輜重將趣白羊口,而去。仇鸞尾之冦猝東返,鸞兵潰,死傷千餘人,寇遂徐由古北口出塞。諸將收斬遺屍,得八十餘級,以㨗聞,帝優詔慰鸞,加太保,賜金幣汝䕫,守謙棄市, |
106 | 謫諭徳趙貞吉為荔波典史。方諳達薄都城,以謾書求貢,詔百官集議,貞吉奮袖大言曰:「城下之盟,《春秋》恥之,既許貢,則必入城,倘要索無已,奈何?」徐階曰:「君必有良䇿」。貞吉請追録周尚文功以勵邊帥,出沈束于獄以開言路,輕損軍之令,重賞功之格,遣官諭諸將力戰退敵,時帝遣中使瞷廷臣,日中莫發一語,獨聞貞吉言,心壯之,召入左順門,令手疏便宜立擢諭徳兼監察御史,奉敕宣諭諸軍,給白金五萬兩,聽隨宜勞賞,嚴嵩心惡之。㑹撰勅,不令督戰以輕其權,且不予一卒䕶行,時寇騎充斥,貞吉馳入諸將營,散金犒士,宣諭徳意,明日即復命,帝怒,謂貞吉漫無區畫,徒為周尚文、沈束遊說,下獄廷杖,謫荔波典史。九月,以仇鸞總督京營戎政。 |
107 | 吏部侍郎王邦瑞攝兵部事,以營政久弛,上疏論之。帝是其言。于是悉罷團營兩官㕔,復三大營舊制,設戎政府,以仇鸞統之,邦瑞協理。鸞方貴幸,請選各邊兵更番入衛,分𨽻京營。塞上有警,主將不得徵集,由是邊事益壊。廢鄭王厚烷為庻人。 |
108 | 帝修齋醮諸王,爭遣使進香。厚烷獨上《居敬》、《窮理》、《克己》、《存誠》四箴,演連珠》十章,以神仙、土木為戒。帝怒,下其使者于獄。已而故盟津王見濍子祐橏訐厚烷謀不軌,遣官往訊,無左驗。帝下詔數厚烷驕慢無禮,廢為庻人,幽之。鳯陽厚烷世子載堉,篤學有至性,痛父非罪見繫,築土宮室門外,席藁獨處者十九年。 |
109 | 削刑部郎中徐學詩籍先是,諳達既退,詔廷臣陳制敵之䇿,諸臣多掇細事以應學,詩憤然曰:「大奸柄國,亂之本也,亂本不除,能攘外患哉?」即疏劾嚴嵩帝覽疏,頗感動,方士陶仲文密言嵩孤立盡忠,學詩特為所私,修隙耳,帝于是發怒,下學詩詔獄,削其籍。 |
110 | 冬十月,張治卒。 |
111 | 十一月,祧仁宗,祔孝烈皇后于太廟。初,睿宗入廟,帝恐後世議祧,遂欲當已世預祧仁宗,以孝烈祔廟,自為一世,下禮部議。尚書徐階抗言:「女后無先入廟者」。帝大怒。階煌恐不敢守前議,遂祧仁宗,升祔孝烈皇后。 |
112 | ,三十年春正月,戍錦衣衛經歴沈鍊于邊。初,趙貞吉請勿許,諳達求貢,廷臣無敢是貞吉者,鍊獨大言以為是,吏部尚書夏邦謨目之曰:「若何官?」鍊曰:「錦衣經歴沈鍊也,大臣不言,故小吏言之。鍊憤國無人,致寇猖獗,請以萬騎䕶陵寢萬騎䕶通州軍儲,合勤王師十餘萬,擊其惰歸,可大得志」。帝不省。時嚴嵩用事,邊臣爭致賄遺,及失事,懼罪,益輦金賄嵩,鍊時時扼腕,一日,從尚寳丞張遜業飲,酒半及嵩,因慷慨詈罵,流涕交頤,遂疏劾嵩黷賄十罪,併及邦謨諂䛕狀,請均斥罷。帝怒,搒之數十,謫佃保安。。 |
113 | 三月,開馬市于大同,宣府仇鸞駑怯畏寇,密遣人持貨幣結諳達義子托克托,使貢馬互市,諳達許之,投書于宣大總督蘓祐,祐以聞,鸞與嚴嵩定議,毎嵗春秋,兩市命侍郎史道領其事,兵部車駕司員外郎楊繼盛以讐恥未雪,示弱辱國,乃奏言十不可五謬,疏入,帝頗心動,下鸞等㑹議,鸞攘臂詈曰:「豎子目不睹寇,宜其易之」。諸大臣遂言遣官已行,勢難中止。帝尚猶豫,鸞復進密疏,乃下繼盛詔獄,貶狄道典史。 |
114 | 秋九月,京師地震。 |
115 | 。三十一年春三月,置內府營置于內教場,以練諸內使。以禮部尚書徐階兼東閣大學士,預機務。初,階由夏言薦,嚴嵩,忌之。階恐被中傷,乃精治齋詞迎帝意,左右亦多為地者,遂入閣。 |
116 | 秋七月,以王忬巡撫浙江備倭。自朱紈死,浙江不設巡撫者四年,中外不敢復言海禁事。奸民汪直、徐海、陳東、麻葉輩悉逸海島為主謀。倭悉聽其指揮,遂誘之入宼。而海中巨盜皆襲倭服,飾旂號,分艘掠內地,無不大利。由倭患日劇,廷議復設巡撫,以王忬任之。然賊已蔓延,不可撲滅,明年春,直勾諸倭大舉入寇,連艦數百,蔽海而至。浙東西、江南、北濱海數千里,同時告警,破昌國衛陷上海城,流劫乍浦,金山太倉、崇明、常熟、嘉定。又明年掠蘇州、松江,復趨江北,薄通、泰,尋陷嘉善,。崇明入崇徳縣,掠嘉興,還屯柘林,縱橫往來,忬不能禦,乃移忬巡撫大同,以李天寵代之。八月,仇鸞死,詔戮其屍。 |
117 | 馬市既開,諸邊日苦侵暴,帝命鸞逐冦大同,鸞不得已出鎮川堡,遇伏敗還。至是病疽,猶戀大將軍印,不肯上。徐階密疏發鸞罪,兵部尚書趙錦亦言:「強寇壓境,而鸞病不能軍,萬一寇衆長驅,貽憂君父不小」。帝命罷鸞,以侍郎蔣應奎暫掌戎政。鸞大恚恨,疽益劇,始死。始,鸞與嵩約為父子,已而相惡,嵩密疏毀鸞,鸞亦陳嵩世蕃貪橫狀。帝少疎嵩,嵩因結錦衣都督陸炳共圖鸞。鸞既死,炳盡發其通虜納賄狀。帝大怒,下詔暴鸞罪,追戮之,傳首九邊。 |
118 | 九月,河決徐州。 |
119 | 運道淤阻五十里,總河都御史曽均請濬劉伶臺,至赤宴廟八十里,築草灣、老黃河口,増髙家長堤繕新莊等舊牐,從之,罷馬市。 |
120 | 諳達以羸馬索厚值,弗予,輒大譁。大同市則冦宣府、宣府市,則寇大同,甚者朝市暮寇,併羸馬掠去。帝惡之,詔罷馬市。 |
121 | 冬十月,築京師外城。 |
122 | 以寇警故,築外城一十五里,閲九月訖工,十二月殺光祿寺少卿馬從謙。中官杜泰提督光祿寺,乾沒內帑數萬。從謙奏發其罪,並及宮中齋醮事。命下詔獄,杖殺之。 |
123 | ,三十二年春正月戊寅朔,日食,隂雲不見,兵部員外郎楊繼盛上疏劾嚴嵩,下詔獄。帝既誅仇鸞,罷馬市,乃思繼盛言,自典史四遷為兵部員外郎,時嚴嵩方用事,恨鸞初,凌已善,繼盛首攻鸞,欲驟貴之,復改兵部武選司,而繼盛惡嵩甚于鸞,且念起謫籍,思所以報國,抵任甫一月,即草疏劾嵩十大罪五奸疏入,帝已怒。嵩見召,問二王語,喜謂可指此為罪,密構于帝,帝益大怒,下繼盛詔獄,詰何故引二王?繼盛曰:「非二王誰不懾嵩者?」獄上,杖之百,移刑部定罪侍郎王學益,嵩黨也,欲坐繼盛詐傳親王,令㫖絞郎中史朝賓持之,嵩謫之外。于是尚書何鰲竟如嵩指成獄, |
124 | 秋七月,諳達大舉入寇。 |
125 | 初,叛人趙全、邱富等以罪亡入敵,數誘入寇,且教之,益習攻戰事,諳達信用之。其春兩犯宣府,至是大舉深入,下渾源、靈邱、廣昌,急攻插箭、浮圖等峪,遊擊陳鳯、朱玉力戰卻之。敵分兵東犯蔚,西掠代、繁畤,已駐鄜延。二十日,屠掠延慶諸城幾遍,㑹久雨乃去。未幾,復寇大同,巡撫趙時春禦之,遇伏敗績,總兵官李淶戰死,全軍皆沒。既而復犯宣大,攻薊鎮牆,百道並進,警報日數十至,京師戒嚴。薊遼總督楊博悉力拒守,募死士夜斫共營,敵驚擾,乃遁柘城,盜師尚詔作亂,官軍討平之。尚詔本鹽徒以私販作奸,剽掠逺近,官府不能制。巡撫謝存儒苟幸無事,假以總保長,令總諸鎮民捕盜,尚詔肆為威虐,守臣欲誅之,遂反結劇盜數千薄歸徳城,其黨啟門納之,乃劫獄,因掠帑藏去。官軍分道撃賊,遇之鄢陵,與戰,敗績。已,追獲于山東莘縣,詔即所在斬之。賊起數十餘日,破府一、州二、縣八,屠戮十餘萬人,三省皆震。 |
126 | 三十三年春正月朔,杖六科給事中于廷,以科臣賀表違制,盡予杖。 |
127 | 夏五月,命張經總督軍務,討倭,經為南京兵部尚書。朝議以倭寇猖獗,議設總督大臣,命經不解部務,督江南北、浙江、山東、福建、湖廣諸軍,便宜行事。既而用兵科言,改經右都御史兼兵部侍郎,専辦討賊。時倭二萬餘據柘林川沙窪,抄掠四出,經至選將,錬兵為搗巢計。以江、浙、山東兵屢敗,乃大徵兩廣狼土兵,協力進勦。秋七月,詔勲戚大臣入直西內。 |
128 | 帝崇道益篤,特命駙馬都尉鄔景和、安平伯方承裕、、尚書本黙、、王用賓、左都督陸炳、入直西內侍郎程文徳閔如霖郭樸吳山供撰青詞。景和以不諳元理辭,帝不悅,罷其入直。已而賚在直諸臣,景和與焉。景和辭免,且言:「臣願洗心滌慮,効馬革裹尸之報」。帝怒其怨訕,黜為民。 |
129 | 三十四年春二月,遣趙文華督視海防。文華諂事嚴嵩,結為父子,自通政使進工部侍郎。東南倭患棘,文華言七事,首請遣官望祭海神。帝用嵩言,即命文華往兼督察軍情。文華恃寵恣睢,百司震慴,公私財賂填集,江南為之困敝。又牽制兵機,顛倒功罪,雖徵兵半天下,而倭勢愈熾。 |
130 | 夏五月,張經敗倭于王江涇。詔逮經下獄。 |
131 | 趙文華頤指大吏,經以位在其上獨輕之,文華不悅。與巡按御史胡宗憲比屢趣經進兵,時諸路狼兵已集,惟永順、保靖兵未至,經欲待其至而後戰。文華再三言經守便宜,且慮文華輕淺洩師期,竟不以告。文華怒,疏劾經、養寇失機疏方上,而永保兵已至。經大破倭于王江涇,斬一千九百餘級,焚溺死者無算,為軍興戰功第一。文華攘之以奏,謂已與宗憲督師所致。帝問嚴嵩,嵩對如文華指,且言狼兵初至,經不許戰,及文華、宗憲致㨗,遂冒以為功。帝深入其言,即下詔逮經。經至,疏言:「臣任總督半載,前後俘斬五千,乞賜原宥」。不納。遂與巡撫李天寵俱論死繋獄,舉朝知其寃,莫敢奏。 |
132 | 冬十月,殺張經、李天寵,遂及兵部員外郎楊繼盛。繼盛繫獄三載,帝猶無意殺之。已而有為營救于嵩者,其黨胡植鄢懋卿怵之曰:「公不覩養虎者邪?将自貽患!」嵩頷之,㑹張經、李天寵坐大辟,嵩揣帝意必殺二人,比秋審,因附繼盛名並奏得報。繼盛妻張氏伏闕上書,請代夫死,嵩屏不奏,繼盛遂與經天寵並棄西市。 |
133 | 十一月壬辰朔,日食。 |
134 | 十二月,山西、陜西、河南地震聲如雷,雞犬鳴吠。陜西渭南、華州、朝邑、三原及山西蒲州諸處尤甚。或地裂泉湧,中有魚物,或城郭廬舍,陷入地中,或平地突成山阜,河、渭溢華。岳終南山鳴,官吏軍民死者八十三萬有竒。 |
135 | 三十五年春二月,趙文華還京,以胡宗憲總督軍務,討倭。 |
136 | 初,張經被逮,易以周珫未幾,又以楊宜代之。時倭聚柘林,其黨自紹興竄,轉掠杭、嚴、徽、寕國、太平,直犯南京,出秣陵闗劫溧陽、宜興,抵無錫,趨滸墅,轉鬪數千里,殺傷四千人。歴八十餘日,始為應天廵撫曹邦輔所殱文華,欲分其功,而邦輔㨗書已奏,文華恨之,乃大集浙直兵,與宗憲親將之,搗倭於松江之陶宅,,進營瓦橋,倭悉銳來衝,大敗,文華氣奪,乃定計招撫㑹川兵,破賊周浦。總兵俞大猷破賊海洋,文華遂言水陸成功,江南清宴,請還朝,許之。比至,言餘倭無幾盛毀楊宜而薦宗憲,遂奪宜職,謫戌邦輔,而推宗憲為兵部侍郎,督諸軍討倭。三月,以趙文華為工部尚書。 |
137 | 文華歸後,東南敗報踵至,帝疑文華妄,數詰嚴嵩,嵩曲為解,帝終不釋。文華稔,帝好告訐,㑹吏部尚書李黙發䇿,試選人,中言漢武征西夷而海內虛耗,唐宗攻淮、蔡而晚業不終,文華劾共誹謗,黙坐死,帝以是為文。華忠進尚書,加太子太保。 |
138 | 夏五月,復遣趙文華視師,倭警遝至,部議再遣大臣督師。已,命兵部侍郎沈良才矣。嵩令文華自請行,且言江南人矯首望文華,帝信之,命兼右副都御史,提督軍務。文華再出,胡宗憲欲藉以通嵩,謟奉無不至,文帝素不知兵,亦倚宗憲,兩人交甚固。已,宗憲俘陳東平徐海文華以大㨗聞,歸功上元,帝大喜,加文華少保,宗憲右都御史。秋九月,徽王載埨有罪,廢為庻人,自殺。 |
139 | 初,載埨父厚爝善,方士陶仲文、仲文奏其忠敬奉道。帝喜,封為真人,予金印。及載埨嗣,益以奉道媚帝,命綰其父真人印。南陽人梁高輔者,自言能導引服食,載埨用其術和藥,命高輔因仲文以進。髙輔被上寵,不復親載埨,載埨銜之。已而髙輔為帝,取藥不得,求載埨舊所蓄者,載埨不與而與仲文。高輔大恨,乗間言載埨過失帝疑之,奪真人印,仲文知釁已成,不敢言。㑹有民耿安告載埨奪其女,下按治,有司因發其諸不法事,詔廢為庻。人錮髙牆,載埨自縊死,妻妻皆從之。冬十月丙戌朔,日食。 |
140 | 三十六年夏四月,奉天華葢、謹身三殿災,帝下詔引咎,修齋五日,止諸司封事。秋九月,趙文華有罪免,其子懌、思戌邉三殿既災,帝急欲建正陽門樓,文華猝不能辦,帝不懌,且聞其視師江南黷貨要功狀,思逐之。嚴嵩言文華因觸暑南征,疾尚未愈,隨令上章稱疾,帝手批令回籍休養。制下,舉朝稱賀,嵩獨不懌者累日,帝以文華逐逐未盡其罪,而言官無攻之者,帝怒無所洩,㑹其子錦衣千戸懌思以齋祀停封章日,請假送父,帝大怒,黜文華為民,戍懌思邉衛,殺前錦衣衞經,歴沈鍊。 |
141 | 鍊既至保安末,有館賈人某詢知其得罪,故空家舍授之。里長老亦日致薪米,遣子弟學鍊,語以忠義大節,皆大喜。塞外。人素戅直,又稔知嚴嵩惡,爭罵嵩以快鍊,且縛草為人象李林甫、秦檜及嚴嵩,醉則聚子弟。 射之,或踔騎居庸闗口,南向㦸手詈嵩,痛哭而歸,語稍稍聞京師,嵩大恨其黨路楷廵按宣府,世蕃屬與總督楊順合圖之,兩人日夜謀中錬㑹蔚州獲妖人閻浩詞,所連甚衆,順喜謂楷曰:「是足以報嚴公子矣!」竄錬其中,上之,遂斬于宣府市,戍子襄極邊,予順一子錦衣千戶楷,待銓五品卿寺,順曰:「嚴公薄我,賞意豈未愜乎?併取錬子衮褒杖殺之」。冬十一月,諳達予錫林阿圍大同右衛錫林阿有妾曰托斯齊私部目懼罪來降,楊順詡為竒功,致之京師,錫林阿來索不得,㓂應、朔二州,毀七十餘堡,縱掠大同,圍右衛數匝,順懼,乃詭言敵欲以叛人趙全等來易托斯齊兵部尚書許論以為便,乃紿托斯齊逸出塞,紿之西走,隂告錫林,阿錫、林阿執而戮之,狎知順為無能,圍右衛益急,更分犯宣、薊西鄙,西鄙震動,嚴嵩論計欲棄右衛,帝不聴,詔諸臣發兵措餉,而以兵部侍郎江東代順時故將,尚表以餉餽入圍城,悉力捍禦,時出兵突戰,獲諳達孫及壻,與其部將各一人,㑹江東及巡撫楊選、總兵張承勲等,各嚴兵進,圍乃解。 |
142 | 胡宗憲誘降海盜汪直誅之,直㨿海島,挾倭為雄,朝廷懸賞購之,迄不能致。既而內地有備,倭亦多被勦戮,有全島無一人歸者,往往怨直,直不自安。宗憲與直同鄉里,欲招致之,釋直母妻於獄,館之杭州,資給甚厚,遣寧波諸生蔣洲齎其家書往招之。直知家屬既無恙,頗心動。及是,遂率夷目數十人來貢,市泊舟山之岑港。將吏以為入㓂,陳兵備。直遣其養子王滶入見宗憲曰:「我以好來,何故陳兵相侍?」宗憲解諭百方,直終不信,要一貴官為質。宗憲立遣指揮夏正往,直疑解,乃來謁。宗憲慰之甚至,令謁巡按御史王本固於杭州,本固下直於獄以聞。宗憲疏請曲貸直以繫番人心,本固爭之,強遂斬直,其黨太恨。支解夏正,焚舟登山,阻岑港而守,已移之柯梅,造新舟以遁。宗愈利其去,不追賊,遂揚帆而南,流閩、廣。 |
143 | ,三十七年春三月,總督宣大侍郎楊順以罪逮下獄。方錫、林阿之圍大同也,殺掠吏民無算,楊順大恐懼,路楷奏之,賄以七千金,楷悉為掩覆,及是,給事中吳時來抗章劾順罪,且發楷受金狀,帝方怒順召冦,立命逮順及楷下獄,嚴嵩不能救,乃言楷受金當勘,而令其黨給事中鄭茂還,因事為順辨,復言楷受金,無左驗,順、楷俱薄譴,于是時來,即劾嵩朋奸罔上,㑹主事張翀董傳策亦于是日劾嵩。翀與時來皆徐階門生,傳策則階邑子時來先又官松江,嵩疑階主使,乃密奏三人同日構陷,必有人主之。帝下三人詔獄鞫訊,久之無所得,三人皆譴戌。然自是帝亦稍厭嵩矣。 |
144 | 秋八月,宼圍甘州。 |
145 | 濟農犯永昌、涼州,進圍甘州,十四日始退。 |
146 | 冬十月,禮部進瑞芝。 |
147 | 先是,帝于秘殿扶乩,言服芝可延年,乃詔有司採芝五岳及諸名山。至是,禮部進一千八百六十本,詔廣求徑尺以上者。。 |
148 | 三十八年春二月,錫林阿宼灤河錫林阿與婁巴圖爾諸部謀大舉入犯,屯㑹州,聲言東下。薊遼總督王忬不能察,遽引兵而東,號令數易。虜乘間入潘家口,渡灤河而西,大掠遵化、遷安、薊州、玊田,駐內地五日,京師大震。御史王漸、方輅交章劾,忬遂逮忬下詔獄論死。 |
149 | 夏五月,巡撫都御史李遂平江非倭、倭數百艘宼海門,。遂令副使劉景韶,遊擊邱陞扼如臯,而身馳泰州,當共衝。賊知如臯有備,將犯泰州,遂急檄景韶、陞遏賊,連戰皆捷。先是遂語諸將曰:「賊若由泰州出鳯泗,則陵寢驚,若由黃橋逼𤓰儀則運道梗,若沿海而至廟灣則絶地也。及是,賊果沿海東,剠遂喜曰:「賊無能為矣!」令景韶尾其後而致之廟灣,復慮賊突淮安,乃夜半馳入城。賊尋至,遂督恭將曹克新等禦之姚家蕩。㑹通政唐順之,副總兵劉顯來援,賊大敗,走保廟灣,景韶亦敗賊印荘,。廟灣賊據險不出,攻之,月餘不克。順之、顯馳救三沙,。遂令景韶填塹夷木壓壘而陳,以火焚其舟。賊乗夜雨潛遁,追奔至蝦子港。江北倭悉平。帝璽書奨,遂遷南京兵部侍郎,以順之代為巡撫。順之尋卒, |
150 | 秋七月,南京地震。 |
151 | 三十九年春二月,南京兵亂,殺總督糧儲侍郎黃懋官。 |
152 | 先是,南京設振武營,募徤兒禦倭,素驕悍,懋官稍裁抑之,諸軍大怒,遂以都肄日殺懋官,裸尸于市。守備太監何綬等遣使持黃紙,許給賞萬金,卒輒碎之,許犒十萬金乃稍定。侍郎李遂託病閉閣,給免死劵以慰安之,而密捕首惡二十五人繫獄。事聞,追褫懋官官,止誅叛卒三人,而三人已前死,兵自此益驕。三月,以鄢懋卿總理鹽政。 |
153 | 舊制無一人總理四運司者。至是,懋卿以嚴嵩力總理兩浙、兩淮、長蘆、河東鹽政,驟増鹽課四十餘萬,所至市權納賄,勢焰薫灼。其按部常與妻偕行,製五綵輿,令十二女子舁之,道路傾駭。淳安知縣海瑞供帳簡薄,抗言貧邑不能容軒車。慈谿知縣霍與瑕,亦清鯁不屈。懋卿嗾巡鹽御史袁淳劾之,俱削籍。 |
154 | 秋七月,大同總兵劉漢襲諳達于豐州,破之。先是,虜聚衆喜峯口,規犯薊鎮,漢乗虛𢷬其帳于灰河,至是,漢復與叅將王孟夏等分道出𢷬豐州,擒斬百五十人,焚拜牲畧盡,時邱富已隨虜帳他徙,趙全亦遁免。 |
155 | 八月,胡宗憲獻白龜芝草。自趙文華得罪,宗憲失內援,又見倭患方未已,思自媚于上,乃于一嵗中再獲白鹿以獻。帝喜天瑞,頻降告謝元極寳殿及太廟,百官稱賀,晉宗憲秩兵部尚書兼節制巡撫,及操江都御史,如三邊故事,至是,復獻白龜二、五色芝五,帝益大悅,賜名龜曰玊龜,芝曰仙芝,告謝如前,賚宗憲加等。 |
156 | 御批厯代通鑑輯覽卷一百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