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欽定四庫全書 |
2 | 記纂淵海卷四十三 宋 潘自牧 撰性行部。 |
3 | 不爭。 |
4 | 經寛柔以教,不報。無道,南方之強也。君子居之。犯而不校,,君子無所爭。。 |
5 | 史人或毀直不疑,盜嫂不疑聞,曰:「我乃無兄」。然終不自明也。廉頗為趙將,藺相如拜上卿,位在頗右,頗曰:「我見必辱之!」相如聞,不肯與。會每朝時,甞稱病不欲與,頗爭列,已而出,望見,頗引車避匿,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辱其羣臣,吾雖駑,獨畏廉將軍哉?顧念彊秦,不敢加兵於趙者,徒以吾兩人在也。今兩虎共鬬,勢不俱生,吾所以為此者,先國家之急而後私讎也!」衛綰不與他將爭,直不疑為郎,同舍有告歸,誤持同舍郎金去,金主意不疑不疑,謝有之,買金償後,告歸者來歸金,而前郎亡金者大慙冦恂在潁川,賈復部將犯法,恂斬之,復欲手刃恂,恂每避劉寛甞行有人失牛者,乃就寛車中認之,寛無所言,下駕步歸,有頃認者得牛送還,叩頭謝之,寛曰:「物有相類,事容脫誤,幸勞見歸,何為謝之?」州里服其不校卓茂事,孔光甞出行,有人認其馬茂,問曰:「子亡馬㡬何?」時對曰:「月餘日」,茂有馬數年,心知其謬黙,解與之,挽車而去,顧曰:「若非公馬,幸至丞相府歸我」。他日,馬主得亡者,乃詣府送馬叩頭謝之。 陳重在郎舍,同舍郎有告歸寧者,誤持同舍郎袴,以去主疑重,所取重,不自申,說市袴以償之,後歸寧者歸,以袴還主,其事乃顯,,性既遲緩,與人無傷,雖出胯下之負榆次之辱,不知貶損之於己,猶蚊虻之一過也。曹萌,字元偉,以仁厚稱。隣人有亡豕者,與萌豕相類,詣門認之,萌不與爭,後所亡豕自還,其主大慙,送所認豕辭謝,萌萌笑而受之。弟子賈瓊問息謗,通曰:無辨問止怨曰:不爭,直不疑買金以償同舍,劉寛下車歸牛鄉人,誠知疑事之難明,非口之所能勝也,何必伺其窟穴與螻蟻校長短哉!」 |
6 | 傳記司馬徽,字徳操,時人呼為水鏡。甞有人妄認徽豬,徽便推與之。後數日,亡豬者以猪還,徽乃叩頭謝自責,徽又厚謝,何隨,字季業,清廉退讓,甞有屠者,牽豬過,隨門索㫁,失之,彊認隨溷中豬隨牽與之,屠人尋自得,亡者還隨隨,竟以與之。 |
7 | 《集虛舟為心》 |
8 | 本朝難以口舌爭水,清石自見,不爭善勝。 |
9 | 經汝惟不矜,天下莫與汝。爭能汝惟不伐,天下莫與汝爭功 |
10 | 子天道不爭而善勝,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
11 | 史藺相如退避廉頗,名重太山輕於喜怒。 |
12 | 經方茂爾惡,相爾矛矣。既夷既懌,如相醻矣。。進人若將加諸膝,退人若將墜諸淵。 |
13 | 子馬喜則交頸相靡,惡則分背相踶。輕與茍毀好爭,尚怒小人哉! |
14 | 史喜怒,以類者鮮易者實多。魏收曰:「舉之則使上天,按之,當使入地。好則鑽皮出羽,惡則洗垢索瘢」。 |
15 | 集君心好惡苦,不常好生毛羽惡生瘡深沉。 |
16 | 經惟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史靜淵以有謀,情欲之感,無介乎容儀黙而好深沉之思,淵哉若人!何休質朴訥口而雅有心思!劉儒口訥心辨,殷浩雖被黜放,口無怨言,夷神委命,談詠不輟,雖家人不見,其有流放之慼。桓彛、甞謂褚裒曰:「季野有皮裏春秋,言其外無臧否,而內有褒貶也」。謝安曰:「裒雖不言,而四時之氣已備」。游雅曰:「余與髙子游處四十年,未甞見其喜慍之色」。楊綰性沈靜,獨處一室,左右圖史,凝塵滿席,澹如也。李藩、沈靜有檢局,宋璟為刑部尚書,馳驛詣闕,遣內侍將軍楊思勗迎之。璟風度凝逺,人莫測其際,在途竟不與思勗交言,傳記智深勇沈, |
17 | 集韻宇𢎞深智謀深靜淺中 |
18 | 子一命而呂鉅,再命,而於車上儛三命而名諸父。小人之學也,入乎耳,出乎口口耳之間則四寸耳,曷足以美七尺之軀哉。 |
19 | 史富貴不歸故鄉,如衣綉而夜行,誰知之者?」韓信平,齊使人言於漢王曰:「齊偽詐多變,反覆之國,不為假王以鎮之,其勢不定,願為假王。范雎一飯之徳必償,睚眦之怨必報,意氣揚揚,甚自得也。夫不足者視人有餘,桓榮為太子少師,帝賜以輜車、乘馬。榮大㑹諸生,陳其車馬印綬,曰:「今日所蒙,稽古之力也。一餐之徳,睚眦之怨,無不報復。桑維翰任愛憎,一飯之恩,睚眦之怨必報,人亦以是少之。楊炎獨任大政,以復恩讎為事。李訓、鄭注平生絲恩髪怨,無不報者。 |
20 | 傳記章孝標及第後寄白樂天詩曰:「及第全勝十政官,金湯度了出長安。馬頭漸及揚州路,為報時人洗眼㸔」。 |
21 | 集詩未有劉長卿一句,已呼阮籍為老兵矣,筆語未有「駱賔王」一字,已罵宋玉為罪人矣,書字未識,偏傍髙談,稷、契讀書,未知句讀,下視服䖍,內不足者急於人知。一人,譽之則自以為有餘,一人沮之,則自以為不足。 |
22 | 不可窺測。 |
23 | 經「君子語大,天下莫能載焉」,語小,天下莫能破焉。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廣厚,載華嶽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洩,萬物載焉。今夫山一卷石之多,及其廣大草木生之,禽獸居之,寶藏興焉。今夫水一勺之多,及其不測,黿鼉鮫龍,魚鼈生焉,貨財殖焉。仰之彌髙,鑽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然在後,君子易事而難說也,夫子之牆數仭,不得其門而入。 |
24 | 子天俄而可度,則其覆物也,淺地俄而可測,則其載物也㣲,水測之而益深,窮之而益逺,大壑之為物也,注焉而不滿,酌焉而不竭。猶河、漢而無極。無窮如日月不竭,如江海,不為謀府,混然無際。 |
25 | 史孔子適周,問禮於老子,孔子去,謂弟子曰:鳥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能游獸。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為罔,游者可以為綸,飛者可以為矰。至於龍,吾不知其乗風雲而上天。吾今日見老子,其猶龍乎?戴良曰:久不見叔度,自以為無不及,既覩其人,則瞻之在前,忽然在後,固難得而測矣。叔度、汪、汪若千頃陂,澄之不清,淆之不濁,不可量也。家人莫見喜怒聲色之異,薛收與房、杜處腹心之寄,更相結附。薛元畏未甞申欵,曲敬如晦曰:「小記室不可得而親,不可得而疎」。孫登性無恚怒,或投諸水,欲觀其量,既出,便大笑。賈耽自朝歸第,接對賔客,終日無倦,家人近習,未甞見其喜怒,色:古之盛徳君子,何以加焉?風度凝逺,人莫測其量。杜如晦從太宗征伐,叅帷幄機秘,方多事,裁處無留,僚屬共事者莫見所涯。一片靈臺丹青難狀,周顗指顧和心曰:「此中最是難測也」。諸諫官紛紛,言事細碎,天子益厭苦之。陽城方與二弟及客日夜痛飲,人莫能窺其際,皆以為虛得名耳。韓愈作爭臣論以譏之,城不屑意。傳記:王戎與嵇康居二十年,未甞見其喜慍之色,謝太傅無嗔喜,司馬徽與人語莫問好惡,皆言好有。鄉人問徽安否?答曰:「好!」有人自陳子死?曰:大好」。妻責之曰:「人以君有徳故相告,何忽聞人子死,便言好!」徽曰:「卿言亦大好,猶執盃就江海飲,莫知淺深也。按太行而北去,亦不知山所限極處,亦如東海不知所窮。 |
26 | 集喜慍莫見其際,道識虛逺,表裏融通,淵然萬頃,直上千仭,僕妾不覩其喜慍,近侍莫見其傾弛塞鴻絶儔,匹海月難等夷,烏可究其津涯而窺其牆仭誰辨?心與跡非,行亦非藏仰之彌峻,巍乎其若山挹之彌深,湛乎其若海朋友,罕聞得喪之言,家人莫見喜慍之色徳輝淘然不見其際時,人欲識胷襟否彭蠡,秋連萬里江,若躋太華,臨溟渤,但觀乎巖髙而水深,不知磅礴澶漫所為逺大者也。 |
27 | 本朝須臾,慰滿三農,望卻斂神,功寂似無。公之所能,我不能知。乘雲馭風,與汗漫期。子之心胷蟠屈,龍蛇風雲,變化雨雹,交加咆然,揮斧霹靂轟車,人有遭之,心驚膽落,震仆如麻,須臾霽止而四顧百里,山川草木,開發萌芽,招之不來,麾之不去,不可得而親,其可得而疎之乎!才如凌雲,松豈受尺寸量!譬如太山喬岳不見其運動而効功,利之及於物者,不可以數計而周知。 |
28 | 識者所窺。 |
29 | 子野有衆逐,虎虎負嵎,莫之敢攖。望見馮婦,趨而迎之。馮婦攘臂下車,衆皆悅之,其為士者笑之。南榮趎至老子之所,老子曰:「向見君眉睫之間,吾因以得汝矣!」齊桓公讀書於堂上,輪扁斵輪於堂下,問曰:「君之所讀者,古人之糟粕也。愚公謀平太行之險,京城之孀婦有男,往助之河曲」。智叟笑而止之曰:「甚矣!汝之不慧,以殘年餘力,曽不能毀山之一毛,其如土石何!」 |
30 | 史鬬伯比曰:莫敖必敗,舉趾髙,心不固矣。齊侯盟諸侯於葵丘,宰孔先歸,遇晉侯,曰:「可無㑹也!齊侯不務徳而勤逺略,故北伐山戎,南伐楚西,為此㑹也。東略之,不知西則否矣,其在亂乎!君務靖亂,無勤於行。郤芮曰:「幣重而言甘,誘我也。晉陽處父聘于衛,反過甯甯嬴,從之。及溫而還,其妻問之,嬴曰:「以剛商書,沈潛剛克,髙明柔克,夫子一之,其不沒乎!天為剛徳,猶不干時,況在人乎!且華而不實,怨之所聚也。犯而聚怨,不可以定身,余懼不獲其利而離其難,是以去之。晉殺陽處父秦伯任好卒,以子車氏之三子為殉,君子是以知秦之不復東征也。士㑹歸晉,秦繞朝贈之以䇿曰:「子無謂秦無人,吾謀適不用也」。劉康公曰:「原叔必有大咎,天奪之魄矣!」士貞伯曰:「鄭伯視流而行,速不安其位,宜不能乆」。士鞅曰:「欒黶汰侈已甚,猶可以免其在盈乎!」鄭師慧譏宋曰:「必無人焉,若猶有人,豈其以千乘之相,易淫樂之矇!」叔向曰:「伯有已侈,所謂不及五稔者,居喪而不哀,在戚而有嘉容,是謂不度。不度之人,鮮不為患」。韓宣子如齊見子旗曰:「非保家之主也」。晏子曰:「君子有信,其有以知之矣。周原伯魯,不說學閔,子馬曰:「學殖也,不學將落,原氏其亡乎!魯叔孫昭子曰:「楚不在諸侯矣,其僅自完以持其世而已」。楚殺伍奢,其子員如吳言伐楚之利。公子光曰:「是宗為戮而欲反其讎,不可從也」。叔孫婼聘于宋桐門,右師見之,語卑宋大夫而賤司城氏。昭子告其人曰:「右師其亡乎!君子貴其身而後能及人,是以有禮。今夫子卑其大夫而賤其宗,是賤其身也,能有禮乎!無禮必亡,觀其容而知其心矣」。戎王使由余於秦,秦繆公示以宮室積聚,由余曰:「此中國所以亂也」。尉繚說秦王,王見繚亢禮,衣服食飲,與繚同繚曰:「秦王為人蜂,準長目,鷙鳥膺射聲少恩,而虎狼心居,約易出人下,得志亦輕人。我布衣然見我,常心自下,我誠使得志於天下,天下皆為虜矣,不可與」。乆游,乃去。伍子胥見吳王,說伐楚之利,吳公子光曰:「彼伍員父兄皆死於楚,而員言伐楚,欲自為報私讎也,非能為吳乃止。管仲世所謂賢臣,孔子少之,范蠡與大夫種書曰:「越王為人,長頸烏喙,可與共患難,不可與共」。安樂種稱病,王乃賜種劍自殺。楚有養由,基善射,去栁葉百步而射之,百發而百中,左右觀者數千人,皆曰:「善!射!」有一夫立其旁曰:「可教射矣」。養由基怒。客曰:「夫去栁葉,百步而射之,百發而百中之,不以善息少焉。氣衰力倦,弓撥矢鈎,一發不中,百發盡息。狂夫之樂,智者哀焉」。吳、楚反,條侯為太尉,至河南得劇,孟喜曰:「吳、楚舉大事而不求孟,吾知其無能為而已矣」。吳季札適晉說趙文子、韓宣子、魏獻子曰:「晉國其萃於三家乎?」周襄王使宰孔賜、齊侯胙遇晉侯曰:「齊侯驕矣,第無行」。景帝曰:「魏其者沾沾自喜,耳多易難,以為相持重。臣見其視臣端而趨疾,知臣得其情故也。項王喑嗚叱咤,千人皆廢,然不能任屬賢將,此特匹夫之勇耳。項王見人,恭敬慈愛,言語嘔嘔,人有病涕泣,分飲食,至使有功當封爵者,印刓敝,忍不能予,此所謂婦人之仁也」。曹操言袁紹志大而智,小色厲而膽薄。仲長統謂髙斡曰:「君有雄志,而無雄才」。甘寧曰:「劉表慮既不逺,兒子又劣,非能承業傳基者也。朱勃小器速成,智盡此耳」。馬援曰:「天下雌雄未定,公孫不吐哺走,迎國士與圖成敗,修飾邊幅,如偶人形,此子何足乆稽天下士乎!京房學易於梁人焦延夀。常曰:「得我道以亡身者,京生也」。樊伷誘道諸夷,圖以武陵附漢中。劉備權召問潘濬,濬答以五千兵往足以擒伷。權曰:「卿何以輕之?」濬曰:「伷是南陽舊姓,頗弄唇吻,而實無才略,臣所以知之者。伷昔甞為州設饌,比至日中,食不可得而十餘自起,此亦侏儒觀一節之驗也」。黃允與晉文經並恃其才智,曜名逺近,徴辟不就,託言療病京師,不通賔客,公卿大夫遣門生旦暮問疾,郎史雜坐其門,猶不得見。符融謂李膺曰:「二子行業無聞,以豪傑自置,遂使公卿問疾。王臣坐門,融恐其小道破義,空譽違實,特宜察焉」。膺然之。二人自是名論漸衰,賔徒稍省,旬日之間,慙嘆逃去。或謂袁術曰:「堅若得洛,不可復制,此為除狼而得虎」。董昭說河內守張楊曰:「袁、曹雖為一家,勢不乆羣曹,今雖弱,然實天下之英雄也。袁狹中少親,剛而無禮,匹夫之雄耳。 曹操曰:「呂布一旦得一州,不能據東平,㫁亢父、太山之道,乘險要我,而乃屯濮陽,吾知其無能為也」。 賈翊曰:「劉表平世三公也,不見事變,多疑無決,無能為也」。呂布顧謂劉備曰:「𤣥徳卿為坐客,我為降虜,繩縛我急,獨不可一言邪?」操命緩布縛劉備曰:「不可。明公不見呂布事丁建陽、董太師乎?」中常侍趙忠言於省內曰:「袁本初作聲價,好養死士,不知此兒終欲作何?」李瓚曰:「世將亂矣,天下英雄,無過曹操」。姚虞俊曰:「張惠恕才多智少,華而無實,怨之所聚,有覆家禍,吾見其兆矣,無㡬何敗!」或謂帝曰:「劉譁不盡忠,善伺上意所趨而合之,陛下試與譁言,皆反意而問之,若皆與所問反者,是譁常與聖意合也。每問皆同者譁之情,必無所復逃矣」。帝如言以驗之,果得其情。司馬懿謂蔣濟曰:「智囊往矣!」濟曰:「桓、範則智矣,然駑馬戀棧豆,爽必不能用也」。管輅曰:「鄧之行步,筋不束骨,脈不制肉,起立傾倚,若無手足,此為鬼躁,何之!視候!䰟不守宅,血不華色,精爽烟浮,容若槁木,此為鬼幽,二者皆非遐福之象也」。初,諸葛恪少有盛名,文帝深器重之,而恪父瑾常以為戚,曰:「非保家之主也」。父友奮威將軍張承亦以為恪必敗諸葛氏,帝甞問陳矯曰:「司馬公忠貞,可謂社稷之臣乎?」矯曰:「朝廷之望也,社稷則未知也」。吳主醉,問費禕曰:「楊儀、魏延,牧豎小人也,雖甞有鳴吠之益於時務,然既已任之,勢不得輕一朝,無諸葛亮,必為禍亂矣。陸遜甞謂恪曰:在我前者吾必奉之同升,在我下者則扶接之。今觀君氣陵其上,意蔑乎下,非安徳之基也」。周瑜曰:「操雖託名漢相,其實漢賊。 桓溫請謝安,為司馬髙松戲之曰:「卿髙臥東山,諸人每相與言,安石不出,將如蒼生何!蒼生今亦將如卿何!」安甚有愧色。陳登謂呂布曰:「登見曹公言,待將軍譬如養虎,當飽其肉,不則噬人。公曰:不然,當如養鷹,饑則為用,飽則颺去」。裴頠薦韋忠於張華。華辟之,忠辭疾不起。人問其故,忠曰:「張茂先華而不實,裴逸民慾而無厭,棄典禮而附賊后,此豈大丈夫之所為哉!逸民每有心託我,我常恐其溺於深淵而餘波及我,況可褰裳而就哉!」山濤見王衍曰:「何物老嫗,生此寧馨兒!然誤天下蒼生必此人也!」王猛言於堅曰:「慕容垂父子譬如龍虎,非可馴之物。若借以風雲,將不可復制」。王澄、胡母輔之等以任放為逹,或至裸體樂。廣聞而笑曰:「名教中自有樂地,何必乃爾!」羊祜謂賔客曰:「王夷甫方以盛名處大位,然敗俗傷化,必此人也」。董養見王彌而謂之曰:「君好亂樂禍,若天下有事,不作士大夫矣」。陶侃遺荀崧書曰:「杜曽凶狡,所謂鴟梟食母之物。此人不死,州土未寧,足下當識吾言」。范通謂王濬曰:「卿功則美矣,然恨所以居美者未盡善也」。卿旋斾之曰:「角巾私第,口不言平吳之事,若有問者,輒曰:聖主之徳,羣帥之力,老夫何力之有!此藺生所以屈㢘頗也,王渾能無愧乎!」劉琰每奇桓才,然知其有不臣之志,謂㑹稽王昱曰:「溫不可使居形勢之地,其位號常宜抑之」。劉惔曰:「但恐克蜀之後,溫終專制朝廷」。王獻之,甞與兄徽之、操之,俱謁謝安。二兄多言俗事,獻之寒溫而已。既出,客問安王氏兄弟優劣,安曰:「小者佳」。客問其故,安曰:「吉人之辭寡,以其少言,故知之」。何尚之遷吏部郎,告休定省傾朝送別。及至郡,叔度謂曰:「聞汝來,此傾朝相送,可㡬?」客答曰:「殆數百人」。叔度笑曰:「此送吏部郎耳,非闗何彥徳也」。謝𢎞微末,甞與友棊友西南棊,有死勢,復一客曰:「西南風急,或有覆舟者」。友悟乃救之。𢎞微大怒,投局于地,識者知其暮年之事,果以此嵗終。太尉義恭與義宣書曰:「往時仲堪假兵靈寶,尋害其族,孝伯推誠牢之,旋踵而敗。臧質少無美行,弟所具悉,今藉西楚之強力,圖濟其私凶謀,若果,恐非池中物也」。蘇湛曰:「凢謀大事,當得天下奇才與之從事,今但與長安令博徒謀之,此有成理不?」髙歡謂澄曰:「景專制河南,十四年矣,常有飛揚跋扈之志,顧我能畜養,非汝所能駕御也」。李崇國謂游肇曰:「伯緒凶疎終傾宋氏,若得殺身,幸矣」。王晞曰:「我少年以來,閲要人多矣,得志少時,鮮不顛覆」。傅嘏曰:「太初志大其量,能合虛聲而無實才,何平叔言逺而情近,好辨而無誠,所謂利口覆邦家之人也。鄧元茂有為而無終,外要利名,內無闗鑰,貴同惡異,多言而妬。前多言多釁,妬前無親,以吾觀此三人者,皆將敗家逺之,猶恐禍及,況眤之乎!李密狡猾好反,今遣之,如投魚於泉,放虎於山,必不反矣」。盛彥師曰:「李密聲言向洛,實欲出人不意走襄城,就張善相耳」。宻既度陜,果踰山南出。張鎬言:「許叔冀狡猾多詐,臨難必變」。張九齡言於張說曰:「宇文融承恩用事,辨給多權數,不可不備」。說曰:「䑕輩何能為!」融及李林甫彈奏說,路巖佐崔鉉於河南,為度支使,既而入為監察御史,不出長安城十年,至宰相。其自監察入翰林也,鉉猶在淮南,聞之曰:「路十今已入翰林,如何得老?」皆如鉉言,徐曠,字文逺,博通六經。時耆儒沈重講太學授業常千人,文逺從之。質問曰:「先生所說,紙上語爾,若奥境彼有所未見,尚何觀焉!」張昌齡、王公謹舉進士,皆為王師旦所絀,太宗問其故,答曰:「昌齡等華而少實,其文浮靡,非令器也」。元結家瀼濵,自稱浪士,及有官,人以為浪者,亦漫為官乎!呼為漫郎,漫遂顯。裴行儉曰:「王勃等雖有文華,而浮躁淺露,豈享爵祿之器耶!」張孝忠曰:「朱司徒可與共始,難與共終也」。盧藏用隠終南山,晩乃狥權利。司馬承正召至闕下,藏用指南山曰:「此中有大佳處」。承正徐曰:「仕宦之捷,徑耳藏用慙!岑文本曰:「馬周鳶肩,火色騰,上必速,恐不能乆」。 |
31 | 傳記慕容垂請至鄴拜墓,苻堅許之。權翼諫曰:「垂猶鷹也,饑則附人,飽則颺去,遇風塵之㑹,必有凌霄之志,唯宜急其羈絆,不可任其所欲」。堅不從。王敦為太子舍人,潘滔見而目之曰:「處仲蜂目已露,但豺聲未振,若不噬人,亦當為人所噬」。 |
32 | 集察其志意,所望殊髙,尚不能歴其藩翰,況堂奥乎,言行之間,足見真態,曽臨大道,閲浮生,來往憧憧利與名二十八年何限,客不曽閒,見一人行吾少時讀《醉鄉記》,私怪隠居者,無所累於世,而猶有是言,豈誠㫖於味耶?及讀阮籍、陶潛詩,然後乃知,彼雖偃蹇,不欲與世接,然猶未能平其心,或為事物,是非相感發,於是有託而逃焉者也,若顔氏之操瓢與簞,曽參歌聲,若出金石,彼得聖人而師之,汲汲每若不可及,其於外慕固不暇,尚何麴糵之託,而昏㝠之逃耶?咸陽不留,王業已去,雖未至於隂陵,誰不知其失路?吾今細觀競渡兒,何殊當路權相持,不知得所,各休去㑹,到摧舟折楫時。 |
33 | 本朝面垢,不忘洗衣,垢不忘澣,此人之至情也。今也不然,衣臣虜之衣食犬彘之食,囚首喪面而談詩書,此豈其情也哉!凢事之不近人情者,鮮不為大姦惡韓魏公堅請相州,上問:卿去誰可屬國者?金陵何如?公曰:為翰林學士則有餘,處此地則不可,後有問公何以識之?」公曰:「甞讀金陵答楊忱書,窺其心術,只為一身不為,天下以此知非宰相器。仁宗朝,王安石知制誥,一日賞花釣魚,內侍各以金楪盛釣餌藥,置几上,安石食之,盡明日,帝謂宰輔曰:王安石詐人也,使誤食釣餌一粒則止矣,食之盡不情也。富公見張安道曰:人固難知也。張公曰:謂王安石乎?亦豈難知者?皇祐間,方平知貢舉,或薦安石有文學,宜辟以考校,姑從之,安石既來,一院之事皆欲紛更之,方平惡其人檄以出,自此未甞與之語也陳瓘因朝㑹見,蔡京視日乆而不瞬,甞以語人曰:京之精神如此,他日必貴,然矜其稟賦,敢敵太陽,吾恐此人得志,必擅私欲,無君自肆矣!夫好貨,天下之賤士也,以范蠡之賢,豈聚斂積實者?何至耕于海濵,父子力作以營千畝,屢散而復積,此何為者?豈非才有餘而道不足,故功成名遂,身退而心終不能自放者乎?王安石名盛,歐陽修勸蘇洵交遊安石,安石亦願交於洵,洵曰:吾知其人耳!是不近人情者,鮮不為天下患。安石之母死,士大夫皆弔之,洵獨不往,作辨姦論孟甞君特鷄鳴狗,盜之雄耳,豈足以言得士?不然擅齊之強,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尚何取鷄鳴狗盜之力哉?夫鷄鳴狗盜之出其門,此士之所以不至也韓愈,甞有賦矣,不過羨二鳥之光榮,歎一飽之無時耳,推是心使光榮而飽,則不復云矣爵位自髙言,盡廢古來,何啻萬公卿溫公曰:「昨㸔三國志,識破一事遺令者,世所謂遺嘱也!必擇𦂳要言語付子孫,至纎悉事,則或不暇且操,身後之事,有大於禪代者乎?今操之遺令,諄諄數百言,下至分香賣履之事,無不處置詳盡,無一語語及禪代之事,意謂禪代之事,自是子孫所為,吾未甞教為之,是實以天下遺子孫,而身享漢臣之名,此遺令之意,歴千百年,無人識得蘇明允《權書衡論》,觀其著書之名已非,豈有山林逸民,立言垂世,乃汲汲於用兵,如此所見,安得不為荊公所薄昔者羊叔子見王衍曰:「誤天下蒼生,必此人也」。郭汾陽見盧杞曰:此人得志,吾子孫無遺類矣。鄭向知杭州,王耿為浙漕,互有論列,而耿死,鄭往,哭之甚哀,或曰:「龍圖素惡端公,今何慟哭也?范拯曰:龍圖待哭,斯人乆矣!」 |
34 | 嵗寒 |
35 | 經晏平仲善與人交,乆而敬之,嵗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彫也,乆,要不忘平生之言。 |
36 | 史趙午等謀反覺,詔捕趙王及羣臣,有敢隨王罪三族,唯田叔、孟舒等十餘人赭衣,自髠鉗隨王至長安。趙王敖事白得出。竇嬰失勢,諸公引去,惟灌夫獨否。欒布哭彭越。田叔隨、張敖雖新不改故。主父偃方貴幸時,客以千數,及族死,無一人視,獨孔車收焉。大將軍日退,而驃騎將軍日益貴,大將軍故人門下多去事,驃騎輒得官爵,惟任安不肯。宋𢎞曰:「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或勸劉備攻劉琮,荊州可得。備曰:「劉荊州臨亡託我以孤遺,背信自濟,吾所不為,何面目以見劉荆州乎!」梁冀暴固,喬尸於城北四衢,令有敢臨者,加其罪。固弟子。汝南郭亮尚未冠,左提章鉞,右秉鐵鎖,詣闕上書,乞收固尸,不報。與南陽董班具往臨哭,守喪不去。夏門亭長呵之曰:「卿曹何等腐生!公犯詔書,欲干試有司乎?」亮曰:「義之所動,豈知性命,何為以死相懼邪!」太后聞之,皆赦不誅。杜喬故掾陳留楊匡,號泣星行到雒陽,著故赤幘,託為夏門亭吏,守䕶尸喪,積十二日,都官從事執之以聞,太后赦之。匡因詣闕上書,并乞李、杜二公骸骨,使得歸葬,太后許之。匡送喬喪還家,葬訖行服,遂與郭亮、董班皆隠匿不仕。吉黄為長陵令,時科禁長吏擅去官,黃聞司徒趙溫薨,自以為故吏,違科奔喪。祖逖有胡奴曰王安,逖甚愛之。及祖約之誅,安嘆曰:「豈可使祖士稚無後乎!」乃往就事觀刑逖。庻子道重始十嵗,安竊取以歸匿之,變服為沙門。韓愈、史𢎞通與人交,榮瘁不易。唐魏元同與裴炎締交,能保終始,故號耐乆朋嚴挺之重交游,生死不易。 |
37 | 集春蘭兮秋菊,長絶無兮終古風雨急而不絶其音,霜露零而不渝其色,斯賢達之素交,歴萬古而一遇。諸葛亮曰:「士之相知,溫不増華,寒不改葉,貫四時而不衰,歴夷險而益固。貴賤結交心不移。惟有嚴陵及光武升沉不改故人情。却羨,淮南好鷄犬也。能終始逐劉安,肯蹋衡門草,唯應是友生。松筠寒不變膠,漆冷彌堅。 始信淡交宜乆逺,與君轉老轉相親還,有昔時巢燕在飛來,飛去畫堂中淡交,終不散孤,達晩相宜我蟠濁泥,君躡青雲,不以升沉,塹隔其間,嵗晩,心誰在?青青見此君,迴㸔後彫色,青翠有松筠。惟有舊巢燕主,人貧亦歸, |
38 | 本朝鶯猶求舊友,燕不負貧家惟有南山與君眼相逢,不改舊時青,寒心未肯隨春態炎涼。 |
39 | 經簡賢附勢,史汲鄭之賢,有勢則賔客十倍,無勢則否,況衆人乎!翟公為廷尉,賔客填門,及廢,門外,可設雀羅,翟公復為廷尉,賔客欲往,翟公乃大署其門曰:「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貧一富,乃知交態一貴一賤交情。乃見汲鄭,亦云悲夫!當其貧困,時人莫肯視至貴也,乃爭附之,主父偃當路,諸公皆譽之。及名敗,身誅,士爭言其惡。蘇秦曰:「此一人之身,富貴則親戚懼之,貧則輕易之,況衆人乎!」鄭當時與汲黯列為九卿,兩人中廢,賔客益落。司馬相如與卓文君馳歸成都,家徒四壁立卓,王孫大怒曰:「女不才我,不忍殺一錢不分也!」王孫恥之,杜門不出。後數嵗,相如為中郎將,至蜀,太守已下郊,迎縣令負弩矢先驅,蜀人以為寵。於是卓王孫因門下獻牛酒以交驩,喟然而嘆,自以得使女尚司馬長卿晩。溫舒多諂善,事權貴,無埶者,視之如奴有埶家,雖有姦如山,弗犯無,埶雖貴戚必侵辱。大將軍日退而驃騎日益貴,大將軍故人門下多去事,驃騎輒得官爵。王獻之兄弟自郄超未死,見愔,常躡履問訊,甚修舅甥之禮。及超死,見愔慢怠,屣而候之。殷浩作豫章定省,送別者甚衆,及廢徙東陽船,泊征虜亭,積日親舊,無復相窺者。 |
40 | 傳記迎新千里逺送,故不出門。蘇秦曰:「貧窮則父母不子,富貴則親戚畏懼。 |
41 | 集春榮:誰不慕嵗,寒良獨難富貴他人,合貧賤親戚離,廉公失權勢,門館有虛盈,貴賤猶如此,況乃曲池平髙,車塵未滅,珠履故餘聲,賔堦緑錢滿,客位紫苔生,勢之所集,從之如歸,市勢之所去,棄之如脫遺,大抵當隆赫柄用,而蜂附蟻合,煦煦趄趄,便辟匍匐,非乎人而售乎已,一旦勢異,則電滅飇逝,不為門下用矣今之交乎?人炎而附寒而棄,勢要情所重排,斥則埃塵未免骨肉,然何況四海人?凢今之交,視勢厚薄左降去時裴相宅,舊來車馬㡬人過?人情厚薄苦,須臾昔在連環今在玦,連環可碎不可移,如何物在人自絶?昔日洛陽社,貧窮相持攜,今日長安道,對面隔雲泥富貴,家人重貧賤,妻子欺。憶昔未出身,自賤如埃塵,君今纔出身自重如千鈞君,今自世情,何況天下人萬世金石,交一晌如浮雲,合如市道,㢘公之門客虛盈勢,迨雀羅廷尉之交情貴賤,世人交結,違寒集溫黄金,銷鑠素絲,變一貴一賤,交情見,本以勢利交,勢盡交情已,始若膠附,終若冰拆花開,蝶滿枝花,謝蝶還稀。 |
42 | 本朝蓋士方窮時困厄,閭里庸人,皆得易而侮之,若季子不禮於其嫂,買臣見棄於其妻,一旦髙車駟馬,旗旄導前,而騎卒擁後,夾道之人相與駢肩累迹,瞻望咨嗟,而所謂庸夫愚婦者,奔走駭汗,羞愧俯伏,以自悔罪於車塵馬足之間,昔者在貧賤之辱,所有無以異於今,一朝居豪傑之先,而人然後知其貴, |
43 | 乗衰: |
44 | 傳記周伯仁好乗人之弊,集陷阱,不一引手反擠之,又下石焉。本朝楊文公億為執政所忌,言事者攻之不已,公曰:「已擠溝壑,猶下石而不休,方困蒺藜,尚關弓而相射」。 |
45 | 始終不渝。 |
46 | 經終始如一。有始有卒者,其惟聖人乎!史叔孫所館者,雖一日必葺其牆屋,去之如始。至㐲湛髫髪厲志,白首不衰。武侯所至,營壘、井竈、厠溷藩籬,障塞皆應繩墨。一月之行,去之如始,至終始一操,雖頽,嵩、岱不吾壓也。 |
47 | 集生以貞兮死以㓗。 |
48 | 本朝范文正公自出守時,有三婢至二府,不増一人,有始無終。 |
49 | 經凢人未見,聖若不克,見既見聖,亦不克由聖,將恐將懼,惟予于女,將安將樂女轉棄予將恐將懼,寘予于懐,將安將樂,棄予如遺。昔育恐育鞠,及爾顛覆,既生既育,比予于毒于我乎夏屋渠渠,今也每食無餘。于嗟乎!不承權輿,於我乎每食四簋,今也每食不飽,于嗟乎!不承權輿,彼求我則如不我得,執我仇仇,亦不我力,。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
50 | 史耳餘始居約,時相然信,及據國爭權,卒相滅亡,何向者慕用之誠,後相背之盩也!徳宗在危難時,聴贄謀及己,平追仇盡言,怫然以讒幸逐,猶棄梗。魏徴上疏,以為:陛下志業,比貞觀之初漸不克終者凢十條,有言魏徴自録前後諫辭,以示起居郎褚遂良者,上愈不悅,乃罷叔玉尚主而踣所撰碑 |
51 | 集感平生之遊處,若壎篪之相須,何今日之兩絶,若秦越之異區靡不春華,鮮克嵗寒,小人槿花心,朝在夕不存中書君老而禿不任吾用,吾甞謂君中書而今不中書耶?因不復召。員既霸,吳钃鏤賜,斯既帝秦,五刑具長平,威振杜郵死垓下。敵擒鍾室誅,皆用盡身賤功成禍歸,棄我忽若遺。曩者膠漆契邇,來雲雨暌,初則許之,以死狥體,面俱柔終,乃背之而飽飛,身名已遂。昔年洛陽社貧,賤相提攜,今日長安道,對面隔雲泥,種徳。 |
52 | 經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徳垂後裔子孫其逢吉,與國咸休,永世無窮世世享徳臯陶,邁種徳,聿修厥徳克昌厥後,,保艾爾後,克開厥後,錫兹祉福,恵我無疆。 |
53 | 子澤及三族而況父母乎?積厚者流澤廣,史陳侯筮。敬仲曰:「非此其身在其子孫光逺而自他有耀者也」。初,懿氏卜妻敬仲,其妻占之曰:「有媯之後,將育于姜,五世其昌並于正卿,八世之後,莫之與京,故襲天祿,子孫賴之。伍員曰:樹徳莫如滋,盛徳必百世祀」。太史公曰:「燕崎嶇彊國之間,最為弱小,㡬滅者數矣,然社稷血食者八九百,嵗於姬姓獨後亡,豈非召公之烈耶!盛徳之後,必百世祀,慶流苖裔,宜蒙福祐子孫千億之報。燕、齊之祀,與周並傳,子繼弟及,歴載不墮,豈無刑辟!繇祖之竭力,故支庶賴焉于公曰:「我治獄有隂徳,未甞有所寃,子孫必有興者」。至定國為丞相,永為御史大夫,封侯傳世積徳累善十餘世鄧禹曰:「吾將百萬之衆,未甞妄殺一人,後必有興者」。其後鄧氏自中興後累世寵貴,子孫傳承後祚無疆郭子儀子孫多以功名顯,蓋盛徳後。 |
54 | 傳記有隂徳者,必享其榮,以及其子孫。集貽祉,復集,千秋萬嵗,祚祉無疆。吾知徐公百不憂,積善袞衮,生公侯房氏二相,厥家以聞,條葉被澤,況公其孫?善積家肥,子孫多材,如彼榱棟,必生徂徠,粹氣紆餘,鍾于後昆。 錫羨後,大之祥。 種徳而邁,乃生令子,仗順積善,宜鍾慶於子孫陸公餘徳機雲在,積厚昌大。 |
55 | 本朝種徳之深稼而必穡,發源之逺流則愈長,休嘉垂延,燕及于後篤行有聞,信於鄉國,懐道不試,遺其子孫,魏公之業,與槐俱萌,封殖之勤,必世乃成,既相真宗,四方底平,歸視其家,槐隂滿庭, |
56 | 稔惡 |
57 | 經過涉滅頂凶,驕淫矜誇,將由惡終元惡大憝愍不畏死,天吏逸徳,烈于猛火,,穢徳彰聞,凶人為不善,亦惟日不足。 商罪貫盈方茂爾惡 |
58 | 史鄭莊公之弟叔段姜氏愛之,祭仲,使圖之。莊公曰:「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既而叔段命西鄙北鄙貳於己,公子呂請除之。公曰:「無庸將自及」。太叔又收貳以為己邑。子封曰:「厚將得衆。公曰:不義,不暱厚,將崩,復惡已甚長惡不悛,天奪之鑒而益其疾,不可以五稔。此三族也。世濟其凶,増其惡名。天之假助不善,非祚之也,厚其凶惡而降之罸也。左師曰:縱之使盈,其罪重而無基,能無敝乎!季氏之惡已熟。于易,一為過,再為涉,三而弗改,滅其頂凶。竇憲姦惡,貫天達地。夫性惡之民,民之豺狼,雖得放宥之澤,終無改悔之心。旦脫重梏,夕還囹圄,嚴明令尹不能使其㫁絶,譬如猘狗,或能噬人」。桓溫曰:「男子縱不能流芳百世,亦當遺臭萬年,杜絶言路,掩蔽聰明,以成其姦。妬賢嫉能,排抑勝己,以保其位。 |
59 | 集未革狼心,仍懐豕突,未悟傾巢之兆,敢懐拒轍之心,惡稔禍盈,親離衆叛,人神共棄,天地不容!本朝袁紹以十倍之衆,大敗於官渡,僅以身免而操斂兵不追者,何也?所以緩紹而亂其國也。 |
60 | 善良 |
61 | 經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吉人為善,惟日不足。宗族稱孝焉,鄉黨稱弟焉。善人為邦百年,亦可以勝殘去殺矣!」 |
62 | 子天道無親,常與善人,史善人,天地之紀也」。東平王曰:「為善最樂」。馬援曰:「吾從弟少」游。曰:士生一世,但長取衣食裁足,乗下澤車,御欵段馬,為郡掾吏守墳墓,鄉里稱善,人斯可矣。洗心向善,良善與人無讎, |
63 | 集人而好善,雖福未至,禍其逺矣」。豪彊。 |
64 | 史三:郤族大多怨,去大族不逼,敵多怨有庸,公曰:「然」。子皮授子産政,子産曰:「族大多寵,不可為也。羊舌四族,皆彊家也,甯成抵罪歸家,持吏短長。濟南●氏族人三百餘家,豪、滑二千石莫能制,家富勢足目指氣使。田儋、弟榮横,皆豪傑,宗彊能得人,班氏逺祖以財雄北邊,僮僕千指,富埓王者,豪強之徒,武斷鄉曲,圉奪成家者為雄傑,摶掩成富,豪植大強。甯成抵罪歸家,威重於郡守,強者怨之歸也,其并兼者則陵橫,邦邑桀健者則雄張閭里, |
65 | 集乗時射,利財豐巨,萬競其區宇,則并疆兼巷,矜其宴居,則珠服玉饌,豪家乗勢相扇。 |
66 | 權勢 |
67 | 史灌夫,陂池田園、宗族、賔客,為權利橫於潁川。田蚡為相,薦人或起家至二千石,權移主上。上曰:「君除吏盡未?朕亦欲除吏」。 田蚡治第宅,甲諸第,田園極膏腴,市買郡縣器物相屬於道,前堂羅鍾鼓,立曲旃,後房婦女以百數,諸侯奉金玉、狗馬、玩好不可勝數熏灼四方,公卿以下畏石顯重,足斂迹,顯與中書僕射牢、梁、少府五鹿充宗結為黨友,諸附倚者皆得寵位,五人同日封,故世謂之「五侯。代相陳豨,從車千乗,而吳濞、淮南皆招賔客以千數,外戚大臣、魏其、武安之屬競逐於京師,布衣游俠劇孟、郭解之徒馳譽於閭閻,權行州域,力折公侯,丁傅、董賢用事,諸附離者或起家至二千石,列國公子,魏有信陵,趙有平原,齊有孟甞,楚有春申,皆藉王公之勢,競為游俠,黨親連體,根據於朝廷,其四方調發,嵗時貢獻,皆先輸上第於冀,乗輿乃其次焉。吏民齎貨求官請罪者,道路相望,百官遷召,皆先到冀門牋檄謝恩,然後敢詣尚書,黃門常侍及中使伯榮往來甘陵,上威儀翕赫,震動郡縣,王侯二千石至為伯榮獨拜車下,四侯專行,天下為之語曰:「左回天貝,獨坐徐臥,虎唐兩墮」。李固曰:「中常侍在日月之側,聲勢振天下,手握王爵,口含天憲,運掌則使餓吏富於季孫,呼噏則令伊顔化為桀跖,指撝足以震風雨,叱咤可以興雷電,埶家多所宜咳唾。自成珠被褐,懐金玉蘭,蕙化為芻。問起居者車如流,水馬如游龍。帝以恵琳道人善談論,因與議朝廷大事,遂參權要,賔客輻輳,門常有車數十兩,四方贈賂相係,方筵七八座,上賞酒,琳着髙屐,披貂裘,置通呈書佐,㑹稽孔顗詣之,遇賔客填咽暄涼而已,顗慨然曰:「遂有黒衣宰相,可謂冠屨失所矣。忤意者嚴霜夏零,阿㫖者膏雨,冬㴻榮枯,由其唇吻廢興,候其指麾。竇霍勢傾中外,藩鎮將帥多出神策軍,臺省清要,亦有出其門者矣。楊國忠相攘袂扼腕,公卿以下,頥指氣使,莫不震慴。劉晏任職乆,勢軋宰相,要官華使多出其門。自江淮茗橘珍菓,常與本道分獻,競欲先至,雖封山㫁道,以禁前發,晏厚貲致之常冠諸府。士之浮競甘進者爭出其門,赫然勢燄可炙,當其黨盛門若沸羮。楊虞卿性柔,善諧麗,權倖倚為姦利,嵗舉選者走門下,無不得所欲,升沉在牙頰間慕容超時,公孫五樓為侍中,內外無不憚之。王儼諂事五樓,時人語曰:「欲得侯事五樓,天憲在口,勢迴日月,盧把為相,朋附者咳唾立至青雲睚眦者回盻已擠溝壑。桑維翰權勢既盛,四方賂遺,嵗積鉅萬,舉動回山海,呼吸變霜露,阿㫖曲求,則光寵三族。直情忤意,則慘夷五宗。 |
68 | 傳記事非權不立,非勢不成。集俛仰生榮華,咄嗟復彫枯,冠蓋輻輳,衣裳雲合,輜軿擊轊,坐客恒滿,蹈其閫閾。若升闕里之堂,入其奧隅,謂登龍門之阪。敘溫燠則寒谷成暄,論嚴苦則春叢零葉。飛沈出其頋指,辱榮定其一言。寵鈞董石,權壓梁竇。雕刻百工,鑪錘萬物。吐𠻳興雲雨,呼吸下霜露,九域聳其風塵,四海疊其燻灼。服軒乘冕,出於言笑之下。所愛光,五宗所惡滅三族,冠帶交錯,方圓接軫宗黨,生光華,賔僕逺傾慕況聞內金盤盡,在衛霍室掌握有權柄,衣馬日肥,輕聲馳而響溢,風震而影靡,可使尺澤之鯢,奮鱗而縱海,密網之鳥,舉羽而翔霄轉盻生光輝,權傾一國,聲振八紘。 |
69 | 本朝吹噓死灰生,氣燄談笑暖,律回嚴凝恃勢 |
70 | 經依勢作威,倚法以削,席寵惟舊,怙侈滅義季子臯葬其妻,犯人之禾,申詳以告,曰:「請更之」。子臯曰:「孟氏不以是罪予,朋友不以是棄予,以吾為邑,長於斯也。買道而葬,後難繼也。 |
71 | 史以寵賈怨。夫郤昭子其富半公室其家,半三軍,恃其富寵以汰于國,其身尸於朝,其宗滅於絳,不然!夫八郤、五大夫、三卿,其寵大矣,一朝而滅,莫之哀也,唯無徳也!武安負貴而好權。田蚡為丞相,召客飲,坐其兄蓋侯北鄉,自坐東鄉,以為漢相尊,不可以兄故私撓,籍倚名族,恃勢怙寵,怙寵矜功,竇憲恃宮掖聲勢以賤直請奪沁水公主園田,公主逼畏不敢計。乆依城社,不畏熏燒,城狐社䑕。杜威乆鎮恒州,性貪殘,自恃貴戚多不法,每以備邊為名,斂吏民錢帛以充私藏,富室有珍貨,或名姝駿馬,皆奪取之,或誣以罪殺之,籍沒其家。魏宗愛方用事,威振四方,甞召百官於都坐,王公以下皆趨庭望拜。江表自東晉以來,世族陵駕寒門,來俊臣倚勢貪淫,士民妻妾有美者,百方取之,自宰相已下,籍其姓名而取之。山東人士崔、盧、李、鄭諸族,好自矜地望,雖累葉陵替,茍他族欲與為姻,必多責財幣,或捨其鄉里而妄稱名族,或兄弟齊列而更以妻族相陵,虢國尤為豪蕩,一旦,帥工突入韋嗣,立宅,撤去舊屋,自為新第,但授韋氏以隙地十畝而已。故事,諸宰相㑹食,中書丞相食,時百僚無敢謁者。叔文至中書,欲與同平章事韋執誼計事,令直省通之。直省以舊事告,叔文怒,叱直。省懼,入白執誼, |
72 | 傳記三貴,瞋目張權,有噉人勢。集馮藉世資,用相陵駕,䑕憑社貴,狐藉虎威夫傲雖凶徳,必有恃而敢行,廣勢馳聲席其勢,鼓行人間,驅駕氣勢,若掀雷挾電,抉於天地之垠。 |
73 | 本朝依倚秋風,氣勢豪似欺黃,雀在蓬蒿勢利相軋。 |
74 | 經脅權相滅,強者脅弱,衆者暴寡,知者詐愚,勇者苦怯。。 |
75 | 子名也者,相軋也。以強陵弱,以衆暴寡,皆亂人之徒也。強以克弱,強者害弱而奪之,衆者暴寡而譁之。猛獸食顓,善鷙鳥攫老弱強掩弱衆,暴寡詐欺,愚勇侵怯,鷄有專栖之雄,雉有擅澤之鷮,蟻有兼弱之智,蜂有攻寡之計,人相役御,亦猶是耳。 |
76 | 史天下以智力相雄長,衆暴寡大,并小。孔熈先曰:「近者殷鐵一言而劉班碎首,彼豈父兄之讎,百世之怨乎!所爭不過榮名勢、利先後之間耳。及其末也,唯恐陷之不深,發之不早,戮及百舌,猶曰未厭,是可為寒心」。張𢎞策曰:「一國三公,猶不堪說,六貴同朝,勢必相圖。江左自東晉以來,世族陵駕寒門。天后方圖臨朝,乃鴆殺太子𢎞,立雍王賢。賢自知必不保全,與二弟無由敢言,乃作《黃臺瓜詞》,賢終為后所逐,死黔中互相吞噬,唯力是視。 |
77 | 集傾奪,相誇侈,不知身所終弱之肉,強之食,暴寡脅弱,,力大者搏,齒利者齧爪,剛者抉羣衆者軋爭先利塗,虞相軋則釁起。 |
78 | 重厚 |
79 | 經君子厚徳載物,不侵侮,不好狎。天地之道,博也厚也。大人不倡游言,趙文子其中,退然如不勝衣,其言呐呐然,如不出諸口。不窺密,不旁狎,不道舊故不戲色,其徳盛者其志厚,及其廣厚,載華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洩,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 |
80 | 子,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風之積也,不厚則負大翼也,無力。言重則有法,行重則有徳,貌重則有威,好重則有觀。 |
81 | 史唯厚徳者能受多福。周勃厚重少文,絳侯、東陽侯稱為長者,言事,曽不能出口。李將軍恂恂如,凢人口不能出辭。為人質厚少文,造次不能以辭自達。李栖筠莊重寡言,元徳秀實厚少縁飾, |
82 | 集掘剞劂而不用,言詞純朴,古人風輕薄。 |
83 | 經其徳薄者,其志輕,言不忠信,行不篤敬,雖州里行乎哉。 |
84 | 子鄉,曲之儇子。言:「輕則招憂,行輕則招辜,貌輕則招辱,好輕則招淫。 |
85 | 史輕則寡謀,輕慮者不可以治國。商君,天姿刻薄人也。魏其沾沾,自喜多易,世俗靡薄。馬援戒子孫曰:「效杜季良,不得陷為天下輕薄子。暨豔多揚人暗昧之失,以顯其謫。魏收昔在京洛,輕薄尤甚,人號云「魏收驚蛺蝶」。王勃等有才而浮躁衒露。張昌齡舉進士,為考功王師旦所絀,太宗問其故,答曰:「昌齡等華而少實,其文浮靡,非令器也。取之則後生慕効亂,陛下風雅韋渠牟志尚浮淺,不根於道徳仁義。崔信明、蹇亢以門望自髙,鄭世翼亦傲倨數恌輕忤物。 |
86 | 傳記牆薄則亟壊,繒薄則亟裂,器薄則亟毀,酒薄則亟酸。夫薄物可以曠日持乆者,殆未有也。梁遣徐陵聘齊。時魏收文學為北朝之冠,録其文遺陵陵過江,沉之曰:「吾與魏公藏拙 |
87 | 長者 |
88 | 經徳盛,不狎侮,不侵侮,不好狎,不窺密,君子不以其所能者病人,不以人之所不能者愧人,惡稱人之惡者,君子嘉善而矜不能,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不逆詐不億不信。 |
89 | 史壺遂深中隠厚,世言梁多長者不虛哉?將相皆舊功臣,論議務在寛厚,恥言人之過失。鄭當時每朝候上問說,未甞不言天下長者,記人之功,忘人之過。絳侯、東陽侯稱為長者言事曽不能出口,多所平反罪人,曹參為相,擇木訥於文辭重厚者召之,為吏吏之言,文刻深,欲務聲名者,輒斥去之。張、歐為御史未,甞言:按人官屬以為長者」。馬援曰:「聞人過失,如聞父母之名耳,可得聞,口不得言也」。詔問劉昆曰:「前在江陵,反風滅火,後守𢎞農虎北渡河,行何徳政而致是事?」昆對曰:「偶然耳」。左右皆笑其質訥,帝嘆曰:「此乃長者之言也。厚性寛中,劉寛為太尉,甞坐客遣蒼頭市酒,迂乆大醉而還,客不堪之,罵曰:畜産!寛須臾,遣人視奴,疑必自殺,顧左右曰:「此人也,罵畜産辱孰甚焉!故吾懼其死也。忠孝之人,持心近厚,阮籍口不臧否人物」。羅仇曰:「寧使人負我,我不忍負人也」。什翼犍性寛厚,郎中令許謙盜絹二疋,什翼犍知而匿之,謂左太史燕鳳曰:「吾不忍視謙之面,卿慎勿泄。若謙慙而自殺,是吾以財殺士也。謝方明為丹陽尹,方明善治郡,所至有能名,承代前人,不易其政,必當改者,則以漸移變,不使有迹可尋。樂廣凢論人,必先稱其所長,則所短不言自見。有老嫗欲詣劉仁軌陳牒,誤詣戴至,徳覽之,未終,嫗曰:「本謂是解事僕射,乃不解事僕射耶?歸我牒至」。徳笑而授之,時人稱其長者。寧人負我,無我負人,房𤣥齡不以己長望人。賈耽長者,不喜臧否人物。朱渥性通簡,不驕飾,甞曰:「士茍有行,不必己長。形彼短己,清形彼濁。 |
90 | 傳記》孔子曰:與人交,推其長者,違其短者。厚者不毀人以自益,仁者不危人以要名。 |
91 | 集不吹毛而求小疵,不洗垢而察難知持論,從容未甞,言人所短深識臧否,不以毀譽形言。許逺,寛厚長者,貌如其言,,致一物於必窮之地,君子不為。 |
92 | 本朝臧否不掛口、韓魏公器量過人,性渾厚,不為畦畛峭塹,以快恩讎,矜名譽為可薄。。 |
93 | 不忽㣲小。 |
94 | 經惟公懋徳克勤小物在上位不陵下」。子夏曰:「雖小道,必有可觀者焉。 |
95 | 子范氏門,徒路逢乞兒,馬醫弗敢辱也,必下車而揖之。 |
96 | 史臧文仲曰:國無小不可易也,君其無謂邾小蠭,蠆有毒,《詩》曰:雖有絲麻,無棄菅蒯」。薳啟疆曰:「恥匹夫不可以無備。君子能勤小物,故無大患,蚋蟻、䗦蠆,皆能害人」。田琳曰:「諺稱掩目捕雀。夫㣲物尚不可欺以得志,況大事乎!芻蕘有可録之事,黃犬之皮,終補狐裘也」。郄超曰:「謝𤣥使才,雖履屣間亦得其任。 |
97 | 傳記芻蕘之言,明王必擇葑菲之體,詩人所記鷄肋,是棄能無惜乎,敵國無小,蜂蠆有毒鳥,窮則啄,獸窮猶觸者,皆自衛其生命而求免於禍難也。集不棄菅,蒯愛同絲麻 |
98 | 刻深 |
99 | 經析言破律 |
100 | 史公曰:言多忌,克忌則多怨,又焉能克,陗直刻深,於人之功無所記,於人之罪無所忘,以刻為明,吹毛求疵。周亞夫曰:「極知禹無害,然文深不可以居大府。張湯、趙禹共定諸律令,務在深文,拘守職之吏,作見知法,吏傳相監司,用法益刻自此始。上下相敺,以刻為明,深者獲公名,平者多後患,性刻害,好發人隂伏。翟方進以經術進,其為吏用法刻深,好任勢立威,有所忌惡,峻文深詆,中傷甚多。申、韓刻薄傷化。 |
101 | 《集史敘項籍之所以失天下,曰:「於人之功無所記,於人之過無所遺管。仲論「鮑叔牙不屬國,但聞人過,終身不忘」。 |
102 | 殘忍 |
103 | 經焚炙忠良,刳剔孕婦,斮朝涉之脛,剖賢人之心。 |
104 | 子盜跖膾人肝而餔之。逮至,夏桀、殷紂,燔生人辜諫者為炮烙,鑄金柱,剖賢人之心,折才士之脛醢,九侯之肉爼,梅伯之骸。紂觀炮烙於瑤臺,謂龍逢曰:「樂乎? |
105 | 史蠭目而豺聲忍人也。莒子庚輿,虐而好劍,茍鑄劍必試諸人,紂醢九侯,剖比干心。呂太后㫁戚夫人手足去眼輝耳,飲瘖藥,使居厠中,命曰「人彘」。吳起事魯齊人攻魯,魯欲將吳起起取齊,女起,欲就名,遂殺其妻,以明不與齊也,魯卒以為將。魯人或惡起,起殺其謗己者三十餘人。出衛,聞其母死,起,終不歸。項羽攻襄城,無噍類。孫皓剥人之面,鑿人之眼。赫連勃勃性驕虐,視民如草芥。常居城上,置弓劍於側,有所嫌忿,手自殺之。羣臣迕視者鑿其目,笑者決其唇,諫者先截其舌而後斬之。宋蒼梧王一日不殺,則慘然不樂。夏王勃勃以叱千阿利領將作大匠。阿利性巧而殘忍,蒸土築城,錐入一寸,即殺作者而并築之,射甲不入則斬弓人,入則斬甲匠。賈妃性酷虐,甞手殺數人,或以㦸擲孕妾子,隨刃墮地。苻生錘、鉗鋸鑿可以害人之具,備置左右。即位未㡬,后妃、公卿以下至于僕隷,凢殺五百餘人,截脛、拉脅、鋸項、刳胎者比比有之。自去春以來,潼闗之西,至于長安,虎狼為暴,凢殺七百餘人。秦羣臣奏請禳災,苻生曰:「野獸饑則食人,飽當自止,何禳之有!且天豈不愛民,而正以犯罪者多,故助朕殺之耳」。齊定州刺史南陽王綽,喜為殘虐,甞出行,見婦人抱兒,奪以飼狗,婦人號泣,綽怒,以兒血塗婦人,縱狗使食之。齊主聞之,鎖詣行在,問在州何事最樂,對曰:「多聚蠍於皿器,置狙其中,觀之極樂」。帝即命夜索蠍一斗,比曉,得二三升,置浴斛,使人祼臥斛中,號叫宛轉。帝與綽臨觀,喜噱不已,因讓綽曰:「如此樂事,何不早馳驛奏聞!」盧把小忤己,不傅死地,不止。武后遣人杖王皇后、蕭淑妃各一百,㫁去手足,投酒瓮中曰:「二嫗骨醉!」數日而死,又斬之,則天當其忍㫁,雖甚,愛不少忍。趙思綰好食人肝,常面剖而膾之,膾盡,人未死,又好以酒吞人膽,謂人曰:「吞此千枚,則可以無敵矣」。及長安城中食盡,取婦人幼稚為軍糧,日計數而給之,每犒軍,輒屠數百人如羊豕法。 |
106 | 《傳》記宋康王為無頭之冠。樂羊為魏文侯將而攻中山,其子在中山中山繫其子示之,樂羊攻愈急,中山烹其子而遺之羮樂,羊啜之,盡一盃中山,見其誠也,不忍與之戰,果下之。文侯賞其功而疑其心。石虎裝飾宮人美淑者,斬其首澆血置盤上,傳首視之。又內諸比丘有姿色者與之䙝,後殺之,合牛羊肉煮而食,亦賜左右,所以識其味也。 |
107 | 集雄虺九首,吞人以益其心。虎豹九關,啄害下人,血人于牙,不肯吐口。 |
108 | 已甚 |
109 | 經既破我,斧又缺我斨,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亂也。子段干木,踰垣而辟之,泄栁閉門而不內,是皆已甚。 |
110 | 史不為末減。趙廣漢疑丞相夫人殺侍婢,乃將吏卒入丞相府,召夫人跪庭下受辭,收奴婢十餘人。以苛為察,以刻為明。黨人歸田里,書名三府,禁錮終身。蹊田之牛,奪之已甚。 |
111 | 老成 |
112 | 經人惟求舊,惟公𢡟徳,弼亮四世,詢兹黃髪,則罔所愆。番番良士,旅力既愆方叔元老,克壯其猶,召彼故老。 |
113 | 子非謂有喬木之謂也,有世臣之謂也,年彌髙而徳彌劭。 |
114 | 史古之人,謀黃髪畨畨,則無所過。楊騖歴事四朝,年耆望重,自太宰恪以下皆拜之。 |
115 | 集皤皤國老,蒼眉皓髯,山立時行華髪皤皤膚未鷄髪未鶴然,其心甚老 |
116 | 本朝元老在位,邦之榮華,徒以精神折衝,非以筋力為禮。古之世臣,譬之喬木,粵自拱把,至于棟梁,傑然羣才之中,夫豈一日之力,以衛武之年,踐呂尚之位,安然無作,則功名自隆,黙然無言,則卿尹自化,當以至靜之徳,坐鎮羣動之樞,遍閲後生真有道,欲談前事恐無人。 |
117 | 諳練: |
118 | 經 |
119 | 子 |
120 | 史晉侯在外十九年矣,險阻艱難,備甞之矣,民之情偽盡知之矣,春秋髙閲,天下之義理多矣,素宦於朝。時朝廷無故典,又少舊臣侯霸,明習故事,收録遺文,條奏前世善政法度施行之。胡廣練達事體,明解條章。張純在朝歴世明習故事,建武初,舊章多闕,每有疑議,輒以訪純,自郊廟冠昏、喪祀禮儀,多所證定。黃瓊昔隨父在臺閣,習見故事,及後居職,達練官曹,爭議朝堂,莫能抗奪,前世難易,靡所不甞。刁協乆官,中朝諳練舊事,賀循為世儒宗,明習禮學,凢有疑議,皆取決焉。王僧綽幼有大成之度,衆以國器許之,好學,有思理,練悉朝典,王儉自晉、宋以來故事,無不諳憶,年長識髙,故知有夷險,乆處,朝廷,諳練事體,李晟曰:「吾生長西陲,備諳敵情,蘇瓌明曉法令,多識臺省舊章,律條格式,皆所刪正。齊澣為中書舍人,朝廷大政必咨之,時號「解事舍人」。 |
121 | 本朝木經霜雪,根無蠧,松老知經㡬,度霜身閒閲世故。 |
122 | 不知艱難。 |
123 | 經生則逸,不知稼穡之艱難,不聞小人之勞子魯哀公曰:「寡人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未甞知哀,未甞知憂,未甞知勞,未甞知懼。 |
124 | 史公聚朽蠧而三老凍餒,道殣相望,而女富溢尤,生長脂腴,不知稼穡。周顗曰:「君少年,未更事」。晉惠帝時,天下荒亂,百姓餓死。帝曰:「何不食肉糜?」陜民訴旱,觀察使崔蕘指庭樹曰:「此尚有葉何旱之有!」 |
125 | 本朝妓圍那解思寒谷一曲,髙歌一束綾,美人猶自意嫌輕,誰知織女寒牕下,㡬度抛梭織得成誠實。 |
126 | 經庸言之信,庸行之謹,閑邪存其誠,秉心塞淵,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至誠為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與天地參,惟天下至誠為能化。 誠者,非自成已而已也,所以成物也。 誠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從容中道。 誠則明矣。 至誠之道,可以前知。 故至誠如神。 至誠無息。 不息則久,久則徵。 徵則悠逺,悠逺則博,厚博厚則髙明。 惟天下至誠為能經綸天下之大經,立天下之大本。。 |
127 | 子至誠,通於金石,其誠可比於金石。誠者,君子之所守,政事之本也」。 |
128 | 史王陵讓陳平、絳侯曰:「始與髙帝啑血盟,諸君不在耶?今髙帝崩,太后、女主欲王呂氏諸君,縱欲阿意背約,何面目見先帝於地下乎?衛綰忠實無他腸,蕭王推赤心置人腹中,精神所加,金玉為開,闗公嘆曰:吾極知曹公待我厚,然吾受劉將軍,恩誓以共死,不可背之。吾雖不留,要當立效以報曹公乃去矣。我要自當以信待人,但人不當負我耳,我豈可先人生心哉!」明山賔貨所乗牛,謂買主曰:「此牛經患漏蹄,療瘥已乆,恐後脱發」。帝曰:「叔寶全無心肝」。旱,詔文武官極言得失,常何武人不學!」不知所言。馬周代之,陳便宜二十餘條。上怪其能,以問何,對曰:「此非臣所能,家客馬周為臣具草耳」。郭元振曰:「吾以誠心待人,何所疑懼!」張萬福聞諫官伏閣諫,趨往至延英門,大言賀朝廷有直臣,天下必太平矣」。遂遍拜城仲舒等已而連呼「太平萬歳!」萬福武人,年八十餘,自此名重天下,巧不足而諒有餘。集誠恕既敷,鉤鉅靡用, |
129 | 本朝莊綺不加語心豁豁,不置牆帷。溫公甞問邵康節曰:「光如何人?」康節曰:「君實腳踏,實地人也」。劉安世從溫公學者數年,一日,避席,問盡心行己之要,可以終身行之者,溫公曰:「其誠乎?」安世問:公行之何先?溫公曰:「自不妄語始金玉比誠心晁無咎言:司馬溫公有言:吾無過人者,但平生所為,未甞有不可對人言者,悃愊無華真,漢吏,皮毛剥落,盡惟有真實在,韓魏公進立于朝,與士大夫語退息于家,與家人言,一出乎誠明道先生之學,以誠為本。 |
130 | 暴白 |
131 | 經今予其敷心腹腎腸,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視。公事無私議。君子之過也,如日月之食焉,過也,人皆見之,更也,人皆仰之,丘也。幸茍有過,人必知之。 |
132 | 子賢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曽子曰:「江、漢以濯之秋,陽以暴之,皜皜乎不可尚已。昭昭然,若揭日月而行。。晏子為阿宰三年而毀聞於國,景公不悅,召而免之。晏子謝曰:嬰知過矣,請復治阿三年。而譽聞於國公,將賞之,辭而不受。公問其故,對曰:昔者嬰之所以當誅者當賞,而今之所以當賞者當誅,是故不敢受。史詩曰:周道挺挺,我心扃扃」。趙武曰:「夫子之家事治,言於晉國,竭情無私」。陳平盡䕶諸將。周勃等言陳平受諸將。金漢王召讓平,平曰:「臣祼身來不受金,無以為資,誠臣計畫有可采者,願大王用之,使無可用者。金具在,請封輸官」。宋昌曰:「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無私開心見誠,無所隱伏。其事昭昭日月經天,河海帶地,不足以比」。石勒曰:「大丈夫行事,宜磊磊落落如日月,然終不效曹孟徳、司馬仲達欺人孤兒,寡婦狐媚以取天下也。內無闗鑰」。楚王瑋嘆曰:「我之赤心,可破示天下也」。魏主曰:「我當顯然往取揚州,不若彼翳行竊步也」。唐太宗曰:「率土之內,皆吾臣子,我所恨不能將我心遍置人腹中,豈有相疑之道哉!」 |
133 | 傳記楚熊渠子夜行見寢石,以為伏虎闗,弓射之,滅矢飲羽,下視之石也,復射之,矢摧無迹,熊渠子見其誠心而金石為開,況人乎! |
134 | 集《大珠》脫玷翳白,日當空虛肺腑,都無隔形,骸兩不羈,便共論肝膽,何曽異肺腸? 輸肝冩膽,虛懐而襟帶,不設𢎞量而腑臟洞開,朗,詠豁心胷,,用心如日月,洞朗軒闢,不施㦸級,晏嬰言笑,中無町畦,雖鬱蒸霧雨之候,無自而入矣。一見肺肝,盡坦然無滯。凝懸白日於千里,推赤心於萬人, |
135 | 本朝心豁豁,不置牆帷。歐公襟懐,洞然無有城府,向人懐抱,絶闗防。 |
136 | 妄誕 |
137 | 《經》乃諺既誕,其言之不怍,蛇蛇碩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顏之厚矣。言不忠信,行不篤敬,雖州里行乎哉! |
138 | 子此非君子之言,齊東野人之語也謬悠之說,荒唐之言,無端崖之辭,鄭有神巫,季咸知人之死,生存亡禍,福夀夭,期以嵗月,旬日若神,鄭人見之,皆棄而走,列子與之見,壺子出而謂列子曰:嘻!子之先生死矣!弗活矣!不以旬數矣!明日,又見壺子出而曰:幸矣!子之先生,遇我也有瘳矣,全然有生矣。明日,又見壺子而曰:「子之先生不齊,吾無得而相焉。試齊且復相之。明日,又見壺子立未定,自失而走,壺子曰:追之列子,追之不及。不稱九天之頂,則言黄泉之底。無驗之言謂之妄。誕伐者,百行之悖也。 |
139 | 史敢為大言,處之不疑。東方朔曰:「臣十三學書、三冬,文史足用若此,可以為天子大臣。文辭不遜,髙自稱譽,、阮孚為誕伯,漢昭烈曰:「馬謖言過其實,不可大用」。杜審言恃才髙以傲世甞,語人曰:「吾文章當得屈、宋作衙官,吾筆當得王羲之北面」。其矜誕類此。宇文融在相位,謂人曰:「使吾居此數月,則海內無事」。方士張果自言有神仙術,誑人云:「堯時為侍中,於今數千嵗,多往來恒山中。張果固請歸恒山,後卒好異者奏以為尸解。自古術士妄言,致人族滅者多矣,非所以靖國家也」。裴延齡奏:「左藏庫司多有失落,近因檢閲置簿書,乃於糞土之中得銀十三萬兩,其匹段雜貨百萬有餘,此皆已棄之物,即是羨餘,悉應移入雜庫,以供別敕支用」。太府少卿韋少華不伏,抗表稱此皆每月申奏見在之物,請加推驗。延齡每奏對,恣為詭譎,皆衆所不敢言,亦未甞聞者。延齡處之不疑,上亦頗知其誕妄。 陸贄上書,極陳裴延齡奸詐,數其罪惡,其略曰:「延齡以聚斂為長䇿,以詭妄為嘉謀,以掊克斂怨為匪,躬以靖譖服讒為盡節,愚弄朝廷,有同兒戲矯詭之態,誣罔之辭,遇事輒行,應口便發,靡日不有,靡時不為,昔趙髙指鹿為馬,物類猶同,豈若延齡掩有為無,指無為有」。 |
140 | 傳記皮日休傲誕,自號間氣布衣。隗囂將王元曰:「請以一丸泥為大王,東封圅谷闗,上小堯、舜,下邈三王」。明皇問富人王元寶家財多少?」對曰:「請以一縑繫南山一樹,南山樹盡,臣縑未窮」。 |
141 | 集是夫喋喋衒玉而賈石者也。《鑿空駕虛》詭詐。 |
142 | 經情疏而貌親,在小人則穿窬之盜也與素隠行怪。 |
143 | 子以母則不食,以妻則食之,以兄之室則弗居,以於陵則居之。 |
144 | 史張湯為人多詐,舞智以御人,呂不韋為《春秋,暴之咸陽市門,懸千金,其上有能増一字者與之,懐諼誤國上詐諼而棄信,齊人多詐而無情,季文多詐人,不能得其要領,變詐蠭出,繆為恭敬。若御史大夫湯乃詐忠,汲黯曰:「𢎞位為三公,為布被此詐也,凢激詭之行,則容隠偽矣。曹操少好飛鷹,走狗遊蕩無度,其叔父數言之於嵩,操患之。後逢叔父於路,乃陽敗面喎口。叔父怪問其故,太祖曰:「卒中惡風」。叔父以告,嵩驚愕,呼操而口貌如故。嵩曰:「叔父言汝中風已瘥乎?」操曰:「初不中風,但失愛於叔父,故見罔耳」。嵩乃疑焉。自後叔父有所告,嵩終不復信,操於是益得肆意。孫峻與滕徹雖內不沾洽,而外甞相包含,楊素曰:「但恐富貴來逼臣,臣無心圖富貴也」。安祿山外若癡直,內實狡黠。又甞命見太子,不拜,左右趣之拜祿山,拱立曰:「臣胡人,不習朝儀,不知太子者何官?」上曰:「此儲君也。朕千秋萬嵗,後代朕君,汝也」。祿山曰:「臣愚,曏者惟知有陛下,乃不知更有儲君。不得已然後拜。魏杜弼曰:「毒螫滿懐,妄敦戒業,躁競盈胷,謬治清淨。朱滔變詐多端倪, |
145 | 集詡、詡强笑語以相取下,巧詐百情 |
146 | 記纂淵海卷四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