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View] [Edit] [History]

《江南士民公禁檄張國楨等》
1	檄為嚴黨賊之誅、申煽惑之禁，以折奸謀，以杜亂萌事。
2	闖逆無天，震驚宮闕，屠我忠良，戕我士女，殺擄之酷，亘古未聞。偵報甚明，萬口無異。乃聞有衣冠狗彘，喪心從賊者，賊淫其妻妾，而反認為親；賊拷其體膚，而反為之用。於是受賊發縱，蒙面來歸，掩其至腥至穢。人天共憤之實徵，駕為不癢不疼，情理絕無之謬論。或云市廛半在，或云榜掠未凶，或云家信猶通，或云往還甚便；其更奇者，或云神京已復，以緩我師期，或云賊騎且來，以亂我衆志。凡若此者，有受其偽命，而敢為大言；有質其妻孥，而苦為細作；有備極毒慘，而矯為謾語，以巧自掩藏；有驟遇覘知，而故為好言，以姑相寛慰。正使魍魎晝行，奸謀敗露，應國法所必誅。抑或風影浪傳，訛言簧鼓，亦常刑所罔赦。豈知此輩姓名蚤已貫耳，伎倆洞若列眉。即令鷹化為鳩，猶當攻嚴鳴鼓；况呼戎伏於莽，寧可漏網吞舟！敢告同仇，共申明禁：如仍有肆言無忌者，立證捕誅；轉相傳告者，根究連坐。義關宗社，誓共神人。謹檄。
《吳郡公討降賊偽官項煜、宋學顯、錢位坤、湯有慶檄吳郡諸生袁良弼等》
1	逆賊憑陵，肆犯畿闕，鐘簴失守，廟社震驚，致先帝飲恨鼎湖，母后痛心椒殿。凡為臣子，莫不切齒裂眥，欲剸刃賊腹，斬滅之無遺種。何有蒙面喪心，反顏負國，身受偽命，逆狀顯然，如詹事府少詹事項煜、通政司右參議宋學顯、大理寺右寺正錢位坤、禮部祠祭司員外湯有慶者，彼其險猾成性，正士素疾之若仇；狙獪下材，鄉黨原恥與為類。但值天崩地坼之日，孰無嚙臂納肝之思？况生兹禮義之鄉，頗聞忠孝之論，尚或兾其良心未死，夜氣猶存，或有一人捐軀，稍洗三吳奇辱。今乃甘心降賊，連類事仇，曾無擲器痛哭之情，並乏引首待刀之事，視列祖基業三百載，不啻等諸易棋。以先帝勤勞十七年，竟乃輕同浮梗，紳佩望塵於馬首，衣冠羅拜於賊曹；頻投勸進之牋，屢獻窺南之策。榜署邸門，大書偽秩，招揺衢路，竝轡揚鑣；銜書吏政之堂，名列選人之次。此行路所共觀，謂犬豕其弗若者也！若云事涉罕證，則從北來者，自士商以至僕隸，何以所傳無異辭？即水部申遵渚同陷賊中，而言者皆述其不受偽命，搒掠百端，從未有訛傳及之者。可見直道在人，不容泯滅矣。初逆賊魏學濂家人自北逃歸，暫止西郊，已鑿鑿言諸賊從逆醜狀，即應聲罪公討；然弼等猶謂亂臣賊子之名，豈可輕以加人，迨遲之浹月。而南還者接踵，不但口誅無異，抑且筆記昭然，恨不生致此賊，共啖其肉！今當聖主中興之會，正屬劇賊殄亡之秋。乃復望氣占風，兾寬天討，伺隙抵間，陰探國情。雖目前竄歸，止煜一身，而連袂並進，徒黨實眾，豈惟腥臊之族，穢亂興邦；抑令反側之徒，實繁羽翼。若不懸之街首，必且禍起蕭墻，履霜堅氷，大可懼也。
2	嗟乎！秦檜來自虜中，終亂建炎之政；王倫竄身歸來，卒撓復仇之舉。唐安史亂後，設六等定從逆之罪。張均、張垍以張說舊恩，肅宗為之數請，尚或殛或流，不少寬假，著在典章，烏容錯貸！弼等辨奸有識，常懷請劍之心；殺賊無能，從抱枕戈之志。誅殛之典，自待新綸；擊搏之任，用告同黨。鑄形禹鼎，使魑魅罔所潛蹤；懸鑑秦臺，庶妖氛無俾易種。有此具檄，須至檄者。
《討降賊諸臣檄　太倉郎星偉》
1	竊聞史書勸烈士，雖豫讓而無機；國律警叛人，於危素而亦罪。蓋戴履天地，綱常之義宜明；誦法聖賢，忠孝之倫尤亟。仰惟書契而後，自有生民以來，爰遇大明之御天，恭承先帝之嗣服，英神文武，躬大有為之姿；仁儉勤勞，當不暇給之日。浹旬帝醉，旄頭之曜竟天數日神叢，岱華之峯崩月；羣藩淪陷，狐巢終阜之南；三輔荊榛，馬飲滹沱之北。震搖園寢，松楸變容；焚灼宮庭，銅䤩不守。震離為之失耀，社稷因而遂墟。其時在朝臣子，先有斂其橐囊，勸九鼎以南狩；或且修其壁襯，劫乘輿而西行者。先帝于是痛大寶之遽亡，憤皇圖之實覆，含辛血裾，尚切萬民之憂；忍詢雉經，不恥匹夫之諒。爰及國母，掩炤相從，以至懿親同時並盡。曾微金鼎，傳聞天姥之遊；止有柳棺，遺恨梓宮之禮。嗚呼，烈哉！嗚呼，傷哉！懷十七載勞心之治，四海遏音；痛三百年養士之風，一朝掃地。
2	相將降賊，馴致多人；偷生既繁，殉節無幾。嗟此太平之輩，賊遺君父而不羞；憫其紳笏之人，臣服犬羊而靡悔。平生心計，惟苞苴竿牘之端；僚友昌言，正門戶異同之說。侵削國脈，以利身家；掊尅民脂，徒供姬妾。班荊傾蓋，指博奕為經倫；廣廈曲房，演謳歌為禮樂。周官考績，不問循良；漢法懲貪，先除廉靜。陰行寇攘，竊楚人之猴冠；名聚生徒，賦狙公之茅實。泊乎武臣之惜死，總因文官之愛錢。債帥擁戎，珍麗輦于權貴；中樞擇將，邊腹算其金刀。凡使神州陸沉，莫非小人溺職；重以見危之日，胥為苟免之謀。或歷事前王，久稱密勿之佐；或新陟天士，寵居近侍之班。樂富貴之逼人，不顧朝秦暮楚；忘芻豢之悅口，反忍佐蹠吠堯。其可嗤者，參兩一書，類楊雄美新之讖；平吳十筞，匹華歆勸魏之文。喪天漢之師，李陵贈慙于祖考；擊大江之楫，祖約貽醜于晜昆。世掌絲綸，學修降表；家傳忠孝，竟墮貞珉。留夢炎甘心賣國，首玷科名；秦宗權反面射天，漫夸節鉞。吳燕才子，忻然佐命之功；閩越少年，受此虛名之累。薇省之履聲幾絕，木天之粉署頓空；凝碧池頭，希聞涕泣夕陽亭下，誰肯思量！
3	至於吾郡麟鳳之鄉，亦有賊黨鯨鯢之孽。魚鹽𤽨穢，凂黎子以先容；龜鶴婆姿，招宋人而同叛。奪友朋之朱紱，報家人以赤蹏；飾美姝而乞官，引臭味于從逆。嗟乎！王先生琴川沉魄，化為逐臭之夫；周忠介北寺橫屍，變作嘯風之倀。哭別故人于歧路，生謝舊族于江南。然而相類僉人，終絕弘文之望；行歸下里，方為晝錦之榮。父母倚閭，視蒼天之真死；妻孥坐帷，幸川田之渡江。此又顏厚十甲，罪浮四凶者矣。
4	凡此從賊諸臣，狼心禽行，蠅附狗偷，或飾為求死不得之言，或誤聽念頭勿差之語。人心一亂，直等煙昏；名教橫流，便同蠱毒。自方黃之屠戮過慘，報以貳心之臣；抑崔魏之衣鉢，猶傳復睹叩頭之事。儻非有從容就義之倪鴻寶、唱隨死節之汪長源等三十餘人，不令完顏罵天朝之無人，祿山笑王臣之鮮恥也哉！
5	夫寒霜彫葉，乃見青松；疾風鳴條，方知勁草。本朝勳高于軹道，禍酷于驪山；戰功不及中唐，抗節不及南宋。興言切齒，攬轡寒心。所望環海同讐，敷天左祖，毋忘故君之恨，慕岳少保唾手燕雲；勿懷小人之圖，學陶荊州運甓軍府。儻念湘潭沉驥之烈，當競渡而增悲；苟識金谷塗椒之𣧎，即多財而急散。共助中興之乏，大雪九廟之羞，然後馘封豕于長安，磔長鯨于江夏。門誅降虜，用表髑髏之臺；圖鐫逆名，遂鑄檮杌之鼎。罷科目而勵廉恥，禁党孽以戒痴頑。夔鼓初鳴，梟羹遍賜；蔡邕有女，配為羯帳之妻；李昊再生，罰作糞金之獸。特著亂臣賊子之戒，庶快溥天率土之心。謹檄。
《上郡邑先達討逆書》
1	通政司觀政進士顧之俊
2	先帝慘變，亘古未有。一時諸臣，蒙面偷生，昧心從賊，實繁有徒，揆諸大義，人盡可誅。然未有降賊最先、躐官最顯、踊躍鼓舞為之陳力，如偽兵政府車駕司從事沈元龍者也。賊龍虫肝鼠臂，蜂目豺聲，脅胄諂貴，已為九尾之狐；張目攫金，不啻白額之虎。狎游市井，輒拜弟兄；望見孔方，便成夫婦。真縉紳之鴟梟，細民之蟊蠹。雖未拜舞賊前，氣類固與為一矣。乃三月十九從逆之案，昭然在人耳目。武進士王師中親言其家人誇詡，謂乃主見用獨早；吳茲受家人親見其出入長安，騶導甚盛，至其所躐偽職，凡自京脫回者，見聞日紀，處處同符。更聞逆闖于四月十七日擬即偽位，僭用儀具，悉自車駕司督理。賊龍夙夜經營，自誇幹辦，僕隸笑傳，無不睡罵。是尚可戴髮含齒、竄入人類乎！
3	賊龍向以逋稅榷關，于嚴譴于先帝，今以望風拜舞，躋偽爵於賊庭。及乎義師東來，妖氛西熸，肰後頓足太息，踉蹌奔竄。裂雉尾之冠，燬織雲之錦，竟何及哉！嗟嗟！忘不共之仇，首傾葵藿；逢反正之會，抱恨蘼蕪。滅倫喪心，一至于此！雖使削髮披緇，逃亡山谷，聖明在上，難逭天誅。今乃逍遙歸里，刺瀆當事；將來引類呼朋，勢不盡傾江南不已也！
4	敬布俚言，用彰公討。如賊龍不知遠近，魑魅晝見，必共裂其巾，唾其面，披其頰，一應往來拱揖之禮，概不可施諸禽獸。蓋賊龍委身佐逆，寄㕥心膂，是先帝之仇也。凡為先帝臣子，何忍一日與先帝之讐同居共國哉！幸割斷私情，以狥大義，庶幾留此人禽之防，靜聽他日國典。名教幸甚！地方幸甚！
《明倫堂述言》
1	常熟廩生翁嗣聖
2	竊惟崇禎甲申三月十九日之變，率土摧心，窮陬隕涕。人懷誓不俱生之志，眾切滅此朝食之思。蓋以聖明在御，神明恭儉，惕厲優勤，十七載如一日。二祖列宗，覆載生成，凡在高厚之中，孰非浩蕩所及！廼蠢兹逆賊，弄兵潢池，竊兩間之害氣；憑陵中夏，騰六宇之邪氛。奕奕神京，儳焉席捲；皇皇聖主，倏爾山頹。九廟污於腥羶，六宮遭其穢毒。鼎遷器震，燼滅灰飛。梓殯踟躕烽烟，誰奠一坏之土；青胤淪蒙塵土，疇憐六尺之孤。易水風寒，徒掩壯夫血淚；蘆溝月滿，爭驅逋客征鞍。北向椎胸，西歸指髮。九五之勵精若此，百六之厄運謂何？此誠理有難憑，洒泣而百川欲竭；天不可問，舉號而羣嶽為摧者也。
3	伏念在廷諸臣，或以勛戚指山河之誓，或以公卿蒞日月之班，或居禁近而膺股肱耳目之司，或分曹署而職錢穀兵刑之任；凡為通籍，即曰委身，既列班行，自非陌路。乃平日者樹私植黨，榮身肥家，以塗面喪心為要津捷徑，以厚顏長喙為門戶功臣；魔豎已中于膏肓，瘴霧莫開其霾曀。肰狂瀾或倒於積習，處堂之燕，相樂偷安；豈震霆莫醒其沉迷，守夜之厖，乞憐忘醜。乃自京師告變以來，不曰登偽朝而拜舞，係吾王之臣，則曰署偽篆而來歸。為誰氏之子，反顏事賊，凝碧池之協哭何人，蒙面偷生！光極殿之抱持誰侶，總以革囊可愛，一死重於泰山；因之本性莫伸，五常委諸逝水。夫生既久矣，愧無補於當時；死亦徒肰，庶無慙於後世。昔賢此語，寔炳千秋；今日諸人，可堪三嘆！奈何駢肩賊刃，僅聞正氣於晨星；濺血寇廷，莫繼高風於霜日。嗟嗟！百年等之有盡，兒女牽據，閨韓忍訣，此景亦復奚堪，一朝仍自溘肰！青編不朽，彤管爭傳，彼曹獨非人子，誠格物致知之已盡，真鼎鑊刀鋸之如始。苟踐形盡性之有方，何毛髮官骸之可累？事關至極，語非不情。
4	雖然，今日之為人臣者，處此亦有二道焉。在外者，或建于專閫，或守臬分藩，或皇華奉節於輶軒，或循牧綰符於郡邑。以至東山逸老，掛簪紱於𤎆蘿；南國遺賢，卷經綸於阿澗。律以致身之誼，雖九死何辭！若夫滅賊為懷，則百身願贖！子胥入吳國，寧云視息難容；包胥哭秦廷，畢竟復楚有托。但所望者，勿以欷歔太息，徒嗟風景之異於新亭。務須洒血誓師，力致狡寇之頭於函谷。賊在則捐驅無日，賊盡則剖心有期，是寔望以不共之條，非獨寬其可生之路。若夫在帝左右，可曰退食委蛇，身應虺蜴之鋒；何以猶結杲卿之舌，目擊乘與之慘？何以猶慳若水之軀，假云佐國中興？則一誤豈堪再誤！假云養身有用，則此時更待何時？黃冠可歸故鄉，獨不曰有死而已？赤纓可擊賊頸，獨不曰迎附伊何？潛竄詭若鼠狐，匍伏衰同狗彘。夫抗顏罵賊，繇片念之主張；伏義歸泉，實一生之學問。親知望其狥節，庶幾名邦名彥之有光；忠孝不愧所生，尤屬倚門倚閭之定分。此則君存與存，君亡與亡，為天地之常經，古今之大義，止有一死之格，以明不二之心者也。嗣聖甕牗瑣姿，草茅下士，愧請纓之無路，徒深起舞於聞雞；嗟借劍之何途，欲瀝血誠於指鹿。戴國恩者三百載，食毛踐土，豈僅錦綺之難忘！受聖經者三十年，取義成仁，獨非章縫所有事。用是靜言盟獨，中夜撫膺，向傳京城寇逼之時，曾發振旅勤王之論；三月間在武林晤諸縉紳，言之大概，另述。甫得聖主慘崩之信，隨陳誓師易服之言。五月初三日，言之子安季父座中。蓋灑酒臨江，宋室繇以奠偏安之祚；而發喪聲義，漢祖繇以折強項之鋒。激發人心，祗在一機之動；忠誠自失，孰不惟我所為！矧地坼天傾，國計匪猶往事；則腸摧肝裂，𨇨踊難滯尋常。
5	夫何四方悲憤，競傳縞素聚臨，而吾里逍遙，猶見紈綺奪目。薦紳名教所式，已成服以為倡！黌序風化所關，何履常而罔覺！用集吾黨二三之侶，訂於五月十六為期。堂曰明倫，庶可稟師規而戒其佻達；禮先宜聖，爰以鼓大義而作其精忱。爾時喧傳梓里之言，旋盡屬本朝之膴仕。義聲霆發，清議飈馳，嗣聖竊附正論之餘，不覺義形於色。用抒積懷所結，罔知避諱何從！詞豈倒流，言非驚座，大意要識『君父』兩字，不過自明誦讀半生。激烈老成，無不可對人之事；譏嘲疑謗，有聊足自喻之懷。正法藁街，新朝自重鼓勵人心之典；誅奸筆舌，吾黨應遵沐浴請討之條。侍中血將軍頭，固未敢漫相求於佌簌；太史簡董狐筆，或者俟彰厥憲於春秋。大義既昭，積偷斯奮。借君上非常之痛，奪臣子醉夢之恒。從此剔腎翻胸，伐骨洗髓，挽風濤於共濟；爾耕我織，總期繫組黃巾，靖水火於同仇。此斷彼謀，務必獻俘丹闕；罪人斯得，鉄鉞報先帝之靈。績用告成，竹帛垂某臣之烈；土田秬鬯，不數召虎平淮。麟閣雲臺，遠邁漢光良佐；則嗣聖雖經生固隨，不尋執殳以佐三軍。亦襏襫終身，行且戴天而歌萬壽矣。謹述。
《常熟縣討叛公檄本縣士民》
1	大海橫流，神州鼎沸，黃巾挺禍，敢犯乘輿。夫事君則致其身，食焉不避其難；結纓者駢肩，銜須者踵武。並已血染賊兵，屍橫象闕，豈有位列六卿，身躋青鎖，世受國恩，名忝甲榜，婉孌于賊庭，乞生于虎口？如工部尚書陳必謙、兵科給事中時敏、工部員外趙士錦、刑部主事歸起先者也。
2	必謙矯托清流，巧于時譽，陽和布而鳩目不移；強附跡于東林，虎皮去而羊質盡露。遂呈身于奸相，身非柳下之仁人，弟有東陵之盜道。莠言自口，匪閨門而不談；僻行在躬，罔奸人而不庇。錢裔肅等。田連阡陌，欺暮夜之四知；袵席不分，渾雌雄而雙御。賊至而堅臥不知，城陷而潛身希免；乞食圖生，獻金贖命。有靦面目，門客幸其來歸；絕無心肝，子弟慶其不死。 敏鬼蜮為心，狐狸成性；分桃賣寵，通室宣淫。挾馬安之巧，所以狼狽于嘉禾；有龍陽之姿，所以臭味于陽羨。喋喋巧言，欺君而受朱提文綺之賜；孜孜不善，養盜而為椎埋鑿壁之姦。流矢交于黃屋，握兵符而不知；衝車舞于金城，望逆鋒而先遁。進金鏹以求全，受銅符之偽署。賊授敏涇陽縣偽縣令。 士錦文毅之孫，祖乃力推權相；翰林之弟，兄則手擊逆樞。未染家風，夙懷奸志，乃人倫之虺蜴，寔名教之豺狼。殺廣文以營巢，祝民之孑遺將盡；賄司空而肆螫，海虞之善類幾空。兄弟濟逆錦兄士璜，幸逃赤族之誅；桑梓不容，既罹焚如之酷。宛轉于五木之中，拜舞于靴鼻之下。聞之不覺泚顙，言者故應汙顏。 起先乳臭小兒，本乏義方之訓。么麽末品，濫叨科第之榮；秋官何有詰奸，墨綬已聞事賊。賊授起先綿州偽州牧。名傳叛籍，委君難于漠然；身繫賊班，棄親喪而不赴。
3	此四人者，險踰秦檜，罪甚丁靈。死非弘演之殉君，生豈伍員之背父。罔報主之勳，身有慙于犬馬；乏全家之智，族宜畀之鯨鯢。非趙括之親，不合宥其所生；異懷光之子，豈應免其繼嗣。矧茲虞土，忠孝多賢，名流輩出，豈可使矗矗孰哉之嶺，漫以腥羶；滔滔尚父之湖，蒙茲垢穢！雖斷腰截領，中興必有明珠；豈食肉寢皮，鄉里獨無公殛？況鼠竄難尋，蠅營多巧，一坏已負於明君，三窟將玷於新政。普天率土，何地可容逆賊之跡！義士忠臣，誰人甘作姦邪之黨！舉朝宜魑魅是投，吾黨請鷹鸇共擊，須至繳者。
《移討嵩逆檄蘇州士紳》
1	蓋聞人生之誼三事，有死而無貳，天下之惡一，罪無徃而必誅。能讀行父逐僕之詞，敢身擬鷹鸇以鋤擊非類。載聞宣聖討恒之義，豈隣多梟獍而彈射罔聞。唯松有偽吏政府楊枝起、偽弘文舘朱積者，首先媚賊，輒敢易官。在普天已燭其奸，而彼郡尚私其黨。豈特彼郡。北信可為髮指，口誅未見解嘲。西隣既有焚巢，好義終難附尾，此事可忍，孰為子君？吾道雖寛，難與賊庇。故禾中敗忠孝之風，多此家人小畜；而茸郡甘穢污之藪，寔因大有同人。幾其神乎？一以事君，再以事賊，盟可寒也。不知為友，何知為臣？我將肆諸朝，不忍此邦之含垢；彼實與于弑，豈非吾黨之同仇！人人得誅，言言發憤，用檄彼境，咸使聞知。
《公討逆臣楊枝起、朱積檄嵩江郡邑士紳》
1	側聞日月有明，列聖卜萬年之祚；春秋大義，亂臣膺四海之誅。喪心甘事二君，大能作賊，駢首亟夷三䣊。與子同仇，天壤窮兇。
2	泖峰巨逆，厥有偽吏政府楊枝起、偽弘文舘朱積者，豺聲蜂目，豕喙鳶肩；本是惡少年，生長蔑聞家訓；相稱偽名士，夤緣偕厠賢書。洎先後倖售于南宮，遂招摇巧憑乎東閣座師陳演。賊起五年墨佩，百里膏枯，郎署久遷，有力倐升于梧掖；相門善掃，無君敢引夫桐宮。逆疏有『放桐』語。迨受賕而恩貰唯終，乃就繫則怨懷叵測。 至于賊積，此兒好弄，一經漫道聞韶逆祖司業大韶，乃祖阿璫，八座祗緣懷瑾逆先人為劉瑾幹兒。折肱舊廢，因踰中表之墻；蒙面編工，遍附華簪之譜。濫登芸局，文章乏二陸之才；朋比蓬廬，消息輸三秦之盗。蓋鵂鶹並樹，聲氣既號同人；檮杌連蹤，肺肝竟成異物。當枉寇稱戈而犯闕，正義士投袂以登陴。
3	痛哉乎天降鞠㐫，帝庸殂落！堯衢謳聖，妖氛忽繞甘泉；禹甸歌仁，厄數頓移承露。漁陽整皷，風凄凝碧池頭；銅馬旌旗，雲黯披香殿裡。長秋深鎖，蚤沉皓月之輝；靈武空瞻，兼掩前星之彩。爾其群工湧淚，兆姓椎心，此從容以投繯，彼慷慨而伏劔。或捐軀綠水，骨流正則之香；或撞首赤墀，血濺萇弘之碧。莫不攀髯結憤，褁革啣悲。義張漢尉之鬚，忠豎唐臣之舌，舍生而取，大標正氣之歌；視死如歸，奚愧清流之望。而此二賊者，若崩厥角，睇妖纛以爭迓；有靦其顔，拜御床于既陷。主殉社稷，便薄拾遺。世掌絲綸，最嫌勸進；鞠躬過宋偽吏政侍郎宋企郊，哀祈小宰之銜。携手從周周鍾受偽簡討，喜易秘書之署；閨多紅粉，願薦寢于健兒。篋滿黃金，爰締交于渠率；矜除書之出袖，沐猴徧布淮淝。助草詔以揮毫，雛鳳斥言杞宋偽詔語；梓宫暴諸風日，居然驢背經過降官騎驢。桂殿化作烽烟，依舊螭頭朝罷。瞻烏爰止，宛轉請事將軍偽將劉白望；爾牛來思近前，竟呼丞相。偽相牛金星，諸逆稱『牛老師』云。鏡曹春永，坐現楊么；鈴院宵清，送歸朱泚。相逢說項，羡奉常望岱之遊；項煜為偽寺政，奉賊命祀泰山。恐欲烹翁，淹舅氏董鹺之役偽鹽運使翁元益，積舅氏也。聯鑣柴市，歡酌酒以自如；柱笏金臺，慰好官之無恙。謬謂周曆已改，漢鼎難興，欲傳檄綴薊北之師，隨投鞭獻江南之策。逆上平定江南策。于是翼其虎貫賁，翻頒鬼國之車書；狎彼蛾群，罔念本朝之冠佩矣！
4	豈知烈祖怨恫之日，即真人光復之期。璧曜重暉，繩河叶瑞，禎符麟定。鍾陵王氣葱葱，慶纂龍蟠；江浦軍聲赫赫，敷天枕甲。薄海銛矛，汾陽之縞胄從戎；暫煩回紇，鄂國之紅旂破賊。直搗函關，九京幽忿以霆馳；宂旋竄鼠，數道長驅而飈奮。釜乍遊魚，二賊斯時聚謀累旦；驚女直之難敵，遽復髡毛。嘆黃巢之忽亡，聊思歸骨；然而虎投不食，眾皆痛其二心。鷹化猶存，法詎弛其一面；招朋引類，或潛藏魑魅之徒；南越北胡，將更肆鯨鯢之毒。是具反相，不顧惡儷于弑君；非止常刑，押宜罪浮于閹䣊。聿彰丹頸之大戮，毋辱維桑；併擊白頭之老頑，務如去草。荷六七作聖君之澤，率土俱臣；辜三百年養士之恩，戴天疇共。豈環攻怪物，安史獨匿于雲間？倘曲宥窮奇，楊朱必盈于天下。彎弓急射，磨盾移文。謹檄。
《補缺：嵩江府闔郡士民討逆賊楊汝成檄》
1	北京禮部侍郎、侍讀學士叛逆楊汝成，祖宗世列簪纓，父子踵接翰苑；歷事兩帝，典試名邦，位冠羣僚，望稱耆耋。貪污敗類，即使昇平履泰，已多覆餗之羞；婢膝奴顏，當此國難君仇，敢作陸梁之計！
2	近者南歸一輩，拷掠而逃，尚屬偷生致討，間關而至，謂其踪跡堪疑。況汝成之降賊，與賊之愛汝成也，一見于楊御蕃之塘報，一見于逆孽楊時亮之辨單，一見于徐敬時之口述，一見于《國難紀聞》。三月而北郵五至，同居而西席先歸，咸稱汝成族姪楊枝起，稱賊輔牛金星為『老師』；門生瑣青縉，呼賊帥劉宗敏為『恩主』。預求寬典，先列薦剡，私舍輒僑賊寓，唱名首赴朝班。飾名姝以獻部曲，一時極供帳之華，觴合卺而効承歡；二女唱《後庭》之曲，至將穉息，許聘孽牛。鼓樂喧闐于帝里，錦衣赫奕于天衢。宜乎逆豎時亮之為父飾也，曰幸免拷掠笞辱之苦矣。其西席盛友，以四月十九出京，距陷城一月，明供老逆堂宇依然，奢華如故。長跪而求用者再，搢笏而舞蹈者三，身委賊庭，病者固不若此；金盈盗壑，貪者亦復何求！以容臺為樂戶，請思凝碧池頭，豈盡梨園子弟；視天朝若季代，妄希終南徑裏，更添長樂老人。比彈冠者，又屬椒房；較降職者，更為膴仕。嗟乎！三綱絕，天理滅矣！
3	況老逆居鄉，以受獻受納為常，居官以鬻爵鬻科為事。膏腴肆占，雖叔姪兄弟之産，無不鯨吞；房闥宣淫，即父子主僕之間，互為麀聚。今其取償于北，則關節逆銓，因輸賄而反得賄；又圖漏網于南，則線索津要，藉柄臣以制朝臣。仇敵先帝，藐玩新皇，此而不誅，後將何極！凡我士民，共申公討，或赴闕庭，或鳴司敗鼓，急懸大憝于藁街，共瀦元兇之金窟。謹檄。
《公討獻妻降賊逆紳楊汝成檄》
1	吾嵩陷賊多人，獨檄汝成者，以其爵列大僚，恩深奕世，叛君臣逆也。竊聞忠首五倫，孝先百行。故草莽小臣，必云移孝；而春秋大義，獨責無君，況主辱臣死，乃主死臣生！如降賊逆紳楊汝成者，貪婪向著，淫穢素彰，銅臭無知，仗孔方之捷徑；白丁負愧，玷厥考之傳家。立誓秉謙之側，妄膺館選，汝成欲得館元，以三千金欠票送顧秉謙。恐不信，央陸伯符作保，背不全還，伊子顧台砥屢次來索。倖脫忠賢之案，賄躐原官。汝成以金便壺浼崔呈秀，進魏忠賢，遂得收為義子。典試江右，價定四千，憑黃白而登上第，分較禮闈，傳訣二在丁丑科，汝成為首房，第三題乃『賢者在位』三句，係汝成所擬。因汝成先將題招搖遍賣，都中共知。寶珠玉而棄真材，遂使逆賊之爪牙，暗布皇朝之津要。禮絕百寮，位遷宗伯，不思恩重如山，但覺身輕似葉。當逆闖犯闕，而豫報十三之圍城；姦細同居，而謀定十九之托病。獻金輸貢，通關節于廚人；搢笏趨朝，策平南之曆數。身請為臣，妻請為妾，結歡之狀堪憐；汝成先以妾數人還偽將軍劉宗敏、偽輔牛金星，故得不殺。願為股肱，願為犬馬，陳乞之疏屢告。汝成表中有云：「陛下問罪燕都，威行夷夏，弔民江左，澤及昆虫。伏念臣汝成衰殘無力，願為放牧之牛；摩頂知恩，甘效識途之馬。」賴鎖青縉之提携，通名偽輔；鎖青縉乃汝成門生，今已降賊，故力薦于偽輔牛金星。叨牛金星之顧盻，得列春卿。廉恥既亡，倡優為伍，偕枝起而誇叔姪之同升，見周鍾而稱一統之已定。獻江南戶口之數，甘以吾土授仇讐；受西賊存問之榮，猶以薦緘通貨賄。國危亡而不暇，臣富貴而有餘。其孽子時奇、時亮、時憲，并孽奴宋慶等，尤希心內應。結海上之賊徒，聚黨至親；賂中朝之時望，不思迎巢偽駕，直方之行已虧；頌莽大功，子雲之名遂損。況汝成依違欲冒馮道，而僭逆已類邦昌。
2	今中興伊始，國典聿新，即野老農夫，泣念累朝之恩澤；深山遐谷，痛憤先帝之遐升。豈容坐視賊臣，顛倒王法！用是先鳴義鼓，擒逆子肆諸市朝；公赴廟廷，俘汝成致之闕下。共扶正義，實快公心。但亦有誼訂金蘭，親連姻婭，或不畏四知，或互為三窟，顧惜私情，忍縱大逆。不知為陵游說，蠶室尚逮龍門；保泚忠貞青史，夙稱藍面，苟非逆李之腹心，必斷枯楊之秭孽。無因舊好，致累黨誅；悉破邪心，共彰義討。謹檄。
《金壇合邑諸生公討降賊諸臣》
1	義莫大于君臣，罪莫滔于叛逆。高皇驅虜，正中夏之衣冠；先帝除閹，鼓清流之簪紱。人心漸薄，天步多艱，奴橫而五年之犂穴空談，寇躪而百雉之神京頓圮。在逆賊李自成者，蠢茲亡命，過于黃巢、張角之兇；恨爾王臣，亦佐侯景、祿山之亂。梓宮在殯，誰為義帝之喪？待漏爭趨，竟受邦昌之命。豈曰丈夫未可徒死，不過好官我自為之。倘云蔣沇之絕食稱病，則龍髯既泣無行。在之可奔，若言樊系之忍恥撰文，則獸息尚存，欠仰藥之一死。漢司隸依然仍舊，莽大夫何遽美新？不歌文山之正氣，君子固所含羞；更聞危素之履聲，賊黨亦應竊笑。中興今幸有帝，無煩抱器于白馬；西雝恢復不患無人，何得藉口于黃冠故里？若說身留有用，江左之管夷吾欲存；正恐人盡如君，南朝之李侍郎安在？或云一時之屈，以待後日之歸，究其初也，懼寇日猖，知寇不知君，故忍弑君而臣寇；或其既也，料賊天敗，背君復背寇，何難無賊而有家！明明藐法吏為不足憚，任彼縱橫，忽忽輕新主為不足臣，恣其誹謗。凡諸穢狀，罄竹難書！寧使狐狸升座，弄影陰山；安忍梟獍公行，現形白晝？
2	嗚呼！秦檜還金，卒覆宋家之祚；張均免死，終譏唐法之疏。昔玄宗兩京之陷羯奴，凝碧之游，此時天子猶生，不過屬車暫避。引以主辱臣死之律，故有特斬自盡之條。今我先皇，死更苦于臺城五國之弱主；暨我太子，生更慘于廬陵孺子之蒙塵。九廟全灰，兩宮自僇，豈天子已同罹骨肉之慘，而賊臣尚居然宴樂之安？雖聖主中興，網或解其一；而帝仇必報，法難宥之三。請行于新典，即以慰十七載在天之靈；快戮于同心，即以倡億萬眾勤王之愾。諸生無建言啟事之條，合學有筆伐口誅之案。恨生同域，誓不共天！存茲公議，以俟斧鉞之威；凡我同仇，毋後膺鸇之擊。伏乞當事達尊，下採輿論之疾呼，上請天威之赫怒。國刑無赦，公憤先抒。為此具檄。
《嘉興府紳衿公討偽戶政府司務檄辯揭并附》
1	反逆偽官魏學濂者，破犁狂犢，食母逆梟！借蟣肝之小技，繋籍名流；挾牛耳之要盟，廣招醜類。謂父兄之賢足恃，大肆憑陵；謂子弟之利可懷，恣開私壟。視眈欲逐，餮已百而已千；氣揚足高，快入懷而入廄。久瞬蜂目，漸露狼聲。及乎聯倖南宮，夤緣中秘，極一時之遭際，叨奕世之寵榮。稍有肺肝，寧忘報國；苟非禽獸，豈忍無親！
2	當逆闖上犯都城，痛先帝身殉社稷，閣部如范、如倪、如施、如李等，絕脰烈於杲、真；詞林若劉、若馬、若周、若汪等，湛族媲乎張、許。而學濂見六宮之濺血，逞快雲霓；聽百辟之哀號，忻當鼓吹。趨鏘於晉賊韓霖之闥，鳴吠於偽輔金星之階；與吳爾壎等聚議，敢言一統無疑；偕陳名夏等授官，私喜獨膺優擢。疏銜為闖父避諱，受牛賊叱嗤；拜爵頌天命攸歸，作同官領袖。持欽授戶正名刺，通謁狐群；比各門保識錢糧，效忠孽幕。於逆闖定君臣之分，於嶙然聯堂屬之交；合周鍾、朱積之輩，慶復社之同心；對之祺、企郊之儔，羨高官之捷足。刊修儀注，抵掌而馳諛莽、巢；草定詔書，攘臂而斥言杞、宋。心慚父紱，緋衣不覺朝褫；魂遶賊庭，帶玉於焉夢錫。
3	改名儗於子駿，圖貴迫于王皮。化忠廉之里，為凶逆之門；挈父母之邦，獻仇讐之寇。委棄鞠我，要死黨以拒天誅；潛柬逆兒，播流言以招眾叛。密領偽敕，持片檄而脅東南；預伏莽戎，布同盟以應西北。托聲氣為彌天之網，自謂一手扼上下之吭；薄忠節止身後之榮，妄思百代作霸王之佐。罪深長腳，逆甚山頭。彼王敦之與茂弘，尚云群從；若朱浚之遡元晦，亦第孫枝。胡來遺愛，復出房喬；詎期士雅，更逢祖約。慨姬旦之不復，鮮畔誰誅？涖石厚於在陳，碏圖莫再。然而三綱未滅，六等猶存。張得一之降王則，首授西曹；達奚珣之事羯胡，腰分東市。今亂臣賊子，合為一人，即畀虎投豺，難舒眾怒，所應牛五裂屍，寧止鼠十同穴！凡有義士忠臣，順孫孝子，務揭春秋於天下，共嚴斧鉞於鄉邦。然或譜蘭金，或締姻婭，或畏其扶眾而不僵，或慮其黨繁而復逞，緣情面之顧惜，甘狡窟之包藏。不知中興伊始，反側自消；法令聿新，殄滅罔漏。雖吳玠保川，不以曦誅連坐；而李陵降虜，須知遷腐無逃。況匿叛臣，尤干重典，因庇一逆，自戮同宗。雖甚冥頑，應不至此。先鳴義鼓，肅聽王章。謹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