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序槐野先生存笥稿 (明)王維楨 撰 |
2  | ●目錄 |
3  | 序 |
4  | 原序 |
5  | 附錄四首 |
6  | 卷一 疏 |
7  | 卷二 序 |
8  | 卷三 序 |
9  | 卷四 序 |
10  | 卷五 序 |
11  | 卷六 序 |
12  | 卷七 序 |
13  | 卷八 記 |
14  | 卷九 碑 |
15  | 卷十 志銘 |
16  | 卷十一 傳 |
17  | 卷十二 行狀 |
18  | 卷十三 策 |
19  | 卷十四 策 |
20  | 卷十五 論 |
21  | 卷十六 雜著 |
22  | 卷十七 雜著 |
23  | 卷十八 祭文 |
24  | 卷十九 祭文 |
25  | 卷二十 書 |
26  | ●槐野先生存笥稿序 |
27  | 古文詞自空同先生振起、握槧者葢人人希心囟京大曆而上矣、顧沾濡漸靡、舍神師貌。猥剽裂成章以為奇絕、而不顧其安。精氣黯索、味之若陳紅然迨槐野先生?起心弗善也。乃一切脫去榛楛、惟獨以神情符契百世上。鴻裁短什、直追子長少陵之軌、短度森栗、猶之大匠營剙、左尋引、右繩墨、中處焉以役群工、高深狹闊之制、犂然有條、而阿房之臣、靈光之巍、不事跡襲、無不可為、何者操其方圓、圓倕之圓、方班之方、而締構自己也、焉用跡襲、葢又圶法、有法法、不得其法法、靳法之若、於是乎有拾瀋、誠契其法法、不煩繩削而自合、即子長少陵、又藪詩史、寧直得之言泉毫素間哉、彼其周流窮攬、形勝謠俗、古今成敗、備囊括之、而後乃馳騁諸家。吞吐歷代。其善陳時事、情不忘君。而後渾涵汪茫、千彙萬狀、聲稱到今、先生事親孝、服官念孜孜王室、窮究世故、鴻猷臣典、吏治民隱、士風夷情、方輿嗜向、疆場大計、具有碩畫成莫、鑿鑿當窾、其胸次醞藉、誠之媲埒往古、故其摛之詞、渾渾噩噩、方圓曲中其則、琅函奧典、搴茹酉穴之菁。嚌啜百氏之胾。而朝華是務謝、膏馥為盡祛、所謂得其??????者非邪、是以典午江左語自不能措其毫端、竊嘗闢之貞松古柏、黛色龍鱗、而蘺落間卉植、失其斐亹、溟海曾□、勢且浴日月、王百川、而尺寸波瀾當之、卻其淪漪、殆與空同先生並垂不朽哉、然空同詞氣僴然機鋒橫溢、猶時徑率亢厲、而先生沉厚雍穆、意趣翩翩、在又之內、又在又之外、是集也於昭代指詎容多屈哉、學士大夫挹味者眾、固嘗三四繡之梓矣然漏遺業雜豖灰時不免茲先生甥玄象南先生鳩藂穮蔉精摩詳訂衷白王先生為敘而傳之、豈不焜耀一時、而舄奕千載者哉、將敎青、玄象先生顧蒙曰吾鄉詞林先哲之集之傳子安可以無言弘遂忘其區霿輒以夙所斑窺先生者為之敘云 |
28  | 萬曆乙巳孟秋之吉賜進士第翰林院檢討徵仕郎關門後學盛以弘謹撰 |
29  | 渭上後學南居仁書 |
30  | ●槐野先生存笥稿原序六首 |
31  | 姚江孫升 南京禮部尚書 |
32  | 世稱三秦多豪傑、本其山川絕奇、自空同李先生以論著高一代、華州槐野王子接跡而起、兩人者皆人傑云。王子拜南京國子祭酒入關省封樹。會關中大震、王子殞于家。嗟乎、王子產二華之隩區、所云嶽降不虛矣、而地圻山崩與行會、豈非地紀絕而乞傑萎邪。餘同王子舉進士、為史官、曰聚著作之庭。獨與王子語合。退朝、輒相與就舍。持文墨議論。中夜不輟以為常。有故則走豎子挾策進之。務相攻錯。瑕瑜不掩。乃若揚榷古今得失、即王子所膾炙。餘率有味乎其言。使餘不當於心。則王子業巳彈射之矣。王子為文法司馬遷、詩法漢魏、其為近體法盛唐、尤宗杜氏少陵、居常好深沈之思。務引於繩墨。必結構中度而後脩辭。初王子屬辭藻麗。學士往往稱之。及其治業益精。去彫敝。尚玄素。聞者諤諤持可否兩端。王子執餘手語曰。眾言淆亂。餘且不能自堅。使餘一意脩古而無卻顧者。公之力也。薦紳大夫乞言王子者日益眾王子不喜卑論、必求合於作者之、然後受簡書之、嘗與餘約曰、文章不朽盛事、乃今酬應不給、無所發明何以征後世、願儗古詩篇目、與公共賦之務竭精殫思。一當漢魏、比就業、相與定其是非、他日成一家之言以是載首簡中、庶幾有足徵者矣、乃王子即世、余竊恐其所著書不存。乃今得其遺書笥中無所失。獨無所謂儗古者、有志而未就、惜哉。要以所存者徧讀之、亦既足傳矣、餘不敏、惡能定其文、顧王子有成言、不欲倍。故為之裒次得文若干卷曰存笥稿、則王子所自名云爾、升曰、余觀作者之林、其長短較異、即能屬書摛詞、而聲詩不振、抑或以近體取重、古體詘焉、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非虛語也、獨空同先生得其具體、王子之後先入室。皆得擅場。即關中多材賢、此兩人者豈易得哉。王子既愽學多識、與之抵掌論事、四方疾苦、九邊要害、又可坐而策之曾不得終其天年、功用未起、命也。王子質行、載本傳中、不具論論作者之志如此、嘉靖丁巳三月 |
33  | 蘭谿鄭本立 陝西巡按御史 |
34  | 餘自有識以來即聞海內有王槐野氏、玄覽愽辯、善為古文、而其人奇偉不群、慷慨有大節、私甚慕之迨入仕奔走塵途愧未識其面、去歲抵京忽報槐野沒矣頃之濫役關中過華山存問其家、亟索其文讀之、果與昔聞不異因信槐野人品之不群、當如其文之不凡也。攜入省把玩不忍釋去方事校錄適季翁先生自數千里外以其善本至、繁祛類析、益復精粹矣、遂檄督學李子校之西安劉守刻之焉刻之者何為其可傳也、曷為傳之聞君子不知其人則視其友、不詳其行則考其言、昔蘇子美沒後、其友歐子敘其文而錄之、蘇氏之文遂盛傳于世、何者天下固重子美、而尤信歐陽子也。今觀槐野之集文追子長、詩擬老杜、體裁格製迥邁時輩而要其大意率多右正嫉邪、揚媺刺慝、時決胸臆以鬯不平、曲為引譬以發奇思、炳炳鏗鏗、聳人觀聽、真所謂擲地有聲。入土不蠹。其視子美、信足並駕齊驅矣、乃季翁復為之敘錄裒集焉譬之梁璆泗磬、楚鐵吳鉤、雜然並陳、而辯識品題之者、則愽雅君子也。人有不信其為希世之寶者哉。然則是刻成使天下由是知槐野人品之奇、由是知季翁友誼之篤、文獻足徵徵而古道不沒其於風教亦或少裨矣夫寧獨以其辭。而巳邪嘉靖丁巳五月 |
35  | 濟南李攀龍 陝西提學副使 |
36  | 余觀大。宗伯孫公所稱祭酒文章法司馬子。長氏其然哉今之不能子長文章者。曰法自己立矣。安在引。於繩墨。即所用心、非木濯濯唯新是圖、不知其言終日。卒未嘗一語不出于古人。而誠無休自異也。徒以子長所逡巡不為者。彼方且得意為之。若是其自異爾。柰何欲自掩于愽物君子也。關中故多文章家、即祭酒在著作之庭且三十年為文章其用心寧屬辭比事未成而不敢不引乾繩墨也且三十年為文章其用心寧屬辭比事未成而不敢不引於繩墨原夫有所必至。天且弗違者乎。巧者有餘、拙者不足、假令祭酒為文其微辭美事一不得其所置、豈揚雄劉向所稱實錄者也、大宗伯又言祭酒與北地李獻吉氏接跡而起、以為祭酒重、則是稿也海內學士大夫受而讀之者、將益重子長之為文章而引于繩墨。宗伯有力矣。乃御史鄭公按陝以西諸郡稱採風使者、還、且 。奉之、則文。謂攀龍在左輔有。祭酒、於文章往往紀列國家大典、而抵掌談四方疾苦、九邊要害、奉胡言胡、奉倭。言倭、即欲聞。時政不亦輶軒所載者哉乃若其詩則大宗作所稱李獻吉得其具體矣吾重傷著作者之志、因并錄焉、攀龍得以具論二公所取祭酒者如此也、嘉靖丁巳十月 |
37  | 曲梁王一鶚 建寧府知府 |
38  | 槐野先生存笥稿梓于姑萩士大夫購之者恆慮弗獲、予獲而誦之悚然嘆曰、關中形勝、峙華帶河、古稱百二、先生鍾其秀、故其氣節發于文章。誦之者即如振衣華巘。泛楫河源矣。因攜入建安建安潘尹先生之門人也、又從而梓之以廣其傳、噫嘻有道華陰、瞻華嶽。睹河流者。其如見先生也邪。嘉靖辛酉六月 |
39  | 渭上南軒 吏部文選郎中 |
40  | 槐野文集舊名存笥稿、初刻之長安者、乃嘉靖乙卯地震後得于散袠中僅十之三四葢惜其遺者多矣故未加選焉無何刻之吳下、雖少加裒益顧其時遺老尚未盡出也無何復刻之建寧、又即吳板而翻之巳耳觀者率嘆其非全書云隆慶庚午餘養痾里中遍咨姻舊得遺文若干卷爰令季男師仲、編次、成袠、顧愧趢趢塵溷無能廣厥傳焉萬曆乙亥余讀禮里中會大中、丞右坡董、公嘉惠斯文表揚前哲固雅珍茲集者、乃遺書議梓事、且謂文貴精、不貴多、盍、選焉、以傳、葢誠慎之也、餘不、自揆輒取、前數刻并遺文謬加刊定、總得若干卷以、往。未及鋟梓、而中丞公陟三邊督府尋且逝矣嗟乎、文不易傳若是哉、戊寅會督學翼軒李君、行部、過餘、談文事、慨然欲成中丞公志餘輒更加訂正因紀歲月於末簡嗟乎立言之道豈易語哉、余曩讀書中秘、得待大宗伯季泉翁教、聞其嘗與槐野公約為擬古、著述未就、而槐野公溘為脩文郎矣、假令至今存世、即笥中收、諒不止此、或又自加潤削、未可知也、餘於是矌然有感于作者之志焉、是故閱其文若詩、卓關化理、當于世教者錄之、不則詞調雖古雅姑置之以竢大方君子訂焉、或欲究其所詣則前諸序跋盡矣餘複奚言哉嗟乎餘嘗觀于季泉翁所編談秇集又慫然有感于作者之志苦矣於是挈其原刻之半葢皆吃緊切磋者謂足訓友誼耳豈曰文詞爾邪乃餘猶慮閱茲選者徒以文槩人也、故又以狀志附焉、大都欲令後之觀者知槐野、公之文章事業、皆未竟也已、嗟乎餘復奚言哉萬曆己卯三月 |
41  | 同郡劉士忠 江西道御史 |
42  | 故國子祭酒王槐野公者餘里先生也當 肅皇帝朝以著作雄一代、即單辭小牘出、人無不習而誦之、迨先生沒宗伯孫文恪公為裒、次其集若干卷以、傳、乃習而誦者愈益眾、集始梓于關中、而吳而閩、無不爭梓者、葢先生集行、踊赫蹏之直、且驟而數倍矣、顧文恪公裒集時董得先生文若詩十之七其三、尚未發笥餘生也晚、乃幸以枌榆故、得寓目珍錄家藏、比叨理中山、諸宷識、往往遣主事就錄。甚費擾、會關中版亦漶漫不可讀乃清豐尹君東明徐君雅重先生文因謀付剞劂并原本彙梓之為前集者八為續集者四總為帙十有二庶幾有以窺生全矣工竣二君以先生文屢更傳寫、言?為且落者相踵、乃遣使自數百里外持集屬餘校而序之餘不獲辭敬為手讎、少正其訛、即不能言言而校靡一謬、然視昔則有間矣、至若先生文及詩其品隲在學士大夫、行履具本傳、又大都見孫文恪公序中、餘小子復何言、雖然余讀先生全集數過。乃識其所為大者因稽古人。以明其志云、昔徐庶嘗。事先主矣、操執其母以。要庶、庶不得已。去劉就曹。比且行、而以孔明薦。卒建興蜀之業、夫全其親。不弁其君。其忠與孝。何其偉也。先生當乙卯歲之十月聞母劉太孺人遘癱患、遂徬徨??貇疏乞養、會以遷官便道歸省、行次華山下、虔告嶽神願代母、令眚著其身?方。未逾月、先生即遭地震之變。劉太孺人疾尋亦愈。壽竟躋八旬。嗟乎、念誠代母、神即令之代、此非謂孝子奇節邪、乃先生所舉文武士凡幾百人率斌斌當。 國家實用、且嘗欲西接宣大、東連山海、為邊千二百里、令修築墻垣、亭鄣、星聯不。斷每百里為一軍、練習拒守、分番乘鄣、諸凡禦虜之計甚辦而當、當其時人固未之與也、今且三十年所矣、北虜款、塞一時謀人國者。果自宣大薊遼、東西。相接、築墻建台岑峩雄固。虜亦環顧股慄不敢敗盟、乃其策則、自先生預發之矣。可不謂忠哲之遠謀哉。夫庶、完母以生而功著薦賢。先生代母以死而功著策士。若先生者則徐庶之烈、忠孝之槩也。豈徒炫空文以自見者比邪、此其志微。其事奇。人固莫有發者。餘不敏、敢以所聞於長老並集中所載掇其大者論著之焉、萬曆己卯八月 |
43  | ●附錄四首 |
44  | 孫王倡和集序 |
45  | 談秇集序 |
46  | 匪懈稿序二首 |
47  | ○孫王倡和集序 |
48  | 東海何良俊 翰林院孔目 |
49  | 孫王倡和集者乃大宗伯季泉孫先生與祭棲槐野王先生倡和之作也良俊讀二先生之詩見有倡和諸篇喜其音調之同謹為錄出銓次如左序而刻之夫詩之有倡和其古賡歌之遺乎、爰自明良喜起之歌肇于虞庭、嗣是有魏太子西園之詠。唐中宗時、群臣有臨渭亭、昆明池、諸作、其後則元白同聲於朝。皮陸振嚮於野。雖其格之高下詞之醇駁不同要之君臣則上下一德、朋友則彼此齊契、然後可以並陳葉奏、無相奪倫、不然則魚目與揀珠同握、嫫母共西施比肩、其精粗妍醜能不較然矣乎、若我二先生同在翰林力以主張斯文為已任、講求研究、獨主旁搜盡古人之能事而折其中、凡有篇什其取材駕格、命意鑄辭、必求至當之則、加以句洗字煉、窮妍極工、如射者矦挾矢、期於破的、至于頓挫倒插之法、又皆古人不傳之秘、二先生專精苦思得之意匠、而他人則槩、乎未聞者也、槐野專主于杜其力稍勁季泉則既備風骨復多俊語、而應制與五言之作尤為擅場則以主於杜、而旁出于王右丞故也、今觀集中諸篇工力悉敵正如諸葛武矦、與司馬宣王、治兵渭濱、相持歷年、營壘嶷然時、時以奇兵相角、威力不挫、而疆圉各全、豈非千古勍敵邪。誠秇林之極則 昭代之盛事也良俊謁選吏部時首蒙季泉先生賞識及。官南翰林孔目槐野先生方掌院事實二先生門生故吏先生以良俊稍知文事、每晨見必劇談、常至日昃、故親承音旨為最多、槐野一日語良俊曰夫七言之有杜、如至圓不能加規。至方不能加矩。今人多不喜杜詩、此何故邪、良俊曰先生重風骨、故喜杜、令人多重聲調、故喜錢劉錢劉之詩流麗動人然一誦則興象俱徹矣、豈如少陵深厚雋永邪。槐野首肯之槐野曰餘綴文置五簿。必五易簿稿始定。季泉先生曰自餘初入館時即與槐野期共砥礪、每成一詠、互肆譏評、或有一字不安、實時拈出者。或有全篇抺去者。或槐野詩先成、餘作繼出、槐野覺不敵。即弁去更綴者。嗚呼人但見二先生之作為近代絕唱、然孰知良工心獨苦哉昔曹子建與楊德祖書云後世誰相知。更定吾文邪。世共宗詠以為名言、二先生虛懷能受、合符子建、故其所造、幾與同風、推而遠之雖周孔之業可致也世有隘心自。是者、得聞二先生之風則豈特。為騷壇之助而于世教不無大裨也邪嘉靖庚申四月 |
50  | ○談秇集序 |
51  | 上元許穀 南太常寺卿 |
52  | 談秇集者往大司成槐野王公與今大宗伯季泉孫公並游翰署交訂秇文其所往來之簡牘也頃槐野公遭關中地震、隕去、季泉公傷之既褒其遺文及所倡和詩序而傳矣、再檢篋中得談秇舊牘若干首恐其放失、復萃而刻之、葢彰雅道、存交誼云、季泉公近以示穀且命序諸簡端、若曰秇義甚長。談何容易。向吾二人之論文也各相攻錯。瑕瑜不掩。往來簡牘最伙、餘簡當在槐野家計變後毀矣、乃槐野遺餘簡遭海上多故、亦不盡存、近掇拾止此、追惟良友遺墨、不忍漸滅亡也。吾將托之梓人子吾二人同榜、且稱同調、安得無言、穀三復久、感羨良深、乃敘曰秇文之道緣情體物。立則孔昭。揚芬極玄。含指寔奧。矧夫片詞既吐、駟牡奚追、斯言苟玷、千古弗化、故選義考辭、唯由於染翰、指疵擲疚。寧無待于盍簪乎。昔子輿立會文之撰、忠告居先。宣尼論取友之益、直諒稱首。豈非多聞善道。哲語易求。互擊逓攻。讜言希覯也哉。然必深詣乃可證體。虛受庶幾入聖。使取舍之權衡未定。彼已之芥蒂猶存。則持論或乖。取譏作者。受言倦改。竟坐迷途。以此談秇。不既遠乎。穀觀二公。各挺英姿並探文窟精嚴有則、既鳳翥于東南。宏肆不羈、遂鷹揚于西北。方當釋褐之初、即結如蘭之契、既而同升玉署、對草瑤篇、巽議不談。侃言非忤。嘗曰濡毫是秇、詣極斯深。把臂皆朋規瑕乃益若文不逮于西京。詞不宗于漢魏。近體落開元。以後、即搖。筆窮年。終非正法。吾二人。盍努力圖之、務成一。家之言可也、於是每構一篇、必相訂正。不欲師心。務求合作。公暇相過、或夜分不去。有事則走童子。持尺。書以。代面。今觀簡中所載其揚休頌藻、舉非、溢美可以毋論庢于批駁或至數番較量僅止一字。不以瀆告相嫌豈曰微瑕遂貸葢志追先軌、力登彼岸。寧傷詆斥。無從詭隨。厥意遠矣。自非質臨上知、識邁時賢、即慕切偲之義、安能篤行不厭。至是乎。善乎子建之言有曰世人著述。不能無病。僕常好人譏彈。其有不善。應時改定。夫文至子建亦云美矣、猶才不過人、喜聞利病、由斯而談、賢豪所見、豈不古今同軌邪。以故秇高一代、名擅八區、雖云文同金玉、宜為世珍、其鎔煉砥磋。得之麗澤者。亦甚厚矣。世有敝帚千金。明乖反視入宮見疾。志在相傾。誠睹斯簡、必有倘然自失者、然則季泉公刻茲並傳、其補于斯文不細。豈直歎罕生之不作感惠子之知我而已哉嘉靖庚申六月 |
53  | ○匪懈稿序二首 |
54  | 長垣李化龍 河南提學副使 |
55  | 世傳槐野公、詩學杜、文學馬遷、總其實不然。夫豪傑之生、不數數也、葢亦上關天造、下毓地靈、河山之粹氣、凝而結之。以散采揚精。輝暎當世。寧以世代相假借乎。夫海內之州九、雍冀稱上游焉、終南鄠杜、翕陰吐陽、太華之巔、呼吸通帝座、黃河破積石、下龍門、貫二華而東、九折入海、其高明融朗、騰躍漨浡、峩峩乎、淵淵乎、洵天下之極觀已。夫地之大者、其殖產必豐。不為物異、則為人文。甫生杜陵。遷生龍門。槐野家二華之下。俱西北產也。故其氣凌厲而沈雄。俱河山之精也。故其致高朗而愽大。俱全盛之代所孕也。故其文徑十門、匠萬有、發洩吐露而猶若有餘。天籟自鳴。日華自耀。各極其致以鼎峙終古豈相學哉且夫天地之靈氣、亦二五、之所吝也、吾讀遷史、愛其宏肆倬詭、然好奇而不摭實。子美興寄之什、忠君愛國、有足多者、而歎老嗟卑、亦時有之、往往消壯夫之氣。槐野亢厲守高、斬斬自信、其傳節比義、若立萬仞而俯八荒、由是觀之彼且將潔長度短爭勝前人。而狎主齊盟者、豈天地之氣、必千百年、乃一全洩之邪。乃世儒猶多其說、是謂華學山而高河學水而大也失其理矣。槐野存笥稿、久在世間、人多知之、寮長蓮州氏、特出其所藏匪懈稿相示、葢公掄士乙卯所擬制義程序、半世所未見者、餘正苦士子以剽竊相高、謂砭之者無如茲製、乃請刻之澤宮、而序其所以如此、蓮洲于公為宗孫兄弟翩翩、雄長秇林、夫子長腐、少陵餓、嗣人亦鮮有聞者。槐野雍容廟廊、為世鼎呂、其後復爾、餘謂天地之氣、既久乃全洩之也。果不誣也夫。萬曆戊子八月 |
56  | 宗孫王庭撰 翰林院修撰 |
57  | 此先大司成槐野公典試順天所為錄也、稿曰匪懈、則其所自名者云、錄至今且三十餘年、而人之所傳而尚焉者如新也、顧錄弗可遍傳、其序若策、雖附在存笥稿中、而費檢閱、經書義九首、表一首、則未之載也、至 聖壽策一道、 肅皇帝曾覽而亟賞之、特降 御扎、問出何人手、會先太史即世、不敢以亡臣應、而假之同事者、故集中不以傳、其事甚秘、人莫或知之、家兄宦遊梁園、一曰寓書撰曰、先太史公匪懈稿一帙、吾且圖壽之梓人矣、若可引其端、撰曰、錄者錄士之文也、而主司代為之者、懼其弗中于軌而示之程也、假令錄出而先、自不可訓、則士將何程、以今觀先司成公所為文也、其發揮理道。揚榷古今。崇論谹議。浩氣偉辭。江河不足以喻其決。雲霞不足以擬其變。讀之令人躍然喜。融然鬯。爽然自失也。而卒不見其有炫焉自賈。作意上人之態。則以其醞藉深、而不為文藻所驅使耳。今之習博士家者、不務多讀書。厚涵養。而徒剽竊古人緒餘、甚且掇拾二氏咳唾、以競奇釣詭於字句之間。而遂囂囂然曰、我能勝人矣、於戲、此文之所由敝、而士習之所由壞也、是錄也、可以訓矣、是烏可以無傳、萬歷戊子九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