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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plified Chinese version
-> -> 卷之四

《卷之四》[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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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谋秀才弄假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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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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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靡不有初,想君能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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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若年岁,旧恩何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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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而忘故,君子所犹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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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身虽仕途,岂忘君须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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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厚不为薄,想君时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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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单为人世上,富易交,贵易妻,男情之常态。见金夫,不有躬女意之必然。有一段男不舍女,而后女又不舍男,做出一桩奇奇怪怪的事来。虽父母之命,不可勉强的新闻,试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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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万历辛卯年间,福建福州府福清县,有一书生,姓谋名天成,年十六岁,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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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温柔,才貌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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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非凡品,实是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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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同里一朋友,姓凤名竹,字隐桐,师友相处最相莫逆。时天成聪明过人,已入泮水。那凤竹辛卯科乡试中式,忙忙的乱了一月,将欲进京会试,不忍与天成分手。为功名萦绊,只得远离北上。助了天成数十金,临行再三叮咛道:「我若进京得一侥幸,著人来请你。」言毕含泪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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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凤竹进京。却说谋天成在家中甚是寂寞。紧邻姓午号慕泉,是个老贾。老妻亡过多年,只存幼女爱姑,年十五岁。家事不甚从容,仅可度日。然母亲亡久,朝夕与天成嬉戏。爱姑知天成有一著病,极怕的是呵胳嗤。放两相顽戏时,爱姑便以两手呵气,而天成则缩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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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夏天,俱穿单裙。天成先跌在下,而裙覆于胸前。爱姑骑于天成身上,单裙早已铺开。彼此之阴阳已会于一处。不觉天成之厥物,突然而兴起。尽力向上一顶,阳物之头渐已钻进爱姑之阴中了。爱姑原不防避,被这火箭一射,忙立起身道:「阿育!」鲜红之丹已为天成出了,弄得眼泪汪汪的道:「谁叫你这等恶取笑,我再不睬你了。」天成再三恳求完事。爱姑道:「放得这点头儿,尚如此痛楚。若放进些,可不死了。」摇头道:「我不。」天成道:「好姐姐,头难头难,只有这点头儿难进。进了这头,还愁他只甚。你自想,世上那有人杀的女人。」爱姑以裙扯开一看,只见三角粉饺上,凝住一汪鲜血,乃对天成道:「我之元红已为你取,我后日将何物嫁人?」天成道:「姐姐你身既为我所破,我安敢弃姐姐,而另娶他人。天理不容,神明作证。万望姐姐与我完了今日之事。」于是一把扯爱姑坐于膝上,以身上白裙一幅,拭其元红。复加津唾摸搽于牝上,轻轻以麈柄入之。其女颦眉蹙额,耐其抽拽。天成也不敢大施辣手,草草完篇而已。爱姑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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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娇桃,风前弱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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偎于天成身上云:「事已至此,我决无再事他人之理。你千万央媒对我爹爹说亲,他背后常念你好,自然肯的。万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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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已黑心,弃奴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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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成道:「不须叮咛,决不负你。」遂两相别去。天成即央媒去对午慕泉说亲,可喜这老子一说一成,来回天成话。天成满心欢喜,喜得朋友凤竹赠的数十金,用去些还存三四十金,即买礼行聘,择日成亲。小夫妇结了花烛,两人称心乐意。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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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锦堂中,天然一对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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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花衾内,露出两般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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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休絮烦,不题天成夫妇恩爱。单表凤竹进京会试,联科及第,殿试二甲五十七名,除授在江西南昌府理刑厅。京报回家,接取家眷到任。兼有书札,招谋天成。天成不胜之喜,不必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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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南昌府武宁县中,有一乡绅,姓霍名晋,曾任四川按察司廉使,年有五旬之外。夫人早逝,止存一女在衙,小名任娘。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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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貌无双,容德兼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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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霍廉使爱惜小姐胜若男儿,连官也无心去做,一心孽孽伋伋,只为这小姐姻亲未定。周流四方,莅任几省,文人墨士中,他眼睛不曾中意一个。一日偶与凤竹同席,乃问道:「老公祖自闽中至北京,阅人多矣。才貌兼备的英豪,不知收录有几人。」凤理刑道:「我学生所交虽寡,但才貌出众者,所见亦稀。有才者未必有貌,有貌者未必有才,即有一二有才有貌者,究之又非真才。非雇倩,即人上虚名。」霍廉使叹口气道:「咳!方信人才之难如此。治生无子,止生一女,年已十六岁了。为他择不知费了多少心,招了多少怨,选不出半个来,因此著急得紧。」凤理刑道:「老先生原来为此。学生有一相知,今年十七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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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其貌,则玉树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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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其才,则珠玑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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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相得者,止此一人。馀皆不足挂齿。」霍廉使忙举手道:「既蒙老公祖厚爱,治生感激不尽。但不知此生尊姓大名?现居何处?」凤理刑道:「不敢。此生姓谋名天成,与学生同里,今已入泮。」霍廉使带笑道:「老公祖所举自然不差。若得唤来,治生早睹一面,则老怀早宽一日。」凤理刑道:「我学生明日就打发人去,星夜接来,老先生自有鉴定,始信我学生所荐不差。」烟散筵辍,彼此乘轿而归。次早修书一封,打发一家人,□了些盘缠,迳投福建而去。到了谋天成家,亲递了书札盘缠,道及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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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成拆书观看,惘然无措。对爱姑道其书中意思,爱姑道:「这分明是我害你了,不然一时富贵还忧目下之愁苦么。」天成道:「说那里话。我与你生死夫妻,目下虽然窘迫,我岂终于贫贱者乎。」爱姑道:「还有一说。如今可为穷之极矣,我爹爹老年,帮得多少。不如将计就计,只说不曾有亲,写封回书,迳去成了这头亲事。我仍在父亲家里守你。你若有心,寄些盘缠与我。再有心,托姑走来望我一望。可不两全其美。若为我所碍,又救不得饥寒,错了机会,反为不妙。」天成道:「虽如此说,我心中实是放你不下。就要做此事,必须同你去才好。」爱姑道:「又来说笑话了。他问我是谁,却怎生抵对。」天成道:「幸而凤隐桐不知我有妻,亦不知我无妹。如今同你去,只说是我妹子,先安妥了你的身。要搬运些东西来看管,你也放心得下。不然你东我西,忍心害理的事,我宁可不为。」爱姑道:「此论也妙。快打发回书起身,速速整理买舟事务。」于是天成写了回书,收拾爱姑妆箧箱笼,把新旧家伙都寄顿岳丈家。夫妻同到岳父处拜别道:「小婿同令爱到江西,投凤隐桐任上去。自然有些相赠,也好作读书张本。不过暂违一二年,同令爱仍拜于膝下,不必忧虑。」午慕泉道:「既云不多时,何不留爱儿在我处?」天成道:「小婿不忍离他,他也愿同去。」遂大家挥泪而别。一路由江西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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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江西。天成先达凤理刑道:「家下只有一妹,不忍弃于别处,今同到此。乞贵衙暂住数日,待弟事下落,再商议与他栖身。不知可否?」凤竹道:「弟妹即吾妹也。不存于我处,却在何处?我一向倒不知吾弟还有个令妹。快请来。」即差人般取行李箱笼,并叫轿夫抬爱姑进衙。摆了一日接风酒,内外欢喜。次早凤理刑同谋天成衣巾乘轿去谒霍廉使。投了名帖,霍廉使忙整衣冠出来迎接。叙了坐次,茶罢。霍廉使见谋天成一表人物,且谈吐自然,心下有十二分欢喜。乃向理刑一躬道:「谋兄少年英俊,可敬可爱。今一见,才显著公祖法眼不差。」凤理刑道:「不敢。敞相知陋质菲才,或出学生之偏见。老先生若果真心爱之,学生当执柯斧,撮合良缘。」这头媒做得成了,彼此哈哈一笑而别。随后霍廉使来回拜了,催凤隐桐作速行礼。问及:「谋兄家中还有甚人?」凤理刑道:「他父母早亡,止有一妹,尚未适人。」廉使道:「如今现在何处?」理刑道:「已带在此。」廉使道:「何不同到我家,择一佳婿嫁之,更妙。」凤理刑道:「若蒙老先生如此恩厚,敞相知更感老先生天高地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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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后即择日行聘。凤竹取些缎绢牲果,又与夫人置些珠花礼金,下了聘。那时正秋凉天气,十月初三日做亲。到期,凤理刑做了送亲,送谋天成赘到霆衙来,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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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烛之际,鼓乐铿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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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之馀,珍馐毕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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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富贵,倚翠偎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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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福儿郎,孰能享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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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拜堂婚礼毕,那养娘丫环挤了一楼,伏侍小姐就寝。养娘道:「小姐把裤子脱了罢,算得新相公不肯饶你的。」小姐打他一下骂道:「老油嘴。」养娘嘻嘻笑道:「该打二十个巴掌,小姐自有置度。」小姐又赶著打了几下。只见天成酒醉欲睡,丫头伏侍上床,即推小姐也上床,和衣而睡。那天成一骨碌爬在小姐头边,替小姐解衣脱裤。小姐一把扭住裤子死不放松,□得那天成带裤将小姐阴物抚弄,甚而以口□著连裤夹毛必咬上几口。引得那小姐只是足乞足乞的笑。用了好一会工夫,小姐假脱手,才解得开裤子。小姐把那玉腿夹得鼓紧,天成以脸贴脸,用了许多水磨工夫,方才开股,凭天成加些吐沬。放得一点头儿,小姐便吃惊,把天成胸脯搪住,将鸡巴扭出在外道:「你放手罢,再来不得了。内中如炭炙火燎的,痛不可当。」天成哀求道:「小姐你略耐一霎就好了。夫妻们怎放这铁心肠,奈何人不了不结。」小姐道:「你既晓得夫妻用不得硬心肠,如何蛮管乱戳?」天成道:「我知道了。」于是轻轻款款,小姐嗫被忍之。须臾雨散云收,腥红不觉满席。天成以收爱姑新红之裙,揩拭在上,以为后日之验。于与小姐并肩叠股而睡,不知红日已三竿矣。诗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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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机上系香罗,千里姻缘使线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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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牛郎配织女,人间才子伴娇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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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养娘丫环伏侍二人起床。下边戏子厨役都到,承应乐人,奏动乐器,声振云霄。廉使著人拿请帖去请凤理刑,接取姑奶奶。不多时,理刑备些礼物,送爱姑进霍衙来。拜见廉使,次拜了嫂嫂,与天成见了礼,彼此暗笑。小姐逊爱姑于明间内吃茶毕,然后坐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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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烹异品,酒泛琼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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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韶并举,剧演新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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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曲罢筵撤,小姐送姑娘一间精室。内中锦绣铺设,不消说得。二新人仍旧归房,又要旧规。小姐摇手道:「今日免了罢。」天成那里肯放,一把抱住。鸾颠凤倒,与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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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爱姑,与丈夫不过为穷苦计,所以如此。今见此光景,悲酸郁闷无聊之极,步出房来,上前偷觑。悄悄向窗下用头上簪签被窗寮上纸,往里面一瞧。见天成十分爱惜,小姐万种妖娆。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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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影里,鲛鱼肖(绡)帐中。一个玉臂忙摇,一个金莲高举。一个莺声呖呖,一个燕语喃喃。生同衾,死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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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偕到老,效鹣鹣。如比翼。永不分飞。正是山盟海誓,依稀若在耳中。蝶恋蜂恣,眼见未能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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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姑不见还可排遣,今见如此恩爱,渐渐变作十分烦恼。含泪归房,暗自愁苦道:「我一片好心,教他如此做作,料他不甚弃我。若如此绸缪,把我已丢在脑后了。」扑簌簌泪雨交流,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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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早天成赶空,踅到爱姑房中来。爱姑见无人,一把手拽住了道:「好受用。有了新人,忘却旧人耳!」天成接著唇道:「心肝,这姻亲,都是你撮合的。人非土木,难道不知好歹的。但目下人多口多,不便周旋,待事足后再作区处。」爱姑道:「但不知后来如何结局。」只见丫环走来,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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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身边有四个丫环伏侍。一春芜,一夏莲,一秋菊,一水仙。四婢中唯春芜体心,独他的床铺在小姐床后。还有一件奇事,小姐凡与天成交媾不上百馀抽,那小姐阴精一阵一阵冒将出来。若再举动,即要害病两日。天成见小姐当不起狂风骤雨,抽百馀下,便往春芜牝中去完事。或先往春芜牝中乾了半百,将阳泄时,才寻小姐承受其精,可成生育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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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天成托故,在朋友处歇宿,潜归隐于爱姑之房。待诸婢睡熟,夫妻弄响起来。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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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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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搂相抱,那话十分强硬,极力手屝蹦,三五百度。那爱姑一阵昏迷,酸麻了四体,柔声颤语,不可尽述。诗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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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书帏乍会时,云纵雨迹少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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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尞鹩暂借鸳鸯枕,青鸟依然鸾凤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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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往昔,梦魂迷,今宵喜得效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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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鸾倒凤无穷力,从此双双永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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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人两收云散,寂寂睡至天明。带了巾帻,踅到小姐房中,不觉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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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天成沉醉归来,一把搂定小姐亲嘴。小姐忙推开道:「那里吃得烂醉,那里闻得。」天成把气呼进肚里道:「你闻可有一点酒气么?」轻轻□起小姐金莲跨在胳膊上,抱到一张醉翁椅上,两个就干将起来。不上百馀抽,小姐已丢了一阵,身子四肢软瘫于椅上,有声没气道:「罢了!你寻春芜罢。」天成酒兴才发,那里肯放。又是二百馀抽,弄得小姐死去活来,又丢一次。天成还不肯放,春芜忙扯道:「不要太难为了娘。」拽得开,思量以己代劳。不料天成忙开门,撞著爱姑。原来爱姑蹑足潜纵,听得不耐烦了。见天成一把扯住,将那紫甸甸,热突突,带水刮浆的毛都督,满身乱截。爱姑道:「倘他们知道,可不羞死。」天成道:「不妨。我是有处。」爱姑只得任天成入捣。一来天成大醉的人,淫兴正炽。二来爱姑淫水淋漓,未及揩抹,渍咂之声一片一声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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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春芜跟将出来,满望自己受用。谁知一碗热饭,被别掇去吃了,如何不气。于是迳来椅上对小姐说了,小姐道:「他兄妹那有此事?」春芜道:「小姐不信,亲去看来,尚未完哩。」小姐搭了春芜肩,轻轻一听,果然姑娘房中,毫无忌惮,刮嗒刮嗒的怪响盈耳。遂分付春芜道:「此事不可向人说出,倘若爷知道,如何处置。」悄悄回房,心下甚是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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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天成事完,缩来睡在小姐脚后。小姐道:「走来,我与你讲话。」天成扒过去。小姐道:「你原来是一个畜生。」天成道:「为何今日破口?」小姐道:「我看你不顾葛履之谊,那管雄狐之诮。兄妹之间,岂堪如此。非畜生而何?」天成道:「岂有此理,你太疑心,所告者过耳。」小姐道:「适才我亲眼见的,有谁对我说来?」天成掩饰不过,乃道:「非我亲妹,望你周旋。」小姐道:「即非亲妹,如红拂妓见张仲坚,道妾也姓张,合是兄妹,邪念就不起。况有兄妹之称,岂有苟且之理。还下快央媒人嫁之。若留在此,恐生讥谤。倘露风声于外,你我何以做人。你若看得我身边丫头们不中意,我自去寻媒人,密访傍搜,聘个丽人,与你明公正气,讨了一房妾在身边,怕谁议论。」于是天成哀告道:「非蒙小姐如此爱我,我也不敢说明。你道我这妹子是谁?」小姐道:「是谁?你实对我说。或者是你情人,不好说出,故以妹为名么?」天成道:「非也。」又不说出。小姐钉紧要他说个明白。于是才道:「我娶他在家,已一年有馀。夫妻困苦,再无怨言。因凤兄有书见招,我已绝望。他道,我与你贫苦已极,朝夕薪水不敷。不如我且出家,你去成了这头亲事。有便人寄些东西与我。可不两全?我断然不允,他便寻起自尽来。我没奈何,只得强他到此,安顿则处,还好亲自照管。不意令尊翁有此美意,允同进来,故假作妹子。连凤兄也不知其细。」小姐道:「这个自然不知,若知,如何肯对我爹爹说亲。如此看起来,这位女娘人间少有。你不早说,倒等他受此一向寂寞。只是我爹爹知道,怎处?」天成道:「万望小姐且瞒著岳父,待后再觑机会。若得周旋,有个敢忘小姐恩义的么?」小姐道:「说那里话?我与你夫妻之间,丈夫娶妾,二三个也不为多,况止一人,如此贤淑。我岂忌他,我房中止有春芜知道,分付他不许说出。」遂拉了天成手道:「我与你同去见他。今后不可没廉耻,又做这狗窃鼠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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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进爱姑的房。小姐道:「姑娘。」复道:「啐!如今是姐姐了,又叫姑娘。你不必瞒我,前后的事,我都知道了。世上要如你这样女人也少,你既要成全丈夫,难道我倒破败丈夫。你长我一岁,我与你趁此明月,拜为姐妹。」小姐道:「明月在上,霍氏若生妒忌心,使姐姐不能与丈夫同处,不得久生于世。」爱姑亦道:「明月,午氏若辜小姐之恩,使丈夫不得与小姐偕老,亦不得久长于世。」盟毕,小姐遂拽爱姑与天成同睡,道:「你也熬得够了。」爱姑反面红一块,白一块,不肯去睡。小姐道:「如今倒做作起来。」与春芜同推二人上床,天成连小姐也扯在身边。三人解衣共寝,从此朝欢暮乐,内外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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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午慕泉,眼巴巴望女儿两年,不见归家。便置些货物,发到江西货卖。打听女儿女婿消息,迳到理刑厅衙门前,尽道如此这般,谋相公已赘入霍廉使衙中了。午慕泉便将始末告诉了一遍,如今不知这畜生将我女儿放在何处。众人都说:「原系无妻,我老爷才肯做媒。若有妻的,霍小姐肯与人做妾么?」午慕泉含了眼泪,又到霍廉使处访问一番,女儿竟无下落。心中痛苦,谋天成不得见面。不如写一禀帖送进,便有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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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禀人午冲,禀为杀妻别娶事。切冲系福建福州府福清县人,生女午氏爱姑,凭媒配与同里兽婿谋天成为妻。做亲一载,陡以抽丰为名,携女同往江西。孰料不思结发恩重,谋陷尸骨无存。讯问来历,始知已赘府中。蒙蔽隐情,那晓弃妻地下。情极事急,控诉无门。巨恶昭张,难逃往网。恳恩追究女尸,生死衔结。上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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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上传将进去。霍廉使一见,暴此如雷,忙呼小姐问其来历。小姐道:「谋郎君子之人,料得不肯害妻别娶,其内必竟还有隐情。待孩儿问其详细,再报爹知。」廉使以禀帖付小姐道:「既是有了妻子,我的女儿肯与人做妾么?气死人也。可恨那凤理刑,也来哄我。便宜他钦取去了,不然我怎肯放他。这畜生我与他警不见面,连他的妹子也赶出去。」小姐再三劝解,廉使之怒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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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天成知此一节事端,忙著大门上人,请了午慕泉到后门进厅,同爱姑见了父亲。道及小姐贤慧,已拜为姐妹相处。午慕泉跌脚道:「我那里知此。」谋天成道:「我也无颜在此。同午爹寻一下处读书。你姐妹好生过日。」于是出门寻一关王阁上藏修。小姐朝夕著人送茶送饭,极其丰盛精洁。迟一二天,天成即私回家,夫妻一会,止瞒著丈人。如此半年,夫妻姐妹愈相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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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霆廉使忽染一病不起,天成私自回家延医调治,天数该终,再救不好,病在危笃田地。廉使叫小姐请天成来说话,翁婿才相见,廉使对天成说:「你虽做事乖张,伦理情义上还未缺欠。我今病危,与你永别。你可好看成我女儿,些许家业,归你掌管。」把帐目文书都抬过来,交付天成。天成拜倒于地,哭不出声。不一会而廉使已长逝矣,举家号哭震天。天成乃小殓大殓,开丧闭丧,出殡安葬,祭奠之礼,尽半子之孝毕。然后请午慕泉回家,同享安乐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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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皆天成不忍弃妻而别娶,贤女不忍听父而忘夫。在廉使不得不恼,在小姐不得不周。一门贤孝,各尽其道。所以后日子孙荣盛,夫妇同偕。作一段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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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骚腊梨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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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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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藏虚实自家知,祸福由来却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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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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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乃梓童帝君醒人圣语。不过要劝人行些好事,不可暗里损人。你若算计了人,天的算盘丝毫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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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话说镇江府丹徒县,北门外有一裁缝,姓南名木,讨妻吕氏,年二十三岁,七月初七日生,小名叫做阿巧,人都呼他为巧姐。收一腊梨做徒弟,三口过日。却说那巧姐乃狂骚之物,且少年有色,如何遏得这欲火炎蒸。裁缝年近半百,性嗜酒,而酒下这一字不消说起。这徒弟虽然貌丑,然香臭是知道的。日逐挨肩擦背,打牙犯嘴。巧姐无奈,也有三五分在腊梨身上,要煞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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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腊梨穿著单裙,在师父面前做生活。巧姐走来,彼此有心。腊梨不觉裙内的东西凸凸的跳,动个不了。巧姐看见欲火点著,强遏不下,而阴物也休休的动将起来。以手将竹头向腊梨鸡巴上,敲他一下。骚腊梨不敢声扬,将此物夹了过去。而巧姐脸上红一阵热一阵,无处发泄。正值酒鬼有人招他吃酒去了。骚腊梨道:「师父娘,适才亏你割舍得,将我的这东西,著实打这一下,至今还是疼的。」巧姐道:「谁叫你老子也来,颠头播脑的。不打他,打谁?」骚腊梨便涎了这脸道:「正是我老子,我一向不曾寻得坟地葬他。没奈何你有那好穴,把他安身儿,生死不忘大恩。」于是见没人,一把扯妇人进去。巧姐道:「啐!我又不是风水先生,我身上又没坟地。你来你来,我再著实敲他几下。」骚腊梨道:「你身上有个好穴,我看想已久。没奈何,赏我葬了他罢。」一把扯了巧姐进去。正是西厢上说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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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虽然口硬,脚步儿早已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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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被腊梨扯进,也不甚拒,立著凭腊梨做作。只见那腊梨,扯落巧姐的裤儿,手嚣起单裙,就随妇人立著,将此物连槊是槊,忙忙的一口气抽了二三百抽,禁不住一泄如注。一来恐怕人撞,二来耐得不奈烦了。只见那巧姐渐渐身子酥将倒来,正在美处,半腰里折了橹。腊梨一把抱住,系上裤子,扶将出来。巧姐面红耳胀,一先同在外边做衣服。诗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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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眼风流满眼迷,残花何事滥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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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浪蝶浑无觅,飞入梨花暂解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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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腊梨道:「我往常本事极好,今日不知为甚,一上场就完了。」巧姐道:「此事只可你知我知,不可与人知道。」腊梨道:「这个自然。只要师父娘常常如此,不可有别人,又抛撇我。」妇人骂道:「骚腊梨,又来乱话了。有了你罢了,难道又寻别人。」腊梨道:「我不信。你若有此好心,对天盟个誓,才信你。」巧姐道:「痴腊梨,我若有此心,不逢好死。你也要罚个咒,你在人前卖俏,说出些长短来怎么?」腊梨道:「皇天后士作证,我若对人说些长短,身首不得完全,死于刀剑之下。」于是两人一心一意,只要等酒鬼出门,就弄耸起来,无日无夜。正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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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无正行,得空便打。
80
却说裁缝有个酒碗弟兄,姓马行九。领一后生,送到俞木家做徒弟。这后生姓戈名利,人都唤他做小戈。有一首词单道好处。诗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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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聪明伶俐,风流博浪牢成。面庞俊雅自天生,更喜满身丰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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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羡点头解尾,休夸识重知轻。只有一件不堪闻,见了佳人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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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调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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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巧姐,见了这个标致后生,就如天上掉下来一个活宝,满面堆下笑来,千欢万喜。煎茶暖酒,款待马九老出门。这小戈见了这妇人,看他容貌有。
85
千般娇媚,万种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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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自暗喜道:「这也是天缘辐凑。聚在一家,就是不能勾到手,朝夕等我饱看一回,也使眼目清亮些。一日两,两日三,看看热落。不拿强拿,不做强做。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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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心相得,四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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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我爱,只恨一时走不拢来。那腊梨见二人调得火滚,恐怕插了趣去,张眼空与巧姐温序。争夸这妇人,有了小戈,那里还看得腊梨在心上,倒惹厌起来。那后生是头上一记,脚底板上响的人。见腊梨如此光景,有个不解的。乃忖道:「如此一个标致娘子,难道倒与这臭腊梨刮上了不成。我不信,且去混他娘。」于是眉来眼去,妇人笑而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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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师徒三个在店内做生活。妇人立在桌横头,那小戈以脚向巧姐金莲上一踏。巧姐只道污了他鞋,忙惊去瞧。原来小戈先脱掉了鞋子,光袜子踹上一脚。巧姐带笑瞅他一眼。那酒鬼犹在醉乡。这腊犁是贼的,瞧见这个光景,心中暗气道:「他自罚咒的,如何又看想他。一有他则没我了。不要慌,让我搅搅臭著。」于是再不出门。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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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蝗叮了鹭鸶脚,你上天来我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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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巧姐与这小戈火热,恨不得一霎时到手。倒碍著这腊梨眼睛,左支他不出门,右唤他不离户,一步不离。倒像这妇人,就是他娶的一般。小戈欲待打成一家,又不惬气。若不,又掣肘难行。正在两难之际,只见巧姐暗自道:「我的身子,怎么倒与这腊梨管紧。」于是走出来叫道:「小戈你进来,我与你说句话。腊梨你在店里看著,不必进来。」那小戈就走。这腊梨也跟进来道:「有话当面说,怎么要进来说。如今快说完了,好同出做生活。」那巧姐把腊梨一推,将中门闭上。这腊梨暴跳如雷,嚷道:「青天白日,像什么模样。看师父来,我说不说。」那巧姐忙出来一个噀唾道:「蠢腊梨,关你甚事。我是你的老婆?要你管我?对那酒鬼说不说怎的?老实对你讲,你若和同水面,大家混混。你若钉清捉螺蛇,我就说出你的故事来,连你也在这里安身不牢。」腊梨便喃喃呐呐的道:「只要师父娘把我一般看待,我还有甚屁放出来。」那小戈就接口道:「腊兄今后不要你长我短,我与你师兄师弟的,既承师父娘如此看待我们,各要尽心。你有事,我来帮衬。我有事,你来护卫。不消顾得前后了,你道如何?」腊梨道:「只要依得你口里话才好。倘若后边要更改起来,却是如何?」小戈道:「断不更改。」腊梨道:「既恁的,你们去完了心事罢。」那小戈听了一声就同巧姐到床边,极得把妇人的裤带都扯断了。挺出腰间阳物,往里一顶,没根露脑的自捣起来。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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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喜孜孜不顾丈夫利害,一个热极极那管上下尊卑。一个将朱唇紧贴,樱桃口微微气喘。一个将粉脸斜偎,杨柳腰脉脉春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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惺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酥胸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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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小戈,自小盗得些采阴法。将阳物只往上下两旁播摇拽拽,寻花觅蕊。巧姐淫兴勃发,毛必口如小娃子拓食一般,以身子渐渐偎下迎凑。那小戈就晓得是生得浅的了,于是只向这花心中刺去,连射了三五百下。只见那巧姐四肢软瘫,口里话都说不出来。小戈趁此光景,尽力奉承七八百抽,两下都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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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腊梨等事完,扯开小戈,也要上香。巧姐怪道:「梅香也要递一钟,明朝罢。」腊梨那里肯放,将这鸡巴向妇人乱打,不上几十躅就完事了。巧姐笑道:「何如?我道这蠢东西,躅这两躅,有甚妙处。」指著小戈说:「就像他,一到里边,对著花心擂上擂下,真令人如在云雾中,如醉如迷,有许多说不出的妙处。像你的不来,倒省得垃垃圾圾,弄得人不爽快。」说得这腊梨满面羞惭,往外去了,心中甚是不平道:「不要慌,等师父来,放他一个边箭,看你快活得成么。」巧姐有了这小戈,似洒如胶,有说有道,视这腊梨就如粪土一般,不瞅不睬,腊梨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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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也是合当有事。巧姐正拖著小戈,在楼上干事。裁缝吃酒回来问道:「他们都在那里?」腊梨轻轻的指手划脚道:「师父娘将师父的落头儿,换得一大坛好酒,在楼上同小戈受享,叫瞒著师父不要说。」酒鬼听得瞒他吃酒,便满口流下涎来。轻轻的捏手捏脚,掩上楼去。只见妇人搂定后生,一高一低,且是乾的发兴。酒鬼见了,气得一点酒也没了,大喝道:「咄!你干得好事。」那小戈唧溜,一道烟走了。那妇人起来,忙提小衣。被酒鬼一掌打去,跌在半边,把酒鬼的酒甃都打翻了。那酒鬼道:「阿呀阿呀!」连忙扶起酒甃。那妇人趁著空,跑下楼去邻舍家躲了。酒鬼道:「可惜可惜。」连忙扑倒,将酒吸完,二人不知去了多远了。下楼对腊梨道:「他二人是几时上手的?连你也不通知我。」腊梨道:「向来师父娘极清正的。自从小戈进门,油嘴拓舌引诱,师父娘一时没主意,被他骗上了。后来渐渐旁若无人,在师父面前眉来眼去,嘻嘻哈哈。你难道不看见的,倒还问我。」裁缝道:「我自逼直一条肚肠,那里疑心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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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本分为活计,那晓防奸革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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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梨又道:「我几番见他两个,饧成一块。也说几句道,师父是要做好汉的,你们如此光景,像什么模样。难道不怕师父回来,动刀动枪的。说得这两句,被师父娘足足骂了两日,千奴才腊梨,万奴才腊梨,骂个不歇道,『你再若唠声噪气的,搬是翻非。我在他面前驾一番是非,不怕你不离门绝户,永不许到我家来。我有这本事,与你打个掌儿。』我自虑,你又是不管闲事的人,倘若被他暗算,我那里说得清,故此只是不管。他日也弄,夜也弄,不知弄了多少遭数了,你还困在鼓里。我见你今朝大发雷霆,才晓得你也是恼的。咳!只是这狗骨头从此后不来也罢,倘若再来,则我与你的性命,俱不可保。」酒鬼大惊道:「不计较他罢了,难道他倒要算计我来。」腊梨道:「大凡奸夫淫妇,谋为不轨。自古来只一两个么,少不得要著他的手。」酒鬼惊得目睁口呆的道:「这事怎了?这事怎了?送他到娘家去,别寻人嫁了罢。」腊梨恐怕妇人一出门,连自己都没分了,忙摇头道:「不好,不好,如今做事,幸而别人不知。送到娘家,张扬起来,这项绿头巾,现现成成戴在你头上。莫若隐恶扬善,小戈断然来不得了,家中内外,待我照管,雄苍蝇也飞不进来。你是一先同酒碗弟兄去吃酒去。岂不两全其美。」酒鬼听了这番话,乃点头道:「阿弟,如今堪好,要在你身上哩!」于是一头出门,一头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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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妻劣子,无法可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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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巧姐张得酒鬼出门,踅将过来,对腊梨发话道:「这都是你的计较,如今叫他来杀了我不曾?」腊梨道:「天么天么!与我有甚相干?他自上楼寻东西,偶然撞见。你们自不小心,怎倒埋怨我起来。师父娘不要恼,你只要熟商热量,自然有好处奉承你。」巧姐道:「好货要你奉承。」腊梨道:「师父娘,师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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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道腊梨没本事,解铃还是系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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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姐宛婉颜道:「腊梨腊梨,适才他出门,对你讲些什么?」腊梨道:「师父初然大恼之极,气呼呼的道,『做人不成,必竟要置二人于死地,才出得这口气。』是我再三费了多少唇舌,我道,『如今虽然有此丑事,幸喜邻舍都还不知。你若拖刀弄杖,大呼小叫,扬将出去,乞万人笑杀。这道才做人不成。』他倒嚷道,『据你这般说,我一步也不要出门了,只管看他。』我又道,『有我在此,你一先外边吃酒,内里有我管著,怕谁进来。』于是道,『老弟,你看师徒面上,倘有风吹草动,你就通知我,那时我自理会。』如今我若不说,更有谁来管这闲事。」妇人乃回慎作喜道:「腊梨,如今事已至此,料得要与你计较的。你若用甚计策,唤得他来,我自将此绢头绢脑,拿来送你买酒吃。」腊梨道:「我自与师父相反的,酒底下的这一字倒要紧。」只见这腊梨一头说,一头将脸贴将拢去,要与妇人亲嘴。巧姐向腊梨头上搭一下骂道:「臭腊梨,你且去  牙屙屏著,这脏巴巴的。」腊梨一把搂住,勉强求欢。巧姐道:「适才吃了一惊,至今方寸还是乱的,有甚心情做这勾当。你只管领得他来,自然有你的分。」腊梨只得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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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天晚。酒鬼沈醉回来,踉踉跄跄,往床上一倒,鼾呼之声如雷。巧姐连忙端茶,在脚后坐著,假小心伺候酒鬼。咳嗽一声就去摇他吃茶,只见那酒鬼以手连摇道:「吃不得了。」巧姐知是醉话,担著一把冷汗,还不知醒来如何摆布。只见腊梨探头探脑,精出下身来与妇人求欢。巧姐道:「你来我就叫起身。」腊梨依旧缩了出去。只见酒鬼一个翻身,开眼见残灯犹亮,乃问巧姐道:「这是甚时节了?」巧姐道:「半夜了,你要菜吃么?」酒鬼道:「要吃,要吃。」巧姐忙递一杯热茶与他吃。酒鬼道:「你今日为何如此殷勤?」巧姐带哭道:「吃这不逢好死的短命,来乾骗万骗,一时不合,被他强奸了。我也自知无理,今后再不与他歪厮缠了。」酒鬼道:「我酒在肚里,事在心头,这事我有个不知道的。以后那短命不许上门,你只还我的规矩。我也罢了。」这妇人作娇作痴,睡做一头。那酒鬼也春兴发动,如鸡踏雄的一般,踏一个雄歇了。妇人一块石头落地。腊梨在外听得妇人渐有笑声,酒鬼也笑起来,腊梨惊讶道:「原来这酒鬼是要做乌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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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天明,酒鬼无话,出外做生活如故。及到下午,照旧规又出门去了。巧姐对腊梨道:「你师父对我说,『我酒在肚里,事在心头。那小畜生做事我难道不晓得的。只是,这腊梨也是骚的,不可不防他作怪。』我说,『他是个老实的。』他说,『老实老实,不要明朝又告诉我这样说。』」腊梨呵呵冷笑道:「昨日千叮万嘱托我,今朝你又如此说话。这是明明恐怕你与我勾搭的意思,且由他。如今师父娘,你还要设一计较,招小戈来不来。」巧姐道:「说个梦,与你商量了两日了。一个水里,一个火里。你是不要的呵。」腊梨笑道:「如今师父娘快拿两数银子出来,只说我拾得的,将来买些肴馔好酒,去请马九老来陪师父吃酒。再凑些银子,叫小戈付马九老还席,留住师父。我去约小戈来,与你一会。你道如何?」巧姐道:「妙计妙计。」妇人连忙上楼开箱,将一向积瓒的碎银,称了七钱三分,递于腊梨。腊梨就到外边去买了些嫩鸡豕蹄醇酒之类,留师父在家道:「我拾得几钱银子,譬如不养得阿留,请师父散闷,请马九老来陪你。」酒鬼笑嘻嘻道:「你是没来路的,又要你如此费心,有心请我。多买几坛酒够了,何消受买这许多下饭。」腊梨道:「酒是有,你们尽著吃。」须臾接了马九老来,妇人同腊梨装打停当。三人轮杯换盏,吃了半日,竟不题起小戈一字。那酒鬼叫:「拿些小菜儿来,倒好下酒。这些肥腻腻的,那里过得酒。」于是又拿些豆鼓和芥菜来。同马九吃了半夜,那腊梨又要妇人拿只簪子,当酒来接济。三人吃了八九坛酒,酒鬼十分沈醉。腊梨同妇人搀上楼睡了。腊梨涎了脸,对妇人道:「此计妙么?」巧姐道:「妙极!胜陈平赛陆贾,只看明日收功何如。」腊梨道:「师父娘,自古说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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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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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师父娘用半只眼睛看我,我腊梨虽然没用,赴汤蹈火,亦做得来。」于是一把搂定妇人。妇人见他生铁硬的东西满身乱触,道:「你不要极,你叫了他来,与你刮一个粥碗罢。」腊梨道:「我不要。」妇人没奈何,要他做事,只得随腊梨按倒凳上。扯下裤子,把膫子性急慌忙掘上两掘来了。巧姐正有兴来,而腊梨已软瘫于妇人身上。把腊梨一推道:「叫我如何不想他,就像放炮竹的一般,才点得著,就隐了。内中火气如何得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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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题。各自睡。且说这腊梨,愈觉不乐,心中骂道:「恶淫妇,如今权柄还在我手。用得我著的时节,还如此待我。再若成就了他,把我越不值钱了。明日再骗他两把银子用用,只说与他了。」次日巧姐将首饰持与腊梨煎销,叫他即刻如法。腊梨将去煎得两数银子,出门愰一愰,来对妇人道:「心照心照。」妇人等到午后,不见马九来请。酒鬼出门寻酒去了。却说这妇人在店中,眼儿望穿,不见冤家来到。银牙暗咬,星眼流波,说不出这许多苦楚。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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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一刻似三秋,盼一夜如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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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对腊梨道:「你如何对他说的?」腊梨道:「我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叫他早来,莫使师父娘老等。他初然说我今朝没功夫,只见一个妇人,有十八九岁,生得如花似玉,叫他进去,布了耳朵说了一歇。出来对我道,『这银子收下,得空就来,你且去著。』我道这军令一去,他自然就来,谁知又为别人勾住了。」妇人不听便罢,听了这话,由不得泪珠儿顺著香腮流将下来。腊梨道:「师父娘你何苦如此。他既忘你的恩情,你恋他只甚。」妇人叹口气道:「咳!腊梨,这是瞒不得你的。我与他从前以往那样恩情,我为他耽惊受怕,不知费了多少心机。他一旦有了别人,就抛的我了。」等至天晚,不见小戈的影来。只见酒鬼回来,关门上楼睡了。一夜翻来覆去,那里睡得著。有一个词儿道。词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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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你另有了裙钗,气得奴如醉如呆。斜倚定床儿,手托腮。不明白怎便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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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消寄息,不见影来。你若负了奴的恩情,他便纵好似奴家也是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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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一夜不睡,左思右想,疑疑惑惑的不信道:「他与我何等恩情,怎去得几日,就如此丢我。这还是腊梨奸诈,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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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仍旧在外做衣服。巧姐捉空向腊梨道:「我昨夜想了一夜,你何曾去见他,连另有一个情人,也是你来哄我。」腊梨带笑道:「千真万真的,如何倒是我来哄你。」巧姐道:「我不信,你罚个咒看。」腊梨道:「我若说谎,生房子大的序疮。」巧姐笑道:「贼腊梨,房子大的序疮,你可不走了出来。」于是都笑将起来。巧姐对腊梨道:「你如何做这短命事?你若用了几钱,我再添上几钱。你今朝千万要去做这件事,我是然不忘你的。」腊梨道:「我今朝随你怎么,死活要捉了他来。只是你不可忘我。」妇人添上几钱,再三叮嘱腊梨。腊梨只得称了五钱银子,去寻小戈,与他递了关节。那小戈千欢万喜,忙忙买了些下酒之物,央马九老来覆席。那酒鬼遂与马九出门。小戈就是硫黄发焠,点著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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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姐见小戈进门,犹如得了珍宝一般,连忙接他进门。巧姐便骂道:「小短命,你把脸过来,与我打几个耳光子著。为甚我设处得些银子,央腊梨来叫你,做这一个计较。你反千推万阻,你又相交了一个十八九岁妇人。你从直供招,免受刑法。」小戈道:「这是那里说起?妇人在那里?我是前日受了这一场惊恐出门去,正愁你不知怎的,都是我害你。枕边不知流了多少眼泪,竟无个信儿。今日遇见腊梨,来说这一事。我便千欢万喜,即刻就到。如何有这许多是非。我知道了,这都是腊梨嫉妒,要邀宠的意思。你不信,他又不死,你叫他来面质就是了。」巧姐道:「我也知道是谎,对问些甚的。」于是怕误了勾当,两人尽力盘桓,淫欲无度。有词二首。词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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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冤家,一去了便无音信。你去后,我何曾放下了心。那一日不在门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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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只愁丈夫狠,恨只恨这腊梨精。担惊受怕的冤家也,怎么来得这样难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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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冤家,你想我今朝来到。喜孜孜连衣儿,搂抱著腰。浑身上下都堆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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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一搂愁便解,抱一抱闷已消。纵不得与你通宵也,一霎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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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调挂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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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腊梨在侧,见二人四体交匝,两相迎凑。小戈以麈柄攮著心,巧姐毛必内热水一阵阵流将出来。这小戈趁著这热水,不住顶住揉擦。巧姐没口子不住的叫道:「我的亲乖乖。」那腊梨听得翻腾鼓捣,一片一声响亮。那腰间这物,硬帮帮的没法解放,只得自己捋个罐儿。及伺候得小戈完时,而腊梨之物,如酒醉和尚,搀扶不起。不思自不争气,反忿忿不平。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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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怨自己麻绳短,只怨他家枯井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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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笋尖般后生,搂著这粉捏成女眷。脸偎著脸儿,腿压著腿儿。不忍分离,又恐怕酒鬼回来。巧姐眼泪盘盘的,出在小戈的脸上,道:「我与你真是胶漆一般,一刻也离不得。如今一来酒鬼要管,二来腊梨要惹厌。若使他来,倒使了鬼。我想你既知窍,只要设处些银子与马九老,日日请他缠住了他的身子。你便就来,我不消叫腊梨来通音信了。万万不可失约。」小戈道:「承你如此眷念,虽死不忘,如何敢失信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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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姐起来,忙检些簪珥之类,付与小戈道:「以凭子不时之须。」小戈接了首饰,忙下楼,别了妇人,也不辞腊梨,迳出门去了。腊梨思量小戈出门,从容行事。不料这妇人一变,就是有刀斧在前,彼亦不顾。况这痴蠢腊梨,自然迳不相干。况小戈有了传头,日日乾那条路去了。腊梨心怀怨恨,一日师父在家,他便对师父道:「马九老如何有这许多酒请你?」酒鬼道:「难为他。我要请他吃钟,这两日偏生乏钞。」腊梨道:「你知这酒的来历么?」酒鬼道:「我不知。」腊梨道:「若说明,恐怕人性命交加。」酒鬼惊讶道:「好兄弟,你对我说罢。」腊梨道:「你只想马九老如何有这许多酒请你,这是师父娘头面首饰偷与小戈,叫他铺谋定计,使马九缚定你的身子,他两个乾那营生。」那酒鬼著惊道:「这小短命难道还来?」腊梨道:「如何不来?日日在此,连我也不理,直进直出。」酒鬼听得此话,登时发怒起来,就要发挥。腊梨吐摇手道:「我说你是乾不得事的人。如今喊起来,奸夫在那里?倒吃妇人数数落落,可不空气。你只做不知,待马九来请你,你去就来。我通信息,与你打把快刀,结果了他两人性命,也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谁不敬服?」酒鬼道:「我从来手软,不惯杀人,奈何奈何。」腊梨道:「我来帮你,有甚难处。」酒鬼自忖:「事虽可恶,但杀人一事,不当人子。只将这明晃晃刀吓他,他自然再不敢来了。」于是对腊梨道:「你去与我打把快刀,我就要如法了。」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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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人扶人一般手,陷人赞人一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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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人宁可去扶人,切莫开了陷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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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腊梨,暗买了一把快刀,只要裁缝去杀这二人,出一口气。那马九不知其计,又来邀酌。酒鬼暗照会腊梨,出门。小戈果然又来,巧姐无暇叙些闲文,竟满心满意两个㒲捣。那酒鬼去不多时,就摸特回来。腊梨道:「来得正好。」忙递刀与酒鬼道:「都在楼上。你快去行事。你若手软,叫我一声,我来帮你。」那酒鬼拿了刀,竟奔上楼,大呌道:「杀奸夫淫妇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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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后生一骨碌爬起来就走,被酒鬼一把扭住。那妇人恐怕杀了小戈,连忙起来夺酒鬼的刀。不料刀是快的,误中妇人咽喉,一跌跌倒。酒鬼放手看妇人时,已鲜血直流,死于楼上。复转身去寻小戈,已往窗外跳去多少路了。乃自懊悔道:「我不过惊他的意思,怎么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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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贼见脏,捉奸见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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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死了这妇人,我明朝倒偿命。这祸根都是腊梨起的,说不得了。」连叫腊梨两声,那腊梨钻将起来。酒鬼顺手一刀,把腊梨砍倒。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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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心用心,反累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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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酒鬼割了妇人腊梨的头,把篮盛了,去告官请赏。这楼上涌了有千馀人,内中有人道:「这妇人生得百伶百俐,好个身材模样,为甚倒意想这腊梨?」有的说:「这也是极不过了。」有的说:「腊梨本钱大,所以动得妇人。」有好事的,手嚣起腊犁的裙来看道:「也只平常,这腊梨杀了还是便宜他的。只可惜这妇人,你寻标致的小伙子同死,就是做鬼也是风流的。如今倒成了话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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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楼上乱著。却说小戈从窗跳去来到家,心中苦道:「不知巧姐性命还得活否,倘若竟死了,叫我如何活著。」于是在外打探,只见一替一替人来,说道:「俞裁缝的妻儿巧姐,例与家中一个腊梨徒弟通奸。那裁缝把奸夫淫妇杀了。」小戈只是叫苦。一来惊坏了胆,二来思想巧姐。不上半年,呜呼哀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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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善逢善,积恶逢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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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思量,天地不错。
URN: ctp:ws64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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