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钦定四库全书 |
2 | 喻林卷三十 明。 徐元太 撰人事门。 |
3 | 难必 |
4 | 我所言国家之难备矣,日日思念之,乃以作室为喻,若父作室,营建基址,既致法矣,其子乃不肯为之堂,况肯构架成之乎?又以治田为喻,其父灾,耕其田,杀其草,已堪下种矣,其子乃不肯布种,况肯収获乎?其此作室治田之父,乃是敬事之人,见其子如此,其肯言曰:我有后不弃我基业乎?」 |
5 | 虽有亲父,安知其不为!虎虽有亲兄,安知其不为狼! |
6 | 种之为稼,敛之为穑,良农能善种之,未必能敛获之。 |
7 | 数之所隔,虽近则难,情之所符,虽逺则易,是以渉叹流霜,时获感天之诚,泣血从刑,而无悟主之智。我犹箭耳,随人所射,安能自裁! |
8 | 伯夷、叔齐能无盗而不能,使人不意已。牛缺者,上地之大儒也,下之邯郸,遇盗于耦沙之中,尽取其衣装车牛歩而去,视之,欢然无忧吝之色。盗追而问其故,曰:君子不以所养害其所养」。盗曰:嘻!贤矣!夫既而相谓曰:以彼之贤,往见赵君,使以我为必困我,不如杀之。乃相与追而杀之。燕人闻之,聚族相戒曰:遇盗莫如上地之牛缺也,皆受教!」俄而其弟适秦至闗下,果遇盗,忆其兄之戒,因与盗力争,既而不如又追而以卑辞请物,盗怒曰:吾活汝𢎞矣!而追吾不已,迹将著焉,既为盗矣,仁将焉在?遂杀之,又傍害其党四五人焉。人主莫不欲其臣之忠而忠未必信,故伍员流于江,苌𢎞死于蜀,藏其血,三年而化为碧。人亲莫不欲其子之孝而孝未必爱,故孝已忧而曽参悲, |
9 | 有鸟将来,张罗而待之,得鸟者,罗之一目也。今为一目之罗,则无时得鸟矣。今被甲者以备矢之至,若使人必知所集,则悬一札而已矣。 |
10 | 决指而身死,或断臂而顾活,类不可必。人有盗而富者,富者未必盗,有亷而贫者,贫者未必亷。 |
11 | 望人者不至,恃人者不久,对君之坐,岂不安哉!尚有差跌,一食之上,岂不美哉!尚有哽噎。今若泛所谓幸者也,固未能自必。 |
12 | 天以至明为不可蔽乎?日何为而食地以至安,为不可危乎?地何为而动天地而尚有动蔽?是故圣贤说于世而不得行其道。 |
13 | 神蛇能断而复属,不能使人弗断,圣贤能困而复通,不能使人弗害。 |
14 | 夫天地之有湛也,何以知不如人之有水病也,其有旱也,何以知不如?人有瘅疾也,祷请求福,终不能愈。变操易行,终不能救。使医食药冀可得,衰命尽期至,医药无效。 |
15 | 今夫陶冶者,初埏埴作器,必模范为形,故作之也。燃炭生火,必调和炉竈,故为之也。及铜烁不能皆成,器燔不能尽善,不能故生也。 |
16 | 夫贤君能治当安之民,不能化当乱之世,良医能行其针药,使方术验者,遇未死之人得未死之病也。如命穷病困,则虽扁鹊末如之何?夫命穷病,困之不可治,犹困乱,民之不可安也。药气之愈病,犹教导之安民也,皆有命时,不可令勉力也。 |
17 | 耒耜耕耘因春播种者,人为之也。及榖入地,日夜长,大人不能为也。或为之者,败之道也。 |
18 | 牛缺以无吝招患燕人,假有惜受祸,安危之不可豫图,皆此类。 |
19 | 采采荣木,于兹托根。䌓华朝起,慨慕不存。贞脆由人,祸福无门。 |
20 | 墨者田鸠欲见秦恵王,留三年而不得见,客有言之于楚王,乃往见楚王,王悦之与将军之节以如秦,至而得见,出而告人曰:「吾不识秦之道,乃当由楚也。物固有近之而逺逺之而近, |
21 | 惊舟失柂于空壑,山足无绊于泽中。。夫扁鹊之所以称良医者,以其应疾投药,不失其宜耳,不责其令有不死之民也。 |
22 | 宁可见犂牛不登宗庙之用,而永弃于牢饩之具耶! |
23 | 难合: |
24 | 火本乾燥,泽本润湿,燥湿殊性,不可共处。若其共处,必相侵尅,既相侵尅,其变乃生,变生则本性改矣。水热而成汤,火灭而气冷,是谓革也。 |
25 | 大风有隧,有空大谷。维此良人,作为式谷。维彼不顺,征以中垢。 |
26 | 此乃以冠双屦将丝综麻方凿圎,枘其可入乎,比于连鸡,埶不俱栖立可离也」。 |
27 | ●涔不容尺,鲤染之谓也。吾所以说吾君者,横说之,则以《诗》、《书》、《礼》乐从,说之则以金板,六弢奉事而大有功者,不可为数,而吾君未甞启齿。 |
28 | 夫青不与白为青而白不与青为白,故曰不相与。 |
29 | 虽有美行盛誉,不可比目合翼相须也。此乃气不合音不调者也。 |
30 | 商角不二合,徵羽不相配,能为四声,主者其唯宫乎!。 |
31 | 大夫种知所以强越而不知所以存身,苌𢎞知周之所存而不知身所以亡,知逺而不知近 |
32 | 神蛇能断而复续,而不能使人勿断也。神龟能见梦元王而不能自出渔者之笼。 |
33 | 夫以人之所不能聴说人,譬以大牢享野兽,以《九韶乐》、《飞鸟也。 |
34 | 夫歌采菱发,阳阿,鄙人聴之不若此。延路阳局,非歌者拙也,聴者,异也。故交画不畅,连环不解,物之不通者,圣人不争也」。 |
35 | 初一亲非其肤,其志龃龉。测曰:「亲非其肤中心闲也」。 |
36 | 屈原言:「已执忠信之行以事于君,其志不合,犹入池,渉水而求薜荔登山缘木而采芙蓉,固不可得之也」。 |
37 | 言已性逹道徳而君闭塞,其志不合,若竹栢之异心也」。 |
38 | 言「君性所为,不与已合,若方与圜不可错杂,势不相安也」。 |
39 | 言车败马犇,镳衔断絶,犹自驰骛,至于暮夜乃舎,无有制止之者。以言人臣一去,君亦不复得拘留也」。 |
40 | 言方与圜其性不同,钩曲绳直,其态殊异而不可合,以言忠佞异志犹钩绳也。 |
41 | 塠重一人之迹,不能蹈也礚重,一人之掌,不能推也。贤臣有劲强之优,愚主有不堪之劣,以此相求,鱼鸟相与逰也。 |
42 | 尾大于身者不可掉,臣贤于君者不可任故口,不容而强吞之者必哽,才非匹而委仗之者见轻。譬犹禽鱼之结侣,冰炭之同器,欲其久合,安可得哉! |
43 | 观聼殊好,爱憎难同,飞鸟覩西施而惊逝,鱼鼈闻九韶而深沉,故衮藻之粲焕,不能悦裸乡之目,采菱之清音,不能快楚𨽻之耳。古公之仁不能喻,欲地之狄端木之辩,不能释絷马之庸, |
44 | 沧海扬万里之涛,不能敛山峰之尘。惊风摧千仭之木,不能拔弱草之荄。貙虎虣阚,不能威蚊䖟。冠世之才,不能合流俗。 |
45 | 震雷不能细其音,以恊金石之和,日月不能私其耀以就曲照之恵,大川不能促其涯以适速济之情,五岳不能削其峻以赴陟者之欲,故广车不能脇其辙,以茍通于狭路,髙士不得撙其节,以同尘于隘谷。圭璋虽有特达之美,而明月皆谓难暗投以喻仙者,虽有超俗之誉,非无捕影之讥, |
46 | 圜凿而方枘兮,吾固知其锄鋙而难入。感鸾鷖之特栖兮,悲淑人之希合。彼无合其何伤兮,患衆伪之冒真。 |
47 | 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㑹合何时谐。 |
48 | 夫至音,不合衆聴,故伯牙絶弦,至寳不同衆好,故卞和泣血。 |
49 | 孰知其不合兮,若竹栢之异心,,聫蕙芷以为佩兮,过鲍肆而失香。不量凿而正枘兮,固前修以菹醢,理弱而媒拙兮,恐导言之不固,方圜殊而不合兮,钩绳用而异态。方凿圎枘,锄鋙难从,翔鸟游鱼,蹉跎不狎。是以贾生懐琬琰而挫翮,冯子握璵璠而鍜羽, |
50 | 始知庸聴局方,悟大音赊。 |
51 | 使二女共室,顔色相殊,令苏秦通言张仪结媒,发辩利口,夺舒美辞,推心调谐,成为夫妻,弊发腐齿,终不相知」。 |
52 | 至味不合于衆口,大音不比于衆耳。作《咸池》,设《大章》,发《箫》《韶》,咏《九成》,莫之和也。张郑,卫之弦歌,时俗之音,必不期而拊手也。故宋玉云:「客歌于郢,为下里之曲。和者千人,引商徵角,衆莫之应」。此皆悦邪声不晓于大度者也。 |
53 | 杳兮如天,渊兮如海,不合闚墙之士,数仭之夫,固其宜也。 |
54 | 犹方孔圎枘,虽美于形而阙于事矣。难并。 |
55 | 骐骥不能与罢,驴为驷,而凤凰不与燕雀为羣,而贤者亦不与不肖者同列。 |
56 | 夫邪正之人,不宜共国,亦犹冰炭不可同器,邪正不并存,譬若胡与秦、胡、秦有时合,邪正各异津。 |
57 | 《韶》《卫》不并奏,《雅》:郑不兼御。函矢殊用,矛戈异适,双美之谈,岂能两遂?野与市争民家,与府争货,金与粟争贵乡,与朝争治。 |
58 | 楚人有鬻楯与矛者,誉之曰:「吾楯之坚,莫能陷也」。又誉其矛曰:「吾矛之利于物,无不陷也」。或曰:「以子之矛,陷子之楯,何如?其人弗能应也。夫不可陷之楯,与无不陷之矛,不可同世而立」。 |
59 | 谚曰:君子重袭,小人无由入,正人十倍,邪辟无由来。 |
60 | 人主贵正而尚忠忠,正在上位,执正营事,则䜛佞奸邪无由进矣。譬犹方圆之不相盖,而曲直之不相入。 |
61 | 衆曲不容直,衆枉不容正。故人衆则食狼狼,衆则食人。 |
62 | 鲍鱼不与兰茝同笥而藏桀、纣不与尧、舜同时而治。 |
63 | 巫祝不可与并祀,诸生不可与逐语。冰炭不同器,日月不并明。 |
64 | 冠履不同藏,贤不肖不同位,。吾不覩参辰之相比也,是以君子贵迁善。夫邪之与正,犹水与火不同,原不得并盛。夫从事于王者,内则姬焉,外则士焉,士必惧其䜛姬必憎其狷。由此观之,王之左右士与姬不能并也。 |
65 | 言何所有方凿受圎枘而能合者?谁有异道而相安耶?言忠佞不相为用也。 |
66 | 浮云行则蔽月之光,䜛佞进则忠良壅也。言冰见炭则消,炭得冰则灭。以喻忠佞,不可并处则相伤害。 |
67 | 夫梧禽不与鸱枭同枝,麟虞不与豺狼连羣,清源不与浊潦混流,仁明不与凶暗同处,何者?渐染积而移直道,暴廹则生害也。 |
68 | 夫绳舒则木直,正进则邪凋,有虞举则四凶戮,宣尼任则少卯,枭犹震雷骇则鼛鼔堙,朝日出则萤烛幽也」。 |
69 | 义路闭则利门开,利门开则义路闭。紫芝之不与茨棘俱植,鸾凤之不与枭□同栖。天理固然,易在晓晤。 |
70 | 薫犹不同器,枭鸾不接翼。夫方圜之异形兮,势不可以相错,规矩不相害,殊性孰相安?贤圣不为匹,愚智不为羣」。 |
71 | 名利与身,若炭与水,形性相反,势不俱然,譬如良药,妙寳神珠,毒不共居,能销衆毒」。 |
72 | 譬如水火之异,亦如甘露毒药。譬如百种美食,与毒同器,则不可食。譬如一人,行时不住,住时不行,以二法相违,行住不得俱故」。 |
73 | 道与不道,如金比草难支 |
74 | 三星之光曜在于鱼罶之中,其去斯须,不可久也。以喻周室之亡期将至,欲望其存,亦不可久也。牛虽瘠,偾于豚上,其畏不死。 |
75 | 大木将颠,非一绳所维。 |
76 | 斯乃大树将颠,盖非一绳之罪也。大之与小强之与弱也,犹石之与卵,虎之㗖豚,又何疑焉!」 |
77 | 九层之台一倾,公输子不能正本朝,一邪伊望不能复。 |
78 | 狐刺之凿,虽公输子,不能善其枘畚土之基,虽良匠不能成其髙。譬若秋蓬被霜,遭风则零落,虽有十子産如之何,故扁鹊不能肉,白骨微箕不能存亡国也。天下闻之,皆曰:扁鹊能生死人。鹊辞曰:予非能生死人也,特使夫当生者活耳。夫死者犹不可药而生也,悲夫!乱君之治,不可药而息也。《诗》云:多将熇熇,不可救药。甚之之辞也。 |
79 | 江南多蝮,螫我手足,寃䌓诘屈,痛彻心腹。虺蛇求聚,难以居处,毒螫痛甚,疮不可愈。夫矶将溃,则不可与网罟之夫。谋国将亡,则不可与《章句》之徒议。 |
80 | 必死之病,俞附越人,所无如何?朽木铅铤,班输欧冶,所不能匠也。 |
81 | 辟滔天之源,激不测之流,塞之以撮壤,障之以指掌也。 |
82 | 人之迷也,其日固已久矣,数世之壊,非一人之所支也! |
83 | 大则有鲸有鲵,小则为枭为獍。负其牛羊之力,凶其水草之性,非玉烛之能调,岂璇玑之可正,乗渍水以胶船,驭奔驹而朽索,小人则将及水火,君子则方成猿鹤。弊箄不能救盐池之咸,阿胶不能止黄河之浊。 |
84 | 运岱山而压春卵,引渤海而跃秋萤当不足等其销灭,譬其虀粉。 |
85 | 譬如师子博撮诸麋,彼虽有母,亦不能救。譬若随蓝风一起时,诸树名大树而不能自制,所以者何?其身不堪! |
86 | 犹如野象、蹹、芭蕉林尽皆摧碎。其犹太阳之熯晨霜,注洪流以灭爝火」。事起。 |
87 | 欲伐而不得生,斧柯欲鸟而不得生。网罗欲彼,天下是生为。 |
88 | 西风谓之大风,大风之行,有所从而来,必从大空谷之中」。 |
89 | 燔黍则大亨之滥觞,土鼓乃云门之拳石。因龙出而纪官,因凤来而作乐。 |
90 | 源深而水流,水流而鱼生之情也。根深而木长,木长而实,生之情也。君子情同而亲合,亲合而事生之情也。 |
91 | 自知慧出使玉化为环玦者,是政反为滑也。夫力不足则伪,知不足则欺,财不足则盗,非誉相纷,怨徳并行,于是乃有曽参孝己之美而生盗、跖、庄蹻之邪, |
92 | 民廹其难则求其便,困其患则造其备。。洪水滔天而有禹之绩,河水泛溢而有宣房之功,商纣暴虐而有孟津之谋,天下烦扰而有乗羡之富,棘木为杼,削木为柚,杼柚既施,民得以燠。以见鸟迹而知为书,见蜚蓬而知为车。天非以鸟迹命仓,颉以蜚蓬使奚仲也。奚仲感蜚蓬而仓颉起鸟迹也! |
93 | 闗梁所以禁非,而猾吏因之以为非焉,衡量所以检僞而邪人因之以为僞焉,大臣所以扶危而奸人,恐主之不危,兵革所以静难而冦者,盗之以为难,学者非为幻怪也,幻怪之生必由于学,礼者非为华薄也,而华薄之兴,必由于礼, |
94 | 乱心不由于丑而常在美色,挠世不由于恶而常在仁义,则仁义者,挠天下之具也」。 |
95 | 御其真知,乗其自然,则万里之路可至,而羣马之性不失,马性不同而齐求其用,故有力竭而态作者,含哺鼓腹,民之真能。及至圣人,屈折以礼乐,悬跂以仁义,而民始好知其过,皆由乎迹之可尚也。 |
96 | 鱼失渊则为人禽,利器明则为盗资。夫唇竭,非以寒齿而齿寒,鲁酒薄非以围邯郸而邯郸围。圣人生,非以起大盗而大盗起,皆自然相生,必至之势也。 |
97 | 桁杨以椄槢为管,桎梏以凿枘为用,圣知仁义者逺罪之迹迹逺罪则民思,尚之尚之则矫诈生,矫诈生而御奸之器不具者,未之有也。故弃所尚,则矫诈不作,桁杨桎梏废矣,何凿枘椄槢之为哉! |
98 | 嚆,矢矢之猛者,言曾史为桀、跖之利用也。且天下皆患创乱,故求虞氏之药,操药修父,其色燋然,明治天下者,非以为荣也。 |
99 | 琴瑟张而郑卫作,五色成而绮縠生。汤师蜘蛛而结网金天,据九雁以正时。唐尧见蓂荚而知月。 |
100 | 夫创始者恒朴,而饰终者必妍,是故烹饪起于热石,玉辂基于推轮。 |
101 | 仲尼见沧海横流,故务为舟航宻仪之制杵臼,万民以济,及后人加功,因延力借身,重以践碓,而利十倍杵舂,又复设机闗,用驴驘牛马,及役水而舂其力,乃且百倍。 |
102 | 观鱼翼而创橹,视鸱尾而制柂,旧云视䲭,创柂,观鲎制㠶。说者又以谓放蜘蛛而结网,法螺蚌而闭户,搏噬爪,牙锋距之,先毒螫芒,刺矛矢以存圣人垂象。五兵已陈, |
103 | 忘战者危,极武者伤。前圣制弓,后世造弩。譬如因的,则有弓箭。 |
104 | 譬如有的箭则著之以有事故,有所作以有足,故有逰行以有身故有屈伸,以有饥渇,故有求饮食。 |
105 | 譬如大海初渐起时,当知皆为有价无价摩尼寳珠作所住处,此寳皆从大海生故」。 |
106 | 夫转蓬漂而车轮成,窊木流而舟檝设,蜘蛛布而罻罗陈,鸟迹见而文字作,故有法成易,无法成难分定。 |
107 | 世称万人逐兎,一人获之,贪者悉止,分定故也」。 |
108 | 雉兎在野,衆人逐之,分未定也。鸡豕满市莫有志者,分定故也。 |
109 | 则若性命肌肤之不可易也。今一兎走百人,逐之非一,兎足为百人分也。由未定由未定,尧且屈力而况衆人乎!积兎满市,行者不顾,非不欲兎也分已定矣。分已定,人虽鄙不争,故治天下及国,在乎定分而已矣」。 |
110 | 贤不肖不可以不相分,若命之不可易,若美恶之不可移。桀、纣贵为天子,富有天下,能尽害天下之民而不能得贤名之闗龙,逢王子比干能以要领之死,争其上之过而不能与之贤,名名固不可以相分,必由其理。 |
111 | 非工商不得食于利末,非良农不得食于收获,非执政不得食于官爵。 |
112 | 求鸡获雉,买鼈失鱼,出入均货,利得无馀。,人禀元气于天,各受夀夭之命,以立长短之形,犹陶者用土为簋,亷冶者用铜为样杅矣。器形已成,不可大小,人体已定,不可増减」。 |
113 | 物,生也,色青,其熟也,色黄,人之少也。发黒,其老也,发白黄,为物熟验。白,为人老效物。黄人虽灌漑壅养,终不能青发白,虽吞药养性,终不能黒,黒青不可复还,老衰安可复却?黄之与白,犹肉腥,炙之,燋鱼鲜煮之,熟也,燋不可复令,腥熟不可复,令鲜鲜腥,犹少壮燋熟,犹衰老也。 |
114 | 志过其分,上下相冒,而莫为臣妾矣。臣妾之才而不安臣妾之任则失矣。故知君臣上下,手足外内,乃天理自然,岂直人之所为哉! |
115 | 夫时之所贤者为君,才不应世者为臣,若天之自髙,地之自卑,首自在上,足自居下,岂有逓哉!耳目不能以易任成功,手足不能以代司致业,故婴儿之始生也,不以目求,乳不以耳向,明不以足操物,不以手求行, |
116 | 人之一体,非有亲也,首自在上,足自在下,藏府居内,皮毛处外,内外上下,尊卑贵贱,于其体中,各任其极而未有亲爱于其间也,然至仁足矣,故五亲六族,贤愚逺近,不失分于天下者,理自然也。 |
117 | 日归于西,起明于东,月归于东,起明于西。 |
118 | 皮朽者毛落,川涸者鱼逝,春生者䌓华,秋荣者零悴,自然之数,岂有恨哉! |
119 | 短则不可缓之于寸隂,长则不可急之于箭漏。 |
120 | 夫靡顔腻理,哆噅。顣頞,形之异也。朝秀晨终,龟鹄千嵗,年之殊也。闻言如响,智昏菽麦,神之辨也。同知三者,定乎造化,荣辱之境,独曰由人,是知二五而未识于十。 |
121 | 宰衡之与皂𨽻,容彭之与殇子,猗䪺之与黔娄、阳文之与敦洽,咸得之于自然,不假道于才智,悬千金于市,市人不敢取者,分定也。委一钱于路,童儿争之者,分未定也。 |
122 | 譬如寳珠,若具庄饰,不具庄饰,其珠无异。 |
123 | 虽洗垢求疵无损南威之丽。捧心斆疾,未变西施之妍。 |
124 | 无损 |
125 | 母之于女,恩爱至矣,穿耳附珠,何伤于仁!虽云割地,譬犹囊贮中,亦一家之有耳。縦复令诸王后世子孙还自相并,盖亦楚人失繁弱于云梦,尚未为亡其弓也。。 |
126 | 一叶从风无损,邓林之攅植双凫。退飞不亏,渤澥之㳺泳 |
127 | 猿堕髙木,不踒手足牧羊逢狼,虽忧不伤载船逢火,忧不为祸。老牛病马,去之何悔?摧角不伤,虽折复长,虽踬复起,不毁牙齿,失羊捕牛,无损无忧。且华霍之极大,沧海之滉瀁,其髙不俟翔埃之来,其深不抑行潦之注,撮壤土不足以减其峻,升勺出不足以削其广,一世不过有数,仙人何能有损,人物之鞅掌乎。 |
128 | 水由源注,虽遇风日,不能损也。道成其性,虽在于世,不能移也。 |
129 | 夫青蝇不能秽垂棘,邪论不能惑孔墨君子守真仗信,遭时不容,虽有讪辱之耻,幽垢之谤,犹伤体毛耳。 |
130 | 美寳为质,雕磨益光,不足以损,譬然一灯,转然百灯,千灯万灯,巨亿万灯,无量数灯,普照虚空,先所然一灯,光明无损。 |
131 | 如彼幻师舍幻,价直虽似有损,而实无损,,如蜂采花,不损其色。 |
132 | 大海减去一溪,水宁令减少不对,曰:「减去百千亿万,溪水尚不能减,知少也。减大海一恒水,宁能令减?」知少不对,曰:「减去百千亿万,恒水不能令减,知少也。阿閦如来刹中地,行足蹈其上,即蹈适举,足便还复如故。譬如綩筵,枕头枕其上,即为陷适。举头便还,复如故。 |
133 | 佛言夫人为道务博爱博,哀覩人施道助之,欢喜,亦得福报,质曰:「彼福不当减乎?」佛言犹若炬火,数千百人各以炬来,取其火,去熟食、除㝠,彼火如故,福亦如之。 |
134 | 若人药和赤,铜若不成,金不失铜也。犹如大海,取其一滴,减须弥山如芥子,许损大地,土如米许,复损虚空,如蚊许。 |
135 | 譬如日出,盲人不见,便谓世间无有日月,日有何咎?又如雷电震地,聋人不闻声,声有何过!」 |
136 | 譬如白人,虽鬓发黶子,黑不名黒人,如人夜失寳珠,电光暂现,即时还得。如人避热,故在泥中,卧起还洗则如故。虽儒墨之竞兴,九流之是非,乃爝火之不息,非日月之不晖。 |
137 | 㭊毫空树,无伤垂䕃之茂。离材虚室,无损轮奂之美。 |
138 | 喻林卷三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