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钦定四库全书 |
2 | 西河集巻六十九 |
3 | 翰林院检讨毛竒龄撰。 |
4 | 碑记 |
5 | 两浙布政使司政事堂歌咏,勒石记政事。堂者,布政使、司堂也。其使用宰相之副为之,谓之使相。前代无其官。明初设中书行省,而以参知政事领其职,即元时所称中书参知政事行省者。故名路曰省名,堂曰紫薇,而名其官曰参知政事,即后改布政,而其名省名、堂名、参政如故焉第。汉制,外郡自刺史止以为亲民之官,当久于其职,使上下沦浃,然后觇积勤以资不次,不宜朝迁晡擢等之传舍。故刺史以上,别无他使,致有进刺史而为三公者。自隋、唐以降,封轺四出,凡㢘访、转运诸使皆得加大府之上,而其后提刑观察比于外镇,及元设行省,明改布政,而使官之尊极矣。故自大府至行省,犹之刺史之进三公而其阶迂其陟缓,其受事反不得久。 |
6 | 而独于吾浙有不然者,上郡马公従尚书郎来使榷杭州,至一麾而复守其地㑹。 |
7 | 天子南巡,旌其才,使提刑全浙,分外镇赤幢曲盖,以宣布使指,复未㡬而进浙行省,析圭拥节为外台长,有似乎刺史之进三公者,乃仍歴诸使以登于副相,其阶迂其陟缓,其受事仍未为久,而乃躐大府,以臻大臬,不为不径数年之间,而由分部以进乎?全辖不为不速,自使榷行轺,寻至斯土,歴方州大臣,而尚不离乎其地,不为不久,是岂天之巧于爱公,而位弥纡陟,弥迅与是,岂皇上之曲于衞民,而名为迁移,实久于抚治与是,岂此方之民,别与我公有冥漠之私,而由父而祖,戴帡幪而长子孙,一似藩镇之分,封其地而君斯?国子斯民,与夫名郡之主,进为都君,其间亲民惠物,不一其事,即间为提刑,皦然清白,坐赤棘于五都之㑹,其为安族而悦衆者,亦复何限?而皆于我公得之?如是而欲禁民之爱戴而歌咏焉,不得也。夫大府有政政,可歌也,大臬亦有政政可歌也。今岿然敷政,嫓于开府,其内跻执政而外掌仪同,特跬步间耳,乃四民歌之,百城歌之,诸州万户俱歌之,凡饬纲陈纪,举善绌恶,敷言辑瑞,宾兴论秀,水旱灾荒,关梁狱市,租调版籍,陂塘亭障,观风造士,延师正乐,质契平价,育婴保赤,却请拒馈掩骼,埋觜种种也。书曰:尔有成绩,纪于太常。嗟乎!太常之纪绩,従此始矣,是为记康熙辛未十月日。 |
8 | 赵使君《补山阁勒石记》。 |
9 | 管亭赵使君以良二千石守松江还里,筑阁于宅之西偏,方落成时,其湘潭门人陈君鹏年登而乐之,因拾宋人,又补青山入座来之句,顔曰:「补山纪所见也。夫以管亭所居,在山水之间,柯亭当其前,瓜渚环其左,未有阁时,山未尝少减,及建阁而山不加多,而乃曰补之萧山。毛生曰:凡所为补,所以补使君之不逮者也。夫使君非不足于山与水也。弱冠却柔翰,杖策出门,值东瓯用兵,贤王入粤之际,摩盾戎马间,遂以试士啓东南之治,暨迁潭州司马,则又当滇南初定,车徒转运不絶于路,予尝谓管亭赋才官灵,均颂橘之乡而迫于公事,逮之官而后有词,正谓是也,及守呉淞㑹。 |
10 | 国家严吏治,方州大臣率餐疏衣敝,寅作而酉息,程文簿以钧石,其间劝德绌恶,观农升俊,读法于里门而平,争于聴事,日不暇给,是其生平所自歉者,祇在拄颊观山之兴,而今后而得补之,是阁中之所见犹是,而使君之所见者有独加也。夫时有不足端赖于补,人亦自思其生。平所不足而有待于补救者,亦复何限,而使君所补,惟是可以思矣。康熙壬申,予与同馆查君庶常前后登阁,庶常曰:《传》曰:进思尽忠,退思补过。使君,今日之事也。然诗又云:衮职有阙,惟仲山甫补之,则又后此者所当勉也。予曰:善。遂用其言以为记,且乞庶常书之石,以示后之登斯阁者。 |
11 | 《笑隐庵碑记》 |
12 | 笑隐庵者,笑和尚所隐庵也。其址在杭州清波门外,旧名法喜院,而中丁毁废,大●陈氏购复之,以开住者为照福,笑鲁和尚而笑近于喜,因以笑隠,名其庵。康熙二十二年,奕是和尚従平阳来,㑹灵岩翼庵,将退院,而以奕公曽落染此庵,遂合檀越及僧衆啓请,愿为奕公量笏地,而奕公应之,今十法腊矣,吾闻释氏以退晦为名,虽持烛破暗,而未尝自炫,即或勤于精进而究之,无所于先,若此者,所云隐也,㡬有释氏而犹未隐者,而未可概也,人有絶人世而仍不得称为处士者矣,生平挟特原无可恃,为世用即不见物,物亦安用为见之?此如田更市佣,其为袒膊而箕肱者,傲物也与哉?礼不足耳,惟我固自有繁饰之具,而以为无益躬化,谓何而去之?夫然后可埤堄曰:安用是拘拘者为?今天下沙门千百,槁项黄馘,其东投西蓦,何关出处?惟夫禅法之雄,为龙为象,既已披僧伽黎衣,髙眎人世,将出其所学,树之大寳幢,以告四逺而仍然,诎处如面壁,然此可谓隐矣!公少通儒书,一出而参诸方,即付以大鉴之法,年未及子渊,而早闻大道,宜乎髙坐名山岸,然挥麈以进退,夫三皈之衆,而乃退居一室,咏歌以自娯,吾尝读其诗,观其所为书而深慕乎?公之才与?公之道之广也,夫可以用而不用,斯之谓才可以不及,而无所不及,斯之谓道之广,可以不处于此,而犹处于此,斯之谓隐公非其人乎?若夫笑者,旧所名,而今复仍之曰:吾以知灵山之笑之别有在也。公笑曰:记之遂为记。 |
13 | 《两浙公建育婴堂碑记》。 |
14 | 王者有慈少之文,而顺时行惠,则春育幼穉与秋养衰老,往往并布之眀堂、月令》之间。此后世漏泽之制所由,养无告而先以孤也。顾曩时育孤,大抵在保抱以后,如《孟子》所云「幼而无父」者,而至于胎娩之馀,甫离苞络,则前此并未及焉。自 |
15 | 国朝定鼎京师,丁兵燹之后,道多遗婴,益都相公曽啓之。 |
16 | 章皇帝前开,育婴堂于崇文门外畿南数百里,车携担负,口哺手綳,者日踵踵,至及益都,致政还里,而宛平相公复继之,其式遂遍于天下。吾浙育婴旧堂在呉山之麓,地偏而栋陿,所输赀粮尝不足以给日用,乳妇各散处无所稽摄,巡抚张公顾而恤之于公家之暇,往往咨及,而布政使马公遂力任其事,㑹方城五达,有皇华旧驿,本驻使节,而鞠为茂草久矣,乃址而堵之,辟堂三楹而列甲乙舍于其傍,分坏别牖,设牀而铺墼,冬垆夏婴料居乳妇于舍间,有夫者共栖之,使之㤀内,顾之忧,凡竹车絮藉所以供儿之坐卧者,无勿周具,且延医师之良者,以䕶其疾,其于保字之用心,可谓极矣,然又恐迟久不继,买田数百亩为储峙需,而立首事乡官,月稽而日核之,尝读周书康诰,以武王之圣、康叔之贤,治妹邦之地之大,而当时寒暖燥湿、饥渇劳佚,口所不能言、心所不能达而为之上者,以己意而宣之、达之予所好而去,所恶有如婴然,则是合帝王保大之心,而后可以养一婴、极都伯、重臣上下经营之全力,而后可以保一赤,推之万姓何异矣?康熙壬申之三月,甫载事,而五月工竣,当事者请为文以布之石,使他日继此者有所视,因为之记某日某记。 |
17 | 两浙布政使司布政使迁江西巡抚都察院政迹碑记。 |
18 | 圣天子御极之三十一年,上郡熊公由两浙使相进秩大中丞,开府西江,为外台垣翰之长,建牙树纛,设笳鼓节钺,一时士大夫咸拱手为。 |
19 | 天子称得人庆而下民哀,号谓「夺我公」,去扳车卧。辙不得已,乃歴数公政迹,凡若干条,琢石雕朱于行省之门,仰眎流涕,一如羊开府之在襄阳者,诚旷世事也。夫善政在得民,得民在获上,夫人而知之矣。然而二者尝不能兼京朝左右,日亲近帏幄,而泽不下逮。其在专城制阃,去君门万里,即曰御屏,多记注徒虚语耳。独我公由一轺使榷,早合舆诵至。 |
20 | 皇上南巡,驻跸兹土,亲见公趋事勤敏,所向无稽业。而民之爱戴者,衢巷歌呼,无不曰「我公贤我公贤以故公凡三进秩,皆不出兹土以慰民望,而终迁峻省,重之都府,以彰我懋简従来方州大臣,未有得君得民若我公者。然则迁之者。 |
21 | 君之恩而思之者,则民之情也。考之三代,封建设官不同,而郡县相仍,大率以两汉官制逓为沿革,汉法最尊者莫如宰相执法暨郡国相守,故凡有大举,则必以丞相、御史、列侯、中二千石为之领袖。今之大府即二千石也,上而布政使司、布政使,即丞相之副,后所称参知政事者也。又上而巡抚都御史,则御史大夫也。汉以丞相、御史𨽻之京朝而歴代重使臣,则往往以京朝大僚出之为垣翰之长,故使至执法,则使之极事矣。公自大府而观,察而行省,而御史中丞以一身备诸使,而且得久于其地,其获上之专与得民之深如此。第民心惟一,而其类有四,其在官属,即士类也,凡承流宣化、整纲肃纪,与夫饬法眀计、杜夤絶请诸条,此所谓励官常以儆师士者。至于士则讲读考课而外,爰有监乡闱、建义学诸条,而农长诸民,诸如举孝、奬㢘、粥孤、养老、恤灾、捍患、调争、减役,以及耗羡之除,常平之置皆是也。若夫工估,则凡厘漕、平关、筑隍浚畎,与夫行户所必裁,承应所必捐,牙埠所必格,轻减子钱,均平物价比比而是。因件其实迹疏为若干,而但存其目于左,以俾后之𦲷此者有所取法,且曰:此民志也。若夫公之德,则槩以政见,且有非斯石所能记者。 |
22 | 皇华使馆瞻。 |
23 | 御书记 |
24 | 康熙三十五年 |
25 | 皇帝遣刑部貟外、宋骏业手捧御书,将至绍兴山阴之兰亭车过杭州,在籍兵部左侍郎、杨雍建詹事府少詹事、邵逺平国子监祭酒、汪霦、翰林院检讨、毛奇龄、翰林院编修、凌绍雯、中书科中书、顾之璇等诣皇华之馆叩头问。 |
26 | 皇帝起居毕,跪,复请匄。 |
27 | 御书瞻仰,骏业不可,曰:「此非臣等所敢擅也。皇上未尝有旨,令汝等观也,且亦未尝以书法教天下臣也」。 |
28 | 皇上以为:自昔巡幸皆有祀古帝王贤臣之典,载在史册,故汉帝祠黄帝桥山,祭魏信陵君,封乐毅后,而东汉建初,且有祠,本朝臣桓谭冢者。朕观河南巡东祀神禹而独不得一访问先代贤臣之在其地者,朕深憾焉,因于万㡬之暇,曽忆晋臣兰亭旧迹,在禹井东西洇沬不彰,遂手书兰亭记一通将以张诸石,而补祠其地,汝等误以为。 |
29 | 皇上文武、神圣,乃区区与右军将军较书法乎、雍、建等俱伏地曰:「何敢然,何敢然第!」 |
30 | 圣人御世动,无过举在。 |
31 | 国家行之为典礼,而在臣民见之,即为法式。此如天然在苍苍祇以自舒,其阴阳之功而在天下,人即仰之为金,轮为玉,波为䨧,翘华盖不可名状。今有景星庆云,出于天而薄海,内外不争,先愿睹者乎?有醴泉生于山,甘露降于林,而乡城老幼不扶杖襁负,愿少须臾毋死,以冀得一见者乎?今 |
32 | 皇上加惠东浙。 |
33 | 龙文逺颁等身居浙西,方私相怨望,以为独后而瞻天仰。 |
34 | 圣尚閟抑不前,恐亦皇华所未忍也」。骏业乃仰而告,俯而祝曰惟。 |
35 | 皇上惠之,敕设几行叩头,礼毕,甫展轴,而天气清朗,日色相照耀庭前,草木鸡犬皆烂然,有光色,彷佛见黄帝垂衣,仓颉布象,龙跳虎跃,鸾惊而鹄峙满庭,皆踊跃欢拚,触首呼,万嵗不能起。臣伏见三古之世,极重书学,故中庸曰书同文,又曰非天子不考文」。盖古凡入学,则天子颁其书法于学官,使天子胄子与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皆习其书,是以《大戴保傅篇谆谆记书学之事,而汉志有云:「周官八嵗入学,保氏即教以六书」。是书之为重于天下久矣。今 |
36 | 皇上书法,前掩千古,后掩万年,虽神禹手书,岣嵝武王,亲铭几杖,皆莫之及。自宜颁其书于天下,使后世臣民永为法式。今日之瞻,则百代规摩所自始也」。衆皆曰:「然」。遂以奇龄原职,史氏当备载其事以俟。 |
37 | 采择因略叙始末,而记之如右。奇龄稽首顿首谨记赵开府六事图记》。 |
38 | 两浙巡抚中丞赵公开府杭州,予与同乡官出饯之朝阳门外,暨予请假归,而公已移镇江南,寻且还台迁部,堂去其抚浙之政,值在京,不得而知也。然杭之人每思公其有得于心,必曰此公泽也,其或不得于心,必曰公何在耶?又曰:向使公在不至此,以故范公貌劖公治行,以庙以碣,其在今己十年所矣,犹有绘公六事图》属。予记者:曰开河,曰筑十观台、曰刑奸、曰代民还营钱,曰讲道学、曰移镇公事不止六,且移镇,非事实,祇以纪朝廷倚重,并浙人留公之意,然而大者具焉。夫开府无细事,官其地,当使山増髙而水増深,杭昔苦●塞,前哲凿八井不足,其穿城水关,有渠而陻,公开中河十馀里,西小河十里,南自庆封关北达清湖,尅期而工成,乃筑城十门观台,髙广若干丈,墙楼参差,且増坏诸障隧,令城中士女偕观,抚埤堄,循墙而游,如是者三日,今所绘城端累累是也。夫东南四民,生于逐末卖浆负饴者,贷营钱为饵,旬日倍子母还之,而风雨疾病,或不幸不售,缧系敲扑,鬻妻孥,逮死比比也,公代民偿责累巨万,而禁其将来至于土豪,作奸者诘杀之曰:吾去其害马者,而己念无可与士大夫往来请益,于是借讲堂论议得失,以予观世之为政者,髙其牙,盛其伍伯日与下吏候门者罄折问询相对移日晷,而士大夫之车辙若冬雷焉。民之暴乱非法者,矜之以为恩遇,有大事大役,即惴惴不敢任聴其脞,废曰清静,曰以不治治,或百不得己任之而动,辄箕敛。曰设法,以至重农驱惰、抑奢崇俭,不务识大势,而概以祛末之见,任意催割,虽贤如汤斌,其治呉阊不免也,有如是六事,而犹谓不足以砥世也乎?吾记之,犹思之矣! |
39 | 海竺庵食田碑记》: |
40 | 海竺庵者,吾族蜜修之所也,従来四恩报主,各称檀海,今以海滨隟地,建旛量笏为衆生修觉之塲,则虽小葊而海以名焉,前此族弟尹俦,与其妇周㑮,雅好施济,曽筑室数椽,濩茶歇暍有年矣,今尹俦夫妇垂老无嗣,遂拓之为庵,且以此为他时乐丘,使翦茅其前,培龛,其后生时焚且诵,而百年之后归于其室,此固钟鸣漏寂,剨然猛省一大机也,因族叔遐伯、従弟镇还夫妇皆有同志,则自此而推,将必有踵其事而増其华者,故特延禅僧髙,修为之住持,作开山之师,而以尹俦夫妇为之,山主乃为述其事而记之如此,庵坐落祖宅之南,相距一里许,后有田如干亩,即尹俦夫妇归藏地也。别有田如干亩为常住食田,皆尹俦、周㑮,身施之族之人,毋许占者某月日。 |
41 | 祁夫人《易服记》: |
42 | 姜桐音先生,以疾死,其配祁夫人服三年,丧毕不易服。先是,先生易箦时,其诸子环列先生,指谓夫人曰:「以累子以故诸子无长少,皆夫人教之」。至是,诸子请易服,不许,家人请于祠,不许。少京兆定庵先生,其犹子行也,拜于庭,为陈大义,谓非先王法,且先人亦莫之行,反覆论说,终不许㑹。 |
43 | 国朝定鼎郡之以世家保家门者,日隆隆起,而先生席列卿后,独家食不出,于是诸子有乞试者,属京兆君为之请,而夫人许之。康熙辛酉,次君贡于乡,及癸酉长君登贤书,方是时,距先生之死己一十六年,榜帖至,家人仍有以易服请者,邀予至其家,语之夫人,夫人怫然曰:谓此区区者,遂足以易吾心乎?而予曰:不然,方予之与先生交也!约四十年矣,始为患难逰,既而以文章为伯仲,又既而音容,閴絶莽莽若隔世,而夫人非他。巡抚苏松殉难,赠太傅,諡忠敏,公之长女也。予少至东书堂时,夫人従母商夫人学诗,而以予通家子,每出诸闺中诗,属予㸃定,以故每读夫人诗而为之赏之,其后与先生倡和,更名静好集者是也。今商夫人已即世,东书堂已毁,当时所㸃定诗,己俱散失静好,集己殉棺去,即夫人所授四子书及经义诸子,售后已厌晦,将抵之牀下,天下亦何事不従迁变,髙门华屋,改为蓬茅,沧海之波,移而为块壤而祇,此丝蒯之缕缕而不之易,且未闻易服而即可以易心者也,世可易心,不可易也,夫人乃忻然税服,而曰可易矣,遂诠次其语而属为之记,虽然离骚云:「进不入以罹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夫,进不罹尤,退不修服,君子之过也,初服安在?吾作易服记,而重为思之。 |
44 | 重修临安县学眀伦堂碑,记眀伦堂者,学宫之一堂也,古学与庙二释奠,先圣每设主帛以行事,而学宫甚广,由垣而门,而堂而室,房而馆,舍而圃林,凡读书、养老、兴师贡士,以及上功、上齿、序饮、序射,皆集于其中,而名之曰学。自隋、唐以还,间立周公、孔子庙于学中,而元眀更制,遂以孔子庙为学,而别立一堂,题之曰眀伦、无米廪、无瞽宗、无论庭、射圃二、馆三舍祇、一、圜桥、一泮林,亦列之庙前,而堂无与焉,则此一堂者,固合全学,有所事而存焉者也。使此堂而尚任其圮,则全学废矣。郇阳郭侯存斋举乡试第一,以拣选知临安县事,其𦲷任也,见圣庙岿然,而啓圣宫壊,捐俸修之未竣也,及集多士于眀伦堂,将习讲诵,而堂本五楹而堕其三栋,欹而壂砾,慨然伤之,念邑为西呉奥区,代産伟人,即今衣冠济济,科名相继起而顾令本源之地,荒蔑若此,古不云乎?学始于不足而成于克奋,苟能奋兴,虽经费不足何害?因敕诸生邹伟元等,使先竣啓圣宫功而徐议堂事。康熙三十八年夏六月望,日候首捐月进不足,请输于绅士,又不足则以赎锾佐之,凡陶土刻木负绳,运榘一切,任材効力,听择所便,不苛亦不滥,乃请练事绅士,如许君、胡君、骆君盛君,典司出入,而县尉任君董视之,越五月工成,侯因㑹诸生于堂而课以文,且举乡饮酒礼并读法焉,及侯将引疾,未暇记事,又二年,而诸生砻碣请为记,夫学之赖,修成久矣,君陈曰简,厥修亦简其或不修学。记曰:凡入学者,七年而小成,九年而大成。向使废坠不修,毋论是堂,无㡬即汉唐国学,往有二百四十房一千八百馀室,而诸馆之门垦为菜畦,即初授广文一职,有雨淋屋塌而不可入者,况官居相嬗等之邮驿,计侯之𦲷治才五年耳,初衣之遂,本诸夙抱,祇此数年间,何难肤膜?置之而多方,经画以集于成然,且濒行顷刻,不忘斯举,而就许胡诸贡士而三致意焉,其不令或阙如是也! |
45 | 圣天子崇儒,右文其将稽士成以稽官成,胥视此矣。乃为文曰: |
46 | 西河集卷六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