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總錄部 曠達 |
2 | 夫夷情得喪,忘懷榮辱,外儻蕩以無簡中,恬漠而自眉蛞。淄儀脫略富貴,抗心俗表,不屑物議,任放肆志,率詣不羈,窮厄靡動,其情哀樂,罔嬰其慮,斯皆晏然自得,不以世務為累者,已其有望實既重,才位兼著不以名德驕物不以事任經,懷體寬裕以安異同,犬旬譚宴以賞勝會。亦有靡沸〗誆磺蟺筆朗掠諼木,浦眉乎山泉之致,茲乃處芽跗胛,鏤乙歡酥士也。其或不勵風操,惟任縱誕,禮法之所見誚,名教之所不容者,蓋亦無取焉。 |
3 | 柳下惠為魯士,師不羞尉,不卑小,官進不隱。賢必以其道遺佚而不怨,阨窮而不憫,故曰:「爾為爾,我為我袒裼裸裎於我側,爾焉能冫免我哉 |
4 | 後漢禰衡,字正平,平原人。少有才辯。建安初,遊許下魏。太祖聞衡善擊鼓,乃召為鼓史,因大會賓客,閱試音節。諸史過者,皆令脫其故衣,更著岑牟、單絞之服。(岑牟鼓,角士胄也。絞,蒼黃之色。次至衡衡方為漁陽,參撾蹀而前,容態有異聲,節悲壯,聽者莫不慷慨。衡進至太祖前而止。吏訶之曰:「鼓史何不改裝,而敢輕進乎?」衡曰:「諾」。於是先解衣日衣次釋餘服,裸身而立,徐取岑牟單絞而著之,畢復參撾而去,顏色不怍。 |
5 | 晉峽底質,逡股祁寧,逑蛐鬮之佐,相對欣然,旁若無人。康嘗採藥遊山澤,會其得意,忽焉忘反。時有樵蘇者,遇之,咸謂為神仙。位至中散大夫。 |
6 | 劉伶字伯倫,放情肆志,嘗以細宇宙齊萬物為心。澹默少言,不妄交游。與阮籍、嵇康相遇,欣然神解,攜手入林。初不以家產有無介意。嘗乘鹿車,攜一壺酒,使人荷鍤而隨之,謂曰:「死便埋我」。其遺形骸如此。位至建威參軍。 |
7 | 阮籍,字嗣宗。任性不羈,喜怒不形於色。或閉戶視書,累月不出,或登山臨水,經日忘歸。為文帝從事中郎,聞步兵營廚人善釀,有貯酒三百斛,乃求為步兵校尉,遺落世事。雖去佐職,嘗往府內,著《達莊論》及《大人先生傳》。 |
8 | 阮咸,字仲容,任達不拘,與叔父籍為竹林之遊,當世禮法者譏其所為。咸與籍居道南,諸阮居道北,北阮富而南。阮貧,七月七日,北阮盛曬衣服,皆錦綺粲目,咸以竿挂大布犢鼻於庭。人或怪之,答曰:「未能免俗,聊複爾耳」。咸與從子修特相善,每以得意為歡。諸阮皆能飲酒,咸至宗人間共集,不復用杯觴斟酌,以大盆盛酒,圓坐相向,大酌更飲。時有群豕來飲其酒,咸直接其上,便共飲之。位至始平太守。 |
9 | 阮瞻,字千里,咸子也。為太子舍人。善彈琴,人聞其能,多往求聽,不問貴賤長幼皆為彈之。神氣沖和,而不知向人所在。內兄潘岳每令鼓琴,終日達夜,無忤色。繇是識者歎其恬澹,不可榮辱。阮紛中子性簡任,不修人事,絕不喜見俗人,遇便舍去,意有所思,率爾褰裳,不避晨夕,至或無言,但欣然相對。嘗步行,以百錢拄杖頭至酒店,便獨酣暢。雖當世富貴,而不肯顧,家無儋石之儲,晏如也。與兄弟同志,嘗自得於林阜之間,仕至太子洗馬。 |
10 | 張翰,字季膺,任心自貌,磺蟺筆潰。或謂之曰:「卿乃可縱靡皇倍啦晃身後名邪?」答曰:「使我有身後名,不如即時一杯酒人,貴其曠達」。位至大司馬、東曹掾。 |
11 | 王長文,為梁王彤丞相從事中郎。在雒出行躒∽,虐嘴剮≌。弦栽爻檔,筆幣煆傘。 |
12 | 顧和為司徒,王導揚州從事,曰:「旦當朝,未入停車門外」。周ダ遇之,和方擇虱,夷然不動。ダ既過,顧指和心曰:「此中何物?」和曰:「此中最是難測地」。ダ入謂導曰:「卿州吏中有一令僕才」。導亦以為然。 |
13 | 謝尚為司徒王導府掾,始到府通謁,導以其有勝會,謂曰:「聞君能作鴝鵒舞,一坐傾想,寧有此理不?」尚曰:「唯」。便著衣幘而舞。導令坐者,撫掌擊節,尚俯仰在中旁,若無人。其率詣如此。 |
14 | 周ダ字伯仁,性寬裕,王導甚重之,嘗枕ダ膝而指其腹曰:「卿此中何所有也?」答曰:「此中空洞無物,然足容卿輩數百人」。導亦不以為忤。又於導坐,傲然嘯詠,導云:「卿欲希嵇康邪?」ダ曰:「何敢近舍」明公遠希嵇、阮」。位至尚書左僕射。 |
15 | 庾亮字元規。在武昌,諸佐吏殷浩之徒,乘秋夜往,共登南樓,俄而不覺。亮至,諸人將起避之。亮徐曰:「諸君少住,老子於此處興復不淺」。便據胡床,與浩等談詠竟坐。其坦率行已多此類也。位至司空。 |
16 | 桓伊善音樂,盡一時之妙,為江左第一。有蔡邕柯亭笛,嘗自吹之。王徽之赴召京師,泊舟清溪側,素不與徽之相識。伊於岸上過舡中,客稱伊小字曰:「此桓野王也」。徽之便令人謂伊曰:「聞君善吹笛,試為我一奏」。伊是時已貴顯,素聞徽之名,便下車踞胡床,為作三調,弄畢,便上車去。客主不交一言,位至護軍將軍。 |
17 | 桓石秀為江州刺史,居潯陽。性放曠,嘗弋釣林澤,不以榮爵嬰心也。 |
18 | 孫統,字承公。幼與弟綽及從弟盛過江。誕任不羈,而善屬文,時人以為有楚風。征北將軍褚裒聞其名,命為參軍,辭不就,家於會稽。性好山水,乃求為鄴令,轉在吳寧。居職不留心碎務,縱意游肆,名山勝川,靡不窮究。 |
19 | 卻超,字景興。少卓犖不羈,有曠世之度。交游士林,每存勝狀。仕至司徒左長史。 |
20 | 王徽之字子猷,雅性放誕,好聲色,嘗與弟獻之共讀《高士傳贊》,獻之賞井丹高潔,徽之曰:「未若長卿慢世也」。其傲達若此。及獻之卒,徽之奔喪不哭,直上靈床坐,取獻之琴彈之,久而不調,歎曰:「嗚呼子敬,人琴俱亡」。徽之嘗為大司馬桓溫參軍,蓬首散帶,不綜府事。又為車騎桓沖騎兵。衝問:卿「署何曹?」對曰:「似是馬曹」。又問:「管幾馬?」曰:「不知馬,何繇知數」。又問:「馬比死多少?」曰:「未知生,焉知死?」 |
21 | 謝奕,字無奕,與桓溫善,溫辟為安西司馬,猶推布衣好。在溫坐,岸幘笑詠,無異常日。溫曰:「我方外司馬」。 |
22 | 王猛,字景略。桓溫入關,猛被褐而詣之,一面談當世之事,捫虱而言,旁若無人。後為苻堅相。 |
23 | 宋陶潛,字淵明,丫採傺,圓荒餃。惈性嗜酒,而家貧不能常得親舊,知其如此,或置酒招之,造飲躒【∑讜。詒刈砑榷退,曾不[A092]情去留。仕至彭澤令。 |
24 | 鄭鮮之,字道子。性好遊,行命駕或不知所盟,嬗者所狎。位至尚書右僕射。 |
25 | 範泰字伯倫。好酒,不拘小節,通率任心,雖在公言,不異私室。高祖甚賞愛之。位至侍中、左光祿大夫、國子祭酒。 |
26 | 王敬弘素高,退左右。嘗使二老婢戴五修五辮,著青紋埋登幌R災,旆叟蒙惺櫧蛻,濱紊兄弟述之。敬弘嘗往何氏看女,值尚之不在寄齋中,臥俄頃。尚之還,敬弘使二婢守閣,不聽。尚之入,云:「正熟不堪相見,若可且去,尚之」。於是移於他室,位至侍中。 |
27 | 沈慶之為司空,每朝賀,嘗乘豬鼻無舫底笥,掖誘嚇還三五人騎馬,履行園田,止一人視馬而已。每農桑劇月,或時無人,遇之者不知三公也。及加三望車,謂人曰:「我每遊履田園,有時與人馬成三,無人則與馬成二。今乘此車,安所之乎?」及几杖,並與讓焉。 |
28 | 袁粲好飲酒,善吟諷,獨酌園亭,以此自鎂癰耗,瞎時杖策獨遊。為中書令,領丹陽尹,位望雖重,不以事務經懷。嘗步履白楊郊野間,道遇一士大夫,便呼與酣飲。明日,此人謂被知顧,到門求通,粲曰:「昨飲酒無偶,聊相要爾」。竟不與相見。嘗作五言詩云:「放跡雖中宇,循寄乃滄洲」。蓋其志也。 |
29 | 南齊張欣泰為隨王子隆鎮西中兵參軍,子隆深相愛重,數與談宴。武帝怒,召還都,屏居家巷,置宅南崗,下面松山。欣泰負弩射雉,恣情遜派,伎雜藝頗多開解。 |
30 | 梁何點,字子媛,江人。雖不入城府,而遨游人世。不簪不帶,或駕柴車,躡草履,恣心所彌倫磯。歸 |
31 | 張盾,字士宣,以謹重稱。為無錫令,遇劫河側,劫以刀斫其頰眉,咄咄不易,餘無所言。於是生資皆盡,不以介懷。為湘東王記室,出為富陽令,廓然獨處,無所用心。身死之日,家無遺財,惟有文集並書千餘卷,酒米數甕而已。 |
32 | 江革為度支尚書,以強直為權勢所疾,除光祿大夫,領步兵校尉、南、北兗二州大中正。優游遜乓,暈木譜雜欏。 |
33 | 曹景宗,新野人也。善騎射,好畋獵。武帝時,為侍中、領軍將軍。出行,嘗欲褰車帷幔左右,躒〕亂暈,煌隆重,人所具瞻,不宜然。景宗謂所親曰:「我昔在鄉里,騎快馬如龍,與年少陪數十騎,拓弓弦作霹靂聲,箭如餓鴟叫。平澤中逐獐鹿,數肋射之,渴飲其血,饑食其脯,甜如甘露漿。覺耳後風生,鼻頭出火,此樂使人忘死,不知老之將至。今來揚州作貴人,動轉不得,路行開車幔,小人躒⊙圓,豢殺罩,貿抵腥縟,日新婦遭此悒悒,使人無氣」。 |
34 | 謝幾卿為軍師長史,坐軍敗免官。丫誘在白楊石井,朝中交好者載酒從之,賓客滿坐。時左丞庾仲容亦免歸,二人意志相得,並肆情誕縱,或乘露車歷游郊野,既醉則執鐸挽歌,不屑物議焉。 |
35 | 後魏劉獻之,博陵饒陽人,博觀眾籍,見名法之言,掩卷而笑曰:「若使楊墨之流不為此書,千載誰知其小也!」曾謂其所親曰:「觀屈原《離騷》之作,自是狂人,死其宜矣,何足惜也!吾嘗謂濯纓洗耳,有異人之迹,哺糟ヱㄤ,有同物之志。而孔子曰:我則異,於是無可無不可。誠哉斯言,實獲我心」。 |
36 | 鞁緲瀋儆寫蠖炔瘓行〗詰⒅臼櫬未曾以世務經心,好飲酒,浩然物表。司徒崔浩奏徵為中郎,辭疾不赴。 |
37 | 北齊邢劭字子才。初仕後魏,為中書令、元羅青州司馬,遂在青土,終日酣賞,盡山泉之致。齊受禪,為太常卿、中書監,攝國子祭酒。雖望實兼重,不以才位傲物。脫略簡易,不吠儀車,服器用,充事而已。有齋不居,坐臥嘗在一小屋果餌之屬,或置之梁上,賓至,下而共啖。天資質素,特安異同,士無賢愚,皆能顧接,對客或解衣覓虱,且與劇談。劭事寡嫂甚謹,養孤子恕,慈愛特深。在兗州,有都下信云恕疾,便憂之,廢寢食,顏色貶損。及卒,人士為之傷心,痛悼雖甚,竟不再哭,賓客弔慰,拔淚而已。其高情達識,開遣滯累,所未有也。宋游道仕,後魏為司州治中從事。時將家還鄴,會霖雨,行旅擁於河梁,游道於幕下朝夕宴歌,行者曰:「何時節作此聲也?」游道答曰:「何時節不作此聲,固大癡」。李元忠仕東魏,興和末為侍中,雖居要任,初不以物務干懷,惟以聲酒自娛,大率嘗醉,家事大小,了不關心。園庭之內,羅種果藥,親朋尋詣,必留連宴賞。每挾彈攜壺,遨遊里,佑齷嵋酌,蕭然自得。拜儀同三司。孫騰司馬子如嘗詣元忠,逢其方坐,葛巾擁被,對壺獨酌。庭室蕪曠,使婢卷兩褥以質酒肉,呼妻出衣不曳地。二公相視,歎息而去。大餉米絹,受而散之。 |
38 | 王諼,常山王并州司馬。性訓寡欲,雖戎馬填閭,未嘗以世務為累。良辰美景,嘯詠遨遊,登山臨水,以談宴為事,人士謂之「物外司馬」。 |
39 | 後周、韋熬┱錐帕耆爍呱脅,皇似渥欲閒,興嬤荽淌芬蚣參錒,實芐⒖磣幼,芨挫恫⒅。菡、介庖蝗罩中,凶問俱至,家人相對悲慟,而吧襠自若,謂之曰:「死生命也,去來常事,亦何足悲」。援琴撫之如舊。 |
40 | 隋李貞為蒙州刺史,吏民安之,自此不復留意於文筆。問其故,慨然歎曰:「五十之年,倏然而過鬢垂淥,亟盍σ閹!セ慮槲那橐皇本∫印1夫然。每暇日躒∫賓客,弦歌對酒,終日為歡。 |
41 | 唐李白,字太白。少有逸才,志氣宏放,飄然有超世之志。天寶待詔翰林。白既嗜酒,日與酒徒醉於酒肆,嘗沉醉殿上,引足令高力士脫靴,繇是斥去。乃浪迹江湖,終日沉飲。時侍御史崔宗之謫官金陵,與白詩酒唱和,嘗月夜乘舟,自采石達金陵,白衣宮錦袍,於舟中顧瞻笑傲,旁若無人。 |
42 | 杜甫,字子美,為嚴武、劍南節度參謀,簡校尚書工部員外郎。於成都浣花里,結廬枕江,縱酒嘯詠,與田兌襖舷噌虻,次蘧屑蛭涔之,有時不冠,其傲誕如此。柳渾為監察御史,憲台執法之地,動循儀軌。渾性放曠,不甚簡束,其寮長局吏,咸忿其疏。縱渾既不樂,乞守外職,執政惜其才,因奏為左補闕。其後為相,封宜城男。及免相數日,與親故尋勝宴賞,醉而方歸。時李勉、盧翰皆以退罷居私第,相謂:「吾方柳宜城,悉是拘俗之人矣」。 |
43 | 白居易初對策高第,擢入翰林,欲奮厲效報,兼濟生靈,蓄意未果,望風為當路者所擠,流徙江湖。四五年間,幾淪蠻瘴。自是宦情衰落,無意於出處,唯以逍遙吟詠為事。後為刑部尚書,致仕。 |
44 | 後唐丁會,字道隱,壽春人。幼放蕩縱橫,不治農產。嘗隨哀挽者學紼謳,猶嗜其聲。位至昭義節度使,晉鄭闞拍涎噯思冶徑。郡隱居華山,妻兒繼已凋謝,每聞凶訃,一哭而已。 |
45 | 盧詹性剛直,議論不避豪貴,執政者嘗惡之。天福初,拜禮部尚書,分司雒下。與右僕射盧質、散騎常侍盧重俱在西都,數相過從。三人俱嗜酒,好遊山水,塔廟林亭花竹之地無不同往,酣飲為樂,人無以間廁雒中,朝士目為「三盧會」。嘗委順性命,不營財利。身死之日,家無衣物,葬具不給,俟其君賜,方卜葬事。 |
46 | ○總錄部 縱逸夫人稟五常之性,首萬物之靈,清濁殊分,賢愚異致。所以貴賤有位,動靜有常,故不可以一醵量之,則有放曠為懷。誕縱成志,不護細行,罔窆硎,奔セ蛟,⑿擻諫攪,滯儀不整。或傲情於朝市,禮法罔修。是以大禮有環沃節前哲,有韋弦之戒,傲不可長,其斯之謂與! |
47 | 漢司馬相如為文園令。初,相如客臨邛,富人卓王孫為具召之,并召令相如至,酒酣,臨邛令前奏琴曰:「竊聞長卿好之,願以自娛。相如辭謝,為鼓一再行。是時卓王孫有女文君,新寡好音,故相如繆,與令相重,而以琴心挑之。相如時,從車騎,雍容間雅,甚都。及飲,卓氏弄琴,文君竊從戶窺心說而好之,恐不得當也。既罷相,如乃令侍人重賜文,君侍者通殷勤。文君夜亡奔相如。 |
48 | 陳遵為公府掾、公府掾史,率皆羸車小馬,不上鮮明,而遵獨極輿馬衣服之好,門外車騎交錯。又日出醉歸,曹事數廢,西曹以故事彌{{案:舊法令而罰之也。枚獵悔兀┦灘、滎躒∫杷律嵩唬撼倫袂、浣袢、找閱呈摟米、裨唬、郝百,乃相聞故事有百謎叱狻。 |
49 | 後漢桓譚性嗜倡樂簡易,不修威儀,而喜非毀俗儒,繇是多見排詆。哀、平間,位不過郎。 |
50 | 賈逵為侍中,世稱為通儒,然不修小節,當時以此頗譏焉,故不至大官。 |
51 | 虞延,陳留,東昏人。性敦朴,不拘小節,又無鄉曲之譽,位至司徒。 |
52 | 孔融為少府,與蔡邕素善。邕卒後,有虎賁士,貌類於邕,融每酒酣,引與同坐,曰:「雖無老成人,且有典刑」。 |
53 | 魏陶謙,字恭祖。少孤,始以不羈聞於縣中。年十四,猶綴帛為幡,乘竹馬而戲。邑中兒僮皆隨之。後至徐州刺史。 |
54 | 游楚為隴西太守,蜀寇至堅守,徵拜駙馬都尉。楚不學問,而性好遊遨音樂,乃畜歌者琵琶箏簫,每行,悉將以自隨,所在ヅ蒲投壺,歡欣自娛。 |
55 | 數歲,復出為北地太守,年七十餘,卒。管輅字公明,平原人。容貌粗蠊,砦尥儀而嗜酒,飲食言戲,不擇非類,故人多愛之而不敬也。 |
56 | 蜀何祗,字君肅,少寒貧。為人寬厚通濟,體甚壯大。又能飲食,好聲色,不持節簡,時人少貴之者。仕至犍為太守。 |
57 | 吳潘璋,字文治,嚎し⒏,扇舜蟺畚陽羨長,始往隨帝。性博蕩嗜酒,居貧好賒酤債,家至門躒⊙葬岷欄幌,嗷溝燮姘之。 |
58 | 胡綜,汝南固始人。為偏將軍,兼左執法。性嗜酒酒,後歡呼極意。或推引杯觴搏擊左右,大帝愛其才,弗之責也。 |
59 | 晉阮籍,字嗣宗,陳留尉氏人也。容貌瑰傑,志氣宏放,傲然獨得,任性不羈,而喜怒不形於色,或閉戶視書,累月不出。或登臨山水,經日忘歸。博覽群籍,猶好莊、老。嗜酒能嘯,善彈琴,當其得意,忽忘形骸,時人多謂之癡。及帝輔政籍,嘗從容言於帝曰:「籍平生曾遊東平,樂其風土」。帝大悅,即拜東平相。籍乘驢到郡,壞府舍屏鄣,使內外相望,法令清簡,旬日而還。籍性至孝,母終,正與人圍棋,對者求止,籍留與決賭。既而飲酒二斗,舉聲一號,吐血數升。及將葬,食一蒸肫,飲二斗酒,然後臨訣。直言窮矣,舉聲一號,因又吐血數升,毀瘠骨立,殆致滅性。裴楷往弔之,籍散浠踞,醉而直視,楷弔唁,畢便去。籍任性不羈,嫂嘗歸寧,籍相見與別。或譏之,籍曰:「禮豈為我設邪?」鄰家少婦有美色,當壚沽酒。籍嘗詣婦飲醉,便臥其側。籍既不自嫌,其夫察之,亦不疑。兵家女有才色,未嫁而死。籍不識其父兄,徑往哭之,盡哀而還。其外坦蕩而內淳至,皆此類也。王е字世將,為荊州別將。е性雋侶食⒋,幽舷隆G,易鑿毖粞阜綬煞暮。至都,倚舫樓長嘯,神氣自猛,醯嘉解琢,獵唬菏瀾,為時識事。亮曰:「正足舒其逸氣耳」。孫楚字子荊,年四十餘,始參鎮東軍事。王濟卒,將葬,時賢無不畢至,楚雅敬濟而後來,哭之甚悲,賓客莫不垂涕。哭畢,向靈床曰:「卿嘗好我作驢鳴,我為卿試作之」。體似聲真,賓客皆笑。楚顧曰:「諸君不死,而令王濟死乎?」 |
60 | 胡母輔之,字彥國,性嗜酒任縱,不拘小節。為樂安太守,與郡人光逸晝夜酣飲,不視郡事。成都王[A13C]為太弟,召為中庶子,遂與謝鯤、王澄、阮修、王尼、畢卓俱為傲達。 |
61 | 謝鯤為王敦大將軍長史,每與畢卓、王尼、阮放、羊曼、桓彞、阮孚等縱酒,敦以其名文高,雅相賓禮。 |
62 | 光逸,字孟祖,樂安人。祖為博昌小吏,縣令使逸送客,冒寒舉體凍濕,還遇令不在,逸解衣炙之,入令被中臥。令還,大怒,將加嚴罰。逸曰:「家貧衣單,沾濕無可代,若不暫溫,勢必凍死,奈何惜一被而殺一人乎!君子仁愛,必不爾也,故寢而不疑」。令奇而釋之。後以世難避亂渡江,復依胡母輔之初至,屬輔之與謝鯤、阮放、畢卓羊曼、阮彞、阮孚散瀆、瀧偽帳。液ㄒ已累日,逸將排戶入,守者不聽逸,便於戶外脫衣露頂,於狗竇中窺之而大叫。輔之驚曰:「他人必不能爾,必我孟祖也」。遽呼入,遂與飲,不捨晝夜,時人謂之八達。 |
63 | 胡母謙之,字子光,輔之子也。才學不及父,而傲縱過之,至酣醉,嘗呼其父字,輔之亦不以介意,談者以為狂。輔之正酣醉,謙之穸厲聲曰:「彥國年老,不得為爾,將令我尻背東壁」。輔之歡笑,呼入與共飲,其所為如此。年未三十而卒。 |
64 | 阮孚初辟太傅府,遷騎兵屬。避亂渡江,元帝以為安東參軍,蓬湟酒,不以正務嬰心。時帝既用申、韓以救世,而孚之徒未能棄也,雖然,不以事任處之。轉丞相從事中郎,終日酣縱。嘗為有司所按,帝每優容之。瑯琊王褒為車騎將軍,鎮庾陵,高選僚佐,以孚為長史。帝謂曰:「卿既統軍府,郊壘多事,宜節飲也」。孚答曰:「陛下不以臣不才,委之以戎旅之重。臣人黽人免,從事不敢有言者。竊以今王蒞鎮,威風赫然,皇澤遐被賊寇,斂迹氛碳。瘸穩趙倫岳食家唚慰伸,咐鴆幌⒄,應端拱嘯詠,以樂當年。爾」後為黃門侍郎、散騎常侍,以金貂換酒,復為所司彈劾,帝宥之。 |
65 | 王戎為人短小任率,不修威儀,官至司徒。 |
66 | 王敦、謝鯤、庾豈又、阮修皆為王衍所親善,號為四友,而亦與王澄狎,又有光逸胡母,輔之等亦豫焉。酣宴縱誕,窮歡極娛。敦為大將軍。 |
67 | 張翰,字季鷹,吳人。有清才,善屬文,而縱任不拘,時人號為「江東步兵」。步稽賀循赴命入雒,經吳閶門,於船中彈琴。翰初不相識,乃就循言譚便,大相欣悅。問循,知其入雒,翰曰:「吾亦有事北京」。便同載即去,而不告家人。後辟齊王掾,棄官歸。同郡顧榮素好琴,及卒,家人嘗置琴於靈座,翰哭之慟,既而上床歎曰:「顧彥先復能賞此否!」因又慟,既已不弔喪主而去。 |
68 | 王澄為荊州刺史,澄將之鎮,送者傾朝。澄見樹上鵲巢,便脫衣上樹,探っ而弄之,神氣肅然,旁若無人。劉琨謂澄曰:「卿形雖散朗,而內實動狹,以此處世,難得其死」。默然不答。 |
69 | 郭璞雅性輕易,不修威儀,嗜酒好色,時或過度。著作郎于寶嘗戒之曰:「此非瞇災道也」。璞曰:「吾所受有本限,用之嘗恐不得盡,卿乃憂酒色之為害乎!」 |
70 | 袁耽字彥道。少有才氣,ㄈ儻不羈,為士類所稱。桓溫少時游於博徒,資產俱盡,尚有負進,思自振之方,莫知所出,欲求濟於耽,而耽在艱試以告焉。耽略無難色,遂變服懷布帽,隨溫與債主戲。耽素有藝名,債者聞之而不相識,謂之:「卿當不辦作袁彥道也」。遂就局,十萬一擲,直上百萬。耽投馬絕叫,探布帽擲地,曰:「識袁彥道不?」其通脫若此。 |
71 | 謝奕與桓溫善,辟為安西司馬,猶推布衣好。在溫坐,岸幘笑詠,無異常日。桓溫曰:「我方外司馬」。奕每因酒,無復朝廷禮。嘗逼溫飲,溫走入南康主門避之。主曰:「君若無狂司馬,我何由得相見」。奕遂攜酒就廳事,引溫一兵帥共飲,曰:「失一老兵,得一老兵,亦何所怪」。溫不之責。 |
72 | 王忱,太原中出為荊州刺史、都督荊益寧三州軍事、建武將軍、假節。忱自恃才氣,放酒誕節。慕王澄之為人,末年猶嗜酒,一飲連月不醒,或裸體而游。每歎三日不飲,便覺形神不相親。婦父嘗有慘,忱乘醉弔之,婦父慟哭,忱與賓客十許人連臂被瀆閾,味入繞之,三匝而出。其所行多此類。 |
73 | 王徽之卓犖不拘,為車騎將軍桓沖騎兵參軍。嘗從沖行,值暴雨,徽之因下馬排入車中,曰:「公豈得獨擅一車」。時吳中一士大夫家有好竹,欲觀之,便出座,竟造竹下諷嘯良久主人洒掃請坐,徽之不顧。將出,主人乃閉門,徽之更以此賞之,盡歡而去。又嘗居山陰,夜雪初霽,月色清朗,四望皓然,獨酌酒,詠左思《招隱詩》,忽憶戴逵。逵時在剡,便夜乘小船詣之,經宿方至,造門不前而反。人問其故,徽之曰:「本乘興而行,興盡而反,何必見安道耶?」 |
74 | 宋顏延之好飲酒,不護細行,年三十猶未婚。又嘗乘羸牛笨車,逢子竣鹵簿,即屏住道側。又好騎馬,遨遊里巷,遇知舊躒【蒞八骶,頻鎂票贗,僑蛔緣夢,恢涼飴弧。 |
75 | 范曄,為尚書吏部郎。時彭城太妃薨,將葬,祖夕,僚故並集東府。曄弟廣淵,時為司徒祭酒,其日在直。曄與司徒左西屬王深宿廣淵許,夜中酣飲,開北牖聽挽歌為樂。義康大怒,左遷曄宣城太守。 |
76 | 沈昭略,字茂隆,性狂俊,不仕公卿,使酒仗氣無所推下。嘗醉,晚日負杖攜家賓子弟至婁湖苑,逢王景文子,約張目視之曰:「汝王約乃肥而癡」。約曰:「汝沈昭略耶?何乃瘦而狂?」昭略撫掌大笑曰:「瘦已勝肥,狂又勝癡,奈何王約,奈汝癡何!」 |
77 | 謝靈運為侍中,陳疾,退居於會稽,因父祖之資,生業甚厚。奴僮既眾,義故門生數百,鑿山浚湖,功役無已。尋山陟嶺,必造幽峻,巖嶂千里,莫不備盡登躡。嘗著木屐,上山則去前齒,下山去其後齒。嘗自始寧南山伐木開徑,直至臨海,從者數百人。臨海太守王芯駭謂為山賊,徐知是靈,運乃安。又要懈,進脅豢狹,樵嗽小妒,曰:「邦君難地險,旅客易山行。在會稽亦多徒眾驚縣邑也。 |
78 | 王敬弘為天門太守,山郡無事,恣其遊戲,累日不回。王僧達性好鷹犬,與閭里少年相馳逐,又躬自屠牛,位至中書。 |
79 | 南齊張欣泰為直閣步兵校尉,戍羽林監。欣泰通陟,雅俗交結,多是名士,下直輒遊園池,著鹿皮冠,衲衣錫杖,挾素琴。有以啟世祖者,世祖曰:「將家兒何敢作此舉止!」 |
80 | 丘靈鞠,宋世聞名甚盛,入齊頗減蓬、涑謐菸。手我遣恢、渭,乙低跫笪餃,嗽唬呵鴯,仕宦不進,才亦退矣。位至長沙王車騎長史、大中大夫。 |
81 | 卞彬,為右軍將軍,家貧,出為南康郡丞。彬頻飲酒,擯棄形骸,作《蚤虱賦序》曰:「余居貧布衣,十年不製,衣一袍之坑猩所,⒆勢,濱暑無與易之。為人多病,起居甚疏,縈寢敗絮,不能自釋。兼攝性懈情,懶事皮膚,澡刷不謹,水匯迨時,四體寧毛,寧毛加以臭穢。故葦席蓬纓之間,蚤虱猥流,淫癢渭灌,無時怒害。探揣獲撮,日不替手。虱有彥言,朝生暮孫。若吾之虱者,無湯沐之慮,絕相弔之憂,晏聚乎久襟爛布之裳,復不勤之討捕,孫孫息息,三十五歲焉」。其略言皆實錄也。為車騎記室。彬性飲酒,以瓠壺瓢勺抗皮為肴食,羞著帛冠,十二年不改易。以大瓠為火籠,什物多諸詭異。自稱卞田居,婦為傅蠶室。或諫曰:「卿都不操名器,何繇得升?」彬曰:「擲五木子,十擲躒〓。狡窀粗雷,又拙吾好擲,正極此爾」。 |
82 | 褚ナ辭爵,讓與弟蓁,仍居幕下。及王儉薨,乃騎水牛出弔,以牛系門外柱入,哭盡哀而退,家人不知也。梁王籍為大司馬從事中郎,遷中散大夫,猶不得志,遂徒行市道,不擇交遊。 |
83 | 庾仲容博學,少有令名,頗任氣使酒,好危言高論,士友以此少之。唯與王籍、謝幾卿情好相得,二人時亦不調,遂相追隨。誕縱謀飲,不復持簡操。久之,復為諮議參軍,出為黝縣令。 |
84 | 謝幾卿為尚書左丞,性通脫意行,不拘朝憲。嘗預樂遊苑宴,不得醉而還,因詣道邊酒壚,停車褰幔,與車前三騶對飲,時觀者如堵,幾卿處之自若。後以在省署夜著犢鼻τ朊派,登閣道飲酒酣呼,為有司糾奏,坐免官。 |
85 | 劉緩,字舍度,為湘東王中錄事。虛遠有氣調,風流迭宕,名高一府。嘗云:「不須名位,所須衣食,不用身後之譽,唯重目前知見」。 |
86 | 周弘正為散騎常侍,夏月著犢鼻Τ兄煲攣,有司所彈。其作為如此。 |
87 | 後魏薛裔字豫孫。父為立中將軍。性豪爽,盛營園宅,賓客聲伎,以恣嬉遊。 |
88 | 柳遠,字季閾。源質櫛蘧,屑蚴比耍,或謂之柳癲。好彈琴耽酒,時有文詠。為肅宗挽郎。 |
89 | 北齊司馬膺之,家富於財,厚自封殖。王元景、邢子才之流,以夙素重之。以其疏簡傲物,竟天保世,淪滯不齒。 |
90 | 裴英起聰慧滑稽,好劇譚,不拘儀簡。 |
91 | 劉逖,字子長。少而聰敏,好弋獵騎射,以行樂為事。愛交遊,善戲謔。郡辟為功曹。 |
92 | 顏之推好飲酒,多狂縱,不修邊幅,時論以此少之。位至黃門侍郎。 |
93 | 後周盧柔,性聰好學,頗使酒誕節,為世所譏誚。後仕至開府儀同三司。 |
94 | 唐李伯藥以陰補三衛,隋太子勇召入東宮,補通事舍人。伯藥少時疏放,好與綺紈,公子相追以詩酒,為務十年不徙官。所與交者,亦當時有名之士。 |
95 | 李客師,特進、衛國公靖季弟也。少任俠,善騎射,嘗以馳射為事不事。大業末,為涿郡倉曹書佐。太守崔弘度甚愛狎之,每與之為弋獵絲竹之賓。貞觀初,拜右武衛將軍,累封丹陽郡公。尋以年老致仕,退居昆明之別業。然而馳射不衰,四時縱禽,無暫休息。京城并南山四至灃水,鳥獸皆識之,每出則鳥鵲之類,千萬為群隨。逐噪之時,臨昆明池,鳧鴈亦皆散去,郊野號為「鳥賊」。卒時年九十餘,贈幽州都督,陪葬昭陵。 |
96 | 唐敬嗣,則天初為房州刺史,好ヅ蒲飲酒。其孫汪,無學術,頗有祖風。開元末,為蜀州唐安令,與楊國忠博徒相得。 |
97 | 賀知章為秘書監,晚年猶縱恣,無復規簡,自號「四明狂客」,又稱「秘書外監」,遨遊里巷,醉後屬辭,動成卷軸,文不加點,咸有可觀。 |
98 | 路恕為懷州刺史,累遷賓客常侍。弟有佳林園,自貞元初李紓、包佶輩迄於元和末僅四十年。朝之名卿,咸從之遊,高歌縱酒,不屑外意,未嘗問家人事,人亦以和易稱之。 |
99 | 楊元卿,少孤,慷慨有才略。及冠,尚漂蕩江嶺之表,縱遊放言,時人謂之狂生元卿。官至太子太保。 |
100 | 崔咸為秘書監,少有林壑之志,往往潛游南山,經時不反。既冠,連中文科,猶長於篇詠。好飲酒,每風月孤靜,吟嘯移時,多悽愴流涕,至酣醉則已。鄭餘慶、李夷簡皆辟於幕中,如奉師友。 |
101 | 後唐馬郁在武皇幕,累官至簡校司空、祕書監。武皇與莊宗禮俱厚,歲時給賜優異。監軍張業,本朝舊人,權貴任事人士脅肩低首候之。郁以滑稽侮狎,其往如歸,有時直造臥內。每賓僚宴集,承業出珍果陳列於前者,食之必盡。承業私戒主膳者曰:「他日馬監至,唯以乾藕子置前而已」。郁至,窺之,知其不可啖,異日出躉中一鐵撾碎而食之。承業大笑曰:「為公異饌,勿敗餘食」。按其俊率如此。 |
102 | 晉盧詹,天福初,拜禮部尚書,分司雒下。與右僕射盧質、散騎常侍盧重俱在西都,數相過從。三人俱嗜酒,好遊山水,塔廟林亭花竹之地,無不同往,酣飲為樂,人無間然。雒中朝士目為「三盧會」。嘗委順性命,不營財利。開運初,卒於雒陽。詹家無長物,葬具不給。少帝聞之,賜布帛百。逅諑蟀臠,方能襄其葬事。贈太子少保。 |
103 | 楊凝式,天保中為太子賓客,尋以禮部尚書致仕。居伊、雒之間,不以晝夜為拘,恣其狂逸,多所干心。本自居留已降,咸以俊才耆德,莫之責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