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官分紀 : 卷十五 - Chinese Text Proj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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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五》

三俊唐李紳，字公垂，能歌詩諷誦多在人口，穆宗詔為翰林學士，與李德裕、元稹俱在禁署，時稱三俊情意相善。大手筆，李德裕，吉甫之子，穆宗即位，召入翰林為學士。帝在東宮，素聞吉甫之名，既見德裕，尤重之，禁中書詔之，大手筆多召德裕草之。內相，德宗在東宮，素知陸贄名，乃召為翰林學士承㫖，德宗異顧歌詩戯，狎朝夕陪逰，及出居艱阻之中，雖有宰臣，而謀猷參决，多出於贄，故當時目為「內相」。分宰相之權，劉禕之與元萬頃等皆召入禁中，共撰列女傳，臣執百寮新誡、樂書凢千餘卷時，又宻令參决，以分宰相之權。請廢吳通𤣥充翰林學士，遷起居舎人、知制誥，與贄、吉中孚、韋執誼等同視草。陸贄富詞藻，特承德宗重顧，經歴艱難，通𤣥兄弟又以東宮侍上，由是爭寵，頗相嫌恨。贄性褊急，屢於上前短通，𤣥又言：「承平時，上藝書畫之徒，待詔翰林，比無學士。祗自至德後，天子召集賢學士於禁中草書詔，因在翰林院待進止，遂以為名。奔播之時，道途或預除改，權令草制，今四方無事，百揆時序，制書職分，宜歸中書舎人，學士之名，理須停寢。贄以通、𤣥援引朋黨，於禁中協力排已，故請廢之，德宗不許。金鑾作賦，命學士和。陸扆字祥文，充翰林學士，又拜中書舎人。天子顧待特異，嘗金鑾作賦，命學士和扆先成，帝覽而嗟挹之曰：朕聞貞元時有陸贄、吳通𤣥兄弟能作內庭文書，後來絶不相繼，今吾得卿，斯文不墜矣。和賦先成上進狀連署，崔羣為翰林學士，羣在內職，常以讜言正論，於是憲宗嘉賞，降宣㫖云：「自今學士進狀，並取崔羣連署，方與進來。羣以禁宻之司動為故事，自爾學士，或惡直醜正，則其下學士無由上言，羣堅不奉詔，三疏論奏方允。豈以公事接私財，路隨自南式為中書舎人，翰林學士有以金帛謝除制者，必叱而卻之曰：吾豈以公事接私財耶！書詔印，元和初，別置書詔印，學士院主之，凡赦書、德音、立后、建儲、大誅討、拜免三公，宰相命將曰：制書並用白麻紙，不用印，雙日起草，候閤門鑰入而後進書。单日，百寮立班於宣政殿，樞宻使引案，自東上閤門出，若拜免，，宰相則付通事舎人，矩步，而宣之，機務要速，亦用雙日甚者，雖休暇退朝亦出之。顧問錫賚，無所不至，德宗雅尚文學，注意是選乘輿，每幸學士院，顧問錫賚，無所不至，御饌珍肴，輟而賜之。又嘗召對於浴堂門，移院於金鑾殿對御起草，賦詩唱和，或旬日不出。三昧或內務不至，外喧已寂，可以探窮理性飬，浩然之氣，故前軰傳楞伽經一本函在屋壁，每下直出門相謔，謂之小三昧，出銀臺乘馬，謂之大三昧，如釋氏之去纒縛而自在也。八甎，北㕔前階有花甎道，冬中以日影及五甎為入直之候。李程性懶好，晚入，恒過八甎乃至，衆呼為八甎學士。除中書侍郎，李吉甫除中書侍郎、平章事，適與裴垍同直。垍草吉甫制吉甫草武元衡制，垂簾揮翰，兩不相知。至暮，吉甫有歎息之聲，垍終不言，盡紙尾之。後垍乃相慶賀，禮絶之敬，生於座中。及明日院中，使學士送至銀臺門，而相府官吏候於門外禁署之，盛未之有也。垂簾草制，兩不相知。上賜金蓮花燭。令狐趙公大中初在內庭，恩澤無二常，便殿召對，夜久方罷，宣賜金蓮花燭，送歸院使以下，謂是駕來，皆鞠躬堦下，俄傳呼曰：學士歸院，莫不驚異。金蓮，花燭柄耳，惟至尊方有之。令高力士脱靴，李白，字太白，少有逸才。初，客逰㑹稽，與道士吳筠隱於𠟡中。既而𤣥宗詔筠赴京師，筠薦之於朝，遣使召之，與筠俱待詔翰林。白既嗜酒，日與飲徒醉於酒肆，𤣥宗度曲欲造樂府新詞，亟詔白白，已臥酒肆矣，召入，以水灑面沉醉，殿上引足令髙力士脫靴，由是斥去，乃浪迹江湖，終日沉醉。時侍御史崔宗之謫官金陵，與白詩酒唱和，嘗月夜乘舟自采石達金陵，白衣宮錦袍，於舟中顧瞻笑傲，旁若無人。初，賀知章見白賞之日，此天上謫仙人也。天上謫仙人上，禁中頗牧。畢諴為翰林學士，党項𦍑屢擾河西，宣示召學士對邊事，諴即援引古今論列破𦍑之狀，上悅，曰：「吾方擇帥安集河西，不期頗牧在吾禁中」。即用諴為邠寧節度、河西供軍安撫等使。諴至軍，遣使告諭諸𦍑率化，又開置屯田，嵗收榖三十萬石，省度支錢數百萬，詔書嘉之。宣宗舊史作「懿宗」。小心兢謙，鄭絪為翰林知制誥，在內職十三年，小心兢謙，上遇之頗厚。以正諌為己任。李絳，字深之，為翰林學士。孜孜以正諫為己任，嘗因浴堂北廊奏對，極論中宮縱恣，方鎮進獻之事，憲宗怒，厲聲曰：卿所論奏，何太過耶！」絳前論不已，曰：臣所諫論，於臣無利，是國家之利。憲宗見其誠切，改容慰論之。思如泉注。陸贄為翰林學士朱泚之亂，從駕幸奉天，時天下叛亂機務填委徴發，指踪千端。萬緒一日之內，詔書數百，贄揮翰起草，思如泉注，初若不經思慮，既成之後，莫不曲盡事情，中於機㑹。胥吏簡札，不暇同舎，皆伏其能，嘗啓德宗曰：今盜遍天下，輿駕播遷，陛下宜痛自引過，以感動人心。陛下誠能不恡改過，以言謝天下，使書詔無所忌，臣雖愚陋，可以仰副聖情，庶令反側之徒革心向化。德宗然之，故奉天所下書詔，雖武夫悍卒，無不揮涕感激，多贄所為也。三五日一入翰林，王叔文本以棊待詔，德宗令直束宮。順宗即位，召入翰林為學士。叔文欲用事專國政，遂引韋執誼為相，應之於外，已自專於內。叔文在翰林，俄兼充度支、鹽鐡副使，數月，轉尚書戶部侍郎，領使、學士如故。內官俱文珍惡其弄權，乃削去學士之職。制出，叔文大駭，謂人曰：叔文須時至此商量公事，若不帶此職，無由入內。王伾為之論請，乃許三五日一入翰林，竟削內職。求兼府掾，姜公輔自左拾遺召入翰林為學士，嵗滿當改官，公輔上書自陳，以母老家貧，府掾俸給稍優，乃求兼京兆府戸曹參軍。非次㧞擢，白居易應才識兼茂，明於體用科，授盩厔縣尉、集賢校理，所著詩歌，皆意存諷諫，箴時之病，補政之缺，往往流聞禁中。武宗納諫，思理渇，聞讜言，召入翰林為學士。居易自以逢好文之主，非次㧞擢，事無巨細必言，或面論，詞情切至，多見聽納。既而當改官，上謂崔羣曰：居易官卑俸薄，拘於資地，不能超等，其官可聽自便。奏來。白居易奏曰：臣聞姜公輔為內職，求為京府判司，為奉親也。臣有老母家貧養薄，乞如公輔例。於是除京兆府戶曹參軍。草制不合㫖。令狐楚為翰林學士時，裴度自宰相兼彰義軍節度淮西，招撫宣慰，處置便宜，宰相李逢吉與度不協，與楚相善，楚草度淮西招撫使，制不合，度㫖度請改制內三數句語，憲宗方責度用兵，乃罷逢吉相任，亦罷楚內職。太白之精，李白翰林禁序云：驚姜之夕，長庚入夣，故生而名白，以太白字之世稱太白之精得之矣。七寳牀，又序云：明皇下詔，徴就金馬降輦，步迎，如是，綺皓，以七寳牀賜食，御手調羮以飯之，謂曰：卿是布衣，名為朕知非，素蓄道義，何以及此？置之金鑾殿，出入翰林中，問以國政，潛草詔誥，人無知者，醜正同列，害能成謗。格言不入，帝用疎之。言詩，德宗善為文，尤長於篇詠，每與學士言詩於浴堂院夜分不寐。不置詩學士。文宗好五言詩，御製品格，多與代宗、肅宗同，而古調清峻，齊、梁之體，不足為比。延英問宰相曰：要置詩學士員，相國貞穆。李公奏曰：陛下所為，慕在堯、舜之上，今起置詩學士，名稍不佳，況詩人多輕薄之士，昧於識理，若承顧問，恐撓聖聰。今翰林學士皆文詞精於鍳裁，陛下若覽古今，作者篇什，足可怡悅，聖情乃止。以兄在相位解內職，哀帝時勅翰林學士楊注，是宰相楊渉親弟，兄既秉於樞衡，弟固難居宥宻，可罷內職。榮滯相半，貞元末，其任益重而上多忌，動必拘防，有守官十三考而不遷者，故當時言內職者榮滯相半。天子私人陸贄曰：頃來物議尤所不平，皆云翰林學士是天子私人，侵欺綱紀，使聖朝虧至公之體，宰相有備位之名。爭恩吳通㣲昆季，與陸贄爭恩，甚於水火，天下醜之。冩真。白居易冩真詩序云：元和中，予為翰林學士，詔冩真於集賢殿御書院。書詔雲委。杜譲能以員外判度支黃巢犯京師，奔赴行在，拜禮部郎中、史館修撰，㝷召充翰林學士。六飛在蜀，關東用兵，徴發招懐書，詔雲委譲能詞才敏達，筆無㸃竄，動中事機，僖宗嘉之。東頭學士熊望者，登進士第，粗有文詞，而性險薄，有口辯。劉栖楚以不次驟居清貴，望出入栖楚之門，有同宻戚，隂計宻畫，人無知者。昭愍嬉遊之隙，學為歌詩，以翰林學士崇重，不可䙝狎，乃議別置東頭學士以備曲宴，賜詩，令採卑官才堪任學士者為之，栖楚以望名薦送，事未行而昭愍崩。文宗即位，韋處厚輔政，大去奸黨，流章州司戸。崇重上召對燭栁公權充翰林書詔學士，每浴堂召對，繼燭見跋，語猶未竟，不欲取燭，宮人以蠟淚揉紙繼之，從幸未央宮苑中，上駐輦謂公權曰：我有一喜事邊上衣賜，久不及時，今年二月給春衣訖。公權前奉賀。上曰：单賀未了，卿可賀我以詩。宮人廹其口，進公權，應聲曰：去嵗雖無戰，今年未得歸皇恩何以報春日得春衣？上悅，激賞久之。元才子，穆宗在東宮，有妃嬪常誦元稹歌詩以為樂曲者，知稹所為，宮中呼為元才子。荊南監軍崔潭峻甚，禮接稹，不以掾吏遇之。潭峻歸朝，出稹連昌宮詩詞等百餘篇奏御，穆宗大悅，即日拜祠部郎中，知制誥。朝廷以書命不由相府，甚鄙之。然辭誥所出，夐然與古為侔。不宜專取辭藝。德宗以段文昌、張仲素為翰林學士，韋貫之謂學士所以備顧問，不宜專取辭藝，奏罷之。備顧問上草賜陣傷邊將詔，封敖為翰林學士，武宗深重之，嘗草賜陣傷邊將詔警句曰：「傷居爾體，痛在朕躬」。武宗覽而善之，賜以宮錦。奏送郭𪰋二女歸其家。帝於麟德殿召翰林學士栁公權，丁居晦對，因而授居晦御史中丞。翌日，制下。是日，帝問公權：「近日外議如何？公權對曰：「昨陛下除郭𪰋邠寧節度使，而外人情頗生異論。帝曰：「郭𪰋是尚父之姪，太皇太后之叔，在官無過犯。自執金吾大將授邠寧小鎮，有何議論！公權曰：陛下數日前取郭𪰋二女入內，有之乎？帝曰：「然」。入參太后公權，曰：「外議論云：郭𪰋二女選入侍，遂領藩方。不言郭𪰋有他能，而蒙聖奬帝。俛首良久，謂公權曰：為之奈何？公權曰：昔廬江王妃入侍太宗，王珪切諫，太宗遂還其本家。今陛下若令自南內送歸郭𪰋之家，內外必信，非陛下所納。郭𪰋之授邠寧，自無異論。是日，太皇太后遣南宮留後張日華送二女歸其家，各與錦彩五十疋。𪰋，眉巾切」，舊書作「肢」字，又作「𪰋」字。山池曲宴，屬和詩什，唐宣宗雅好儒術，每山池曲宴，與學士屬和詩什，時論以為有貞觀之風。非廊廟之器，續翰林故事：李白常出入宮中，恩禮殊厚，竟以疎縱乞歸。上亦以非廊廟之器，優詔罷遣，後以不羈，流落江外。又以永王招累，謫於夜郎。賜姓，董丞相晉自前明經釋褐，受秘校，便充翰林學士，賜姓李。其子溪亦擢明經。尚主，張垍與兄均皆充學士，垍尚主，或恩錫珍異，意欲衒之，謂均曰：此是婦翁與女婿，不是天子。賜學士。賜寒衣，德宗幸金鑾院，問學士鄭餘慶曰：近有衣否？」餘慶云：「往時賜衣，不煩更作」。上曰：「乃常例耳」。遂特賜繒纊，令為寒衣。作明河篇以見志。宋之問天后，朝求北門學士，不許作明河篇以見志。其詩末云：「明河可望不可親，願得乘槎一問津。更將織女支機石，還訪成都賣卜人。則天見其詩，謂崔融曰：非不知宋之問有奇才，但恨有口過耳。宋終身慚忿。口過，謂口臭也。奇才有口過，上草立儲制，書「立嫡以長」四字，順宗風噤不能言，時太子未立，學士王叔文起於非類，內連年美，人有異志，中外洶懼。鄭絪為內庭之老，上召絪於內殿，令草立儲制，絪搦管便書，「立嫡以長」四字，跪而上呈，順宗泫然乃定。憲宗，絪之力也，即位，拜平章事。放歸田里，德宗出，左散騎常侍、翰林學士張渉放歸田里。以妻父在中書解職，太常卿權德輿入相女婿。翰林學士獨孤郁以妻父在中書解職，守本官起居郎，避嫌也。以草詔漏敘功勲落職，神䇿普潤鎮使蘇光榮為涇州刺使、四鎮北庭行軍涇原節度使，時學士韋𢎞景以草光榮詔漏敘功勲落職，守本官司門員外郎，行涇原節度使。辯謗略，憲宗謂宰臣曰：聽受之間，大是盡難事，推誠遷任，所謂要寄必合心。及至所行，臨事不無偏黨。朕臨御以來，嵗月斯久，雖不明不敏，然漸見物情，每於行為，務欲詳審，比令學士草前代昧政之事為辯謗，略欲披閲，以為鍳誡耳。崔羣對曰：無情曲直，辯之至易，稍懐欺詐，審之實難，故孔子有衆好衆惡之論，浸潤膚受之說，蓋以曖昧難辯故也。行若擇賢而知之，待之以誠，糺之以法，則人歸公正，孰敢偽！陛下詳觀載籍，以廣聰明，實天下幸甚」。召對，賜金紫。穆宗即位，是日，召翰林學士段文昌杜元頴、沈博師李肇對於思政殿，並賜金紫。論事稱㫖，賜金紫，穆宗召翰林學士龎嚴侍對，論事稱㫖，面賜金紫。論不量移李紳，敬宗立，羣臣上尊號大赦。時李紳貶端州司馬，宰相李逢吉惡紳，乃赦書內不言未量移者與量移，但言先降官已量移者，宜與量移近處。翰林學士韋處厚上疏論列云：不可為李紳一人與逢吉相惡，遂令近年流貶官皆不得量移，如此則全非曠達之道」。上遽命追赦文，添改之。奏言有裴度不能用。故山南東道節度使牛元翼家屬悉為王庭湊所害，敬宗惜其寃枉，因嘆宰執非才，縱奸臣䟦扈。學士韋處厚奏曰：「理亂之本，非有他術，順人則治，逆人則亂。陛下當食發嘆，恨無曹、蕭。今有一裴度尚不能用，此馮唐感悟。漢文雖有頗、牧不能用」。上嘉納其言。園亭賜宴。中宗景龍三年春正月，宴侍臣及近親於梨園亭。秋七月，幸梨園亭，宴侍臣、學士。八月，幸長樂公主山亭，宴侍臣、學士賜繒帛有差。又幸九曲亭子，宴侍臣、學士。四年春二月庚戌，令中書門下供奉官五品以上、文武三品以上并諸學士等，自芳林門入，集於梨園毬場，分朋枝河上，帝與皇后、公主親往觀之。三月甲寅，幸歸渭亭修禊飲，賜羣臣栁棬以下內樣巾子夏避惡。丙辰逰，宴桃花園。壬戍，賜宰臣四月丁亥，上逰櫻桃園，引中書門下五品以上諸司長官、學士等入芳林園嘗櫻桃，便令馬上口摘置酒為樂。乙未，幸隆慶池，結綵為樓，宴侍臣泛舟戲象。賜內様巾子上山池曲宴，屬和詩什，宣宗雅好儒士，毎山池曲宴，與學士屬和詩什，每公卿出鎮，亦賦詩餞行，時論以大中之政有貞觀之風。不離內庭至公輔。翰林內志云：睿聖登極，段文昌、杜元頴不離內庭，便至公輔。及寳厯以後，韋處厚恩深授選，亦自翰林，由是稍為故事，或不至拜者，以為深恥。與門生對草綸誥，封舜卿，唐武士。宗朝，翰林學敖之子。舜卿登進士第，累遷中書舎人，入梁為禮部侍郎，知貢舉。開平中，與門生鄭致雍同受命入翰林，致雍有俊才，舜卿思拙澁，每對草綸誥，不勝困敝，託致雍秉筆，當時識者以為座主辱門生自緑衣賜紫，莊宗即位，鄴宮除馮道為賔郎，充翰林學士，自緑衣賜紫。五鬼。九國志：唐璟即位，馮延已喜形於色，璟未聽政，延已屢入白事，璟不悅曰：「書記自有常職，何為煩也！」俄拜諫議大夫，充翰林學士，復結魏岑，侵損時政，與其弟延魯及陳覺、查文徽等更相推唱，時人謂之五鬼」徴引謬誤，徐鍇傳：湯悅為翰林學士，作軍書，徴引謬誤，鍇詳以議之，悅怒，還奏鍇漏洩機宻，坐貶烏江尉，嵗餘召。深嚴之地，當以宿儒處之。國朝乾德元年，以工部尚書竇儀為翰林學士，時學士王著以酒失扈蒙，以請求皆貶官，太祖謂宰相曰：深嚴之地，當以宿儒處之。范質對曰：竇儀清介重厚，然頃自翰林遷端，明帝曰：禁中非此人不可，卿當諭以朕意，勉令就職」。清切貴重，非他官可比。淳元四年，以右諌議大夫、史館修撰張洎，屯田員外郎、知制誥錢若水，並為翰林學士。洎等赴上，帝曰：學士之職，清切貴重，非他官可比，朕嘗重此官。故事，學士赴上有勅設之制，其事當令設之，仍詔樞宻直學士及知制誥預坐。侍立御榻之側。給事中、參知政事蘇易簡言：故事，皇帝御樓肆赦，翰林學士得升丹鳯之西南隅，自今上御樓覃恩，望令與樞宻使侍立御榻之側，從之。渇，欲見卿，不及朝服，王曽為翰林學士直日，真宗首召之，燕衣坐便殿，謂渇欲見卿，因不及朝服，毋謂朕嫚近臣。獻玉堂記，求備職。五年，范杲以工部郎中知制誥，㑹翰林學士宋白遷鄜州，賈黃中、李沆參知政事，蘇易簡轉承㫖，杲白以合得學士月餘，制命未行，乃併日連致書於相府，請置此職。又以范質嘗授與制誥一編，以示宰相，李昉云：范公常、許杲可當學士之任，不敢失墜。昉屢開釋之㑹，上飛白書玉堂」額以示翰林，又獻翰林玉堂記，願刻石。上以杲躁競，終不許，改諌議大夫、知濠州。為卿潤色。丁丑，詔川、陜兩路軍人百姓云云。先是，上詔翰林學士錢若水草詔，既成以進，上笑曰：朕欲為卿潤色，可乎？若水頓首謝，因命筆親竄數字，引咎深切，尤為精當。眸子眊然，不可居近侍。太祖以和㠓宰相子，能業文，甚寵待之，欲召入翰林，謂近臣曰：「㠓眸子眊然，胷中必不正，不可以居近侍。其命遂寢。職當書詔。賈黃中在翰林日，上首召見，訪以時政得失，黃中但言臣職當書詔，思不出其位。至於外事，臣何由知！上益重之，以為謹厚。真拜學士，在多遜之上，李昉，開寳中自延州徴還，拜中書舎人，未幾，入直翰林。先是，盧多遜巳任學士，因重陽宴近臣於講武殿，太祖見昉在多遜下，問其故，宰相對曰：昉以本官直學士院，未即真拜。真拜學士在多遜之上。講武殿，一本作宴文明殿。書詔之外，思不出位，李昉自遷左太常少卿，不踰年，復拜中書舎人、翰林學士，㑹宰相趙普為盧多遜所構，數以其短聞於太祖，太祖惑之，因訪昉對曰：臣書詔之外，思不出位，趙普行事，臣何由知！太祖黙然，既而普出。勞役致疾，李昉素病心悸，每數嵗一發，常語諸子曰：我典誥命三十年，勞役思慮而致是疾，爾曹當戒之」。典誥命三十年，上特受眷遇，蘇易簡由知制誥入為學士，年未三十屬文，初不達體要，及掌誥命，頗自刻勵，在翰林七八年，特受眷遇，夐絶倫等。果以酒敗。易簡性嗜酒，在翰林日，上嘗以詩戒之。易簡恐懼，每入直，不敢復飲酒，或休假在私第，賔客俟之，嘗醉以至其死。上曰：易簡果以酒敗，可惜也」。多知典故，張垍以中書舎人充翰林學士，性便佞，能伺候人主意。愽渉經史，多知典故，每上有所著述及賜近臣詩什，垍必上廣徴引，以將順其美。奏內供奉為學士，洎尤善事黃門官，在翰林日，引唐故事，奏內供奉官藍敏貞為翰林學士使，內侍裴愈副之。上覽奏，謂曰：此唐室敝政，疑二大臣遽以中人監之，朕方循復古道，安肯踵此覆轍！卿言過也」。垍慚而退。草制遺誤，罰俸。咸平五年，學士宋白、梁周翰罰俸坐草，制遺誤也。下詔，當令中外易曉。大中祥符三年，帝謂宰臣曰：「昨日學士草賜陳堯叟詔，述臣誡所傳真文，乃云轍迹雖有所出，流俗聞之非便。又嘗草詔述老子，乃云洪惟柱史卿宜諭㫖。每詔下，當令巾外易曉。又嘗見勅書，有以永安為洛汭者，帝曰：永安在洛水南，言汭非也，令改之」。近職不可居外也。六年，以翰林學士楊億為太常寺少卿，分司西京，仍令陽翟飬疾，俟損日赴任。億以母在陽翟，被疾請告，省侍不待報，即就路。上遣中使齎御封藥、酒、金帛賜之，因謂輔臣曰：億侍從官安得如此自便！王旦曰：億本寒士，先帝賞其詞學，寘在館殿，陛下㧞擢至此，倘以公議責之，誠為罪也。今當罷之。故有是命。有宰相器，王旦為翰林學士，中外以為有宰相器，常奏事下殿，真宗目送之曰：「興朕太平，必斯人也。咸平中，拜參政。下殿，目送上，命學士賜歌詩，上作歌一首，賜新授翰林學士兼龍圗閣罕學士陳彭年，因謂向敏中等曰：頃命學士曾賜歌詩，因曰：彭年詞學優長，擢居清近，久益慎宻，多聞好學，鮮有偕者。平居冩萬餘䇿，復精詳典禮，深明法令，又或請益，應答如流，皆有依據，常令檢討典故，質正文義，毎一事具載經史，子籍所出，備而後已，自非強記，何由至此！敏中曰：彭年全才也，豈止於文雅雍容侍從而已！至如參酌時務，詳求物理，皆出人意表。上然之，因曰：詳定所事無大小，皆俟彭年裁制而後定此一句，不可廢也。徃者參酌典禮，雖徧歴攸同，而所見皆出胥吏，今已為式。詞學優長，擢居清近，上復召入翰林，天禧元年，以工部侍郎錢惟演為翰林學士，上謂輔臣曰：惟演文甚典雅，在審官數年聞其公正，況前所罷職，且非其過，可復召入翰林。故有此命。乞楊億居上。三年，惟演上言，以楊億、景德中曽為學士，今來官位並是丞郎，乞億居上，從之。言兩府與羣臣不可見太后，初，宰相丁謂、樞宻使曹利用各面見太后奏事，無敢定其議。翰林學士晏殊奏：凡兩府與羣臣不可見太后，凢有奏事，宜垂簾聽之，庶幾不示私於天下。從之。外人不知奏藁，晏殊為翰林學士，凡有奏藁，外人皆不知之，真宗類之得八十卷。草制得體。嘉祐七年，學士王珪當草立皇子制，珪對於崇政，有殿曰：天下久望立太子，然此議不出，自陛下後必動揺動揺，則禍亂之萌未可知也。帝諭曰：朕思宗廟之重，夙夜不敢安，今立皇子之議，决自朕懐。珪曰：陛下誠能為宗廟計，則天下之福也。於是再拜殿上，退而草詔以進。先是，中書召學士草詔，珪曰：「此大事也，必面稟得㫖」。於是求對，議者以為得體。數入翰林。春明退朝録：學士三入李文正、劉中山子儀。中山三入玉堂集云：三入翰林，皆待詔楊昭度宣召入院，其舉自代，皆宣獻公。又宋景文、范景仁四入，李邯鄲五入而一不拜。賜金帶并三品服。李西樞憲成為知制誥，尚衣緋，出守荊南，召為學士，開門，舉例賜金帶而不可加於賜緋，乃并示三品之服。誥引用霍光不當，英宗治平二年，翰林學士范鎮草韓琦等制誥，稱引用霍光，上以為不當，欲出之，執政以喻鎮令自請，遂出知徐州。其後上於制誥多親閲，有不中理必使改。嘗謂執政如此，人君謨訓，豈可褒貶失處！獨能為詔，見承㫖門挾邪無迹下。五鳯齊飛。歸田録：太宗時，宋白、賈黃中、李至、呂蒙正、蘇易簡五人皆同時拜翰林學士承㫖，扈蒙贈之以詩云：五鳯齊飛入翰林。其後呂蒙正至宰相，賈黃中、李至、蘇易簡皆至參知政事，宋白官至尚書老於承㫖皆為名臣。侍宴衣緑李澣為翰林學士，常陞殿侍宴，澣衣緑，左右揖令退，澣叱之，遂賜緋，與座主和凝同任學士，㑹凝入相，澣當草制，命開凝閤，盡取器玩圗書以歸，其縱率如此。㑹廢學士院，出為吏部員外郎，遷禮部郎中、知制誥，復置翰林，遷中書舎人，再為學士，時澣在西掖，縉紳榮之，與座主同任學士上知內外制，趙上交、晉初，㑹廢翰林學士，以上交為中書舎人，同任學士見宰相不具靴笏繫鞋，往時學士循唐故事，見宰相不具靴笏繫鞋坐玉堂，上遣院吏計㑹堂頭，直省官學士將至宰相出迎，近時學士始具靴笏至中書，與常參官雜坐於客位，有移時不得見者，學士日益自卑，丞相禮亦漸薄，蓋習見已久，恬然不復為怪也。地勢清切，不兼他務，筆談：舊翰林學士地勢清切，皆不兼他務，文館職任自校理以上，皆有職錢，唯內外制不給。楊大年久為學士，家貧請外，表辭千餘言，其間兩聨云：虛忝甘泉之從臣，終作莫敖之餒鬼，從者之病莫興，方朔之僟欲死。甘泉從臣上夢兄弟數人同在禁林，元厚之少時，曽夢人告之，異日當為翰林學士，須兄弟數人同在禁林，厚之自思素無兄弟，疑此夢為不然。熈寧中厚之，除學士同時相先後入院，為學士者一：韓持國維一、徐和叔繹，一鄧文約綰一、楊元素，繪并厚之名，絳五人名，皆從糸始悟兄弟之說。歎老卒，梅詢為翰林學士，一日書詔頗多，構思甚苦，推觚循階而行，忽見老卒臥於日中，欠申甚適。梅忽嘆曰：「暢哉！徐問之曰：「識字乎？」曰：不識。梅曰：「更快活也」。勁剛寡合，為人所譛。歸田録：楊文公億以文章擅天下，然性勁剛寡合，有惡之者，以事譛之。大年在學士院忽夜召見於一小閣，深在禁中。既見賜茶，從容頋問久之，出文稿數篋以示大年，云：「卿識朕書蹟乎？皆朕自起草，未嘗命臣下，大年惶恐不知所對，頓首再拜而出，乃知必為人所譛矣，由是佯狂奔於陽翟。真宗好文，初待大年，眷顧無比，晩年恩禮漸衰，亦由此也。袍帶見陶榖。陶尚書：榖為學士，嘗召對，太祖御便殿，榖至，望見上將前見復卻者數四，左右催宣甚急，榖終徬徨不進，太祖笑曰：「此措大素事！」分顧左右取袍帶來，上已束帶，榖遽趨進。作文書，不稱職求解。楊億為學士時，草答契丹書云：「隣壤交歡草既進，真宗自注其側曰：朽壤糞壌億」。遂改為隣境。明旦引唐故事，學士作文書，有所為不稱職當罷，因亟求解職，真宗語宰相曰：楊億不通商量，真有性氣」。不通商量上朱衣吏一人前引，故事：學士在內中院，吏朱衣雙引。太祖朝李昉為學士，太祖在南衙，朱衣吏一人前引而已，昉因亦去其一人至今如此，往時學士劄子不著姓，但云學士臣某，先朝盛度、丁度並為學士，遂著姓以別之，其後遂皆著姓入劄子著姓上，上元御筵，四人在席，嘉祐八年上元夜，賜中書、樞宻院御筵於相國寺羅漢院。國朝之制，嵗時賜宴多矣，自兩制以上，皆與惟上元一夕，祗賜中書、樞宻院，雖前兩府見仕使相，皆不得與也。是嵗，昭文韓公、集賢曽公、樞宻張太尉皆在假不赴，惟余與西㕔，趙侍郎暨副樞胡諫議宿吳諫議，奎四人在席，酒行相顧，四人者皆同時翰林學士，相繼登二府，前此未有也。因相與道玉堂舊事為笑樂，遂皆引滿劇飲，亦一時之盛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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