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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九十

《卷九十》[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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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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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卷九十宋
3
寧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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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開禧二年,金泰和六年,元太祖卻特特穆津,元年,按元自太祖至憲宗皆未建年號,難以分注。今依南北朝例,但紀其即位首年至世祖中統元年以後,始每年備書 ,卻特舊作竒渥溫特穆津舊作鐡木真,今並改。按元史又以竒渥溫為元室之姓,亦非也。元之國姓乃博爾□錦氏,卻特其貴種耳。此俱以䝉古源流訂正。春正月,夏李安全夏主乾順之孫,與純佑從兄弟。弒其主純佑而自立。
5
月,夀慈宮火。
6
太皇太后移居大內。
7
二月,以程松為四川宣撫使,呉曦副之,松移司興元,東軍三萬屬焉。曦進屯河池,西軍六萬屬焉。松始至,欲以執政禮見曦,責庭參,曦聞之,及境而還。松用東西軍一千八百自衛,曦抽摘以去,松亦不悟。尋詔曦兼陜西、河東招撫使。
8
錢象祖罷。
9
韓侂胄鋭意用兵,象祖執不可,遂以懐姦避事,罷之,尋奪二官,信州居住。
10
夏四月,以薛叔似為京湖宣撫使,鄧友龍為兩淮宣撫使。追奪秦檜王爵,改諡繆醜。
11
論檜主和,誤國之罪也。後以金和議復成,復檜爵諡。金復命布、薩揆㑹兵河南。
12
金聞皇甫斌分兵規取唐鄧,復命揆領行省于汴,河南皆聽節制,盡徴諸道籍兵,分守要害,命彰徳守臣䕶韓琦墳,凡宋宗族所居,有司提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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呉曦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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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既得志,與其從弟晛及徐景望、趙富、米修之、董鎮共為反謀,隂遣其客姚淮源獻闗外階、成、和、鳯四州于金,求封蜀王。
15
郭倪遣兵復泗州,五月,下詔伐金,時畢再遇字徳卿,兖州人為先鋒功第一,再遇尅日進兵,聞金已有備,乃先一日出其不意,泗有二城,再遇列旗鼔,偽為攻西城狀而已,率精兵遷趨東城先登,殺金兵數百,遂破之,西城亦降,倪以刺史牙牌授之,再遇辭曰:「甫下二城,即得刺史,繼此何以為賞?」不受。韓侂胄聞已得泗州,及新息褒信漢縣故城在今河南光州息縣。潁上,隋縣,今屬江南潁州府。虹縣,唐置,宋屬泗州,今屬鳯陽府。乃議降詔伐金。有曰:兵出有名,師直為壯,言乎逺言乎近,孰無忠義之心。為人子為人臣,當念祖宗之憤。直學士院李璧之詞也。郭倪遣兵攻宿州,唐置,今屬鳯陽府。大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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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倪遣郭倬、李汝翼㑹兵攻宿州,敗,還至蘄,漢縣,宋屬宿州元省。金人追而圍之,倬執馬軍司統制田俊,邁以與金人,乃得免。時建康都統李爽攻夀州,亦敗。
17
皇甫斌敗績于唐州。
18
時江州都統王大節攻蔡州,亦不克而潰。詔以宗室均大祖九世孫父希瞿為沂王柄,孝宗孫父魏恵獻王愷。嗣賜名貴和。
19
六月,鄧友龍免,以邱崈為兩淮宣撫使。韓侂胄以師出無功,免友龍,而以崈代之,駐揚州。崈至鎮,部署諸將,悉以三衙江上軍分守江、淮要害。于是王大節、李汝翼、皇甫斌、李爽等皆坐貶。斬郭倬于鎮江。
20
秋七月,蘇師旦有罪,安置韶州。韓侂胄既䘮師,始覺為蘇師旦所誤。一日,召李璧飲,酒酣,語及師旦始謀事,璧㣲摘其過以覘之,因極言師旦怙勢招權,使明公負謗,非竄謫此人,不足以謝天下,侂胄然之,翌日罷師,旦官籍其家,旬日除名,韶州安置。
21
冬十月,金布、薩揆分兵南侵,布薩揆分兵為九道南下揆兵三萬出潁夀,完顔匡兵二萬五千出唐鄧,赫舍哩子仁兵三萬出渦口,赫舍哩呼沙呼一名赫舍哩,執中阿蘇之裔,兵二萬出清河口,清河即泗水,在淮安府西少北。水經注:淮水逕清河縣南,與泗水合,謂之清口是也。完顔充按金史列傳,宗韓子名充,卒于天眷九年,此別是一人。兵一萬出陳倉,富察貞兵一萬出成紀,此宋初移置秦州,州始之。成紀縣,明省入州,漢之成紀注別見前。完顔綱本名約,尼字正甫。按約尼」舊作「元奴」,今改。後仿此。兵一萬出臨潭,舊洮州治,唐置臨潭縣,尋廢金,仍宋曰洮州,此沿唐舊名,今鞏昌府洮州衛是。舒穆嚕仲温本名枵,鄂懿州呼圖克明安人舊作「石抹仲」,温楞鄂舊作「老幹呼圖克」,舊作「胡土虎」,今改。後仿此。兵五千出鹽川,注見前。完顔璘兵五千出來逺,宋寨,後廢為鎮,在今鞏昌府寕逺縣西南。呼沙呼自清河口渡淮,遂圍楚州。
22
十一月,以邱崈簽書樞密院事,督視江、淮軍馬。金人攻淮南日急,詔郭杲將兵駐真州以援之,又以崈督視江、淮軍馬。或勸崈棄廬、和州,為守江計,崈曰「棄淮則與敵共長江之險,吾當與淮南俱存亡」乃益増兵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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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人破京西州軍,招撫使趙淳焚樊城而遁。金完顔匡破光化。宋縣,今屬湖北襄陽府。棗陽,隋縣,宋為軍,今縣屬襄陽府。江陵副都統魏友諒突圍奔襄陽,趙淳焚樊城,金人遂破信陽。宋置軍元為州,今屬河南汝寕府。襄陽、隋州唐置,今屬湖北徳安府。進圍徳安府。本漢江夏郡地。宋曰徳安府,今𨽻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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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布薩揆破安豐軍,宋置治壽春,今江南夀州是。遂圍和州。揆引兵至淮,遣人密測淮水,惟八疊灘可渉,即遣鄂屯襄,本名添夀,上京路人。按鄂屯襄」舊作「奧屯襄,今改,後仿此。揚兵下蔡,聲言欲渡,守將何汝勵、姚公佐以為誠然,悉衆屯花靨鎮名,在今夀州西北。以備之。揆乃遣薩布始祖弟博郭尼之後。按「薩布」舊作「賽不」,博郭尼」舊作「保活里」,今改,後仿此。等潛師渡八疊灘,駐于南岸,官軍不虞其至,遂皆潰走,自相蹂踐,死者不可勝計。揆遂奪潁口,禹貢錐指:潁水由潁上縣東南流至正陽鎮入淮,謂之潁口,即春秋之潁尼也。下安豐軍及霍邱縣,注見前。進圍和州,整軍列騎,張旗幟于沿江上下,江表大震。
25
金人入西和州。本宋長道縣之白石鎮,紹興中,移岷州來治,改曰西和,明降為縣。今屬甘肅鞏昌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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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入成州。西魏置,明降為縣,今屬甘肅階州。呉曦焚河池,退壁青野原。注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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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既遣姚淮源如金,因按兵河池,韓侂胄日夜望其進兵,使者相繼,曦恐謀泄,乃遣兵攻秦隴,與金人力戰,以堅侂胄之心,金人許封之,約曰:若按兵□境,不為異同,使其師東下,無西顧之憂,則全蜀之地,卿所索有,當加封冊,一依康王故事,更能順流東下,助為犄角,則旄麾所指,盡以相付,因命完顔綱經略之。綱進兵水洛,訪得曦族人呉端,署為水洛城廵檢使,遣人報曦,曦得報意動,以程松在興元,未敢發,詐稱枤殺端,而隂遣使送欵于綱及金,富察貞破和尚原,入西和州,曦將王喜等方力戰,曦忽傳令退保黒谷軍,遂潰。貞入成州,曦因焚河池,退壁青野原,自是金人無復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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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人破真州,攻六合,郭倪遣兵救之,敗績,倪棄楊州走。金赫舎哩子仁破滁州,遂入真州,州之士民奔逃渡江者十餘萬。知鎮江府宇文紹節挺臣,成都廣都人。亟具舟以濟,自是淮西縣鎮皆沒于金。
29
金人入大㪚闗,呉曦還興州,時興州都統制母《廣韻注》云:母邱或為母氏。思以重兵守闗,曦聞金兵至,因撤驀闗之戍,金人由板閘谷遶出闗後,思孤軍不能支,遂破曦,退屯置口,在漢中府略陽縣西。完顔綱遣張仔㑹之,曦言願附金之情,仔請曦告身為報,曦盡出以付仔,綱乃以金主命,遣馬良顯持詔書、金印,立曦為蜀王,曦密受之,遂還興州。是夜,天赤如血,光燭地如晝,翌日,曦召幕屬諭意,謂東南失守,車駕幸四明,今宜從權濟事,王翼、楊騤之抗言曰:「如此,則相公忠孝八十年門戶,一朝掃地矣」。曦曰:「吾意已決」。即遣任辛奉表獻蜀地圖及呉氏譜牒于金。
30
邱崈遣使如金軍議和,金布、薩揆還軍下蔡,金布、薩揆欲通和罷兵,購得韓琦、五世孫,元靚遣之渡淮,邱崈獲之,詰所以來之故,元靚言:「兩國交兵,北朝皆謂韓太師意,今相州宗族墳墓皆不可保,故來依太師耳!」崈使畢其說,始露講解之意,崈宻使人䕶送北歸,俾叩其實,既而元靚回得金行省文字,崈以聞于朝,韓侂胄方以師出屢敗,悔其前謀,輸家財二十萬以助軍,而諭崈,募人持書幣赴金營議和,崈乃遣劉佑持書于揆,願講好息兵,揆曰:「稱臣割地、獻首禍之臣,乃可」。崈復遣王文徃,言用兵乃蘇師旦、鄧友龍、皇甫斌等所為,非朝廷意,今三人皆已貶黜」。揆曰:「侂胄若無意用兵,師旦等豈敢專權?」文還,崈復遣使相繼以往,因許還其淮北流移人及今年嵗幣,揆始許之,自和州退屯下蔡,獨濠州尚使一統軍守之,薛叔似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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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似夙以功業自期,及臨事,絶無可稱,屬郡多陷,故坐免。以呉獵為京湖宣撫使。
32
以畢再遇權山東京東招撫司,自金兵渡淮,戍將望風奔潰,惟再遇數與抵禦,朝命再遇節制淮東軍馬,再遇,謂六合最為要害,引兵赴之,適金人大至,再遇登城,偃旗伏鼔,伏兵南門,列弩手城上,金兵臨濠,衆弩齊發,伏兵出闗,金人驚遁,既而金赫舍哩都統合兵進攻,城中矢盡,再遇令人張葢,往來城上,金人意其主兵官也,爭射之,須臾,矢集樓墻如蝟,獲矢數萬間,出奇兵奮擊,金人始退去至是,除鎮江都統制、兼權山東京東招撫司又甞引金人戰且前且卻,視日已晚,乃以香料煮豆布地上,復前,摶戰佯敗,金人乗勝追逐,馬饑聞豆香皆就食,鞭之不前,反攻之,金人馬死者不可勝計,又嘗與金人對壘,度難與爭鋒,一夕㧞營去,㽞旗幟于營,並縳生羊,置其前,二足于鼓上,擊鼓有聲,金人不覺為空營,復相持數日,及覺,欲追之,則已逺矣程松自興元逃歸。
33
金完顔綽哈舊作「完顔抄合,今改,後仿此。攻鳯州,松求援于呉曦,曦始言當發三千騎往,松信不疑。及曦受金詔,宣言金使者欲得階、成、和鳯四州以和,持書諷松使去,松不知所為,㑹報金兵至,百姓奔走相蹂躪,松使趨宋倉山在今漢中府南鄭縣南,一名玉女山。而遁,自閬州順流至重慶,以書抵曦,匄贐禮稱曦為蜀王。曦以匣封致餽,松望,見大恐,疑為劍,亟逃奔,使者追與之,乃金寳也。松受而兼程出峽,西向掩淚曰:「吾今始獲保頭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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䝉古卻特特穆津稱帝于鄂諾,舊作「斡難」,今改即黒龍江上流,發源于喀爾喀部西北之肯特山,今名額能河,元太祖事始。此 「額能」舊作「敖嫩」,今改。後仿此。
35
特穆津之十世祖勃端察爾舊作孛端又兒,今改後仿此。母為阿倫果斡,䝉古語多美之稱。按元史太祖本紀:阿倫果夢斡嫁托本黙爾根,生二子而寡,居夜寢帳中,白光自天□中入,化為金色神人,來趨臥榻,阿掄果幹覺,遂有娠。産一子,即勃端察爾也。陳桱通鑑續編:阿倫果斡生二子,寡居夜寢,屢有光明照其腹,又生三子,勃端察爾,其季也。今考䝉古源流神人語,與元史合,而生三子則同,陳說並注于此奔。按:阿掄、果斡舊作阿蘭果火托本黙爾根,舊作脫 咩哩揵,今並改。勃端察爾生而狀貌奇異,其後子孫蕃衍,各自為部,居烏桓之北,與衛拉特舊作畏羅」,今改。奈曼九姓回鶻故城和林,地在今喀爾喀部杭愛山東,元太祖初都此,後置和寕路。按回鶻即今回回,唐時昆伽可汗築城于哈喇和林河之東,其地本與䝉古接壤,自唐末徙居火州,囘鶻遂㪚處西域。五代宋初常以玉馬入貢,其後又稱回回國王,始見于遼。史天祚紀,葢即回鶻轉音。元史所載回回氏族與回鶻亦無分別。如昻吉爾傳稱阿哈瑪特回回人,而阿哈瑪特傳則稱回鶻人,實非有二族也。接壤世奉貢於遼、金,而總隸于韃靼至伊蘇克依勃端察爾九世孫舊作也速該,今改并合諸部,勢愈盛大,已而生子有異徴,手握凝血如赤石。將卜名,適有名特璊者,至其地,遂以特穆津名之。按元史云:伊蘇克依攻塔塔爾部,獲其部長特穆津,還次特哩袞布達拉山而生子,因即以命名。今依䝉古源流改。輯里特哩袞布特拉舊作「趺」 温盤陀今改。後仿此。後伊蘇克依卒,後追諡烈祖神元皇帝。特穆津㓜部衆多歸於族人泰楚特,舊作泰赤烏,今改。後仿此。部泰楚特合七部人,凡三萬攻之,特穆津與母諤楞舊作月倫」,今改後仿此。率部人為十三翼大戰,泰楚特等敗,因得少安。時泰楚特部地廣民衆而無紀律,其下謀曰:「特穆津衣人以己衣,乗人以己馬,真吾主也」。因悉歸之。㤗楚特部日以微。未幾,塔塔爾部叛,金特穆津自鄂諾河帥衆㑹金師同滅之,以功授特穆津為察罕圖嚕舊作「察兀禿魯,今改。猶中國之招討使也。特穆津以奈曼部強盛,事之甚謹,奈曼反侵掠之。特穆津乃大㑹屬部于特黙格舊作帖麥垓,今改,後仿此。在和林西南議伐奈曼奈曼部長廸延汗舊作太陽罕,今改。營于杭愛舊作沆海,今改在和林北,與黙爾竒斯舊作「蔑里乞」,今改。。諸部合兵勢頗盛,特穆津與之大戰,擒殺廸延汗,諸部悉潰,未幾,泰曼遂滅。特穆津益以盛強,遂攻西夏,破拉吉哩舊作力吉里」,今改寨,方與紀要在揄林北邉外。經羅索舊作「落思」,今改城,與上同。大掠其一路而還。至是,大㑹諸部長于鄂諾河之源,建九斿曰旗,自號為成吉斯汗。先是,金主遣衛王允濟往靜州受特穆津之貢,允濟竒其狀貌,歸言于金主,請以事除之,金主不許,特穆津聞而憾之。北靜州金屬西京路。地理志云:大定中,以天山升置, 至邉八十里。遼史地理志云:本秦州地,當在今郭爾羅斯之境。青吉斯汗舊作成吉斯可汗。考䝉古源流云:「元太祖未起時,石上有異鳥,向之鳴聲曰青吉,斯以為瑞,遂取其音為號。今依䝉古源流改正。
36
丁卯三年,金泰和七年春正月,罷邱崈,以張巖督視江、淮軍馬。時金已有和意,崈上疏乞移書金帥以成前議,且言金人既指韓侂胄為元謀,若移書,宜暫免繫衘。侂胄大怒,罷崈。呉曦自稱蜀王,權大安軍,宋置,今陜西漢中府寕羌州是。楊震仲字革,父成都人。死之。
37
曦遣將利吉引金兵入鳯州,以四郡付之,表鐵山在漢中府河縣北為界,即興州為行宮,改元置百官,遣董鎮至成都,治宮殿,欲徙居之,稱臣于金,分其所統兵十萬為統帥,遣祿祈等戍萬州唐置,今四川、夔州府萬縣是,泛舟下嘉陵江即西漢水,自漢中府略陽縣北與白水江合,又西南合諸水入蜀之廣元界聲言約金人夾攻襄陽,下黃榜于成都、潼川、利州、夔州四路,以興州為興徳府,召隨軍轉還,使安丙字君卿,成州人為丞相長史,權行都省事,丙度不得脫,徒死無益,乃陽與而隂圖之。曦又召權大安軍楊震仲,震仲不屈,飲藥而死,其他如陳咸字逄儒,升卿子自髠其髪史次泰眉山人自瞽其目,李道傳、鄧性甫等悉棄官去。又有權漢州事劉當可、簡州守李大全、髙橋廵檢郭靖,皆不屈而死。二月,以楊輔為四川制置使,呉曦逐之。
38
輔知成都,甞言呉曦必反,帝意輔能誅曦,乃宻詔授輔制置使,許以便宜從事,詔至,人勸以倡義,輔自以不習兵事,且內郡無兵可用,遷延不發,曦移輔知遂寧府,輔遂以印授通判韓植,棄成都而去。
39
以知建康府葉適兼江淮制置使。
40
適上言:「三國孫氏,甞以江北守江,自南唐以來始失之,乞兼節制江北諸州」。詔從之。時羽檄旁午,而適治事如平時,軍需皆從官給,民以不擾,其防守皆盡法度。
41
金平章政事布薩揆卒于下蔡,揆有疾,金主命左丞相完顔宗浩行省事于汴,至是揆卒,揆為政,多恵人樂為用。
42
四川轉運使安丙誅呉曦,傳首臨安,監興州合江倉楊巨源子淵,其先成都人,父信臣,家于益昌謀討曦,乃隂與曦將張林、朱邦寧及忠義士朱福等深相結,眉州程夢錫知之,以告轉運使安丙,丙時稱疾未視事,乃屬夢錫以書致巨源,延之臥所,巨源曰:「先生而為逆賊,丞相長史邪丙號哭曰:目前兵將我所知,不能奮起,必得豪傑,乃滅此賊」。巨源曰:非先生不足以主此事,非巨源不足以了此事」。㑹興州中軍正將李好義下邽人亦結軍士李貴、進士楊君玉、李坤辰、李彪等數十人謀誅曦,好義曰:「此事誓死報國,救四屬生靈。但曦死後,若無威望者鎮撫,恐一變未息,一變復生」。欲奉安丙主事,使坤辰來邀巨源與㑹,巨源往與約,還報丙,丙大喜,始出視事,君玉與白子申共草宻詔,乙亥未明,好義帥其徒七十四人入偽宮,時偽宮門洞開,好義大呼而入曰:「奉朝廷宻詔,以安長史為宣撫,令我誅反賊,敢抗者夷其族!」曦衛兵千餘,聞有詔,皆棄挺而走,巨源持詔乗馬,自稱奉使,入內戶,曦啓戶欲逸,李貴即前執之,刃中曦頰,好義急呼王換斧其腰,貴遂斫其首,馳告丙,宣詔,軍民拜舞,聲動天地,持曦首撫定城中,市不易肆,盡收曦黨,殺之,衆推丙權四川宣撫使,巨源權叅贊軍事。丙陳曦所以反,及矯制平賊,便宜賞功狀,上疏自劾待罪,函曦首及違制法物與曦所受金人,詔印送朝廷,曦僭立凡四十一日,時金遣珠格高琪西北路明安人。按□瑚舊作木虎,今改,後仿此。奉冊于曦,未至而曦已誅矣。先是,韓侂胄聞曦反,大懼,與曦書,許以茅土之封,且召知鎮江宇文紹節問計,紹節云:「安丙非附逆者,必能討賊」。侂胄乃宻以帛書諭丙云:「若能圖曦報國,以明本心,即當不次推賞。書皆未逹,而誅曦,露布已聞,朝廷大喜。曦首至臨安,獻于廟社,梟之市。三日,詔誅曦妻子,家屬徙嶺南,奪曦父挺官爵,遷曦祖璘子孫出蜀,存璘廟祀。
43
三月,安丙使興州將李好義等復西和、階、成、鳯州及大㪚闗。
44
楊巨源、李好義謂安丙曰:「曦死,敵破膽矣!闗外四州,為蜀要害,盍乘勢復取之?不然,必為後患」。丙從之,于是分遣好義復西和州,張林、李簡復成州,劉昌國復階州。張翼復鳯州,孫忠鋭復大㪚闗,好義進兵次于獨頭嶺,㑹忠義及民兵夾擊金人,死者蔽路。七日至西和,人人效死,前無㽞敵,金將完顔欽遁去,好義整衆而入,軍民歡呼迎拜,好義籍府庫以歸于官,欲乘勢逕取秦隴,以牽制江淮宣撫司,不許,士氣皆沮,以楊輔為四川宣撫使,安丙副之。夏四月,召輔知建康府。吳曦既誅,安丙趣楊輔還成都,詔以輔為宣撫使。
45
丙副之,兼知興州許奕字成之,簡州人。為宣諭使,改興州為沔州。即人,陜西漢中府畧陽縣。。朝廷察丙與輔異,召輔赴闕。輔抵建康,引咎不進,著作佐郎楊簡言輔甞棄成都,不當召,遂命輔知建康。
46
方信孺孚若,興化軍人為國信所叅議官,如金軍韓侂胄募可以報使金師者。近臣薦信孺可使,自蕭山丞召赴都,命以使事,信孺曰:「開釁自我,金人設問首謀,當以何辭對之?」侂胄矍然,遂以信孺為奉使金國通謝國信所叅議官,持張巖書以行。
47
程松以罪竄澧州,明年,再竄賔州。以錢象祖參知政事。金人復破大散闗。
48
五月,太皇太后謝氏崩。諡曰成肅。李好義襲秦州,與金將珠格、高琪戰,敗績。好義還,為呉曦將王喜所毒而卒。朝廷慮喜為變,授節度使,移荊鄂都統制。
49
六月,安丙殺宣撫司參議官楊巨源。初,呉曦誅,奬諭詔至興州,巨源謂人曰「詔命一字不及巨源,疑有以蔽其功者」俄報王喜授節度使,而巨源與道判心益不平,乃愬功于朝。或謂安丙曰「巨源謀亂」,丙令喜鞠其黨皆抵罪。時巨源方與金人戰于鳯州之長橋而敗,丙宻使興元都統制彭輅收巨源械送閬州獄,至大安龍尾灘,因使將校樊世顯殺之,聞者莫不扼腕流涕。
50
秋七月,大旱,蝗。
51
蝗飛蔽天,食浙西豆粟皆盡,詔郡邑賑恤之。九月,貶方信孺官,遣右司郎中王柟汝良,大名人如金軍。信孺至濠州,赫舍哩子仁止之于獄,露刃環守之,絶其薪水,要以五事,信孺曰:「反俘歸幣可也,縛送首謀,自古無之,稱藩割地,則非臣子所敢言」。子仁怒曰:「若不望生還邪?」信孺曰:「吾將命出國門,已置死生度外矣!」子仁遣至汴見完顔宗浩,出就傳舍,宗浩使將命者來,堅持五說,信孺辨對不少屈,宗浩不能詰,授以報書,曰:「和與戰,俟再至决之」。信孺還,朝廷以林拱辰為通謝使,與信孺持國書誓草,及許通謝百萬緡,信孺至汴,宗浩怒信孺不曲折建白,遽以誓書來,有誅戮禁錮之語,信孺不為動,將命者曰:「此非犒軍可了?」別出事目以示之,信孺曰:嵗幣不可再増,故代以通謝錢,今得此求彼,吾有隕首而已」。㑹興州遣師復大㪚闗,宗浩益疑之,乃遣信孺還,復書于張巖曰:若能稱臣,即以江淮之閒取中為界,欲世為子國,即盡割大江為界,且斬元謀,姦臣函首以獻,及添嵗幣五萬兩疋,犒師銀一千萬兩,方可議和好。信孺還致其書,韓侂胄問之,信孺言敵所欲者五事:一割兩淮,二増嵗幣,三索歸附人,四、犒軍銀五,不敢言伲胄。固問之,信孺徐曰:「欲得太師頭耳!」侂胄大怒,奪信孺三官,臨江軍居住。信孺三使金師,以口舌折之,雖未即和,然已有成說。及貶,欲再遣使,顧在廷無可者,近臣以王柟薦,乃命假右司郎中,持書北行。
52
葬成肅皇后。
53
以趙淳為江淮制置使。張巖免,韓侂胄怒金人欲罪首謀,和議遂輟。復鋭意用兵,乃以淳鎮江、淮而免張巖。巖聞督府九月費耗縣官錢三百七十萬緡而無成功。冬十一月,禮部侍郎史彌逺誅韓侂胄于玉津園,詔暴侂胄罪惡于中外。
54
自興兵以來,蜀口、漢淮之民死于兵戈者,不可勝計,公私之力大絀,而侂胄意猶未已,中外憂懼,禮部侍郎兼資善堂翊善史彌逺入對,因力陳危廹之勢,請誅侂胄以安邦,皇后楊氏素怨侂胄,因使皇子榮、王曮具疏言侂胄再啟兵端,將不利社稷,帝不答,后從旁力贊之,帝猶未許,后請命其兄楊次山仲甫,越之上虞人,擇羣臣可任者,與共圖之,帝始允可,次山遂語彌逺,彌逺得,宻㫖,以錢象、祖甞諫用兵,忤侂胄,乃先白象祖,象祖許之,象祖以告李璧,彌逺自懐中出御筆批云:「韓侂胄乆任國柄,輕啟兵端,使南北生靈枉罹凶害,可罷平章軍國事,陳自強阿附充位,可罷左丞相,日下出國門」。仍命主管殿前司公事夏震,以兵三百防䕶,象祖欲奏審,璧謂事㽞,恐泄乃已,翌日,侂胄入朝,至太廟前,震呵止之,從者皆㪚,震以兵擁侂胄至玉津園側殛殺之,彌逺象祖以誅侂胄,聞帝不信,越三日,猶以為未死,後審其果然,遂下詔暴侂胄罪惡于中外,葢其謀始于彌逺而成于皇后,及次山帝,初無意也,論功,進彌逺為禮部尚書,加震福州觀察使。侂胄専政十四年,宰執、侍從、臺諫、藩閫,皆其門廡之人,天子孤立于上,威行宮省,權震宇內,嘗鑿沼于山,下瞰太廟,出入宮闈無度,孝宗疇昔思政之所,晏然居之,老宮人見之,徃徃垂涕,顔棫草制,以為得聖之淸易祓,撰答詔以元聖褒之,余嘉請加九錫,趙師□乞置平原郡王府官屬,侂胄皆當之,不辭,其嬖妾皆封郡國夫人,每內宴,與妃嬪雜坐,恃勢驕倨,掖庭皆惡之,及籍其家,多乗輿御服之飾,其僭紊極矣。 易祓,字彥祥,潭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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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韓侂胄黨,竄陳自強于永州,斬蘇師旦、流郭倪等于嶺南,貶李璧等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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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侂胄既死,錢象祖探懐中堂,帖授自強曰:「有㫖丞相罷政」。自強即上馬顧曰:「望大參保全」。明日,奪其三官,永州居住,尋竄雷州,遣使即韶州誅師旦,安置郭倪于梅州,宋置,明廢,今廣東嘉應州是。鄧友龍于循州,唐置,明廢,今恵州府龍川縣是。郭僎于連州,貶李璧、張巖、許及之、葉適、薛叔似、皇甫斌等官秩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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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榮王曮為皇太子,更名懤,尋更名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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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罷山東京東西路招撫司,以錢象祖為右丞相兼樞宻使、衛涇、雷孝友參知政事,史彌逺同知樞宻院事,林大中簽書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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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韓侂胄欲內交于大中,大中不許,而上書極論其姦,因辭官屏居時事,不掛于口。侂胄當國,或勸其通書以免禍,大中曰:「福不可求而得,禍可懼而免邪?」不聼,凡十二年而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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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嘉定元年,金泰和八年春正月,王柟還自汴,三月,以韓侂胄、蘇師旦首畀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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柟至汴,請依靖康故事,世為伯姪之國,增嵗幣為三十萬,犒軍錢三百萬貫,蘇師旦等俟和議定後,當函首以獻,完顔匡具以柟言奏于金主,金主命匡移書索韓侂胄首以贖淮南地,改犒軍錢為銀三百萬兩,㑹錢象祖移書金帥府,喻以誅侂胄事,柟未之知也。一日,匡問柟曰:「韓侂胄貴顯幾年矣?」柟曰:「已十餘年,平章國事才二年耳」。匡曰:「今欲去此人,可乎?」柟曰:「主上英斷,去之何難?」匡顧之而笑和議始决,遣柟持書索韓侂胄首以贖淮南,柟還,言于朝,詔百官議,吏部尚書樓鑰大防,勤縣人曰:「和議重事,待此而決,姦宄已斃之首,又何足惜?」遂命臨安府斵棺,取首梟之兩淮,仍諭諸路,以函首畀金之事,遂以侂胄及師旦首付王柟送金師,以易淮、陜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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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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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凡四日,城內外亙十餘里,死者甚衆,廬舍十燬,其七百官多僦舟以居,民訛言相驚,亡頼因而縱火為姦。四年三月,臨安復大火,焚省部官舍,延及太廟,詔遷神主于夀慈宮,三日,火息,乃還太廟省部皆寓治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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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六月,金人歸大㪚闗及濠州,王柟以韓侂胄、蘇師旦首至金,金主御應天門,備黃麾立仗受之,百官上表稱賀,懸二首并畫像于通衢,令百官縱觀,然後漆其首,藏于軍器庫,遂命完顔匡等罷兵,更元帥府為樞宻院,遣使歸大㪚闗及濠州。秋七月,詔邱崈同知樞宻院事,未至,卒。諡忠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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崈儀狀魁傑,機神英悟,甞慷慨曰:「生無以報國,死當為猛將以滅敵」。其忠義葢天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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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以婁機彥發,嘉興人。同知樞宻院事樓鑰簽書院事。續綱目作「同知院事」,今依宋史寕宗紀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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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持論堅正,忤韓侂胄意,奉祠累年,機初為太常少卿,侂胄開邉機,曰:「恢復之名非不美,今人才難得,財力未裕,萬一兵連禍結,奈何?」鄧友龍曰:「不逐此人,則異議無所囘」。遂斥外。及入樞府,時干戈甫定,信使徃來,機禆贊之功為多,尤惜名器,守法度,進退人物,直言可否,不市私恩,不避嫌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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賑江、淮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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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米二十萬石、錢一百萬緡,命江、浙制置司賑之。九月,金遣使來和議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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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詔以和議成諭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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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以錢象祖、史彌逺為左右丞相,雷孝友知樞宻院事、樓鑰同知院事,婁機參知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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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逺尋以母憂去位,在十一月。。未幾,象祖亦罷。在十二月。金主璟殂,衛王永濟太,名允濟,後避諱改永,世宗第七子。立。是為衛紹王。金主無子,疎忌宗室以永濟柔弱,鮮智能,故愛之,欲傳位馬㑹。永濟自武定入朝,金主已感疾,遂㽞不遣。及金主殂,元妃李氏、黃門李新喜、平章政事完顔匡等定策,奉永濟即位,明年,葬金主璟于道陵,廟號章宗。 金章宗陵在順天府房山縣大房山東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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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趙汝愚太師、沂國公,諡忠定,後廹封福王己巳二年。金主永濟大安元年。夏四月,金主永濟殺其故主妃李氏。初,章宗遺詔:「內人有娠者二人,生男則立為儲貳」。平章政事布薩端本名齊勤,中都路和爾和必喇,明安人。按齊勤舊作七斤和爾和必喇舊作大魯虎必剌,今改,後仿此。承金主永濟意,奏:「先帝承御,賈氏當以十一月免,乳今已逾期,范氏産期合在正月。今醫稱胎形已失,願削髮為尼」。金主乃以范氏損其遺腹,詔中外而殺元妃李氏、承御賈氏。以布薩端為右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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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起復右丞相史彌逺彌逺歸治母䘮,太子請賜第行在,令就第持服,以便咨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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䝉古入靈州,夏主安全降,夏自是益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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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月,罷四川宣撫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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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二月,輝和爾舊作「畏吾兒」,今改。後仿此國降于䝉古輝和爾國,自唐末四遷,火州統巴什伯舊作「別失八」,今改里之地,臣于契丹,至是遂與舉部降于䝉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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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三年,金大安二年夏六月丁巳朔,日食。續綱目作四月朔,今依宋史寕宗紀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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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月,夏侵金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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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自天㑹初與金議和八十餘年,未甞交兵,至是為䝉古所攻,求救于金,金主永濟新立,不能出師,夏人怨之,遂侵葭州,金慶善努本內族,名承立,字獻甫,統軍使噶山之子。按「慶善努」舊作「慶山奴噶山」舊作「拐山」,今改。後仿此。敗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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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二月,婁機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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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立朝能正言,好稱奬人才,不遺寸長,訪問賢能,疏列姓名及其可用之實,以備採取。至是,以老罷䝉古侵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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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永濟嗣立,有詔至䝉古,傳言當拜受,䝉古主問金使曰:「新君為誰?」使曰:「衛王也」。䝉古主遽南面唾曰:「我謂中原皇帝是天上人做,此等庸懦亦為之邪?何以拜為?」即乘馬北去,金使還,言永濟怒,欲俟䝉古入貢就害之,䝉古主知之,遂與金絶,益嚴兵為備,數侵掠金西北之境,其勢漸盛,金人皇皇,遂禁百姓傳說邉事,周禮口自此䝉古,與金兵連禍結,故特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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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四年,金大安三年夏四月,金使人求和于䝉古䝉古不許。初,金納哈塔邁珠舊作「納合買住」,今改守北鄙,知䝉古將侵邉,奔告于金主,金主曰:「彼于我無釁,汝何言此?」邁珠曰:「近見其鄰部附從,西夏獻女,而造箭製楯不休,非圖我而何?」金主以其擅生邉隙,囚之,及䝉古侵擾雲中、九原,連嵗不休,遂破大水濼方輿紀西在大同府西北以進。金主始恐釋邁珠,而遣西北路招討使鈕祜、祿哈達舊作「粘合打」,今改求和,蒙古主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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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遣使如金,不至而還,賀生辰也。時金有䝉古之難,不暇延使者,至涿州而還,尋詔江淮、京湖四川制置司謹飭邉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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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月,夏主安全卒,族子遵頊立。遵頊改元光定,號安金曰襄宗。䝉古攻金,西京㽞守赫舍哩呼沙呼棄城遁,金西北諸州皆降䝉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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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通吉遷、嘉努舊作「獨吉千家奴」,今改,後仿此。完顔呼實,舊作「胡沙」,今改後仿此。至烏舍堡,與下烏月營俱在大同府北。未及設備,䝉古兵奄至,拔烏舍堡及烏雲營,䝉古主乘勝破白登城,本漢白登臺地,金置縣,元廢,故城在今大同府陽高縣南。遂攻西京凡七日,呼沙呼懼,以麾下棄城突圍遁去,䝉古主以精騎三千馳之,金兵大敗,追至翠屏口,翠屏山口也,在渾源州南。遂取西京及桓撫州,桓州,金置,明廢,故城在今獨石口外。上駟院牧厰,北撫州亦金置,元為興和路。明廢故城,在今張家口外鑲黄旗牧厰西南䝉古主復遣其子卓沁䝉古主長子,舊作木赤。察罕台䝉古主次子,舊作「察合台烏格台䝉古主第三子,即太宗舊作窩閣台,今並改,後仿此。三人帥兵分取雲內、東勝、武朔、豐靖等州,注俱見前。由是金徳興本遼奉聖州金升府元曰保安州,今州屬宣化府●州遼置,元省,故城在今宣化府西寧縣,昌平、懐來注俱見前。縉山唐縣,今宣化府延慶州是。、豐潤金縣,今屬遵化州。密雲注見前。撫寧金縣,今屬永平府集寧,金縣屬撫州,元置路于此。明廢故城,在今正黄旗牧厰東。東過平灤,謂平州、灤州也。續綱目作「平欒」,今改正。南至清、滄,與下忻代注俱見前。由臨潢過遼河西,南至忻、代,皆降于䝉古。閏九月,金兵禦䝉古,敗績于㑹河,堡名故址,在今宣化府萬全縣西。䝉古遂入居庸闗,大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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䝉古主既破撫州,休士牧馬,將遂南向,金主復命招討使完顔糾堅、監軍完顏萬努舊作「萬奴」,今改後仿此。等率其衆號四十萬,駐野狐嶺在萬全縣東北,勢極髙峻,鴈飛過此,遇風輙墮以備呼實,率重兵為後繼,或謂糾堅曰:「蒙古新破撫州,方以所獲賜其下,馬牧于野,當乗其不虞揜擊之」。糾堅曰:「此危道也,不若馬步俱進,為計萬全䝉」。古主聞之,進兵于獾兒觜在野狐嶺西,糾堅遣麾下明安剛里人問䝉古舉兵之故,明安反降于蒙古,以虛實告之,䝉古主遂與糾堅等戰,金兵大敗,人馬蹂●死者不可勝計,䝉古乘鋭而前呼,實畏其鋒,不敢拒戰,引兵南行,蒙古兵踵擊之,至㑹河堡,金兵又大敗,呼實僅以身免,走入宣徳,注見前。䝉古兵乘勝薄之,遊兵至居庸闗,守將完顔福夀哈斯罕人棄闗遁䝉古兵,克之,金中都戒嚴,禁男子不得輙出城,䝉古逰,奕至都城下,金主欲南奔汴,㑹衛卒誓死迎戰,䝉古兵損折頗多,遂襲金羣牧監,驅其馬而去,金主乃止,命秦州刺史珠格高琪屯通元門外,尋降呼實為咸平路兵馬總管,將士以其罰輕,由是益不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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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一月己酉朔,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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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以圗克坦鎰為右丞相,赫舍哩呼沙呼為右副元帥,鎰為上京㽞守,聞中都戒嚴曰:「事急矣!」乃選兵二萬,遣同知烏克遜鄂屯舊作「烏古孫兀屯,今改,後仿此。將之入衛,金主嘉之,徴拜尚書右丞相。先是,鎰上言曰:「自國家與韃靼交兵以來,彼聚而行,我散而守,以聚攻散,其敗必然,不若入保大城,併力備禦。昌、和、撫三州素號富貴,人皆健勇,可內徙之以益兵勢,人畜財貨不至亡失。參政梁●曰:如此,是自蹙境土也。金主從●謀,鎰復奏曰:遼東國家根本,距中都數千里,萬一受兵,州府顧望,必須報可誤事多矣,可遣大臣行省以鎮之。金主不悅,日無故置行省,徒搖人心耳,不從。及失三州,又聞東京不守,金主乃大悔曰:從丞相之言,當不至此,我見丞相,恥哉!」呼沙呼之,棄西京而還也。至蔚州,擅取官庫銀五千兩及衣幣諸物,奪官民馬,與從行人入紫荊闗,易易州西地記,大行八陘,其第七為蒲隂,即此。殺淶水,隋縣,今屬易州。令至中都,金主皆不問,以為右副元帥,呼沙呼益無所忌憚,自請兵二萬北屯宣徳,金主與之三千,令屯媯州,注見前。呼沙,呼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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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益都楊安兒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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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益都人楊安國少無頼,以粥鞍材為業,市人呼為「楊鞍兒,遂自名楊安兒。泰和中,金人南侵山東,無頼往往相聚剽掠,命州縣招捕之,安兒時為羣盗,亦請降,隸名軍中,累官至防禦使。及䝉古兵薄中都,詔招鐵瓦敢戰軍得千餘人,以唐古哈達舊作「唐括合打」,今改後仿此為都統,安兒副之,以戍邉安兒至雞鳴山,在今宣化府宣化縣東南,一名鳴鷄山,寰宇記,即古磨笄山也,毎夜冇野鷄羣鳴于上,故亦名鳴鷄也不進,亡歸山東,與張汝楫聚黨功,劫州縣,殺掠官吏,山東大擾壬申五年,金崇慶元年春三月,金赫舍哩呼沙呼有罪放歸田里,呼沙呼欲移屯南口,移文尚書省曰:「韃靼兵來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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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支一身不足惜,三千兵為可憂,十二闗、建春、萬寧宮且不保」。金主惡其言,下有司按問,詔數其十五罪,罷歸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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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月,安南王李龍翰死,其壻陳日煚襲主國事。龍翰卒,子昊旵嗣。尋卒,無子,以女昭聖主國事,其壻陳日煚因襲取之。李氏自公藴八傳,凡百二十餘年而易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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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河東、陜西大饑。
96
斗米數千錢,流莩滿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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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泰安劉二祖作亂,掠淄、沂州,秋七月,雷雨,太廟屋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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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正殿,減膳。權直學士真徳秀上疏曰:「臣博觀經史所志,自非甚無道之世,未聞震霆之驚及乎宗廟者也,葢震霆者,上天至怒之威,宗廟者,國家至嚴之地,以至怒之威,而加諸至嚴之地,其為可畏也明矣,古先哲王遇非常之變異,則必應之以非常之徳,政未甞僅舉故事而已,今日避殿損膳之外,咸無聞焉,或者固已妾議,陛下務為應天之文而不完其實矣,臣願陛下內揆之一身,外察諸庶政,勉進君徳,毋以豢養安逸為心,博通下情,深求致異,召和之本,庶幾善祥日應咎徴日消矣! 真徳秀字,景元後更為景希,建之浦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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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六年,金至寕元年九月以後,宣宗珣貞祐元年。春二月,故遼人耶律瑠格舊作「留哥」,今改。取金、遼東州郡,自立為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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瑠格,契丹人,仕金為北邉千戶。䝉古兵起,金人疑遼遺民有他志,瑠格不自安,遁至龍安即黃龍府,大定中改隆州,貞祐初升府,聚衆至十餘萬,自為都元帥,遣使附于䝉古,金遣呼實率兵往攻,瑠格大敗之,遂自立為遼王,改元元統,盡有遼東州郡,遂都咸平,金改為咸州,後升府,明省故城在今奉天府鐵領縣。瑠格後降䝉古,蒙古主以為元帥,令居廣寧。夏五月,夏侵金保安、慶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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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永濟,復以赫舍哩呼沙呼為右副元帥。秋八月,呼沙呼弑永濟而立昇王珣,顯宗之子原名烏都布,是為金宣宗。金史作「吾暏補」,今改。自為太師、尚書令、都元帥,封澤王。
102
金主復用呼沙呼,使將兵屯燕城北,圖克坦、鎰諌不聼,呼沙呼,與其黨完顏綽諾舊作「醜奴」,今改後仿此。富察、陸錦、烏庫哩道喇舊作「烏古論奪剌,今改。等謀作亂,㑹金主以䝉古兵,在居庸闗呼沙呼,日務馳獵,不恤軍事,遣使責之,使者至,呼沙呼怒,遂妄稱知大興府圖克坦南平謀反,奉詔入討,使其黨圖克坦、金夀召南平,南平不知,行至廣陽門,呼沙呼遇之,于馬上手刃殺之,完顔實古納舊作石古乃,今改後仿此。聞亂,召兵五百迎戰不勝,皆死之。呼沙呼至東華門,呼衛實哷竒爾舊作「斜烈紇兒」,今改後仿此等納之,呼沙呼入宮,盡以其黨易宿衛,自稱監國都元帥,居大興府,陳兵自衛,召聲伎與親黨㑹飲,明日,以兵逼金主,出居衛邸,遣武衛兵二百固守之,呼沙呼,欲除拜其黨,令黃門入宮收璽,尚宮左夫人鄭氏掌寳璽拒之曰:「璽天子所用呼沙呼人臣,取將何為?」黃門曰:「今天時大變,主上且不保,況璽乎!御侍當思自脫計」。鄭氏厲聲罵曰:「若軰宮中近侍,恩遇尤隆,君難不以死報,反為逆豎奪璽邪?我死可必,璽必不與!」遂暝目不語,黃門乃還,呼沙呼,復遣人奪取宣命之寳,除拜其黨數十人。丞相圖克坦,鎰時墜馬傷足,在告聞難作,命駕將入省,或告之曰:「省府皆以軍士守之,不可入矣!」少頃,軍士索人于閭巷,鎰乃還第,呼沙呼,欲僭位,猶豫不决,以鎰人望,乃詣訪之,鎰從容謂曰:「翼王!珣先封翼王,又封昇王。章宗之兄,顯宗長子,衆望所屬,元帥决䇿立之,萬世之功也」。呼沙呼黙然,乃遣宦者李思中弑金主于邸。時完顔綱將兵十萬行省事于縉山,呼沙呼,誘而殺之,因盡撤沿邉諸軍赴中都、平州騎兵屯薊州以自重,遣圖克坦銘字國本,徒克坦貞之孫。等迎昇王珣于彰徳,九月,至燕即位,立其子守忠為太子,追廢永濟為東海郡侯。後追復衛王,諡曰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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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䝉古大敗金將珠格,高琪于懐來進圍燕高琪還,殺呼沙,呼金主以高琪為左副元帥。
104
蒙古兵至懐來,金元帥右監軍珠格高琪拒之,敗績,䝉古乗勝進圍中都,方䝉古兵,至皁河,欲渡高橋,呼沙呼病足,乗車督戰,蒙古兵大敗,翌日再戰,呼沙呼創甚,不能出期,高琪以乣軍金史兵志:東北路部族乣軍二,西北、西南二路乣軍十。又百官志有宻雅里乣等詳袞九處里欽定金國語,解乣,即糺字糺軍所收之軍也。「宻雅 」,舊作「咩詳衰」,舊作「詳□長官」之稱,今改。五千距之,高琪失期不至,呼沙呼欲斬之。金主以其有大功,特喻令髙琪免死,呼沙呼乃益其兵,令出戰。□之曰勝,則贖罪不勝斬汝。高琪大潰,自度必為呼沙呼所殺,乃以乣軍入中都,圍呼沙,呼之第。呼沙呼,聞難作,登後垣欲走,衣絓墜而傷股,軍士就斬之。高琪取其首,詣闕請罪,金主赦之,因詔暴呼沙呼之罪,奪其官爵,以高琪為左副元帥,一行將士論功行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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䝉古以史天倪和甫,永清人為萬戶,屯霸州時,䝉古穆呼哩札拉爾氏,崆根郭斡之子。按穆呼哩舊作木華黎札拉爾,舊作札刺爾崆根郭斡,舊作孔溫窟哇,今並改。後仿此。統兵侵金,所向殘破,永清史秉直聚族謀曰:「方今國家䘮亂,吾家百口何以自保!」既而知降者皆得免,乃率里中數千人詣涿州軍門降。穆呼哩欲用秉直,秉直辭,乃以其子天倪為萬戶,領降人家屬屯霸州。天倪拊循有方,逺近降者十餘萬家。
106
十二月,夏取金涇川。
107
䝉古分兵拔金河北、河東諸州郡,䝉古主留竒爾台舊作「怯台」,今改、哈斯台舊作「哈台」,今改屯燕城北,分降人楊伯遇、劉林漢軍四十六都統並韃靼兵為三道,命其子卓沁察罕台、烏格台為右軍,循太行而南,破保州山中,邢沼、磁、相、衛、輝、懷、孟諸郡,徑扺黃河,大掠平陽、太原之間。別將克特卜齊舊作「薄察」,今改。等遵海而東,破灤、薊,大掠于遼西之地。䝉古主自將與子圖壘䝉古主少子後贈睿宗,舊作「拖雷」,今改。由中道,破雄、莫、清、滄、景、獻、河間、濵隶、濟南等郡。自大口以逼中都。時中原諸路之兵,皆僉往山後防遏,悉僉鄉民為兵,上城守禦,䝉古盡驅,其家屬來攻,父子兄弟往往遙呼相認,由是人無固志,故所至郡邑皆下,凡破金九十餘郡,兩河、山東數千里,人民殺戮幾盡,金帛、子女、牛馬羊畜皆席卷而去,屋廬焚燬,城郭坵墟。
108
甲戌七年金貞祐二年春三月,詔安丙同知樞宻院事,未至,改知潭州。
109
丙使所愛吏安蕃何九齡合官軍夜襲秦州,敗歸沔州,都統制王大才執九齡等七人斬之,而訟丙于朝,故有潭州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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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以其故主永濟之女,歸䝉古夏四月,及䝉古平䝉古主還自山東,屯燕城北,諸將請乗勝破燕,䝉古主不從,遣使諭金主曰:「汝山東、河北郡縣,悉為我有,汝所守惟燕京耳!天既弱汝,我復迫汝于險,天其謂我何?我今還軍,汝不能犒師,以弭我諸將之怒邪?」金丞相高琪言于金主曰:「韃靼人馬疲病,當决一戰」。完顏承暉字離明,本名福興。曰:「不可,我軍身在都城,家屬各居諸路,其心向背未可知,戰敗必散,苟勝亦思妻子而去,社稷安危,在此一舉,莫如遣使議和,待彼還軍,更為之計」。金主然之,遂遣承暉求和,䝉古主欲得其公主,金主乃以東海郡侯少女及金帛童男女各五百、馬三千與之,蒙古主引歸,出居庸闗,收所虜山東兩河少壯男女數十萬,皆殺之,金主以䝉古既和,大赦其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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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左丞相圖克坦鎰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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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將遷都于汴,鎰曰:「鑾輿一動,北路皆不守矣,今已講和,聚兵積粟,固守京師,䇿之上也。南京四靣受兵,遼東根本之地,依山負海,其險足恃,備禦一靣,以為後圖䇿之次也」。金主不從,鎰尋卒。鎰明敏方正,學問該貫,一時名士皆出其門。
113
五月,金主徙都汴,扈衛乣軍叛降䝉古。秋七月,䝉古復圍燕。
114
金主以國蹙兵弱,財用匱乏,不能守中都,乃議遷于汴,諌者皆不納。五月,命平章政事都元帥完顔承暉、左丞穆延盡忠本名博多,上京路明安人。按穆延」舊作「抺撚博多」,舊作彖多,今改後仿此。奉太子守忠㽞守中都,遂與六宮啓行,䝉古主聞之,怒曰:既和而遷,是有疑心而不釋憾,特以解和為欵我之計耳,復圖南侵。金主至良鄉,令䕶衛乣軍元給鎧馬,悉復還宮,乣軍怨之,遂作亂,殺其主帥索袞,而推卓多必實、呼勒札拉爾按索衮」舊作素溫卓多舊作斫答必實、呼勒,舊作比渉兒札拉爾」,舊作札剌兒,今並改。三人為帥北還,完顏承暉聞變,以兵阻盧溝,卓多擊敗之,軍勢既張,遣使乞降于䝉古䝉古主,遂遣明安援卓,多合其兵圍燕京,金主聞之,遣人召太子,應奉翰林文字完顔蘇哷以為不可,平章珠格高琪曰:「上居此,太子宜從。且汝能保都城,必完乎?蘇哷、日完固不敢必,但太子在彼則聲勢俱重,邉隘有守則都城無虞。昔唐明皇幸蜀,大子實在靈武,葢將以繫天下之心也」。不從,竟召太子。太子既行,中都益懼。 按:蘇哷舊作素蘭」,今改。後仿此。
115
罷金歲幣。
116
時金人屢遣使來督歲幣,起居舍人真徳秀上疏請絶之畧曰:女真以䝉古侵陵,徒巢于汴,此吾國之至憂也!葢䝉古之圍滅女真,猶獵師之志在,得鹿鹿之所在,獵必從之,既能越三闗之阻以攻燕,豈不能絶黃河一帶之水以趨汴,使䝉古遂能如劉聰、石勒之據有中原,則疆塲相望,便為鄰國,固非我之利也,或如耶律徳光之不能即安中土,則奸雄必將投隙而取之,尤非我之福也。今當乗女真之將亡,亟圖自立之䇿,不可幸女真之未亡姑,為自安之計也!夫用忠賢,修政事、屈羣策,收衆心者,自立之本,訓兵戎、擇將帥、繕城池、飭戍守者,自立之具,以忍恥和戎為福,以息兵忘戰為常,積安邉之金繒,飾行人之玉帛,女真尚存則用之女真,強敵更生則施之強敵,此苟安之計也。陛下以自立為規模,則國勢日張,人心日奮,雖強敵驟興,不能為我患,以苟安為志向,則國勢日削,人心日偷,雖弱金僅存,不能無外憂,葢安危存亡,皆所自取,若夫當事變方興之日,而示人以可侮之形,是堂上召兵、戶內延敵也,微臣區區竊所深慮。反覆數千言,帝納之,遂罷金國嵗幣。
117
夏人請㑹師伐金,不報。
118
夏人以書來四川議夾攻金,以恢復故彊。時董居誼仁夫,臨川人。初入蜀,不之報,由是邉訊中絶。
119
九月壬戍朔,日食。
120
䝉古穆呼哩攻金遼西州郡,下之穆呼哩進兵攻金,北京守將伊木沁舊作「銀青」,今改,帥其衆二十萬禦于和託戍名,方輿紀要在故大寕城西,舊作花道,今改,敗還,嬰城自守,其禆將完顔實哷舊作「昔烈」,今改。髙徳玉等殺伊木沁而推音達琿舊作「寅答虎」,今改。後仿此為帥。穆呼哩命史天祥天倪從兄等趣兵進攻,音達琿遂舉城降。穆呼哩怒其降緩,欲坑之,蕭額森舊作蕭也先,今改曰:「北京為遼西重鎮,既降而坑之,後豈有降者乎?」穆呼哩從之,奏音達琿權北京留守,以烏葉爾薩勒珠特氏,察克察袞子,舊作「吾也兒」,元史作「吾也」,而「薩勒珠特」舊作「珊竹。察克察袞」,舊作「察噶察華」,今改權兵馬帥府事以鎮之。于是金、順、成、懿、通州注俱見前,相繼降于䝉古。
121
冬十二月,金濰州李全北海農家子作亂,全鋭頭蠭目權譎,善下人,弓馬趫㨗,能運鐵槍,人號「李鐵槍。開禧中,戚拱常結之以復漣水,金主遷汴,賦歛益橫,河北、山東遺民,保砦守險,羣聚為盜,㓂掠州郡,皆衣紅納襖以相識,時目為「紅襖賊」,全與仲兄福亦聚數千鈔掠山東劉慶福,國安用淄州人,後改名用安鄭衍、徳田四、于洋、于潭等皆附之。
122
金張鯨據錦州,自稱臨海王,附于䝉古,時興中府石天應瑞之,興中永徳人。亦降䝉古,鯨尋為穆呼哩所殺,其弟致復據錦州,自稱瀛王,降金。穆呼哩遣將攻破之,其下縳致出降,遂被殺。
123
乙亥八年,金貞祐三年春二月,金布薩阿哈原名阿海擊楊安兒,安兒敗死。三月,阿哈復破劉二祖,斬之。
124
布薩阿哈至益都,敗安兒于城東,安兒奔登州,刺史耿格納之。安兒僭號,置官屬政元天順,衆數十萬。阿哈復與山東行省完顔霆本姓李氏,中都寳坻人經厯洪果,舊作「黄摑」,今改。按此係姓氏,史失其名。將花㡌軍討敗之,殱其衆。安兒乘舟入海,欲走岠●山。在登州府棲霞縣東。方輿紀要:山舊産金,亦名金山。舟人曲成擊之,安兒墜水死,無子其妺。四娘子狡悍,善騎射,劉全收餘黨奉之,稱曰姑姑,衆尚萬餘,掠食至磨旗山,在萊州府離縣南李全以其衆附之,楊氏因與私通,遂以為夫。阿哈復遣𤓰爾佳錫爾格上京路明安人,舊作夾谷石里哥,今改,後仿此。破劉二祖,斬之,餘黨推霍儀為帥,彭義斌、石珪泰安新泰人、夏全時、青滕陽人、裴淵、葛平、楊徳廣、王顯忠附焉。金主遣兵救燕,與䝉古兵遇于霸州,大潰。夏五月,中都㽞守右丞相完顔承暉自殺䝉古,遂入燕。
125
時金中都被圍既久,完顔承暉以穆延盡忠久在軍旅,悉以兵付之,而自總持大綱,又遣人以礬寫奏告急,金主命左監軍永錫將中山,真定軍左都監烏庫哩慶夀河北西路明安人將大名兵萬八千、西南路歩騎萬一千、河北軍一萬,御史中丞李英字子賢,遼陽人,徙益都運糧大名行省富珠哩舊作「孛术」,今改。徳裕本名富拉塔,隆安路明安人。富拉塔舊作蒲剌都,今改調遣繼發,以救中都。英至大明,得兵數萬,馭衆素無紀律。三月,英被酒與蒙古兵遇于霸州北,大敗,盡失所運糧,英死,士卒殱焉,慶夀、永錫軍聞之,皆潰歸,自是中都援絶內外不通,承暉與盡忠㑹議,期同死社稷,盡忠不從,承暉怒,即起還第,然兵柄既皆屬盡忠,承暉無如之何,乃辭家廟,作遺表付尚書省令史師安石子安,清安人,本姓尹氏,避國諱更焉。書之,皆論國家大計,及平章政事高琪姦狀,且謝不能終保都城之罪,從容若平日,與安石舉白引滿,謂之曰:「承暉于五經皆經師授,謹守而力行之,不為虛文」。既被酒,取筆與安石訣,謂曰:「子行矣」。安石出門,聞哭聲,復還問之,則已仰藥死矣。家人匆匆瘞庭中,是日暮,凡在中都妃嬪聞盡忠將南奔,皆束裝至通元門,盡忠紿之曰:「我當先出,與諸妃啓途」。諸妃信之,盡忠乃與愛妾及所親者先出城,不復反顧。䝉古兵遂入中都,吏民死者甚衆,宮室為亂兵所焚,火月餘不滅。時䝉古主在桓州,聞燕陷,遣使勞明安等,而輦其府庫之實北去,于是金祖宗神御及諸妃嬪皆淪沒焉。安石奉承暉遺表至汴,贈尚書令、廣平郡王,諡忠肅。盡忠至汴,金主釋不問,仍以為平章政事。未幾,以謀逆伏誅。
126
冬十月,夏取金臨洮。
127
䝉古攻金潼闗,不克,遂自嵩山趨汴,金人敗之,乃還䝉古主,駐軍魚兒濼在今鑲黄旗□厰,故興和城西。金史地理志:柔逺縣有大魚濼,即此。遣繖格巴圖舊作三哥拔都,今改後仿此。帥萬騎自西夏趨京兆,攻潼闗不能下,乃由嵩山小路趨汝州,遇山磵,輙以鐵槍相鎖,連接為橋以渡,遂赴汴京,金主急召花㡌軍于山東,䝉古兵至杏花營在祥符縣西,距汴京二十里,花㡌軍擊敗之,䝉古兵還至陜州,適河氷合,遂渡而北,金人専守闗輔時䝉古兵,所向皆下,金主遣使求和,䝉古主欲許之,謂薩木哈曰:「譬如圍塲中獐鹿,吾已取之矣,獨餘一兔,盍遂舍之」。薩木哈恥于無功,不從,遣人謂金主曰:「若欲議和,可去帝號稱臣,常封汝為王」。議遂不成。
128
十一月,復遣使如金。
129
賀正旦也。刑部侍郎劉鑰字晦伯,建陽人。等及太學諸生上章言其不可,不報。
130
以真徳秀為江東轉運副使,徳、秀朝辭,奏五事:一曰宗社之恥不可忘。言國家之于金人,葢萬世必報之讐,高宗、孝宗值其方強,不得已以太王自處,而以勾踐望人後,今天亡金,近在朝夕,誠能以待敵之禮而遇天下之豪傑,以遣敵之費而厲天下之甲兵,人心奮張,士氣自倍,何憚而不絶之哉?且重于絶之者,畏召怨而啟釁也,然能不召怨于將亡之金,而不啟釁于方興之敵,權其利害,顧孰重孰輕?臣願陛下勉勾踐之良圖,懲謝元之失策,則王業興隆可冀矣。二曰比鄰之道不可輕。言䝉古及山東之盜,苟得志而鄰於吾奠大之憂也,願朝廷毋輕二冦,日夜講其攻守之䇿,以逆杜窺窬之心。三曰幸安之謀不可恃,言今之議者,大抵以金之存亡為我欣戚,聞危蹙之報,則冀其非實,得安靜之耗則幸其必然,是猶以朽壤為垣,而望其能障盜盗也。願陛下勵自強之志,恢立武之絰,則大勢舉矣四曰導諛之言不可聼,言今邉事方殷,正君臣戒懼之日,若乃薦紳大夫,工為諛說,或以五福足恃為言,夫乾象告愆,邇日尤甚,其可恃䜟緯不經之說,而忽昭昭之警戒乎?惟陛下鍳天人之相因,察諛侫之有害,益修其身,以格天休,宗社之慶也。五曰至公之論不可忽。言公論國之元氣也。元氣痞鬲,不可以為人,公論湮欝不可以為國,深惟今日,實公論屈伸之機,朝廷之上,若以言者為爱君,伸為報國,無猜忌之意,而有聼用之誠,則公論自此愈。若以言者為沮事,為徼名無聼用之誠而有猜忌之意,則公論自此復屈。夫公論伸屈,乃治亂存亡之所繇分,故臣于終篇反復極言,惟陛下亮臣愚忠也!
131
丙子九年金貞祐四年春二月甲申朔,日食,東西兩川地大震。
132
夏四月,金以胥鼎和之持國子為尚書左丞、行省事于平陽。鼎知平陽府,聞䝉古兵渡潼闗,即遣必刺阿嚕岱。舊作必蘭阿魯帯,今改後仿此。圖克坦拜札舊作「徒單百家」,今改。後仿此。等帥兵一萬五千,由便道濟河以趨闗陜,而自以精兵援汴京。又遣布薩薩固珠舊作「僕㪚掃吾出」,今改後仿此。帥兵㑹諸將,以拒䝉古之自闗而東者。金主以其忠,拜鼎左丞,遣還平陽。
133
秋七月,金郝定稱帝于山東侯摰,字華芝,東阿人。討殺之。時摰移行省于東平,獲紅襖賊,訊之,知其渠帥郝定僭號署官,改元,已攻陷滕、充、單諸州,萊蕪、新泰等十餘縣,道路不通。摯帥師進擊執定,送汴京誅之,已而摯遣兵擊劉二祖餘黨,執霍儀,斬之,其衆皆㪚。
134
冬十月,䝉古克金潼闗。
135
䝉古兵次嵩、汝間,金御史臺言:敵兵深入重地,近坻西郊,彼知京師屯宿重兵,不復叩城索戰,但以逰騎遮絶道路,而別兵攻擊州縣,是亦困京師之漸也,願陛下命陜西兵扼距潼闗,選在京勇敢之將十數,各付精兵,隨宜伺察,且戰且守,復諭河北,亦以此待之」。金主以奏付尚書省平章珠格,高琪曰:「臺官素不習兵,備禦方畧,非所知也」。遂止。高琪以䝉古兵日逼,欲以重兵屯駐汴京以自固,州郡殘破不復恤,金主惑之,國勢益衰。
136
十一月,金胥鼎敗,䝉古于平陽,復潼闗,鼎慮䝉古兵扼河,乃檄絳解隰吉孟五州經畧司,相與㑹師,為夾攻之勢,及䝉古,自三門析津北渡,至平陽,鼎遣兵拒戰,䝉古兵敗乃去,金人遂復潼闗,金以苖道潤為中都經畧使。
137
道潤,貞祐初為河北義軍隊長,以擊羣盜有功,屢遷知中山府,至是復有是命。道潤有勇畧,敢戰鬬,能得衆士心,前後撫定五十餘城,署保定張柔字徳剛,定興人,為元帥右監軍,行元帥府事。
138
丁丑十年,金興定元年春正月,金主謀伐夏,不果。金主命選兵三萬五千付圖們呼圖克們舊作「佗滿、胡土門,今改。統之西征,尚書左丞胥鼎馳奏以為非便,畧曰:自北兵經過之後,民食不給,兵力未完,若又出師,非獨饋運為勞,民將流亡,愈至失所,或宋人乘隙而動,復何以制之!此繫國家社稷大計,方今勢止當禦備南邉,西征未可議也。遂止。尋進鼎平章政事,封莘國公。
139
地震。
140
二月,金尚書省請罷府州學生廩給,金主不許,尚書省以軍儲不繼,請罷州府學生廩給,金主曰:「自古文武並用,向在中都設學飬士,猶未甞廢,況今日乎?其令仍舊給之」。
141
三月,金以武仙。威州人、同知真定府事金石海據真定叛,威州刺史武仙率兵斬海及其黨二百餘人,降葛仲。趙林、張立等軍盡獲海,僭擬物,故有是命。
142
夏四月,金人分道來侵。詔京、湖、江、淮、四川制置使趙方、字彥直,衡山人。李珏元暉,吉水人。董居誼飭兵禦之。
143
初,金有王世安者,獻取盱眙、楚州之䇿,金主以為淮南招撫使,遂有南侵之謀,珠格、高琪復勸金主侵宋以廣彊土,金主始猶不然,至是,命烏庫哩、慶夀、完顏薩布帥師南侵,遂渡淮,取光州中渡鎮在光州光山縣淮水旁,執𣙜埸官,盛允升殺之,慶夀分兵攻樊城,圍棗陽、光化軍別遣完顏阿林本姓郭以功賜姓,入大㪚闗,以攻西和、階、成州。朝廷聞之,詔趙方、李珏、董居誼俱便宜行事以禦之。先是,金右司諌許古上疏,請遣使與宋議和,則韃靼聞將歛跡,不宜用兵以益敵,金主即命古草議和牒文,既成,示參政髙汝礪,汝礪言有哀祈之意,徒示微弱,無足取者,議遂寢。平章政事胥鼎亦切諫南侵有大不可,高琪不從。金主以南北用兵,西夏復擾財匱兵弱為憂,集百官議守禦之策,高琪心忌之,有所言皆不用。巖許古,字道真,獻州交河人。髙汝礪字 ,夫應州金城人。
144
五月,趙方遣統制扈再興、字叔起,淮人。鈐轄孟宗政字徳父,絳州人。等救棗陽,金人敗走。
145
金人犯襄陽、棗陽,方語其子范字武仲字南仲曰:「朝廷和戰未定,觀此益亂人意,吾䇿决矣!惟有提兵臨邉決戰,以報國爾」。遂抗疏主戰,因親往襄陽,檄統制扈再興、陳祥、鈐轄孟宗政等禦之,仍増戍光化、信陽、均州,以聨聲勢。金人來自團山在襄陽縣北,勢如風雨,再興等分三陳設伏以待,既至,再興中出一陣,復郤金人,逐之,宗政與祥合左右兩翼掩擊之,金人三靣受敵,大敗,血肉枕籍山谷間,尋報棗陽圍急,宗政午發峴首,遲明抵棗陽,馳突如神,金人大駭,宵遁,方聞㨗,大喜,以宗政權知棗陽軍。未幾,京湖將王辛、劉世興亦敗金兵于光山、隨州。
146
六月,詔伐金。
147
下詔伐金,傳檄招諭中原官吏軍民,從趙方之請也。太白經天。
148
秋七月丙子朔,日食。
149
冬十二月,䝉古以穆呼哩為太師,經畧山南,䝉古主,以穆呼哩有佐命功,拜太師、國王,承制行事,賜誓劵、金印,分洪吉哩舊作「宏吉剌」,今改。等十軍及番、漢諸軍並隸其麾下建行省于燕、雲,且謂之曰:「太行之北,朕自經畧,太行之南,卿其勉之!」穆呼哩乃自中都南攻遂城及蠡州,注俱見前。皆下之。初,蠡州拒守,力屠,乃降,穆呼哩怒,將屠其城。時州人趙瑨從穆呼哩為署百戶,泣曰:「母與兄在城中,乞以一身贖一城之命」。哀懇切至,穆呼哩義而許之,遂東擊齊、定、臨、淄、登、萊等州而去。
150
蒙古圍夏興州、夏州,遵頊出奔西涼戊寅十一年,金興定二年。春正月,李全率衆來降,詔以全為京東路總管。考李全降宋,宋史寧宗紀及李全傳俱在嘉定十一年,續綱目乃書于十年七月,而于分注之末則又仍全傳。舊文云東海馬良等輻輳漣水,全等生羨心焉,似尚未歸附者。敘次殊不明晰。今依宋史改書,并改輯。
151
先是,知楚州事應純之宻奏山東羣盜歸正,中原可復李全等出沒島崓,寳貨山積而不得食,相率食人。會鎮江武鋒卒沈鐸亡命山陽,誘致米商,獲利數十倍,知楚州應純之,償以玉貨,北人至者輙舍之,鐸因說純之以歸銅錢為名,弛渡淮之禁,由是來者莫可遏。初,楊安□未敗,有意歸朝,定逺民季先者,大俠劉佑家厮飬也,甞隨佑部綱客山陽,楊安兒見而悅之,處以軍職。安兒死,先至山陽,夤縁鐸得見純之道山東豪傑,願歸正之意,純之命先為譏察諭意,羣豪以鐸為武鋒副將,與髙忠皎各集忠義民兵,分二道伐金,先遂以金五千人附忠皎,忠皎與合兵攻克海州,糧援不繼,退屯東海,已而全及其兄福襲金莒、宻青州,皆克之,純之見北軍屢捷,遂宻聞于朝。時頻嵗小稔,朝野無事,丞相史彌逺鑒開禧之事,不明招納,宻敕江淮制置李珏及純之慰接之,號忠義軍,就聼節制,給忠義糧,于是東海馬良、高林、宋徳珍等萬人,輻輳來歸,李全等生羡心焉,至是全至漣水,舉衆歸附,遂有是命。
152
二月,金人圍棗陽,孟宗政擊敗之。宗政權棗陽,初眂事一愛僕犯新令,立斬之,軍民股栗,于是築隄積水,修治城堞,簡閲軍士,至是,完顔薩布擁步騎圍城,宗政與扈再興合兵角敵,厯三月,大小七十餘戰,宗政身先士卒,金人戰輙敗,忿甚,周城開濠,控兵立濠,外飛鋒鏑,以綯鈴自警,鈴響則犬吠,宗政厚募壯士,乗間突擊,金人不能支,盛兵薄城,宗政隨方力拒,隨州守許國援師至白水,此棗陽之白水,即漢光武所興地,非來自南陽之白河也,又別名滚河,下流入漢。鼓聲相聞,宗政率諸將出戰,金人奔潰。
153
金人焚大㪚闗,入皂郊堡。在秦州西,宋置有皂郊、搏馬務。三月,利州統制王逸將兵復之,進攻秦州,至赤谷,即赤峪川在秦州南。元統志:皂郊堡下視赤峪川,即此。而潰。
154
金完顔阿林入皂郊堡,兵死者五萬人,逾月,王逸帥官軍及忠義人十萬復之,追斬金統軍完顔贇,進攻秦州,至赤谷口,沔州都統劉昌祖命退師,且放㪚忠義人,軍遂大潰。
155
夏四月,金人入西和、成、階州及河池,興元都統呉政敗之,乃去。
156
金人合長安、鳯翔之衆,復攻皂郊,遂趨西和州,劉昌祖焚城遁還,時西和守臣楊克家、成州守臣羅仲甲、階州守臣侯頤,以昌祖遁,皆棄城走,金兵遂入諸州,前後獲糧九萬斛,錢數十萬,軍實不可勝計,復攻大㪚闗,守將王立亦遁,又攻黃牛堡,注見前呉政拒卻之,政至大㪚,闗執立斬之以徇,事聞,政進三官,昌祖奪官,竄韶州,克家等並竄逺州。
157
五月,金中都經畧副使賈瑀殺苗道潤,道潤將張柔襲之,至紫荊闗,遇䝉古與戰被執,遂降䝉古。
158
道潤素與瑀有隙,互相攻擊,既而瑀詐為約和,道潤信之,瑀遂伏兵刺殺道潤,道潤之衆無所依,部將靖安民徳興府永興縣人代領之,瑀不自安,遣使告張柔曰:「吾得除道潤,以君不助兵故也」。柔怒叱使者曰:「瑀殺吾所事,吾食瑀肉且未足快意,反以此言相戲邪?」遂檄召道潤部曲,告以復讐之意,衆皆羅拜,推柔為長。柔方㑹兵趨中山,而䝉古兵出自紫荊闗,柔遇之,遂戰于狼牙嶺,即今狼牙口在正定府阜平縣東北。柔馬跌,為䝉古兵士所執,至軍前,見主帥明安柔,立而不跪,左右強之,柔叱曰:「彼帥,我亦帥也!大丈夫死即死,終不偷生,為他人屈」。明安壯而釋之,其潰卒稍來集,明安恐柔為變,質其二,親于燕京,柔歎曰:「吾受國厚恩,不意猖獗至此,顧忠孝不兩立,姑為二親屈」。遂降䝉古,以柔為河北都元帥。
159
金國安用降詔,以安用同知孟州事。秋八月,䝉古穆呼哩復攻取金河東諸州郡,金元帥烏庫哩徳升本名埒爾錦,益都路明安人。埒爾錦,舊作「録謹」,今改。等死之。
160
穆呼哩圍太原,環之數匝,金元帥烏庫哩徳升力拒之,城西北隅壊,徳升聨車寨之,三卻三登,矢石如雨,守陴者不能立,城破,徳升至府署,謂其姑及妻曰:「吾守此數年,不幸力窮」。乃自縊而死。行省參政李草字君美,河津人。守平陽,兵少援絶,城陷。或謂革宜上馬突圍出,革嘆曰:「吾不能保此,何面目見天子!汝輩可去矣!」遂自殺。節度使完顔恩徹亨隆安府明安人。按「恩徹亨」,舊作「訛出虎」,今改。後仿此。守汾州。元帥右監軍納哈塔布拉圖大名路,明安人,舊作納合蒲剌都,今改。守潞州,城破,皆力戰而死。
161
冬十二月,金主遣使來求和,不納,遂遣其太子守緒原名「寕嘉素」,金史作「寕甲速」,今改。㑹兵來侵。
162
金主欲乘勝來議和,以開封府治中呂子羽為詳問使,至淮中流,不納,廼去,由是和好遂絶。金主以布薩、安貞為左副元帥,輔太子守緒南侵。
163
己卯十二年金興定三年春正月,金人復侵西和、成鳯州,入黃牛堡,呉政拒戰死之。
164
政既死,金人乘勝攻武休闗,注見前。都統李貴遁還,權興元府事趙希昔棄城走,金人遂入興元府,沔州都統張威字徳逺,成州人。使石宣邀擊之于大安軍,今漢中府沔縣有三泉故城,宋于此置大安軍,元為州,後改縣,明省。大破之,殱其精兵三千人,俘其將巴圖魯安,舊作「巴土魯安」,今改。金人乃遁去。
165
金人復大舉圍棗陽,趙方使知隨州許國等率師攻唐、鄧以救之。
166
完顔額爾克舊作「訛」可,今改。後仿此。圍棗陽,塹其外,繞以土城,方計其空,巢穴而來,若𢷬其虛,則棗陽之圍自解。乃命國及扈再興引兵三萬餘,分二道出攻唐、鄧二州,又命其子范監軍葵為後殿。
167
以曽從龍、字君錫,公亮四世孫。同知樞宻院事任希夷伯起,眉州人,徙郡武。簽書院事。
168
希夷甞從朱熹學篤信力,行為禮部尚書,以朱熹、張栻、呂祖謙皆已賜諡,而周惇、頥、程顥、程頥、張載四人,為百代絶學之倡,尚未贈諡,乃上言乞定議賜諡,朝廷從之。從龍尋叅知政事。
169
金人入洋州,竄董居誼于永州,以聶子述為四川制置使。
170
守臣蔡晉卿遣兵拒之,不克,洋州遂破,金人焚其城而去。居誼自利州遁還,詔竄之。
171
夏人請㑹師代金,詔許之。三月,金人侵淮西,楚州賈渉字濟川,天台人使李全救卻之,詔加全廣州觀察使。
172
金人圍安豐軍及滁、濠、光州,遂分兵自光州攻黃州之麻城隋縣,今屬湖北黃州府自濠州攻和州之石磧在州東北,自盱眙攻滁州之全椒、來安南唐縣,今屬滁州及掦州之天長、真州之六合,淮南流民渡江避亂,諸城悉閉,金逰騎數百至采石楊林渡,建康大震。時渉以淮東提刑、知楚州節制京東忠義,慮忠義人兵為金所用,乃遣陳孝忠向滁州,石珪、夏全、時青向濠州,李先、葛平、楊徳廣趨滁、濠,李全、李福要其歸路。李全進至渦口,與金左都監赫舍哩約赫徳。一名志本出親軍,按約赫徳舊作牙吾荅,今改後仿此。駙馬布薩阿哈連戰于化湖陂,在鳯陽府懐逺縣南。殺金將數人,得其金牌,金人乃解諸州之圍而去,全追擊之,復敗之于曹家莊而還。金人自是不敢窺淮東,初,渉募能殺金太子者賞節度使,殺親王者賞承宣使,殺駙馬者賞觀察使,全因致所得金牌于渉,云殺駙馬布阿哈所獲者,渉請于朝,乞如約受賞,遂授全廣州觀察使,而阿哈實不死也。
173
興元卒,張福等作亂。夏四月,陷利州,聶子述走保劍門,福遂掠閬、果。
174
興元軍士張福、莫簡作亂,以紅巾為號,入利州。聶子述退保劍門,檄醴泉觀使安。丙子,知果州癸仲兼節制軍馬,任討賊之事。癸仲,召沔州都統制張威等帥兵來㑹福等,殺總領財賦楊九鼎,遂掠閬、果州。復以安丙為四川宣撫使。
175
張福等作亂,四川大震。張方、魏了翁華父,卭州蒲江人。移書宰執,謂安丙不起,則賊未即平,蜀未可定,雖賊亦曰:「須相公作宣撫使,事乃定耳」。李璧、李𡌴亦以國事勉。丙丙,乃至果州,㑹詔丙為宣撫,知興元府、利州路安撫使,民心始安。
176
金築汴京裏城。
177
初,珠格高琪請修南京裏城,金主曰:「此役一興,民滋病矣,城雖完固,能獨安乎?」高琪固請築之。既而金主慮擾于民,募人能致甓五十萬者遷一官,百萬陞一等。于是平陽判官完顔阿拉舊作阿剌,今改後仿此。左廂譏察霍定和發蔡京故居,得二百萬,有竒,准格遷賞。金主一日,問曰:「人言此役恐不能就」。高琪曰:「苟防城有法,正使兵來,臣等愈得効力」。金主曰:「與其臨城,曷若不令至此為善?」高琪無以對。及城成,高琪受金鼎之賞,建碑書功于㑹朝門。
178
䝉古張柔侵金,獲賈瑀,殺之,金武仙與戰于滿城,敗績,河北郡縣多降䝉古。
179
蒙古使柔帥兵南下,遂克雄、易、保、安諸州。柔必欲誅賈瑀,而瑀據孔山臺,在定州曲陽縣西北孔山上。《志》云:山半一孔,前後洞徹,故名。柔攻之,不下。臺無井泉,汲山下,柔先㫁其汲道,瑀窮,乃降。柔縛瑀剖心以祭苖道,潤遂引兵次于滿城。武仙㑹鎮、定、深、冀兵數萬攻之。柔全軍適出,帳下才數百人,柔令老弱婦女乘城,自率壯士突出仙兵後,毀其攻具,從數騎,策馬枤槊大呼入圍仙,衆皆披靡,復使緣山多張旗幟,聲言救至,曵柴揚塵,鼓譟以進,仙兵大潰。柔追擊之,尸陳數十里。柔乘勝攻完州,金置,今為縣,屬保定府。下之于是祁陽,金河北西路州縣,無「祁陽」當作「祁州」。曲陽等帥皆降于柔,柔遂圍中山府。仙遣其將葛鐡槍與柔戰于新樂,飛矢中柔頰,落其二齒,柔㧞矢以戰,葛鐵槍大敗,死者數千人。仙復遣劉成攻柔柔,又敗之,遂南掠金鼓城,隋縣,明省故城在今正定府晋州。深澤漢縣,今屬保定府。、寧、晉唐縣,今屬趙州諸縣。由是深、冀以北,鎮、定以東,三十餘城望風降附,柔之威名震于河朔。
180
六月,安丙討張福,誅之。
181
福衆薄遂寕,焚其城,遂入普州。安丙自果州如遂寕下,令諸軍合圍,絶其樵汲之路。張威兵至,福窮請降,威執之以獻。丙命臠其黨王才以祭楊九鼎而誅福。既而張威捕莫簡及賊衆一千三百餘人,誅之,紅巾賊悉平。丙班師,還治利州。
182
孟宗政、扈再興合擊金人于棗陽,大敗之,追至鄧州而還。
183
金完顏額爾克擁歩騎傅城宗政囊糠盛沙,以覆楼棚列甕瀦水以隄火,募砲手擊之,一砲輙殺數人,金人選精騎二千,號弩手,擁雲梯、天橋先登,又募鑿銀壙石,工晝夜埳,城運茆葦,直抵□樓下,欲焚樓,宗政先燬樓,掘深坑,防地道,剏戰棚,防城隕,穿井,才透即施毒,烟烈火,鼓韝以薰之,金人窒以濕氊析路,以刳土城頺樓,陷宗政,撤樓益薪,架火山以絶其路,列勇士,以長槍勁弩備其衝,距樓陷所數丈,築偃月城,翼傅正城,金人摘強兵,披厚鎧、氊衫、鐵面而前,又濕氊濡革,䝉火山,擁雲梯,徑抵西北□樓登城,城中軍以長戈舂其喉,殺之,敢勇軍自下夾攻,金兵墜死,燎焰甚衆。金人連不得志,㑹扈再興、許國兩道並進,掠唐鄧境,焚其城栅糧儲,時金已頓兵八十餘日,趙方知其氣已竭,乃召國再興還,併東師𨽻于再興,尅期合戰,再興敗金人于瀼河,當作滚河,即白水注見前又敗之城南,宗政自城中出擊,內外合勢,士氣大振,賈勇入金營,自晡至三更,殺敵三萬,金人大潰,額爾克單騎遁,獲其貲糧器甲不可勝計,追金人至馬磴寨在棗陽縣西北,焚其城,入鄧州而還。金人自是不敢窺襄、漢、棗陽、中原遺民來歸以萬數,宗政發廩贍之,給田剏屋,興居籍其勇壯,號忠順軍,俾出沒唐、鄧間,宗政,由是威振境外。
184
秋九月,以賈涉主管淮東制置司,節制京東、河北軍馬。初,山東來歸者日衆,而石珪以計殺沈鐸于漣水,應純之亦罷去,權楚州梁丙無以瞻之,季先乞預借兩月糧,然後帥所部五千并馬良等萬人徃宻州就食,丙不許,先請速遣李全代領其衆,丙亦不從,而以石珪權軍務,珪乃奪運糧之舟,渡淮大掠,至楚州南渡門,焚燬幾盡,丙遣人諭之不止,知盱眙軍賈涉上書,言「忠義之人,源源而來,不立定額,自為一軍,處之北岸,則安能以有限之財應無窮之需,飢則噬人,飽則用命,其勢然也。朝廷命涉節制忠義人,兵渉受命,即遣傅翼諭石珪、楊徳廣等以逆順禍福,珪等乃謝罪。涉慮其人衆思亂,因滁濠之役,分石珪、陳孝忠、夏全為兩屯,李全為五砦,又用陜西義勇法湼其手,合諸軍汰者三萬,有竒湼者不滿六萬人,正軍尚屯七萬,使主勝客,朝廷歳省費十三四,至是分江淮為三司,乃命渉管淮東。
185
䝉古,伐西域諸國。
186
金張林以山東諸郡附李全來降,詔以林為京東安撫使。
187
初,䝉古克益都,不守而去,府卒張林與其黨復立府歸金,以功為治中林,遂據益都,山東諸郡皆附之,林欲歸附以自固而未決,㑹李全克齊州,比還,揣知林意,乃薄兵青州城下,遣人陳說國家威徳,勸林早附林,恐全誘已,猶豫未納,全挺身入城,惟數人從林,乃開門納之,相見甚懽,謂得所託,置酒,結為兄弟。全既得林要領,附表奉青莒、宻、登、萊、濰、淄、濵、隶、寕海、濟南十二郡版籍來歸,表亂有云:舉七十城之全齊,歸三百年之舊主。詔授林武翼大夫、京東安撫使兼京東總管。
188
冬十二月,趙方使扈再興、許國、孟宗政帥師分道伐金。方以金人屢敗,必將同時並攻,當先發以制之,乃遣再興等帥師六萬,分三道而進,戒之曰「毋深入,毋攻城,第潰其保甲,燬其城砦,空其貲糧而已」
189
全襲泗州,不克而還。
190
時大雨雪,淮氷合全,請于賈涉曰:「每恨泗州阻水,今如平地,全請取東西城自效」。涉許之,全以長鎗三千人從,夜半渡淮,潛向泗之東城,將踏濠,氷傅城下,掩金人不備,俄城上荻炬數百齊舉,遙謂全曰:「賊李三汝欲偷城耶?」天黒故以火燭之,全知有備,乃引兵還。金右丞相珠格高琪以罪伏誅。
191
高琪自執政,尃固權寵,擅作威福,與平章政事高汝礪相倡和,高琪主機務,汝礪掌利權,附已者用,不附者斥,凡言事忤意及負才力或與已頡頏者,對金主陽稱其才,使幹當于河北,隂置之死地,又以已為相,不得兼樞宻元帥,以攬兵柄,乃與汝礪力勸金主南侵,置河北于意外,凡精兵皆集河南,苟且嵗月,不肯輒出一卒,以應方面之急,至是,使奴薩布殺其妻,因歸罪于薩布而殺之以滅口,事覺,金主久知其姦,遂下髙琪于獄殺之初,金主將遷汴,欲置乣軍于平州,髙琪難之,及發中都,金主戒摶多厚撫乣軍,而博多輒殺數人,且勸金主取其元給器用,故有卓多之難,而中都以亡,金主嘗嘆曰:「壊天下者,髙琪博多二人也,博多即模延盡忠」。
192
蒙古攻髙麗,降之。
193
䝉古兵襲叛人于契丹,經髙麗之境,髙麗人洪大宣降,且為鄉導,共攻其國,國王暾降,自是交通使命,徃來不絶。
194
庚辰十三年金興定四年春正月,扈再興、許國攻鄧州,皆不克而還。
195
孟宗政敗金人于湖陽。
196
夏四月,金封經畧使王福等九人為郡公,分河北、山東地以隸之。
197
初太原為䝉古所有,河北州縣不能自立,金主詔百官議所以為長乆,計幹林承㫖圗克坦髙等十六人,謂制兵有三,曰戰和守,今欲戰則兵力不足,欲和則彼不肯,唯有守耳。河朔州郡既殘毀,不可一槩守之,宜取願就遷徙者屯于河南、陜西,不願者許自推其長,保聚險阻。宣徽使伊喇舊作「移喇」,今改光祖字仲禮,本名巴噶,伊錫部人巴噶,舊作八狗,今改。等謂當募土人威望服衆者,假以方面重權,能復一道,即授以本道總管,能捍州郡,即授以長佐,必能各保一方。宰臣欲置公府,金主意未決,中丞完顔伯嘉字輔之,北京路額爾衮必喇,明安人。按額爾衮必喇,舊作訛魯古必剌,今改,後仿此曰:「宋人以虛名致李全,遂有山東,苟能統衆守土,雖三公何惜?」金主曰:「他日事定,公府無乃多乎?」伯嘉曰:若事定,以三公就節鎮,何不可?」金主從之,乃封滄州經畧使王福為滄海公。以清觀、滄州、鹽山、無隸、樂陵、東光、寕津、呉橋、將陵、阜城、修縣隸之河間招撫使伊喇重嘉努,以戰功賜姓完顔氏。按伊剌重「嘉努」,舊作「移剌衆家奴」,今改後仿此。為河間公,以獻蠡、安深州、河閒、肅寕、安平、武強、饒陽六家荘郎山寨𨽻之。真定經畧使武仙為恒山公,以真定府沃冀威、鎮寜平定州抱犢寨、欒城南宮縣𨽻之。中都東路經畧使張甫賜姓完顔氏為髙陽公,以雄霸、莫州、髙陽、信安、文安、大城、保定、靜海、寳坻、武清、安次縣隸之。中都西路經畧使,靖安民為易水公,以涿、易、安肅、深州君氏川、季鹿三保河、北江礬山寨、青白口、朝天寨、水谷懽谷、東安寨□之。遼州刺史行元帥府事郭文振字振之,太原人。為晉陽公,以河北東路皆隸之。平陽招撫使胡天作字景山,營州人為平陽公。以平陽、晉安府、隰、吉州隸之。昭義節度使完顏布木凱本張開賜姓,按布木凱舊作「伯開」,今改。為上黨公,以澤、潞、沁州隸之。山東安撫副使燕寕本莒州提控為東莒公,以益都府路皆𨽻之。九公皆兼宣撫使,總帥本路兵馬,署置官吏,徴歛賦稅,賞罰號令,得以便宜行之,除已畫定所管州縣外,如能收復鄰近州縣者,亦聼管屬,同時九府財富兵強,唯武仙耳。已而王福降于張林,靖安民為其下所殺,燕寕與蒙古戰河敗死,胡天作降,䝉古尋被殺,伊庫喇、重嘉努不能守,間與張甫同保信安。久之,郭文振亦不能軍,徙居衛州,張開部曲離,㪚為民家所殺。詳武仙事詳具後。六月,賈涉誘殺漣水忠義軍副都統季先,其下推石珪為帥以拒渉。
198
李全自化湖陂之㨗,有輕諸將心,以季先威望出已上,隂結賈渉所任吏莫凱,使譖先欲反,渉信之,乃以計命先赴樞宻院議事,于道殺之,而遣統制陳選總先衆于漣水,先部曲裴淵、宋徳珍、孫武正、王義深、張山、張友六人,拒選不納,而潛迎石珪于盱眙,奉為統帥。珪道楚城,涉不之覺,遂入漣水,選還涉恥之謀,分珪軍為六,請于朝,出修武京東路鈐轄印誥各六,授淵等以分統先衆,淵等陽從命,而實不奉涉教令,涉恐甚,詔以珪為漣水忠義軍統轄。
199
秋七月,金使人如䝉古求和,金使烏庫哩仲端本名博濟,字子正,「博濟舊作「卜吉」,今改。如蒙古求和,呼䝉古主為兄䝉古主,不允。
200
八月,金嚴實武叔,長清人。據青崖崓,即青崖山在濟南府長清縣南,崗巒綿亙,崖谷常清,故名。以魏、博等郡來歸。李全遂㑹張林襲東平,敗績,乃還。
201
金長清縣令嚴實為主將所疑,挈家壁于青崖崓,依益都張林以避之。㑹趙拱以朝命諭京東,過青崖,實因求內附,拱奉實欵至楚州,賈涉以聞,實亦分兵四出,所至州縣皆下,于是太行之東皆受實節制,實乃舉魏、博、恩、徳、懷、衛、開、相等郡來歸,渉因再遣拱徃諭配以兵二千,李全亦請徃,涉不能止,乃帥楚州及盱眙忠義萬人以行,拱說全曰:「將軍提兵渡河,不用而歸,非示武也。今乘勝取東平,可乎?」全乃合張林軍,得數萬,襲東平之城南金行省呼爾噶,咸平府,明安人。按呼爾噶」舊作「胡里綱」,又作䝉古綱,今改後仿此。帥師固守,全與林夾汶水續綱目誤作「汝水」。今依宋史李全傳改正。而砦詰旦,金監軍王庭玉以騎兵三百奄至,全欣然上馬,帥帳前所有騎赴之,殺數人,奪其馬,逐北抵山谷,遇金龍虎上將軍鄂博台,按「瓦布達舊作「斡不答」,今改後仿此。盛兵出,以旁有繡旗女將馳槍突鬬,全幾不免,㑹諸將赴救,拔全以出,乃退保長清。精鋭䘮失大半,全恐所攜鎮江軍百五人懐憤,乃使拱先將之以歸,而自以餘衆道滄州,假鹽利慰贍之,尋還楚州。太子詢卒,諡曰景獻。
202
安丙遣兵㑹夏人伐金。
203
丙遺夏人書,定議同舉約,以夏兵野戰,我師攻城,遂命利州統制王仕信帥師赴熙、秦、鞏、鳯翔,委丁焴節制,且傳檄招諭陜西五路官吏軍民。
204
夏,取金㑹州,金遣使如夏議和,金恒山公武仙以真定降䝉古,穆呼哩以史天倪權知河北西路兵馬事,仙副之。
205
穆呼哩至滿城,遂使䝉古布哈,舊作「䝉古不花」,今改。將輕騎三千出倒馬闗,即古鴻上闗,在今保定府唐縣北。適武仙所遣將葛鐵槍與之遇,葛鐵槍戰敗,仙遂舉城降。史天倪說穆呼哩曰:「今中原已粗定,而大兵所過,猶縱鈔掠,非王者弔民伐罪之意。且王為天下除暴,豈可效他軍所為乎!」穆呼哩善之,即下令禁摽掠,遣所俘老㓜,軍中肅然。
206
九月,夏人圍金鞏州,官軍㑹之,不克而還。夏,遣其樞宻使寗子寕率衆二十萬圍鞏州,且來趣兵,王仕信帥師發宕昌,注見前。四川宣撫司統制質俊、李寔帥師發下城,在鞏昌府岷州北。安丙命諸將分道進兵沔州,與下天水注並見前。都統張威出天水,利州都統程信出長道,鎮名,在鞏昌府西和縣西北。興元都統陳立出大散闗,統制田昌出子午谷,金州都統陳昱出上津,注並見前。威下令所部諸將毋得擅進兵,于是諸將遲疑不進。質俊等克來遠鎮,敗金人于定逺城,宋置軍金為縣,元省故城在蘭州府金縣。王仕信克鹽川鎮。宋置寨後改鎮在鞏昌府漳縣西北。程信引兵㑹夏人于鞏州,攻城不克,遂趨秦州。夏人自定遠退,師信復邀夏人共攻秦州,不從,遂自伏羌城注見前。引兵還。諸將皆罷兵,信以宣撫司命斬仕信于西和州,罷威官䝉古,遣使如金。
207
䝉古主遣逹呼舊作「塔忽」,今改。報金謂烏古哩,仲端曰:「向欲汝主授我河朔地,彼此罷兵,汝主不從。今念汝逺來,河朔既為我有,闗西數城未下者,則割付我,令汝主為河南王,勿復違也」。
208
冬十月,金以時青為濟州宣撫使,封滕陽公。青先為紅襖賊,及楊安兒、劉二祖敗,青承赦,降隸軍中,為濟州義軍萬戶。後隨李全來歸,處之龜山,在泗州盱眙縣東北。《寰宇記:禹治淮,獲水神無支,祁鎖之。龜山之足即此。有衆數萬。至是,金元帥赫舍哩納赫徳遣人招之,青以書乞假邳州以屯老幼,當襲盱眙,盡定淮南以贖罪。金主乃封青為滕陽公,本處兵馬總領元帥兼宣撫使,而未授以邳。十一月,蒙古穆呼哩入濟南,嚴實復以魏、博等郡降䝉古。
209
穆呼哩既戢士卒,州郡悅附,遂以輕騎入濟南。嚴實挈所部三府、六州、戶三十萬詣軍門降。穆呼哩承制拜實行尚書省事。實將李信乘實出,殺其家屬來降。實攻信,殺之,復取青崖崓。
210
金人襲䝉古穆呼哩于濟南,大敗穆呼哩,進圍東平。時金兵二十萬屯黃陵岡,在開封府儀封東北,與山東曹縣接界,為河防要害。遣步卒二萬襲穆呼哩于濟南,穆呼哩迎戰,敗之,遂薄黃陵岡。金兵陣河南岸,穆呼哩令騎下馬,短兵接,金兵大敗,溺死者衆。穆呼哩遂進破楚邱,由單州趨東平,圍之。
211
蒙古耶律楚材晉卿,都木達王托雲八世孫,金尚書右丞履之子都木達王托雲舊作「遼東丹王突欲」,今改進庚午元厯
212
楚材,貞祐初為中都行省員外郎中,都破,遂降䝉古,䝉古主嘗訪遼宗室,召楚材謂之曰:「遼金世讐,吾為汝報之矣!」楚材對曰:「臣祖父以來,嘗北靣事之,既為臣子,豈敢復懷二心讐君父耶?䝉古主重其言命,處左右備訪問。楚材通術數之學,尤邃于太元,時從征西域,以金大明厯不應製庚午元厯上之。䝉古主毎征伐,必令楚材預卜吉凶之兆,亦自灼羊脾以符之,然後行。
213
十二月,石珪叛降䝉古,賈渉命李全併將其軍,石珪以入漣水非賈涉本意,心懷不安,而李全復請討珪于涉,涉遂以全所統衆列于楚州之南渡門,而移淮隂戰艦于淮岸,以示珪有備,因命一將招珪軍,來者増錢糧,不至者罷支給,衆心遂散,珪技窮,乃殺裴淵,而挾孫武正、宋徳珍降于䝉古,穆呼哩以珪為元帥,珪既去,漣水之衆未有所屬,李全求併將之,渉不能郤,遂以付之。
214
時青自金來附,以為京東鈐轄。已而青入泗州西城,金人來救,青敗,乃還。事在明年。
215
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卷九十
URN: ctp:ws708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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