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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pe: 水心先生文集 |
Condition : Contains text 「𩔗」 |
Total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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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臣恭惟陛下始𥘉臨御,思深慮逺曽,未旬浹遽,詔中外之臣,各以其言䟽列來上,誠欲治之主正本始之先務也,臣不敢汎濫條奏,苟應故常,惟陛下少留聽焉。臣聞古之號,為賢君者,必能先明所以治其國之意,能先明所以治其國之意,知病所在,鎪剔根柢,不惮改為,則雖巳衰復興,垂敗復成,終必得其所願而後巳不能先明,所以治其國之意,因徇姑息,隨目前之苟且,望他日之逺大,錯拖雜用,精神不應,文理差舛,乆而無驗,心志怠忽,則雖巳興巳治之餘,衰亂出焉,況欲求其興且治乎?所謂當先明治國之意,何也?蓋當㣲弱之時,則必思強大當分裂之時,則必思混并當,讎耻之時,則必思報,復當弊壞之時,則必思振,起當中國全盛之時,則必思維持保,守當夷狄賓服之時,則必思兼愛休息,先視其時之所當尚而擇其術之所當出,不可錯施而雜用也。堯舜三代,莫不皆然,秦漢以還,可稱之君,曁我本朝。 藝祖、太宗聖人迭起,積其勤勞,舊其勇智,功𨺚業鉅,垂●來葉,何嘗有迷其時而誤其術者哉?陛下以臣之言,視今之時,則其時果當何尚,而其術果當何擇歟?豈以為微弱而當思強大分裂而當思,混并讎耻而當思報復弊壞而當思振起歟?抑以為中國全盛,而當思維持保守,夷狄賓服,而當思兼愛休息也?無乃當㣲弱分裂讎耻弊壞之時,而但處之以中國全盛,夷狄賓服之勢,用維持保守兼愛休息之術,而欲庶幾乎強大混井,報復振起之功歟?治道之𧰼㣲而難知,臣雖至愚,願論今日之事,恐其由前之時,而處以後之勢,用後之術,而欲求前之功,補㵼雜醫,不能起疾,禾莠雜種,迄靡豊年,此所謂治國之意當先明者也!誠先明其意,則國之所是,可斟酌而定,議論趍向,可審詳而决,課功責效可嵗月,而待臣昧死,願論今日之未善者六事,皆治國之意未明之故,何謂未善者六事?今日之國勢未善也! 今日之士未善也,今日之民未善也」。 今日之兵未善也,今日之財未善也,今日之綱紀法度未善也。何謂今日之國勢未善請,即漢唐之興衰,以攷見宣和、靖康之始末,漢中衰也,為王莾所篡,尺地一民,非諸劉之有矣,然其人心猶未潰也,故光武以宗室踈属,至與乞食之飢民,聚謀恊力,卒以誅莾,而盡復漢業者二百年。唐自天宝之後,大亂相乗,盜切名字,跨據藩鎮者接踵,加以世有內患,日就衰削,亦以其人心猶未潰也,故猶得專主行其命令,盡覊縻其土宇者,百五十年不至於播迁,不復而使中原遂為左祍也,國家宣和。 靖康之変,雖曰小人造釁,力取幽燕,貪功不靖,激成禍乱,然三鎮雖割,而其民未嘗願降也,京師雖䧟,而天下未甞有変也,虜雖以威立張邦昌、劉豫而奸雄,未有崛起而與我抗者也。建炎廵幸,逺至溫台,從衞𨺚祐,分適洪贛,川陜處置,自為扞禦,三方阻隔,不相聞知,然臣民奔走愛戴,無異平日,及劉豫再犯江淮,兀术復●河南,震動陵逼,自以為豕突之勢,莫之敢校,然将士用命,首尾鏖撃,豫以退郤,而兀术大敗,卒甘心而求盟焉,自是宣和之末,至紹興十年之後,凡二十年之間,中國實無潰叛之形也,然終不免於罷兵増幣,分裂南北,以和冦讎,大則無東漢戡復之勲,小則無晚唐覊縻之政,何也?此臣所以深疑當時治國之意,未明於㣲弱分裂,讎耻弊壞之時,猥用維持保守,兼愛休息之術,枘鑿不合,矛盾相戾,畏而安之,佐成其鋒,以致此也。自是以來,幾二十年,顔亮兇狂,離其巢窟,跳躑一𢧐,鼔声所震,常●之屋瓦幾無寜者,當是之時,我方過於防慮,豈敢謂其眞送死乎?然而胡人篡之,華人叛之,卒殞其首,於是中原響合,殆將百萬,而我以素無紀律之兵,声勢不接,猶能所向有功,是中國雖名属彼,而實未甞潰叛於我者如故也。自是以来,休而息之,愛虜而不敢愛,中原者又幾三十年矣,歳月雖已逺長,老雖巳亡,號令雖巳絶然,而臣揆之天理,驗之人心,察之事勢,雖有名属彼,而實未嘗潰叛於我者猶在也,陛下盍先明所以治其國之意,而斟酌國是於此乎?且夫㣲弱者必思強大,湯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是也。分裂者,必思混并秦晉隋之力爭藝祖。 太宗之無敵是也,讎耻者必思報復夏少康越勾踐,漢武帝、唐太宗是也,弊壞者必思振起,秦孝公、周世宗是也,豈昔之能酙酌國是於此,而今有不能乎?若曰業已然矣,吾獨柰何?又曰:天不悔禍,吾其敢逆?事之未立,則曰乗其機也,不知動者之有機而不動者之無機矣,縱其有機也,與無奚異?功之未成,則曰待其時也,不知為者之有時而不為者之無時矣,縦其有時也,與無奚別。然則用後之術,而欲求前之功,治國之意,終於未明,而今日之國勢亦終於未善,而無所復論矣,何謂今日之士未善自古國家●嘗不以任賢使能為急歟?然而以意行事,以人勝法者,乃今日之所諱也,故事之曲折,無不諉法習而行之,吏胥所工,士大夫媿焉,幸時無事,將迎唯諾,自可稱職,而賢能遂至於無用矣,其無用也,故今之修飾廉隅者,反以行見異研玩經術者,反以學見,非志尚卓犖者,反以材見嫉,倫𩔗通愽者,反以名見忌,是豈世之惡賢能歟?賢能之無用,勢有以激之也,錮於朋黨,沉於卑賤,老於巖穴,何不可者?然而臣竊怪其說無用於世矣,而風流日以墜失,士俗日以頽敗,官無素望,人無定品,諸路無平時之帥,群僚無充事之貟㪯,躊躇嗟息,而且以乏財為患者,何歟?豈其旣以為無用而可以抑遏,又以為有用而不可磨㓕歟?然則以為有用而不求其實而收之,以為無用而不思其弊而救之者,何歟?此臣所以深疑治國之意未明,而使今日之士未善也,陛下盍先明之乎?若治國之意終於未明,則今日之士亦終於未善,而無所復論矣,何謂今日之民?未善,三代之養民,臣猶未敢言也。若夫漢當文、景之際,則公𥝠有餘,武帝則䔥然耗矣。江左元嘉之政,其盛衰亦然,蓋民之富貧,專繫其用兵之多少矣!自紹興之中年及 乾道、淳熈將五十年,中間用兵一二年爾,亦可謂少矣,民之富,州縣之寛,宜與文景比,而今獨柰何?民力最窮,州縣最困歟?試即士大夫而問今天下之縣曰:某可為歟?某不可為歟?其不可為者十居八九矣,又試即士大夫而問今天下之州,曰某可為歟?某不可為歟?其不可為者十居六七矣,又問其不可為者何事歟?曰:月樁板帳尔緫制上供尔歸正人官兵俸料爾。又問民力之所以窮者何說歟?曰:役法爾。和買爾折帛爾和買而又折帛爾,然則國家有休兵之實,過於文景,而天下被用兵之害,甚於武帝何歟?此臣所以深疑治國之意未明,而使今日之民未善也,陛下盍先明之乎?若治國之意終於未明,則今日之民亦終於未善而無所復論矣!何謂今日之兵?未善古人之兵?以𪧐師為拙,以聚屯為病,不敢別異於民,而特飬之雖特,養之不多數也。一朝有事菽椹,其食料簡,其民雖少而未嘗不勝者,厲而使之也,今之特飬者,将兵、禁兵、廂兵,世世坐食,緫其成數,斯不少矣。古人之兵,患未得此數爾,固足横行於天下,又有特飬之大者。御前之軍,屯駐四處,鑄兵買馬,截撥綱運,貲力竭矣,然而上下徊徨,皆曰:兵不可不飬也,屈意讎,堅守盟誓,行人歳遣賝貨空矣,然而內外●●,又皆曰兵不可用也,不知兵既不可飬,而何以反不可用歟?統副非人,朘削廩賜,卒伍窮餓,怨嗟流聞,議者又以為就使用之,終不可以致其死命也,不知既不可用而徒飬之,又何以徒飬之者為累歟?然則昔人之能厲其兵,雖少而必勝,今日之以兵,自累雖多而愈弱者何歟?臣所以深疑治國之意未明,而使今日之兵未善也,陛下盍先明之乎?若治國之意終於未明,則今日之兵,亦終於未善,而無所復論矣,何謂今日之財未善財之善者,不曰米粟布帛,●於民力之所有歟?及主制浸廢,運漁●、搉酒茗,以佐用度,然終不盡利,而亦不盡以金錢責其下之所無,雖少而不得不足者,蓋亦未至於一切肆行而不顧也。今之茶●净利酒稅征搉,何其浩大歟?雖漢唐極盛之時,盡一天下之輸,曽未能當今三務●之數,其又有浩大者,經緫制錢,強立窠名,從而分隸和買,白著折帛,折變再倍,而●累其所入,開闢以來未之有也,入既若是,出亦如之,蓋常倉卒不継,相視無䇿,遂印兩界㑹子,而●之者,有年数矣,不知●錢之多,既若是而何以卒?歳擾优反,●不足歟?今天下幸欲暫安於無事,而徒以是錢為患也,設更有事,其一切不顧而●之者,又將覆出歟?夫昔者不敢盡取,雖少而猶足,今日不顧而●之雖多而猶匱者何歟?臣所以深疑治國之意未明,而使今日之財未善也,陛下盍先明之乎?若治國之意終於未明,則今日之財亦終於未善,而無所復論矣。何謂今日之紀綱法度未善?昔之立國者,知威柄之不能獨專也,故必有所控持之不可盡用也,故必有所縱。三代以上,星分棊布,悉為諸侯,其自居者千里而巳,此非後世之所能,然猶堅植其四隅,倚之捍禦,封崇其險阨,示以形勢,至於對立鼎峙,雌雄所争,則必𨺚其委任,多其分畫,豈無外重生奸䟦扈致冦之患哉?歴代相承,莫之或變,蓋非不欲其宻而亦不能不使之踈也,然則盡収●變一總事機,視天下之大,如一家之細,孰有如本朝之宻者歟?嗚呼! 靖康之禍,何為逺夷作難而中國拱手歟?小臣伏死而州郡迎降歟?邉關莫禦而汴都摧破歟?今猶弗之悟也!豈𥝠其臣之無一事、不稟承我者為國利而忘其讎之無一事,不禁切我者,為國害歟?豈其能專而不能分,能宻而不能踈,知控持而不知縱捨歟?此臣所以深疑治國之意未明,而使今日之紀綱法度未善也,陛下盍先明之乎?若治國之意終於未明,則今日之紀綱法度亦終於未善,而無所復論矣!恭承明詔,念軍國之利害不能䆒知,生民之休戚無以自逹,法或不宜於俗,或事不便於時,臣固以為無大於此六者矣,然而當先明治國之意,而巳不先明治國之意,使此六者,本傷於末,壞心蠧而枝披,支離渙散,而臣之議論無所復用矣,誠先明治國之意,則臣今所論,特其目耳,源流汗漫,變故萬端,非兼攷古今,不能盡其理,非並知難易,不能通其變,非獨悟良策,不能操其决,非豫覩成效,不能待其乆也,陛下不以臣之愚,試留聽焉,誠欲先明所以治國之意,則固當視今之時,陛下以為今果何時歟?果㣲弱歟?則意固在於強大矣,果分裂歟?則意固在於混并矣,果讎耻歟?則意固在於報復矣,果弊壞歟?則意固在於振起矣!在陛下審●熟察而巳,然則謂今之時,為中國全盛,夷狄賔服者,臣恐其名託之而實非也,謂治國之意,當維持保守,兼愛休息者,臣恐其形似之而實謬也,在陛下果斷改為而巳。臣伏覩壽皇聖帝在位二十八年,英武剛徤,勤勞恭儉,整厲臣工,變移風俗,大志未酬,親授陛下舜禹之羙,二典所載,若帝之𥘉,何以過焉?陛下𫿞祗寅畏,足以膺受付托,仁恕溫厚,足以慰荅,傒望虛心,無我,足以容受正直,廣覧兼聽,足以照臨欺蔽,至公寡欲,足以杜塞僥倖,長駕逺馭,足以招徠英傑於此,而先明所以治國之意,又何難哉?譬之行天下者,在所問津而巳,千犯旒扆,無任恐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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