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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plified Chinese version
-> -> 卷七

《卷七》[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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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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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定佩文斋书画谱》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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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书七书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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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髙宗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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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多能正书而后草书,盖二法不可不兼正,则端严庄重,结密得体。若大臣冠劒,俨立廊庙草,则腾蛟起凤,振迅笔力,頴脱豪举,终不失真。所以锺、王辈皆以此荣名,不可不务也。
6
士人作字有真行草,隶篆五体,徃徃篆隶,各成一家,真行草自成一家者,以笔意本不同,每拘于㸃画,无放意自得之迹,故别为戸牖,若通其变,则五者皆在笔端,了无阂塞,惟在得其道而已。非风神頴悟,力学不倦,至有笔冢研山者,似未易语此。
7
士于书法,必先学正书者,以八法皆备,不相附丽。至侧字亦可正读,不渝本体,盖隶之馀风。若楷法既到,则肆笔行草间,自然于二法臻极,焕手妙体,了无缺轶,反是则流于尘俗不入识者指目矣。吾于次序得之,因笔其梗概。
8
草书之法,昔人用以趣急速而务简易删,难省繁损,复为单诚,非仓史之迹,但习书之馀,以精神之运,识思超妙,使㸃画不失真为尚。
9
昔人论草书,谓张伯英以一笔书之,行断则再连续蟠,屈拏攫,飞动自然,筋骨心手相应,所以牵情运用,畧无留碍,故誉者云:应指宣事,如矢发机,霆不暇击,电不及飞,皆造极而言创始之意也。后世或云:忙不及草者,岂草之本㫖哉?正须翰动若驰落纸云烟方佳耳《翰墨志、宋姜䕫《续书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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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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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行草书之法,其源出于虫篆八分,飞白章草等,圎劲古澹,则出于虫篆,㸃画波发则出于八分,转换向背则出于飞白,简便痛快则出于章草,然而真草》与行,各有体制。欧阳率更顔平原辈以真为草,李邕、西台辈以行为真,亦以古人有专工正书者,有专工草书者,有专工行书者,信乎其不能兼美也。或云草书千字不抵行草十字,行草十字,不如真书一字意以为草,至易而真至难,岂真知书者哉?大抵下笔之际,尽仿古人则少神气,专务遒劲,则俗病不除。所贵熟习精通,心手相应,斯为美矣。白云先生欧阳率更书诀,亦能言其梗概。孙过庭论之,又详可参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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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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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书以平正为善,此世俗之论,唐人之失也。古今真书之神妙,无出锺元常,其次则王逸少。今观二家之书,皆潇洒纵横,何拘平正?良由唐人以书判取士,而士大夫字书类有科举习气,顔鲁公作干禄字书,是其证也。矧欧虞、顔柳前后相望,故唐人下笔应规入矩,无复魏晋飘逸之气,且字之长短大小,斜正疎密,天然不齐,孰能一之?谓如东字之长,西字之短,口字之小,体字之大,朋字之斜,党字之正,千字之疎,万字之密,画多者宜瘦,少者宜肥,魏晋书法之髙良,由各尽字之真态,不以私意参之耳。或者专喜方正,极意欧顔,或者惟务匀圎,专师虞永,或谓体须稍扁,则自然平正,此又有徐㑹稽之病,或云欲其萧散,则自不尘俗,此又有王子敬之风,岂足以尽书法之美哉?真书用笔,自有八法,吾尝采古人之字,列之以为圗,今畧言其指㸃者,字之眉目全藉,顾盼精神,有向有背随字异形横直画者,字之体骨,欲其坚正匀静,有起有止,所贵长短,合宜结束坚实丿音瞥者,字之手足伸缩异度,变化多端,要如鱼翼鸟翅,有翩翩自得之状,乚挑剔者,字之歩履,欲其沉实,晋人挑剔,或带斜拂,或横引向外,至顔栁始正锋,为之正锋,则无飘逸之气,转折者,方圎之法,真多用折草,多用转折,欲少驻驻,则有力转,不欲滞滞则不遒然而真以转而后遒,草以折而后劲,不可不知也。悬针者,笔欲极正,自上而下,端若引绳,若垂而复缩,谓之垂露,故翟伯寿问于米老曰:书法当何如?米老曰:无垂不缩,无徃不收。此必至精至熟,然后能之。古人遗墨,得其一㸃一画,皆昭然絶异者,以其用笔精妙故也。大令以来,用笔多尖,一字之间,长短相补,斜正相拄,肥瘦相混,求妍媚于成体之后,至于今尤甚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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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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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笔不欲太肥,肥则形浊,又不欲太瘦,瘦则形枯不欲多露锋,芒露则意不持重,不欲深藏圭角,藏则体不精神,不欲上大下小,不欲左髙右低,不欲前多后少,欧阳率更结体太拘,而用笔特备,衆美虽小楷,而翰墨洒落,追踪锺王,来者不能及也。顔柳结体既异古人,用笔复溺于一偏,予评二家,为书法之一变,数百年间,人争效之,字画刚劲髙明,固不为书法之无助,而晋魏之风轨则扫地矣,然柳氏大字,偏旁清劲可喜,更为竒妙,近世亦有仿效之者,则俗浊不除不足观,故知与其太肥不若瘦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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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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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之体,如人坐卧行立,揖逊忿争,乗舟跃马,歌舞擗踊,一切变态,非茍然者,又一字之体,率有多变,有起有应,如此起者,当如此应,各有义理?右军书羲之字,当字得字慰字最多,多至数十字,无有同者,而未尝不同也,可谓所欲不逾矩矣。大凡学草书,先当取法,张芝《皇象索、靖章草》等,则结体平正,下笔有源,然后仿王右军,申之以变化,鼓之以竒崛。若泛学诸家,则字有工拙,笔多失误,当连者反断当断者反续不识向背,不知起止,不悟转换,随意用笔,任笔赋形,失悞颠错,反为新竒。自大令以来,已如此矣,况今世哉!然而襟韵不髙,记忆虽多,莫湔尘俗。若风神萧散,下笔便当过人。自唐以前,多是独草,不过两字,属连累数十字而不断,号曰连緜游丝。此虽出于古人,不足为奇,更成大病。古人作草,如今人作真,何尝茍且其相连处,特是引带。尝考其字是㸃,画处皆重非㸃画处,偶相引带,其笔皆轻。虽复变化多端,而未尝乱其法度。张颠怀素规矩,最号野逸,而不失此法。近代山谷老人,自谓得长沙三昧草书之法,至是又一变矣,流至于今,不可复观。唐太宗云:行行若萦春蚓,字字如绾秋蛇,恶无骨也。大抵用笔有缓,有急,有有锋,有无锋,有承接,上字有牵引下字乍徐还,疾忽往复,收缓以效古,急以出竒,有锋以耀其精神,无锋以含其气味。横斜曲直,鈎环盘纡,皆以势为主。然不欲相带带,则近俗横画,不欲太长,长则转换迟。直画不欲太多,多则神痴以捺代。乀以发代,辵辵亦以捺代。惟丿则间用之,意尽则用悬。针意未尽,须再生笔意,不若用垂露耳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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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笔如折钗股,如屋漏痕,如锥,画沙如壁坼,此皆后人之论,折钗股欲其曲折,圎而有力屋漏痕,欲其横直匀而藏锋锥画沙,欲其无起止之迹,壁坼者欲其无布置之巧,然皆不必若是,笔正则锋藏,笔偃则锋出,一起一倒,一晦一明而神竒出焉,常欲笔锋在画中,则左右皆无病矣,故一㸃一画,皆有三转,一波一拂,皆有三折一丿,又有数样一㸃者,欲与画相应,两㸃者欲自相应,三㸃者必有一㸃起,一㸃带、一㸃应四㸃者,一起两带,一应笔阵圗,云若平直相似状如算子,便不是书如囗音围当行草时,尤宜泯其棱角,以寛闲圎美为佳心,正则笔正,意在笔前,字居心后,皆名言也,故不得中行与其工也,宁拙与其弱也宁劲,与其钝也宁速,然极须淘洗俗姿,则妙处自见矣,大抵要执之欲紧运之欲活,不可以指运笔,当以腕运笔执之,在手手不主,运运之在腕腕不主执,又作字者,亦须畧考篆文,须知㸃画,来歴先后,如左右之不同,刺刾之相异,王之与玉,示之与衣,以至奉秦泰春,形同体殊,得其源本,斯不浮矣!孙过庭有执使转用之法,执为长短浅深,使为纵横牵掣,转为鈎环盘纡,用为㸃画向背,岂茍然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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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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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作楷,欲乾然不可太燥,行草则燥润相杂,以润取妍,以燥取险,墨浓则笔滞,燥则笔枯,亦不可不知也。笔欲锋,长劲而圎长,则含墨可以取运,动劲则刚而有力,圎则妍美。予尝评:世有三物,用不同而理相似,良弓引之则缓来,舍之则急往,世俗谓之揭箭好刀,按之则曲,舍之则劲直如初,世俗谓之回性。笔锋亦欲如此,若一引之后,已曲不复挺之,又安能如人意耶?故长而不劲,不如弗长,劲而不圎,不如弗劲纸,笔墨皆书法之助也。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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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夷考魏、晋行书,自有一体,与草书不同,大率变真,以便于挥运而已。草出于章,行出于真。虽曰行书各有定体,纵复晋代诸贤,亦不相逺。《兰亭记》及右军诸帖第一,谢安石大令诸帖次之,顔柳苏米,亦后世之可观者。大要以笔老为贵,少有失悞,亦可辉映所贵乎?秾纤间出,血脉相连,筋骨老徤,风神洒落,姿态备具真有真之态,度行有行之态,度草有草之态,度必须博学可以兼通临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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摹书最易,唐太宗云「卧王蒙于纸中,坐徐偃于笔下」,亦可以嗤萧子云。唯初学书者不得不摹,亦以节度其手,易于成就,皆须是古人名笔,置之几案,悬之座右,朝夕谛观,思其用笔之理,然后可以摹临。其次双鈎蜡本,须精意摹拓,乃不失位置之美耳。临书易失,古人位置,而多得古人笔意,摹书易得古人位置,而多失古人笔意。临书易进摹书易,忘经意,与不经意也。夫临摹之际,豪髪失真,则神情顿异,所贵详谨。世所有兰亭,何啻数百本,而定武为最佳。然定武本有数样,今取诸本参之,其位置长短大小无不一同,而肥瘠刚柔工拙要妙之处,如人之面无有同者。以此知定武,虽石刻又未必得真迹之风神矣。字书全以风神超迈为主,刻之金石,其可茍哉。双鈎之法,须得墨晕不出字外,或郭填其内,或朱其背,正得肥瘦之本体。虽然,尤贵于瘦,使工人刻之,又从而刮治之,则瘦者亦变为肥矣。或云双鈎时须倒置之,则亦无容私意于其间。诚使下本明上纸薄,倒鈎何害?若下本晦上纸厚,却须能书者为之,发其笔意可也。夫锋芒圭角字之精神,大扺双鈎多失,此又须朱其背时,稍致意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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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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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圎者,真草之体,用真贵方草贵圎,方者参之以圆,圎者参之,以方斯为妙矣。然而方圆曲直,不可显露,直须涵泳一出于自然,如草书尤忌横直,分明横直多,则字有积薪束苇之状,而无萧散之气时参出之,斯为妙矣向背。
25
向背者,如人之顾盼,指画,相揖相背,发于左者应于右,起于上者伏于下,大要㸃画之间,施设各有情理,求之古人,右军盖为独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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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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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立人挑土田、王衣示,一切偏旁,皆须令狭长,则右有馀地矣。在右者亦然,不可太密太巧、太密太巧者,是唐人之病也。假如口字,在左者皆须与上齐,呜呼,喉咙等字是也。在右者皆须与下齐和扣等是也。又如冖头,须令覆其下走辵,皆须能承其上,审量其轻重,使相负荷,计其大小使相副称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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疎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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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以疎欲风神,密欲老气,如佳之四横,川之三直,鱼之四㸃,画之九画,必须下笔,劲净疎密,停匀为佳。当疎不疎,反成寒乞,当密不密,必至雕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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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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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神者,一须人品髙二须师,法古三须,笔纸佳,四须险劲,五须髙明,六须润泽,七须向背,得宜八须,时出新意,自然长者如秀整之士,短者如精悍之徒,痩者如山泽之癯肥者,如贵游之子,劲者如武夫,媚者如美女,欹斜如醉仙,端楷如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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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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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以取妍,速以取劲。先必能速,然后为迟。若素不能速而专事迟,则无神气。若专务速,又多失势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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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笔之初,有搭锋者,有折锋者,其一字之体,定于初下笔,凡作字第一字多是折锋,第二三字承上笔势多是搭锋,若一字之间,右邉多是折锋应其左故也。又有平起者,如𨽻画藏锋者,如篆画大要,折搭多精,神平藏善,含蓄兼之则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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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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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之至未,始不与精神通。其说见于昌黎《送高闲序》、孙过庭云:「一时而书有乖有,合合则流媚,乖则雕疎,神怡务闲,一合也。感惠狥知,二合也。时和气润,三合也。纸墨相发,四合也。偶然欲书五合也,恐遽体留,一乖也。意违势屈,二乖也。风燥日炎,三乖也。纸墨不称四,乖也。情怠手䦨,五乖也。乖合之际,优劣互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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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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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有藏锋,出锋之异,粲然盈楮,欲其首尾相应,上下相接为佳。后学之士,随所记忆,图冩其形,未能涵容,皆支离而不相贯穿。《黄庭小楷与乐毅论》不同,东方𦍤《画讃》又与《兰亭记》殊旨,一时下笔,各有其势,固应尔也。余尝歴观古之名书,无不㸃画振动,如见其挥运之时。山谷云:字中有笔如禅句中有「眼岂欺我哉书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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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得墨则痩,得朱则肥,故书丹尤以痩为竒,而圎熟美润常有馀燥劲,老古常不足朱使然也。欲刻者不失真,未有若书丹者。然书时盘薄,不无少劳。韦仲将升高书,淩云台榜下,则须髪已白,艺成而下,斯之谓欤?若锺繇、李邕又自刻之,可谓癖矣《续书谱》、宋曹勋《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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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书之法,先须楷法严正得笔之意,然后措㸃画于落笔之际,则具体而不放。
41
先贤作字必首为数行楷法,然后肆笔以终其书者,盖所以示其学古之迹,施于《行草为有叙。如《二王起居帖》、《长史家问》、帖真卿坐位帖》、《乞米帖》可见矣《松隐文集》。宋范成大论书。
42
汉人作隶,虽不为工拙,然皆有笔势腕力,其法严于后世。真行之书,精采意度,粲然可以想见笔墨畦径也。《石湖集》
43
古人书「法」字中有笔,笔中无锋,乃为极致《墨池琐録》宋朱熹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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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学莫盛于唐,然人各以所长自见,而汉、魏之楷法遂废。入本朝来,名胜相传,亦不过以唐人为法,至于黄、米而欹侧怒张之势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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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敬夫尝言:平生所见王荆公书,皆如大忙中写,不知公安得有如许忙事?此虽戱言,然实切中其病,因省平日得见韩公书迹,虽与亲戚卑幼,亦皆端严谨重,未尝一笔作行草势,盖其胸中,安静详密,雍容和豫,故无顷刻忙时,亦无纤芥忙意,与荆公之躁扰急廹,正相反也。书札细事,而于人之徳性,其相闗有如此者。《朱子文集宋黄希先《论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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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书先务真楷端正匀停而后破体,破体而后草书。凡字之为体缓,不如紧开。不如密斜,不如正浊。不如清左欲重,右欲轻。古人之笔,莫不皆然也张绅法书通释。宋楼钥《论书》。
47
尝问敷原王季中云:「古人篆字,何以无燥笔?」季中云:「古人力在臂,不尽用笔力,今以笔为力,或烧笔,使秃而用之,移笔则墨已燥矣」。《攻愧集》。
48
宋周必大论书。
49
晋人风度不凡,于书亦然,右军又晋人之龙虎也。观其锋藏势逸,如万兵衔枚,申令素定,摧坚陷阵,初不劳力,盖胸中自无滞碍,故形于外者乃尔,非但积学可致也。《平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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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岳珂论临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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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摹两法,本不同摹帖,如梓人作室,梁栌榱桷,虽具准绳,而缔创既成,气象自有工拙,临帖如双鹄,并翔青天浮云浩荡,万里各随所至而息。《丹铅总録》。宋赵希鹄论用墨。
52
人晨起,必浓磨墨汁满砚池以供一日之用,用不尽则弃去来早,再作故砚,池必大而深,真草隶篆,皆用浓墨,至行草过笔处,虽如丝髪,其墨亦浓。近世惟吴傅朋深得古人笔法,其他不然也。洞天清録。宋赵孟坚论书。
53
学唐不如学,晋人皆能言之。夫岂知晋不易学学,唐尚不失规矩学,晋不从唐入,多见其不知量也。仅能欹斜,虽欲媚而不媚,翻成画虎之犬耳。何也?书字当立,间架墙壁则不骩。骳思陵书法未尝不圎熟,要之于间架墙壁处不著工夫,此理可为识者。道近得北方旧本,虞永兴破邪论序,爱而不知其恶也,故为此说,正坐无墙壁也。右军乐毅画,賛兰亭最真,一一有墙壁者,右军一拓直下是也。李玮家开皇帖行书之祖,于此最昭昭化度,及鲁公离堆得此法,左右阴阳极明丽,丁道护啓,法寺碑笔,右方直下最具此法,学者当垂情如此。下笔则妍丽方直端,重楷正昧,此则痴钝墨猪矣。黄庭贺㨗有锺体,虽微欹侧隐,然亦有墙壁力命,表劲利更高学者,无但狥俗而不究本。唯遗教经宛然是经生笔了无神明,决非羲笔,正如率更之玩。长孙无忌面团团也识,此已又识破懐仁圣教之流入院体也。其逸笔处世谓之小正书,此书官告体、兰亭玉润霜寒诸帖,即无此逸笔。不知懐仁从何取入,使后人未仿羲帖,先为此态观之,可恶其流。至于《兰溪藏经记乌龙庙记,僧有交之集书极矣,又须戒徐㑹稽之浊戒,李北海之狂浊,在跛偃狂在欹斜,唯张从申得大令之通畅,无二公之流弊。且世云㑹稽法自兰亭出兰亭,即无偃笔也。又云,北海深悟大令,大令不若是之欹跛也。跛偃之弊,流而为坡,公攲斜之弊流而为元章父子矣。且如吴傅朋深得诸葛祯瑶台寺碑笔法,的是兰亭中出矣。公又生出一节病,每下竪笔,不直拓下,乃仰笔尖锋,全无气骨,皆清和之弊,为隘不恭学者,更切自防之。自㸃检之朋友相警悟之前,修长中之短,亦无畏友以觉其非耳。故予深信,间架墙壁为要也。余自谓学古人当勤媚今人,当无心可也。中兴后,朱壑岩横斜颠倒,几若杨少师、孙勤川规矩,恐下笔不中观者。元章曰:奴书耳,朱吾所取,孙吾所戒,更从识者评。
54
学隶楷于晋魏之下,邈乎无以稽也,纵有羲、繇之迹,号存世者,唯乐毅、海宇、秣林本耳。其唐元度鱼帖本,已非古本,文次有徳,州画像賛而已,若所谓力命表,固繇精笔古劲,几不入俗,眼然尊之,敬之,未容而友之也,黄庭固类繇敧侧,不中绳度,未学唐人而事此,徒成画虎类犬,然则欲从入道,于楷何从曰:仅有三焉:化度九成庙堂耳。晋宋而下,分而南北有丁道䕶、襄阳啓法寺、兴国寺二石,啓法最精,欧、虞之所自出,兴国粗甚,如出两手,天不寿精而寿粗,良可叹也!北方多朴有隶体,无晋逸雅,谓之氊裘气至合于隋书同文轨开皇大业以逮武徳之末,贞观之初,书石无一可议,此古今集大成之时也,于是欧虞大宏厥声始者虞于龙圣道塲,欧于姚辨等刻亦未臻极诣也。及孔子庙堂碑、飞来白鹤诗,虞为法于世矣,化度九成,欧独歩于时矣,今求楷法,舍此三者,是南辕而北辙矣。三书之法,在平正恬澹,分间布白,行笔停匀,且如横画,必两头均平,不可如俗书左低,右昂搭手,从左原过,此在八诀,所谓千里阵云者也。起笔既成,冗类如凿,如锥则有泛冗锥,则尖既不尖,又必带冗斯为妙絶。及至书到,右方住处,捺笔不可向下,须拥起向上于下如绳直,其左方主笔之竪,亦结笔在左,穿心竪笔是也。捺笔直下到立,笔处微捺,使锋左向,如画之右,肩突出锋,在上竪笔,则突出锋在左也。又于十字处如中字、牛字年字,凡是一横一直中停者,皆当著心凝然,正直平均,不可使一髙一低,一斜一欹,少渉世俗守此法既牢,则凡施之间架,自然平均,使不俗气俗之从生始于徐浩也。知兰亭韵致取有映带,不知先自背了绳墨,欹斜跛偃,虽有态度何取态?度者,书法之馀也。骨格者,书法之祖也。今未正骨格,先尚态度,几何不舍本而求末邪?戒之戒之,从入之门,先敬先戒,平平直直,轻轻匀匀,俗咎率更体为排算,固足以攻其短。然先排算而尚气脉,乃可不排算而求之,是未行而先驰,理不至尔,分间布白,勿令偏侧,此诚格言,每一字为率笔,多笔少不同,先须分布匀整,若此未调顺工何从生?又有一般偏旁不可尽律以正者?每字必攲,嵗字必舛,有字不可破中,丛字取居中,而又左右皆须以古人所书求其义理,执一而论,第曰中正此李后主讥鲁公为田舍翁。又如褚河南所称八分古雅,有韵一切,尚之甚有疎拙。薛少保发越褚体,飘扬透彻,一尚不回,几致迂疎。鲁公之正其流也。俗诚悬之劲,其弊也寒。古往今来,中庸能鲜,千古之下,刻心苦神,诣其然者,要是文章之外,惟此足以观人发挥,形容有足尚者,不忍怠也。又尝妄论文章精到,尚可改饰,字画落笔,更不容加工求以益之,适或壊之,此吾知字书之贵,一生眠则画被,坐则画地,将老无工,此艺厥为不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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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草宜用枣心笔者以其摺袅婉媚然此笔须出锋用之,须捺笔锋,向左意趣。如只用笔腰不用笔尖,乃可如真书直竪用尖,则施之行草无态度。此是要𦂳处人多未知之。姜尧章、孙过庭草书言能笼罨横竪,最善发明枣心笔于用之时,每难挥运,双鈎悬腕,久久得趣,其要正在勿使笔尖也。
56
草书虽连緜宛转,然须有停笔。今长沙所开,懐素自序,乃苏、沧浪辈书一向袅摺无典,则北方有一正本不如此,或歇或连,乃为正当,草极难于拙苏,草不及行。晋贤草体,虚澹萧散,此为至妙。惟大令绾秋蛇为文皇所讥,至唐旭素方作连緜之笔,此黄伯思、简斋尧章所不取也。今人但见烂然如藤纒者,为草书之妙,要之晋人之妙,不在此法度端严中,萧散为胜耳。右军三卷仅一半,真施《老子印证,简斋尧章诸公议论,去其间伪迹,如求屏风帖,早乗凉帖,止开真帖》五卷于海陵,当以此为区处。书法鈎𤣥。
57
宋周密论笔墨。
58
先君子善书,体兼虞栁,余所书似学柳不成学,欧又不成,不自知其拙,往往归过笔墨,谚所谓不善操舟而恶河之曲也。虽然,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噐泛,观前辈善书者,亦莫不于此留意焉。王右军少年多用柴纸,中年用麻纸,又用张永义制纸,取其流丽,便于行笔。蔡中郎非流纨丰素,不妄下笔。韦诞云:用张芝笔,左伯纸,任及墨,兼此三具,又得巨手,然后可以建方丈之字,方寸千言,韦昶善书而妙于笔,故子敬称为竒絶。汉世郡国贡兔,惟赵为胜。欧阳通用《狸毛笔,世》惟米家父子及薛绍彭留意笔札米元章谓笔不可意者,如朽竹篙舟,曲筯捕物,此最善喻。然则古人未尝不留意于此,独率更令临书不择笔,要是古人能事耳。《癸辛杂识翰林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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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中有书,下笔自然不俗。坡诗云:「退笔如山未足珍,读书万巻始通神」。此言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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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书之妙,不必凭文按本,妙在应变无方,行行要有活法,字字须求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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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功无性,神彩不生,有性无功,神彩不实。兼此二者,然后得齐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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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正之说,真格言也。笔正则古人笔法皆如吾手矣。侧锋取妍,锺、王不𫝊之秘,濡豪之次,法与锋合,然后运笔无非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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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笔在手,便须运意,不可妄落。一笔才落,便想第二笔合作如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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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冩一字,不成,须于衆碑中寻之。若无,即出意自造,不可轻易,率然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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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字须是,滑熟不可生,硬如顔如栁,初未尝有生硬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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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识此字书,则得之素与相忘,必难描摹,临书最有功,以其可得精神也。字形在纸,笔法在手,笔意在心,笔笔生意,分间布白,小心布置,大胆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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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者右之,右者左之,偏者正之,正者偏之,以近为逺,以逺为近,以连为断,以断为连,笔近者意逺,笔逺者意近字须因其近似而习之,平日杂书纸则有意,存之可省以得之。字看碑帖,须象运笔,又须挹其气象,随所寓成形结字得形体,不如得笔法,得笔法,不如得气象。学字如女子学梳掠,惟性虚者尤能作态度,只学一家书,学成,不过为人作奴婢,集衆长归于我,斯为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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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书非草,非真兼真谓之真行,𢃄草谓之行草。篆、添、隶、减、篆、长隶匾书法钩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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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赵秉文论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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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书尚矣,由汉而下,崔、张精其能,魏晋以来,锺王擅其美,自兹以降,代不乏人。夫其徘徊闲雅之容,飞走流注之势,惊竦峭拔之气,卓荦跌宕之志,矫若游龙,疾若惊蛇,似邪而复直,欲断而还连,千态万状,不可端倪,亦闲中之一乐也。草书韵㑹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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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赵孟俯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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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书在玩味古人法帖,悉知其用笔之意,乃为有益。右军书是已退笔,因其势而用之,无不如志,兹其所以神也。兰亭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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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以用笔为上,而结字亦须用工。盖结字因时相传用笔,千古不易。右军字势,古法一变,其雄秀之气出于天然,故古今以为师法。齐、梁间人结字,非不古而乏俊气,此又存乎其人,然古法终不可失也同上凡作字,虽戏写,亦如欲刻金石铁网珊瑚。书贵纸笔调和,若纸笔不称,虽能书亦不能善也。譬之快马行泥滓中,其能善乎笔道通㑹学书有二:一曰笔法,二曰字形。笔法弗精,虽善犹恶,字形弗妙,虽熟犹生,学书能解,此始可以语书也已方鹏《昆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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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郝经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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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书,一技耳,古者与射、御并故三代,先秦不计夫工拙而不以为学,是以无书法之说焉。自包牺氏画八卦造书,契皇颉制字,取天地法象之端,人物器皿之状,鸟兽草木之文,日月星辰之章,烟云雨露之态而为之,初无工拙之意于其间也。世变日下,渐趋简易,故变古文为篆文,变大篆为小篆。又变小篆为隶、为楷、为八,分为行、为草、为真,行为行,草为章,草为正草,废刀、用笔、废竹、用帛、废帛、用纸,皆与世变而下也。道不足,则技始以书为工,始寓性情,襟度风,格其中,而见其为人专门名家,始有书学矣。故古之篆、法之存者,惟见秦丞相斯,斯刻薄寡恩人也。故其书如屈铁琢玉,痩劲无情,其法精尽,后世不可及。汉之隶法,蔡中郎不可得而见矣。存者惟魏太傅繇繇沈鸷威重人也,故其书劲利方重,如画劔累鼎,斩絶深险,又变而为楷,后世亦不可及。楷草之法,晋人所尚,然至右军将军羲之,则造其极,羲之正直有识鉴,风度髙逺观,其遗殷浩及道子诸人书,不附桓温,自放山水间,与物无竞,江左高人胜士鲜能及之,故其书法韵胜遒婉,出竒入神,不失其正,高风絶迹,邈不可及,为古今第一。其后顔鲁公,以忠义大节极古今之正,援篆入楷,苏东坡以雄文大笔极古今之变,以楷用隶于是书,备极无馀藴矣,盖皆以人品为本,其书法即其心法也。故栁公权谓心,正则笔正,虽一时讽諌,亦书法之本也。茍其人品凡下,颇僻侧媚,纵其书工,其中心藴蓄者,亦不能掩,有诸内者必形诸外也。若二王、顔坡之忠正高古,纵其书不工,亦无凡下之笔矣,况于工乎?先叔祖谓二王书之经也,顔坡书之传也,其馀则诸子百家耳。故今之为书也,必先熟读六经,知道之所在,尚友论世学,古之人其问学,其志节,其行义,其功烈有诸其中矣,而后为秦篆汉隶玩味大篆及古文,以求皇颉本意,立笔创法,脱去凡俗,然后熟临二王正书,熟则笔意自肆,变态自出,可临真行,又熟则渐放笔,可临行草,收其放笔,以草为楷,以求正笔,可临章草,超凡入圣,尽弃畦町,飞动鼔舞,不知其所以然,然后临其正草,如是者有年始可于顔,求其正笔于坡,求其竒笔,以正为竒,以竒为正,出入二王之间,复汉隶秦篆。皇颉之初,书法始备矣,然犹学之于人,非自得之于已也。必观夫天地法象之端,人物器皿之状,鸟兽草木之文,日月星辰之章,烟云雨露之态,求制作之所以然,则知书法之自然犹之于外,非自得之于内也,必精穷天下之理,鍜錬天下之事,纷绋天下之变,客气妄虑,扑灭消弛,澹然无欲,翛然无为,心手相忘,纵意所如,不知书之为我。我之为书,悠然而化,然后技入于道,凡有所书,神妙不测,尽为自然造化,不复有笔墨神在意存而已,则自高古闲暇,恣睢徜徉,直而不倨,曲而不屈,刚而不亢,柔而不恶,端庄而不滞,妥娜而不欺,易而不俗,难而不生,轻而不浮,重而不浊,拙而不恶,巧而不烦,挥洒而不狂,顿直而不妄,夭矫而不怪,窅眇而不僻,质朴而不野,简约而不阙,增羡而不多,舒而不缓,疾而不速,沈著痛快,圎熟混成,万象生笔。端一画立太极,太虚之云也,大江之波也。悠悠然而来,浩浩然而逝,邈然无我于其间,然后为得已。虽云一技,而可以名家也陵川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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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虞集《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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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之易,篆为隶,本从简,然君子作事,必有法焉,精思造妙,遂以名世,方圎平直,无所假借,而从容中度,自可观则。譬如冠冕佩玉,执璧奉行,事君事神,恭敬在中,威仪见外,揖拜升降,自然成文,则其善也,乃若颇衺反侧怒,张容媚小人女子之态,学者戒之《道园学古録》元虞集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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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以来,善隶书以名书,未尝不通六书之义,不通其义,则不得文字之情,制作之故,安有不通,其义不得,其情不本,其故犹得为善书者,吴兴赵公之书名天下,以其深究六书也,书之真贋。吾尝以此辨之,世之不知六书而效其波磔,以为媚诚妄人矣。道园学古録》元虞集论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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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之为草书者,结体有疎密,用笔有工拙,波磔不同,形势亦异,譬诸人之耳目,口鼻之形虽同,而神气不一,衣冠带履之具,同制而容止,则殊朝廷有大朝㑹,百官咸在,品秩同等,班序同列,而人则杂然前陈矣,善相人者,乃能于是乎有所择焉道园学古録元刘因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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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画之工拙,先秦不以为事,科、斗、篆、隶、正、行、草、汉氏而下,随俗而变,去古逺而古意日衰。魏、晋以来,其学始盛,自天子大臣至处士,往往以能书名家,变态百出,法度备具,遂为专门之学。学者苟欲学之篆、隶,则先秦款识金石,刻魏晋金石,刻唐以来李阳冰等所当学也。正书当以篆隶意为本,有篆隶意,则自髙古、锺太傅、王右军、顔平原、苏东坡,其规矩准绳之大匠也。欧率更、张长史、李北海、徐浩、栁诚悬、杨凝式、蔡君谟、米芾、黄鲁直萃之以励吾气,参之以肆吾博可也,虽或不工,亦不俗矣,技至于不俗,则亦已矣荆川稗编元韩性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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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果有则乎书,心画也,短长瘠肥,体人人殊,未可以一律拘也。书果无则乎?古之学者,殚精神,縻嵗月,临摹仿效,终老而不厌,亦必有其道矣。盖书者聚一以成形,形质既具,性情见焉。异者,其体同者其理也,能尽其理,可以为则矣。三代之时,书以记事,未始以㸃画较工拙也。然而鼎彛铭志之文,俯仰向背,精入芒髪,是岂有意于工哉?亦尽其理不能不工耳。秦汉而下,以书名者何可胜数,尽书之理者,惟锺元常、王逸少数人而已。其残缣败禇,刓碑断碣,幸存于世者,皆为人所寳爱。观其霞分云驶,龙跳虎跃,变化倏忽,莫适控抟,可喜可玩,可怖可愕而不可测,识意非法度所可拘挛,徐而察之,俯仰向背之理,若合符契。后之学者互相宪述,随其所至,而各有成下。至黄太史、米南宫书体纵肆,而法度极森严,故皆可以擅名于后世。由是而降,人益事书,其资善书者,又好为甚高之论,以为师心自用,足以成家,何必为是拘拘也?其形质性情,跖盭昏惑,前不则乎古后不足为来者,则书道之中,絶以是也。夫书则、元、刘有定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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篆直分侧直,笔圎侧笔,方用法有异,而执笔初无异也。其所以异者,不过遣笔用锋之差变耳。盖用笔直下则锋尝在中,欲侧笔则微倒其锋,而书体自然方矣。古人学书皆用直笔,王次仲等造八分,始侧法也王氏《法书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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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戴表元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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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书家,莫不能刻,谓之「书刀」,后乃用以书丹入石。予尝行金、焦,间见米南宫题诗,厓壁锋势,飞动遗老,云皆其所自凿。今人名能书,以刻字为耻,殆非通论《剡源集》元吾衍论写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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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篆把笔,只须单勾却伸中指在下夹衬,方圎平直,无有不可意矣。人多不得师传,只如常把笔,所以字多敧斜画亦不能直,且字势不活。若初学时常虚手心伸中指,并二指于几上空画,如此不拗,方可操笔,此说最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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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篆大字当虚腕、悬笔,手腕皆著纸,使字不活相多,有人不能用,笔用椶榈条及纸筒等物皆俗夫所为士大夫,则不宜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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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篆,一也,而各有笔法。李斯方「圎廓落李阳,氷圎活,姿媚徐铉,如隶无垂脚」字,下如「钗股稍大,锴如其兄」,但字下为「玉」,筯微小耳。崔子玉多用隶法,似乎不精,然有汉意阳冰篆,多非古法,效子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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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篆俗皆喜长,然不可太长,太长无法,但以方楷一字半为度,一字为正体,半字为垂,脚岂不美茂?脚不过之有无可奈何者,当以正脚为主,馀略收短如旛脚可也,有下无垂脚,如□□□等字,脚以上枝为出,如草木之为物。正生则上出枝倒,悬则下出枝耳《学古编》。元杜本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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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无常势,字无常体,若坐若行,若飞若动,若往若来,若卧若起,若日月垂象,若水火成形,傥悟其变,则纵横皆有意象矣。书史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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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郑枃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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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笔贵圎字贵方,篆贵圎隶贵方,圎效天方法,地圆有方之理,方有圆之象。夫善执笔则八体具不善,执笔则八体废。寸以内法在掌指寸,以外法兼肘腕,掌指法之常也。肘腕,法之变也。魏晋间帖,掌指字也衍极偶写一字不成,须于衆碑中求之,不可轻易,率然而作,赵子昂所谓「必求古人佳様」是也游鹤堂墨薮元盛熙明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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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书者,心之迹也,故有诸中而形诸外,得于心而应于手。然挥运之妙,必由神悟,而操执之要尤为先务也。每观古人遗墨存世,㸃画精妙,振动若生,盖其功用有自来矣。世传卫夫人之笔阵图,王逸少之永字八法,犹可考也,舍此而欲求全美于成体之后,固亦难矣。㸃画既工而后能结体,然布置有疎密骨,格有肥瘠,不可不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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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墨之妙,通于神明,故必积学累功,心手相忘。当其挥运之际,自有成书于胸中,乃能精神融㑹,悉寓于书,或迟或速,动合规矩,变化无常,而风神超逸,是非高明之资,孰克然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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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右军过江,观览名刻,叹学卫夫人书,徒费嵗月,故学书者以当知所宗,尚乃能知所用力,至于临摹之功,丹墨之妙,皆宜精究也《法书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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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賔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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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以字名家,不易能也,师宜官大字方丈,一字、小字方寸千言,此后汉人以大小字名家不易能者也。韦仲将自言以张芝笔左伯纸已之墨已之手,大字逞径丈之势,小字寸许千言也,此魏人以大小字名家不易能者也。惜乎其字皆不可得,而见其法则犹可得而知者。张长史谓大字促令小小字展令,大董内直,谓大字贵结密不结密,则嬾散而无精神,偏旁宜字字相照应,又宜飘逸气清雅不俗一字之美,皆偏旁凑成分拆看时,各自成一美始,为大字之尽善者矣。小字贵开阔字,内间架宜明整开阔,一如大字体叚,诸美皆具也。以张、董所谓观之,后人从其法,师韦所不易,能可不能邪?顾吾嗜古人何如耳停云馆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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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张绅《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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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冩字政,如作文,有字法,有章法,有篇法,终篇结构,首尾相应,故云一㸃,成一字之规,一字乃终篇之主,起伏隐显,阴阳向背,皆有意态。至于用墨用笔,亦是此意。浓淡枯润,肥痩老嫩,皆要相称,故羲之能为一笔。书盖谓褉序自永字至文字,笔意顾盼,朝向偃仰,阴阳起伏,笔笔不断,人不能也。书评称褚河南字里金生,行间玉润,以为行款。中间所空素地,亦有法度,疎不至逺密不至近如织锦之法,花地相间,须要得宜耳。善书者笔迹皆有本原,偏旁俱从篆隶,智者洞察,昧者莫闻。是以法篆则藏锋,折搭则从隶,用笔之向背,结体之方圜,隐显之中,皆存是道,人徒见其规模乎八法,而不知其从容乎?六书,近时惟吴兴、赵公为能知此,其他往往皆工㸃画,不究偏旁,古法荡然,非为小失。凡写字先看文字,宜用何法?如经学文字必当真书,诗赋之类,行草不妨,又看纸笔卷册,合用字体大小,务使相称,然后寻古人写过字様如小楷,有黄庭乐毅、画讃、曹娥,各自法度不同。今所写当用何者为法?凝神存想,乗兴下笔,立一字为一篇之主,分其章,辨其句为之起伏,隐显为之向背,开合为之映带,变换情状,可以生形,势可以定始可言书矣法书通释明方孝孺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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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宋间人,以风度相高,故其书如雅人,胜士潇洒,醖藉折旋,俯仰容止,姿态自觉,有出尘意。陵迟至于中唐,法度森然大备,而怒张挺勃之气,亦已露矣。唐初诸贤,去古未逺,故犹有晋、宋遗风,古人所为,常使意胜于法,而后世常法,胜于意意难识而法易知顔柳之书,余一见即知其美,今始识其用意之妙正,犹有道君子泊然内运,非久与之居,不足知其所藴也逊志斋集明解缙《书学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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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肇于庖羲、笔、墨、纸研,皆始古用,后世异其制尔。书称作㑹纪于太常,非可以刀削为,而诗称彤管知非始于蒙恬也,三者放此,今书之美,自锺王其功在执笔,用笔执之法虚圎正紧,又曰浅而坚,谓拨镫令其和畅,勿使拘挛。真书去豪端二寸,行三寸,草四寸,掣三分而一分,著纸势则有馀,掣一分而三分著纸,势则不足,此其要也。而擫捺鈎揭,扺拒导送,指法亦备。其曰擫者,大指当微,侧以甲肉际当管旁则善,而又曰力以中驻中笔之法,中指主鈎,用力全在于是。又有扳罾法食指拄,上甚正而竒健撮管法,撮聚管端,草书便提笔法,提挈其笔署书,宜此执笔之法也。若夫用笔豪厘锋頴之间,顿挫之鬰,屈之周而折之,抑而扬之,藏而出之,垂而缩之,往而复之,逆而顺之,下而上之,袭而掩之,盘旋之踊,跃之沥之,使之入衂之,使之凝,筑之如穿,按之如埽,注之趯之,指之挥之、掉之提之、拂之空中,坠之架虚,抢之穷深掣之收而纵之,蛰而伸之,淋之浸滛,之使之茂,卷之蹙之,雕而琢之,使之密,覆之,削之使之莹,鼔之舞之,使之竒,喜而舒之,如见佳丽如逺行,客过故乡,发其怡怒而奋激之也,如抚劔㦸操戈矛,介万骑而驰之也,发其壮哀而思也,低回戚促,登髙吊古,慨然叹息之声,乐而融之,如梦华胥之游,听钧天之乐,与其箪瓢陋巷之乐之意也,是其一字之中,皆自其心推之,有洁矩之道也,而其一篇之中,可无洁矩之道乎?上字之于下字,左行之于右行,横斜疎密,各有攸当,上下连延,左右顾瞩,八面四方,有如布阵,纷纷纭纭,鬬乱而不乱,浑浑沌沌,形圆而不可破,昔右军之叙兰亭,字既尽美,尤善布置,所谓增一分太长亏一分,太短鱼鬛,鸟翅花䰅,蝶芒油然,粲然各止其所纵横曲折,无不如意,豪髪之间,直无遗憾。近时惟赵文敏公深得其㫖,而詹逸菴之署书亦然,今欲增减其一分,易置其一笔、一㸃、一画一,豪髪高下之间,阔狭偶殊,妍丑逈异,学者当视其精微得之,是以统而论之,一字之中,虽欲皆善,而必有一㸃画鈎剔波拂主之,如美石之藴良玉,使人玩绎,不可名言,一篇之中,虽欲皆善,必有一二字登峯造极,如鱼鸟之有麟凤,以为之主,使人玩绎,不可名言,此锺王之法所以为尽善尽美也。且其遗迹偶然之作,枯燥重湿,秾澹相间,盖不经意肆笔为之,适符天巧竒妙出焉,此不可以强为,亦不可以强学。惟日日临名书,无吝纸笔,工夫精熟,久乃自然,言虽近易,实为要旨,先仪骨体,后画精神,有肤有血,有力、有筋,其血其肤,侧锋内外之际,其力其筋,豪髪生成之妙,丝来綫去,脉络分明,描拓为先,旁摹次之,双鈎映拟,功不可阙,对之仿之,如灯取影,填之补之,如鉴照形,合之符之,如瑞之于瑁也,比而似则之,如睨伐柯,察而象之,详视而黙识之,如七十子之学孔子也,愈近而愈未近,愈至而愈未至,切磋之琢磨之,治之已精,益求其精,一旦豁然贯通焉,忘情笔墨之间,和调心手之用,不知物我之有间体,合造物而生成之也,而后为能学书之至耳,此余所以为书之详说也王氏法书苑。明解缙学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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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书之法,非口传心授,不得其精。大要须临古人墨迹置间架担,破管书破纸。方有工夫张芝临池学书,池水尽黑。 丞相入抱犊山十年,木石尽黒,赵子昂国公十年不下楼,巙子山平章,每日坐衙罢,写一千字,才进膳。唐太宗皇帝简板马上字,夜半起把烛学兰亭记大字,须藏间架。古人以帚濡水,学书于砌,或书于几,几石皆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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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少时学书,得古之断碑遗碣,効其布置形似,自以为至矣。间有谀之曰:「比之古碑,刻如烛取影,殆逼其真,则又喜自负,闻有谈用笔之法者,未免非而不信也。及稍见古人之真迹,虽豪髪运转,皆遒劲苍润,如画沙剖玉,使人心畅神,怡然后知用笔之法,书之精神运动于形似布置之外,尤不可昧而少之也解《学士集》明杨士竒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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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书非古,锺、王以后,上下率用之,然亦有法,昧者不能造。其至陈绎曾翰林要诀》,此所谓法也。得其法,茍非积功之熟,亦徒然矣。曾子固言羲之所能,亦精力自致,非天成也。一艺之学,犹必智行两尽,况从事古圣贤之学者哉《东里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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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曾棨论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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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晋唐以书名家者不可胜计,虽体制不同,而规矩绳墨,初不异也。近时学者徒见其已然之迹,临锺王者曰:我师晋临欧虞者曰我师,唐非惟学者偃然当之,见之者亦从而曰彼诚晋也,诚唐也。噫!是徒仿髴其体制之似而不求,其规矩绳墨,良可叹哉!大扺作书,须结体平正,下笔有源,然后伸之以变化,鼔之以竒崛,则任心随意,皆合规矩矣!且夫书法之妙非可言,𫝊昔人有见担夫争道闻鼔吹、观舞劔而造神妙,以至听江声,见蛇鬬而笔法进者,此岂拘拘于临写之勤哉西墅集明岳正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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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家以永字八法该诸字之法,予谓八法本于四法,四法本于一法,即太极分而为两仪。四象八卦六十四卦之义,故侧者太极也,勒者引而伸之也。努者勒之竪也。侧分而为趯,勒分而为啄,为䇿努分而为掠,为磔努从而勒衡,䇿左而啄右,掠倚而磔偃,知此则知笔矣!岳正类博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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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李东阳论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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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昂《临右军十七帖》,非此老不能为此书,然观者掩卷,知其为吴兴笔也。大扺效古人书,在意不在形。优孟效孙,叔敖法耳,献之尝窃效右军醉笔,右军观之,叹其过醉,献之始愧服,以为不可及此。其形体尝极肖似,而中不可乱者如此,能书者当自知耳懐麓堂集,明吴寛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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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家谓作真字,能寓篆、籀法,则髙古今书,家例能文。辞不能则望而知其笔画之俗,特一书工而已。世之学书者如未能诗,吾未见其能书也。《匏菴家藏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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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祝允明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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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聚骨扇,如令舞女在瓦砾堆上作伎,飞燕玉环,亦减态矣。郁逢庆书画题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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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文徵明记》,李少卿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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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卿谓徵明曰:「吾学书四十年,今始有得,然老无益矣。子其及目力,壮时为之」。因极论书之要诀,累数百言。凡运指凝思,吮豪濡墨,与字之起落转换,小大向背,长短疎密,髙下疾徐,莫不有法。盖公虽潜心古迹,而所自得为多,当为国朝第一,其尤妙能三指搦管,虚腕疾书,令人莫能及也。甫田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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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杨慎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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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史称顔真卿笔力遒婉,又称栁公权结体劲媚,有见之言哉?今人竭力仿者,但得其遒而失其婉,徒学其劲而忘其媚,米元章所以有笔头如蒸饼之诮也。丹铅緫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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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焦竑《学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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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书之法,非口传心授不得其精,故自羲、献而下,世无善书者,惟智永能寤寐家法书学。中兴至唐而盛,宋家三百年,惟苏米庶几,元惟赵子昂一人,皆师资晋唐,所以絶出流辈焦氏笔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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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世贞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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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锋偏锋之说,古本无之。近来专欲攻祝京、兆,故借此为谈耳。苏、黄全是偏锋,旭素时有一二笔,即右军行草中,亦不能尽废。盖正以立骨,偏以取态,自不容已也。文待诏小楷,时时出偏锋,固不特京兆何损法书解,大绅丰人翁、马应图纵尽出正锋,宁救恶札,不识丁字人,妄谈乃尔,可恨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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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云:真以㸃画为形质,使转为性情,草以㸃画为性情,使转为形质,纵横牵掣之,谓使钩环盘纡之,谓转向背,得宜之谓㸃画。又云:「神彩为上,形质次之,隶以规为方,草则圆其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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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军之书,后世摹仿者仅能得其圜密,已为至矣。其骨在肉中,趣在法外,紧势游力,淳质古意不可到,故智永、伯施尚能绳其祖武也。欧顔不得不变其真,旭素不得不变其草。永施之书,学差胜笔,旭素之书笔,多学少,学非谓积习也,乃渊源耳《艺苑巵言》。明项穆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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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之法,则㸃画攸同,形之楮墨,性情各异,犹同源分派,共树殊枝者,何哉?资分髙下,学别浅深,资学兼长,神融笔畅,茍非交善,讵得从心!书有体格,非学弗知,若学优而资劣,作字虽工盈虚,舒惨回互,飞腾之妙,用弗得也。书有神气,非资弗明。若资迈而学疎,笔势虽雄,鈎揭导送,提抢截拽之,权度弗熟也,所以资贵聪。頴学尚浩渊,资过乎学,毎失颠狂,学过乎资,犹存规矩,资不可少,学乃居先古人云,盖有学而不能,未有不学而能者也。初学之士,先立大体,横直安置,对待布白,务求其均,齐方正矣,然后定其筋骨,向背往还,开合连络,务求融达贯通也次。又尊其威仪,疾徐进退,俯仰屈伸,务求端庄温雅也。然后审其神情,战蹙单叠,回带翻藏,机轴圎融,风度洒落,或字馀而势尽,或笔断而意连,平顺而凛锋,芒健劲而融圭,角引伸而触类,书之能事毕矣,然计其始终,非四十载不能成也。苐世之学者,不得其门,从何进手,必先临摹,方有定趋始也。专宗一家,次则博研衆体,融天机于自得,㑹羣妙于一心,斯于书也,集大成矣。若分布少明,即思纵巧,运用不熟,便欲标竒,是未学走而先学趋也,书何容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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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有三戒:初学分布戒不均,与敧继知规矩,戒不活,与滞终,能纯熟戒狂怪,与俗若不均,且敧如耳目口鼻,开阔长促,邪立偏坐,不端正矣,不活与滞,如土塑木雕,不说不笑,板定固窒无生气矣。狂怪与俗如醉酒,巫风匄儿村,汉胡行乱语,颠仆丑陋矣。又书有三要,第一要清整清则㸃画不混,杂整则形体不偏邪。第二要温润温则性情不骄怒润则折挫不枯涩。第三要闲雅闲则运用不矜,持雅则起伏不恣,肆以斯数语慎思笃行,未必能超入上乗定,可为卓焉名家矣书法雅言明屠隆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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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人学书当兼收,并蓄聚古人于一堂,接丰采于几案,手执心谈,求其字体形势,转侧结构,若龙跳虎卧,风云转移,若四时代谢,二仪起伏,利若刀戈,强若弓矢,㸃摘如山頺雨,骤而纤轻,如细雾游,徐使胸中宏博,纵横有象,庻学不窘于小成,而书可名于当代矣。屠赤水帖笺。明周显宗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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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字之法在手不在笔,在心不在手,在神不在心,神则妙矣,不可知矣。故规矩可以言传,神妙必繇悟,入而贯夫始终者,又在熟之一字也。古人所谓如利锥画沙,常令笔锋在画中用锋,常欲使其透过纸背,执之欲紧,运之欲活,不可以指运笔,当以腕运笔,多力丰筋者圣,无力无筋者病数言,皆字学之三昧,学者当究心焉。写字之法,硬笔要慢,软笔要紧,亦刚柔相济之意,有病才知,无病好处,贫方觉受贫难,盖事必亲经歴过,然后能真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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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云:「善书者不择笔」,此亦未为通论,或指写行书草书者言之也。若夫楷书、篆书、隶书,其笔各有所宜用,不可不择之也《感寓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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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萧子鹏论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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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不若楷之正楷,不若篆之纯。然而草虽非古,衆体可兼,若庄以存正,纵以出竒,潇散处有涵畜者,在浑厚中,有精华者著驰,不失范矣。若简不知,检旷而无归,与夫乱古而作,皆书之蠧也云丘子集明莫云卿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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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人之不及唐人,唐人之不及魏、晋,要自时代所限,风气之沿,贤哲莫能自奋,但师匠不古,终乏梯航。今世锺、王之踵已不可见,如锺之力命宣示戎路,季直诸帖王楷、乐毅、黄庭曹娥、东方讃,大令洛神十三行烜赫,千古行书,求宋拓阁帖、太清楼诸刻,留意而谛观焉。即传刻之逺,㸃画乖谬,而存十一于千古,庶几典刑学者,诚能湛玩深思,仿髴其趣,又参以前人谱论,而自出胸中之竒,纵不能气运争能,抑亦不惑于流俗浅夫之见矣。锺元常谓多力丰筋者圣,无力无筋者病,盖知笔端之妙,全在筋力,筋力之势,运于指腕。右军父子及盛唐诸名家,皆用其意,而时代相沿,不能无改前辙,故曰元常古,肥子敬,今痩正言古今异尚工拙,因之,古法不传,良可慨也。夫楷书起于王次仲之八分,夫隶为书法之一变也。汉魏以来,㸃画波磔,行有天,则能逺寻本始,如锺之尚书,宣示丙舍墓田,庶几典刑,右军黄庭、乐毅、大令洛神十三行,皆真书之用意极深者,大小纤秾,斜正疎密,如化工赋象,动合天然,自后人伪作右军之言,曰大字促令小小字,展令大张颠引,以教顔鲁公,遂作千古谬论,末世又以出自鲁公,不敢置吻鲁公,而后,竟无一人超越自诣古人者。至米元章出,独见此意而自运不足,然谓鲁公书真法入俗,可谓具法眼、三昧语也。凡书家下笔时,须澄神静虑,弗以一事闗心,既想字形难易,俯仰右军,所谓意在笔前,然后快然落笔,不使凝滞,自能合作。至于平日摹习之功,不以寒暑少辍,毎得清晏,便置古帖墨迹,披玩游神,心手渐熟,姿态横生,所谓卧王蒙于纸端,坐徐偃于笔下,法度既得,任吾心匠,适彼互合,时发新竒,无论求甘心眼,即古人何不可至学者?轻视之,则矜持太过,无心手操纵之竒,无惑乎其不逮前哲也。莫廷韩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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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董其昌《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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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人学懐仁圣教序十七帖尤谬,其自信不谬者,去书道转逺。东坡书时,有态特用,偃笔不能促笔,故有墨肥之诮。自元人后,无能知赵、吴兴受病处者,自余始发其膏肓,在守法不变耳。赵吴兴过秦论,张伯雨以为学内景经实学乐,毅论也。匀圆如算子,右军所诃,徐浩、李邕不能免此。唐𤣥宗鶺令颂,清劲处髙,出李北海、张从申数等落笔便思破庸庸之习,以圣教序为戒。余近来临顔书,因悟所谓折钗股屋漏痕者,惟二王有之。鲁公直入山阴之室,絶去欧、褚轻媚习气。东坡谓诗至于子美书,至于鲁公,非虚语也。顔书惟蔡明逺序尤为沉古,米海岳一生不能仿髴,盖亦谓学唐初诸公书稍乏气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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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人书取韵唐人书,取法宋人书取意,或曰:「意不胜于法乎?不然,宋人自以其意为书耳,非能有古人之意也。然赵子昂则矫宋之弊,虽已意亦不用矣,此必宋人所诃,盖为法所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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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作书,必不作正局,盖以竒为正兰亭非不正,其纵宕用笔处无迹可寻,若形模相似转去,转逺栁公权,云「笔正须善学者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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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家以豪逸有气能自结撰为极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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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虽贵藏锋,然不得以模糊为藏锋,须有用笔,如太阿剸截之意,盖以劲利取势,以虚和取韵,顔鲁公所谓「如印印泥,如锥画沙」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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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永兴尝自谓于道字有悟,盖于发笔处出锋,如抽刀断水,正与顔太师锥画沙屋,漏痕同趣,前人巧处,故应不传学虞者輙成算,子笔阵所诃以此,余非能书,能解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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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书不从,临古入,必堕恶道」。苏子瞻自谓悬帖壁间观之,所取得其大意。赵子昂欲补米元章海月赋,落笔辄止曰:「今人去古逺矣,皆为临学所困也。二公犹尔,况馀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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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家以分行布白,谓之九宫,元人作《书经》云:黄庭有六分,九宫、曹娥有四分九宫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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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余以黄庭、乐毅真书为人作榜署书,毎悬看,辄不得佳,因悟小楷法,欲可展为方丈者,乃尽势也,题榜如细,亦跌宕,自在惟米襄阳,近之襄阳,少时不能自立家,专事摹帖,人谓之集古字,已有规之者,曰:须得势,乃传正谓此。《容台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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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董其昌自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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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书与赵文敏较各有短长,行间疎密,千字一同,吾不如赵若临仿歴代,赵得其十一,吾得其十七。赵书因熟得俗态,吾书因生得秀色赵书,无弗作意,吾书往往率意当吾作意,赵书似输一筹,苐作意者少耳。三十年前参米书在,无一实笔,自谓得诀不能常习。今犹故,吾可愧米。云:以势为主,余病其欠淡淡,乃天骨𢃄来,非学可及《容台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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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李日华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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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书不可漫为散笔,必于古人书中择百馀字成片段者,并其行间布置而学之,庶血脉起伏,有一种天行之趣。久之,自书卷轴文字,不必界画算量,信手挥之,亦成准度,所谓「目机铢两」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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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从事法书。其法书有四种,曰临,曰摹,曰响拓,曰硬黄。临者,置纸法书之旁,睥睨纤浓㸃画而仿为之摹者,笼纸法书之上,映照而笔取之。响拓者坐暗室中穴牖如盎大,悬纸与法书映而取之,欲其透射毕见以法书,故缣色沉暗,非此不澈也。硬黄者嫌纸性终带暗涩,置之热熨斗上,以黄蜡涂匀纸,虽稍硬,而莹彻透明,如世所为鱼枕明角之类以蒙物,无不纤豪毕现者。大都施之魏、晋、锺索、右军诸迹,以其年久本暗,又所宗师,故极意取之也。临书如双鹄并翔,各极其致,不必为歩骤之拘,非于书有深诣者不能也。以故属之虞、褚诸公以下三者,则赵模、冯承素辈职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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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敏善用笔,所使笔有宛转如意者,輙剖之,取其精豪别贮之,凡萃三管之精,令工緫缚一管,则真草巨细,投之无不可,终嵗任之无敝矣,故公书㸃如碾玉锤金,无纤豪遗憾也。昔年项子京与余言,欲仿此法,竟不果紫桃轩又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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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李日华《渴笔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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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渴笔如渴驷,奋迅奔驰犷难制,摩挲古茧千百馀,羲献帖中三四字,长沙蓄意振孤蓬,尽食腹腴留鲠刺。神龙戏海见脊尾,不独鬰盘工逺势,巉岩絶壁挂藤枝,惊狖落云风雨至,吾持此语叩墨王,五指拏空鹏转翅,宣城枣頴不足存,铁腕由来自酣恣《恬致堂集》明娄坚论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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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画,小技耳。然而不精研,则心与法不相入何由通?微不积习,则手与心不相应,何由造妙?师法须髙,骨力须重,已识其源,虽师心而暗合,强摹其迹,纵肖貌而实乖学古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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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李流芳论摹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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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书贵得其用笔之意,不专以临摹形似为工。然不临摹,则与古人不亲,用笔结体,终不能去其本色摹书,然后知古人难到尺尺寸寸而规之,求其肖而愈不可得,故学者患苦之。然以为某书某书,则不肖去自书则逺矣。故多摹古帖而不苦其难,自渐去本色,以造入古人堂奥也。《檀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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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黄道周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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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字自以遒媚为宗,加之浑深,不坠佻靡,便足上流矣。卫夫人称右军书,亦云洞精,笔势遒媚,逼人而已。虞、褚而下,逞竒露艳,笔意偏往,屡见蹊径,顔栁继之,援戈舞锥,千笔一意,自此以还,略不堪观,才姿不逮,乃诋前人以为软美,可叹也。宋时不尚右军,今人大轻松雪,俱为淫遁,未得言诠《石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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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赵宧光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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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以格力为主,作古文竒字诸书,以顽而能鋭鋭而还朴为格,力作大、小篆籀诸书,以圆而能,方方不露圭角为格,力作徒隶真楷,以小字如大大字,如小为格,力作行书、藳草,以主客分明,引𢃄不杂为格力。体法互明,取近斯显,不得不分属以著其说耳。泥则穷矣,欲作署书,先想一字体裁得所,然后拈笔落中笔时,即作全体。想落左笔,意在右落右,笔意在左,上下同之。草书须刚柔相济乃得佳,直则刚,曲则柔,折则刚,转则柔,轻重捺笔则刚。首尾匀,袅则柔。曲直转折,易见轻重,首尾难知。主客分明,心手听令矣。字形,实体主也。顾瞻引𢃄,客也,客过重,可主过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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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字三法:一用笔,二结构三知,趋向用笔。欲其有起有止,无圭角结构。欲其有节奏,无斧凿。趋向欲其有规,榘无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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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法固多不出,用笔结构,体裁顾盼,四者之外,无他能也。至若筋骨在学,力工夫逸,锋在意兴去就,唐人尚功,晋人尚逸,自此而往,不可求其端倪矣。何谓用笔正锋,起伏下笔,有意是也。何谓结构疏密,得宜聮络排偶是也?何谓体裁?格至裁益?不拘绳纆是也。何谓顾盻左右,上下往来,有情是也。何谓筋骨强弱,得所和而不乖是也。何谓逸锋?乌衣子弟翩翩爽爽到处有致是也。笔法尚圎,过圎则弱而无骨,体裁尚方,过方则刚而无韵,笔圆而用方谓之遒,体方而用圎,谓之逸逸,近于媚遒,近于疎媚,则俗疎则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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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指而不用,腕则画成,㸃而不庄,能正腕而不正锋,则形如刷而不典正锋全在握管。握管直,则求其锋侧,不可得也。握管斜,则求其锋,正不可得也《寒,山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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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定佩文斋书画谱》卷七
URN: ctp:ws78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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