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卿監部 智識 |
2 | 夫智者不惑,識以知微,故能施于有政,克集其事。其有處慶賴之地,領監署之職,竭志奉上,思所裨益,自非機用周敏,策略宏達,才出世表。言為國經者,曷嘗著名稱于厥任哉!至乃決獄上議,本乎忠恪,參考條制,臻夫倫要。全物力以省費,論軍志而獨見。深明姦隙,曲揣敵意,戒乎輕舉,洞于未萌。亦有鑒通人倫,玄合上旨,瘓肘帕兼濟于下,莫不究天人之奧賾,詳事物之軌制,練達國體,曉暢時義。以至諮詢訪對,引喻精詣,渙然冰釋,昭若發蒙,沃于主心,為眾所服者,悉可徵矣。 |
3 | 漢張湯為廷尉,決大獄,欲傅古義,乃請博士弟子理《尚書》、《春秋》補廷尉平亭疑法,奏讞,疑事必先為上,分別其原,以揚主之。明言:「此自天子意,非繇有司也。奏事有善則讓曰:「監掾史某所為也。 |
4 | 召信臣竟寧中為少府,奏請上林諸離遠宮館稀幸御者,勿復繕治共張。又奏省樂府、黃門、倡優、諸戲。又宮館兵弩什器減過泰半大官園種,冬生蔥菲菜茹,覆以屋廡,晝夜難蘊,火待溫氣乃生。信臣以為此皆不時之物,有傷于人,不宜以奉供養。及他非法食物,悉奏罷,省費歲數千萬。 |
5 | 朱博為廷尉,職典決疑當讞,平天下獄。博恐為官屬所誣,視事,召見正監典法掾史,謂曰:「廷尉本起于武吏,不通法律,幸有眾賢,亦何憂!然廷尉治郡,斷獄以來且二十年,亦獨耳剽日久,三尺律令,事出其中。掾史試與正監共撰前世決事。吏議難知者數十事,持以問廷尉,得為諸君覆意之。正監以為博苟強意,未必能然,即共條白焉。博皆召掾史,並坐而問,為平處,其輕重十中八九,官屬咸服。博之疏略,材過人也。 |
6 | 後漢牟融為大司農,是時明帝方勤萬機,公卿數朝會,每躒⊙幽閉事判,折獄訟。融經明才高,善論議,朝廷皆服其能。帝數嗟嘆,以為才堪宰相。 |
7 | 袁安為太僕,元和三年,武威太守孟雲上書:「北虜既已和親,而南部復往抄掠。北單于謂漢欺之,謀欲犯邊,宜還其生口以安慰之」。詔百官議朝堂公卿皆言夷狄譎詐,求欲無厭,既得生口,當複妄自誇大,不可開許。安獨曰:「北虜遣使奉獻和親,有得邊生口者,躒∫怨楹捍嗣,髕湮吠而非先違約也。雲以大臣典邊,不宜負信于戎狄,還之足示中國優貸,而使邊人得安誠便」。司徒桓虞既議從公,太尉鄭玄、司空第五倫皆恨之。弘因大言激勵虞曰:「諸言當還生口者,皆為不忠」。虞廷叱之。倫及大鴻臚韋彪各作色變容,司隸校尉舉奏,安等皆上印綬謝。詔報曰:「久議沉滯,各有所志。蓋事以議從,策繇眾定。りりぅぅ得禮之容,寢默抑心,更非朝廷之福。君何尤而深謝其各冠履!」帝竟從安議。 |
8 | 孔融為將作大匠,遷少府。每朝訪對,融躒∥議主引正定議,公卿大夫皆隸名而已。 |
9 | 魏司馬芝為大司農,每上官有所召問,常先見掾史,為斷其意,故教其所以。閎之狀,皆如所度。 |
10 | 王肅為光祿勳,時有三魚長尺,集武庫之屋,有以為吉祥。肅辨之曰:「魚生於淵,而亢于屋,鱗介之物,失其所也。邊將其殆有棄甲之變乎?」其後果有東關之敗。遷太常時,笄鵂笪那,輾創蠼軍。司馬景王問肅曰:「安主寧國,其術焉在?」肅曰:「昔關侯率荊州之眾降于禁於漢濱,遂有北向爭天下之志。後孫權襲取,其將士家屬,侯士眾一旦瓦解。今淮南將士父母妻子皆在內州,但急往禦衛,使不得前,必有關侯土分之勢矣」。景王從之,遂破儉、欽。 |
11 | 辛毗為衛尉時,蜀相諸葛亮圍祁山不克,引退。張ぷ分為流矢所中,死。明帝惜ち儷而嘆曰:「蜀未平而に瀾若之何?」司空陳群曰:「こ狹,冀國所依也。毗心以為に淇上,然已死,不當內弱主意,而示外以不大也」。乃持群曰:「陳公是何言歟?當建安之末,天下不可一日無武皇帝也。及委國祚,而文皇帝受命,黃初之世,亦謂一日不可無文皇帝也。及委棄天下,而陛下龍興。今國內所少,豈張ず⺶〕氯,涸唬閡喑,先縲僚言」。帝曰:「陳公可謂善變矣」。 |
12 | 崔林為大鴻臚,龜茲王遣侍子來朝,朝廷嘉其自遠至,褒賞其王甚厚。餘國各遣子來朝,問使連屬林,恐所遣或非真的,權取疏屬。賈胡因通使命,利得印綬,而道路護送,所損滋多,勞所養之民,資無益之事,為夷狄所笑,此曩時之所患也。乃移書敦煌喻指,并錄前世待遇諸豐約故事,使其有常。 |
13 | 吳潘鑫太常,文帝時,驃騎將軍步騭屯漚口,求召募諸郡以增兵權,以問鰒、鱸唬、漢瀾在民間,耗亂為害,加騭有名,勢在所媚,不可聽也」。從之。 |
14 | 晉鄭袤仕魏為光祿勳,領宗正。母丘儉作亂,景帝自出征之,百官祖送於城東,袤疾病不任。會帝謂中領軍王肅曰:「唯不見鄭光祿為恨?」肅以語袤,袤自興追帝,及於近道。帝笑曰:「故知侯生必來也」。遂與袤共載,曰:「計將何先?」袤曰:「昔與儉俱為台郎,特所知悉,其人好謀而不達事情。自昔勳建幽州,志望無限,又矜勇無瀾,翊缶出其不意,江、淮之卒,銳而不能固,深溝高壘,以挫其氣,此亞夫之長也」。帝稱善。 |
15 | 蔡謨,成帝時為太常彭城王渡涎,岳窒吞糜邢,鵲窞只佛象,經歷寇難,而此堂猶存,宜敕作頌。帝下其議。謨曰:「佛者,夷狄之俗,非經典之制。先帝量同天地,多才多藝,因暇時而畫此象,至於雅好佛道,所未承聞。盜賊奔突,王都隳敗,而此堂塊然獨存,斯誠神靈保祚之徵。然未是大晉盛德之形容,歌頌之所先也。人臣睹物興義,私作賦頌可也。今欲發王命,敕史官,上稱先帝好佛之志,下為夷狄作一象之頌,於義有疑焉」。於是遂寢。時征西將軍庾亮以石勒新死,欲移鎮石城,為滅賊之漸。事下公卿。謨議曰:時有否泰,道有屈伸,暴逆之寇,雖終滅亡,然當︹盛,皆屈而避之。是以高祖受黜於巴漢,忍辱於平城也。若爭︹於鴻門,則亡不終日。故蕭何曰百戰百敗,不死何待也。原始要終,歸於大濟而已。豈與當亡之寇,爭遲速之間哉?夫唯鴻門之不爭,故垓下莫能與之爭。文王身阨於桌錒,實撈╈賭烈,熬浼見屈於會稽,故威申於強吳。今日之事,亦繇此矣。賊假息之命垂盡,而豺狼之力尚︹,宜抗威以待時。或曰:抗威待時,時呂可矣。愚以為時之可否在賊之強弱,賊之強弱在季龍之能否。季龍之能否,可得而言矣。自勒初起,則季龍為爪牙,百戰百勝,遂定中國。境土所據,同於魏世。及勒死之日,將相內外,欲誅季龍。季龍獨起於眾異之中,殺嗣主誅寵臣。內難既定,千里遠出,一攻而拔金墉,再戰而斬石生,禽彭彪,殺石聰喙。權還據根本,內外並定,四方鎮守,不失尺土。詳察此事,豈能乎將不能也?假令不能者為之,其將濟乎?將不濟也。賊前攻襄陽而不能拔,誠有之矣。不信百戰之效,而執攻之之驗,棄多從少,於理安乎?譬若射者,百發而一不中,可謂之拙乎?且不拔襄陽者,非季龍身也。桓平北,守邊之將耳。賊前攻之,爭疆場耳,得之為善,不得則止,非其所急也。今征西之往,則異於是。何者?重鎮也,名賢也,中國之人所聞而歸心也。今而西度,實有席卷。河南之勢,賊所大懼,豈與桓宣同哉!季龍必率其精兵,身來距爭。若欲與戰戰,何如石生?若欲城守,守何如金墉?若欲沮沔沔,何如大江?蘇峻何如季龍?凡此數者,宜詳手交之。愚謂石生猛將,關中精兵,征西之日,戰不能勝也。金墉險固,劉曜十萬所不能拔。今征西之守,不能勝也。又是時兗州、雒陽、關中皆舉兵擊季龍,今此三處反為其用,方之於前,倍半之舉也。若石生不能敵其半,而征西欲當其倍,愚所疑也。蘇峻之︹,不及季龍,沔水之險不及大江,大江不能禦蘇峻,而以沔水禦季龍,又所疑也。昔祖士雅在譙佃於城北,虜賊來攻,因以為資,故豫安軍屯,以禦其外轄。熟賊果至,丁夫戰于外,老弱獲於內,多持炬火,急則燒隙走。如此數年,竟不得其利。是時賊惟據沔水,地方之於今,四分之一耳。士雅不能捍其一,而征西欲禦其四,又所疑也。或曰,賊若多來,則必無糧。然致糧之難,莫過崤函。而季龍昔涉此險,深入敵國,平關中而後還。今至襄陽,路既無險,又行其國內,自相供給,方之於前,難易百倍,已經至難,而謂今不能濟其易,又所疑也。然此所論往說,征西既至之後耳,尚未論道路之慮也。自沔已西,水急岸高,魚貫溯流,首尾百里。若賊無宋襄之義,及我未陣而擊之如之何?今王士與賊,水陸異勢,便習不同,冠若送死,雖開江延敵,以一當千,猶吞之有餘,宜誘而致之,以保萬全。棄江遠敵,以我所短,擊彼所長,懼非廟勝之」。萊議同之,故亮不果移鎮。 |
16 | 王彪之為太常,領崇德衛尉。時或謂簡文曰:「武陵第中大菲髡冉,謀非常也」。簡文以問彪之,彪之曰:「武陵王志意盡於馳騁田獵耳,願深靜之,以懷異同者」。或復以此為言,簡文甚悅。 |
17 | 南齊胡諧之為衛尉,領中庶子。諧之有識計,每朝廷官缺及應遷代密量主所用人,皆如諧之言,虞我源順品。 |
18 | 梁傅岐為太僕、司農卿,在禁省十餘年,機事密勿,亞於朱異。貞陽侯蕭明伐彭城,兵敗,囚於魏。三年,明遣使還,述魏欲通和好,敕有司及近臣定議。左衛朱異曰:「邊境且得靜寇息人,於事為便」。議者並然之。岐獨曰:「高澄既新得志,何事須和?必是設間,故令貞陽遣使,令侯景自疑,當以貞陽易景。景意不安,必圖禍亂。若許通好,是墮其計中。且彭城去歲喪師,渦陽復新敗退。今使就和,益示國家之弱,切不可許」。異等固執,帝遂從之,乃遣使。景果有疑,遂舉兵入寇,請誅朱異。後魏崔浩為祭酒。泰常元年,宋高祖為晉將,伐姚泓,舟師自淮泗入清,欲溯河西上,假道於國,詔群臣議之。外朝公卿咸曰:「函谷關號曰天險,一人荷戈,萬夫不得進。劉裕舟船步兵,何能西入,脫我乘其後,還路甚難。若北上河岸,其行為易。揚言伐姚,意或難測,假其水道,冠不可縱。宜先發軍斷河上流,勿令西過」。又議之內朝,咸同外計。明元將從之,浩曰:「此非上策。司馬休之之徒擾其荊州,劉裕切齒來久。今興死子幼,乘其危亡而伐之。臣觀其意,必欲入關。勁躁之人,不顧後患。若今塞其西路,裕必上岸北侵,如此則姚無事而我受敵矣。今蠕蠕內冠,民食又乏,不可發軍赴南,則北冠進擊。若其救北,則南州復危。未若假之水道,縱裕西入,然後興兵塞其東歸之路。所謂卞莊刺虎,兩得之勢也,使裕勝也。必德我假道之惠,令姚氏勝也,亦不失救鄰之名。縱使裕得關中,懸遠難守,彼不能守,終為我物。今不勞兵馬,坐觀成敗,鬥兩虎而收長久,利上策也。夫為國之計,擇利而為之,豈顧婚姻,酬一女子之惠也?假令國家棄恒山以南,裕必不能發吳越之兵與官軍爭守河北也,居然可知」。議者猶曰:「裕西入函谷,則進退路窮,腹背受敵,北上岸則姚軍必不出關助我。揚聲西行,意在北進,其勢然也」。明元遂從群議,遣長孫嵩發兵拒之,戰於畔城,為晉將朱超石所敗,師人多傷。明元聞之,恨不用浩計。明年,齊郡太守王懿來降,上書陳計,稱劉裕在洛,勸國家以軍絕其後路,則裕可不戰而克。書奏,帝善之。會浩在前進講書傳,帝問浩:「劉裕西伐,前軍已至潼關,其事如何?以卿觀之,事得濟不?」浩對曰:「昔姚興好養虛名,而無實用,子泓又病,眾叛親離。裕乘其危亡,兵精將勇,以臣觀之,克之必矣」。明元曰:「劉裕武能,何如慕容垂?」浩曰:「裕勝」。明元曰:「試言其狀」。浩曰:「慕容垂乘父祖世君之資,生便尊貴,同類歸之。若夜蛾之赴火,少加倚仗,便足立功。劉裕挺出寒微,不階尺土之資,不因一卒之用,奮臂大呼而夷滅桓玄,北擒慕容超,南摧盧循等,僭晉陵遲,遂執國命。裕若平姚而還,必篡其主,其勢然矣。秦地戎夷渾并虎狼之國,裕亦不能守之。風俗不同,人情難變,欲行荊揚之化,于三秦之地,無翼而欲飛,無足而欲走,不可得也。若留眾守之,必資于寇。孔子曰:善人為邦百年,可以勝殘去殺。今以秦之難制,一二年間豈裕所能哉?且可治戎束甲,息民備境,以待其歸。秦地亦當終為國有,可坐而守也」。明元曰:「裕已入關,不能進退,我遣精騎南襲彭城、壽春,裕亦何能自立?」浩曰:「今西北二寇未弭,陛下不可親御六師,兵眾雖盛,將無韓白。長孫嵩有治國之用,無進取之能,非劉裕敵也,請待之不晚」。明元笑曰:「卿量之已審矣」。浩曰:「臣嘗私論近世人物,不敢不上聞。若王猛之治國,苻堅之管仲也。慕容玄恭之輔,少主慕容嘀霍光也。劉裕之平逆亂,司馬德宗之曹操也」。明元曰:「卿謂先帝如何?」浩曰:「小人管襉象,何能見玄穹之廣大。雖然,太祖用漠北醇樸之人,南入中地,變風易俗,化洽四海。自與羲、農齊烈,臣豈能仰名」明?元曰:「屈、沔何如?」浩曰:「屈、沔家國夷滅,一身孤寄,為姚氏封殖,不思樹黨強鄰,報仇雪恥,乃結忿蠕蠕,背德于姚興。獗豎小人,無大經略,正可殘暴,終為人所滅耳」。明元大悅。語至中夜,賜浩御縹醪酒十娝精戎鹽一兩,曰:「朕味卿言,若此鹽酒,故與卿同其甘也」。始光中,為太常卿。時議討赫連昌,群臣皆以為難。唯浩曰:「往年以來,熒惑再守羽林,皆成鉤已,其占秦亡。及今年五星并出東方,利以西伐,天應人和,時會并集,不可失也」。太武乃使奚斤等擊蒲阪,而親率輕騎襲其都城,大獲而還。及太武復討昌,次其城下,收眾偽退。昌鼓言訊前舒陣為兩翼。會有風雨從東南來,揚沙昏晝。宦者趙倪進曰:「今風雨從賊來,我向彼背,天不助人,又將士飢渴,願陛下攝騎避之,更待後日」。浩叱之曰:「是何言!與千里制勝,一日之中,豈得變易!前行不止,後已離絕,宜分軍隱出,掩擊不意。風道在人,豈有常也!」太武曰:「善!」分騎奮擊,昌軍大潰。時議擊蠕蠕,朝臣內外盡不欲行,保太后固止太武,皆不聽,唯浩贊成策略。尚書令劉潔、左僕射安原等乃使黃門侍郎仇齊推赫連昌太史張淵、徐辨說太武曰:「今年己巳,三陰之歲,歲星襲月,太白在西方,不可舉兵,北伐必敗。雖剋,不利于上」。又群臣共贊和。淵等云:「淵少時嘗諫苻堅不可南征,堅不從而敗。今天時人事都不和協,何可舉動!」太武意未決,乃召浩,令與淵等辨之。浩難淵曰:「陽者德也。陰者刑也。故日蝕修德,月蝕修刑。夫王之用兵,刑之大者也。以此言之,三陰用兵,蓋得其類,修刑之義也。歲星襲月,年飢民流,應在他國,遠期十二年。太白行蒼龍宿,於天文為東,不妨北伐。淵等俗生,志意淺近,牽於小數,不達大體,難與遠圖。臣觀天文,比年已來,月行掩昴,至今猶然。其占:三年,天子大破旄頭之國。蠕蠕、高車,旄頭之眾也。夫聖明御時,能行非常之事。古人語曰:非常之原,黎民懼焉。及其成功,天下晏然,願陛下勿疑也。淵等慚而言曰:蠕蠕荒外無用之物,得其地不可耕而食,得其民不可臣而使,輕疾無常,難得而制,有何汲汲而苦勞士馬也?」浩曰:「淵言天時,是其所職,若論形勢,非彼所知。斯乃漢世舊說常談,施之於今,不合事宜也。何以言之?夫蠕蠕者,舊是國家北邊叛隸,今誅其元惡,收其善民,令複舊役,非無用也。漠北高涼,不生蚊蚋,水草美善,夏則北遷。田牧其地,非不可耕而食也。蠕蠕子弟來降,貴者尚公主,賤者將軍大夫居列滿朝。又高車號為名騎,非不臣而畜也。夫以南人追之,則患其輕疾,於國兵則不然。何者?彼能遠逐,非難制也。往數入國,民吏震驚。盡今夏不乘虛掩進,破滅其國,至秋復來,不得安臥。自太宗之世,迄於今日,無歲不驚,豈不汲汲乎哉!世人皆謂淵辨通解數術,明決成敗。臣請試之,問其西國未滅之前,有何亡徵?知而不言,是其不忠。若實不知,是其無術」。而赫連昌在坐,淵等自以無失言,慚赧而不能對。太武大悅,謂公卿曰:「吾意決矣。亡國之師不可與謀,信矣哉」。而保太后猶難之,復令群臣保太后前評議。太武謂浩曰:「此等意猶不伏,卿善曉之」。令悟既罷朝,或有尤浩者曰:「今吳賊侵南,而舍之北伐,行師千里,其誰不知?若蠕蠕遠遁,前無所獲,後有南賊之患,危之道也」。浩曰:「不然。今年不摧蠕蠕,則無以禦南賊。自國家并西國已來,南人恐懼,揚聲動眾,以衛淮北。彼北我南,彼勞我息,其勢然矣。破蠕蠕往還之間,故不見其至也。何以言之?劉裕得關中,留其愛子,精兵數萬,良將勁卒,猶不能固守,舉軍盡沒,號哭之聲,至今未巳。如何正當國家休明之世,士馬強盛之時,而欲以駒犢齒虎口也。設令國家與之河南,彼必不能守之。自量不能守,是以必不來。若或有眾,備邊之軍耳。夫見瓶水之凍,知天下之寒。嘗肉一臠,識鑊中之味。物有其類,可推而得也。且蠕蠕恃其絕遠,謂國家力不能至,自寬來冠,故夏則散眾放畜,秋肥乃聚,背寒向溫,南來寇抄。今出其慮表,攻其不備。大軍卒至,必驚駭星分,望塵奔走,牡馬護群,牝馬戀駒,驅馳難制,不得水草,未過數日,則聚而困弊。可一舉而滅。暫勞永逸。長久之利,時不可失也。惟患上無此意。今聖慮已決,發曠世之謀,如何止之!陋矣哉,公卿也。諸軍遂行。天師寇謙之謂浩曰:「是行也,如之何可果勝乎?」浩對曰:「天時形勢,必克無疑。但恐諸將前後顧慮,不能乘勝深入,使不全舉耳。今軍入其境,蠕蠕先不設備,民畜布野,驚怖四奔,莫相收攝」。於是分軍搜討,東西五千里,南北三千里,凡所俘虜及獲畜產車廬,彌漫山澤,蓋數百萬,高車殺蠕蠕種類,降者三十餘萬落,虜遂散亂矣。太武水公弱水西行至涿邪山,諸大將果疑虜深入,有伏兵,勸太武停止不追。天師以浩前言,固勸太武窮討,不聽。後有降人言,蠕蠕大檀先被疾,乃焚燒穹廬科車自載將數百人入南山走。民畜窘聚,方六十里中無人統領,相去八十里,追軍不至,乃徐西遁,唯此得免。後聞涼州賈胡言,若復前行二日,則盡滅之矣。太武深恨之。大軍既還,南賊竟不能動,如浩所量。 |
19 | 范紹為羽林監,時楊州刺史任城王澄請征鍾離,敕詔詣壽春共量進止。澄曰:「須兵十萬,往還百日。漚陽、鍾離、廣陵、盧江欲數道俱進,但糧仗軍資,須朝廷速具」。紹曰:「計十萬之眾,往還百日,須糧百日,頃秋已向末,方欲徵召,兵仗可集,恐糧難至,有兵無糧,何以克敵?願王善思為社稷深慮」。澄沉思良久曰:「實如卿之所言」。使還,具以狀聞。後澄遂征鍾離,無功而返。 |
20 | 北齊陽斐初仕魏為廷尉少卿。時東郡太守陸士佩以黎陽關河形勝,欲因山即壑以為公家苑囿。遺斐書曰:「當諮大將軍以足下為匠者斐閌榫茉,唬旱苯,褚笥瞧羰,ピ嗽獠歷。故大丞相天啟霸功,再造太極。大將軍光承先構,嗣續丕顯,國步始康,民勞未息,誠宜輕徭薄賦,勤恤民隱。《詩》不云乎:民亦勞止,迄可小康。惠此中國,以綏四方。古之帝王,亦有表山刊樹,未足盡其意。下輦成宴,詎能窮其情,正足以靡天地之財用,劉生民之髓腦。是故孔子對葉公以來遠,酬哀公以臨民,所問雖同,所急務異故也。相如壯上林之觀,揚雄騁羽獵之辭,雖係以ㄨ娞,釙德乙允,正髀渫而言無補於風規,祗足昭其愆度也。 |
21 | 後周裴漢為司車路下大夫,與工部郭彥、大府高賓等參議格令,每較量時事,必有條理,彥等咸敬異之。隋樊叔略,開皇後為司農卿,朝廷有疑滯,公卿所未能決者,叔略輒為評理。雖無學術,有所依據,然師心獨見,ウ與理合,甚為上所親委。高ρ釧匾呵裼,鮒、叔略雖為司農,往往參督九卿事。 |
22 | 李文博為直秘書內省,商略古今治政得失,如指諸掌。 |
23 | 唐令狐德┯闌粘蹺,太常少卿高宗召中書門下三品及弘文館學士於中華殿論議。帝問曰:「何者為王道?何者為霸道?又孰為先?後德?┒栽唬和、醯澇、詰擄、緣澇、諦套、勻王以上,皆行王道。唯秦任伯術,漢則雜而行之。魏、晉已下,王霸俱失。如欲用之,王道為最,而行之為難」。帝曰:「今之所行,何政為要?德┒栽唬汗耪呶,政清其心,簡其事,以此為本。當今天下無虞年,戲馬薄賦斂,少徵役,此乃合於王道。為政之要,莫過於此」。帝曰:「政道莫尚於無為」。又問曰:「禹、湯何以興?桀、紂何以亡德?┒栽唬捍稱禹、湯罪,已其興也勃焉。桀、紂罪人,其亡也忽焉。二主惑於妹喜、妲己,誅戮諫者,造炮烙之刑,以是而亡」。帝甚悅,各賜以繒帛。 |
24 | 逍閌到ㄖ諧蹺,司農卿,見禁兵寡少,不足以備非常,乃上疏曰:「臣聞天子曰萬乘,諸侯曰千乘,大夫曰百乘。此蓋以大制小,以十制一也。尊君卑臣,強蝗踔χ,義在於此矣。今外有不庭之虜,內有梗命之臣,竊觀禁兵不精,其數全少,卒有患難,將何待之?且猛虎所以百獸畏者,為爪牙也。若去其爪牙,則犬彘馬牛悉能為敵。伏願少留聖慮,異裨萬一」。其後涇原兵作亂,召神策六軍,遂無一人至者。秀實守節不回,竟沒於賊。其明略義烈如此。 |
25 | 薛玨,貞元初為司農卿。時詔天下舉可任刺史、縣令者殆百人,有詔令與群官詢考。玨乃延問人間疾苦及胥吏得失,取其有惻隱通達事理者,條舉十纔一二。宰相將以詞策校之,玨曰:「求良吏不可兼責以文學,宜以聖君愛人之本為心」。執政卒無以難之。皆敘進官,頗多稱職。蔣攣秘書監在朝三十年,前後每有大政大議,宰臣不能裁決者,必召以諮訪,籮繅典故,以參時事,多合其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