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钦定四库全书 |
| 2 | 记纂渊海卷五十九 宋 潘自牧 撰论议部。 |
| 3 | 事难定论。 |
| 4 | 子仁义道徳，常安术也，然而未必不危也，污漫突盗，常危术也，然而未必不安也。谓夏必长而麦枯，冬必凋而竹栢茂，又盛阳宜暑而夏未必无凉日也，极隂宜寒而冬，未必无暂温也。水主纯冷，而有温谷之汤泉，火体宜炽，而有萧丘之寒焰，重类应沈，而南海有浮石之山，轻物当浮，而䍧柯有沈羽之流。 |
| 5 | 史晋司马侯曰：或多难以固其国，启其疆土或无难，以䘮其国，失其守宇。齐有仲孙之难而获桓公，至今赖之。晋有里丕之难而获文公，是以为盟主。卫邢无难，敌亦䘮之孔子曰：使仁者而必信。安有伯夷、叔齐？使智者而必行？安有王子比干？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马或奔踶而致千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韩明宗曰：茍有竒才，虽屠钓奴虏之贱，亦可用之。茍非其人，虽三后之胄，自坠扵皂𨽻矣夫吉凶之扵人，犹影响也，为善者得吉常，多其不幸而罹扵凶者有矣，为恶者未始不及扵凶，其幸而免者，亦时有焉集盛衰无常，惟受所丁，不见公与相起，身自犂锄，不见三公，后寒饥，出无驴。 |
| 6 | 事有定分。 |
| 7 | 经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子分定故也。楚王后车千乗，非知也，君子啜菽饮水，非愚也，兎走于街，百人追之，贪人具存，人莫之非者矣，得兎为定分也，积兎满市，过不能顾，非不欲兎也。分定之后，虽鄙不争， |
| 8 | 史庶人之富者或累巨万，而贫者或不厌糟糠，布帛寻常，庸人不释，铄金百镒，盗跖不抟，非庸人之心重，寻常之利深而盗跖之欲浅也。窦姬入侍太后，出宫人赐诸侯。窦姬在行中，姬家在清河，欲如赵，请其主遣宦者使置我赵籍中。宦者忘之，误置代籍中，至代王，独幸生两男。及文帝立姬，立为皇后，长男为太子。汉文使善相者相邓通相曰：「当贫饿死」。上曰：「能富通者在我，何说贫！」于是赐通蜀道铜山，得自铸钱。景帝立，有告通徼外铸钱案没入之，竟不得一钱，寄死人家。班彪曰：饥馑，流𨽻饥寒，道路所愿不过一金，然终转死沟壑。何则？贫穷亦有命也。万人逐兎，一人获之，贪者悉止分定故也。 |
| 9 | 集浮生有定分，饥饱岂可逃高马达官厌酒肉，此辈杼轴茅茨空中人爱富贵，高士慕神仙。神仙须有兼，富贵亦在天。或有终老者，沈贱如泥沙。或有始壮者，飘忽如风花所赋，有厚薄不可移者命。 鹏鷃高低，事皆定。 茍无金骨相不列丹台名顔回，箪瓢才自给肥，脓不到口，年不登三十，张苍幸爱浩无际，妾媵填后房，竟寿百馀岁万户侯须骨上来贵人，自贵贫自贫，蓬累江湖，坎壈中，歳衣不袭突不黔，彼乗坚驱良灭，没扵康庄者，复何人哉？繇是而言，可以言命，譬之求珠扵海而径寸先得，则馀皆决然罢去，知竒寳之有归也髙流之为徐州刺史，河决水绕城，破一古墓，得铭曰：「死后三百年，背底生流泉，赖逢高流之迁，吾上髙原流之，为造棺椁。改𦵏之。 |
| 10 | 事难诘问。 |
| 11 | 经伯牛有疾，子问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
| 12 | 子冉耕以徳行著名而有恶疾，子曰：「命矣夫！彭祖之智，不出尧、舜之上而寿八百，顔渊之才，不出衆人之下而寿十八仲尼之徳，不出诸侯之下而困于陈、蔡、殷纣之行，不出三仁之上而居君位，季札无爵，扵吴田恒専有齐国，夷齐饿扵首阳，季氏冨扵展禽，兎丝无根而生，蛇无足而行，鱼无耳而听蝉，无口而鸣。夫顔回，季路子，夏冉、伯牛，孔子之通学也。然顔渊夭死，季路葅扵卫子，夏失明冉，伯牛为厉。 |
| 13 | 史伯夷、叔齐积仁，累行如此而饿死回也，屡空而卒早夭，盗跖暴戾，恣睢横行，天下竟以夀终，伯竒孝而弃于亲子，胥忠而诛于君，长平坑卒未必尽犯三刑，南阳贵人，岂必俱当六合！康澄上䟽曰：「雊雉升鼎，而桑谷生朝，不能止殷宗之盛。神马长嘶而玉龟告兆，不能延晋祚之长， |
| 14 | 《传》记：「天以至明为不可蔽乎？日何为而食？地以至安？为不可危乎？地何为而动。 |
| 15 | 集日何为兮右转，天何为兮左旋。磐石何神兮立天地，巨灵何圣兮造山川。螟何细兮师旷清耳而不闻。离朱拭目而无见，鹏何壮兮？抟扶摇而翔九万，运海水而撃三，千龟与蛇兮异其长短之质。椿与菌兮，殊其小大之年。钟可鸣兮应霜气，劔何伏兮动星躔。列子何方兮御风而能行，师丹何术兮验火而登仙。鲁阳挥戈兮转于西日，陶侃折翼兮登乎上𤣥。女何寃兮化精卫，帝何耻兮化杜䳌以为天不知人事耶？则周公有风雷之灾，宋景有三次之福。以为知人事乎，则楚昭有弗禜之应，邾文无延朝之报。天意高难问。自古圣贤多薄命，奸雄恶，少封公侯金，张世禄，原宪贫人生少满，百不得长欢乐。谁谓天地心千龄与龟鹤愚者多贵寿，贤者多贱夭。 谓天不爱人，胡为生，其质谓天，果爱人，胡为夺其年？当秦之败乱，得一士而可王，何五百人之扰扰而不能脱？夫子扵剑鋩，抑所寳之非贤，亦天命之有常自古贤者少，不肖者多。自省事以来，又见贤者恒不遇，不贤者比肩青紫，贤者恒无以自存，不贤者心得意满，贤者虽得卑位则旋而死，不贤者或终眉寿，不知造物者竟如何？无乃所好恶与人异心哉？又不知无乃都不省记，任其死生寿夭耶？未可知也。顔渊，箪瓢才自给肥，脓不到口，年不登三十，张苍幸爱浩无际，妾媵填后房，竟寿百馀歳叔鱼之生也，其母视之，知其必以贿死。杨食，我之生也，叔向之母闻其号也，知必灭其宗越椒之生也，子文以为若敖氏之鬼不食也，人之性果善乎？后稷之生也，其母无灾，其始匐匍也，则岐岐然嶷嶷然，文王之在母也，母不忧，既生也，傅不勤，既学也，师不烦人之性，果恶乎？岂荡而为太空，与化无穷也，将结而为耀光以助临照乎？岂为雨为露以泽下土乎？将为雷为霆，以泄怨怒乎？岂为鳯为麟为景星，为卿云以冩其神乎？将为金为银、为圭、为璧，以栖其魄乎？岂复为贤人以绩其志乎？将奋为神明以遂其义乎？不然，是昭昭其得已乎？其不得已乎？抑有知乎？其无知乎？彼且有知，其可使吾知之乎？贵不必贤，寿不必仁，天之不可恃也乆矣。孰致也而生？孰召也而死？焉従而来，焉往而止。 交州産多竒怪，草木亦殊异，吾怪阳徳之炳耀独满，扵芬葩浓丽而罕锺乎人。 气之灵不为伟人，而独为是物，故楚之南少人而多石夭，顔病冉孔，不知其故信乎天地鬼神之无情，扵善人为善者，将安所归乎？天道之用，莫神于龙，受戮为醢，不知其凶。王者之瑞，莫圣扵麟，遇害于野，不知其仁。谁知天地，意独与龟鹤年？谓善之福，夷死何饿？谓恶之祸，跖死何肥何圣者？千年而愚者其麻，鳯凰不下而鸡满，家何草木不芝，尽野而莎何？虫不龙尽水而虾，玉何为而脆？石何为而顽？明允何蹙？宵小何蕃？何麟而怪何鹤而轩？何阖闾之死，金玉其墓，何黔娄之死？手足不覆，孰主张其事而颠倒其数！ 直道天何在，本朝顔回，饮瓢水陋，巷卧曲肱，盗跖厌人肝，九州恣横，行回仁而短命，跖寿死免兵，愚夫仰天呼祸，福岂足凭人兽生而有知，死则无知矣！蓍龟生而无知死，然后有知也，是皆不可穷诘，行丰而腴，乃享其癯，茎华虽敷，不的而枯世之言曰：死者渐之，今之来兮，是耶非耶岂有声名髙后世，遂无饘粥，永今朝胡为而然？胡负扵天，谁不寿考？独啬其年，谁不富贵，使终贱寒如海上沙，是谁磋磨而能匀平？无有麄细？如空中雨，是谁挥洒？自然萧散，无有踈宻，将军百战，竟不侯，伯郎一斛得凉州，淮山邃秀锺草木，不産英髦産嘉卉。 |
| 16 | 事难强为。 |
| 17 | 经凡居民材，必因天地寒暖燥湿，广谷大川异制，民生其间者异俗。刚柔轻重，迟速异齐，五味异和，器械异制，衣服异宜，五方之民皆有性也，不可推移。 |
| 18 | 子物之不齐，物之情也，或相倍蓰，或相什百，或相千万子，比而同之，是乱天下也。性长非所断，性短非所续，强哭者虽疾不哀，强欢者虽笑不乐。 |
| 19 | 史贵逰之子，未必有斩将搴旗之才，従军征伐之役。 |
| 20 | 集方凿不受圆，直木不为轮。莫将山下松结，托水上萍。 |
| 21 | 事有简径。 |
| 22 | 子夫水势胜火，章华之台，烧虽涸井而渇，池无柰之何也？举壶榼盆盎而以灌之，其灭可立而待也。史重人曰：待我不如捷之速也。石称丈，量径而寡失」。董卓曰：「扬汤止沸，莫如去薪」。苏威尝言于帝曰：「臣先人每戒臣云：唯读《孝经》一卷，足以立身治国，何用多为！」 |
| 23 | 传记百人，举瓢而趋，不如一人持而疾走，集寸管，下傃天地，不能以气欺尺表，逆立日月，不能以形逃欲汤之凔，一人炊之，百人扬之，无益也，不如絶薪止火而已，投胶以变浊，不如澄其源而浊，变之愈也。扬汤以止沸，不如絶其薪而沸止之速也。 |
| 24 | 事反所料。 |
| 25 | 经眇能，视跛能。履。家人嗃嗃悔厉。吉妇子，嘻嘻终吝。天地睽而其事同也。男女睽而其志通也，万物睽而其事类也。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禴祭，实受其福。子曰：危者，安其位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乱者，有其治者也。君子淡以成，小人甘以坏，，莫见乎隠，莫显乎㣲。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 君子之道，暗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齐景公有马千驷，死之日，民无得而称焉。伯夷、叔齐饿于首阳之下，民到于今称之。 |
| 26 | 子以尧为君而有象，以瞽瞍为父而有舜，以纣为兄之子，且以为君而有㣲子，啓王子比干，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生无一日之欢，死有万世之名以瓦。注者巧以黄金，注者昬，以瓦抠者，巧以黄金抠者惽，天下莫相憎，扵胶漆而莫相爱于氷炭，胶漆相贼，氷炭相息也，善㳺者溺，善骑者堕，或欲利之，适足以害之，或欲害之，乃反以利之利害之反，祸福之门户，不可不察也。 |
| 27 | 史天下君王，至于贤人衆矣，当时则荣，没则已焉。孔子布衣传十馀世，学者宗之，雍造怨而尤赏兮，丁繇恵而被戮，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譬如水火相灭，亦相生也。仁之于义，敬之于和，相反而皆相成也。千钧浮而锱铢，沈柔能制刚，弱能制强。桀、纣贵为天子而庸仆羞与为比者，以其无义也。夷、齐贱为匹夫，而王侯争与为伍者，以其有徳也。昔之为我哺乳之子孙者，今尽是我饮血之冦雠也。武后以易得人徳宗以猜失士， |
| 28 | 传记昔秦攻齐，令曰：「有敢去柳下季壠五十步而樵采者，罪死不赦。有能得齐王头封万户，由是观之，生王之头，不如死士之壠马援以薏苡兴谤，王阳以囊衣邀名有声之声不过百里，无声之声，延及四海。顺帝时，京师謡曰：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鈎，乃封侯。集桑谷之妖，反为福，扵太戊大鸟之庆，竟成祸扵帝辛。尧之朱舜之均，文王之管蔡，习非不善也，而卒为奸。瞽瞍之舜，鲧之禹，习非不恶也，而卒为圣。自古多有以功徳得其位者，不得常祀，勾龙弃孔子，皆不得位而得常祀，然皆不如孔子之盛，孰谓少者？殁而长者存，强者夭，而病者全耶？至柔反成坚？商之王以桑谷，昌以雉雊，大宋之君以法星寿，郑以龙衰，鲁以麟弱，白雉亡汉，黄犀死莽，富贵亦有苦苦在心，忧危贫贱，亦有乐乐，在身自由。苏武却生返邓，通终死饥，百胜难虑，敌三折，乃良医。 |
| 29 | 本朝纷华，暂时好俯仰，浮云散淡，泊味愈长，始终殊不变。物固有以安而生变兮，亦有以用危而求安。吾平生多难，尝以身试之，凡免我于厄者，皆平生可畏人也，挤我于险者，皆异时可喜人也。凡有物必归于尽时，恃形以为固者，尤不可长，虽金石之坚，俄而变坏，至于功名文章，其传世垂后，犹为差久。周公之富贵，有不如夫子之贫贱。夫以召公之贤，以管蔡之亲而不知其心，则周公谁与乐其冨贵？而夫子之所与共贫贱者，皆天下之贤才，则亦足以乐乎此矣稽天之潦，不能终朝，而一綫之溜可以穿石，注金无全巧窃发或中鹄。后皇莳嘉橘中，嵗多成枳白头无故意，异代有同音。蔡天申得温公撰吕献可墓铭，以献王安石，天申初欲中，温公安石得之挂壁间，谓其门下士曰：君实之文，西汉之文也。 |
| 30 | 事有凑偶。 |
| 31 | 经遇主于巷，不自我先，不自我后胡不自北胡不自南 |
| 32 | 史遭阳九之厄，百六之㑹，集正丁厥时，适丁民之有是时也，事与愿违。 |
| 33 | 子树欲静而风不停，子欲养而亲不待，人莫不欲冨贵全寿，而未有能免扵贫贱死夭之祸也。心欲冨贵全寿，而贫贱死夭，是不能至其所欲至也。日月欲明，浮云盖之丛兰，欲秀秋风败之。 |
| 34 | 史晋羊祜曰：「天下不如意，常十居七八。谢安虽受朝寄，东山之志始末不渝。及鎭新城，造泛海之装，欲须经略粗定，自江道还东，遂遇疾笃。自以本志不遂，深自慨失， |
| 35 | 集值风云之㑹，时迈齿耋，可惜欢娱地都非少壮时耳聋目昬后堂上调丝竹齿牙缺落时，盘中堆，酒肉彼来，此已去外，馀中不足荣名与壮齿相避，如朝暮时命，始欲来年，顔已先去系官，扵朝愿莫之遂虚逢好阳艶，其那苦昏懵 |
| 36 | 本朝为政一年，疾病半之，脂车秣马，试长道，一日百里先自期，不知中途有陷穽，山髙日暮多棘茨书当快意读易尽，客有可人期不来，世事相违每如此，好怀百岁几回开好景难，逢良㑹少事无全美。 |
| 37 | 经苗而不秀者有矣。夫秀而不实者有矣。夫子，天地无全功，圣人无全能，万物无全用。故羽翼，美者伤骨骸，枝叶美者伤根茎。能两美者，天下无之也。尧无子，舜无父。不如尧父，舜子也。 |
| 38 | 史肥义曰：「吾欲全吾言，安能全吾身！予之齿者去其角，傅其翼者两其足，迁之博物洽闻而不能以知自全。范滂之母曰：「既有令名，复求寿考，可兼得乎！忠孝之节道不两立，昼长则宵短，日南则景北，天且不堪，兼况以人该之！夫人才行少能相兼，忠臣不为孝子，䘏逺者略近事外者简内也」。晋羊祜曰：「天下不如意，事十常居七八」。周处曰：「忠孝之道，安得两全！既辞亲事君，父母安得而子乎！自古忠贤工谋扵国，则拙于身多矣。养由基射能穿札，不止鄢陵之奔。陆机识能辨亡，无救河桥之败。传记意不并说。事不两隆，盛于彼者必衰。扵此长扵左者必短于右父贤不过尧而丹朱傲，子贤不过舜而瞽瞍拘兄，贤不过舜而象傲，弟贤不过周公而管叔诛。臣贤不过汤禹而桀纣伐，四足者无羽翼，戴角者无爪齿，明月之珠，不能无考，夜光之璧，不能无纇。取恱小人，见嗤君子。翟备五色而翔翥百步，肌丰而力沉也。鹰隼无采而翰飞戾，天骨劲而气猛也。 |
| 39 | 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智有所不明，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甘𤓰抱苦蒂，美枣生荆棘，瞽瞍清耳而无伶伦之察，丽物苦伪，丑器多牢，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者难并。耀乗之珠，不能无纇，连城之璧，不能无瑕。人生半哀乐，天地有顺逆荔枝非名花，牡丹无甘实，明月清风三五夜，万人行乐一人愁，，既窃时名，又欲叨时之富贵，使已造物者肯兼与之乎词人命薄，多无位战，将功高少有文，以扬马之才，则不知教化，以荀陈之道则不知文章，同涉于川，其时在风㳂者之吉，泝者之凶，同艺于野，其时在泽，伊穜之利，乃穋之厄，光武出于支庻，少康不及君亲，日月髙明，有时倾冥，珠玉贞洁，不免疵瑕全功难持，大明难坚，日赫扵昼而乏清媚，月皎扵夜而无温煦鹏，鹰不传之以驰骤骅骝，不授之以鶱翥，，周勃、霍光虽有勲伐，而不知儒术，枚臯严助，善为文笔，而不至廊庙。 贵则近祸，冨多不仁，及亲之贵，自古罕兼老莱，则空耀彩衣，多惭绂冕。潘岳则惟称寿酒，固乏鼎彛，贤不及富，寿不及贤，荆璧不能无瑕，隋珠不能无纇。誉髙千载，道屈一时。 天乎与人才乎！无命 |
| 40 | 本朝君子之学，或施之事业，或见之文章，而常患扵难兼也，盖遭时之士，功烈显于朝廷，名誉光于竹帛，故其常视文章为末事，而又有不暇与不能者焉。至于失志之人，穷居隠约，苦心危虑，而极力精思，与其有所感激发愤，惟无所居扵世者，皆一寓于文辞，故曰穷者之言易工也，如唐之刘、柳，无称于事业，而姚、宋不见扵文章，彼四人者犹不能扵两得，况其下者乎？百世一人，千载一时，惟时与人，鲜俪常竒。惟有文为不朽，与有子为不死，虽冨贵寿考之人，未有皆有此二者也。耕田欲雨刈欲晴去得顺，风来者怨，若使人人祷輙遂造物，应须日千变故教，穷到骨要，使寿无涯。汉之贾谊，谈论俊美，止于诸侯相，而陈平之属，实为三公。唐之韩愈磊落，终于京兆尹，而裴度之伦，实在相府。夫陈平、裴度未免谓之不文，而韩愈、贾生亦常悲于不遇。盖人之于世，美恶必有所偏，而天之于人，赋予亦莫能备従昔婵娟，多命薄。 |
| 41 | 事难遥度 |
| 42 | 经如匪行，迈谋是用，不得于道」。 |
| 43 | 史传闻不如亲见，传闻与指实不同，悬算与临事有异。赵充国曰：「百闻不如一见，兵难遥度，臣愿驰至金城，图上方略」。 |
| 44 | 事有难易。 |
| 45 | 经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刄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子曰：「贫而无怨，难冨而无骄易。 |
| 46 | 子挟㤗山以超北海，语人曰：我不能是，诚不能也。为长者折枝语人曰：我不能，是不为也，非不能也。先甲一日易后，甲一日难」。客有为齐王画者，问之画孰最难，曰：狗马最难孰最？易曰：鬼魅最易。狗马，人所知也，旦暮扵前，不可类也，故难鬼魅者无形，无形者不可覩，故易。禹能决江䟽河，以为天下兴利，不能使水西流，稷能辟田垦草，以为百姓力农而不能使冬生禾，史镌金石者难为功，摧枯朽者易为力。 吏道以法令为师，可问而知，及能与不能，自有资材，何可学也言：成事者以功著易显，谋几初者以理隠难照。魏韩显宗曰：「使工伎之家习士人风礼，百年难成，士人之子，效工伎容态，一朝而说。 |
| 47 | 传记忠于治世，易忠于浊世难。集危于累卵，难于上天，易于反掌，安于㤗山。仪天步晷而修短可量，临渊揆水而浅深难察。夫力易强而有功也，心难强而有智也。将新变故易持，故为新难。 |
| 48 | 本朝道可以讲习而知徳，可以勉强而能，惟知人之明不可学，必出乎天资，而萧何之识韩信，此岂有法而可传者哉？譬如江河之徙移，顺其所欲行而治之，则易为功，强其所不欲而复之，则难为力，事皆有法。 |
| 49 | 子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圎师旷之聪，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盗亦有道。公输不能加于绳墨，释法而为治，尧不能正一国，使中正守法，拙匠执规矩尺寸，则万不失一也，无准绳，虽鲁班不能以定曲直。断木为棋，捖革为鞠，亦皆有法。 |
| 50 | 史譬如田，猎射御贯，则能获禽。若未尝登车，射御则败绩，厌覆是惧，何暇思获？不习为吏，视已成事。谋事必就祖，发政占古语。 |
| 51 | 事有次第。 |
| 52 | 经若升髙，必自下若陟，遐必自迩。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廐库为次，居室为后。凡画缋之，事后素功。凡家造，祭器为先，养器为后，未有入室而不由户者君子之道，譬如行逺必自迩，譬如升髙必自卑，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子曰：「绘事后素。 |
| 53 | 「子堂上不粪，则郊草不瞻旷云。染者先青而后黑，则可，先黑而后青则不可。工人下漆而上丹则可，下丹而上漆则不可。万事犹此，故先后上下不可不审。 |
| 54 | 史侨闻学而后入政，未闻以政学者也。譬犹行舟，虽不横截迅流，然当渐靡而往，稍向所趋，然后得济也。 |
| 55 | 集春雨，润木自叶，流根将欲茂枝叶，必先救根株。 |
| 56 | 本朝今世称善草书者，或不能真行，此大忌也。真生行行生草，真如立行，如行草如走，未有未能行立而能走者也」。 |
| 57 | 事久论定。 |
| 58 | 子人有亡鈇者，意其隣之子，视其行步窃鈇也。顔色，窃鈇也。言语窃鈇也。作动态，度无为而不窃鈇也。俄而相其谷而得其鈇，他日复见其邻之子，动作态度，无似窃鈇者。 |
| 59 | 史臧文仲既没，其言立子産从政一年，舆人诵之曰：「取我衣冠而禇之，取我田畴而伍之，孰杀子産，吾其与之」。及三年，又诵之曰：我有子弟，子産诲之。我有田畴子産殖之子産而死，谁其嗣之？子顺曰：「民之不可与，虑始乆矣！古之善为政者，其初不能无谤。子産相郑，三年而后谤止，吾先君之相鲁，三月而后谤止。今吾为政日新，虽不能及贤，庸知谤乎？子顺曰：先君相鲁，人诵曰：麛裘而芾，投之无戾，芾而麛裘，投之无邮。及三月，政化既成，民又诵曰：衮衣章甫，实获我所！章甫衮衣，恵我无私。张汤既死，家産直不过五百金，昆弟诸子欲厚葬，母曰：汤为天子大臣，被污恶言而死，何厚𦵏乎！载以牛车，有棺无椁。天子闻之，乃尽案诛三长史。刘敬使匈奴还，言不可击。时汉兵已发，上怒，械系敬至平城，匈奴围帝，七日得解。帝赦敬曰：「吾不用公言以困平城，吾已斩前使十辈，言可击者矣」。乃封敬为侯。充国奏每上，輙下公卿议。臣初是充国计者什三，中什五，最后什八。所居无赫赫名，去后常见思，要之死日然后是非，乃定。王邑严尤谓桓谭曰：「子常称扬雄书，岂能传于后世乎？」谭曰：「必传，顾君与谭不及见也。自雄之没，至今四十馀年，其法言大行。昔卞和献寳以离断趾，灵均纳忠，终于沈身，而和氏之璧，千载垂光，屈子之篇，万世归善」。陈寔为功曹，中常侍侯览托太守髙伦用吏伦教，署为文学，寔知非其人，怀檄请见，曰：「此人不宜用，而侯常侍不可违」。寔乞従外署。伦从之，乡论讪其非举。伦后为人言曰：「吾前为侯常侍，用吏陈君，宻持教还，而于外自署。比闻议者以此少之，此咎由故人畏惮强御陈君，可谓过则称已者也」。寔因自引愆，闻者方叹息。论者或讥陈羣居位，拱黙正始中，诏撰羣臣上书以为名臣，奏议朝士，乃见羣谏，事皆叹息焉。乐广为尚书令，所在无当时之功誉，然去后为后人所思。初，王敦之举兵也，周顗表救王导，言甚切至，导不知救而甚衔之。既诛顗，导后料检中书故事，见顗表救己，殷勤欵切，执表流涕。王导曰：「人言伐贵贵，后人当思此愦愦。世说在官无当时誉，去后为人所思」。晋王珣曰：王陵廷争，陈平谨黙，但问歳晏何如耳。阳城处谏诤官士，望其死职，天下益惮之。及受命也，谏官论事，苛细纷纷，帝厌苦而城寝闻，得失且熟，犹未肯言。韩愈作诤臣论讥切之，居位八年而人不能窥其际。及裴延龄诬逐陆贽等，帝怒甚，无敢言。城上䟽论，极延龄罪，慷慨引义申直，贽等累日不止，闻者寒栗，城愈励，贤者不得志，扵今必取贵，扵后古之著书者皆是也。传记天汉二年，恒山西国献续弦胶及火浣裘，帝受以付库，不知二物之妙也。以上贡不竒，稽留使未遣，㑹帝幸华林苑射虎而弩断弦，使者従驾，上胶一分，使口濡以续弦。帝惊，乃使武士数人对掣，终日不断，毛裘入水，经月不沈，入火不焦。帝重之，厚赂使者而遣之。豫章之木生七年而材始辨。 |
| 60 | 集春华虽美，期扵秋实，水璧虽泽，期扵见日，文仲没而其言，立子産终而遗爱存。桃李盛时，虽寂寞雪霜，多后始青葱一发之初，虽失正鹄，百鍊之后，方辨精钢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簒时，假使当时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千陶万洒，虽辛苦汰尽，狂沙始到，金，福不在于其身，庆必流扵后嗣大抵生则不遇，死而垂声者衆焉。扬雄没而法言大兴，马迁生而史记未振凡人可以言古，不可以言，今桓谭亦云亲见扬子云外，貎不能动人，安肯传其书？诚使博如庄周，哀如屈原奥，如孟轲、壮如李斯峻，如马迁冨如相如明如贾谊，専如扬雄，犹为今之人，则世之髙者至少矣。由此观之，古之人未尝不薄扵当世而荣于后世也本朝譬如磨鉴不灭，愈光一世之短，万世之长良药不甘口厥功，见沉疴，忠言初厌之事，至每若何？又如食橄榄真味久愈在，后世茍不公，至今无贤圣松柏生于山林。其始也，困扵蓬蒿，厄扵牛羊，而其终也贯四时，阅千年而不改者，其天定也，一时之屈，万世之信，始以帝尧之聪，姑试伯鲧，终为孔子之圣，不信宰予人去，方知徳业尊端，如尝橄榄苦，过味方永，难以口苦争水，清自见石和氏有尺璧，楚国无人知，但知玉非石果，有遭逢时。 |
| 61 | 事变无常。 |
| 62 | 经城复于隍，悠悠苍天，曷其有常。髙岸为谷，深谷为陵。 |
| 63 | 子臭腐，化为神竒，神竒复化为臭腐。传记麻姑谓王方平曰：自接侍以来，见东海三为桑田，向闻蓬莱水亦浅于往者，㑹时畧半也集悲㤗山之为隍，繁华有憔悴，堂上生荆杞，空桑之里，变成洪川，歴阳之都，化为鱼鼈，循环飜覆，迅若波澜，人间百年，物理千变，名利宠辱之情，立爱憎毁誉之迹生东海波连天三度成桑田，髙岸髙突兀，斯须变溪谷，天地犹尚，然人情难乆全，夜半，白刃銛旦来，金石坚 |
| 64 | 本朝芙蓉芰荷之的歴幽兰白芷之芬芳，与夫佳花美木，列植而交䕃，此前日之苍烟白露而荆棘也，高甍巨栋，水光日影，动而下上，其寛闲深靓，可以荅逺响而生清风，此前日之頺垣，断堑而荒墟也，嘉时令节，州人士女笑歌而管弦，此前日之晦㝠风雨，鼪鼯鸟兽之嘷，音也昔者荒草野田，霜露之所蒙翳，狐虺之所窜伏，方是时岂知有凌虚台耶？废兴成毁，相寻扵无，穷则台之复为荒草，皆不可知也。世道如奕棋，变化不容覆。 |
| 65 | 事出意表。 |
| 66 | 子螣蛇无足而飞虞氏者，登高楼，临大路，设乐陈酒，击博楼上，侠客相随而行，鸢适坠其腐䑕而中之。侠客相与言：「吾不侵犯之，而乃辱我，必灭其家」。至期日之夜，聚农积兵以攻㓕虞氏为胠箧探囊发匮之盗而为守备，则必摄缄縢，固扃鐍然已。盗至则负匮掲箧，担囊而趋，惟恐缄縢扃鐍之不固也。鲁酒薄而邯郸围，藏舟于壑，藏车于泽，谓之固矣。夜半，有力者负之而走，毁誉萌生而不能照也，日照天下，蚀扵蟾蜍，螣蛇㳺露而殆，扵蝍蛆乌，力胜日而胜，扵鵻鴀，楚㑹诸侯，鲁赵皆献酒，扵楚王，楚王酒吏求酒于赵，不与，吏乃以赵厚酒易鲁薄者奏之。楚王以赵酒薄，遂围邯郸。 |
| 67 | 史陈涉、瓮牖，绳枢之子，氓𨽻之人，而迁徙之徒，才能不及中庸，非有仲尼、墨翟之贤，陶朱倚顿之冨，蹑足行伍之间，而倔起阡陌之中，率罢散之卒，将数百之衆，转而攻秦，斩木为兵，掲竿为旗，天下云集，响应赢粮，而景従山东豪俊，遂并起而亡秦族矣。诸将皆以为得大将，至拜大将，乃韩信也，一军皆惊。楚使者在九江，方急责布发兵，随何直入坐楚使者，上曰：「九江王已归汉，楚何人得发兵？」布愕然。楚使者起，何因说布曰：事已构，可遂杀楚使者无使归而疾走汉并力。布曰：「如使者教！于是杀楚使者，因起兵而攻楚。相国何以长安地陿上，林中多空地弃，愿令民得入田，毋收藁为禽兽食」。上大怒曰：「相国多受贾人财物，乃为请吾苑！」下相国廷尉械繋之。晁错为国逺虑，祸反及身，诸家子弟见光武绛衣大冠，惊曰：「谨厚者亦复为之！」诸葛亮卒于军中，长史杨仪整军而出，百姓犇告司马懿，懿追之。姜维令仪反旗鸣鼓，若将向懿。懿敛军退，不敢逼。谚曰：「死！诸葛走生仲达」。懿闻之，笑曰：「吾能料生不能料死故也。高蝉处乎轻，隂不知螳蜋袭其后也。蜂虿作于怀䄂，勇夫为之惊骇。顾祸生不意，虽有智勇，无所施耳！」王朗言于赵王虎曰：「盛冬雪寒，而皇太子使人伐宫材，役者数万，吁嗟满道。太子宣怒，㑹荧惑中房，宣遂使太史令赵揽言于虎曰：宜以贵臣王姓者当之」。虎曰：「谁可者？」揽曰：「无贵于王领军」。虎意惜朗，使揽更言其次，唯中书监王波耳。虎乃下诏追罪波前议楛矢事，腰斩之，及其四子。瞻素执无鬼论，忽有一客通名诣瞻，寒温毕，聊谭名理客，甚有材辨，瞻与之言，良久及鬼神之事，反覆甚苦。客遂屈，乃作色曰：「鬼神，古今圣贤所共传，君何得独言无耶！仆便是鬼！」于是变为异形，须臾消灭。魏杜弼曰：「楚国亡猿，祸延树木，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魏杜弼曰：「祸生骨肉，衅起腹心」。隋帝曰：「譬如猛虎，物不能害，反为毛间虫所损食耳。震霆不及塞耳」。幽州都督王君廓在州，骄縦多不法，徴入朝长史李𤣥道房。𤣥龄従甥凭君廓附书，君廓私发之，不识草书，疑其告已罪，行至渭南，杀驿吏而逃。姚崇与张说同为宰相，张衔崇崇病，戒诸子曰：「张为人好服玩，吾身没之后，汝其陈吾平生服玩、寳带、重器罗列殓帐前，张若不顾汝家事，産族无类矣！若顾此，吾属无虞，仍以神道碑为请，既获其文，登时録进，仍先砻石以待，至便镌刻。张丞相见事常迟，扵我数日之后，必当有悔，若徴碑文，以刋削为辞，当引使视其镌，仍告以升闻。上崇没，张果至，目其服玩者五四，不数日，文成，叙述该详。后数日，果遣使取本，以为辞未周，宻欲加删改姚氏子，引使者视其碑，乃告以奏御使复命焉，张悔恨，抚膺曰：「死姚崇能算生张说，吾今日方知才之不及逺矣」。张巡守雍丘令狐潮引兵围之，城中矢尽，巡縳藁为人千馀，被黑衣，夜缒城下，潮兵争射之，久乃知藁人还，得数千万，矢其后复夜缒人，贼笑不设备，乃以死士五百斫潮营，军大乱。李系者，泌之子也，阳城尽䟽延龄奸恶，欲宻论之以系故人子，使之缮冩系径，以告延龄，延龄先诣上，一一自解䟽入，上以为妄，不之省。 |
| 68 | 传记蠧蝝仆柱，梁䖟蚊走牛羊集，是胡越起于辇下而羌、夷接轸也。梁之乱兮陆受其毒，徐之难兮，郑罹其殃。鲁酒致邯郸之围，飞鸢生博者之祸，本持乡曲誉，肯料泥途辱，百鸟畏人，林野宿翻遭网罗爼其肉，，解带翻成结。疾雷不及掩耳，卒电不及瞑目。本朝夫以斧析薪，可谓必克。然不循其理，则斧可折薪不可破。 白鸥生意在沧浪，不谓风尘有网罗谩说罢侯能置守，赵髙元不是封侯 |
| 69 | 事出望外。 |
| 70 | 经枯扬生，荑鱼网之设，鸿则离之。发彼小豝，殪此大兕。 |
| 71 | 子有不虞之誉。丽之姬艾，封人之子也，晋国之始得之也，涕泣沾襟，及其至于王所，与王同牀食刍豢而后悔其泣也。 |
| 72 | 史秦燔书，而《易》为卜筮之事，传者不絶。方其鼓刀、屠狗、卖缯之时，岂自知附骥之尾，垂名汉庭，徳流子孙哉！解裋褐而袭黼黻，委臿筑而据文轩。元载在中书，有丈人来投，载赠河北，一书丈人至幽州拆视之，更无一词，惟署名而已。大悔怒，欲回试谒院，吏斯须请书，馆之上客，留连数日，奉绢千疋。华诚入翰林为学士。党项扰河西，宣宗召访边事，诚援质古今，条破伏𦍑甚悉。帝恱曰：「吾将择能帅者，孰谓颇、牧在吾禁署，卿为朕行乎？」 |
| 73 | 传记以一壶飱得士二人，燕太子丹质于秦，秦王遇之无礼，欲求归。秦王曰：「乌头白马生角，乃许尔归！」丹仰天而叹。乌头生白，马即生角。秦王乃放归。顾聪为县吏，数被鞭棰，因逃墟墓之间，有二黄衣人曰：「刘君颇忆昔日周旋否？仆二人乃王粲、徐干君前身是刘桢！」因出袖中书曰：「此君集也！」聪省览，了然明悟，乃携集见孙宰宰，大惊曰：「不可！使刘公干为小吏，即以宾礼待之，时谓死。刘桢犹援得生顾聪， |
| 74 | 集离蔬释屩而享膏梁，人情骇观，如见买臣之绶。寻声得器，虚求实归。 |
| 75 | 事在目前。 |
| 76 | 经殷鉴不逺在，夏后之世伐柯伐柯，其则不逺，道不逺人 |
| 77 | 子目撃而道存。 |
| 78 | 史马援于帝前聚米为山谷，指画形势，开示衆军所従，道径往来，分析曲折，昭然可睹，帝曰：「敌在吾目中矣」。 |
| 79 | 事莫至尽。 |
| 80 | 经罚弗及嗣，殱厥渠魁，胁从罔治，无忿疾于顽，无求备于一人，鸱鴞鸱鴞，既取我子，无毁我室，君子不尽人之欢，不竭人之忠以全交也国君春田不围泽，大夫不掩，羣士不取麛卵有馀，不敢尽，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君子，以义度人，则难为人，以人望人，则贤者可知也矣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子仲尼不为己甚者尅核太至，则必有不肖之心应之。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鲁定公问于顔回曰：「子亦闻东野毕之善御乎？」对曰：「善则善矣！虽然，其马将必佚。昔舜巧扵使民而造父，巧扵使马，舜不穷其民而造父不穷其马，故舜无佚民而造父无佚马。今东野，毕之御也，并马执辔，衔体正矣，步骤驰骋，朝礼毕矣，歴险致逺，马力尽矣，然而其心犹乃求马不已，察见渊鱼者不祥，智料隠昵者有殃。焚林而田，后必无兽，以诈遇民，后必无民，焚林而猎，愈多得兽，后必无兽 |
| 81 | 史御者不尽马之情，。夫差智伯极武而亡。黄霸曰：「凡治道，去其太甚者耳，物禁太甚，聪明流通者戒扵太察。董卓曰：「穷冦勿逼，归衆勿追」，太刚则折，至察无徒，鼓繁气易衰呌，数力易竭，常献曰：「为将当矢石时，不可专勇。善恶太明，亦有时而失，霆碎电射，天怒也。不能终朝，圣人在上，安有必世而怒人臣耶！恶衣之垢而焚之，患木之蠧而伐之，其为害岂不益多哉！传记乐毅曰：「君子交絶不出恶声，忠臣去国，不洁其名。出妻，令其可嫁。晋雍季曰：竭泽而渔，岂不得鱼！而明年无鱼焚林而田，岂不得兽！而明年无兽诈伪之道，虽今可偷，后将无获，非其长术也」。 |
| 82 | 集许其后效，以补前非，不当束縳之驰骋之，使若牛马然，急则败矣致一物，扵必穷之地，君子不为。物之精华，天地所秘。惜故蒙金以沙，锢玉以璞，瑰瑚之木，必茂重溟，夜光之珠必颔，骊龙抉而不止。不穷则祸，文章亦然。所取者亷，其得必多，所取者深，其身必穷 |
| 83 | 本朝圣人之行法也，如雷霆之震，草木，威怒虽甚，而归于欲，其生人主之罪人也，如父母之谴，子孙鞭挞虽严而不忍致之死美酒饮教㣲醉，后好花看到半开时。 |
| 84 | 事当可继」。 |
| 85 | 经弁，人有其母死而孺子泣者，孔子曰：「哀则哀矣，而难于继也」。夫礼，为可传也，为可继也，故哭踊有节」。子鲁法赎人取金于府，子贡不取。孔子曰：自今以后，鲁不复赎人于诸侯矣」。 |
| 86 | 史鼓繁气易衰呌，数力易竭，事有反报。 |
| 87 | 经老马反为驹不顾其后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 |
| 88 | 子出乎尔者，反乎尔者也。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冦雠人有送其妻适私家者，道见桑妇，悦而与言，顾视其妻，亦有招之者也。灾人者，人必反灾之。故商鞅立法而支解，呉起刻削而车裂。 |
| 89 | 史楚灵王闻羣公子之死，曰：「余杀人子多矣，能无及此乎？商君亡至闗下，欲舎客舎，客舎人，不知其是商君也，曰：商君之法，舎人无验者坐之」。商君曰：「为法之敝，一至此哉！去之魏卫鞅内刻刀锯，外深鈇钺，论囚渭水尽赤，所逃莫之隠，所归莫之容，身死车裂，祸莫大扵杀已降，此将军所以不得侯也。三代之将，道家所忌，自广至陵，遂亡其宗，义縦诛杀甚多。上幸鼎湖，甘泉道多不治，上怒曰：「縦以我为不复行此道耶！」嗛之弃縦市乡，秦之禁适，所以资豪杰而还自毙也，掩人者人亦掩之，陵人者人亦陵之。程普杀降者数百人，皆令投火，即自病喑而卒。庾怿以酒饷江州刺史王允之，允之觉其毒饭，犬犬毙，宻奏之。帝曰：「大舅已乱天下，小舅复欲尔耶！」二月，怿饮鸩卒。刘毅夜投牛牧佛寺。初，桓蔚之败也，走投牛牧寺，僧昌保藏之，毅杀昌。至是，寺僧拒之曰：「昔亡师容桓蔚，为刘卫军所杀，今实不敢容异人」。毅叹曰：「为法自弊，一至于此！」遂缢而死。魏城阳王徽走，至南，抵前洛阳，令冦祖仁家，祖仁一门三刺史，皆徽所引，㧞以有旧㤙，故投之。徽赍金百斤，马五十匹。祖仁利其财，外虽容纳，而私谓子弟曰：「如闻尔朱兆购募城阳王，得之者封千户侯，今日冨贵至矣！」乃怖徽云：官捕将至！」令其逃于他所，使人扵路邀杀之，送首于兆兆，梦徽谓已曰：我有金二百斤，马百匹在冦祖仁家，卿可取之」。兆既觉，意所梦为实，即掩捕祖仁，徴其金马，祖仁谓人客告望风欵服，云实得金百斤，马五十匹，疑其隐匿，依梦徴之。祖仁家旧有金三十斤、马三十匹，尽以输兆，兆犹不信，发怒，执祖仁，悬首高树，大石棰足，摇之至死。王皇后无子，萧淑妃有宠，王后疾之，隂令武氏长髪劝上纳之后宫，欲以间淑妃之宠。武氏巧慧，多权数，初入宫，卑辞屈体以事后，后爱之，数称其美于上。未几，大幸。索元礼，武后时为推使，作铁笼箍囚首，加以揳，至脑裂死。后以苛猛复受赇收下吏，不服，吏曰：「取公铁笼来！」元礼乃服罪，死狱中。周兴习法为秋官后，有告兴谋反，诏来，俊臣鞠状。初，兴未知被告，方对俊臣食，俊臣曰：「囚多不服，柰何？」兴曰：「易耳，内之大瓮炽炭，周之，何事不承？」俊臣乃命取瓮炽火，徐谓曰：「有诏按君，请尝之」。兴叩头伏罪，元载専横上，欲诛之，收载扵政事堂，赐载「自尽扵万年县，载请主者愿得快死！」主者曰：「相公须受少汚辱，勿怪」。乃脱秽韈，塞其口而杀之，盗发郭子仪父冢，仪见上流涕曰：「臣久将兵，不能禁暴，军士多发人冢，今日及此，乃天谴，非人事也」。诬善者亦反其辜，路岩为相，宻奏：三品以上赐死，皆令使者剔取结喉三寸以进，验其必无诈。岩自罹其祸，所死之处乃杨救赐死之榻也。杨行宻曰：「吾好寛而袁袭，每劝我以杀，此其所以不寿」。 |
| 90 | 传记好称人恶者，人亦道其恶，好憎人者亦为人所憎。张易之兄弟，竞为豪侈，后被诛，百姓脔割其肉，时谓走马报，伤贤者殃及三代，蔽贤者身当其害，。集韩设辩以激君，吕居货以卖国，说难既遒，其身乃囚。秦货既贵，厥宗亦坠，班姬收泪抱妾身，我曽排摈无限人 |
| 91 | 本朝卢多逊贬朱崖，李符见赵普，言朱崖虽海外，而水土无恶地，春州在内，至者必死。普颔之后，符坐贬宣州，上怒未已，普具述其事，即以知春州，半歳而卒。冦忠愍之贬时，丁晋公冯拯在中书，丁当秉笔，初欲贬崖州，丁忽自疑，乃拟雷州，丁之贬也，冯遂拟崖州，当时好事相语曰：若见雷州冦司户人生何，处不相逢丁谓为相逐李迪，时宋绂知制诰，请罪名，谓曰：「春秋无将，汉法不道。及谓贬朱崖，宋犹当制诰，即为之词曰：无将之戒，深著扵鲁经，不道之诛，难逃于汉法，天下快之石介既卒，夏竦言扵英宗曰：「介实不死，走北边矣。乃出字便发介棺，以验虚实。其后夏竦之死，呉奎曰：夏竦多诈，今死矣！仁宗至其家，命左右去竦面幂而视之，世谓剖棺之与去面幂，其为人主之疑一也。亦所谓报应者耶？曹丕当时不自耻，敢谓舜禹传之，尧得之，以此失，亦此谁知？三马同一槽。以法毒天下者，未有不反中其身及其子孙者也。汉武与始皇皆果扵杀者也，故其子如扶苏之仁，则宁死而不请，如戾太子之悍，则宁反而不诉。吕布事丁原则杀丁原事，董卓则杀董卓。刘牢之事王恭则反，王恭事司马元显则反，司马元显、吕布见诛于曹公，而牢之见杀，扵桓氏，事同一体。 |
| 92 | 经同舟而济，则胡越不患乎异心。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
| 93 | 子下贫则上贫，下冨则上冨，吴越之人同舟济江，中流遇风波，其相救如左右手者，所患同也同舟渡海，中流遇风，救患若一，所忧同也。张罗而畋唱和不差者，其利等也。故体痛者口不能不呼心悦者，顔不能不笑。 |
| 94 | 史郑伯谓烛之武曰：「郑亡子亦有不利焉，辅车相依，唇亡齿寒，其虞、虢之谓乎！萧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敌，则亦晋君之母也」。左师曰：「大臣不顺，国之耻也」。子産谓子皮曰：「子于郑，国栋也，栋折榱崩，侨将压焉。君之卿佐，是谓股肱。股肱或亏，何痛如之！」叔孙氏之司马］戾言于衆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国。凡有季氏与无，于我孰利？皆曰：无季氏，是无叔孙氏也。成孟氏之保障也，无成是无孟氏也。夫鲁、齐、晋之唇齿，唇亡齿寒。宋乐豫曰：公族，公室之枝叶也，君去之，则本根无所庇䕃矣。民实瘠矣，君安得肥」。汉王曰：「吾翁即若翁」。淮南王反令尹曰：「往年杀彭越，前年杀韩信。此三人者，同体之人也。自拟祸及，身故反耳。枝叶落则本根无所庇䕃。将相大臣均体元首，共舆而驰，同舟而济，舆倾舟覆，患实共之」。朱穆、田蚡曰：「程不识、李广俱东西宫卫尉，令衆辱程将军，仲孺独不为李将军地乎！」李固曰：「譬犹一门之内，一家之事，安则共其福庆，危则通其祸败，犹叩树本百枝皆动也，犹头之与足相资也」。吕范曰：「譬犹同舟渉海，一事不牢，即均受其败」。慕容垂曰：「秦、晋瓦合，相待为强，一胜则俱豪，一败则俱弱。君臣犹父子也，休戚同之」。上常谓公卿曰：「茍其君愎谏自贤，其臣阿谀顺㫖。君既失国，臣岂能独全！如虞世基等谄事炀帝以保冨贵。炀帝既弑，世基等亦诛， |
| 95 | 传记，若同舟而济济，则皆同其利败则皆同其害。未见子富而父贫也。 |
| 96 | 事权不一。 |
| 97 | 经谋夫孔多，是用不集，发言盈庭，谁敢执其咎子大道以多岐亡羊，百医守痛，适足致疑而不能一愈也，大臣内权而魏命乱矣史狐裘尨茸，一国三公，吾谁适従？齐简公之在鲁也，阚止有宠焉，及即位，使为政，陈成子常惮之，诸御缺言扵公曰：「陈、阚不可并也，君其释焉，弗听。楚子之为令尹也，为王旌以朝尹，无芋曰：一国两君，其谁堪之！韩宣王欲两用公仲，公叔为政，问扵缪，留对曰：不可。晋用六卿而国分，齐简公用陈成子及阚止而见杀，魏用犀首张仪，而西河之外亡。今君两用之，其多力者内树党，寡力者藉外雄，羣臣有内树党以骄主，有外为交以削地，君之国危矣。九卿更进用事，事不闗，决扵丞相政出多门，势位之家，更相荐托，有如互市刑法不一，狱讼繁滋，刘颂上䟽曰：「自近世以来，法渐多门，令甚不一，吏不知所守，下不知所避，奸伪者因以售其情，居上者难以检其下二分政权，鲜不阶祸。时宰相无常官，唯人主所与论议政事，委以机宻者，皆宰相也。张𢎞䇿曰：一国三公犹不堪，况六贵同朝，势必相圗。天下大权，悉归中宫，黜陟生杀，决扵其口，天子拱手而已，中外谓之二圣斜封官皆不由两省而授，两省莫敢执奏。 |
| 98 | 传记百人，举瓢瓢必裂。 |
| 99 | 集一国三公、十羊九牧事不相干。 |
| 100 | 史齐伐楚，楚子使与师言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涉吾地也。郑龙鬬，国人请为禜焉。子産曰：「我鬬龙不我，觌也。龙鬭，我独何觌焉！吾无求扵龙龙，亦无求扵我。 |
| 101 | 集鲸吞蛟鬬，波成血，深涧㳺鱼乐不知。越人视秦人肥瘠忽然不加喜，戚扵其心。 |
| 102 | 事穷势迫。 |
| 103 | 子鸟穷则啄，兽穷则搏。人穷则诈，马穷则佚。鱼相呴以湿，相濡以沫。此惟救死而恐不赡，奚暇治礼义哉！ |
| 104 | 史郑子家曰：鹿死不择音，铤而走险，急何能择？宋使华元夜入楚师，登子反之牀，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而爨。虽然，城下之盟，有以国毙，不能従也。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无所容迹，，寒者利短褐，饥者甘糟糠。秦之季世，焚诗书，坑儒士，六艺従此阙焉。陈涉之王也，而鲁诸儒持孔氏之礼器往归，陈王孔甲为陈王博士丁公为项羽将，逐窘高祖，彭城西短兵相接，汉王急顾，谓丁公曰：「两贤岂相戹哉？」樊哙曰：「如今人方为刀几，我方为鱼肉，何辞焉！」上居晋阳，闻冒顿居代谷，欲撃之，使人觇匈奴，冒顿匿其壮士肥牛马，但见老弱及羸畜使者十辈来，皆言匈奴可撃冒顿，纵精兵四十万骑围帝扵白登，七日，帝用陈平秘计，使使间厚遗阏氏，従解角直出。魏勃曰：「失火之家，岂暇先言大人后救火乎！人情一日不再食则饥，终岁不制衣则寒。夫腹饥不得食，肤寒不得衣，虽慈父不能保其子。寒之扵衣，不待轻暖，饥之扵食，不待甘㫖，饥寒至身，不顾廉耻，棰楚之下，何求而不得！善人在患，饥不及餐。夫居万死之地，必有死争之心，桑落瓦解，其势可见」。桓𤣥僭位，刘裕、刘毅、何无忌等共谋兴复，𤣥骇入蜀，费恬、毛佑撃之，𤣥被箭，子升輙㧞去之。益州都䕶冯迁抽刀而前，𤣥曰：「是何人邪！敢杀天子！」迁曰：「杀天子贼耳！」遂斩之。升曰：「我是豫章儿，诸君勿见杀！」至江陵，斩之。窦建徳战数不利，中槊。杨武威追之，建徳坠马，曰：「勿杀我，我夏王也！」武威擒之。 |
| 105 | 传记奉漏，瓮沃燋釜，穷猿奔林，岂暇择木，，奔逃之士，不避斧钺。陈思王曰：寒者不望尺玉而思短褐，饥者不愿千金而羡一食，物时有所急也。伍员之托渔舟，季布之入广栁集鱼，由泉涸而喣沫鸟，因将死而鸣哀，疗饥必期于鼎食，拯溺无待扵规行，爨镬之鱼，期扵消烂，丧精亡魄，失归亡趣。胡危命在破竹中，衣食阙少，家虽严父，慈母不能制其子。兽穷搏人，鹿急走隘，鱼穷爨鼎，蚁惧捜穴， |
| 106 | 本朝不有猛虎，彼怯者肯越渊谷乎人情不问贤愚，莫不畏天而严父，然而疾痛则呼父，穷窘则号天，盖情发扵中，言无所择，岂以号呼之故，谓无严畏之心。 |
| 107 | 记纂渊海卷五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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