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二十一》[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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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氏春秋第二十一卷》
1	鎭洋畢氏校本
2	哈佛大學哈佛燕京/圖書館珍藏印
《開春論第一察賢期賢審為愛類貴䘚》
1	呂氏春秋訓解高氏
2	一曰開春始雷，則蟄蟲動矣。也動蘇時雨降則草木育矣也育長飲食居處適則九竅百節千脈皆通利矣利通疾病矣不壅閉無王者厚其徳積衆善而鳳皇聖人皆來至矣云鳳皇鳴矣于彼髙岡此之謂也聖人皆來至謂雄曰鳳雌曰皇三代來至門庭周室至于山澤詩伊尹武丁得傅說之屬是也堯得夔龍稷契舜得益湯得共伯和修其行好賢仁而海內皆以來為稽矣賢仁而人歸之皆以來附為共國伯爵夏時諸侯也以好也稽遲周厲之難天子曠絶子十一年故曰曠絶也難厲王流于彘也周無天而天下皆來謂矣子也謂天以此言物之相應也故曰行也成也善說者亦然言盡理而得失利害定矣豈為一人言哉不助憎之不枉故曰豈為一人言哉善說者大言天下之事得其分理愛之魏惠王死葬有日矣都大梁梁在陳●浚儀西大梁城孟子所見梁惠王也秦伐魏魏徙也是天大雨雪至於牛目羣臣多諫於太子者曰雪甚如此而行葬民必甚疾之官費又恐不給也給足請弛期更日也更改太子曰為人子者以民勞與官費用之故而不行先王之葬不義也子勿復言羣臣皆莫敢諫而以告犀首相印能合從連横號為犀首犀首魏人公孫衍也佩五國犀首曰吾未有以言之無也未猶是其唯惠公乎請告惠公惠公言唯惠王相惠施也能諫之也惠公惠公曰諾駕而見太子曰葬有日矣太子曰然惠公曰昔王季歷葬於渦山之尾欒水齧其墓見棺之前和曰和棺頭文王曰譆先君必欲一見羣臣百姓也天故使欒水見之出也見猶於是出而為之張朝百姓皆見之三日而後更葬此文王之義也今葬有日矣而雪甚及牛目難以行太子為及日之故得無嫌於欲亟葬乎願太子易日先王必欲少●而撫社稷安黔首也故使雨雪甚因弛期而更為日此文王之義也若此而不為意者羞法文王也太子曰甚善敬弛期更擇葬日惠子不徒行說也又令魏太子未葬其先君而因有說文王之義說文王之義以示天下豈小功也哉韓氏城新城期十五日而成本都韓氏河南新城是也故戎蠻子之國也𢎞農宜陽其後都頴川陽翟新城今叚喬為司空有一縣後二日段喬執其吏而囚之囚者之子走告封人子髙曰唯先生能活臣父之死田大夫職在封疆子髙賢者也封人官傳曰頴考叔為頴谷封人也故謂之封人周禮亦有封人之願委之先生封人子髙曰諾乃見叚喬自扶而上城封人子髙左右望曰美哉城乎一大功矣子必有厚賞矣自古及今功若此其大也而能無有罪戮者未嘗有也封人子髙出也出去叚喬使人夜解其吏之束縛也而出之故曰封人子髙為之言也而匿已之為而為也叚喬聽而行之也匿已之行而行也說之行若此其精也封人子髙可謂善說矣叔嚮之弟羊舌虎善欒盈夫欒書之欒盈晉大子懐子也孫欒黶之欒盈有罪於晉晉誅羊舌虎叔嚮為之奴而朡奴男子入于罪𨽻此之謂也朡繫也奴戮也律坐父兄没入為奴周禮曰其祈奚曰吾聞小人得位不爭不祥不爭不祥也當諫君退之故君子在憂不救不祥之故不救不祥也憂陒也當諌君免乃往見范宣子而說也說叔嚮也范宣子范文子之子丐也祈奚髙梁伯之子祈黃羊也為范宣子曰聞善為國者賞不過而刑不慢賞過則懼及淫人刑慢則懼及君子與其不幸而過寧過而賞淫人毋過而刑君子故堯之刑也殛鮌於虞而用禹禹禹鮌之子也殛誅也於舜用周之刑也戮管蔡而相周公人流言欲亂周室而戮之周管叔周公弟蔡叔其兄也二尹天下也公相成王而不慢刑也宣子乃命吏出叔嚮救人之患者行危苦不避煩辱猶不能免今祈奚論先王之徳而叔嚮得免焉學豈可以已哉類多若此察賢
3	二曰今有良醫於此治十人而起九人所以求之萬也人多求之也以術之良故故賢者之致功名也必乎良醫而君人者不知疾求豈不過哉君不知求賢臣以治國故人皆知求良醫以治病人過哉曰豈不今夫寒者勇力時日卜筮禱祠無事焉善者必勝立功名亦然要在得賢也要約魏文侯師卜子夏友田子方禮叚干木閭也禮式其國治身逸勞也逸不天下之賢主豈必苦形愁慮哉執其要而已矣明敬有徳而要謂師賢友也已雪霜雨露時則萬物育矣也育成人民修矣疾病妖厲去矣去猶除也妖怪厲惡故曰堯之容若委衣裘以言少事也宓子賤治單父子宓不齊也子賤孔子弟彈鳴琴身不下堂而單父治巫馬期以星出以星入日夜不居以身親之而單父亦治巫馬期問其故於宓子宓子曰我之謂任人子之謂任力任力者故勞任人者故逸宓子則君子矣逸四肢全耳目平心氣而百官以治義矣任其數而已矣也數術巫馬期則不然弊生事精勞手足煩教詔雖治猶未至也
4	期賢
5	三曰今夫爚蟬者務在乎明其火振其樹而已火不明雖振其樹何益得之故曰何益也雖振樹蟬飛去不能明火不獨在乎火在於闇耳故曰在於闇也闇㝠無所見火乃光當今之時世闇甚矣人主有能明其徳者天下之士其歸之也若蟬之走明火也也走趨凡國不徒安名不徒顯必得賢士曰傳乎故曰必得賢士不有君子其能國趙簡子晝居喟然太息曰異哉吾欲伐衞十年矣而衞不伐果伐也不伐不侍者曰以趙之大而伐衛之細君若不欲則可也君若欲之請令伐之簡子曰不如而言也汝而衞有士十人於吾所在也於猶吾乃且伐之十人者其言不義也而我伐之是我為不義也故簡子之時衞以十人者按趙之兵也按止歿簡子之身衞可謂知用人矣遊十士而國家得安簡子可謂好從諫矣聽十士而無侵小奪弱之名魏文侯過叚干木之閭而軾之軾伏軾也禮國君軾馬尾兵閭里也周禮二十五家為閭威武也車不軾尚其僕曰君胡為軾曰此非叚干木之閭歟叚干木蓋賢者也吾安敢不軾且吾聞叚干木未嘗肯以己易寡人也人之處不肯也謂以己之徳易寡吾安敢驕之慢驕也之叚干木光乎徳寡人光乎地叚干木富乎義寡人富乎財其僕曰然則君何不相之木為輔相也何不以叚干於是君請相之叚干木不肯受則君乃致祿百萬而時往館之其館也時往詣於是國人皆喜相與誦之曰吾君好正叚干木之敬吾君好忠叚干木之隆也隆髙居無㡬何秦興兵欲攻魏司馬唐諌秦君曰叚干木賢者也而魏禮之天下莫不聞無乃不可加兵乎秦君以為然乃按兵輟不敢攻之也輟止魏文侯可謂善用兵矣嘗聞君子之用兵莫見其形其功已成其此之謂也野人之用兵也鼓聲則似雷號呼則動地塵氣充天流矢如雨扶傷輿死履膓涉血無罪之民其死者量猶量也滿於澤矣而國之存亡主之死生猶不可知也其離仁義亦逺矣
6	審為
7	四曰身者所為也天下者所以為也審所以為而輕重得矣輕也得猶知也身所重天下所今有人於此斷首以易冠殺身以易衣世必惑之也惑怪是何也冠所以飾首也衣所以飾身也殺所飾要所以飾則不知所為矣相為為謂為之世之走利有似於此危身傷生刈頸斷頭以徇利則亦不知所為也太王亶父居邠狄人攻之父公祖太王亶率西水滸至於岐下避狄難也狄人獫狁今之匈奴之子王季之父文王之祖號曰古公亶父來朝走馬也事以皮帛而不受事以珠玉而不肯狄人之所求者地也太王亶父曰與人之兄居而殺其弟與人之父處而殺其子吾不忍為也戰闘殺人之子弟也言忍事圡地與狄人皆勉處矣為吾臣與狄人臣奚以異人務安居為臣等勉務處居也教邠奚以異耳故曰且吾聞之不以所以養害所養杖策而去以所謂民人也策箠也養者土地也所養者民相連而從之遂成國於岐山之下山在右扶風美陽之北其下有周地周家因之連結也民相與結檐隨之衆多復成為國也岐下號也以為天太王亶父可謂能尊生矣也尊重能尊生雖貴富不以養傷身雖貧賤不以利累形今受其先人之爵祿則必重失之生之所自來者久矣而輕失之豈不惑哉地而失其生命故曰豈不惑哉言今人重失其先人之爵祿爭圡韓魏相與爭侵地子華子見昭𨤲侯昭𨤲侯有憂色道人也昭子華子體世之孫哀侯之子也𨤲復謚也韓武子五子華子曰今使天下書銘於君之前書之曰左手攫之則右手廢右手攫之則左手廢然而攫之必有天下君將攫之乎亡其不與昭𨤲侯曰寡人不攫也子華子曰甚善自是觀之兩臂重於天下也身又重於兩臂韓之輕於天下逺今之所爭者其輕於韓又逺多也逺猶君固愁身傷生以憂之臧不得也近臧也昭𨤲侯曰善教寡人者衆矣未嘗得聞此言也子華子可謂知輕重矣知輕重故論不過失過也中山公子牟謂詹子曰身在江海之上心居乎魏闕之下柰何公以邑子牟因曰中山公子牟也詹子子牟魏公子也作書四篇魏伐得中山闕也心下巨闕言神內守也一說魏闕象魏也懸教故得道者也身在江海之上言志放也魏闕心下巨任江海之上心存王室故在天子門闕之下也象之法浹日而收之魏魏高大故曰魏闕言身雖詹子曰重生重生則輕利傷生也言不以利中山公子牟曰雖知之猶不能自勝也猶不能自勝其情欲也言人雖知重生當輕利詹子曰不能自勝則縱之神無惡乎則放之放之神無所憎言人不能自勝其情欲以保性也惡言當寧神不能自勝而強不縱者此之謂重傷重傷之人無夀類矣神重傷其神也神傷則夭殞札瘥言人不能自勝其情欲而不放之重讀復重之重故曰無夀𩔗也愛𩔗
8	五曰仁於他物不仁於人不得為仁不仁於他物獨仁於人猶若為仁仁也者仁乎其𩔗者也故仁人之於民也可以便之無不行也行為也便利也神農之教曰農神也炎帝士有當年而不耕者則天下或受其饑矣丁壯當其豐故有受其饑者也之年故不耕植則榖不女有當年而不績者則天下或受其寒矣服不供有受其寒者詩云不績其麻布也衣故身親耕妻親績之身也身神農所以見致民利也賢人之不逺海內之路而時往來乎王公之朝非以要利也也要徼以民為務故也為務以利民人主有能以民為務者則天下歸之矣王也者非必堅甲利兵選卒練士也非必隳人之城郭殺人之士民也上世之王者衆矣而事皆不同其當世之急憂民之利除民之害同也同等公輸般為髙雲梯欲以攻宋為楚王設攻宋之具也公輸魯般之號也在楚墨子聞之自魯往裂裳褁足日夜不休十日十夜而至於郢都也郢楚見荊王曰臣北方之鄙人也也鄙小聞大王將攻宋信有之乎王曰然墨子曰必得宋乃攻之乎亡其不得宋且不義猶攻之乎也猶尚王曰必既一作不得宋且有不義則曷為攻之墨子曰甚善臣以宋必不可得以臣不可得也為攻宋必王曰公輸般天下之巧工也巳為攻宋之械矣也械噐墨子曰請令公輸般試攻之臣請試守之於是公輸般設攻宋之械墨子設守宋之備九攻之墨子九却之不能入下也入猶故荊輟不攻宋墨子能以術禦荊免宋之難者此之謂也聖王通士不出於利民者無有利民也言皆欲昔上古龍門未開呂梁未發河之龍門石在水中禹决而通之號曰呂梁發通也阨在左馮翊夏陽之北呂梁在彭城呂縣大河出孟門大溢逆流於孟門山之上大溢逆流無有涯畔也昔龍門呂梁未通河水稸積其深乃出無有丘陵沃衍平原髙阜盡皆滅之也滅没名曰鴻水也鴻大禹於是䟽河決江為彭蠡之障章隄防也彭蠡澤在豫乾東圡所活者千八百國玉帛者萬國此曰千八百者乾燥也禹致羣臣於㑹稽執居燥圡不溺死故曰活之也但謂被水災之國耳言使民得此禹之功也之功也功治水勤勞為民無苦乎禹者矣辟伊闕决江䟽河其勤苦事功曰勞其治水鑿龍門并也無如禹匡章謂惠子曰公之學去尊今又王齊王何其到也位謂惠子言行何其到逆相違背也去尊棄尊位也今王事齊王居其尊惠子曰今有人於此欲必擊其愛子之頭石可以代之所愛愛子也故曰石可以代子也之子也舍愛子頭而擊石匡章曰公取之代乎其不與頭乎其不與耶言公取石以代子施取代之子頭所重也石所輕也擊其所輕以免其所重豈不可哉可也言其匡章曰齊王之所以用兵而不休攻擊人而不止者其故何也故也為何等惠子曰大者可以王其次可以霸也今可以王齊王而夀黔首之命免民之死是以石代愛子頭也何為不為用兵也言何為不民寒則欲火暑則欲冰燥則欲溼溼則欲燥寒暑燥溼相反其於利民一也利民豈一道哉當其時而已矣故曰當其時而已矣冬寒欲溫夏暑欲涼貴卒
9	六曰力貴突智貴卒得之同則遬為上勝之同則溼為下久之也濕猶遲所為貴驥者為其一日千里也疾也貴其旬日取之與駑駘同千里故曰與駑駘同也十日為旬駑駘十日亦至所為貴鏃矢者為其應聲而至鏃矢大曰篇矢鏃矢輕利也小曰終日而至則與無至矢一作同是為與無所至同也射三百步終一日乃至吳起謂荊王曰荊所有餘者地也所不足者民也今君王以所不足益所有餘臣不得而為也為君計耳臣無所得於是令貴人往實廣虛之地皆甚苦之實廣虚之地苦病之也貴人貴臣也皆不欲往荊王死貴人皆來尸在堂上貴人相與射吳起吳起號呼曰吾示子吾用兵也抜矢而走伏尸挿矢而疾言曰羣臣亂王吳起死矣王尸因言曰羣臣謂王為吳起拔人所射之矢以挿臣被誅以自為報也亂而射王尸欲令羣且荊國之法麗兵於王尸者盡加重罪逮三族吳起之智可謂捷矣以報其讐之速捷疾也言發謀也疾齊襄公即位憎公孫無知收其祿之孫僖公祿父齊襄公莊公購仲年之子故曰孫於襄公為從弟之子諸兒也公孫無知僖公之弟夷無知不說殺襄公公子紏走魯公子小白奔莒既而國殺無知未有君國人殺之未有其君也公孫無知自立為君故公子紏與公子小白皆歸俱至爭先入公家之朝也公家公管仲扞弓射公子小白中鉤鉤也鉤帯鮑叔御公子小白僵僵猶偃也御猶使也管子以為小白死告公子紏曰安之公子小白已死矣鮑叔因疾驅先入故公子小白得以為君鮑叔之智應射而令公子小白僵也其智若鏃矢也捷疾也鏃矢言其周武君使人刺伶悝於東周伶悝僵東周之臣也僵斃也周武君西周之君伶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