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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八十八》[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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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三朝《北盟㑹编》卷一百八十八宋 徐梦莘 撰。 |
| 3 | 炎兴下帙 |
| 4 | 起绍兴八年十一月二十九日辛亥尽十二月一 |
| 5 | 日癸丑 |
| 6 | 王庶再上乞罢㑹议札子：「臣前日在都堂，与赵鼎同见于陵思谋右。某除臣已曽有章疏，论敌不可与和，及再询得于陵思，谋在宣政间尝来东京，金人任以腹心，二圣北狩，尽出此贼，今日天其或者遣来送死，虽虀醢之不足以快陛下无穷之寃，今陛下反加礼貌，大臣温顔承顺，臣于是日心酸气噎，如醉如痴，口未尝交一语，且未尝少觇其面，君辱臣死，臣之不死，岂有所爱惜也！臣又窃聴其语，诡计谲诈，无一可信，问其来则曰王伦恳之论，其事则曰地不可求，且金人不遣使已数年矣，王伦何者，能邀其来乎？地不可求，则聪我与汝，若非金主之意，思谋敢擅出此语乎？臣晚夜寻绎此语，彼必以用兵之久，人马消耗，又老师夙将，死亡畧尽，又敌性叵测，互有观望，设此䇿以休我兵，后稍平定，必寻干戈，今若苟目前以从其请，后来祸患有不可胜言者矣！设如金人未有动作，损陛下威武，离天下之人心，蠧耗财赋，怠惰兵将，歳月易失，丰凶不常，所壊者国家之事力，所忧者陛下之宗社，臣下无所不可。今走道涂，号奉使者，朝在泥涂，暮列侍从，居庙堂，佐经纶者，㺯威柄，専任私妮，岂止可为流涕恸哭而已哉！臣以忠愤所激，肆口所言，冐渎圣聪，乞赐诛责，臣不胜愿幸！」 李光参知政事张守知洪州、兼江西安抚制置大使。刘一止，起居郎。刘一止，绍兴二年为起居郎，以宫祠去后，除祠部貟外郎，赐奉祠，俄除浙东提刑，一止立朝，议论剀切，士论归之，时上眷不衰。八年九月，召赴行在，奏对称㫖，上喜，除秘书少监，复为起居郎，制曰：「自起居注行，而著作之官遂分，自时政记作，而二史之职㡬废，允惟贤哲，昭示典刑，褚遂良知人臣之当，守官规模逺矣，魏謩不敢陷人主于非法，论諌兼之，我得其人，可追二子」。勾龙如渊词也」。王庶屡上札子，乞免签书和议文字，上不许，遂乞解枢宻职事。 王庶不允辞免签书和议机政札子：「臣闻晋武帝之伐吴也，大臣张华等皆以为可，贾充独以为不利。吴平，武帝赏华等，并充加邑戸八千。唐宪宗之讨蔡也，宰相李逢吉等皆欲罢兵，裴度独以为可伐，及蔡平，宪宗命度为相，罢逢吉不用，葢谋虑不审，辄沮大计，至其成功，是可责也，则并赏之，此晋武之所以败事，宪宗毅然能中兴也。臣不材，偶承人乏，备位枢机之地，日者王伦再以和议出使，臣尝妄以为伦必不返，议必不成，今伦既归报，是臣愚暗，不达事理，㡬败陛下事，陛下虽以臣可赦，臣亦何顔以见陛下、见同僚、见国人乎？伏望圣慈以晋武帝、唐宪宗之得失为鉴，许臣自免，退伏田亩，以为百执事之戒，臣无任祈天请命，俯伏待罪之至」。贴黄：「兼臣齿髪衰迟，旧有负薪之疾，近尝发动，歩履艰难，侍立殿陛，恐或颠跻，不恭为甚，乞解机政，以便医药，曷胜皇恐之至」。 第二札子：「臣比以议论迂疎，违忤圣聴，加以衰迟多病，尸素无补，乞罢枢宻府执事，未䝉俞允，尚有区区血诚，不敢缄黙坐视，遂辄倾倒，庶㡬少尽平日忧国爱君之意。臣闻自昔御敌，虽时有不同，大畧，惟和与战一言而已，方其深入也，不过乘吾衅隙，包蔵祸心，以徼幸无厌，方其柔服也，又不过畏我盛强，揺首稽颡，偷安朝夕，是则战之与和，非彼能之，皆系吾中国之重轻尔！故汉唐之君，深明此理，与之和，必严其兵备，与之战，未尝絶其和意，所谓柔逺能迩，尽于是矣！今乃天下遭金人兵马䖍刘者十过七八，天子驻跸海隅，南北屯兵，险阻自固，不敢渡淮窥长安，其衰弱可谓极矣，陛下过自贬损，屈辱称臣，遣使进币，项背相望，或拘或囚，嫚书恶声，无所不至，其困辱可谓至矣！兵家至论，不过曰知彼知己，今彼如是之强，我如此之弱，虽三尺之童皆知之，而王伦之来，反谓和好已成，尽还侵地，騐于古则不合，审于今则无谓，察其情则包蔵不细，观其势则踪迹可见，独陛下断以不疑而行之，此殆天意，未欲悔祸，致使陛下笃为孝思，弗虑此奸谋也！臣试更为陛下陈之，议和之说正縁此：外讧内叛，上下擕二，假我使命，以安反侧，幸少宁息，逺则不出一二载，近或期月，必别生事，此故不论，且以目前所损言之，使人疲于奔命，财赋竭于资送，将士锉其勇鋭，民庶困于将迎，歳月费于无益，事势至此，非特金人一旦败盟，无以支持，又将诸将师老财匮，有弗戢之灾祸，可既乎此，臣所以朝夕仰天，椎心而泣血也！臣前所谓朝廷自作不靖者，正谓此尔。且敌虽无知，岂不戒吴越之事乎？宁肯付我土地，与我兵马，使复不共戴天之讐也！臣不敢饰非，以质前说，若复闗陜，则臣归骨有地，宗族有相见之期，松楸有展眉之日，岂臣所不欲哉？第万万无此上误圣明，下误生灵，晏安酖毒，必至噬脐矣！昔楚懐王惑于张仪之口，卒为秦所拘，使子孙流涕忍耻，以事仇讐之国，终至覆亡，今王伦语言反覆，踪迹诡秘，终恐养成厉阶，滋蔓难图，海何可及，愿陛下深念前事，勉思令图，不逺而复，尚可救药，茍或不然，其患岂胜言哉！乞留圣念，宗社幸甚！」贴黄：「臣性资滞固，所见止于如此，不可镌凿，苛留无益，恐误国事，乞早赐斥逐，以为异议之戒，臣不胜俯伏俟命之至」。 第三札子：「臣窃详王伦之归，以为和好可成，故地可复，皇族可归，上自一人，下逮百执事，皆有喜色，独臣愚暗，不达事机，蚤夜以思，揣度本末，未见其可，臣复为强䀨之请，别无他肠，止知爱君和之与否，臣不复论，且以目今金人利害言之，讲和为上，遣使次之，用兵为下，何以言之？金人自破大辽，及长驱中原，㡬三十年矣，所得地土，数倍汉唐，所得珠玉子女，莫知纪极，地广而无法以经理，财丰而恐恃以相图，又老师宿将，死亡殆尽，主幼权分，有患失之虑，所以讲和为上也。金人灭辽荡中原，使信往来，曾无虗日，得志两国，専用此道，矧自废豫，踪迹败露，阢陧不安，故重报使人，以安反侧，兼可以察我之虗实，耗我之资粮，离我之腹心，怠我之兵势，彼何惮而不为，此所以遣为此使也！金人之兵，内有牵制，外所疑忌，所用之人，非若昔日之勇鋭，所签之军，非若昔日之强悍，前出后空，尝有内顾之虞，率衆深入，不无倒戈之患，又淮上荒墟，地无所掠，大江浩渺，亦未可渡，诸将兵势，不同曩时，所以用兵为下也。今彼所行者皆上策，至为得计，吾方信之不疑，堕其计中，惟恐不如所欲，臣不敢效子胥出不祥之言，杀身以立后世之名，于国何益？惟陛下深思之，速断之，无使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天下幸甚！」 第四札子：「臣比以菲才叨重任，累陈危恳，仰渎圣聪，过荷睿慈，俯从所欲，然至今未䝉处分，臣之肝胆，倾沥殆尽，臣之踪迹，已见狼狈，伏望圣慈矜怜衰惫，使遂退休，臣不胜激切俯伏俟命之至」。贴黄：「伏念臣四海一身，万里无家，若非天地兼容，父母垂念，谁肯为臣怜者？臣不胜皇恐陨越之至」。 第五札子：「臣比縁衰病，力乞退休，使㫖屡临，备宣徳意，诏辞断下，益佩恩私，再冐严诛，仰干洪造。伏念臣孤单寡与，约结无竒，滥处周行，叨连帅职，荷収还于逺服，俾待罪于枢庭，坐筹决胜之罔功，难解排纷而无䇿，未委司败，独赖圣知，擢髪数愆，空惊白首，抚膺増愧，惟叹赤心，顾兹福过以灾生，寔因力小而任重，伏望皇帝陛下，特垂渊聴，俯谅㣲诚，逸以真祠，置之散地，俾愚忠之少愧，庶衰疾之有瘳，来日尚多，敢惮捐躯之义，馀生未冺，犹思结草之忠，臣不胜激切待罪之至」。 第六札子：「臣伏思大宋有天下垂二百年矣，祖宗功徳，重熙累洽，虽汉唐未易可拟，偶以崇观之后，太平日久，上倦万机，委政宰辅，奸人㺯权，横生邉事，敌国因之，不守疆界，䖍刘两河，板荡京阙，偏师深入，痛不忍闻，宗社㡬致中絶，赖天道好还，人思戴宋戎马之间，陛下出继大统，天下翻然改图，以谓丧君有君，恃此不恐，殆天意尔！尔后匹马渡江，扁舟航海，以至苗刘之变，艰难万端，终无所伤，天之相陛下，可谓厚矣！今虽犹未能复两河、取巩洛，定山东、举闗右，而大将星列，官军云屯，比之前日，可谓小康矣，又据长江以自卫，万全计也，何若不念父母之讐，不思宗庙之耻？不痛宫阙之辱，不恤百姓之寃？含糊自忍，姑从谬悠，不能终始，以坠大业，非特逆阙」 以一二数也。伏望陛下反覆前后，鉴观天心，勉思良图，以冀善后，非天下之福，社稷之福也！非社稷之福，陛下之福也！取进止，再上札子：「臣待罪阙廷，一歳之久，未尝敢有干与朝政，偶有短见，义合上陈，近因金使请和，以喧舆论，自非睿谟先定，庙算佥谐，则内患外忧，未易应料，钦惟威懐有道，辅赞得人，故足以销奸谋于未萌，屈人兵于不战。臣素昩世务，岂复知兵，和之与否，非所敢与，独间金人诡计，动辄请和，口血未乾，随即背盟，要我以难从之请，加我以违约之辞，兵兴而毎堕其计，是以羣议汹汹，民心少揺，机事之㣲，存亡所系，惟觊陛下深戒前辙，博采衆情，与中外知兵大臣，谋长久，保邦至计，无専事于聘问，而易逐于忠良，广加询谋，期以后善，无以成算已定，而重于改图，使漆室之女，无伤葵之心，则社稷生灵，䝉安泰之福，臣以感寒暴下，伏枕逾旬，不能躬对天问，以进忠悃，狂瞽僭率，干冐宸严，无任战惧，以俟斧钺。十二月一日癸丑，戒谕和诏：「朕以𦕈躬，抚兹艰运，越自初载，痛二帝之䝉尘，故于累年，毎卑辞而遣使，不难屈己，徒以为亲，虽悉意以经营，终未得其要领。昨者惊传讳问，恭请梓宫，彼方以讲和而来，此固当度宜而应，朕念陵寝在逺，母兄未还，伤宗族之流离，哀军民之重困，深惟所处，务在合宜，既朝虑而夕思，又广询而博访，言或同异，正在兼収，事有从来，固非创议，枢宻院编修官胡铨，在枢宻之属，紊帘陛之义，遽上封章，肆为凶悖，初投匦而未出，已誊藁而四传，首倡陵犯之风，隂懐刼持之意，倘诚心于为国，但合输忠，惟専意于取名，故兹眩衆，闵其浅虑，告尔多方，勿惑胥动之浮言，庶图长久之大计」。 召韩肖胄、刘岑赴行在，孟庾知严州。 金人遣张通古为诏谕江南使，以萧哲为明威将军，令与王伦偕来。朝廷遣范同至境上接伴，至是到馆，通古以持金国诏而来，许割三京、河南地、梓宫及太后事。是时，上意与宰相秦桧已定议，而朝臣犹未佥谐，道路之言皆不以为是。通古要与人主抗礼人，欲上面拜金国之诏，议未定，故通古在官多日未得引见。 曽开奏论张通古等奏札曰：「臣访闻金使在路，语接伴范同云：本国主相及军前，并无遣使之意，江南令王伦来换，我伦百拜恳告，不得已而来，不知有何事啇量？又以排辨顿次行有里，数怒濡滞，出语不逊，范同尝且因依申朝廷，不知既闻此语，尝有以答之乎？又闻随行三节人从在路恣其出入，并无检察有节，金人常先半程，肆意而行，将至之日，夜半押马过平，逮晓已至江涨，下节，本名乃郦琼将官，旁观者多识之，此皆朝廷所当稽察，不可忽也。陛下初遣使，本为迎奉梓宫，王伦遂创生和议，因其不可信，故谕伦云：若金国果有欲和之意，当自遣使来相议伦，执陛下圣意，遂致哀告求请，金使得以藉口，谓本无来意，因王伦拜告而来，陛下观此意，岂非盛气而陵我乎？臣窃闻王伦前此曰日，所得敌书，已有早遣使以图休息之辞，则今日金使岂可谓我拜告而来，自当谕馆伴官以此语折之也。金帅拒我礼物而不受书，意责我以招降，而使者自入我境，已有傲慢侵陵之语，就馆之后，言语礼貌，必无逊顺，陛下坚前日之说，察其情伪乎？或止令执政与之商议，最为得体，仍乞宣谕执政，同心协意，深思审处，预设应答之辞，常使在我理直，勿有一言之失，使得起衅，万一事有可议，其于许与之际，亦不当轻发善遣，而徐议之可也。所有金使随行三节人从，乞严行约束，勿故出馆。臣又闻今日宰相执政，各班留身奏事者三人，岂非所见不同，难以共议乎？夫人臣当一体，于国小事尚不当有异，况此大事乎？今乃人懐异志，各立偏说，既不于都堂㑹说，择其可者行之，又不于榻前，各以所见面折庭争，取决而行，陛下又不以辅臣留身之言，宣谕于衆，上下䝉蔽，惟恐人知，岂不误大事耶？夫朝廷之事，固有当宻者，如行军用间已成之谋，一或漏泄，为害非细，今日之事，特未定也，正当大询于国，兼衆智而用之，岂可但凭一市井驵侩之说，而大臣不肯身任，侍从不容与闻者乎？臣愿陛下以辅臣留身所论使事，明赐宣谕，以臣寮所论使事，悉赐降出，使大臣集侍从、两省官，公共熟议，取其是者，断而行之，无为含糊嗫嚅之论，以招后悔」。先是，曽开奏论和议利害不省，开与秦桧论和议事不协，开乞罢礼部侍郎，遂以寳文阁待制、宫观㑹张通古等到馆，开在途中，闻语言不逊者，三节，人皆横无以制之，故具是奏。 |
| 7 | 三朝北盟会编卷一百八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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