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三家注 : 史記卷五十二·齊悼惠王世家第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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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卷五十二》
《齐悼惠王世家第二十二》
1	齐悼惠王〈一〉刘肥者，高祖长庶男也。其母外妇也，曰曹氏。高祖六年，立肥为齐王，食七十城，诸民能齐言者皆予齐王。〈二〉
2	〈一〉《正义》：年表云都临淄。
3	〈二〉《索隐》：谓其语音及名物异于楚魏。一云此时人多流亡，故使齐言者皆还齐王。
4	齐王，孝惠帝兄也。孝惠帝二年，齐王入朝。惠帝与齐王燕饮，亢礼如家人。〈一〉吕太后怒，且诛齐王。齐王惧不得脱，乃用其内史勋计，献城阳郡，〈二〉以为鲁元公主汤沐邑。吕太后喜，乃得辞就国。
5	〈一〉《索隐》：谓齐王是兄，不为君臣礼，而乃亢敌如家人兄弟之礼，故太后怒。
6	〈二〉《正义》：《括地志》云：「濮州雷泽县，本汉城阳县。」按：后为郡也。
7	悼惠王卽位十三年，以惠帝六年卒。子襄立，是为哀王。
8	哀王元年，孝惠帝崩，吕太后称制，天下事皆决于高后。二年，高后立其兄子郦侯〈一〉吕台〈二〉为吕王，割齐之济南郡〈三〉为吕王奉邑。
9	〈一〉《集解》：徐广曰：「郦，一作『鄜』。」　《索隐》：二字并音孚。鄜，县名，在冯翊。郦县在南阳。　《正义》：按：郦音呈益反。《括地志》云「故郦城在邓州新城县西北四十里」，盖此县是也。
10	〈二〉《索隐》：音胎。吕后兄子也。
11	〈三〉《正义》：《括地志》云：「济南故城在淄州长山县西北二十五里。」
12	哀王三年，其弟章入宿衞于汉，吕太后封为朱虚侯，〈一〉以吕禄女妻之。后四年，封章弟兴居为东牟侯，〈二〉皆宿衞长安中。
13	〈一〉《索隐》：〈地理志〉县名，属琅邪。
14	〈二〉《索隐》：〈地理志〉县名，属东莱。
15	哀王八年，高后割齐琅邪郡〈一〉立营陵侯刘泽为琅邪王。
16	〈一〉《正义》：今沂州也。
17	其明年，赵王友入朝，幽死于邸。三赵王皆废。高后立诸吕诸吕为三王，〈一〉擅权用事。
18	〈一〉《集解》：徐广曰：「燕、赵、梁。」
19	朱虚侯年二十，有气力，忿刘氏不得职。尝入待高后燕饮，高后令朱虚侯刘章为酒吏。章自请曰：「臣，将种也，请得以军法行酒。」高后曰：「可。」酒酣，章进饮歌舞。已而曰：「请为太后言耕田歌。」高后儿子畜之，笑曰：「顾而父知田耳。若生〈一〉而为王子，安知田乎？」章曰：「臣知之。」太后曰：「试为我言田。」章曰：「深耕穊种，立苗欲疏，非其种者，锄而去之。」孙守真按：锄=锄，字形结构换部首部件。吕后默然。顷之，诸吕有一人醉，亡酒，章追，拔剑斩之，而还报曰：「有亡酒一人，臣谨行法斩之。」太后左右皆大惊。业已许其军法，无以罪也。因罢。自是之后，诸吕惮朱虚侯，虽大臣皆依朱虚侯，刘氏为益强。
20	〈一〉《索隐》：顾犹念也。而及若皆训汝。
21	其明年，高后崩。赵王吕禄为上将军，吕王产为相国，皆居长安中，聚兵以威大臣，欲为乱。朱虚侯章以吕禄女为妇，知其谋，乃使人阴出告其兄齐王，欲令发兵西，朱虚侯、东牟侯为内应，以诛诸吕，因立齐王为帝。
22	齐王旣闻此计，乃与其舅父驷钧、〈一〉郎中令祝午、中尉魏勃阴谋发兵。齐相召平〈二〉闻之，乃发卒衞王宫。魏勃绐召平曰：「王欲发兵，非有汉虎符验也。而相君围王，固善。勃请为君将兵衞衞王。」召平信之，乃使魏勃将兵围王宫。勃旣将兵，使围相府。召平曰：「嗟乎！道家之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乃是也。」遂自杀。于是齐王以驷钧为相，魏勃为将军，祝午为内史，悉发国中兵。使祝午东诈琅邪王曰：「吕氏作乱，齐王发兵欲西诛之。齐王自以儿子，年少，不习兵革之事，愿举国委大王。大王自高帝将也，习战事。齐王不敢离兵，〈三〉使臣请大王幸之临灾见齐王计事，幷将齐兵以西平关中之乱。」琅邪王信之，以为然，（西）〔乃〕驰见齐王。齐王与魏勃等因留琅邪王，而使祝午尽发琅邪国而幷将其兵。
23	〈一〉《索隐》：按：舅谓舅父，犹姨称姨母。
24	〈二〉《索隐》：按：广陵人召平与东陵侯召平及此召平皆似别人也。《功臣表》平子奴以父功封黎侯也。
25	〈三〉《索隐》：按：服虔云「不敢离其兵而到琅邪」也。
26	琅邪王刘泽旣见欺，不得反国，乃说齐王曰：「齐悼惠王高皇帝长子，推本言之，而大王高皇帝适长孙也，当立。今诸大臣狐疑未有所定，而泽于刘氏最为长年，大臣固待泽决计。今大王留臣无为也，不如使我入关计事。」齐王以为然，乃益具车送琅邪王。
27	琅邪王旣行，齐遂举兵西攻吕国之济南。于是齐哀王遗诸侯王书曰：「高帝平定天下，王诸子弟，悼惠王于齐。悼惠王薨，惠帝使留侯张良立臣为齐王。惠帝崩，高后用事，春秋高，听诸吕擅废高帝所立，又杀三赵王，〈一〉灭梁、燕、赵〈二〉以王诸吕，分齐国为四。〈三〉忠臣进谏，上惑乱不听。今高后崩，皇帝《春秋》富，〈四〉未能治天下，固恃大臣诸（将）〔侯〕。今诸吕又擅自尊官，聚兵严威，劫列侯忠臣，矫制以令天下，宗庙所以危。今寡人率兵入诛不当为王者。」
28	〈一〉《正义》：隐王如意、幽王友，梁王恢徙王赵，并高祖子也。
29	〈二〉《正义》：梁王恢、燕王建，梁王恢徙赵，分灭无后也。
30	〈三〉《索隐》：谓济南、琅邪、城阳幷齐为四也。　《正义》：琅邪郡封刘泽，济南郡以为吕王奉邑，城阳为鲁元公主汤沐邑也。
31	〈四〉《索隐》：按：小颜云「言年幼也，比之于财，方未匮竭，故谓之富」也。
32	汉闻齐发兵而西，相国吕产乃遣大将军灌婴东击之。灌婴至荥阳，乃谋曰：「诸吕将兵居关中，欲危刘氏而自立。我今破齐还报，是益吕氏资也。」乃留兵屯荥阳，使使喻齐王及诸侯，与连和，以待吕氏之变而共诛之。齐王闻之，乃西取其故济南郡，亦屯兵于齐西界以待约。
33	吕禄、吕产欲作乱关中，朱虚侯与太尉勃、丞相平等诛之。朱虚侯首先斩吕产，于是太尉勃等乃得尽诛诸吕。而琅邪王亦从齐至长安。
34	大臣议欲立齐王，而琅邪王及大臣曰：「齐王母家驷钧，恶戾，虎而冠者也。〈一〉方以吕氏故几乱天下，今又立齐王，是欲复为吕氏也。代王母家薄氏，君子长者；且代王又亲高帝子，于今见在，且最为长。以子则顺，以善人则大臣安。」于是大臣乃谋迎立代王，而遣朱虚侯以诛吕氏事告齐王，令罢兵。
35	〈一〉《集解》：张晏曰：「言钧恶戾，如虎而箸冠。」
36	灌婴在荥阳，闻魏勃本敎齐王反，旣诛吕氏，罢齐兵，使使召责问魏勃。勃曰：「失火之家，岂暇先言大人而后救火乎！」〈一〉因退立，股战而栗，恐不能言者，终无他语。灌将军熟视笑曰：「人谓魏勃勇，妄庸人耳，〈二〉何能为乎！」乃罢魏勃。〈三〉魏勃父以善鼓琴见秦皇帝。及魏勃少时，欲求见齐相曹参，家贫无以自通，乃常独早夜埽齐相舍人门外。相舍人怪之，以为物，〈四〉而伺之，得勃。勃曰：「愿见相君，无因，故为子埽，欲以求见。」于是舍人见勃曹参，因以为舍人。一为参御，言事，参以为贤，言之齐悼惠王。悼惠王召见，则拜为内史。始，悼惠王得自置二千石。及悼惠王卒而哀王立，勃用事，重于齐相。
37	〈一〉《索隐》：此盖旧俗之言，谓救火之急，不暇先啓家长也。亦犹国家有难，不暇待诏命也。
38	〈二〉《索隐》：按：妄庸谓凡妄庸劣之人也。
39	〈三〉《索隐》：罢谓不罪而放遣之。
40	〈四〉《索隐》：姚氏云：「物，怪物。」
41	王旣罢兵归，而代王来立，是为孝文帝。
42	孝文帝元年，尽以高后时所割齐之城阳、琅邪、济南郡复与齐，而徙琅邪王王燕，益封朱虚侯、东牟侯各二千户。
43	是岁，齐哀王卒，太子（侧）〔则〕立，是为文王。
44	齐文王元年，汉以齐之城阳郡立朱虚侯为城阳王，以齐济北郡〈一〉立东牟侯为济北王。
45	〈一〉《正义》：今济州，济北王所都。
46	二年，济北王反，汉诛杀之，地入于汉。
47	后二年，孝文帝尽封齐悼惠王子罢军等七人〈一〉皆为列侯。
48	〈一〉《正义》：罢音不。
49	齐文王立十四年卒，无子，国除，地入于汉。
50	后一岁，孝文帝以所封悼惠王子分齐为王，齐孝王将闾以悼惠王子杨虚侯为齐王。故齐别郡尽以王悼惠王子：子志为济北王，子辟光为济南王，子贤为灾川王，子卬为胶西王，子雄渠为胶东王，与城阳、齐凡七王。〈一〉
51	〈一〉《索隐》：谓将闾为齐王；志为济北王；卬，胶西王；辟光，济南王；贤，灾川王；章，城阳王；雄渠，胶东王。
52	齐孝王十一年，吴王濞、楚王戊反，兴兵西，告诸侯曰「将诛汉贼臣晁错以安宗庙」。胶西、胶东、灾川、济南皆擅发兵应吴楚。欲与齐，齐孝王狐疑，城守不听，三国兵共围齐。〈一〉齐王使路中大夫〈二〉告于天子。天子复令路中大夫还告齐王：「善坚守，吾兵今破吴楚矣。」路中大夫至，三国兵围临灾数重，无从入。三国将劫与路中大夫盟，曰：「若反言汉已破矣，齐趣下三国，不且见屠。」路中大夫旣许之，至城下，望见齐王，曰：「汉已发兵百万，使太尉周亚夫击破吴楚，方引兵救齐，齐必坚守无下！」三国将诛路中大夫。
53	〈一〉《集解》：张晏曰：「胶西、灾川、济南也。」
54	〈二〉《集解》：张晏曰：「姓路，为中大夫。」　《索隐》：按：路姓，为中大夫官，史失其名，故言姓及官。顾氏按路氏谱中大夫名卬也。卬，五刚反。
55	齐初围急，阴与三国通谋，约未定，会闻路中大夫从汉来，喜，及其大臣乃复劝王毋下三国。居无何，汉将栾布、平阳侯〈一〉等兵至齐，击破三国兵，解齐围。已而复闻齐初与三国有谋，将欲移兵伐齐。齐孝王惧，乃饮药自杀。景帝闻之，以为齐首善，以迫劫有谋，非其罪也，乃立孝王太子寿为齐王，是为懿王，续齐后。而胶西、胶东、济南、灾川王咸诛灭，地入于汉。徙济北王王灾川。齐懿王立二十二年卒，子次景立，是为厉王。
56	〈一〉《索隐》：按表是简侯曹奇也。
57	齐厉王，其母曰纪太后。太后取其弟纪氏女为厉王后。王不爱纪氏女。太后欲其家重宠，〈一〉令其长女纪翁主〈二〉入王宫，正其后宫，毋令得近王，欲令爱纪氏女。王因与其姊翁主奸。
58	〈一〉《索隐》：重，直龙反。谓欲世宠贵于王宫也。
59	〈二〉《索隐》：按：如淳云「诸王女云翁主。称其母姓，故谓之纪翁主」。
60	齐有宦者徐甲，入事汉皇太后。〈一〉皇太后有爱女曰修成君，修成君非刘氏，〈二〉太后怜之。修成君有女名娥，太后欲嫁之于诸侯，宦者甲乃请使齐，必令王上书请娥。皇太后喜，使甲之齐。是时齐人主父偃知甲之使齐以取后事，亦因谓甲：「卽事成，幸言偃女愿得充王后宫。」甲旣至齐，风以此事。纪太后大怒，曰：「王有后，后宫具备。且甲，齐贫人，急〈三〉乃为宦者，入事汉，无补益，乃欲乱吾王家！且主父偃何为者？乃欲以女充后宫！」徐甲大穷，还报皇太后曰：「王已愿尚娥，然有一害，恐如燕王。」燕王者，与其子昆弟奸，新坐以死，亡国，故以燕感太后。太后曰：「无复言嫁女齐事。」事浸浔（不得）闻于天子。主父偃由此亦与齐有却。孙守真按：却=郤，字形结构换部首部件；郤=隙，字形结构换声符。
61	〈一〉《索隐》：谓王太后，武帝母也。
62	〈二〉《集解》：张晏曰：「王太后前嫁金氏所生。」
63	〈三〉《集解》：徐广曰：「一作『及』。」
64	主父偃方幸于天子，用事，因言：「齐临灾十万户，市租千金，〈一〉人衆殷富，巨于长安，此非天子亲弟爱子不得王此。今齐王于亲属益疏。」乃从容言：「吕太后时齐欲反，吴楚时孝王几为乱。今闻齐王与其姊乱。」于是天子乃拜主父偃为齐相，且正其事。主父偃旣至齐，乃急治王后宫宦者为王通于姊翁主所者，令其辞证皆引王。王年少，惧大罪为吏所执诛，乃饮药自杀。绝无后。
65	〈一〉《索隐》：市租谓所卖之物出税，日得千金，言齐人衆而且富也。
66	是时赵王惧主父偃一出废齐，恐其渐疏骨肉，乃上书言偃受金及轻重之短。〈一〉天子亦旣囚偃。公孙弘言：「齐王以忧死毋后，国入汉，非诛偃无以塞天下之望。」遂诛偃。
67	〈一〉《索隐》：谓偃挟齐不娶女之恨，因言齐之短，为轻重之辞，谓言临灾富及吴、楚、孝王时事是也。
68	齐厉王立五年死，毋后，国入于汉。
69	齐悼惠王后尚有二国，城阳及灾川。灾川地比齐。天子怜齐，为悼惠王冢园在郡，割临灾东环悼惠王冢园邑尽以予灾川，以奉悼惠王祭祀。
70	城阳景王章，〈一〉齐悼惠王子，以朱虚侯与大臣共诛诸吕，而章身首先斩相国吕王产于未央宫。孝文帝旣立，益封章二千户，赐金千斤。孝文二年，以齐之城阳郡立章为城阳王。立二年卒，子喜立，是为共王。
71	〈一〉《正义》：年表云都莒也。
72	共王八年，徙王淮南。〈一〉四年，复还王城阳。凡三十三年卒，子（建）延立，是为顷王。
73	〈一〉《索隐》：按：当孝文帝之十二年也。　《正义》：年表云都陈也。
74	顷王二十（八）〔六〕年卒，子义立，是为敬王。敬王九年卒，子武立，是为惠王。惠王十一年卒，子顺立，是为荒王。荒王四十六年卒，子恢立，〈一〉是为戴王。戴王八年卒，子景立，至建始三年，〈二〉十五岁，卒。
75	〈一〉《集解》：徐广曰：「甘露二年。」
76	〈二〉《正义》：建始，成帝年号。从建始四年上至天汉四年，六十七矣，盖褚先生次之。
77	济北王兴居，〈一〉齐悼惠王子，以东牟侯助大臣诛诸吕，功少。及文帝从代来，兴居曰：「请与太仆婴入淸宫。」废少帝，共与大臣尊立孝文帝。
78	〈一〉《正义》：都济州也。
79	孝文帝二年，以齐之济北郡立兴居为济北王，与城阳王俱立。立二年，反。始大臣诛吕氏时，朱虚侯功尤大，许尽以赵地王朱虚侯，尽以梁地王东牟侯。及孝文帝立，闻朱虚、东牟之初欲立齐王，故绌其功。及二年，王诸子，乃割齐二郡以王章、兴居。章、兴居自以失职夺功。章死，而兴居闻匈奴大入汉，汉多发兵，使丞相灌婴击之，文帝亲幸太原，以为天子自击胡，遂发兵反于济北。天子闻之，罢丞相及行兵，皆归长安。使棘蒲侯柴将军〈一〉击破虏济北王，王自杀，地入于汉，为郡。
80	〈一〉《集解》：张晏曰：「柴武。」
81	后十（二）〔三〕年，文帝十六年，复以齐悼惠王子安都侯〈一〉志为济北王。十一年，吴楚反时，志坚守，不与诸侯合谋。吴楚已平，徙志王灾川。
82	〈一〉《索隐》：〈地理志〉安都阙。　《正义》：安都故城在瀛州高阳县西南三十九里。
83	济南王辟光，〈一〉齐悼惠王子，以勒侯〈二〉孝文十六年为济南王。十一年，与吴楚反。汉击破，杀辟光，以济南为郡，地入于汉。
84	〈一〉《正义》：辟音壁。都济南郡。
85	〈二〉《索隐》：勒，《汉书》作「朸」，并音力。〈地理志〉县名，属平原也。
86	灾川王贤，〈一〉齐悼惠王子，以武城侯〈二〉文帝十六年为灾川王。十一年，与吴楚反，汉击破，杀贤。
87	〈一〉《正义》：年表云淄川王都剧。故城在靑州寿光县西三十一里。
88	〈二〉《索隐》：〈地理志〉县名，属平原。　《正义》：贝州县。
89	天子因徙济北王志王灾川。志亦齐悼惠王子，以安都侯王济北。灾川王反，毋后，乃徙济北王王灾川。凡立三十五年卒，谥为懿王。子建代立，是为靖王。二十年卒，子遗代立，是为顷王。三十六年卒，子终古立，是为思王。二十八年卒，子尚立，是为孝王。五年卒，子横立，至建始〈一〉三年，十一岁，卒。
90	〈一〉《正义》：亦褚少孙次之。
91	胶西王卬，〈一〉齐悼惠王子，以昌平侯〈二〉文帝十六年为胶西王。十一年，与吴楚反。汉击破，杀卬，地入于汉，为胶西郡。
92	〈一〉《正义》：卬，五郎反。年表云都高苑。《括地志》云：「高苑故城在淄州长山县北四里。」
93	〈二〉《正义》：《括地志》云：「昌平故城在幽州东南六十里也。」
94	胶东王雄渠，〈一〉齐悼惠王子，以白石侯〈二〉文帝十六年为胶东王。十一年，与吴楚反，汉击破，杀雄渠，地入于汉，为胶东郡。
95	〈一〉《正义》：年表云都卽墨。按：卽墨故城在莱州胶东县南六十里。
96	〈二〉《索隐》：〈地理志〉县名，属金城。　《正义》：白石古城在德州安德县北二十里。
97	太史公曰：诸侯大国无过齐悼惠王。以海内初定，子弟少，激秦之无尺土封，故大封同姓，以塡万民之心。及后分裂，固其理也。
98	《索隐》述赞：汉矫秦制，树屛自强。表海大国，悉封齐王。吕后肆怒，乃献城阳。哀王嗣立，其力不量。朱虚仕汉，功大策长。东牟受赏，称乱贻殃。胶东、济北，雄渠，辟光。齐虽七国，忠孝者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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