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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序

《1-序》[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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裰凶魍ど椒縭崩醋囿聶ソ孿掄漳筆弊魍ひ嗦慫洩迕掌鴰仕鍰獍裼魨諐k亭扁荊邸書清風幾處表行窩武夷山前溪水碧越王城上海雲多秋臺月冷霜華重心繞南雲不成夢起來揮翰走新圖要我題詩作清閧竹亭竹亭今若何自公來後幾人過鴻爪雪泥増悵望石闌苔徑想婆娑君不見召南茇舍終煙草惟有甘棠一曲千古被絃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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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圃為醫士范鳳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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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家文正窮居日願為良醫惜不得天章一日面重瞳四海春風歌慶厯善救不遺天地功一圃雖小春風同圃也有窮春不窮往為爾祖閎家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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頒厯後謁陵過清河望僧廬有懐蔡東軒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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曽同襆被宿招提行役匆匆未有詩歲月幾新官厯様人家依舊小茅茨成仙合自蕭郎分撫景偏多宋玉悲行過石橋猶駐馬此情應與故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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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水河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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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山深處小崢嶸匹馬曽經月下行古戍風煙通曲巷野人籬落帶寒坰百年幾處頻遺跡他日何人此問名回首夕陽晴更好碧煙橫帶永安城戊寅送梓宮夜半傳發循小山北行先入陵﨑嶇偪仄皆平日未嘗到處蓋行殿臨河故紆曲以避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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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酒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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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來無端際雨雪仍霧昬家人饋我食有酒忽盈尊午食未嘗飲酒是日偶有之此物本非惡此時情更欣一舉不計觴頹然成暝醺生材古云難長養良亦勤夭夭中林植幾時到干雲一朝困野火誰念空我園棄置莫與置沈思空煩寃已矣當告誰悲哉無復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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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玉不變衝波山不遷人生亦何易俛首就拘攣昔稱朝陽鳳今為腐鼠鳶所喪知幾何所希尚茫然愁來不能飲舉觴酹蒼天王業思傳後蒸黎固無愆願生豈弟人為時長才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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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世苦不永逺期惟百齡勢位亦奚須要以吾志行志意茍不立區區復誰營蠖屈禮輿皂熊蹲視冠纓陪側有傔從方間有靈明氓也各有心此理予所懵問之諒未可酒到且復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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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元日和未齋立春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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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寒弩力盡千鈞晴日簫聲已弄春即有落英粘舞袖未須啼鳥勸游人江東父老談張翰谷口風煙望子真試向釵梁看彩勝一畨攢剪一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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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封豸繡為盧師邵父恒齋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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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羊一角駿且靈心識枉直知姦貞因之遂有觸邪名楚人作冠秦漢仍至今臺府表儀刑盧郎鐵面飛霜冰儼然象服當明廷豺狼屏息虎遁形彼狐鼠者敢吚嚶帝曰汝賢誰爾成往貽爾親予爾榮匪予之榮繄爾情鸞書入山猿鶴驚林芳谷秀紛來迎吳絲致密彩縷精五雲灼爍千花明新年七十鬢未星夜燈密字還如蠅泮宮吹笙歌鹿鳴石湖梅花連洞庭行來無礙出入輕肩輿扁舟惟所勝郎君出使擁文旌吳船萬里上青城朋尊獻壽舞前楹庭前堂上總歡聲他年犀玉麟袍頳還想豸角髙崢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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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飲酒用吳與賢韻時有所感走筆亂書不計其無倫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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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燈照案猶前夕病眼看朱頓成碧風塵浩蕩愁如海如此年華尚為客今日何日心神開喜有新詩佐歡伯吟君瑤篇酌我大白陳王藻思過八斗劉伶酒腸僅一石長途漫漫竟何止直恐蝸殻黏髙壁瑤臺何許空悵望黃竹白雲同一拍尋思百歲等石火秪有塵編耐紬繹長安春深冰雪盡和氣如雲盎阡陌樓卿飽飫五侯鯖賈傅尚虛宣室席人情自昔無終盡天道由來有損益彭鏗至老無千歲趙璧雖竒不盈尺但得四海同仁壽爛醉康衢歌帝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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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人遷柩至祖送還書感八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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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青山勸我歸明朝為爾定歸期宵殘展轉不成寐卻悔當年下釣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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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白髪憐予老今日青山獨爾歸腸斷不堪臨別處還將好語慰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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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路同君兩度歸歸時長是淚沾衣癸亥己巳皆以喪歸如今不減當時淚濕盡麻衣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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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轉河橋客欲辭黯然東望一沾衣來時記得停輿處茅屋垂楊暎酒旂癸酉入京至深溝僕抱幼子錦郎及雲孫于路左淑人暫憩村家顧之悽然有不知何日同歸之歡既至而錦亡淑人竟及此故尤不能為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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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二十時小窓燈火對鞶絲如今此意從誰語頭白傷心只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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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初到憶搬家幼女嬌兒共一車死別生離三十載老懐爭遣不成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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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華桂玉兩闗心粗得心閒病已侵伴我一生成底事誥鸞空印紫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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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途極目四千里往事傷心五十年淑人歸我以成化乙未正到不禁淒斷處一聲哀鴈過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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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日遣三兒奠李文正公墓時上疏乞歸未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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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不拜先生墓一滴尤傷此日心古道曲村猶厯厯舊松新檜想森森周旋未敢遺言墜閱厯空嗟往跡深願乞明靈表衷素早教藜葛返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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齋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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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浮雲盡瑤空湛虛明北辰儼中居列宿環四營攙搶既不動彗孛亦潛精朗月行中街垂輝徹洞冥感此念疇昔忽如初夢醒泠然遂忘寐整冠候雞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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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軒蔭嘉樹素月流青空珠光激翠羽綺麗難為容起步下中庭徘徊西復東童子訝我然竊語窺窓櫳焦枯望霖雨隆藴思泠風儵魚濠梁上豈識蒙莊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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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至保定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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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流百騎擁前茅傳說君王到渭橋靈雨隔宵清輦路好風和日揚鸞翹謳歌久屬三靈擬冠劍行趨五夜朝願祝群公同一德共扶堯日麗層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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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江家藏集巻十五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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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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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江家藏集巻十六中集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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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游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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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二十四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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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陳以平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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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始至京師謁禮部退投牒於儀曹堂下冠帶立者數人中一人遇我特厚凡故事所當行予所未知者厯厯指示予心固異之既而問之吾鄉人陳君以平也自是始相識徃來日親及春試廷對君皆以才能被選入執事所委率封彌識號機要之職精勤慎密一語不輕泄執政者皆倚信之未幾以年例謁告歸定國教授鄭君宗泰於君為婣家率鄉人徃餞且謂予曰君居家孝友與朋友信尤重文雅而薄於榮利其所就非其志也而能折節從事殫心力以受知于上官登名選籍歸拜桑梓為鄉里光仕而不出於學校科目其至此亦榮矣今將需一言以華其行其無辭予於君非素所知者予特以其初之遇我也厚而親其後之任事也慎而密而灼知其賢夫其初之親且厚者為鄉里也得失非所係也其後之慎且密者為朝廷也法之不可以茍焉者也情不失於鄉里而法不失於朝廷君子之道也人臣之職也執是以徃雖居高位為顯官將無施不可而況於其下者哉然則君之為鄉里光不獨今日之歸也諸君之欲華其歸亦不在乎予之言也雖然非文則無以發之以平其姑襲而藏諸他日出而仕仕而歸吾將於是考予言之驗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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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顧廷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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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之出處不必其皆同亦觀其所成就而已矣始之同而末異乎吾即其異而求其同能無改于素斯可矣始之異而末同乎吾取其同而畧其異能不遠而復斯可矣自後世以流品用人父兄之所以教子士大夫之所以進身皆必以科目為貴得之則為榮失之則為辱磊落奇偉之士固於此焉得而虛聲寡實冒進而不止者亦時出於其間自吾觀之假有孝弟行於家勤慎著於官當眾所競趨之地而亷退安雅不自混於恆流則雖不由乎是而其人視彼何如君子宜何以待之也若今顧先生廷圭蓋其人矣先生始以明經遊縣膠中罹讒謗屈為本郡掾眾皆為君惜而君恬然安之曰此命也吾敢違命乎既兩考謁銓曹有冠帶之榮則又喟然曰吾始志云何而及是然是亦足矣吾親歿而兄老于家吾子幸不失素業吾其歸侍吾兄教吾子庶幾其成焉以畢吾志吾安能役役久居此哉鄉人之仕於京者咸高之相與為承恩歸省詩以贈而以質于予予於君為後學其始為弟子員也君實引進之故知君為詳及君之來而歸也別予於翰林離合出處之間有戚然感予衷者然以其始而同中而異而終之所見則其同者乃或未及焉蟬蛻汙泥追冥鴻於埃壒之外使人望而歆慕之彼所謂流品豈能為君累而予之所感又豈止於是哉故為序之以見世之得者未必不為辱君之不得未始無其榮且使觀者無以其異而忽其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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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朝雨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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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瑞既以永康侯之薦登名選部謁告歸華亭予時讀書翰林文瑞之始來諸同年以其名家子賢而有文皆樂與之游及將行遂相率徃餞之是日天新雨雨霽聮鑣出都門塵沙不飛風颼颼襲人作寒意西望太行諸山隱隱橫半空連巒接岫重迭如濃雲霮䨴而不洩眾顧而悅之弋昜汪抑之舉策謂予曰今日之餞佳會也是當必有詩詩必目以是眾曰然既坐文瑞出巻三山許啟衷題其首曰西山朝雨首倡為五言律眾從而屬之日暮而詩成總若干篇予覽而歎曰士固志於四方始文瑞與予相好也游不出鄉井處不出牖下所與為徒不出乎黌序之英州邑之彥而止耳其所神交而心契者則又在乎千古之前雲霞之上而生已後之靳靳桑梓間欲一覿其豐神起九原而為之執鞭不可得也二年間予幸忝科名入京師凡故所嚮慕願見而未能者一旦以為知己四方豪雋聲聞而未覿與所素昧者傾蓋若平生而君適以薦來諸公又不以予故鄙夷悅其來而惜其去如此也雖君之才固將尚友古人而諸公之相與亦豈偶然者哉是巻也所得雖未多而近自兩畿遠及閩嶺太行之東西大江之左右其人之秀穎而出倫者皆聚焉於此可以發丈夫之氣開拓固陋使人有神游八極之思豈直春草緑波傷離怨別而已哉文瑞以重陽後一日行至臘月望始克追序其事而寓以歸之向之西山積雪千里亦重有感於予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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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于良璧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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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于良璧少游松江以才名聞澱山張信夫延于家誨其子弟予與信夫游聞其人而未之識也及來京師而君需次吏部辱先訪焉吾鄉人王先生充之數為予稱君賢於是始知其人而惜其未有以試之也是冬君集判畢以高第擢貳山東汶上縣專督馬政予聞而慨然汶上當齊魯之交閔費公所欲逃季孫之地孤城兀然下臨迥野予昨過之當饑歉之餘蕭條之狀至今可想在仁人宜撫之不暇牧馬以備武又國家重事孳息有常課衰耗有恒罰是必不可已者而非役民則無以成事也役不堪事之民成不可已之務盡乎法則傷惻隱通乎情則事弗集於此處之而兩無害焉非才有餘而心乎愛利則亦莫之能矣充之為君需贈言而予亦欲因是以驗其平生也遂書以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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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呉通判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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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重養民之職進士初仕率試之州縣俟報政而用之顯績著聞則有特詔旌異擢以不次蓋在國初以為曠典或累數歲越幾州而三數人焉考之既公取之必當而無有濫冒而得者故蒙之者無愧而不及者亦自以為當然及近年來乃始以為常制凡為令者必旌異而始召其或不然則雖績有可稽終不得顯仕者予常恠宋人保任之法蒞官六年舉牒盈五紙以上例改官疑不足信及觀明道潁湖泛舟所論乃知所謂舉主多以求得之保任改官既以求而得而今之旌異亦出於部使者之薦聞天下之士不皆呂滎公而司薦揚者不皆陳古靈司馬君實之倫也況刻覈之吏多顯功而寛洪豈弟者每乏於近效日不足而歲有餘不害其為良吏也如必待旌異而始用則設有無異能如劉方勤撫字而拙催科如陽城者求自奮烏可得哉天台呉君元白以進士調鳳陽靈璧令亷平仁恕吏民安之九載入銓司轉通判松江府專理財問之則曰不經旌異也予始為君惜既而竊私喜不勝夫亷平不害古之所謂良吏也而旌異不加則所謂無近效者也松江在東南號富饒郡榖粟金布歲入以百萬計而民間實無贏近四年間凡遭大水者三大疫者一而租稅不聞蠲省入於官者多故得富饒名而民實無贏故力日以困其人淳弱雖遇饑饉寧剜肉刻骨以奉上而終不敢言蓋譬則積富之家田園日耗而其名已著人莫知之故門閥如故而生意索然矣當是時也宜得一安靜而淳實者之子弟主其財不求外名不事要結日撫循其僮奴以自實其家而私室不顧夫然後乃可以回之若呉侯蓋其人矣故予竊喜松民之得所嫗喣而不暇為君謀或曰通判府倅也府之事不得而專焉子何望之深曰君不見風乎觸於物以有聲聲行而物皆應焉予之言特為君發而非直以告君也於時袁君用誠方偕松人之在朝者餞君行聞予言謂當有因是而知君者請書之以為行李贈庶在位者遍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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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李大濟歸成都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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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天下之雄麗處也東北抵京師道里以萬計經連雲下壟坻觀終南太華洪河砥柱之雄峻踰王屋太行東上燕臺以臨溟碣而後極焉兩戒山河之迹殆踰其半而九重宮闕之壯百官宗廟之美且富海內之宗工巨儒文章事業之盛九夷八蠻之賓貢瓌瑋譎恠之觀咸聚于其間士之生斯世而自蜀來其所見聞又有蘇次公所未得盡者李生大濟生成都隨父宦江南由江南入京師自京師還蜀不利於有司走匹馬複來予方獲第春官因相識於其鄉人李鴻臚和卿家時生年甚少志甚鋭進學甚力將博交四方英俊盡讀所未見書而後還今年秋束裝來告別與之游者胡秀才良臣董秀才廷春皆為詩送之予甚羨生之此行也夫生於子由為鄉人先哲之流風固所嚮徃其入京師年亦相類而其所履厯乃過之前日之行意其內藴之未盡充也今則非前比矣以其穎敏通逹之才充之以問學之富加之以聞見之博而又輔翼以山川之氣憤盈發洩由是而書之簡牘也有不嵬目而竦視者乎果然則生之去而來猶旦暮間而其鏗鍧震耀於雲霞之上也可拭目待諸君於此可以無離別之懷矣遂為序其首簡以壯行色詩作於九月故題之曰西山秋色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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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金舜章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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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夏給事中崑山葉君廷縉以東南恆雨歲連不登民用困竭其源出於水利不修蓄洩無所顧其來遠非可以歲月治地連七州統紀不一非朝廷大臣以身當天下之重者不足任具疏以聞上當饋輟食報下悉從之勑遣尚書工部侍郎嚴陵徐公貫徃蒞其事許以便宜俾擇其屬以從公既受命夙夜祗懼求所以稱上心應明詔建萬世之利遂博延群議虛懷聴納凡言之似是而可采者籍記以隨將取其善求其人而用之既行十日而吾舜章金先生挾七策來自松江將獻于闕下聞徐公行慨然曰朝廷得人矣予何言束其書將南歸予索而讀之其任得人之條首請命大臣如夏忠靖者重其事權而乆其任使以專督之與葉君之疏若合符契他如循次序正綱領均力役順形勢探本源之說又皆剴切精到鑿鑿可行非諸生掇合之陳言取以備場屋之應對者比也予故扼腕歎息恨其來晩使徐公不得聞又念時無蘇子瞻單鍔之書終不得徹九重之聴也未幾太司寇毗陵白公少司寇浮梁戴公得其策而善之亟命繕寫具書達徐公且趣君南行予於是釋然以喜知君其有合也夫徐公以股肱心膂之臣當天子側席焦勞之日簡於廷臣承大命以行其虛懷聴納固已見於受任之日測其心茍可以利國者雖氓隸不遺舜章儒者通經術明古今曉達時務其素所蓄積而其為此書又真足以佐佑大業以利濟於生民兩司寇公又以其推轂人才之意汲引而薦進之士而有畏天命悲人窮之心其於此固喜談而樂見焉況身當其事為國家所倚任者哉惜予言不足以為重君之履厯秋官大夫談君之述復備之故直敘君之來及所以去者如此糞徐公之有聞亦以附司寇公之餘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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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汪抑之告歸弋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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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之既以疾得告南歸弋昜故事同館皆有詩以贈楊君起同既序其前矣抑之謂予不可以無言惟同年之好所從來遠矣而於其間亦各以分相投蓋或以婣戚或以鄉里或以舊學或以世契其意氣之相得議論之相合箴規麗澤之相須又有不可以槩言者予同年友三百為庶吉士翰林者二十人而抑之自初登第辱愛予其贍蔚之文邁徃之氣明悟該博之學識既非流輩之所能齊而其胸次之坦夷性情之真率不為崖異詭激之行又有夐出於時俗之外者而予於此非有桑梓之親葭莩之倚又非有他藝能之足以相長而抑之誤有取焉是固使人倒廩傾囷不敢自愛而他日險夷逆順蟠伏伸舒又將金石一心保歲寒而同之者也而顧以造物之戲人當棄我而遠去丈夫固不以離別嬰懷然亦豈能無一芥於中者哉自昔文人才士每患多疾若文園令之消渴少陵之肺氣昌黎韓子之䘌齒栁州之痞積其尤著者說者謂其疲役精神雕刻腸腎之所致而予觀是數公者多坎壈於壯年其涉厯艱危衝冒霧露亦宜有以得之抑之弱歲魁其鄉再舉而遂冠南省食大官米讀中秘書父子兄弟揚厯中外豈有一毫之肖似者哉或者天其以君年盛氣鋭微折之而大其後耶將文人才士之多疾若所當然不係其迹之同否也吾皆不能究其端獨念抑之嘗為予言其家山水之勝輒注目遐想恨不與予同游而今得歸焉譬之人終日醉飽宴倦而得一寧寢則其適宜何如而其疾之去體也可計日待以故於其去也雖甚惜而亦不強留知其所重果在此而不在彼也抑之行矣予何日肩輿入山縱游連月以償夙昔之願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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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呉先生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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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鹿呉先生性仁以禮學教華亭滿考翰林第其文為第一大冡宰弘農耿公一見器之試判復第一升同知淮安府華亭人之仕於朝與嘗受先生之教者聞之曰是不負吾先生也淮安人之仕于朝與給庸賦而來者聞之曰是華亭人之所誦者是不負吾淮民也將行清既從鄉人餞于郊復申其所見以告淮人之未知者凡今士大夫之仕于學者率以官卑為意非茍簡循習棄不自振則程督細碎挾勢分以束其下而便其身圖免乎此者蓋千百之什一也先生在官八年慷慨激揚視利祿如土芥未嘗以一介卑屈於人其待諸生如其子弟嚴督之學而深體其情至捐俸廩以資其空乏居學之暇色笑從容釋固解疑多自得者而癸丑夏松民饑疫出白金五十餘兩市藥以惠貧此在守令任養人之責者尤以為難也故論者謂先生之位決不足以留先生今茲之行亦既有徵矣而以清所聞昔豫章胡先生起華亭學諭為大司成蕭山魏先生起松江貳教為大冡宰廬陵孫先生自教授擢繡衣是三君子去之數十年松人稱之若前日事先生固嘗聞之名位之顯揚固德義有以充之也由前而論知先生之詳者莫若吾松人由後而觀見先生之真者乃在於淮人堅素守於歲寒以繼三君子之風烈以追迹於古人則自今以徃先生之事也清尚幸終始觀之先生名麟號愛蔬成化庚子鄉進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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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李朝陽赴上海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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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之清顯而雄要者莫如御史最親民而嫌於其長不得有所為者莫如縣之丞丞之視御史相去遠甚而御史黜則時出而為丞抑之也方御史供奉赤墀下接武夔龍簉羽鵷鷺既已極其清華而論其職事自天子而下愆違誤繆皆得以糾正而抨擊之王公貴人對必正色而狂夫悍卒呌號睢突於衢路者雖宰相有不避聞御史至皆肅然一旦使之銷鋒斂鍔破牙角而為丞此其中豈能無一芥哉若是而欲其平氣虛心盡力於政事難矣然吾觀御史其庸庸自保者必不黜黜必慷慨激揚之士或以言觸諱或振職而反中於人此其中必有過人者其出身而為此固已不置死生禍福於胸中而況於風雨晦冥一反掌之間哉然則士固未可以槩論也河南李君朝陽以名進士衣繡衣有聲臺府間出按事為同官者所詿黜為丞某處未至丁外艱服闋改松之上海上海人仕於朝者相率餞君行喬君時章屬予序予未嘗納交李君而以前所見決知其不以得喪為輕重者故不辭而且有以告之昔宋真宗時宰相出判多委事僚屬雖賢如寇準所至游燕而向公敏中獨盡心民事真宗聞而嘉之還之相府宰相為州與御史佐縣雖勢分不侔而其理一也君能不以得喪存于心則知軒冕倘來非我固有而處已接人自無不盡又安知朝廷終置君於遠外乎故夫不縁其故素吾位而行者李君之事也不縁其素考其故而為之處者士大夫之事也請以是代諸公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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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王用撿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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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與奚君從之游三年觀其學博而精氣和而雅久而益見其可親而未知其師友之淵源近方得之則昆山王先生用撿之高第弟子也先生明庖羲氏易登成化戊戌進士從之時未冠以尊人御史公之命受學焉今二十年從之登第為行人奉使崖門而先生蘭溪政成徵入為南台御史乃五月相次南行從之後躬設祖都門外樂先生之道行而深惟造就之私思有以暴於眾也以揚觶之辭屬予予義弗可辭則諾而言曰凡學而仕以登進士為名成仕而改官以得御史為達學而成非師之恩乎仕而達非君之恩乎不忘師之恩則凡可以用吾情於師者雖一食息之間不敢不盡也不忘君之恩則凡可以致吾情於君者雖一食息之間不敢不盡也以從之之才而先生克成之以先生之才而吾君顯用之弟子不忘師臣獨敢後其君哉故即從之之所以事先生而先生所以事吾君者可知矣古之人有舉一事而兼數美者其謂此類與於是酒酣日昃車馬就途既數日從之行遂次其言書寄之以為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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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太夫人哀挽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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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秋七月十日故兵部尚書襄毅程公配今學士篁墩先生母夫人林氏卒於時尚書歿幾二十年夫人壽七十有八矣先生方以上命教庶吉士翰林為清等師夫人疾病先生食不甘居不寧步履言語無次凡及門者預懷戚焉及是既聚哭退眾相顧牽連裵𧙪念無以自致則相與按故事為歌若詩各一篇或推諸人或引諸天述其寵榮嘉其壽豈以昭令德而洩其哀思將聮書之巻冊以歸於司書者而謂清宜序清聞喪之有挽昉於虞殯著於齊田氏之客之哀其主而作今世所傳薤露者不過數十言而幽惋悽絕撫節而歌有無窮之悲焉蓋歌興於哀哀生於情其情切故其哀至哀至故其言雖緩而實傷雖淺而實深聞其聲而可以墮淚也魏晉曠達者流生為其詞歌於遊賞是固無謂然若淵明之悲仲德少陵之哀曲江昌黎韓子之哀歐陽助教則所以作雖或不同而各極其情之至也乃若生不聞其人死不悉其行汎然而為之輓焉不知情何自而生哀何自而至哉清等受學於先生也久視先生如父兄方高堂燕慶固嘗獲望顏色拜門屏之外夫人之賢自輔佐先尚書顯樹庸烈與撫成吾學士先生勤恭謙素之德見於少傅徐公之志者視古人無忝焉則今日之哀固不為無自而其歌若詩要為非無疾而呻吟者又況夫人之塟去京師四千里先生跋涉而歸比其來吾人之倀然者踰三年是孰非夫人之故而亦豈不益重吾諸生之感哉夫因先生而哀夫人之亡因夫人而違先生之教離別生死俯仰具焉雖欲無言安能已於言邪冊既成遂拜書於首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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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曹清之赴道州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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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先生清之以前進士就吏部試距春闈僅兩月鄉縉紳交尼之先生志弗可回既集判高第擢湖廣道州守客徃賀之先生蹙然曰吾曠瘝是懼敢言賀哉將行祖道都城外凡向之尼先生及賀者皆在焉有疑而問者曰先生辭春試而就銓似樂乎此者既銓而色憂似不釋然者先生其有悔乎先生曰嘻吾悔也乎哉吾弱冠走科場踰壯而名薦書與四方豪雋爭馳騖視吾之所知其上者不敢有意其班於我者什不啻伍焉徐考其進退其上者亦不敢有意其不如所料者什又不啻伍焉其不知者固不論也蓋自初至于今十五年見若是者屢矣是非有命邪吾是以決志而無貳然吾才何如也釋褐袍官大夫領一州千里民神之寄是非小故也而所領州濓溪夫子之舊鄉也有陽諫議之遺風焉吾能殫吾心竭吾能以無怠吾事得逭於罪戾無忝於先賢斯幸矣不然吾方愧吾章紱之不暇而敢言悔哉東江子聞其言而韙之酌巵酒而飲之曰士惟不知命故非意而妄求惟以位為樂故輕為而僨乃事先生才足以進取而引分自安道方見於行而謙若不足充是心也道之民其有瘳乎夫勤撫字而拙催科陽亢宗之所以自考也謂伊尹恥一夫不得其所而教人以志其志濓溪夫子之所以垂訓也先生既已知之矣而有不能為乎能為之而有不能至乎若然則曹道州之名且將與江華山水同傳之不朽而何有於區區一名第之間哉眾聞予言復韙之請遂書以為送先生之任序先生名亷上海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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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呉遜之赴郴州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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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冢宰屠公巡撫嶺南時新安呉遜之為廣州左衛知事廣於嶺南為會府民兵錯居政務厖雜其人去京師萬里既遠而嚚吏亦以是視之賞罰是非類不與中州等君至一裁以理疑者辯枉者直利不為怵勢不為沮殿最功賞必以其當屠公器而稱之越數載公還中臺而君書最入京公遇諸途識之呼與之語將以薦于朝會公升宰司大明黜陟遂以君判湖廣郴州事由幕僚升上佐士皆榮之大理評事程君良輔君鄉人而予同年友也以其事屬為序夫屠公以執法重臣總兩廣三十府州事自藩臬閫府而下孰不磨洗淬礪蘄得公之知而獨垂意於君至更數載處稠眾中而猶識其形容君為小官樹能聲受知於大臣當升台之初首被顯擢無左右為之先容無上官為之薦引豈非天下之至公不世之奇遇哉予謂使大臣之用人恆若屠公之於君則天下必無遺才使士之致身皆若君之自立則天下必無倖進是誠可以激委靡而勵貪競者故不讓而為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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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園聯句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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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李君原復拜秋官屬分司南京予與君同鄉同年且居相比回見無朝夕一旦當別去殊不能為懷自始拜至未行無事必回君主楊氏所居東有園方數畆中有亭古檜四章植亭之前後錯以嘉卉方春之闌落英繽紛綠陰繁鮮入其中忘其為京邑喧囂之地也而吾二人每回必於是衛氏兄弟及趙君天常曹君宗孝輩間一再至焉每酒酣壺矢博奕分朋間作凡所以佐歡者無不至興至則聯為歌詩率意口占不復繩削故句雖多鮮成章成章而可誦者累數回僅三數篇視遠游回合諸什遠矣至於抒意寫情各隨所得而一時人情物態尚於是有考焉以是不忍棄去録之題其首曰東園聯句而以歸于君聞之楊氏東園故大學士東魯許公之所營園中樹多其手植公去吾鄉先生祭酒陳公嗣居之厯故少宗伯新昌于公大司馬馬公又更今大司徒闗西秦公以及於楊而吾人獲寄迹焉所從來遠矣逝者不可作存者不復來居斯亭固無恙自初闢至今登之者凡幾人興衰寵辱違離遇合之故涉於斯者凡幾變人當其時溺焉而不知按跡而思之其可慨者多矣有如斯亭而有知視夫赫然炎淒然涼倐興忽滅於其前者曽不滿夫一哂而奚論夫區區一離合之間哉又況綺語浮言雕蟲篆刻漫乎無足恃邪然則是詩也以識一時之別固不可以已書之巻軸秪以益斯園之陳迹而増感慨於無窮終亦安所為也巻以録聯句故書於首後凡為李君作者聯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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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黃天章序
70
仕而同朝皆友也而同年為獨親同年而出於一鄉且同學也則其情又非九州島四海之人之比而其所以喜同樂憂同悲願相近而無相遠者亦豈非人之情也哉夫人之情無窮而天下事不能盡如所願於是歎惜憤惋慷慨傷懷而江文通之所陳者作矣是又豈非人之情也邪黃君天章與予生同鄉成化庚子同選入邑庠為弟子員癸夘同鄉試自是每舉必偕弘治壬子同領解明年登進士又同予寓城西去君不半舍每朝退無事必相過考古今論文義相對竟日或秉燭更僕至夜分乃罷酒酣慷慨相屬必以道義有過必面規之蓋京邑之交無親如吾二人與李君原復者丙辰春試予在鎖院中夢君當遠行寤而疑之日暮報至以君主南京刑部事嗟乎君之與予同者多矣君之名第不當在分司豈離合有數終不能免邪將祿位有方非人之所能為邪丈夫之生固有事于四方而情之親者則有不能以自克矣雖然親之至則凡所以為之者將無不盡其誠蓋居欲其相比也游欲其相從也一觴豆一詠歌欲對舉而互評也此情之私也至於德業欲其修操履欲其堅諳厯欲其周以為他日臨大事決大議之基本而垂聲譽於無窮則雖遠涉萬里厯試小官亦在所不計而況於兩都迭處位望適均者哉抑吾又有為天章喜者士窮而家居雖日侍膝下無以為親榮仕而顯榮矣或遺親萬里外天章官南曹去家僅五百里高堂重慶樓航板輿不旬日可徃還也有秩祿以為養無離別以為親憂則向所以惜君者乃今方有羨焉而他尚何說哉天章行五日予方録送行者之作將序次以寄而原復次選亦南都情事參雜不覺其辭之煩也天章其有感於斯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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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宋德威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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徃歲河堤役興上命右副都御史今戶部侍郎劉公徃督其事明年平江伯陳公偕中貴人繼徃幕屬參佐皆選于眾擇其良以行宋君德威以精筆札預選又明年乙夘河堤成録功加平江太子太保及中貴人俱益俸有差進劉公左副都御史各賜白金文幣又差次其從官各以勞頒賞而德威陞軍器局副使與德威厚者董生廷春輩為君榮而思有以朂之也謁予請為序予觀古以幕府效能而建功於當世垂名于竹帛者非特其才能足以自見亦由遇其時適當用之酈生以下齊聞陳琳以草檄著賈翊以料敵稱栢耆孔巢父以將命顯彼皆以其才適遇其時故能有其功而成其名向使數君者當休明之運出其才能雖或有所見焉而未必其彰彰顯著如此也德威際休明之運者也操鉛毫坐幕府中治文書之外食其之辯孔璋之筆賈之謀栢孔之頰舌雖工無所施也而適以河堤故乃獲效其功勤以克有成績受天子之寵命是雖君才能之適用而機會之逢夫亦豈偶然哉董生輩之所以榮之誠是也然吾聞德威居家孝尤好讀吾儒書充儒書之說與孝其親之心茍天地寧而萬物順吾沒齒而無聞固以無憾張秋之有功吾以受賞而使吾之有功民已受病矣受賞者之榮固不償受病者之戚之深也然則居是位也固當惕然思天命之是荅而敢有一毫自憙以重戚吾人哉生輩思以朂君而吾適有見於此亦以德威儒者可告而告之而非以為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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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王民瞻歸省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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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周人美宣王之中興也不稱宣王稱其臣尹吉甫其詩曰文武吉甫萬邦為憲其序吉甫之成功也不直稱吉甫稱其友張仲其詩曰侯誰在矣張仲孝友夫張仲之功業不見於當世吉甫之賢不尚於宣王而詩人之言若此何哉君者任人而成功者也人臣者集眾善以事君者也君不得臣無以成其功臣不知所與亦無以佐其君而成功故夫翊周家之興運者吉甫也使吉甫之能若是者張仲也有仲之孝友而後有吉甫之文武有吉甫之文武而後有中興之功仲其可以輕視之哉國家重元勳之胄既世其爵而尊顯之又為擇師儒以訓迪之其為師者選於鄉而升之吏部考其行能稱而後得居焉若是者豈不以張仲之事望之歟而居是位者又可以非其人也王君民瞻教豐城侯家三年既授職有章服矣請於朝省其二親於東呉鄉人皆為詩以送予不喜王君之得官榮其親而喜豐城之得君無忝於張仲慶將來之大有所聞也故為序以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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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王通判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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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王君道濟以成化庚子薦其鄉迄弘治丙辰凡六舉卒不第於是君勌於場屋矣走吏部書判入高等除通判徽州府六月命下徽州人之在京者咸以次通謁退相語以得人賀將行設祖道大理評事程君良輔進士程君時昭出言于眾曰君侯起南服以明經取高科如拾地芥何其易也已而連戰連北于有司若與初相背馳又何其難也吾州居萬山中土确而民臞通判古監州一郡之生民利害欣戚無所不當論宜得明經術通古今知忠上而愛下者居之而後民乃有瘳焉若天之抑君而至於斯也其殆有意乎唐人有言賢人屈而遠人安夫欲安遠人雖屈賢人且為之況吾州為南畿輔密邇宸極根本之所係乎則吾君與執政者之置君於此亦未為無意也夫侯之倅吾州也天為之吾君與執政者為之侯宜何以承天之貺荅吾君與執政者之意也吾州之人又何修而蒙侯之休澤也於是更酌酒以屬侯退以其事屬予序予嘉王侯釋褐佐方州得詩書文物之鄉得以展其志又嘉二君之有辭能推天以及人使聴者竦然有不敢茍焉之意得邦人愛其上之體於是乎書若紀侯之政聲以嗣新安名宦之後而征兩程之言則有待於他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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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張趙州復任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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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之出而為天子令一邑守一州能不負所託而以寧其民此豈獨其上之福哉然而世之人其不為此者何其紛紛也吾嘗執此以論天下之故未嘗不扼腕歎息於平居蓋古之君子其窮而學也則必師孔孟法伊周以求實其德而其出而仕也則將推所得以濟斯人初非為其身也若是者世不可謂無其人然而鮮矣其次將欲自立於當世以顯其名榮其身則亦必盡力所事而後乃可以得之譬之農人則力耕而志獲者也而今也不然其引日計時志巖廊而希卿相者比比也至觀其政則有人所不知者而日倀倀焉惟快捷方式之步以覬於一得物之不恤而惟進之圖古之人誠不敢望而所謂顯名而榮身者亦豈若是哉新安張一之以鄉進士為趙之臨城令政有惠績臨城之士民宜之三年天子賜敕封其親未九載民伏闕請留以為趙州守天子復從之其在州如在臨城鑿渠以溉田置磑以便民至旁郡有疑獄皆於君決之部使者表其賢前後旌勞者數矣冬十一月來報政銓曹將擢用之俾還牧其人以俟夫君之為令也民愛之君寵之其為守也部使者復旌之其報政而來也銓曹復將用之君之為政者誠盡其力而人亦何負於君也哉吾以為凡任司牧者皆若君則民受其惠而身享其榮豈獨其上之福而不肯為哉進士王君希仁庶吉士戴君寳之皆嘗學于君其弟遜之又私淑君之門人者於君之行為予道其詳請書以為贈予諾而不辭且以明祿位之顯揚惟令徳之能稱而遑遑於外騖者或表裏之俱亡因以益君之自信也君名清一之其字未仕以尚書教授名士多出其門異乎有體而無用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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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顧維庸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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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文皇之定都于燕也六軍百官之眾皆從而北朝覲訟獄蠻夷賓貢凡機務之重者悉歸焉故南京之官府號為無事大臣之久勞于內與士大夫之安靜退者皆樂之而朝廷以是為根本之地也雖一命之士亦必擇其人而不輕禮部在南京尤號無事然其所職宗廟社稷之典學校教化王政之本原司務於部中事無所不當問清簡之中有嚴重者存焉則南猶北也故常以端重文雅之士為之非是人也不在茲選今年冬大理司務顧君維庸從謁告起得之大理簿書刑獄之司也日出而退朝衣赭關木之徒纍然候堂下台省吏抱文書上司務司務省識之惟謹顧吏送兩寺比其還也亦如之一日之間文移溢目鞭笞敲朴悲號寃訴之聲盈耳也仁人君子居是地不能使無一夫之不得其所縱責不在我其心宜何如而以視夫掌宗社神人之典學校教化王政之本原而又處南京清簡之地雖倐來忽徃有跋涉之勞在吾人誠不能無介然而先生之樂又何以易此也先生之行也南山內翰合鄉人餞於水雲亭各賦詩予亦同作矣喬君時章以情之無已也俾復申以言予惟明天子方清化原奬亷退黜貪求先生之樂不可使在位有一人之不知者用敢約群言之旨敷暢之而不厭於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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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黃僉事赴浙江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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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外台使之職專勑而行者學政兵戎之外惟屯田為至繁他使者各專一事雖重而得以致精焉屯田與倉儲水利相終始以一人總三官之務其功非可一日成而其弊之深則有積歲而莫盡者蓋今邊闗內地莫不有屯田然其膏腴而便利者類侵於豪右屯兵所占其入無幾當歲之秋朝廷顧輦金帛市邊人以充費東南財賦所出溝渠塘堰之制宜日講求而每歲使者出按有司之籍取高深廣厚之數而已遇凶歲焦枯汎溢彌數州邑亦視以為常也夫民得土而生財由土而出二職既壞而曰我能實倉儲謂民無傷世寧有是哉晉江黃汝栗自刑部員外郎拜僉憲浙江實奉勑領屯田事浙江東南大藩也北通江淮南控閩廣屯田使所理三江五湖之大蘇公之堤賀監之湖單鍔任仁發之所講畫夏忠靖之所經營者皆在焉地廣則務殷時平則吏玩其間積漸得無有前所陳者乎其無之則民之幸國之福也即萬有一焉居是位者得晏然而已哉君起家進士宰名都理江淮刑獄所至著聲績久而為是官以其厯涉諳練之餘宜必有度前聞聳後觀為國家建百世之利者予蓋深有望焉談君朝宣請予為送君序遂援筆而書之嗚呼君其無使予為空言哉
83
送劉指揮序
84
昔漢高之起也豐沛多功臣光武之興也南陽多貴人皆聲施當世慶流苗裔垂姓名於無窮豈非感會風雲遇得其時者哉我太祖龍飛鳳陽一時佐命之臣崛起壟畆之中踐公台之位巍巍煌煌與蕭曹賈鄧相後先天下已平列爵剖符傳之萬世嗚呼盛矣及文皇起幽都其奮勇而從克成茂勳者子孫賴之至于今弓裘圭組並耀而爭馳一人之興其意氣之相感時命之相參誠亦非偶然哉定興劉培之自其高祖海有功永樂初累官敘南衛指揮僉事祖寧以死事進其子同知至培之五世矣今年襲其父職還成都其內兄李鴻臚和卿予舊館人也因識君于其第將行以和卿乞贈言嗚呼予何言哉海內承平百餘年干戈戢而不試功臣之世藉其先休荷國寵靈懷印結綬行呵擁於通都大邑中有終其身不履行陳者推其心茍非木石寧不思所以報其上不忝其先哉夫思報其上以不忝其先宜自其初服始則吾於培之其得無望乎西川國之重邊君五世居之凡土之故與士大夫之賢否宜皆熟知之韋南康李贊皇之功烈今雖未易班也抑其規畫有可施於今者若高崇文呉玠兄弟之為將其猶可望乎吾將於君之歸而卜之毋徒曰天下平是非其所急也
85
送臧瑞周復任嵊縣序
86
越之嵊人有仕為錦衣千戶者曰謝君汝容與予居相比數為予言嵊尹臧君之賢曰自斯人之蒞吾邑也而官無廢事杠梁陂堰飭必以時自斯人之蒞吾邑也而民無失職下相勸于義自斯人之蒞吾邑也而士知自貴交勵於德業俗以康乂政乃大凝蓋數十年來鮮其儷者以吾父兄之賴之也如論國家之用人非君則誰其可臧君之先公以詩經教吾華亭君與兄瑞魯實從予少不及事而聞先生長者言故嘗識君名及君兄弟連發解山東文章式天下擢進士有聲于時故與之游者皆艷慕欣欣焉鵷雛驥子人見其絕塵土決青雲而厲九州島情固有不能已者然一不知君臨政之美復彰彰如是也今年春君滿三歲書績于銓曹上將畢其能俾還復任汝容走予乞為文壯其行夫君之少而學也兄弟競爽珠聯玉暎吾鄉之先達能言之而予願聞焉及君之為政則知者鮮矣而予複因謝君而得之吾鄉之人士且將因予而有聞君之先公固不鄙吾土而推桐鄉之愛則如君者豈異兼謨之於文惠也故予於汝容之請不辭焉而以發吾情雖然嵊一邑也故誦君之政者惟嵊人而吾之所聞亦止於嵊人其為言也亦然君他日還朝以其施之嵊者博濟於天下則其聞與言又不止於今矣
87
東江家藏集巻十六
88
●欽定四庫全書
89
東江家藏集巻十七中集十三
90
明)顧清 撰
91
北游稿
92
○序二十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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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餘大尹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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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丙辰吾華亭尹以闕告其八月進士登科録成邑人之在朝者聚觀焉曰擇尹必於是安得憂國愛民亷平而仁恕者為吾父母乎旁有識者厯指而議之曰某也可某也可某也限以地某也拘以資某與某其可也如是者數人而餘君端卿為首稱未數日吏部㨂堪縣令者二十有五人居浙西者四而華亭果得君門謝之日爭識君行中舉笏相慶退以次通謁奉淆核酒醴為敬聞君行有日又相率餞都門外蓋勤勤懇懇惟恐其不至也於時予處末坐越席而言曰余大夫知吾人所以若此者其謂何國家以進士擢君付君以八百里之地者其謂何天子者天下之父母也守令者一方之父母也天下之父母不能遍字其子弟也而委之於守令其子弟亦不能遍以其情達天下之父母也而寄命於守令故國家所以任君者非止榮君謂能紓其憂也吾人所以致勤懇于君者非以諛君謂能達其憂俾鄉里之蒙福也東南之民力竭矣風俗靡矣乘輿六軍百官之俸給大半出是方而華亭為甚榖粟金帛歲入動百萬徭役轉輸之勞費不與焉然自辛亥以來五年之間災沴相屬今聞僅有秋耳而紛華靡麗之習所以蕩民心而蠧物力者日日以甚或者又從而朘削之嘗譬之積富之家田園日耗而其名已著不敢自言不知門閥如故而生意索然矣故予竊謂執事者知天下之憂則當寛東南之民知東南之憂當首寛吾邑之民寛之非私之也為天下也為是邑之人而對其新政乃遽以寛言若涉於自便然草野之人不能皆自達於君也而代為之言則言之非私也亦為天下也昔鄉先正止軒夏公贈故令郭侯其終篇曰吾不能有為於時然畏天命而悲人窮則知所以重君予無夏公之文而竊有其志故於君之行也不能已而贅以詞云
95
儒林贈別序
96
儒林贈別者同鄉縉紳及館閣諸公送吾舜臣府博南歸之作也舜臣之少也與予並從怡庵先生學未成而先生擢第宦四方吾二人遂私相切磋且居相比朝夕恒親接自經史文墨之外凡身之所遭遇心之所感觸人情物變悲憂喜愕憤懣鬱抑之情口不能言而人不可以告語者率於君發之予試有司數不利雖素相知或不能無動惟君如一日益相勵以德義君家故饒亟困州縣役君外幹父蠱內親講習屢奮屢跲而志終不衰乙夘試不利挂片帆北走四千里即予京師將博交四方英雋以充其所未至者武進伯睢陽朱公聞之奏置之西塾模範其子弟君亦謂兆之或可以行也諾之既而以親在堂事未可以專也束其裝東歸稟命而後來公不能違則從其鄉人及所知餞于郊餞必有贈贈必以言是日言皆出吾黨故題之曰儒林贈別也嗚呼舜臣行矣憶吾二人同學時一時行輩知強記誦工對偶解綴緝文句相推詡若是而已耳後來涉厯孰有當時之所擬者而一莫能逃且今皆陳迹矣君之來此意將何如也而輒為人所知有欲避而不可者則斯舉也又安可謂君之本懷所素期而預待者乎壯之所遭非少之所擬今之所就非昔之所期世事之不常如此此古之君子所以遇匹士而不驕對王公而不諂也則由今而徃君固不能自料而吾又安知君之事之止於是哉昔屢跲也而猶奮今既小試矣事又未止於是也顧安可以自狹而與之游者又從其若是哉諸公之言所以為舜臣貺者厚矣若此者非予莫宜言也故於序乎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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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布政使呉公七十詩序代西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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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右布政使賓壺呉公既致政于莆以明年正月某日初度壽七十戶部尚書周公伯常其高第弟子也預為祝頌之詩以倡于公及其弟學士汝賢之同年進士及其同鄉之仕于朝者幾人人賦一詩賦詩者皆與公有夙昔且知公之賢不然雖同弗與也既乃以予為學士公同年所謂夙昔而知者不在諸公後屬予序之予謂人之幼而學也患弗聞於時壯而仕也慮弗得行其志及其老也神疲而志倦於是樂歸其鄉謝人事以頤精神而永其天年蓋在人人其情莫不然而不得盡如其願其優游桑梓者常無當世之功而磊落鏗鍧為當世所倚賴者或終其身不得以一日暇馬伏波所以深念少游之言而古之君子勇退於急流之中者誠有見於此也公早以經學穎脫儕輩中舉進士宰德興同知瑞州知惠州咸卓卓著聲績遂參浙藩位方伯眾方覬其大用於時而公乃謝其事以去歸對壺山為賓主日引騷人韻士游衍其間暇則發為歌詩以鳴國家太平之盛若是於今幾年矣而壽益高樂日益以深所謂學而仕仕而歸者實兼有之回瞻仕途則所謂同鄉省同科第夙昔而相知者不過幾人幾人者皆有職務不能以自暇而公之樂固未已也況又有弟子如尚書公者方推其所得於公以大濟天下天下之人將陰受公之賜而不知而造物者固知之矣夫有陰德以及於人與大所受而不竟其施者天常必厚之則夫公之所以享高年膺景福樂而未已者固理勢之必然而尚書公之所為祝願者亦獨非情之至也哉予因尚書之請而有懷于公覽諸公之詩又念學士之不可見於公壽也尚可靳不腆之辭不以慰公顏於萬里之外哉春酒既成升堂受慶展巻之餘公其有感於予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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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宜人過氏壽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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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冬吾國賢郎中母太宜人過氏壽五十八閏十一月二十宜人設帨之辰也長沙李君征伯古燕王君廷珮而下若干人皆以時彥與郎中為文字交相率賦詩人一篇期是日升堂為太宜人壽歌以侑觴而屬予序其端徵伯寔來致諸君命征伯之言曰凡人之以閏月生者其生辰鮮獲逢其真太宜人生正統辛酉越天順庚辰一見焉及今而再茲其逢之難也郎中君生而早孤太宜人厲志秉節躬撫而教之以克有今日荷天子寵命而吾人獲稱慶焉茲其成之難也昔在辛亥諸君為宜人壽吾鶴灘錢子為之辭今而屬君以其成之難逢之難而君之文又以繼鄉之名勝後其庸可以辭也予家食時則聞國賢名既竊第而國賢許州政成入京師獲納交焉國賢思敏而精見深而遠文雅博達而好學慕古如饑渴之於飲食用能厚其所積克成厥勳茲太宜人之教歟太宜人早喪移天而目見其子之成立食祿衣奉榮寵光華十五年而年未六十茲郎中君之孝歟諸君壽宜人而必本其勵志秉節之所致真知德者哉而吾於生辰之說蓋重有慶焉者厯家之法以十九歲七閏為一章氣朔分齊數乃復合宜人生厯十九年者三矣一會於庚辰而生郎中數蓋非偶然也今復合焉安知是歲也不又有如郎中者出而為太宜人之孫乎以國賢之孝宜人之賢其得於天者未艾也安知異時不又見其孫之成立如郎中之今日者乎郎中所以悅其親太宜人所以望其後蓋無重於此者諸君之珠玉尚多蓄以須而予之荒言未敢以覼縷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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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王文哲使安南便道省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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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上在位之十二年己未安南國王黎某以繼世請上命司經局洗馬兼侍讀南海梁公儲為冊封使兵科給事中東管王君縝副之賜儲縝服皆一品持節以行縝來告于清曰天子不以縝無似拔於班行俾貳帷幄臣將命使萬里外國早夜矻矻惟弗稱以為朝廷羞是懼不敢以為榮惟是老父寶慶君老母陳孺人皆康強無恙而縝去膝下餘十年以天之福天子之威德幸卒事無辱獲便道過家拜庭下縝不勝大慶惟吾子既獲同升又嘗與聮席祕館茲縝將徼惠於諸公均俾一言子且為文序諸首稱觴之際縝得藉以辭於二親其何貺如之清聞孔子告曽參以揚名顯親為孝子之終事其語子貢以行已有恥使不辱命為士之首稱王君起南服入中朝為名進士讀書翰林遂為給事中以揚於王庭人皆曰寶慶公之有子識不識有以知公之為賢其顯親乎在翰林三年閉門積學人鮮識其面為給事直言正色不以毫髪狥于人其有恥乎執是二道用簡于帝心顯膺任使揚天聲於無垠震國威如雷霆而無辱有不足言者而以其暇日旋軫鄉山展晨昏之敬人子之悅親也而有大於此者乎寶慶公為政有惠愛其民至于今思之未老而懸車天之所以豐其後者未艾也而以其違離睠想之餘撫愛子於膝前舉壽觴於高堂人間之樂其又有以易此者乎然則君之所以辭于親者備矣而不腆之詞又何足以為重邪於時同館在朝者十三人賦詩者十人監察御史陳君德卿給事中呉君子華以使事不預而清獨以君之命僭列名其首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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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海詩序
104
今天下負海之邦自青齊至於交廣惟江浙閩去海最近其間負海而州控接蕃夷者閩又最近出譙門彌望巨浸鯨窩蜃居倭奴爪哇流求毛昌赤王之蠻風乗濤凌不旬日可致几席下頑狙之氓逃征避辜駕長舟颿巨桅挾群不逞之徒出沒於洪波時登岸公肆劫剽急則踔汗瀾走荒外吏無所蹤跡蓋瀕海之邦率有是而閩與廣為特甚其一二人著名字者海壖之民日惴惴虞其至有司者偵其它適圖旬月之安則幸矧敢與之角吾嘗聞仕于彼者言如此大明當天威德被四違北窮龍庭西越流沙反戶之鄉扶木之墟咸被冠帶而園籞池沼之間乃敢有跳踉若是者豈非天地之大日月之光容有弗及而四時之佐五行之吏節宣暢導亦應有未至者乎不然彼荒邈之民天子固非能親見一一而撫之也行於遠而不行於近先王之政殆有不若是者乎刑部郎中邵君天衢用才選為福建按察副使專巡督東南海道閩士大夫與同朝者作觀海詩以歌之石君中玉許君啟衷屬予序觀海出孟氏書其言專以喻道天衢生四明海其庭戶間物也非至是而始見諸君之意宜不在是而登高望遠弔古興懷又非君職事之急也則詩而目以是也其殆可思乎豺虎噬人山雖佳不可得而登蛇蛟為孽水雖清不可得而臨潛波匿島之姦未息則雖目極三山神遊十洲臨貝闕而俯珠宮豈為天子命吏者之樂哉詩人之詞固有所謂主文而譎諫者天衢精敏闓達予近與共場屋事而知之即其才宜無施而不可者今日之行其必有以宣九重之意暢威德於無垠以慰作者之心而未敢以易言也為述其所聞而告之夫舉遠始於篤近內肅則外斯嚴君至而風濤帖寧得無笑曰書生不習邊事何張皇也
105
方溪別墅詩序
106
平湖毛世英作別墅方溪之上未及就而卒其子秋官惟勤嗣成之墅故有八景亦世英命惟勤因而葺之曰吾將為休老地也歲戊午奉使過其家有持山水圖求售者視之園亭竹樹方溪也林壑面勢原田風物方溪也君得之喜曰此天所以贊吾成也以與士大夫觀之咸相與詩之積而成巻明年移疾歸出以屬予序平湖去吾家不百里惟勤未擢第而予已聞之君為進士過華亭予及識焉入京城則故人也而談方溪名熟矣乃今因是圖而得以想象其仿髴思夫人締構之勤而歎江湖之遠緬然引領庶幾其即至焉又念夫是圖者其來不知幾何時其作也不知誰為而其經營位置乃若與毛君不謀而合者流傳湖海間經好事者多矣卒以付君之子而以成君志物之來固有偶然者而精神孚感其亦豈無自也哉凡人當貴盛語退休則以為時未至時至矣則又弗能決有終其身不得以一日暇者故蔡功成而午橋作相節移而晝錦成當時侈之以為盛事蓋寵利之難遺如是也惟勤以美材方見任使未有退處之機其年力方剛非昔人之瀕於日暮者宜乎鋭志青雲思千里於一日而隱然早計譬方暑而營裘推是心茍事有拂吾中而不可為者其肯低徊媕婀蒙愧恥而居之哉即無是其肯漏盡鐘鳴冒行而不知止哉予於是又有感焉而不止於一物之偶然矣世英之生也仕不達而天子以惟勤故已贈君為刑部主事寵光矣其為而未成者又得是以張顯之歿而有知聞諸君之歌詠其所樂也有不囅然於地下乎惟勤歸矣予亦將嗣圖扁舟相從招野鶴渡石梁登怡壽之峰覽所謂琅玕翠雲錦香玉雪之勝槩然後入延益齋坐論心館酒酣興發尚能為君賦以償今日之願是為序
107
送宋舜臣董役鈞州序
108
宋冬官舜臣將有事鈞陽詣予為別曰吾與子生同州學同業又同對大廷為進士論契分之相親亦不後於眾人矣吾舉進士兩月而使江南與子別別兩歲而還授官未暖席又別子南行今還幾月也又將巻書冊為行計自癸囟至于今吾徃來道途亦數矣子職在文字視故人屢別因恬無一言契分之親者固若是乎予既謝不敏則謂舜臣曰凡國家之以賢科登士大夫也將榮其身而止邪抑將用其人以宣力於四方也如將榮其身而止也則吾不敢知將用其人以宣力於四方則固當視其才而區別焉而其能而賢者每不若拙者之為暇蓋史冊所載三百篇之所歌其若是者子之諷誦而究心焉久矣而何見之晩乎且子不睹夫干將與騏驥乎俯秣於棧下重襲於室中非不安且重也而其光日消其氣日衂拂而駕之騁康莊越名都淬而試之截蛟螭剸虎兕張華撫之而歎息伯樂遇之而竦觀敢問子於是將何擇焉方今聖天子程能選功驅賢豪以成一世之務有如舜臣端方而靜密精練而闓通於時流殆不多見吾恐國家所以勞君者有大焉其方自此始而未可以數辭吾之言蓋有待而發而未足以為晩也舜臣笑曰吾責子以情而子重委我以義吾尚何言雖然彼傾蓋一時者固無以及此也顧從者出諸公贈言俾書于巻首
109
送李仲陽序
110
舉外有司之職惟縣令為至難而入仕之途惟進士為尤重監司而下守與令皆號為親民而令為尤切凡邑之政無細大必由之四封之內有一物不得其所者皆於我乎望焉臨乎上者尊而窺伺於吾前後左右者眾平明坐堂上抱文書執鞭朴而列於庭下者皆將視吾怠而欲以有為者也而將迎期會一不戒則悔吝隨之仕而為縣令其可以為難矣士游于學校而舉于鄉累十百人而一二焉舉于鄉而貢於春官得為進士者又累十百而一二焉內而省臺外而方岳握機衡撫民社而殿天子之邦者大率皆斯人也而近制縣令有缺每以進士初第者為之以其所甚重之人而處之於至難之地豈不以選之精則其才皆天下之英待之重則其人不茍於自棄庶幾乎斯民之有瘳也而使居是位者不惟其國惟其家不惟其民惟其身不惟盤錯糾紛正吾人所當致力而忘義與命傍睨側出以幸脫其難而自喪其重焉則上之人將何賴於是而士大夫之自處其亦豈宜然邪莆田李仲陽以進士授浙之桐鄉令方是時其尊人武學教授深甫君諸父廣東僉憲元鎮桐廬貳守伯通雷陽推府伯獻皆表表仕途為縉紳所稱目仲陽載其世芳所以自待者甚厚加之以才明輔之以經術其有以一洗沿習之風稱九重之任使乎君之鄉人作詩贈行而屬予為序意蓋不止於杯酒離別之間也予故推廣而言之
111
同甲會詩序
112
浙之淳安在富春山之陽有漢世祖故人之遺風故其人敦尚名節樂山水而薄於榮利其地重岡複嶺水清而深故其人秀雅而文端重而多壽以耳目所接若前大司空敬所胡公近太子太保大司空徐公雲南左參政復初邵公知韶州府靜庵王公皆以禮致政歸其家高年清德照暎桑梓而王邵二公又同年生同治春秋學同官于朝出參大藩守名郡皆有德於人人其功業適稱而又皆未老而先歸山泉魚鳥無適而不與俱焉則雖兩司空未能無艷慕於中也弘治辛亥二公壽六十胡司空舉宋文潞公席司封故事為作同甲會于邑之靈瑞院揮觴賦詩既盛傳于時矣後十年王公之子如行官京師得善繪者著其跡於丹青益求諸縉紳歌詠授其子敏實歸以為二公壽而屬予序之惟人之不可必得者壽而人事之不齊有不能保於旦暮之間者會之初舉胡公壽七十六矣徐公猶在朝也乃今再舉而胡公尚康強無恙徐公又適歸賓筵之上加一達尊焉則今日之會視前為益光而稱觴弄彩豈直兩家子弟之歡慶哉詩曰雖無老成人尚有典刑老成不可得有典刑存焉斯幸矣諸公際昌期遭聖明壯而行其學老而全其歸尋幽選勝樂其天真使鄉邦後進得以目炙而身熏焉則又豈特典刑之存而已邪故為序之以見茲會之不偶然而庶幾乎來者之希其蹤也
113
懷椿圖聮句序
114
禮部員外郎錫山錢君世恩喪其父春樹先生十五年歲時伏臘猶感慟追慕不能已平居植身操行居官事君凡可以為先生光顯者既無所不用其極而猶未足以盡其心也於是哀之者為之推而托之丹青形之象類以寄其仿髴而洩其哀思此石田翁懷椿圖之所為作也圖既成而君得告歸其鄉將奉太夫人展先生之墓與君游者既皆為詩以送君而猶以為未足以慰君之心也是日會君宅則又相與即其圖而詩之詩以難將寸草心報得三春暉為韻又所以寫君未盡之懷而發石田翁之意而未知其果足以慰君之心否也韻起於吏部郎中喬君希大次及予次則吏部員外郎杭君世卿戶部員外郎秦君國聲夏君如山進士杭君東卿禮部主事呂君仲仁戶部主事趙君叔鳴凡八韻為近體五首古選詩三首太常博士邊君庭實中書舍人劉君汝忠以他事不赴會各以所得韻全賦一篇韻以鬮取故先後無次云
115
奉萱圖聮句序
116
懷椿詩既成世恩出奉萱圖遍揖坐客曰先人之思既辱諸公之賜矣惟是石田所以為老母者蓋一時筆也諸公既辱念先人其忍遺此且吾既得請吾君奉吾萱有日矣所以承顏繄此焉是賴諸公其忍辭於是夜漏下已二十刻客倦而思歸者半矣聞君言皆踊躍操紙筆須臾而成詩仍以原韻而少亂其次第邊劉二君皆仄韻至於情景之妍愉音調之諧暢則有判乎非前作比矣夫物交於外而情感焉情動於中而聲變焉懷椿之淒惋奉萱之歡愉蓋並行而不悖可以觀所感矣有覽是編而不知吾世恩之為篤孝君子也尚為知言也哉
117
送徐子元歸常山序
118
自吾郡守今都憲三衢樊公之去吾松吾松人思公不忘每見衢人則如見吾鄉人焉衢之人以吾人之思公也起居動息凡有聞必以告婣親賓客之自南來者必見吾松人故予八九年間識衢人為獨多楊君之來自言於公為婣家子其來也為其鄉人徐子元氏求贈言且曰某非敢私請將徼福於我公用永賁我邦族其言恭甚予別公久聞而逖然興懷不能辭已而問子元又世家子讀書尚禮孝友稱於鄉抱藝不售遨遊湖海間遂來于京觀天子之光適以例得輸財助邊拜爵第七品修容偉觀歸拜其親昔人所謂虛而徃實而還其在茲行哉是又不可無言者抑予記常山有徐君善虛中氏之學者而忘其名其為人抗直不面諛當樊公為郡日一再來松予幸及交焉今其人安在得非子元之族乎歸其為我問焉君平季主當明世可終老山林邪
119
送福建丁副使序
120
今之閩中漢會稽南部都尉之地也以漢郡一都尉之地而今列為藩垣並建三司與青豫荊雍等漳泉一道又別以一按察副使領之璽書專命加精擇焉何古治之畧而今則詳哉山川封域自有天地則然而風氣之宣通則有待乎其時者漢以前人才貢賦猶不出於江淮而海外諸夷未通於中國三江之表固以荒服視之故治雖畧而政無闕焉隋唐而下風氣日開麻紵之賦綿絲葛蕉鮫革之貢溢於內帑及宋而龜山延平考亭諸大儒相繼而出所謂閩中已非無諸餘善之閩中矣至于國家聲教四訖卉服之邦比於內臣歲見世王之使絡繹於傳舍而彌天浴日之區疆圉之氓固以為吾君之池沼而狎焉彈壓統綏使邇肅遠寧而無擾吾治勢固不容以不詳者蓋聖人與時通變之權實在於是而不必其盡同也丁君師孟以西臺名御史輟供奉之班而往踐是任都亭之會有舉酒而屬予序者因及古今政理之殊而推所以用君之意如此雖然古治之略也而不見其闕今治之詳也而不見其有餘世道之升降於是可見而職是地者烏可以不求其故哉丁君學粹而器宏直節清心自始仕至今如一日老成慎重而力足以有為所謂鎮遏統綏肅邇而寧遠者蓋必有道而精神之孚感風采之昭宣有不止乎條教刑罰之間而古人之治庶幾其復見於今此豈非君之所自負而諸公之所望於君哉於是觴豆迭行霑醉而別書予言以充行李師孟名養浩浙之仁和人
121
送寧津知縣孔君序
122
予幼讀吾聖人書想象其形容以及其遺跡之所存意其闊遠緬邈不可得而求也已而聞其子孫之眾多丘園祠廟之盛而朝廷又封爵其胤孫以世其邑國也則又歎慕歆喜思一見其人厯其地以仿髴吾聖人之萬一而未能也入京來首識今襲封衍聖東莊公又因而識鄒兗二公之後去年秋又識東莊之兄南溪公嗣子知德冬又識今河間寧津令實文實文於東莊為世父於知德為從祖敦靜淳實謹禮而有文予一見器之以為聖人之後果若是其多且賢而向之嘆慕而歆喜者至是果若見其仿髴矣實文之將往寧津也鄉進士王君靜之為之求贈言夫童而慕之長而幸識之而其人又不鄙而需予言言其可以靳哉雖然予之所能知而言者皆糟粕緒餘也聖人之道著于經於吾人為師訓於君為家法秦漢而下史冊之所載凡忠于君惠于民為世所稱述者皆用君之家法者也其猥鄙庸劣為鬼蜮為螟螣以蠧君而戕民者皆叛君之家法者也人用君家法且以名世而有傳而況親其家雲仍胤裔哉然則君之為令亦用君家法而已矣魯論二十篇自一身以至於為天下無弗備也而武城之問莒父之訓尤切于茲行惟君之所用矣而何俟予言哉雖予有言而何以加於是哉吾聞昔之人有懷千金而求助於人者皇皇然不自知其有也或指以示之發而出之充然而裕聖人之道固不啻千金而君之求助乃有勤於彼者其亦無以斯言而告君者邪於是靜之笑而起曰君之道果無事於他求也
123
送張副使之密雲序
124
憲副廷肅先生之徃治密雲也太學生沈君士登實為鄉人倡具尊爼列餞於都亭謂清宜為序清乃起揚觶而言曰先生其行哉方今海內殷盛巳已而後沙漠之外引弓之民不敢南向而注矢者五十年治極而玩陰萌以機我去年是以有雲中之役亦惟是疆場之吏障候之不設以啟戎心不然豈其犬羊而敢犯我城郭哉密雲為鎮當潮禾川之衝元居中國時為避暑徃來之地徑捷而夷去京師不百里烏梁海諸部雖資我卵翼為我藩衛而自董山以來桀驁驕蹇首鼠持兩端識者蓋多憂之守鎮撫巡之外而復以兵備專委之憲臣廟堂之為計亦深矣先生識明而才良慮忠而謀確自大行為御史明揚厯試二十年以至于任今職廟堂之簡注亦精矣甲兵之事定安危於呼吸者清未敢以言也有若近時撫臣之建議鑿東山以洩水而制要衝與言者之爭之也其果孰便乎密雲故有衛而已加之以守備監之以中臣職司日煩而邊防猶故也而聞議者且將欲益兵夫不擇將而多益兵與精練兵而責成於將帥也其果孰利乎吾聞終身坐談不如一日之親見而任其事者又非徒見之而已也先生於是其殆有思乎決事機於交至贊廟謨於萬全以折邊圉之姦萌釋當宁之憂勤者正先生今日之事而鄉人所望於茲行也於是眾交酌以屬先生而先生亦慨然諾之期績用之有成也遂書之以俟
125
送楊士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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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與楊君伯玉兄弟遊且二十年觀其學富而文行端而愨精神意氣竦動士林蓋時流鮮或儷焉不特鄙人之以為弗及也近一二年又聞其季之才朋友稱之以為不減伯仲則又驚喜歆艷恨不即一見以觀其藴而今年秋伯玉之子秉仁自南來見予容甚恭氣甚和與之言詳雅而疏通坐終日而禮無愆者予乃作而歎曰楊氏之多賢蓋自其家事其積當不止數世其來未可量也既閱月南歸別予需教言予曰嘻子尚須予言哉衣冠之子弟類不能嗣其先猷此不特其才之不似亦其家庭之無以則焉而蕩於奇衺史籍之所載與耳目之所接皆可鑒也今為子之父叔者既如彼其賢子之質甚美而求益之心又復惓惓如是率而由之將何所不至而尚須予言哉雖然水之出於山也其清可以鑒毛髪暨其遠也或不能無漬焉水豈期於是哉其勢則然也子之親既以身許吾君其仲季且扶搖而繼之一家之責其於子乎萃焉內遠其父兄而外加以事物之紛糾此志少懈而流俗之言或得以入乎其中則其事將有不能如今日此中人之通患而非所以為吾子憂然而為予計者寧言之過而不酬而不可不言以負吾子也吾兒天彝方在南懷之不忘子行且見之以予言示之且有以規之又予之望也通家之誼也吾子其識之
127
送袁用誠父子南歸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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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少侍先師友蘭張先生獲見故方伯袁公舜舉于坐先生方伯之內弟也方伯歿而識其季中書君用誠於鄉中書予外族之婣也於是始獲從君遊而因以識其子鴻臚贊於京第方伯公長才偉器磊落軒豁在憲宗初與都憲韓公用熙戮力南夏隱若長城而壽不滿德終於方州人固知其後之將大也中書君明敏精確事今上於文華十五年寵日進而心益下人又知其祿之未艾也用是簡於上心而贊復入侍惟父子嗣文業懷鉛握毫出入禁近大官之珍奇中貴之宣呼絡繹烜赫於里門自鄉之仕于朝者鮮及焉人以是知天之不忘乎方伯而所以佑其後者不誣也中書君自遭遇不得掃方伯之墓者餘十年贊入侍時甚少未婚也間以情白上得賜告歸其鄉俾乗傳行凡告歸而乗傳惟大臣間有之實異數也於是喬君時章以月之重九合鄉人餞于城東曹氏之南樓會者數十人衣冠雍容絲管轟亮盡日之歡霑醉而後返蓋怡然不知有離索之懷又凡送別者之所無也南山瞿先生席間出四韻詩坐客皆和喬君裒集之屬予序以遺君予以為中書君之才賢誠足以發身而非方伯公之盛德無以為之先鴻臚君之英妙誠足以濟世美而非中書之善教亦無以成其器今日之榮非一朝夕之積也故因序而推本言之嗚呼君尚思所以承藉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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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杜汝楫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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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淮杜世明為大興左衛指揮僉事典宿衛者四十有二年而繼嗣未立於是君倦而思休矣請于上以其兄大理丞世昌子汝楫世其官汝楫故儒生也幼而工書憲皇帝寵以冠帶俾進學中書家居待次一時名士若鄉進士彭君勉之輩皆與為文字交及是勉之來言請有以為贈因獲聞君家世之詳勳閥之盛而言有不能已者蓋自高皇帝始建國之元年君高祖甘真順天識命挺節來歸而君之世勳已基於此矣及文皇起北平定京師大戰數十小戰數百臣謀將勇至于今照耀簡冊而君曽祖諱宗者皆在行間遂用積勳授副千戶之職當時功臣賜蟒衣者幾百人至君而盡特給親王衣其為上寵異如此傳子興復有功正統間世明嗣之再策勳建州加律酬勞遂進今職而君之世勳於此益大矣方世明在環列而大理君以文翰直禁廬咸用忠謹為時所推重而君清才妙質從容二父間用能世其家學聲聞於縉紳其所得於平居多矣乃今釋鉛槧而從事於韜鈐人之視之曰是所謂儒而將者是晉之所謂卻克是漢之所謂班生者也而君得無勉乎哉抑吾又有感於是者孟子曰所謂故國者非謂有喬木之謂也有世臣之謂也言國必有世臣而後休戚有與之同也今海內殷盛百三十有餘年元功世爵誓山河而刻鍾鼎者布列在位不可謂無人矣而屬者邊防小警同憂之選廟堂諸老往往指岩穴而興懷豈孟子之言獨不信於今日乎將其理固然而時有不同乎抑時無古今特有其人而未及乎以詩書之妙藴發介胄之精神以折衝尊俎之間而釋談者之疑吾深有望於子矣所謂儒而將為卻克為班生其自今日始其使天下之人以世臣不足恃書生為無能亦自今日始惟君其擇處之請以是為贈
131
送劉參政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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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政古宰相之貳也自元立行中書省於諸道設丞相平章等官而始列為外臣國家革中書分宰相之職于六部分大都督之職於五府改中臺為都察院外并建三司以承府部院之政令而布政一司實仿古方伯之制因元行省而正其長之名曰使若參政則仍其故稱之而內不復設焉其制布政使之品在第二參政之品為從三視尚書都御史侍郎若副都御史各遞降一等尚書侍郎都御史有虛位則參政與布政使以次入而踐焉則是職也古所謂宰相回翔之地也其不可以為輕也明矣士登科厯州縣奔走汨沒有終其身不得至者焉即官於部院或出綰郡章無咎無譽有數十年不得至者焉仕而為參政其不可謂易得也又明矣於是乃有下不厯州縣中不更省臺釋褐衣登禁廷為喉舌耳目之臣懷香握蘭不十五年而踐斯職視古所謂宰相執政之地將拾階而升若劉君子賢者則其人才之超特望閥之著隆聞者可以想見而尋常者可得望其後塵哉子賢之將行也給事中許君啟衷郎中林君汝玉需予言以為贈因論其職事所因而歎君遭際之盛如此雖然人臣之誼不以寵遇而輸忠不以疏遠而怠乃事自盡其職而已矣君之立朝忠言讜論固已行其所學而非有所為而為之則顯秩崇階自上之人所以厚君者而其所以宣化承流奠一方於枕席者豈待言而始盡也哉不待言而盡職者君之事也知其不待言而猶託於言者諸君之意也取其意而因及其言則諸君之望不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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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館贈言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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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韓子序盛山十二詩謂儒者之於患難茍非其自取之其拒而不受於懷也若築河隄以障屋溜其容而消之也若水之於海冰之於夏日其玩而忘之以文辭也若奏金石以破蟋蟀之吟蟲飛之聲予每讀其辭而愛之而猶恨其所謂拒所謂容所謂玩而忘之者猶未能脫然於出入進退之間也予友曹君良金自尚書郎出判東昌府而非其罪士大夫咸歎惜之予始聞而贈以詩亦不能無介然也而良金殊不然河冰未行寓興隆僧舍讀書賦詩若平居時時放筆為山水蟲魚諸墨戲皆蕭散閒逸無窘縛刺促意於是知良金之自得有出於韓公之所稱而將來之事殆不止盛山所傳而已矣良金為庶吉士同館二十人及是在朝者六人監察御史陳君德卿合餞於東郊人賦詩一篇連書之以為贈所以道君之自得者備矣予故不復更賦而以舊所贈者附著於左方諸君之在四方有應而和者將次第收之俟還朝併録焉
135
雙壽圖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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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敬止為御史三年書最於銓司上為封其父盟竹翁瑾為文林郎廣東道監察御史母宋氏為孺人時翁年六十有八宋孺人年六十皆強健聰明克永天慶檉居杜堇侈君之能顯其親也乃拂絹素為之作雙壽之圖翠岩丹崖雲木蔥蒨仙翁跨白鹿出古松間霞裾乗鸞飄搖翱翔來自雲際若將相從為人間之游如方平麻姑之降蔡君者以為翁孺人況以發士大夫之歌詠而佐王君之懽予於君為同年生誼不後於檉居也故君不鄙而使題其端神仙之說不可必其有無然世之愛其人而欲之壽者則往往託於是以糞其萬一而古之高人逸士抱德守素蟬蛻污泥而冥心物表者則雖不必盡如談者之說而其得於天者恆多何者彼固有以培植之也翁為人敦厚恬靜雖處都市而勢利紛華之習一無所染家政之外植花竹玩文史以自娯此已非時俗所及而孺人之清心素節躬儉勤以相夫子而起其家視挽鹿車而和熊丸者亦無忝焉檉居之畫雖主於神仙而以吾觀之若而人者其享有遐年以艾其後人殆理有必然而非所謂荒忽杳冥者故因是而敷言之至於命服之華寵章之賁乃上之所以勸忠而益隆乎壽祉者嗣茲以往殆不勝書言固得以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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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李孝子知醴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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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之麓有郡曰高平有孝子曰李君弼氏君弼事親能致其誠敬親歿廬墓有嘉禾白兔之祥天子下詔旌其門故人稱為孝子而不名孝子幼嗜學讀書窮晝夜寒暑不怠成化丙午薦于鄉自丁未至壬戌凡六試皆不利退集判銓曹授陜西醴泉令錦衣千戶侯君夔其鄉人也而鄰於予為之求贈言夫古之贈人以言蓋將以益之也益之則必先其大者士君子平居講學求所以立其身無愧於古人孰有大於忠與孝者乎孝以事親自孩提以至終身無一日之違而家之教立焉忠以事君自一命以至公卿無一日之違而國之政行焉論其事則異究其本則同古之忠臣未聞違禮於其親古之孝子未有不盡心於所事君弼之孝既已行于家孚于鄉感動於神人而達之天子之廷矣則今之受任而出所以修厥職而忠於吾君亦舉其平生而措之而何俟予言哉雖予言之而有以加于君哉雖然則亦有說焉吾所謂君之孝者本侯君之言也吾所以許君之能忠而謂莫能加者論君之平生也若君之自處則豈誠謂其然哉日出而臨民暮夜而思之有一毫不盡吾心則非所以為忠有一毫不盡乎忠則非所以為孝蓋君之事其施於家者甫畢而行於國者方新昔者詔書之所以旌君固望其若是而非直以耀於一方也君其勉之謹無負於斯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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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江家藏集巻十七
140
●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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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江家藏集巻十八中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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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游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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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二十四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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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司業羅先生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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徃歲庚申上特詔起前南京國子祭酒致仕謝公于天台以禮部侍郎掌太學事其明年以翰林編修臨海周君朝振為司業以佐謝公起前福建按察僉事致仕金華章公以為南京國子祭酒謝公章公宿學名儒恬於寵榮未老而歸休士大夫望之若山斗然周君端重謙慎馳聲館閣有年矣命下之日廷中翕然相語以得人且以為兩監諸生賀方是時章公始居憂上固未之知也及公具疏辭上閔然為虛其位而擇可南京國子司業者攝監事以須南監不除司業若干年亦特命也於是編修泰和羅君允升以德以才輟於講筵受任以徃命下之日廷中復相語以得人且重以為南監諸生賀時壬戌夏四月六日丁未也既閱月壬申翰林及春坊諸公張宴于院中閣老而下皆賦詩以送而以故事俾清序其端清觀上之起章謝二公於山間固不謂在廷之絕無人也以為俗降而窳士習由之假二公之風操以振起其頹靡也及章公之未至則又申舉舊章咨於近列而特以命君蓋將以望章公者望君而豈尋常之任使比哉易曰通其變使民不倦又曰易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今學校之政其可謂倦矣義理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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