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總錄部 妖妄第二 |
2 | 唐崔履行者,北齊尚書僕射暹之孫也。頗有才辯,自言道術。隋煬帝嘗令煉丹於王母祠,履行妻父麴棱為冀州刺史,竇建德攻之。履行在棱所,因白棱曰:「城守多年,士卒疲弊,若其驟戰,彌致死傷,此自弱之道也。今有禳敵之術,不假遺鏃之費,而賊自殺,願效之於使」。君棱初不許,而惑其詭辯,卒從之。履行遣陴,守者皆坐,不得妄戰。因令眾曰:「賊若乘城,慎勿懼,我必令賊自縛也」。既而履行,於星月之下,設壇章,醮身衣,六菊潤蔚,潛甭モ哭,又令婦人外屋西向振裾。賊攻之急,俄而城陷,履行哭猶不輟。 |
3 | 志覺,大原人,為沙門死經十日,而蘇言多妖妄,謂總管李仲文曰:「公五色光見,有金狗自衛仲文、閽唬、汗刂、惺五己上,並事洛陽,亢陽不雨,鮮程謨刻煲餿聳,鹵砝錕芍。若為計,今其時也」。高祖固疑之。及唐儉使太原,又言於高祖曰:仲文信惑妖邪,自謂應讖及言龍附己。即於汾州置龍游府,又娶陶氏之女,以應《桃李》之歌。高祖追仲文赴朝,以罪伏誅。李孝常,隋兵部尚書圓通之子,高祖時為利州都督,每以佃獵為務。太宗嗣位,表請入朝,因留京師。其子義宗坐劫盜被誅,因此怨望,與劉德裕等陰圖不軌。其子義立謂其友人蔡惲曰:「我常從齊王游獵,與王相失道傍,見一老母眉漯┤晃椅釋跛在」。答曰:「汝即王也」。因忽不見,合刎├鈦、釉唬和於太和谷,得一石,其狀如龜外,有禾千圓郭中有「常」字,又新錢文曰「開元通寶」,此即圓通之子,孝常之符命也。有劉文贊者,又言衛元高詩云天道自常,此則孝常之讖矣。德裕乃與孝常之甥統軍元宏善及監門將軍長孫業謀以入直之夜,勒兵以起大事尊李孝常為帝。德裕,武德初自洛陽歸國,為秦王府庫直騎,歷護軍、太子左內率,遷為將軍。與孝常通謀,克日將反。其子孝本又謂賀婁善積曰:「我父好酒豁達,有漢高之風,手握禁兵,而左驍衛大將軍劉宏基、右騎衛大將軍長孫順德、郎將元律、城門郎韋元整等深親善。今起大事,嘯命必成,不宜屈於人下」。劉文贊亦獎成其事。德裕曰:「我生日有異,當汝請。又大業初,童謠曰:「白楊樹下一池水,決之則是劉,不決則為李。但李在未決之前,劉居已決之,後明知李氏以後,天下當歸我家,當決之,順天之命耳」。後謀洩,及其黨與皆伏誅,死者十二人。 |
4 | 公孫嘗,河東人也。自言好養生,能黃白之術,遂遍歷卿相之門。時衛州人劉道安自云「頭有肉角,隱見不常,誑惑州人,多信附,遂授官。建號期於貞觀二十年二月舉兵反,嘗亦通知其謀,事猶未發。會十九年正月,太宗以他事召嘗,嘗懼罪而自殺,嘗弟節因告其事,道安等十餘人皆伏誅。 |
5 | 冉阜羅邇娑婆,寐帝那伏國人也。貞觀二十二年,右衛率長史王玄策破帝那,伏國得之。自言壽三百歲,云有長生之術。太宗頗信之,深加禮敬,館之金飆門內。造延年之藥,令兵部尚書崔敦禮監主之,發使天下,採諸奇藥異石,不可勝數。又遣使往娑羅門諸國以求藥物,有藥名畔茶人,去水出山中,石臼內有七種色,或熱或冷,能消草木金鐵,人手入,水即銷爛。若欲取之,以駱髑髏沈於石臼,以水轉注瓠蘆中。每有此水處,即有石柱,似人形守之若彼。山人傳道出此水者即死。又有藥名咀賴蘿,在高山石崖,腹有石孔,孔前有一小樹,其葉青綠,狀如藜。杏石孔中有大毒蛇守之,人不得到,欲取此樹為藥,以大方頭箭射取枝葉葉下,便有鳥鳥御將飛去,即以眾箭射鳥而取其葉。詭異之事,類多如此。徒延歲月,術卒不就。後放之,還其本土,竟不去,終死於長安。 |
6 | 段方謙,金城人。太極初,釤極殿登御床,自稱天子,呼宿衛兵士,令稱萬歲。有司固請誅之,睿宗以為風狂,特免死,流嶺表。 |
7 | 劉誡之太極初,與盧千仞及太常博士靳翰、太僕署令李奐通謀以誡之,有尺分預為結。⒃唬航,翰為今之子房。千仞謂長安縣尉常彥偉曰:「代有真人,足下不欲一見乎?」彥偉佯許之。定日過焉,遂報其父。左羽林將軍元楷奏降中使於元楷宅房中,彥偉延入與說,使者具錄以聞。及其黨胡太宰出入玉門,妖惑眾庶,事發,並同日就戮。 |
8 | 王懷古,玄宗開元初謂人曰:「釋迦牟尼佛末更有新佛,出李家欲末,劉家欲興。今各當有黑雪下具州,合出銀城」。敕下諸道按察使捕而戮之。懷照,蒲州大闥律也,嘗建石碑云:「我母夢日入懷而生」。因名懷照。開元七年,或告於郡刺史李尚隱以聞,下州訊其狀。懷照曰:「偶然寓意,用副巳名。慮其疑誤,已改作」。王昭時有詞客馮待徵為其文,張待聘勒其字待聘,皆與懷照詞同。尚隱奏曰:「老僧愚駑,誠不足教,夢日之狀,稍涉妖訛」。敕曰:「懷照訛言,信無憑據,量其情狀,終合徵懲。宜遣播州安置到彼,勿許東西馮待徵等事,已經恩赦,特從釋放」。 |
9 | 姚閎者,宰相元崇孫也。左相牛仙客,初為朔方軍使,閎為判官。及知政事,閎累遷侍御史。自云能通鬼道,預知休咎,仙客頗信惑之。及疾甚,閎請為仙客祈禱,在其門下,遂逼仙客,令作遺表,薦閎叔尚書右丞奕及兵部侍郎盧渙。堪代已,閎為起草。仙客既時危殆,署字不成,其妻因中使來吊,以其表上。玄宗覺而怒之,左遷奕為永陽太守,盧渙為臨淄太守,賜閎死。 |
10 | 王峽,元末為太常博士,每行祠禱,或焚紙錢,禳祈福,探於巫覡。乾元中,累至中書侍郎、平章事。肅宗嘗不豫,大卜祟,在山川夏飼才巫,分行天下祈祭名山大川,巫皆盛服乘傳而行。後轉太子少師,卒。弦匝妄致位將相,以左道進者往往有之。李泌,德宗朝為相,頗有讜直之風,而好談神仙鬼道,或云嘗與赤松子、王喬、安期羨門游處,故為代所輕,雖詭道求容,不為時君所重。 |
11 | 李廣宏,小字軟奴,自稱嵩山僧。或詐云王孫因涇原兵叛,奔至怪菸僧,自稱見五岳四瀆神言為天子令,今年九月冠及五月,與其黨王昌皆至京師。有董昌者,導廣宏舍於資敬寺,尼智因、董昌又令妖人唐郛言廣宏當大貴。郛又誘射生將韓欽緒、李政諫、南珍、霞及神策將魏循、李人參,前越州參軍李鵜骶、陸降於廣。宏所皆行君臣之禮,各有署置,廣宏通於智,因許以為妃,又云岳瀆為我,擇十月十日庚寅舉行。魏循、李人參上變,令中官捕之,三司覆驗,連坐死者數百人。 |
12 | 張洪,撫州人也。憲宗元和四年,洪乘牛備冠屨古服,詣光順門獻書,以無可取,遣之。 |
13 | 梁叔高者,妖人也。元和九年,自廣州來,授書於吏部侍郎楊於陵,使為已輔,於陵執以告,敕京兆府杖殺之。 |
14 | 柳泌,本姓楊,名仁晝。少習方術。憲宗末年,銳於服餌,詔天下搜訪奇士。宰相皇甫金專與鄂節度李道古薦泌及僧大通等,皆待詔翰林。泌動多詐,自言能致鬩┎⒒瓢資蹕蘢,諂鈉嬤,因盛言:「天台多靈草,群仙所會,臣嘗知之,而力不能致,願假郡縣之權以求之」。憲宗以為然,乃授台州刺史,賜服金紫。咸諫曰:「方士不當假以州郡之政」。憲宗怒曰:「煩一郡之力,而致神仙不死之事,臣下於吾何惜焉!」由是不敢複諫。泌到州,驅吏人於山谷間,聲言採藥,鞭撻慘急,歲餘一無所得,懼詐發獲罪,遂挈其家潛入山谷。本道觀察使捕之,送京師,捎氳攔瘧C髕淠堋S眾。直翰林院,憲宗服泌藥,日以躁渴,竟為所誤。大通自云年一百五十歲,有不死藥。穆宗即位,詔曰:「山人柳泌躒、匙蟺、郎匣、笙瘸,罔求牧人,貴欲疑眾,自知虛誕,仍更逋逃。僧大通醫方不精,藥術皆妄既延,禍[C260],俱是奸邪,邦國罔有常刑,人臣所宜共棄。宜並付京兆府,決痛杖一頓處死」。翰林醫官董宏、景、程准山人李元戢、田佐元並流嶺表。初,柳泌系於京兆府吏,人或問曰:「何苦虛詐如此?」泌曰:「皆道古教,我且令我言四百歲」。時人或謂將死必自能隱化,及解衣就刑,訖無他異,唯炙灼之痕浹體而已。 |
15 | 田佐,元鳳儀虢縣人。亦自言有奇術,能變瓦礫為黃金,自白衣授本縣令,其餘皆遞相薦,引罔上,惑眾歡歡。景公,寺僧也,穆宗長慶二年,以妖言惑眾,下伏內鞠之,多引中人無驗,竟杖殺之,其坐死者數人。 |
16 | 張良自言舉進士,敬宗寶歷二年,以造妖言付京兆府杖殺之,良不知其所從來。先是,假托神人於絹上,朱書論朝廷事。及勸帝東幸,令家僮夜詣中尉劉宏規門投之,門人即時擒獲按驗,以迷妄伏罪。 |
17 | 周息元,浙西隱士也。寶歷二年八月,徵至闕,息元上言識張果、葉靜能,有詔,命畫工李士鵓臀勢渥,炊寫之息。元居淮、浙間,自號數百歲,其實一常人也。及是,又多虛誕蠱惑之說,人頗非之。 |
18 | 高駢為淮南節度使,有呂用之、張守一、諸葛殷者,皆江、吳醫祝之輩,咸鈧劇職,鐸蹲笥矣。彌曾言於駢曰:「神仙好樓」居。因於公守之北,跨河起迎仙樓,晝夜斤斧相續,半歲方成,所費巨萬,竟未登游。又起延和閣,高八十尺,綺窗繡戶,飾以珠金,每焚香於上,祈王母之降。呂用之曰:「嫦真君守」,一曰赤松。子殷曰:「葛將軍複有姓蕭者,謂之曰:「秦穆公駙馬。其妖誕率多此類用之。又曰:「玄真上聖,要降非難。所患者,學道之人,淫穢未斷,或神狎近俗輩接對凡人,則真氣有虧,靈貺遂絕」。駢乃謝絕人事,寂然而已。賓僚將吏,無複遇其面,有不得已而見者,則使其人沐浴齋戒,而後得見致拜而已,罕得交言。繇是內外隔絕,政事巨細,一委用之。守一副使李庸、鄄熳運、判官顧懵說愛將梁纘,猶子傑,皆相屬以目,不敢指諫。后怪異,數見駢,忽忽不安,竟為畢師鐸所殺。 |
19 | 呂用之者,鄱陽人,性桀黠,略知文字。事九華山,道士牛弘徽求驅役考召之術。弘徽死,乃客於廣陵,楮巾布褐,用符藥以給衣食。及丞相劉鄴節制淮海,有以蠱道鐸,斗ㄕ哂,彌懼,南媒浙。時高駢鎮京口,求不死之術,乃謁焉。會駢有愛將俞公楚,薦之,尋欲署以文職,用之乞居牙校。駢因試其能,左右附成其偽。駢既篤信丹灶之外,訪以時事,用之悉能,苟合矯順,駢遂委仗。先是,駢之舊將有言替,俞公楚、姚歸禮用之,悉排斥散地,駢遂孤立,大逞仙書神物,左右群小咸用之所樹。由是賄賂公行,條章日費用之。又請募軍二萬人為左、右鏌邪軍以總之。起第千餘間,出則肩輿小駟,驅殿蔽路,入則姬侍百餘輩,皆廣陵極色。又建樓百尺,目曰占星。欲遍窺城中,慮有權兵圖己者,或連日宴聚箕,斂市肆,留三司綱運半歸其家。凡欲奪人資產,掠人妻妾,則以利祿誘其親者,使告之不法。捕入鍛煉,委曲以成其獄,亦有以金帛免其斬絞,號曰「贖命」。駢覽其文簿,皆唯唯稱其能。姚歸禮怒,用之欲手刃焉。會用之宿於倡樓,居禮縱火焚其鄰舍,用之覺,易服而遁,火遂鵯。р,偶也。恢故闢易謚,瀉腿年三月也。歸禮與俞公楚,尋為用之所圖。駢有從子前左驍騎大將軍鱸疏用之,罪二十餘幅。其略曰:「呂用之誑惑尊德,塗炭生靈,奸偽之名,遠近言宣沸。內則以神仙之事苟媚一時,外則行節制之權,取怨百姓。大將則畏死不說,從事則尸祿求容。荏苒數年,浸成大蠹,則凶邪以露,羽翼將成。若不誅之,恐高氏勳庸一旦為此所累」。因嗚咽流涕。駢謂曰:「爾醉邪風狂邪?」遽命扶出。後為用之所構,竟斃之。駢每召用之,則書一闋,值慊之間,密有辨認,言必相字,未嘗以名光啟。初,襄王偽授,用之廣南制置使,開幕建牙以擬於駢,號曰「二府」。凡駢之將吏,用之逼令歸已。駢自此稍悟其事,然芽挂殉剎,荒芏崞淙及畢師鐸舉兵,眾不滿千人,用之據強兵數萬,略無他籌,而半月下其城,遂至宵遁。後與楊行密相遇於天長,因語之曰:「用之有白金五萬鋌,瘞於所居廡下,寇平之後,願備公一醉之直」。及師鐸遁,用之複其家月餘,天長之約,寢而不言。至是,行密欲問其眾,用之在側,忽顧之曰:「公在西寨時,許與此輩銀,今日何負心也?」用之未及對,率下令軍吏械而鞫之,凡述百餘罪。其一曰:用之取今年中元夜請高公於用之私第,建黃碚,因入靜之時密絞之,偽云上畬思。時懍鈧罹率,百姓扶用之。領揚州節制。其凶狡之性,率多如此。是日斬之,懸首於市。 |
20 | 諸葛殷者,鄱陽人也。初,呂用之獲寵於高駢,殷知之,訪於廣陵,以左道求薦於駢。用之時,謂駢曰:「玉皇以公久為人臣,慮廢政獲譴,子為君,輟一靈仙,為道中羽翼。若其至也,公善待之。欲其不去,可以人間優職縻之」。異日,駢既見殷鬼態,妖姿辨詐不能測,遂謂曰:「道家葛將軍每從容於杯酒間,云可以坐召鬼神,立變寒暑矣」。尋以牢盆之職縻之,所入巨萬。時有大賈周師儒者,所居多花木樓榭之勝,為廣陵甲第。殷欲之,一日謂駢曰:「此城當有妖起,非水旱兵戈之可比也」。駢曰:「為之奈何?」殷曰:「當就其下起壇,以靈官鎮之」。即指師儒之第,遽命軍吏驅出其家,使殷居之。殷手足先有風疽,駢性嚴潔,每相對促席,膿血г污。左右或以為言,駢曰:「吾聞神仙多以此試人」。飲翟無難色。駢從子傑嘗謂人曰:「爭知此不是,吾滅族冤」。家襄王時,偽授檢校御史中丞。殷嘗謂人曰:「男子患不得志,當以富貴自奉人生,寧有兩重死邪?」及用之敗,師鐸獲之,杖下馬橋,絞而未死。會師鐸母肩輿通其法官,掌刑者扶以避之,殷蘇於橋下。及師鐸母過,決之如初,方死焉。至是,殷乃有兩重之死。既死,人皆挑其目,斷其舌。張守一,扶陽田里人,自言能變易五金,以溺好利者。呂用之薦于節度使高駢,駢每以真仙遇之。中和末,用之。忽謂駢曰:「玫蒙舷墑樵,字醇漵,幸跬劑罟者,使一刺客來,今夕當至駢時,與鄭畋不足。既聞其言,驚失七箸,因問計於用之,曰:「張先生年少時嘗學此術」。駢乃告守一守,一曰:「老夫久不為之,勉力為公。乃令駢衣婦人之服,匿於深室,守一至夜,分擲一銅鐵器於軒砌之上,鏗然有聲,遂於皮囊中出彘血灑之,如格鬥之處。及旦,謂駢曰:「幾輸此人」。駢乃泣謝,輦金玉以酬之。光啟中,襄王偽授守一郡守,師鐸據城請合大還。丹至,行密入殺之,由是覆高氏之黨者盡矣。 |
21 | 後唐劉仁恭為幽州節度使,物力雄富,志氣驕縱。師道士王若訥修長生之法,乃於州西大安山營造台觀,極其雕麗,聚美婦人,為黃帝房中之法。又慮四鄰侵寇,幽州城陷,且曰:「吾居此山,四面絕壁,以百士守門,萬夫不能進」。乃圖無窮之計,號令九州,禁使銅錢自以膠和鱭勞,廖泥丸令九州行使。其銅錢峻法賦斂,鑿大安山為石穴以藏之,其數百萬每藏畢,即殺匠石以滅口。自仁恭父子敗後,往往有上言者,知錢處所,皆無所得。 |
22 | 劉唐,鄴都妖人。莊宗同光三年八月,鄴都張憲奏:「唐為河漲,上龍興寺幡竿請舍身。時鄴都御河溢岸高四尺,傾都功役,夾河為堤,以防水注,瀲灩將溢,人心危恐。初,有書生陳禳水法,請於上流為紙屋、人物、馬牛五萬,投於河流,殺牲以祀。府尹訊之,此法何從出?」對曰:「出予新意」。命笞之。既而妖人複登幡竿,聚眾數千云:「予若不以軀命救眾生,今夜其為魚乎?」居民咸恐駭悲涕。軍虞侯孫岳聞之,令人圍佛竿,謂之曰:「爾必能舍身救人」。即投於竿下。妖人既見眾散,徘徊祈哀,命下之,鞭背投於流。翌日,水減三尺。 |
23 | 楊千郎,魏州賤民。自言傳墨子術於婦翁能役使陰物,帽下召食物果實之類。又蒲必勝,人有掌握之物,以法必取。又說煉丹乾汞,易人形,破扃旎蛟疲,嚎裳槌踉,譖都貴要間,皆神奇之。白於莊宗,甚蒙待遇。官至檢校尚書郎,賜紫。其妻出入宮掖,頗承恩寵,人士有憑之而仕官者。及在洛陽,輕薄少年,累與之游,皇弟存又存渥元,行欽嘗朋淫於家。同光四年,存又伏誅,千郎亦被其禍。 |
24 | 李應之,定州人,節度使王處直信應之,閱白丁於管內,別置新軍,起第於博陵坊,面開一門,動皆鬼道處,直信重日隆,將校相慮變,在朝夕言,即先罹其禍。會燕師假道,伏甲於外城,以備不虞,昧旦入郭,諸校因引軍以圍其第應之死於亂兵,咸云不見其尸。 |
25 | 僧誠惠,不知何時人。幼於五台山出家,能修戒律,稱會皮骨三命,人初歸向,聲名漸遠,四方供饋,不遠千里而至者眾矣。自云能役使毒龍,可致風雨,其徒號曰降龍大師。天淌八年,鎮州大水,壞其南城。誠惠謂人曰:「彼無信心,吾使一小龍驚之耳」。由是氣焰彌盛,人多畏之。同光初,鄴下權貴皆拜之。樞密郭崇韜初欲不拜,即慮其謗己,乃因御前見之,故得免私禮。三年,京師旱,莊宗迎至雒下,親拜之,六宮參禮。士庶瞻仰,謂朝夕可致甘澤。禱祝數旬,略無徵應。或謂誠惠曰:「官以師祈雨無徵,將加焚燎焉」。誠惠聞之懼,道潛去,至其寺,慚恚而終。天成中,其徒弟遷果等建塔,乞請名,謚於朝,賜號法雨大師、慈闃塔。 |
26 | 解元龜道士,以明宗天成三年三月自西川至,見於便殿,稱年一百一歲進詩以歌王化元。龜上表乞西都留守兼四川制置使,要修西京宮闕。帝謂侍臣曰:「此人老耄,自遠來北朝,別有異見,反為身名,甚堪笑也」。賜號知白先生,賜放西歸。又四年正月,有僧於相國寺示幻惑眾,云頭上出。舍利康義誠按其偽狀,命戮於寺前。 |
27 | 周趙應為韋城鎮將。廣順三年五月,開封府上言:「應與僧智欽、鎮氏、陳光濟二十人同謀發塚掘井,妄稱羅漢聖出誑惑閭閻,希求財物,逐人勘責,並招妖妄,其錢各入已分張藏匿。敕趙應、智欽、陳光濟三人處死,連坐郭延貴等十七人並決杖,配蔡河務收管。 |
28 | 孫方諫為定州節度。先是,州北二百里有狼山,山上有堡,邊人賴之以避契丹之患,中置佛舍。有孫氏尼者,主其事,以香火之教聚其流俗,遠近村民多歸之,徒眾甚盛,人亦異之。尼死,其徒聲言其屍不壞,因覆以衣衿,瞻禮信奉,有同其生。方諫即其宗人也,嗣行其道,舉族不食葷茹,其黨皆推之為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