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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plified Chinese version
-> -> 卷五十七

《卷五十七》[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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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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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以来系年要録》巻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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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李心传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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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二年八月按:是月戊子朔。庚寅,上谕辅臣曰:「今巨盗悉平,年谷丰稔,天意可知,假如冦或南来,避与不避,策将安出?」吕頥浩曰:「若尽遣诸将向前广为备御冦,岂能便渡江?但当先为定计以待之」。上曰:「未闻千里而畏人者也」。起居舎人张焘言:「自古未有不知敌人之情而能胜者,愿诏大臣诸将,厚爵赏以募可用之人,遣徃伺贼,抚养家属,以系其心,资之财本,或使为商,或为技艺,以混其迹,庻得其诚心,尽其死力,凡敌人动静,皆审知之,则战守进退在我有备,彼尚安得出?吾不意以轻犯吾,行阙如前日!」诏以付都督府及沿江诸帅。 右宣义郎、通判兴化军刘子翬主管建州武夷山冲佑观。子翬,韐少子,有学行,以毁瘠不堪吏责,弃官去,读书武夷山中。 左从政郎魏良臣为令所删定官。良臣初除密编避讳改删定。壬辰参知政事、福建等路宣抚使孟庾兼权同都督江淮荆浙诸军事,观文殿学士朱胜非复知绍兴府。先是,吕頥浩自江上还,欲倾秦桧而未得其要过,平江守臣席益谓之曰:「目为党可也,然党魁在𤨏闼,当先去之」。頥浩大喜,乃引胜非为助,故以胜非同都督诸军事,给事中胡安国言:「胜非与黄潜善、汪伯彦同在政府,缄黙附㑹,驯致渡江,至今人心追恨未冺,南狩仓皇,国势岌岌,凡下诏令,当本至公,以收溃散之情,冀安天歩乃尊用张邦昌,结好金国,许其子孙皆得叙録,沦灭三纲,天下愤郁,若谓事由潜善,已不与知,此大事也,亦可从乎?及正位冢司,苖刘肆逆,贪生茍容,辱逮君父,以此三者观之,胜非忠邪贤否,断可见矣。方今敌伪交窥,不忘东向,㳂江都督,极天下之选,用人得失,系国家之安危,深恐胜非上误大计,上亲札谕,以用胜非之意,且谓昨逆传作乱,而胜非卒调䕶于内使,勤王之师得以致力,矧今诸将皆同功一体之人,必能为朕克济事功」。丁宁虽至,而论者未已。侍御史江跻亦奏胜非不知兵,是日,安国入对,因论京都围城中人乞再行遣,仍荐李纲可用。上问安国所以知纲,安国曰:「纲为小官,宣政间敢言水灾事」。上曰:「纲固以此得时望,然尝用为宰相矣。如纲昔拥重兵解太原围,与官属只在懐州,相去千馀里,纲多掠世俗虚美,协比成朋,朕今畀以方面,于纲任亦不轻」。翌日,上以语辅臣,頥浩曰:「朋比之风,自蔡京始,靖康伏阙荐纲,亦本其党,鼓倡乃至杀戮,近侍莫可止遏,此风不可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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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提㸃铸钱司言江池残破,逺渉大江,乞权就䖍、饶二州,并工皷铸,许之。旧制:江、池、饶、建四郡岁铸钱百三十万缗以赡中都,江州二十四万,池州三十四万馀,饶州四十六万馀,建州二十五万馀,共役兵三千八百馀人。其后皆不登此数。至是,并广宁监于䖍州,永丰监于饶州,是岁,铸钱才八万缗。 顺昌盗余胜等作乱,左承议郎、通判南剑州王元鼎督兵将捕杀之,诏迁一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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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诏韩世忠荡平诸冦,连奏大㨗,已加优擢,其告内外诸军统制官,各务立功报国,共济中兴,以光史册。时言者以为今日理财治兵,最为急务,如镇江、建康、江湖,皆以大帅总重兵,又命宰执、都督诸路措置规模,已渐可观,望陛下乗此机㑹,更遣侍从官提振江上,与大将周旋于金鼓矢石之间,同力捍御,诏侍从官愿行者听,于是给事中胡安国言:「提振者,提领振举之称,必有事权乃可,今长江表里,悉命宰臣、都督、执政权领,次则有宣抚刘光世在镇江、韩世忠在建康,侍从官徃诣军前,若只遵约束,即为虚行,若别授事权,又非特命宰执专制阃外之意,况人主近臣,入则陪侍,出则扈从,今逺去观阙,诚非所宜,以臣所见,其说不可用也。 给事中程瑀论事不合,以亲老求去,罢为龙图阁待制知信州给事中胡安国言:「今国势未安,朝廷微弱,所赖以振頽纲、消隠慝者,衆君子耳。如瑀志节特持,议论刚正,有补于时,盖知臣莫若君,不待臣言而后谕也。陛下方将与多士图维万务,共济艰难,怜瑀之私处以便郡,使养其亲,为瑀计则厚矣,其为陛下计,无乃失乎?况瑀兄弟数人,家居侍奉,乡邦非逺,安问易通,移孝为忠,于义无阙」。诏瑀令日下依旧供职。 诏江东西、福建路帅宪臣同共措置石陂军贼,限一月须管剿尽。先是,石陂卒饶青、姚逹等作乱,湖北安抚司后军统制官顔孝恭掩杀逹,统领官徐庆射杀青,其徒李宝等走梅州境上,既又聚衆千馀,复作乱,椎埋建昌、汀、邵间,守臣朱芾以闻。时神武前军统领官申世景屯邵武,孝恭屯建昌,犹不能制,左司谏吴表臣奏两路宪臣互相推避,不肯专一措置,故命帅宪六人督捕,枢密院又请降旗榜招安。 近岁官吏坐赃抵死之人,率皆贷配,故犯法者滋多。至是,钱塘县吏乐振受贿当死,诏论如律,其徒始骇惧。大理寺丞姚焯因请以振刑名颁下诸州,从之。 诏通进司令检正官检察,用黄龟年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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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皇伯、宁州观察使、安定郡王令话薨,赠开府仪同三司,辍一日朝。 言者论比年编伍之民,累经兵战,习其伎能,徃徃保社相聨,乗间邀击,贼不敢犯,今数路分屯,㳂海设备,纵有百万精锐之师,亦不能徧给,傥能激劝土豪,使之训习,数年之后,民兵之势既成,即黥刺之法可以渐变」。诏诸州守臣随乡土之宜措置。丙申左司谏吴表臣言:「时方艰危,州郡获全者无几,正赖贤守以循抚之望,用艺祖、汉宣帝、唐太宗眀皇故事,应郡守初自行在除授及代归赴阙者,并令引对,一则眀示朝廷,谨重郡守之意,使之尽心。二则,可以揣知其人之贤否,与其才之所堪从而褒黜。三则自外来者,可询其所以为政,与民情风俗之所安,而下情上通,不至壅蔽」。辅臣进呈,上曰:「郡守,民之师帅,若不得人,千里受弊,宜从之。 诏厘务官并免转对,竢来年三月取㫖宣抚处置使张浚奏:「知兴元府王庻与陕西都统制呉玠、金均、房州镇抚使王彦,皆以职事不相协和,深恐有误国事,臣以便宜,将庻与知成都府王似两易其任,庻几将帅一心,相为犄角,并力合谋,以定兴复」。从之。时庻已得罪,而似既还成都,朝廷盖未知也。戊戌观文殿学士、知绍兴府朱胜非提举醴泉观、兼侍读。是日,吕頥浩进呈胜非还任,上曰:「胜非入相,三日值苗刘作乱,当时调䕶有力,朕岂不知?近因罢同都督士人,疏论胜非功甚多,惟一二台谏不与,可除在京宫观,留侍经筵」。盖頥浩必欲引胜,非故有此命。頥浩恐胡安国持録黄不下,特命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黄龟书行,安国言:「由臣愚陋,致朝廷过举,侵紊官制,隳壊纪纲。孟子曰: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则去。臣待罪五旬,毫发无补,既失其职,当去甚眀。况胜非系臣论列之人,今朝廷乃称其处苖刘时,能调䕶圣躬,即与向来诏㫖责词,是非乖异。昔公羊氏以祭仲废君为行权,先儒力排其说,盖权宜废置,非所施于君父,春秋大法尤谨于此。自建炎改元,凡失节者,非特释而不问,又加进擢,习俗既成,大非君父之便,臣䝉睿奬,方俾以春秋入侍,而与胜非为列,有违经训,傥贪禄位,不顾旷官,纵臣无耻公论,谓何?不报,遂卧家不出。 诏选人充枢密院计议、编修官,到任一年,进士、通理四考、馀人五考,并与改京官。初,命㳂海州军籍,定民间海舟,每县分为三畨,各当一年,周而复始,其当畨年分而輙徃它路者,抵罪拘其船入官,论者以海道频年,籍客舟把隘,失业者多,故有是㫖。 显谟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观董正封卒。正封,耘叔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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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吕頥浩奏:「谍报敌中造舟签军,若果来侵其山东,江北人,岂有战心?如使刘光世、张荣设伏兵于承楚要害地邀击,可以大破敌衆」。上曰:「可招可击秦」。桧曰:「不战何以休兵?」上曰:「朕观自古中兴之主,何尝坐致成功?给事中、兼侍读胡安国言:自古圣王虽用文徳,必有亲兵,专掌宿卫,成王即政,周公指虎贲与常伯同戒于王,欲其知恤虎贲者,犹今侍卫亲军也。康王初立太保,俾齐侯、吕伋以虎贲百人逆于南门。吕伋者,太公望子,自诸侯入典亲兵,犹今殿前马歩军都帅也,勲徳世臣,总司禁旅,虎贲锐士,宿卫王宫,其为国家虑深逺矣。本朝鉴观前代,命三衙分掌亲军,虽崇宁间旧规犹在,及至髙俅,得用军政废弛,遂以陵替,陛下嗣承宝位,谋国者不思复古,亲兵寡弱,宿卫单少,岂尊君强本,消患预防之计也?伏望考祖宗选择禁旅之法,修眀军政,威服四方,上严宸极,诏三衙措置。 孔彦舟之叛也,尚书考功员外郎、宣抚处置使、司主管机宜文字傅雱坐久在彦舟军中,责监兴化军商税,至是,停其官英州覊管。 诏大理正、断刑、治狱丞七员并堂除。以吏部员外郎刘岑言逐阙资望甚髙,异时郎曹理卿之选,元丰年虽系部阙,见今久无应格之人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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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给事中程瑀言:「孟庾同都督之命,物论良以为允,然已廹防秋,乞不俟其奏事,趣令开府,庻合事宜」。诏庾同、韩世忠总大兵至建康讫,赴行在奏事。寻诏庾更辟官属,事从便宜,自世忠以下并听节制。 入内东头供奉官郑谌还所寄资,为武功大夫英州刺史带御器械。谌颇能书,上命书盘庚,无逸诗之车,攻篇孝经,孝治章列于左右,尝以谕辅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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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左司諌吴表臣言:「大江之南,上自荆鄂,下至常润,不过十郡之间,其要𦂳处,不过七渡,上流最急者三,荆南之公安、石首,岳之北津,中流最𦂳者二,鄂之武昌、太平之采石,下流最𦂳者二,建康之宣化,镇江之𤓰洲是也。惟此七渡,当择官兵修器械,其馀数十处,或道路迂曲,或水陆不便,非大军徃来径㨗之处,略为之防足矣。又十郡之间,地不过三千馀里,有一州,占江面五百里者,有占百馀里者,逺近多寡劳逸,大不均,如七处渡口外,冝每县分定百里,专令巡尉守之,则力均而易守」。诏以付㳂江守帅。 初,命尚书仓部员外郎成大亨等四人催督江、浙诸路夏税物帛,而使者以趣办为功,至有五月初已到行在,论者以为扰民,于是前所降州县催督官吏及受纳管押等官推赏指挥并罢。先㫖在二月二十三日乙酉,日歴不书。 中书言:「东南州县乡兵多,因私置纸甲而啸聚,作《过熈宁编敕令》,有若私造纸甲五领者绞,乞著为令」。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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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夘,上出所书孝经以示辅臣。 初置宰执已下待漏院于行宫南门之外。 淮东宣抚使刘光世言通问使、朝奉郎王伦还自金国,始朝廷遣人使金,自宇文虚中之后,率募小臣,或布衣借官以行,如伦及朱弁、魏行可、崔纵、洪皓、张邵、孙悟辈皆为所拘。既而金左副元帅宗维在云中,遣都㸃检乌凌阿思谋至馆中,言息兵议和之意,俾伦南归,须使人徃议宗维,贻上书,略云:「既欲不絶祭祀,岂肯过于恡爱,使不成国?书语以王绘《甲寅讲和録》増入。于是皓、弁皆得以家问附伦而归。伦至东京,与刘豫相见,豫遣伪閤门宣賛舍人马某伴押至境上,光世以闻,诏伦赴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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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诏:「武臣遥郡已上,非统兵战守者,并依靖康指挥减本俸之半。靖康元年二月癸亥减三分之一,七月辛未又减四分之一。内管军及宗室节度使月廪权依六曹尚书、承宣使依侍郎、观察使依给、舍防团,依郎官例支破」。户部申眀:「诸路总管钤辖已下,虽号兵官坐请俸给,即不应全支」。从之。 初,命浙西大帅刘光世屯锐兵五千于维扬,光世以乏粮为词,不奉诏,言者屡奏趣之,给事中程瑀亦言:「三国、东晋虽各保长江,实宿重兵于淮南,今光世未移兵渡江,诚恐真、扬、楚、泗见屯不多,敌衆或渡淮,则淮南为所蹂践,江浙必震」。时光世方遣人按行冝兴湖洑之间,以备退保,议者恐揺人心,请令光世扼险抗贼,诏以章示光世,光世卒不为之遣也。论不当退保在此月丙午,今聨书之。乙巳,徳安围解,李横自夏来围徳安,未尝攻城㑹战,惟于城之西北隅造天桥成,填濠皆毕,乃鼓衆临城,镇抚使陈规率军民乗城御之,规坐城楼为炮折其足,指容色不变,围益急,粮饷不继,诸将请杀牛以代军食,规曰:「杀牛代食事穷矣!」因出家财以劳军,士气益振,孝感令韩遹来告曰:「县有粟百斛,路梗不能通,㑹大风雨规命,乗势呵殿而来。贼军疑其有神,卒不敢击。规以书求援于朝,未报。横遣人来,愿得府之妓女而罢军,规不可,诸将曰:围城七十日矣,以一妇人活一城之衆,不亦可乎?」规曰:「使横即退,是我以妇人求和,况得之而未必退乎?」卒不予。时横填壕不实而天桥陷,规以六十人持火枪自西门出,焚其天桥,城上以火牛助之,倏忽皆尽,横拔寨遁去。先一日,诏以横及随州李道、邓州桑立不受伪檄,各进二官。后六日,朝廷得规奏,命江西大帅李回遣兵援之,而围已解矣。规奏以此月庚戌至行在日,歴李回申徳安府,八月十九日解围,而赵甡之遗史在乙巳实差一日,盖横夜引兵还,丙午乃觉之也。今从遗史。丙午,秘书丞李霭试监察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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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给事中兼侍读胡安国罢。安国以论朱胜非不从,力求去,胜非皇恐,亦上㑹稽印,走傍郡,乞奉祠。诏曰:「礼义不愆于人,言而奚恤?君臣无间于大体,以何伤?」章十数上,卒不许。吕頥浩言于上,是日,诏安国屡召,偃蹇不至,今始造朝,又数有请,初言胜非不可任,以同都督命经筵,又以为非,岂不以时方艰难,不肯致身尽瘁,乃欲求㣲罪而出,其自为谋则善矣,百官象之,又如国计何?可落职。提举建昌军仙都观右仆射秦桧三上章乞留安国,不报,遂家居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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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以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黄龟年殿中侍御史尚书右司员外郎刘棐行右司谏。頥浩用二人,将以逐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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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侍御史江跻入对,极言胜非不可用,安国不当责,上不听。左司谏呉表臣上疏言:「安国扶疾见君,亦欲行其所学,今无故罪去,非所以示天下也」。奏皆寝。是日给事中兼侍讲程瑀亦罢为龙图阁待制知信州。自是台省相继出矣。瑀之罢日歴不书。按此月辛亥方誾权给事中,必以瑀补外故也,今附此。 诏万夀观并归景灵宫,提举官、保静军承宣使髙世则,令任便居住。此似为秦桧,当考。 汀州童子万顷,年十岁,能诵经子书,上召见于内殿,顷记诵如流,自言能诗。上指金唾壶为题,笔阁不下,上犹嘉其敏,命为文林郎,仍赐名严。中兴圣政:庚戌,大理少卿张宗臣奏:「风尘未静,冦盗间作,州郡兵器,朘削殆尽,作院旬呈之法,仅成虚文,漕计阙乏,不复给物料之直,工匠散充他役,今兵器阙少,将使数百疲卒,束手临敌,此必不可。冝行下诸路,严责州郡,凡军器物料速给其直,工匠不许他役,监司察其灭裂者,帅司或大军取索先足本州合用之数,方许给其馀」。诏从之。臣留正等曰:「军政之不修,莫甚于今日之郡国也。郡国之有兵,所以为民人社稷之卫,今乃与皂𨽻杂处转移,执事之不暇,未始一迹于阅武之场,吏亦习熟见闻,以戎器为长物,宜其所储,有名无实而仅存者,蠹折断烂,尤可传笑。噫!以甲仗名库者,茍欲备仪注而已耶,则诚不必问。傥曰民人社稷之卫在焉,不可以无一旦不虞之备,则安得置而弗忧?宜太上皇帝以是而力责州郡也。迩者圣上克遵成训,益励戎威,申命诸道主兵官専任阅习,凡器械之刓蠹不备者,皆有程督,将缮治而一新之,岂止于吴人之犀渠、鲁人之贝胄而已哉!在易萃之大象曰:除戎器,戒不虞,盖国家闲暇之时,而能不忘举此,然后见圣人之政云。辛亥右承奉郎、签书桂阳监判官㕔公事范寅秩以招降诸盗李冬至二等,李冬至二初见元年二月戊辰。诏进二官,通判全州。冬至,二者起于宜章,连犯湖广数郡,逾年乃平。寅秩,致虚子也。 南雄盗邓庆、邓庆初见元年六月甲午。吴忠忠初见元年六月庚寅。聚衆千馀,州兵不能制。守臣奏:「江西统制官傅枢在南安军,去本州才九十里,愿得其兵击贼」。诏:「枢总兵累年縻费钱粮,未尝立功,当躬率所部兵讨贼,如敢逗遛,重置典宪」。既而枢捕忠之党刘军一,其馀皆平之。傅枢擒刘军一,以绍兴四年五月二十五日田如鳌乞推赏状修入。 枢密院统制范温以所部至东海军,温在莱州福岛五年,至是食尽,遂与其徒二千六百馀人泛海来归,朝论嘉其忠,诏温以舟师屯青龙镇。屯青龙镇在九月戊寅,降㫖。 是日侍御史江跻左司谏吴表臣并罢,中书舍人陈与义兼权起居郎,尚书都官郎中方誾兼权检正诸房公事兼权给事中。壬子龙图阁待制、新知信州程瑀、中书舍人胡世将、起居郎刘一止、起居舍人张焘、尚书左司员外郎林待聘、右司员外郎楼照,并落职与宫观,皆坐秦桧党,为吕頥浩所斥也。自是台省一空矣。此以胡寅撰其父安国行状参修,但寅云頥浩出瑀等二十馀人,以应天变除旧布新之意,恐误。盖彗出在甲寅夜,此时彗未出也。朱胜非家传云:言路论公不知兵,胡安国亦以为非所宜,上怒,与封驳者俱逐,凡十三人。以日歴考之,胡安国程瑀、胡世将、刘一止、张焘、林待聘、楼照、张觷、潘特竦、郑朴、陈渊与秦桧凡十二人。此外更有杨愿、王鈇、王㬇、王昞、王守道五人,而愿、守道为计议官,或通指此二人为十三,而桧又不在其数也。当考。 武功大夫柴春知楚州,用刘光世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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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诏职事官轮对已周,复令转对。 右通直郎、新江南东路提举常平茶盐公事王鈇罢,坐秦桧亲党也。直秘阁、知鼎州程昌㝢复直龙图阁,赐银合茶药。诏以昌㝢守鼎累年,屡以孤军御冦,忠力显著,可复旧职,仍遣内侍抚问昌㝢,为秦桧所黜,故吕頥浩荐之。 谍报金人欲犯川、陜,辅臣言关外已有大兵,惟归峡系川路后门宜屯重兵为备。诏张浚措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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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秦桧罢为观文殿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桧与左仆射吕頥浩不谐,頥浩既引朱胜非还朝,复自内批令日赴都堂议事,位知枢密院事。上欲以逼桧㑹边,报王伦来归,殿中侍御史黄龟年因劾桧专主和议,沮止国家恢复逺图,且植党专权,渐不可长,桧即上章辞位,上未许。前一日,頥浩与参知政事权邦彦留身,上前复言桧之短,上乃召兵部侍郎、兼直学士院綦崈礼入对,出桧所献二策,大略欲以河北人还金,中原人还刘豫如斯而已。上谓崈礼曰:「桧言南人归南,北人归北,朕北人将安归?又桧言臣为相数月,可使耸动天下,今无闻。崈礼请御笔付院,上即索纸书付崈礼,崈礼退,未至院,而麻制已成,翌日,制责桧曰:自诡得权而举事当耸动于四方,逮兹居位以陈谋,首建眀于二策,罔烛厥理,殊乖素期。念方委听之专,更责寅恭之效,而乃慿恃其党,排摈所憎,岂实汝心,殆为衆误,顾窃弄于威柄,虑或长于奸朋」。桧既免,上乃谕朝廷,终不复用,仍榜朝堂。桧入相凡一年,秦桧罢相事迹,史极不详,其罢相制,今洪遵所编中兴玉堂制草亦无之,王眀清以为皆桧擅政时焚灭当有此理也。熊克小歴但云上召学士示以桧疏,而不云有御札及榜朝堂,今从赵甡之遗史。按史学士所受御札后复取索,则甡之所云不诬矣。桧自辨奏云:「吕頥浩都督在外臣,又奏遣北人招讨都监门客通书求好。未几,边报王伦来归,頥浩欲攘以归,已援朱胜非来朝」。此所云又与黄龟年劾疏全不同,不知何故桧自辨。全章见二十三年七月戊戌。又中兴圣政龟鉴曰:秦桧何人哉?既出宗尹而夺之位,出頥浩而专其权,昌言二䇿可耸四方及上二䇿专为金计,南自南,北自北,此何语也?而断然与天子言之?王居正有言,桧自请为相,必惊动天下,今设施乃止,于是置修政局,所修何政实欲夺同列之权,宜乎?曽统有何以局为之讥也?既而頥浩视师还朝以倾桧,御史黄龟年之论奏一行,桧于是下章辞位矣。考绍兴三四年间,国势乍张而复沮,敌势既慑而复肆者,秦桧祸国之胎已萌于此也。 诏珍禽花木毋入临安诸门。 降徽猷阁待制、新知台州王昂为秘阁修撰、主管江州太平观,亦以秦桧所引故也。 主管大内公事、知尚书内省提举十阁、分嘉国夫人朱氏薨。朱氏,开封人,治平间,自襁褓入宫。建炎末,从卫徃江西,数遭冦盗,及是年六十馀而薨。 夜四更,彗出于胃,上忧之,命大官进素膳中兴圣政,宰执言所次分野甚逺,上曰:「今不论齐、鲁、燕、赵之分,天象示谴,朕敢不畏天之威也!臣留正等曰:天心之仁爱人君,至出灾异以谴告,惊惧之者,乃所以扶持而全安之也。人君之得失盖在此,而臣下乃采占歩之术,或推之于邻国,或验之于将来,是以姑息爱其君者尔。星文变异,太上皇帝不问齐鲁燕赵之分,惟知侧身以修省,而迩臣乃以所次甚逺为言,其得失果何啻天渊也乙夘诏防秋届期建康,修大内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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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以星变谕辅臣修阙政。 徽猷阁待制贾安宅落致仕。试给事中、徽猷阁待制、新知宣州胡松年试中书舍人。直秘阁、主管江州太平观赵思诚,守起居郎,尚书吏部员外郎王洋守起居舍人。思诚,眀诚兄也。 枢密院计议官杨愿罢。先已召愿试馆职,及是斥之。既而右司谏刘棐论愿初系右职出身,乃令换武言者。又论廖刚尝匿母丧,从林待聘,求为给事中,诏刚落职待聘,自左奉议郎、主管江州太平观,责监郴州商税。久之,愿自陈本上舍登第,监察御史眀橐,亦论刚未尝匿服求迁,乃复令改正。刚以五年正月癸亥得㫖改正同日待聘,依赦与本等差遣,愿以五年七月壬申得㫖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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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巻五十七
URN: ctp:ws86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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