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試謚魎Р蛔鸕韌槐鷚步裼治薰識穎岸局勻醮蟛豢梢彩廊宀徊┕挪淮鍤僕孕匾鼙涓嚇豢擅妒諉鞁圓彌卉櫓ù投悅匱尚疑跣疑� |
| 2 | 寄少司馬丁公 |
| 3 | 世貞負大罪天地間不即死強顏稱人五改朔矣自奉諱後塊守塞兊不敢一通尺寸之牘於生平故舊長者旣日夜思之獨於明公大雅不能毫髮自鳴歿且不朽耳古稱知己重於感恩何者明其難全也明公於僕進有鮑叔國士之知退有薛公改館之愛且當流離顛沛間冒吏議排眾睊務存餘暖於不然之灰又推右驂以資饘槖即古所稱銜珠投環未足萬一而今竟為棄物與世永謝已矣無用為報矣故嘗登胥丘之台望要離之壟思古節俠借軀感慨之士輙恧然泚顙也己簌簌淚下不禁嗟夫嗟夫明公豈必欲知之哉昨歲得邸目知已遂鏡湖之請脫屣萬鍾高蹈明哲後見季憲副頗能言綠野香山之致令人神飛山川修夐不能一躡芒屩從公杖屨為恨不腆野芹之敬惡詩扇頭聊見懷仰幸賜麾入春初尚寒時進匕箸以慰惓惓 |
| 4 | 大司馬張公 |
| 5 | 昨歲附一書子熈去不謂蒙長者記憶而是時業自愛其半殘之軀以庶幾稱門下客乃今並失之矣造物者見侮擲之風塵乞解不遂黽而就比今躑躅苕霅間無所容面乃拜翁大敎之辱又為離薋園四章宛然三百篇家範也稍令西河叟釋而序之益汗顏亡當矣深欲造玄亭一傾倒未果東望明海煙霞五色令人奮飛無已則唯有手芝園集恭讀之耳然又似舍翁而與先秦西京建安開元諸賢揖讓也先君子奏議並所草近稿附嘉幣往祈賜斤正嘉則乃獲幸門下近作何狀聞令郎大竒人不審可一相見否大篇得手書八寸赫蹏欲以壓巻知當不吝初夏多濕為道為天下自愛 |
| 6 | 弇州四部稿巻一百二十三 |
| 7 | ●欽定四庫全書 |
| 8 | 弇州四部稿巻一百二十四 |
| 9 | 王世貞 撰 |
| 10 | ○文部 |
| 11 | △書牘二十五首 |
| 12 | 吳中丞 |
| 13 | 某竊伏承高風舊矣五紽之操下盼脂韋將使談士芬齒墨吏破膽不佞覬以傳吏之便取道恆州謁台下瞻奉龍光一二攄吐逡巡未及日者繇河間而東未抵高陽二舍則幾逮陽侯之難委頓入城不浸三板俄爾摧毀可三十丈身從吏士號睥睨間僅得小退耳錯輪之道改就擊楫出北門泛而安州又從安州泛而郡城波濤洶洶望不見涘垂楊宿杪視若蒲葦篙師時從舟底撈粟梗人家依高阜餘者十可一存灶突無煙大類荒島所經由城市老幼牽道聚哭謂潦且四歲日夜希半菽之入今又空矣旁邑踵困亡所移食盜則不敢飢又難忍計唯有自盡耳河伯不仁長吏佐之政歲蟬緩恐一旦不諱仰累仁公今天下北罷敵南折倭夷三輔要地陸沈若此可為寒心仁公撫有茲土素所惻怛寕但如某口語而已耶竊以為速上疏蠲額租量為賑勩多集諸大吏講求水所以決之故下楗竹石毋計小費庶不遂為魚耳遺黎孑孑待哺仁公即無惜一介之使為行災撫而慰之所大願也某愚不更事宜度涓涘無所禆於海岳私泥堂下百里之慮違先哲未同之旨唐突尊重無任惶恐 |
| 14 | 大司寇長興顧公 |
| 15 | 子與至得老先生所和長篇讀之真如奔流從岷峨間瀉來一注萬里日與李順德吳給事相擊節蹈嘆以為前輩風流故自逺致是時初有讞獄之命陸沈酒食中不得小效蛙響拜大貺之辱唯是老先生與坦翁一二大老天所獨私出則黼黻朝著歸則領袖泉石其所增色豈唯天目苕霅而已燕中漸不可開眼榱棟惟新便有黍離之象世貞抱案九歲矣所坐想子與亦能談之雞肋種種無可複污筆札昨檢先後著賦詩雜文各體三十二巻聊綴成帙照影自憐不覺食寢俱廢乞得小鎮或出或處不至棄其平生以報老先生國士之遇耳引領南睇無任馳仰與時節宣珎飯自愛 |
| 16 | 上馮少宰 |
| 17 | 伏惟相公秉鐸三吳豪俊蝟起咸喜自門下而獨世貞以間出無所比數如牛溲馬勃欲一附於藥籠之物而不果然世貞初從選人隸棘寺相公固儼然辱臨之且複以家大人游從之故數惠顏色至接巵酒奉溫言之歡而相公則益日顯重握風紀世貞待罪西曹之屬間繇公事一再見外不敢踽進其履於相公門庭惟數從一二友人如吳給事宗考功得相公一言相與擊節推伏大雅宏度不幸而不得奉幾席稱受經諸生幸得為私淑足矣是一二友人皆少年銳情瑣屑末藝又不善掩避相次謫補而獨世貞既前自疏外無纎末可覬於相公眾口謡諑至視為太澤之糜求以飽嗜者乃聞相公力明其無他而湔祓之得無齒罪籍是世貞後先自棄於相公而相公終始收之也古人云感恩則有之知已則未夫恩之大者及於出萬死揮千金而古人不肯輕加於知己乃相公知世貞矣所以援骨噓枯之恩深矣何以為報也不佞素有膏肓之疾自今而往竊自誓不欲療即一日不罷而以污民社者不敢毫髮有所負於幽明即罷不死而願以生平之力下上千古著述一家之言更不諱而遇封疆乾矛之變必不委瑣苟免以負門下知人之明如其僕僕亟叩暱暱縷謝為兒女之戀相公將遂弁髦而厭之哉不佞相公旦日坐廟堂進退百官於不肖姓名如素不識人足矣他非所敢望也 |
| 18 | 上傅中丞 |
| 19 | 世貞不佞少時繇計偕罷試依冡君長安中業已聞執事為考功赫然有聲考功歲當黜諸郎吏諸郎吏故多大貴人門弟子也當襆被出署時五侯鯖腥在㖘吻間葢台省快然一洗雲而執事亦坐是不安適外去世貞間私於家君以為執事非今人也其成化弘治間人耶然成化弘治間人在今日未必遂能為執事以執事當其時固不特止於其人而已自執事去後世貞竊祿為京朝官旁再睹其事嚄唶脂軟則往往私嘆安得再屈傅公治考功哉不自意待罪為東臬之吏而執事儼然辱臨之旣已幸快其平生而執事所規摹搜卒補乗賑荒厘弊城險浚流皆百世之業也而世貞暗且牽於文法不得有所效見以承萬分之一葢日夜負芒刺焉而執事既以謬容之又謬許之至疏草一下上官降色僚吏改目世貞亦得稍奮迅其緩怠之軀然向者世貞固好慕執事而不能為人言之不知執事何所取於世貞也世貞少時固已妄希古人之業而旣舉進士不幸誤從二三少年游因極意為詞章者且十歲未成生平脫疏多口語就謁大官貴人若謁鬼神未嘗不淫淫汗下也目䝟貐之鑿齒則思請劍焉耳封豕之馮陵則思請纓焉而坐家大人執桴鼓為封疆之臣懼一旦之波及以貽私庭憂筋骨柔脆不慣引強騎迅強鷦鷯搶榆之翼而志天池亦左矣故寧自托處若五石瓠浮沈於長安之污潦而中間小有所持論與毛發蹤跡已漸落人齒牙間幸不即罷斥而托於吏民之上已二歲白棓赤丸十去六七緑沈如林烏號若陵其不受事麾下聽約束者亦改而之南畝矣顏神之城板築斧礪河水循故高博食新誦無皤腹謡鮮壞陂莒三大姓與劇賊房李後先就逮捷若探諸囊中雖然是固未足以酬我執事抑不佞聞之大犢而祀者人主也盂飯瓠酒而祀者農也肉魚獸而祀者豺獺也其大小不同以分酬一也世貞姑能為其小者酬耳執事其亮之方秋執事加匕慎櫛頤養道體以慰中外之望不佞區區芹曝尚有片言之獻以少禆幕府者候他日焉其以為海大魚也 |
| 20 | 王宮諭 |
| 21 | 比發京得手敎斯時坐西河之戚懵懵不複辨意獨如豁者稍間卒之大要秦以上語無容晉人尺牘地也知已奉太夫人由相衛入關還故里觴桑落為壽甚樂使人云出當別取道漢中泛巫峽樓船而下直抵留都視曩稍迂也司馬子長多壯游游竟竒其文章執事亦有意耶明興高文二帝鼎卜二都雙垂若日月開闢元穢百七八十年來彬彬之治亡論邁漢唐矣即吳蜀偏季尚有太衝孟陽諸君子賦之茲何寥寥也吾州故桑君名恱者庸妄人好自標者耳為二都賦類不過閶闔中貨郎肩裝而鄉里小生時時或稱之夫使堂堂大明兩都即無以賦者尚可而奈何使桑君擅而污其重又令後世窺見明也執事握筆珥簮廬承明席天祿坐臥燕之邸垂二十載中間秘籍秇文與學士大人所稱說亦已多矣而今望鐘山撫大江據雍容之署得以其燕馳騁上下當不大讓孟堅平子也數百年一時願公勉之天子神聖定國本鋤芟憝惡登用賢乂先生不日贊謀議幾事萬集飯沐不暇誰行議此舉也 |
| 22 | 楊仲芳 |
| 23 | 舟次僅一奉顏色匆匆未竟所欲吐抵暮接邸報知執事遷夏官此故物耳所遇諸君子無不色喜執事柄用者丈夫得意事要令磨墨盾鼻左手持櫜右手寫燕然碑乃為快耳第執事往所忤人以大闢敗又名太高如孔翠威鳯弋人爭欲得而籠之幸自避千仭遙覽乃下可也執事晳於義忘久矣莫助之愛弟姑效愚焉 |
| 24 | 徐子言 |
| 25 | 曩謝書達記室否別後窮日而南僅一追會老父抵家酬應不可了夢中一月匍匐北來償此業債茲後或冀少紓耳中秘異帙日得幡勘燃藜之暇當博求兩都故實追美班揚幸毋虛此佳地某之鄙劣漸以膏肓所遇大不可眼兩手持蠏螯拍浮酒船中此實語也兄莫更羨之否 |
| 26 | 蔡中丞 |
| 27 | 賊舞白刃而剽者可二十人不佞從鄉里少年白梃掊之輙獲其一僇二首餘獸竄去虞伏發其眾囂約之耳不則盡掩而取也諸少年旦夕聚而憂賊讎我竟不來也此易與耳賊大約五六百甌粵人半之其不能圍城而入甚明然所以攻西門不休者不過張兵以脅我綴我而分其部散掠村落耳執事第嚴飭吏士登陴偃旗鼓靜以待之而擇其驍勇善鬥者夜間道發陰布各村落間使會精勇少年設伏要其零抄或合或離勿使之測識彼進迫岩城不能入退無所掠不過三日走耳賊走以餘皇載礟火而追之彼惰歸可立盡也 |
| 28 | 應在明 |
| 29 | 自前歲得再領教札竄跡青海簿書之日手板半之以故於我兄不複能致尺牘具寒暄之敬兄將無以我為薄不發郵書知已郎夏官長安中大人乃有此除目可賀也僕徧觀交游中即意氣激卭不喜骫骳者有之無如兄勤敏精悍留心應世之學而長依於正如令兄領職方叩囊底智足以了此南北矣青州地險而民悍加之俗好鬥陸博豪飲借軀報讎剽椎發塚以為固然銛矛三尋烏合蠭湧即僕旦夕所與起居人皆白跖也自僕為破賞格人人相軋發小始斂手耳然幸或可以了吾事將來之憂未艾也兄托我先大夫之文固不敢負約弟不才口語方為眾所厭恐不能為先大夫重如其不然將遂勉強捉筆矣冗次不竟所欲吐唯含章以候大用為屬 |
| 30 | 寄方德新侍御 |
| 31 | 足下起曠大節世所奇瑞而僕乃幸得當之招提杯酒揚扢之際便足千古惜傾葢分岐並於一日使肝膈遺致鬱鬱思奮而未遂耳足下抵潞河之明日先君子之命下即縱身兩騾間聽其躓頓不旬抵彭城鼓枻順流念足下待於齊魯之墟迫欲歸不能待敬留書歐生以問足下一詩書扇頭見懷為俯和可否蒼梧暮雲視吾洞庭諸峰何如異日毋相忘也 |
| 32 | 寄何參政 |
| 33 | 弟側伏草莽則聞吾丈為大吏嶺表秉鐸江右隱然東南一龍門而弟謬起從事於浙吾丈飄然塵壒之表矣浙東西相望如異域一官濕束不能步武錢塘而東以叩玄亭乃稍稍傳薦紳大夫議欲奪吾丈於煙霞泉石間不識肯遂幡然否傳有編古今游名山記弟夙心日訪之書肆而不可得近得之邵少參所讀之連五日遇訊諜輙乙之少間複讀之至丙夜不忍釋令人厭見吏民耳嚴君平尚雲州有九游其八以為恨來日何幾乃欲以匏系之軀而繼亥跡之後不亦迂哉攜此編歸異日略如宗少文故事足矣草次成一章仰博郢和亦見區區神馳於左右耳諸記次第中微有錯迂者恐誤漏雌黃又所遺似亦不少弟所收後先不下數十百種不審可備續編之用否敬附郵筒於少參公所拳拳不盡所懷統唯照亮 |
| 34 | 答王禮部言卿 |
| 35 | 昨執事建禮除目下則指謂家弟曰是關中少年玉質金相人也子何幸而得之為同舍郎則又指謂曰恐非子之所得而長有也是王裴之選也乃執事書至沾沾喜得家弟同舍相與琢劘甚歡也語有雲聲應氣求葢庶幾近之矣僕向者為執事言禮曹一日足寓郵其言固已驗而今所稱王裴者即關中缺吏部郎何可舍執事也雖然唯僕竊亦有進執事固卞生所謂連城珍也其在內黃有攻日而無攻人在燕都則有攻人而無攻日稍兼之者獨禮曹耳勉旃分陰可念也僕謬為諸公推轂而一官落落無所見投劾去又不獲請然縁是得侍老母疾專精湯藥間出處固細事也其它種種家弟或能道之 |
| 36 | 答曹憲使天佑 |
| 37 | 不奉顏色者十七寒暑矣區區自廢草芥中與世一切抹殺迨強起為吏乃知明公自政術外■〈劚亍蛋弦趙膚┤菁帕入謚巳絲謁洳荒甘幢桓圇ブ遺仰止一念固私所深也昨見北垣指切怪而不得其故後始知為楊忠愍下獄一事記任大名時忠愍子應尾攜所刻年譜相示乞行狀弟亦怪問之曰少不能悉父下獄事奉遺筆云云耳弟不暇更致詰也要之世豈有酖人羊叔子哉乃投杼之疑不能得之於慈母況今傳聲不切痛癢少年輩也達人大觀苴芥軒冕煙霞泉石自足千古計未釋然者兩賢相扼之嘆耳不肖本無作官理而為造物所苦累疏乞休竟成寢閣多口之及罪我知我公除而後獲以餘日灑掃先壟托缽佛宮私計足矣手教娓娓且肺腑之談憂痾不能出祖吳楚各天牛鬥相望勉旃努力不朽為盟豫章可與酬和者德甫外有用晦王孫美秀而文社足依也倉卒未及卒業聊抽一簡已堪解頤珍重珍重 |
| 38 | 答沈太僕 |
| 39 | 前殷無美云瘧鬼來病君子良用勞念繼從康生得勿藥之問乃知天錫難老神明萬福冀區區公除後操一舟從翁杖屨於五湖三泖間庶此生為不虛也翁名德耆壽君廚之長海內師表鄙不自量以糠粃前引雖抱珠玉之穢亦竊遂其蠅驥之私耳乃重冡飾奬過分即前輩汲引無惜齒牙不佞何人斯而敢當此汗悚無任大貺懼以不恭捍長者之命謹對使拜嘉所有不腆書幣上瀆記室唯賜麾頓萬荷 |
| 40 | 汪正叔 |
| 41 | 僕嘗稱謝茂秦可作諸佛菩薩云葢此子苦行堅志便令剔腎析骨亦無不為者今又於足下見之於鱗之作印証大宗頗為俗眼喧呶足下獨口其文不置又因而下詢及僕也足下之勇亡複減茂秦矣僕茲歸擬築室山中少有所效以再見足下亦願與足下共勉之見托巻僕素乏臨池又紙不甚發墨今附上幸揮棄之為我藏拙可也 |
| 42 | 與黃郎中 |
| 43 | 始者見足下拂鱗須摉城社以為好奇伏節士耳既聞受闢元帥幕府諸幕中少年人人有連也而獨足下孤生且州郡職竊為足下計少所自全者弟相知傳足下逡巡引外多闢少進彼固無奈足下何也夫君子處於屯明夷之際如此哉世貞戇於交游鮮所伏伏足下耳比來賊直授首宗社大慶然意者彼逆送死耳非有長廁馭縛之也而餘黨尚蟠聚肘腋又外論切切以島眾眩利蠅嗅而集不必一一稟命賊直東南禍未遽艾也足下今遷為武部武部其官也且足下又時所緩急需者也必素講析利害若指掌為我一言之乎世貞污法曹郎無狀不能以死奉職而又不能為骫骳以恱勢人進退無一可言者日待罪東方戈矛之鄉以幸故未即中漢法雖然旦夕且歸矣念足下無已故因郵卒致訊為強飯自愛 |
| 44 | 陳僉事子兼 |
| 45 | 明天子及相君思以惠晉蜀學者為蜀得大夫甚善大夫少以文鳴郡國中未有試也今為大夫得蜀操一方藝苑之柄亦甚善雖然貞不佞竊有告焉貞也嘗讀史睹蜀事秦李氷首教墾植逐去妖害逮漢興文翁始漸以禮移化之蜀自是質文彬彬與中國抗宋初後進向道稀少張詠為郡修紀文翁之跡自是又有任李輩出也夫此守爾其民社役賦獄訟軍興調兵食百用鱗比且不以為恤而致重於士敎如此故文翁張詠名與李氷並而功過之明天子敦化飾象徧郡邑置學宮樹之師餼其俊而賓其尤未已也更遣憲臣督理鼔舞專勑徑行事得校黜陟師生毋以民社獄訟役賦軍興調兵食煩勞之至專且悉也今夫蠶叢魚鳬村僻寡陋之俗固革而雍容埓漢宋固多好義用修之士然未見大逾過之也專則易舉雜則難徧夫雜未見難徧而顓未見易舉也其無恧靦尸位耶大夫盍亦思所以惠進蜀學者以答我明天子及相君至意貞也聞之矣直而溫寛而慄體也士所群視而趨者憲臣吾稍以其士而姑息之眾且玩易不自勵至冒競無恥之流因有所挾而蠧其隙稍更振束縛以法又叢謗怨且非待士恆軌也近又有傲誕肆意者輕所閱曰吾將盡黜之其與於旌賞無幾此又非也伯樂善相馬者也郡有千里馬則取千里馬而數百里或不能數百里則取數百里馬矣不能以數百里馬而百里或不能百里則取百里馬矣故士不可執一衡萬也因萬而衡之如相馬可也不佞為諸生時諸生中即有青衿冠衣而貌儒者行齷齪市井類也不可不黜又不可忽易黜也大夫固明慎勢豈得一一熟之或他有所托假而後得一時之聞槩終身之禁錮此非為大夫處厚策也蜀故多異人嚴君平輩混跡佣卜卒難物色之至有砥節修行表於閭黨而未顯者精訪加敬之所以風厲繼進也大夫今之賢人固有不為文翁張詠者其毋以芻蕘而忽遺耶 |
| 46 | 寄郜侍御 |
| 47 | 不肖之待罪晉中也竊謂得備察屬承見顏色領大誨為天假之便而自履任時格於例不能謁台下第時時傍習攬轡風裁為千古驄馬生色神飛夢馳於龍門砥柱間旋以老母病棄官南遁又不複能辭謝雖天地棄人罪無所加亦恃台下慈明見亮耳草土間偶睹邸報知台下埋輪之疏格不下遂移疾歸超然威鳯千仞非斥鷃所能窺安石不起將如蒼生何蔡使君來惓惓道台下俯念不肖至意且謂前南床齮齕起自某君竊自初以此君長厚推心無間世路險巇乃爾然實自吳興三四豪貴人成之不肖疏節骨體夲非世材為造物所苦遂添蛇足來者可追茲亦何足道也雕蟲末技夙障牽纒身亦厭之台下幸一施針砭起我膏肓不勝祈懇 |
| 48 | 李太史本寧 |
| 49 | 過京山以鬥酒豚肩謁太公太公方從裏社歡飲不歸也辱尊君娓娓捋須相慰勞晉陽之別葢三載所矣尊君則為言門下且以使事過里率諸生觴太公而方為相國所急不得請太公躍馬肉食與尊君競壯不複以膝下歡戀戀也世貞雕蟲之技似亦見知相國遲之使從事楚棘而當事者遂以全録見委自二義客經外靡匪拙筆當此右文不諱之朝亦欲借托筆札以附於旃孟方朔之諷退而悔之三十年仕路人猶作草茅語且欲以僂行抱缶之伎而廁奏於國工大樂前其能無厭斥也以素辱門下知愛敢吐其私為保全之諸公所萬萬世貞今歲驟衰懷抱作惡二豎見凌日有憂生之感已具疏稿令舍弟投上倘得從臾生還皆大貺也方作書瘧發憒憒不竟統亮原 |
| 50 | 答趙中丞良弼 |
| 51 | 前者辱教使逺迓草率附數行為謝及於冗中得一詩亦不知其何語臈月小盡抵襄陽追淮海公不及因代疏發報燕中書得百函隨趣謁郢陵歸用望夕入鄖甫三日而使者複以大貺種種至矣鄙言不以屬瓿口而欲登之壁且複理故帚損華觴大幣為謝是重不佞愧也太和真府呼吸上帝豈敢以風塵吏而遽乾之景風之候藉手賢撫君為紹介則不佞將執鞭焉鄖城無所不綰轂僅一二鳥道為通其在楚賦肩於隨息固附庸也而翁乃重以奬飾鄙人倘遂信之得無令人作夜郎王觀乎一笑一笑所示咨目稱屬似未安欲令改正宇下之覆固日淺而勤恤我多矣其能遽即分庭禮哉俟小間當如命也 |
| 52 | 羅虞臣 |
| 53 | 夜飯郡齋時也李於鱗謖謖松下風二地主濯濯月中栁謝盧亦矯矯傖父僕狂浪自放疑非人間游也別後捉鼻見道上貴人都無複味耳瀛莫之間饒魚蠏足啖濁醪澆磊塊無複可道者大名一片讀書地執事勉旃自愛二詩見扇頭可博而取也縁篋中無複餘耳 |
| 54 | 複楊都督 |
| 55 | 得公與二三文士倡和詩具見祭征虜羊巨平投壺緩帶風味顧聖之故倦游其材足依包子頗稱三絕俱幕僚妙選也武林游目大是佳事況重之以東道主哉但野人懷土又懼為世眼物色故更次且耳然未嘗不神游畫舫青油間也 |
| 56 | 熊憲僉 |
| 57 | 前使以馬公之以遷去也不佞私計之以吳中之節即無當者必屬公已邸中報至果公也不佞茲有三喜喜公得治其舊民喜諸父老得複為公民喜柄事者得公高枕而付大江之南亡害也即群沙中少年人恃七尺刀裹乾餱帕首韋跗來受事麾下矣世貞敝廬之燼抑又何幸焉青齊寢食盜賊白刃起酒杯間加之原田無歲文法苛煩如束濕薪非不佞所辦也計旦夕且歸矣明卿昨始量移小郡推往者憶其白公事皇皇若有失也其為人篤友誼然諾生死罕匹焉世亦有憐其淪落者哉 |
| 58 | 上丁中丞論海運事 |
| 59 | 蒙發許給事奏內事理與分守道會議複辱別紙垂問具紉不遺葑菲至意竊謂登萊一方不過數百里地瘠鹵禾苗少熟而淄青綰轂其口谷有餘不能出給它郡以轉資不足不能求糴它郡以自給故小熟則驟饒小凶則坐困閭閻無間歲之積者乃其恆也今歲收至歉斛麥已盈一金盡所有而供遼左不十之二而室如懸罄矣其不可一也登萊舊無海舟其通者皆山島及遼左之桀黠人也今欲海運則須造舟山無大材足採操舵駕帆浮泅占風之卒皆欲取辦於閩浙令一下而民無所措手足矣其不可二也今遼左之飢荒在然眉而造舟募卒事皆創始非隔歲不辦也夫殘登萊而有益於遼左猶可殘登萊而無益於遼左其不可三也山東喉咽也遼左雖重猶手足也割喉咽而供手足萬一民困盜起誰則任之其不可四也台下上為國家畫久大之廁下為地方極纎微之慮但亟據實奏報止令遼人導海以求糶而不必令登萊導海以饋遼其各島有舟人民稍寛其禁聽令轉販仍曉諭二郡積穀人家毋倍索高價沿海牙行之類毋得乘機誆盜為奸庶公私不至困厄而邊腹俱有調劑唯高明圖之 |
| 60 | 議防倭上傅中丞 |
| 61 | 伏承下防倭諸議及別辱手札見諭令悉心條對具見明公惓惓為國集眾思廣忠益至意也區區一得之愚乃有相左者知明公不欲屬吏之尋聲而貢諛也夫倭誠可憂憂不在山東也青登萊沿海也皆瘠鹵數十里無人煙不足中倭欲也進無支港退無寛洋深入則不能散掠則不達非倭所便地也我無販海通賊者賊不得內應必不來即來不過淮揚之敗潰或為風濤所迫者一二舶眾我令長槍勁弓蹙而取之立盡耳今明公欲奏設提督開府如浙直故事恐部尼不行也行而一二歲後羽書晏然者開府之費何以解設叅將毋論其供億煩擾也今兩地有兵備副使二矣備倭都司一矣兵備之令不能行叅將叅將之令不能行備倭是叅伍也動相掣難相諉如之何其可也留民兵善矣然是兵天子所恃以防衛京輦者也歲募其人一直八十餘金費至巨也萬一倭不來北敵即有警議者曰山東私此五千人何用也四十餘萬金之費何歸也留贓罰備緩急之用善矣大工迫若風雨工部之任事者眈眈悉秋毫也彼其懼諸道之以倭解也必不從我矣造海舶此尤非策也夫山東陸戰地也山無大材人無善水地無支港海無寛洋此其勢必募閩浙之卒鬻淮揚之木費巨萬而成舟師閒居何所置之有急何所用之故設提督莫若明公以撫職為諸道主設叅將莫若責成於兵備備倭留民兵莫若嚴閱諸道之快壯留贓罰莫若使道府設法處置造海船莫若精陸戰明公第無上此疏而以時按行海防訪問利害從容圖之未晩也區區直以為天下之患不在海而在山東山東之患不在倭而在盜賊盜賊之端與防弭之術未易借筯數也請俟燕閒之間進焉唯明公矜其戇録其狂幸甚 |
| 62 | 弇州四部稿巻一百二十四 |
| 63 | ●欽定四庫全書 |
| 64 | 弇州四部稿巻一百二十五 |
| 65 | 王世貞 撰 |
| 66 | ○文部 |
| 67 | △書牘二十八首 |
| 68 | 上朱大理書 |
| 69 | 某昔者讀栁子厚上崔大理啟其為文葢千餘言然大要不過求遇已耳某既以高其文竊複卑其人以子厚之才不稍自貴重蘄識於崔公即才若子厚崔公不先識之而使其匍匐自獻某以為罪在崔公也考唐史卒未見薦子厚則茲啟亦贅疣耳夫不能愛人之才與不能自愛其才而輕售之人其失均也某少歲粗曉窺弄筆墨便得解去旣釋褐從諸薦紳先生後多所睹記事事觸感消沮用世之志加以行能鄙劣習懶成癖不敢與今儕輩競晉顯退而思欲效尺寸於古人倀倀焉若師瞽無相跬武枳棘而不得舉乃幸以職守隸門下執事者不以他屬吏視使薦敝帚且為游揚之悚愧何以得此於執事某之文不能望子厚萬一執事之賢崔公不能望萬一彼所有者某則無之然而彼所無者某則不意其有也某之周旋棘省幾滿歲矣執事之御閽者某不一二面焉執事方吐沐延攬而某縮焉如畏豈直以勢分懸隔不敢以不肖之身勞尊者降接亦妄意束髪讀書果為何事旣鮮先哲之長乃效其短耶執事不以督過而惠教之詩云採葑採菲無以下體君子下體之愛至矣某直不敢當耳抑某聞於穆叔其次立言去德功為品三也假某能為子厚亦子厚耳有子厚之文執事之愛必更至使子厚求遇其文執事未必取也顧距今竊祿之載衡晷未涯萬一少進磨策駑鈍或有所見以無負執事亦願執事推愛某之心愛天下之勝某者而已同年李𦬓芳濮人刻意五七言律邇時名家不知合致誰左坐使事故尚未及侍下風其人所謂勝某者不敢隱也 |
| 70 | 與陸浚明先生書 |
| 71 | 逺辱寄高文讀之至再三不作一今人語叉不襲一古人語抑何竒也某所知者海內王叅政唐太史二君子號稱巨擘覺揮霍有餘裁割不足執事之文如水中之月空中之相不落蹊徑不窘邊幅僕間與吳峻伯論之謂正統在執事也吾蘇作者後先固不乏何至掇六朝諸公之敗縷結鶉聫絡而成章僕私心怪之以為如閶門市綺帛得三尺頭面耳不直一鐶也僕少執事三十年總角時見家君論當世人首屈指執事私心慕向之不減於龍門之馭既幸取進士亦謂尚及壯時思有所見於世而疏懶之癖切入膏肓跨馬候謁達官如使絕域顧同事者面頳流汗少小作態不自梳櫛後不複能梳櫛朝起假手僮輩抑按之甚苦便欲盡削去發執事謂此人者果可見於世耶西曹號冗散而訊諜未及清晝晏坐間亦有文字之好捉筆一二語旣讀之便自羞毀去且未及登執事門何敢便操鉛槧柄執事謂僕多所述作所傳妄也 |
| 72 | 又 |
| 73 | 伏承太夫人奄棄惟是純孝摧戚曷解太夫人上壽令考越有聞嗣奕於再世其何以憾焉執事宜抑嗇毋令過禮僕羈守不得歸致生芻之拜謹南向盥授不腆薌幣伏惟鑒入之前月曾辱寄左氏鐫幸牘少間假休沐卒業頑鄙未窺見一二然於援証核駁無假累紙疑義躍然痼癖頓洗真漢廷老吏筆也當令盲老公心服地下矣所諭孤樹裒談乃閩人李侍郎集聞已托梓人僕向從袁履善處録之比舊十益五六大抵多閭巷不根語閒中妄欲刪定旣複自嘆此不過增眼目一重魔障畢竟何益執事但從履善索之見當自厭也 |
| 74 | 陸子傳先生 |
| 75 | 某於公通家子弟行也曩叩玄亭阻應門悒悒而返自後且不敢以塵土案牘之身廁穢大雅納刺恧卻數矣居平見京師事不可眼與一二知已拍手論吾先生蟬蛻污濁翔於千仞羅網滿地孰得羈笯聞開巻之暇頗往來文氏布袍玄帢凝塵湛然賈其餘力要使鍾顏三舍丹青戲游真宰上訴奇哉歸也近從射陂草堂睹其人固世縁未斷翰墨清妙亦一時名手再致聲執事甚切也 |
| 76 | 答徐以言 |
| 77 | 自執事有伏闕之疏不複聞問者十四寒暑矣雖凡羽弱鱗不足複溷龍章鳯姿區區仰止一念則何嘗不旦夕焉自以先大人方履危制命炙手不欲傷當事者意擬走一介候蹤跡稽剡之間而竟次且不敢僅從越中人得起居無恙有加額而已然區區竟繇容城君故被萋斐而先大人複不堪其齮齕時時相左遂中奇禍至今日嗚呼先大人已矣某不孝不能代歐刀北闕乃以宗祀之故勉強偷食息亦何顏稱人於天地間哉即死無以借口地下不死而如曹蜍李志厭厭無生氣何為也人於生死亦觸藩唯谷奈何奈何近者元凶禠斥小豎逺戍執事之道已行海內方日夜覬東山之召以大吐未竟之藴而不忘窮穀草芥手書慰存且訂盟五湖三山為日以待執事高誼宜爾僕雖欲躡芒屩操瓢笠以從山川之靈其肯令不孝之子辱長者杖屨哉茲因蕭丞便附言鄙悃外三詩聊見野人之獻耳不足存也勉旃良飯自愛 |
| 78 | 複馮汝成書 |
| 79 | 執事握文柄首善之地青衿在門桃李在朝甚休甚休世貞曩承乏貴郡諸罪狀非一致大禍於先君子自奉諱來不分為人間人久矣即以衰慈戀戀先魄淺土勉理線息生死之際時複觸藩雖敎鐸比壤餘光衣被不敢一通尺素於長者之側乃者仙舟過吳馳使下問惓惓副以腆貺昔人所稱薄雲天之誼今複見之矣所諭志事及下貽藝文一局悚息不足當來命之辱向者以公之大敎為太守李侯謀之使浦子司其事鄙薄不量竊亦欲附借不朽及覽浦所結撰固自勤論著往往未合作且多挂漏意大加刪定而官居無攜書足考公時甘棠西土自賢兄外少可與商者又案牘乘之居無何家難作矣肝腑小蘇間及往事輙汗簌簌下以公良史不下左丘草一齊乘發不百一而足耳何所資不佞也藝文極備且精核真馮氏碎金僕安能措辭哉無已則有宋後詩微勞雌黃乎于鱗見贈敘文已收入尚有顏城碑一篇又僕有兵備道閱武堂二記碑陰一銘及祀岳君寵趙烈婦二文似可備採擇者僕非敢言文於齊事小有關耳盧楠賦得一本如命上之子相集太煩僕曾畧節其詩今附覽吳邵武書來雲亦為小刪之擬梓於郡矣近體一紙多弦絕不成聲者覆瓿可也賢兄豈難淶水哉世乏伯樂不能於驪黃外拔千里令人短氣 |
| 80 | 答李伯華少卿 |
| 81 | 令親至承手敎及示二志知遣信者再俱為洪喬浮沈悵然先君子大禍實有為之者嗚呼何忍言哉世貞自奉諱來飲血枕塊分填溝壑四易寒暑矣以老母在不即死戴面皮見人然亦何意塵世家有先人遺籍雖不敢望公家二酉宛委差足送餘日而摧裂之餘志意荒落開巻茫然無可措者死生之際大都觸藩灰坐一室亦是阮籍窮途公覽之不一損道心否二志縱橫萬言纎曲俱盡愚穀巧於用短公無乃巧於用長耶女郎諸山秀出吟屐無恙時時令齊風颯然惡詩不足言第見懷仰之切耳臈寒強飰自愛 |
| 82 | 吳叅議 |
| 83 | 閒時嘗讀列仙傳恨太苦寂寞公所統諸洞天與塵界絕金紫呵從煙霄日月邊乃知寰海內自有一種富貴神仙也公前身想是玉皇香案吏耳 |
| 84 | 何侍御 |
| 85 | 京邸一再手刺不得達閽者過檀家君為某言執事遂見念二孺子矣此何以當也不佞聞使節東行部霜雪之下無廢陽春三軍殆挾纊哉溫泉殊聞勝驪山湯無硫黃礜石之苦差足養性且執事為東道主不一奇快適從中丞公醉歸腹痛畏行惻中止耳不以僕愚足侍杯酒之歡惠然而過我誠所望也 |
| 86 | 周胤昌 |
| 87 | 信來辱手敎垂念良至發潞河時亦欲取道一過京東而不可得知尊懷乃遂同之矣承諭欲移病請告世路洶洶吾輩第一著也執事豈以僕非人哉青州雖十二之國然其人懭虣好亂桴鼓晝起大費將牢執事不以見憐而以見美何也 |
| 88 | 董侍郎 |
| 89 | 昨以舟過石頭不能伏謁長者而從吏以手刺賜誨適偶有聞於輿人輒效一得之獻脫畧無次誠不知其未同也乃複拜大敎慨然有澄清天下志且痛士習憂民風有味乎言之矣今中外稱伉直立奇節表表者不過四五公而就其間當名實洞表裏慎終始若百煉之金絕瑕之玉而無可議者則莫如明公明公一日大拜廣夏細旃之上一旋轉而海內向風若勳貴減騶於文簡邊徼戢兵於司馬固易易也不佞所重為明公祝者願明公少含弘其介衝融其辨使姜桂微溫芻蕘得進而已大教又謂僕亦嘗被狂放不檢之譏而識者以為不然此自明公愛忘其短耳僕少年時與三四友人習雕蟲之技奉職粗理不從權貴乞功名便以為足標榜自是報施多簡中遭大慘形神都廢禫除之後時時以酒寛之幾遂成痼平生賴先人饘粥之遺獲苟遂其志而所識窮乏不少邇來忽動移山一興及頗收買書畫至減仲產以此愧心第為狂為放不敢為不檢耳所謂大將軍幸保持之明公試觀不才豈堪有為於世者耶吳興稍一挫墨吏持巨室洶洶至今僕何垣壁而敢希明公作用試事畢乞歸當徑造門下請敎不一 |
| 90 | 瞿師道 |
| 91 | 側聞晉典綸綍不廢史管當挽複淳古與七制並隆甚至幸也天子方大處分聲色無動而又開閣延經生侍青禁明去留之旨杜窺覦之萌逺方波臣靡不滌耳奉宣德音況執事居禁近之列者乎某別後八月始抵家得一及送老父鎮日酬應寢溲俱奪筋骨不聯黽勉複出與成侍御了此段苦事所經由淮以北望清源千餘里亡不陸沈者邑之民僅免魚鱉易子析骸亡但象見又黃河別延浸漫漫成巨窪運河頓長土若平地此喉咽也患已剝膚矣節鎮諸公日望遷為一身計則可如天下何弟非與於此者不忍見耳外拙作奉寄如左 |
| 92 | 袁抑之 |
| 93 | 別日抵潞河已二鼓矣逾旦乃發舟水頗駛鳴榔伐鼓前後應答楊栁蒹葭微寒自生隱然江南景也始者自適退而愴焉知已朋儕無複在眼縱複烹鱸湛酤誰行賞此閒中憶記兄白簡息而誦之不覺商飆颯然而四來也監軍新命於役北陲令人慨然有封狼居胥意丈夫得志要令盾鼻上磨墨奈何齷齪效吳子輩為也出塞歌思勃勃爾稍南暇為兄一掃軍中宜慎保霜露此行極大機括智者沈幾萬勿輕動僕非能知此者於兄效骨肉之愛耳 |
| 94 | 又 |
| 95 | 別後再作書及一詩償宿逋悉達否望長安片紙不得諸君信忘之也知往返軍事良勞苦雖不獲著褲裲襠上燕然操如椽筆權豎內消獯鬻逺塞茲行頓若游覽矣弟命薄書生懊惱作獄吏不已又令出與屠劊伍黽勉畢役趨故鄉恨不並日生來劣志願從鄉里老人酒社中作役不願作公卿門貴客也時事大異勉樹勛猷幾微之際願吾子自防朂之耳 |
| 96 | 又 |
| 97 | 不幸遘禍來即生平號故人相知者往往削跡自引去乃獨再辱足下書毋論書已所以慰誡指示靡不肝膈也入與家大人言之即相對泣涕者再矣僕雖已罷官貧不虞槖鎰而足下祿入故尚薄胡重推食念我且厚也念足下餉不當受受之以足下高誼愚父子所坐深居閒無地營救間一侍狴犴還輙閉門與老母弱弟吊影嘆息青燈熒熒風雨時送出人間世所無憂怖即敎稱縁業當不知前生作何狀也第王上多竹宮之祈符瑞臚奏竊可希覬首領回光之燭杳然未期足下所治多赫赫直聲在朝稱屈載道棲遲紫薇堂中與諸君雅歌浮白不啻上司徒公也豈其食魚必河之魴勉旃自愛吳生在屬中穎脫否 |
| 98 | 答楊中丞 |
| 99 | 不肖向者強起躑躅三輔間幸與全晉接壤每一望旄麾棨戟槎牙於太行白雲不勝其注仰而自唯禮數隔絕徽音闊逺不敢輕易輙通其私茲聞移疾乞休方在疑駭乃承手書下問副以厚貺始得從徐駉卿備承起居之詳雖玉體少違而豎子逺遁今中外之望屬明公一人南陽龍臥恐未便穩也新詩清逺孟襄陽遺韻近亦當伯仲蘇門竊意明公之貌當如服氣飡霞之人慿虛欲仙不宜作虯髯虎頭顧盼也太史公致想慨於留侯得無類是耶弟荼毒餘生十年草茹先事苟白扣蠒角讀遺編足以自了而橫為造物者所戲兩疏莫遂折腰鞅掌茲獲量移複擬乞骸而上書者為盜憎委頓而返此行真畫蛇添足可嘆可嘆承見需全稿實未就剞劂有三四種聊以資抵掌冗次不悉所懷統唯台亮 |
| 100 | 翁司馬孺叅 |
| 101 | 世貞無似嘗辱從公寮末而公國士我又辱稱公之州民而公覆翼我迨謬起稱公之下屬吏而公複故人我拜辭之夕握手為歡使蘇壤登於華席槎蘗被以春芽伏謁之軀恍若驟貴既幸游公之鄉而一水間隔不獲登堂僅再遣候尊居起居而已僻處吳興菰蘆中無可通使者秋間一布尺書菲幣於族子鴻臚定鼎所不謂其自淮而歸竟成洪喬故事及冬而請假襄先穸奔走不遑寧處仰止之懷與日俱積間從邸報見公所上流民圖疏為之北向加額老臣惓惓格天之忠不知九閽遂無阻否世貞既強出從事亦欲少策駑鈍以報知己而廟堂之上氣象乃爾且半殘人也安能複仰中貴鼻息已具疏乞休獲奉一帚先壟侍老母菽水以送餘日於分過矣天下事須大力人負之雲霓山斗之望旣屬我公自不得下同微末運河國脈當極勞神冀平成在邇宅揆有期尚容嗣賀從子進士一誠行聊附言區區統惟鑒亮春氣漸和為道為天下自愛 |
| 102 | 與潘中丞書 |
| 103 | 扁舟顧訪東海雲霞為賢者增色華琛異味稚子詫傳以為希遘至月下浮白嘯傲成小祗園一種佳話矣惜回風不辭無由操豚肩鬥酒追餞於吳閶之傍此歉尚邑邑耳舍弟北首送之至晉陵已別令蒼頭上乞骸之疏幸憐而獲請半殘之軀尚猶不屬人也見傳代翁中丞玄圭之錫舍我公其誰天下事須得天下真才勉旃自愛勿作區區兒女子戀也扇頭詩雖敘安期千里之致然尚理前語與公爭五湖不當複瀆鈞覽妄謂公雖高牙大纛間菰蘆布颿之興當猶故耳遂不獲躬報謝似未能免俗唯高明寛之 |
| 104 | 劉子成 |
| 105 | 別後抵潞河信宿解維水駛岸闊棹歌相發湖海之景便在目前也所惜者不與知已共之耳見贈六章乃是開元作手非吳子輩可擬僕則旣私喜且幸矣因於足下竊效微規古人業鮮兩至名成在專不朽之業唯此一舉可以自力其它大半由天由人足下少息而跂之便足垂世慎毋令刀筆吏稱慕也 |
| 106 | 又 |
| 107 | 往固草次知兄儁才且辱國士之照因以微規代謝亡見罪否僕之南也謂得少憩息山居可以屬意昨者抵家僅月許公私頓迫食寢都廢又坐期逼星夜走淮南會成侍御十七日役畢使複南不擬作兒子應酬矣譬如釋氏斷絕種種一切世人謂樂卻以為苦必斷絕之我旣謂苦安得複樂此耶周歲後可藉手見足下狂奴故態重心賞否窮寒北望黯然興懷想同之矣 |
| 108 | 又 |
| 109 | 辱手敎知抵家複遘西河之戚蒞鎮已久威信境外為慰苗類獷悍好動難制亦具人性古有三年而克者乃亦有七旬而格者要在足下自擇耳僕自昨秋中寒兩作游岱幸不見籍輾轉之際放下世味一切無與唯念去日鹵莽虛負生理乍得餘年便擬堅入雪山斷臂穴腹無複顧念今而更悠悠故吾可惱可惱足下知公實逝耶造物小兒半道弄人僕亦幾落其手公實故縁薄耳順德守非不大佳直少卻世人一段薦牘寥寥政是本色僕夢刀未遂聊複陸沈簿書豐草長林蓄之久矣為老親方履虎尾不得恝然奈何東南之變不意一至於此三吳無尺寸干土宗黨交游大半異物僕亦無羨生者早晩等耳使回促書甚急據案草率數語殊不詮次風塵之際哲士竹帛愚者砧斧足下勉之 |
| 110 | 又 |
| 111 | 自杯酒燕市時於今二紀餘矣待罪楚臬值門下儼然在疚而貞坐所守不能躬束芻之敬尋又逐除目而東悠然之懷彼此托之郵筒而已鄖襄之役其不以餘孱授之蒲弓葦矢俾臥治焉乃又以隙日畀我果獲從事鉛槧隃於息黔矣甫擬走一介候門下安而使者乃首之敘睽合之悰導契闊之故且以不佞先二子鳴即文運不百六為偷快夫僕何忍言哉業上書乞骸旦夕待報具區之陰有菟裘在二子誠如公言雖然所謂馬則吾馬齒已毀矣追唯門下持節淮陽以一白羽掃島虜若秋葉太阿之鋒旣血飽而匣閟之能無啾然鳴也五單于雖面內然時時見惡氛幸善飯自消息即一撫鼙不能舍廉公矣太公不朽之寄焉敢以鄙陋辭苐所著狀者吳楚材何如人也而能為于鱗言其鼓唇若㗨噓而嗸牙齗齗然於吻間有流味也則誠楚材也雖然竊以為公口授之耳所示順甫志銘精簡有法順甫不死矣樸如云公且為含其歿者而恤其存者此自公厚德亦足為末俗勸其它具別啟中非日專候更布區區 |
| 112 | 複戚都督書 |
| 113 | 某向則聞東南諸名將亡隃公者又會前兵使陽曲王君雅能道公用兵狀出紀效新書讀之以為縣官即早用公何至吳越財賦之地如甌脫哉而無何伯玉中丞複書來云戚公今韓白也雅欲得足下言足下能無意乎不佞竊亦以倭事起首尾十二年環東南且萬里所殺傷以數十萬計縻大司農金錢不訾僅得一戚公耳如戚公真能戰者以故不自量其愚輒詮次鄙見為序序成而中丞使複來遂授之旣殊自愧悔以下澤之乘輙逞足於晉廄三逐之媼徑衒顏於楚庭縱二主憐而不色怖之獨不貽閽人笑哉及使啟椷再複公書所以奨予不肖甚勤拳篤至若真有味乎僕言如伯玉指者載覽別集諸縉紳大夫紀豐功於金石如甌如楚如閩凢數十百戰則又愧僕敘之未悉也乃公則欿然不自喜精求性命以希太上僕何敢望焉僕何敢望焉夫僕自束發來即知操鉛槧之業於今二十五年矣近竊窺公之用兵而稍有悟於文夫文出於法而入於意其精微之極不法而法有意無意乃為妙耳以此印証於公公其許我否漳潮兼閫近格所希公不得不於格外仰報此賊如複平鯨波盡偃南天若濯侯印焉能更刓敬當釋耒以俟飛捷南床萋斐伯玉賴公是在廊廟間不過六月之息第國家無以使勞臣耳事迫則蹻跖生爪翼事定則夷齊蒙垢膩嗟嗟寧獨一伯玉哉偶公見示及之不覺忘捫舌矣沈嘉則快士也足備藥籠中一物否承損華幣珎錯種種充庭使我不知所裁又懼勞使者往返勉拜賜極切愧悚外具乃野人食芹之私一詩書扇頭願效高山之仰非足奉酬來美也幸亮而納之 |
| 114 | 又 |
| 115 | 與公別恍然自失者久之海內故有人如所謂生不願萬戶侯者尋用沾沾自喜矣茲時計已登大將壇如公向所云廟堂之上必當大聳動第宮府漸二臧否異同調停智力俱困矣恐無能為九萬里扶搖者舍弟業己行殊悔強遣之令後世謂僕愛弟不如其自愛之深也欲作贈公詩為酬應所苦僅成一章書扇頭奉上庶幾出入懷袖間耳募兵議成執事乗六飛傳道吳閶僕尚能操舴艋奉鬥酒豚肩相勞也春氣初和強飰自愛 |
| 116 | 又 |
| 117 | 春時傳聞非一自信以為必無而事類投杼幾廢寢食後審知其無他固知精忠所格豚魚為信然亦君相明喆宗社之福也僕疚鎩餘生甫離禫除誠不敢遽及膏沐以希恩澤而忽有楚補久之乃知當事者似猶以雕蟲知我區區行藏動若隔世頭髮盡改手板猶故且令褦襶觸暑峩珂凌風生人之趣都不複有何況作官特恐重得罪於簡書聊一染指即圖拂衣耳江陵相公誠可謂社稷臣其在翁培植非淺為渠尊公徵言固區區所願執役者所慮班倕之門難為工耳見答兩儀七曜語竒絕竒絕第言大非吾任也汪司馬經畧以足下當之所條上必十世利當不至作趙營平數遭駁難也諳達聞已逝黃須兒必解組此在探得其情用南北單于縻法而已然無事而飭兵不若無事而庀財財即兵也老書生談及此頓覺技癢幾欲投筆公得無一撫掌乎貺存種種過渥拜嘉多愧不腆杼塾之私唯記室存之 |
| 118 | 答武岡王 |
| 119 | 伏蒙殿下下敎賁及幽憂唯是隕越荒迷之人無所比數不祥姓名輙敢以瀆鈞重悚息悚息先大夫之有事大藩廿有四載矣殿下見稱若新憫恤寃酷以命孺子孺子死且不朽拜啟華集恍被雄風小山金樓瞠乎其後複征睿旨有意楚書俾魏餘二君子總司其凡仲蔚公瑕淳父嘉則為佐紀纂不唯七澤吐潤二岳生色蘭台渚宮之間幾複聞屈宋唐景輩佩履聲矣淳父似終不能強仲蔚雖苦頭風簡出感知己誼重或可從臾長裾一登醴筵也歲暮卒卒垂襄先事不克覼縷統祈鈞亮書刻數種附覽不宣 |
| 120 | 答西亭中尉 |
| 121 | 往結髪游燕齊間則聞大梁有西亭公者河間淮南其人也不佞私意得如枚先生絀漢官之好一從事於雪苑夾池卒卒未果而會故人許殿卿者為梁史因托一致聲門下乃門下不鄙夷之辱賜書所以慰借良厚讀殿卿海右集序複拳拳焉唯是二三兄弟跅弛之跡點人齒久矣門下何味乎其名而舉之也不佞凡所從故人所見門下詩若文者三皆佳絕至奉敎札及序刻春秋傳而知所嗣於河間之聲不誣也僕於茲道雞肋耳家既無遺書足讎所裒訪十不得三四甚愧無以應門下舊有論著系春秋者凡四篇一得之見幸憐其愚而敎之殿卿便便酒態似山巨源又得普師游戲三昧久計當益入扇頭之詩聊見仰止新刻二種少塵清燕不多及 |
| 122 | 與棘寺諸僚 |
| 123 | 貞無似幸以職守隸貴署辱諸君子不鄙棄屈年位而友之使得廁寀從之末席惟是不肖之身承君子之下風歲竒半矣入則貳騎出則後先假以顏旨縱以談笑師師怡怡削廉破隅使貞得忘已之賤而以拜諸君子之巨惠當事者念需次久俾得效一職寄跡焉遂與諸君子隔也初亦意棘署云曹相距僅數舍許念邇室之未睽慶爾思之足慰而別且一月矣司寇嚴稽核升散之期迫於卯酉案牘縈擾數舍之武不能屈諸君子玉趾又不敢以望舊游之軌每過列棘門據款段輙欲下徬徨久之而過竊稽近事咸損服章為貺葢欲佩著胷表毋忘念思然某以為思固莫涯物則有敝敝而棄之是棄諸君子德也先民之戒曰贈人以財無若贈人以言藉是不揣捐前直易置數畨絹其幸毋金玉而辭而以大贈貞貞也領諸君子之訓借退食微燕一展誦焉穆乎挹春風恍乎見梁月朝夕如接諸君子也快哉悚息以啟踊躍以候 |
| 124 | 弇州四部稿巻一百二十五 |
| 125 | ●欽定四庫全書 |
| 126 | 弇州四部稿巻一百二十六 |
| 127 | 王世貞 撰 |
| 128 | ○文部 |
| 129 | △書牘二十四首 |
| 130 | 答虛齋王中丞公 |
| 131 | 伏審峻陟中台保厘東土三十年公輔之望今始少稱慰縉紳間也特某腐儒未解事不敢以為門下賀焉自庚戌秋變距己巳僅百年耳禍似小輕其勢則大弱也上赫然攬威賞大有所處分有司宜惕然日夜茹膽席槁自淬勵而今又三年矣縉紳先生靡不開口談兵食也而未有一事真足禆人主不過削天下之財以供無益募天下之人以食餘財甚或借縣官之喜以弄恩乘縣官之怒以張威耳敵至則頻蹙而憂身敵解則揚眉而冀擢此非特亡念國家事也乃其智識罔昧苟且以為私計亦拙自雍並兗豫幽冀青齊間亡不召募疲供億移家徒矣昨又聞有白棓挺殺令者此豈特漸已也上下人並心力謝它役而圖其外猶不足尚可益中潰哉萬一難作澤中拉然土崩誰為支者山東喉領也難作其勢日益重山東之勢重而執事之身日益危展布爾日益艱某不佞願惟所以稱是三十年者敢從效一得焉夫臨淄即墨諸槍手礦人多奸俠亡命伍也白蓮之役恃而勝得無易我耶給事曹郎所集兵匪乏勇也以為兵則不勇以為賊則勇宜急慰收之毋得令他豪傑用也更望下教戢郡邑守令時百姓之力安靜填之毋令易見亂臨清大賈沃饒垂敵涎久敵一入紫荊飛騎馳奔若迅霆旦夕傅城下舳艫接甬千計得晏然哉請毋謂逺不至也城下之師誰則料入哉某切因家君以羇孤之跡蒙主上不世之遇而授之以不能稱之職撫心衡慮悚然在衷妄有所窺想而執事鄉大賢長者也家君則何敢望所遘似之矣故因而獻其芹曝其少賜清間之燕一進而誨之 |
| 132 | 奉樗庵先生 |
| 133 | 自執事罷朝之薦紳士夫莫不憤恨愴惜彈指側目於當路之下石者而不敢抗一言於朝夫天下事所以日就於頹敗壞散而不可支持此正由公論之在下而猶冀其足以挽回扶曳不至於一國之若狂者亦在下之公論也夫在下為公論在上為公法公法立公論行而不顯公法亡公論顯而不行執事罷僅一二載不惟行者絕不可得而所謂顯者日漸以微而憤恨愴惜之意亦日漸以不振矣此關系豈直淺淺已耶古之君子一時之事業天為之人不能限之後世之事業人為之天不能限之假令執事在砥礪服官居職即不咈民以從已能強已之所不可以從上之可耶即不納勢招賄能禁它人之盡無招納耶即不昏夜踵乞遷轉之際能一無叩講而自遂耶又能喑默陰重隨變態之百出而噤絕無一言耶言之絕無禍耶又能為忮賊忍害之行殺人以媚人耶此五者人不能強之執事執事亦不能強之人而欲其無罷或以罷故為憤恨愴惜誤矣今而後田可農親可養聖賢之書可讀未老之年可以奮發而精詣此四者執事無求於人人亦無望於執事而又何病焉故僕謂憤恨愴惜愛公而不知公者下石當路為不愛公而未為不愛公也僕愚鈍無所窺識然於父師之敎側聆一二以為有濟世之心者必當慎其跡有高世之跡者必當降其心夫不量已之不能夫子而見南子不量已之不能栁下惠而與處女宿嘵嘵然而議也營營然而行之曰吾以遇主巷耳吾以納約自牖耳卒之巷無所遇而牖不成納僕未敢遽議其心然亦未敢遽是其跡也或見與時左遂奉身而獨潔或勢與念咈至直行而蹈禍曰此足矣世莫予及矣且以為糠粃且以為草芥而據益峻視益廣行益怪而難企嗚呼鳥獸不可以同群我豈其異類耶僕又不敢信跡而遽與之也惟執事介特之操溫恭之度消融於學問體驗於身心務實戒名近里達表於二者之病了不相涉故敢畢其愚而請正焉新拜帕茗及披手牘之惠諄切相勉僕志習污陋牽迫雞肋之感特不至叛名敎作小人它日從門下有地耳山居希為道保愛不宣 |
| 134 | 華鴻山學士先生 |
| 135 | 伏審迭茹荼苦扶服襄事某雞肋塵守不得奔致生芻之哭僅從諸生後一效執管微勞然於先府公懿德未能少益寸尺愧間忽辱手書厚惠煢然在疚不忘幾函之迪唯有感佩而已計逾祥孝思當未紓先府公夫人享有上考物志易戚終始儷備人理罕複遺憾天下之身幸自抑嗇全之某竊祿浮湛如昨平生於泛然應酬上不大能有情而頗亦好習讀諸老先生書然孤陋未盡解也獨時事感觸不可言募人積粟未克刷城下之恥而中外晏然輦綾錦益之互市之馬方來甘泉之烽隨繼今莒州賊執同知滇土夷殺方伯羽檄交馳名實俱盡瓦土之勢匪直已形特俄耳時旣甘厝火之薪某恐不免破巢之卵也家君病體綿質一時之偶遂服重寄其間掣肘觸藩每一念及若負芒刺非師之愛亦何可塵瀆向熟岩居諸稿真足名世我師不罷官不過八座已耳試問今八座疇可達素而自表千百歲後亦複誰有知今八座者世途荊棘動輙由人唯此事差可自力愚雖不敏願從執鞭冀念門牆之末俯賜提策亡任感切使旋聊此布悃不宣 |
| 136 | 又 |
| 137 | 再辱書一拜白粲之貺岩居稿落落莫莫故義熙人語也某倦風塵中輙焚香諷一二篇爽然自遠時從南來人得起居蕩之役甸人從鄉子弟掊白梃褁餱角賊甚苦彼亡所甘心焉童圃赭澤矣而不能加先公之廬巋如也敢以為吾師賀雖然彼或者萃其怒而仇我盍移室哉賢器清令複踣有司真宰所吝靡關人理不佞請毋束濕而時優之使不盡意當自距躍三郎君比複何似不能不懸情耳老父入春軍事委頓須發改色某近者尚書舉故牘便以省刑見命猥複周行輔郡簿書自匿餘亡可為道者出入神明良飯自愛 |
| 138 | 王稚川太常先生 |
| 139 | 師行後兩辱敎言且領至意欲具啟走使奉候而且謂秋前未抵雍也發且止數矣某自入五月來災疹洊羅一子娟秀奄化異物旦莫泣損忽忽若失得以淮役擬托便還吳下少尋故游浮湛幻身而家君取快嫉者複有浙師之命驅馳危險委質無論在某敢安且家濱大海與賊共之彼少見迫驅此便嬰焚掠歸僅旬日欲奉老母避地閶闔卜築未果報期尋逮黽勉北行萬事俱廢舟中稍謝它累用紓鄙忱左右且見聞一二請質焉邸報知大將事露矣天子追僇尸籍其家示逺近東海波臣竊自驚喜以為賴宗廟社稷之靈決疽去瘇亡損支節此非人力所及也當今國家威甚振所可慮者不在難去奸而在易用人外兵帥時陳似矣而共事乃一白面老公又京營將紈褲子也其人知識勇干緩急可備否一二元老共戚休股肱腹心之寄生不能為縣官百口明巨奸因其役從臾之又無以善其後何心也二王出留旨下乃定海內心婚學大典次第舉行正根本絕嫌疑逺近大小靡不加額誦聖明第講讀之臣亦有以敬皇帝時政告者否師名德重望樞握有日杞人之憂預以相質幸與而敎之 |
| 140 | 答王新甫 |
| 141 | 萬里將書兼攜巨帙良悉所謂甚厚期僕也僕何以當之追唯曩游殊太草草獨以一二語下愜鄙衷瀕行投贈聊具仰止何能少重行色不意蒙記至此能無汗顏執事程則班史掞藻沈宋翕然將一代之盛而又官嶺南嶺南山川奇秀宏麗稱天下其所當於耳目而益於衷不淺將必有的然傳者幸毋靳誨僕也京師交游政難與語朝夕僅一曆下李生黯黯古色當逺出吾人上陸沈散署足占世態矣來書以家君擢賀未究深愛所存去秋偶縁城守便得超越眾非厭服行能聊相慰借今令周旋寵貴乳哺悍驕劌慮窮巧未尋要領執事倘一體之必見恤也如僕又何語退非子傳進非以言尸祿觸藩慚顏如甲草木等耳何以自樹自見哉人去急附通起居別書扇志懷請敎照入 |
| 142 | 又 |
| 143 | 僕受質偏駁往守獄吏縁責多忤謬以資薄從諸大夫後躑躅東土白跖之區也銛矛三尋攢若鄧林杯酒失色白刃霜躍即不肖靦顏之息以寄士民上旦夕危漢法中耳以故匿不敢通其厭棄之姓名於故人也乃使者從傅中丞來則將足下尺牘亹亹記不肖如昨足下長者宜爾僕於文章鮮所規象師心自好良多謬盭然亦以其奪之故不複能治申韓家言胡以得此稱吳君也豈吳君與足下亦遂有昌歜羊棗之嗜未瘳耶足下娥媌令姿飭以規矩調伏其氣與時抑揚海內薦紳大夫言文苑者誰不領袖足下也即忌人又誰以一二酒食之事指足下者然竊聞足下尚少之益日夜刻劌性命之藴講求經濟以求太上所謂夫黃鵠遨翔於天池而不賤斥鷃丹穴之吭雄於九霄而不薄蟬翼此更難也足下又亟稱吳明卿固無恙哉尚能從足下游乎青衫如鶉八口微祿即不遂自決為溝中之斷者安能不俯然向繩墨也足下念之固喜如僕乃簌簌淚下矣濟南生傲吏關西嘗三以其文若詩來承欲得其耗故附以聞卒卒不旣所懐亮之亮之 |
| 144 | 又 |
| 145 | 向者傅中丞人還則具一啟及以覆瓿之言侑也至於今不奉繩斧之誨將無去人浮沈否所從游者翁朱二方伯咸以習足下故再三口政術不置足下之亨於官宜爾世貞齒頰之餘坐臥鋒銛困以刀筆為湘中之累久矣不自意再逃簡書政為老親躑躅虎口進退唯谷踽踽笑人於鱗足下何以敎之惜哉明卿負諸君子推轂稱不罷故以坐廢也文章之途日益荊棘篳路藍縷以啟山林非足下誰托也 |
| 146 | 又 |
| 147 | 與公張園痛飲時十六改歲矣待罪青社鱗羽一摋浮沈異天間者闊焉即不才所遘會不敢望稱人何至作官量移貴省擲身案牘中忽忽忘其故吾矣敎翰飛墜恍若睹紫芝眉宇及稍讀辭所云知儼然在疚猶勤存故人高誼乃爾虎丘步武之間竟成間隔盈盈一水亦複何怪僕此出真畫蛇之足但中間有大不得已者進退躑躅觸藩一羝可嘆可嘆縣官方急材黃金巍峩日購枮骨而千里之足乃放中野所未解也知不足膺公懷聊及之耳公哀戚至念純一不已天真自露外境皆假佛法所稱証無生忍亦此意也不知諸大知識能首肯否非日當效生芻之敬先奉謝因布鄙忱伏惟照亮 |
| 148 | 朱客部子價丈 |
| 149 | 壬子冬道寶應里中儼然龍門也忘其少且不敏而輙進所欲吐辱長者收之小友矣已論報還值有他出弗果謁然邑臣致二行巻捧之如和璧隋珠從天下也句吳諸少年過從索而指賞以為祝京兆且複出矣何期一巻遂有長康之化迄今咄咄抱歉也丙辰從家君所兩扇頭之寄昔人所謂煥若神明頓還舊觀良不虛耳執事吸月露間齊梁又所與倡和相慕說者為博南山人也世貞晩進於詩無所解然竊謂博南山人固博而多組織之語不能如執事清婉天致自發其言成一家云執事得無難之否執事之視宗生世貞丈人行也渠獨以幸數於燕市奉杯酒扢揚風騷世貞削跡海邦寢處蹻跖矛盾之與交而案牘之是眈豈非命哉日者島寇陸梁淮揚間將無識康成里否發邸中報見公以不赴尚書期應公謫也非修我牆屋故耶屬家僕還敢以布其區區別作請正何敢糞玉案之報八寶書屋中有賤姓名足矣 |
| 150 | 與李東昌 |
| 151 | 幸縁玉倚忽爾萍散言愴離索令人自失曩執事五馬就駕體中憒憒遂阻招提之餞更承不棄逺飛敎言計履任已久上下安和逢迎案牘咸目牛游刃聽折之暇或登樓望岳或省駕齊墟付餘解於歌詠體至景於丹青宛然一風流太守也弟日坐省中譬若籠中之鳥毛羽楚楚顧影羈牢雖效悲鳴誰為釋去明秋或可得使事道經貴治叩門索飲政恐太守威儀嚴重閽人不察謂是游客漫逐之耳于鱗峻伯只如常此間最難得與語便附聞之足下所有雲谷樵者否為我指其口曰但宜進酒 |
| 152 | 又 |
| 153 | 執事郡當孔道攝吏百計攬聽逢迎歲月謂少而能片言取折分身應酬又複游戲丹青縱橫詞翰萃成巻帙惠之故人豈惟文雅吏術兼至無遺一丘一壑猶可想見高致也僕迂疏質相世態本遙強就束縛隨人笑語邇來聞有核察倘縁此得解便還故吾但家君連被委任事勢匪輕進則虞身退猶歉報烏鳥之私中夜芒刺執事舉以見賀意猶未悉僕也自執事言離雲司變故叢沓遂為危地僕雖未膺厥責亦複何心將來日浸日溺難究結束一著浩嘆而已別來偶手談竟能勝袁宋諸君此可為告 |
| 154 | 寄凌汝成 |
| 155 | 伏時周還台使者海上也屬苦吏蝟摯且蒸熱卒卒以故報書不得有所傾吐旣發則時時念大雅不置也從長安中發郵書輙問執事除命不得甚恠之以為向名氏則再三聞公交車矣將無執事厭其高足耶家人從南來具尊公及太夫人起居狀良慰賢兄忽遂再朞每經黃公酒壚不能不興浚衝竹林之嘆計執事猶甚寄哀於人琴也其孤比習其書否青州日飲食盜賊而處無所複言新南康推受事何如貧甚無以為投劾地世途咈息往往礙人執事幸委曲成之世貞旦夕且歸矣勉旃自愛不多及 |
| 156 | 答徐汝厚 |
| 157 | 兩辱翰敎及海物殊荷逺意昨見竹隅公云足下苦公分相逼且朝夕計饘粥不意諸生時此乃佳耳士大夫最受病在求與諸生異與諸生異不得不作盜跖吾州前輩固無如足下也某自入散曹來稍稍靜思即向年與足下相處時徒以浮氣待人以易念待事以粗心待古人書以滿意待詩文終無毫發進益且得罪同行不少也來敎云洋山治蕪湖稅極不得已昨聞洋山固欲辭之又非也東西南北惟上所命我欲潔身誰當其污者君子自盡何如耳想當不複然矣 |
| 158 | 又 |
| 159 | 昨始得袁舍人書及蝦米向兄發柬時謂此當最先到旣乃最後到可笑也僕循次作一月老獄官長日宴坐殊更憶孺子風度不淺淺今冬北來謂可續舊時語笑但歸思益憧憧地茲期或南遂相抵牾亦未敢必也惡詩一聊録去僕邇亦頗微解獨於贈寄執事甚加意而甚不愜想是執事縁薄又不知我縁薄也 |
| 160 | 與岑給事 |
| 161 | 世貞自奉先君子諱杜門席槁者七年矣春初天子霈恩詔與天下更始不肖方有霜露之恙匍匐而北白見先人寃狀俟命國門之外而是時數從邸中吏傳執事後先所上疏讀之諸剖析利害持國是搏大奸以為無減於長沙敬輿之識私竊偉之至舉逸一疏中間誤及不肖若有艷於雕蟲之技而加之拂拭者執事豈有所過聽於人謂牛溲馬勃真足以備毫末之用耶不肖束發時即冒朝籍其時妄不自量亦欲效鉛刀於一割而不幸與用事者忤馴致大變震蕩摧裂之餘此心已灰久矣七年中負不孝之罪不敢自比於人而今幸執事之疏與廟堂諸公之力先君子獲從昭雪不肖兄弟稍得稱人於鄉井間即國家複過聽以一命見縈不肖雖懦不得為嵇侍中亦何敢偃然而自附於偉元之節哉燭之武曰臣之少也尚不如人今老矣田光先生曰太子聞光盛壯之日而不知臣精已銷亡矣不肖之所以逡巡而不能出者竊用二子之言自問而頗有所驗懼以知人之哲累執事也昨複讀執事救周太常疏令人嘆服度非北垣諸君子所辦區區一得之見蓄之久矣敢以聞於執事大抵今之稱大臣者類多內顧之念而不肯為國家任事今之為諫臣者各欲自靖其志而不肯為國家惜才且與其易而退之毋寧難而進之今主上固寛仁恭儉不忝守文主然頗勌於萬幾而左右之道諛者其兆已大露即逺無論元佑元豐近不見正德嘉靖初事乎正德諸中貴人弘治諸君子激之也嘉靖諸新貴人正德諸君子激之也此意唯執事可以奉聞亦願與同志者相為慎重而已不肖不然之灰無能為報第先君子入土即縱身散帙中作老蠧魚送餘日苟有微見於三氏之旨勒成一家言毋負執事門牆足矣先狀奉覽並粗薄儀將下忱統希照入 |
| 162 | 與尹御史 |
| 163 | 向者霜節東臨世貞側伏田野第從今耿中丞所得公風猷一二私心艷慕之今春不肖兄弟奉天子恩詔匍匐北上為先君白見寃狀而為用事者所尼躑躅國門之外複竊從邸中吏窺公婁上大疏隲核賢否綱紀國是隱然有古賈陸風而最後乃誤及不肖兄弟豈以障尼胡祿足備鼎爼之用抑憐其淪落困躓窮極已甚將收而拂拭之耶不肖身所當憂患類非人間世所有徑寸之地灰燼已寒即冒昧強出必至跋胡疐尾供士大夫笑資上負國家再造之恩下累執事二三君子知人之哲唯期杜門築坯於丹鉛之業少效區區庶幾毋負門牆而已天地鼎革明良一時政諸君子大行所學之日不佞乃複有隱憂焉敵氣日熾兵食日詘然此猶在外也今萬幾漸勌百孽潛伏言路微枳逺則熙豐近而正德其兆已大見矣廟廊之上與台瑣之地何以待之執事幸有以示我使野人得安意畊釣不勝大望不腆先人之幣少伸下忱並先狀呈覽統祈鈞亮 |
| 164 | 寄陳司理 |
| 165 | 某嘗讀史如徐孺子之流其托寄若無關世者然一遘府主之闢即不應猶終身北面焉古人不以知己易感恩其意固爾也乃某舞象時則以雕蟲之技辱知於長者其時實懵昧於人無所比數然執事固已誤知之而不佞亦繇是得補校官弟子以次獲升斗矣奔走世路十餘年竟無繇南窺衡湘之境又不獲走一價致咫尺之書少抒區區之愫而旋遘家大人難摧剝震裂幽憂㤐滯之餘其於生平蹤跡忽忽若無所識者近遘天恩曠蕩扶病北走伏闕上書糞白見先人寃狀邂逅賢從子太史公於都門之外始一聞執事起居恍若啖火棗而爽然悟三生者使人愧汗津津然下太史公又亟為言過庭之於所聞於執事者不一執事豈尚以某猶夫哉彼孺子者則何人也吾郡自辱惠於執事二十有五年矣其風猶政術雖閭井至今能道之而一時不能理於操切少年之口然其人往往澌盡灰滅無複聞於世而執事方健杖屨無恙日夷猶於武陵桃花間猶以其未竟之畧發之於太史公所謂季之所得孰與仲多此語知當不滿執事一笑粲聊志鄙感耳茲具不腆幣儀托太史公上之記室拙詩二章書扇頭請正執事能無曰孺子可敎否南中暑溽強飯自愛不一 |
| 166 | 與徐叔明 |
| 167 | 昨在九江有數行附尚兵憲通候不知達否弟以畏熱廿二日始抵省兩台諸僚雖見愛厚而此間禮節頗繁衰顏磬折顧影內愧且履任候台者踵接牘吏環繞旅酬交錯又入棘在近強驅作老博士弟子興寄都盡不去將為小祗園笑人矣每見諸公談吾丈風雅使人忘倦又云吾丈亦時時見念豫章紫氣中有同此苦懷者必非他人也諸公急欲得吾丈來見代為鸚鵡黃鶴增色亦有意否為吾丈談此苦而以相要者熱海中亦自時時甘露灑也一笑一笑五更起作書目眵數誤竟授草小史景象當何如餘不盡 |
| 168 | 又 |
| 169 | 使來拜手敎敘致契闊旁及風雅間以澹辭恍然若置此身黃鶴大別與公對語也紀行刻老手縱橫遒句逸發正如右軍五十二以後書若江山之助固不足言矣入楚稿便自作小巫頤頦齒牙芬流鍔出故旗鼔相當群公之言豈欺我哉弟勞苦視家君數倍而飲啖益進不困夙夜星數之說信有之馬曹事少簡更托須臾其中償文進耳湘楚右轄神仙官府稍為戎籍系心以此送日亦自佳政府注意維桑仗鉞之命當在不逺然中丞方在事似未肯輕移也中丞見念之深便間幸一達之溽暑南中當益甚加餐自愛 |
| 170 | 與陳戶部晦伯 |
| 171 | 不佞生獲遘足下同世後先通朝籍垣省相望乃不獲一並薦其長稱國士交抑何竒也旣足下屈為外臣得吳郡而僕已久棄田野間乃足下不鄙收其麋鹿之跡而賜之友結襟帶握杯酒揚扢千古隲核二次以求太上抑又何遇也僕於文章無所推讓顧不自懌以九州島之外六經之表不得如阿難耆婆者為之總持中國區區雖倚相惠施亦不甚多見使三代文獻寥寥焉抑亦諸博士師弟子少置力耳夫豈獨秦王李斯罪哉今天下幸而無挾書讇言之禁甫離齔即從事學官顧其所習僅科舉章程之業一旦取甲第遂厭棄其事至鳴玉登金據木天藜火之地者叩之自一二經史外不複知有何書所載為何物語令人憒憒氣塞休明之代士大夫談性命者創不根之語蠅集蛙傅以文其陋而瞷然欲主齊盟即所謂驢非驢馬非馬龜茲王乃騾也其稍上者即操觚之士攀西京躡大曆厭薄宋儒以為不足道實不如宋儒日占𠌫小有所撰述也即所謂夜郎王謂漢使者我孰與漢大也不佞少小時竊以托附長者之嗜顧不能沈思有高陽涉獵之病中年好酒懶事時時自廢然意有所溺竟不能一日離之居恆謂三日不飲酒覺形神不相親一日不開巻骨孔盡窒罷歸田為鄉里小兒項領所苦忽忽寡酬以故每一遇足下輙便欲傾倒別後與家弟言之猶娓娓不置也家弟亦云目中未嘗見此人幾得之奈何失之尋足下遷留省為僕言且有旬日留後六日僕走一介跡之擬挈簞榼嗣其後以稽從者則以先一日發矣足下如無意開府吳會野人足不能及百里恐此生無複握手當恨曩者之草草也足下勉旃自愛聞結撰已成垂勒不朽世無慕華林編要高孝標者殘膏餘馥能見沾否楊用修自謂近代子雲見足下聊蕭之僕初未敢奉從然睹其書如方城萬城張浚張俊三尺豎子所不道者何也近有致河南通志者名宦中相州刺史高陽王雍魏孝文帝弟也以孝文戒益自勵今作王雍高陽人此又大可笑也今世所稱博學知名士如此僕又安能舍足下乎勉旃強飯自愛 |
| 172 | 答陳淮安玉叔 |
| 173 | 自嘉靖中一再從蘇山先生燕邸而最後先生外遷吳明卿氏來言曰夫夫有子矣是少而敏楚材也亡何而聞公成進士已又從家弟所得公詩今乃又得公文矣公於隆慶中名滿長安乃厪厪一守操觚之士亡所藉以生色然淮揚股肱郡治理一切流聞璽書褒召當亦匪遙循吏自可亦何必寂寂文苑哉來敎不惜齒牙餘芬以僕一二狂談有足蕘採進之引玉不佞於公文無能為役顧管窺所及謂公實自正宗發以竒藻意融法中不出法外汪李之後罕見其比故不辭而僭為之敘自忘形穢之誚也公能為我藏拙否先太恭人賁大些兼拜牢帛之貺銘刻珎醇惠存種種吹暖於灰援骨加肉何以為報使旋聊此附謝諸容嗣悉臘寒為道為天下自愛 |
| 174 | 又 |
| 175 | 得尊公書知門下初以一介走我於家而不值也乃更凌大江而上及我武昌則使者足重繭矣啟椷捧咀有餘思焉門下盼睞千古而肺腑故人乃爾僕故深幸之惟恐其不得當也家弟獲遂同泛不減元禮之游僕每出必悔悔又不能無出非人哉茲行雖一與寓目江山之勝衰顏磬折奔走委頓以從諸少年後無地著面強自力入棘即文事叢委之矣垂老於晉楚間作博士弟子真前生業債也已具乞休疏托舍弟上之不知當如何耳佳刻華織謹領獨青州從事作烏有先生楚釀甚惡幸所攜足朝夕不然不能無望於使者也新詩烺烺郢雪之致奏之黃鶴無論玉笛令梅花盡落矣漫成數語以謝沈嘉則魏季朗諸君從門下游甚善然渠輩尚以多彈鋏之嘆也尊公秦音嗚嗚為楚生色他文多竒知當未艾方苦頭風飲藥不一 |
| 176 | 樊侍御 |
| 177 | 某一二從酒所奉顏色雖往覆亡幾而傾吐特深日者拜命之候方苦渴疾匍匐通姓名門吏不得一捧別袂中懷惄如使者攬轡而陟太行之顛慨然有餘慕焉墨吏省已解綬循雅之士爭自刮濯以庶幾下風來諭似有所未足巻巻叩攻於頑石胡長者乃爾某不佞聞古有助於人者牛溲馬勃亦不卻也乃其所助則非牛溲馬勃比也順德李守於執事屬吏也即亡論其文卓犖趣古某故同舍郎私之謁省中歸炊脫粟閉門謝客書聲竟夕矣母來自曆下就視畢數日跨一騾歸不敢以煩縣官芻秣嘗謂蒼頭歲除矣安所得酒持敝縕袍東家質之某幸有餘奉推之不數數受也比跡其守郡率素亡毫髮改日一肉奉母耳妻子更日得少鮭菜耳吏民謳吟戴守若父母而頗以文法左往使又不樂除道積糒待非常之客客亡為游揚者僅雞肋牘末耳令李生伏鹽車上羊腸屈足就秣御圉鞭棰而拂之固所安也伯樂過不視乃始慡然驤首嘑鳴矣執事視李生何如也毋令海內有以御圉窺伯樂者 |
| 178 | 弇州四部稿巻一百二十六 |
| 179 | ●欽定四庫全書 |
| 180 | 弇州四部稿巻一百二十七 |
| 181 | 王世貞 撰 |
| 182 | ○文部 |
| 183 | △書牘三十首 |
| 184 | 俞仲蔚 |
| 185 | 春時附一詩及書知當達也賊益深無複下理貴人悉海內兵攻之吾恐遂一擲耳仲蔚佳士顱肉作青精氣何可著賊手無力不能挽夢寐仙仙耳仲蔚知呉明卿謫耶坐以談文章故當事者幾一網盡然謂僕乃其魁焉所深恨僕則以左右死者常自厭恨業障不自割斷借人了之明歲夏初可長得奉仲蔚也日坐樊籠訊諜滿案作生平所無態苦甚苦甚武當筍風格袖領篔簹昨過焦副使者雜油及蒜烹之一見欲嘔不覺匿笑此筍亦遂當笑吾也人去便聊以問仲蔚 |
| 186 | 又 |
| 187 | 前入呉見陸子傳先生僕欽其歸甚髙又丈人行也頗與僕論詩僕舉足下似之渠云甚古雅少瀏耳僕謂瀏政是呉子病故不應識足下耳今奉去素巻一冊一欲足下書古詩字仿錢大或遂多得數章近體亦可二三鄉居極幽寂春來卉草種種又多海魚新菜差足奉也足下興小佳便從藍輿舁來醉花下矣京師稱謂太厭人僕與于鱗輩稍稍去之因呼字然僅施三五同志他友生亦遂字吾吾不許也今以謂足下亡訝也 |
| 188 | 又 |
| 189 | 邇人回附短啟並令家僕微有所助不知得徹覽否念仲蔚圍城中寢食不寜天下大矣仲蔚故不渡江而北或西從楚蜀山中樵採了此生奈何寄要領鋒刃間耶事大槩已可見僕為老年銜上恩北門之托君親分深不忍棄去耳不然僕豈嚇腐鼠者即黃冠胡難哉昨與宗臣呉國倫約平生所著述人書一巻相授以備卒然不可奈何所得仲蔚篇什雖出妙翰恨未悉今顓人需仲蔚平日詩亡論巻帙幸一一寄來秋涼當手為詮次來歲倘遂乞外付之梓人以比於名山大川之義仲蔚毋過自抑南海梁有譽亦五子之一而今死矣海內僅覺李守縱橫逼人僕極兵力彼猶黃池之盟呉子我耳然舍僕恐遂下風也當發仲蔚一笑 |
| 190 | 又 |
| 191 | 三得足下書良至猛虎吟前無作者昨見南來人寇似小緩然數十白手叩台城橫殺將吏從容歸其大眾彼不肉我哉乆計以江而南與賊共之幸彼中乏英雄耳閶門中諸小兒塗抹倚門便自相國色卒然問足下無知者如僕固益不見齒沛父老習見隆準公酒態謂是風老公十日髙會威加海內始相驚一亭長作大舉止千秋事業豈易令齷齪書生賞哉孔嘉亟為吾稱某子甲吾數從人間見其詩未也此子風神小可耳便令侍足下十年不作雪山苦行終落聞見宗耳前書邀足下拔家而北恐未易又足下帷房之好不輕複當且止全集何時付我世貞冬盡當得三輔讞獄使者十月可了徑歸臥矣浚人盧楠賦手張左亞也足下物色之否 |
| 192 | 又 |
| 193 | 數辱損書勤篤備至題扇一章恍若偶坐清颸自流梁生遂致全帙息鞅精蘭稍就披卒愧於足下無測髙深愚不佞妄謂名世語不在廣如五七言古正始之音出微入妙近體小有散緩恐一二微璺不無連城之累耳赤牘委致義慶若在當令絕倒序記如馬逺山水圖類雖極人工終乖天則敢取十八付之梓人敬俟來命足下謂僕所云髙士贊欲收仲長子卿非也乃子光耳語見文中子中亦有前史載其度格足下偶忘之耶幼安龍徳而隱變化莫涘髙士後先此其翹楚足下意若有不足而收之者非所敢聞也幸自惟急須入集耳別紙聊杼塵思以答來美當見揮斥 |
| 194 | 又 |
| 195 | 盛氏兄來辱損書及扇頭三絕之贈良悉來美郡非孔道遣信不易故於足下殊若沈簡精神之思托之夢寐耳老吏平亭粗所便習雖酬訊匆匆頗有隙日以薦詩書世人貴耳時便齮齕而僕受稟偏駁不耐杯棬乏博山閟溫之口而多中散箕坐之骨加以仲舉犯上之性自附陳容同日之志讒間所積遽成丘墳當事既擬肆其蠆心慫惥何縁亦側鳩眼臨發之日尊慈嬋媛親䁥汍瀾謂僕都謝筆硯逃形案牘入齊以來磬折熟矣亦能粗語滑稽佐酒盞矣昨者上計吏還言朝堂內外盡為煨燼寇跡所至河流欲腥家君僇力矢石橫拒出塞幕府上事翻被鐫削北風甚勁南幕多烏又聞檇李有數餘皇西則秦晉敗堞改阡心膽尚裂東則青兗大俠亡命骨節盡癢生非其辰默與變遘意氣所發亦欲淬礪鉛刃仰希一割之用既而唯之手趾束絡躑躅何所昔人有言吾不能為千古笑端也外則念玉石俱焚之災內則顧巢卵並及之變坐是竟食而三廢著終寢而九起嗟也靜推陰陽消長之會臚數史籍盛衰之跡往往符驗而僕最不幸心所不喜乃複得之明興裁抑門第寒素雜陳而僕家乃六卿二人監司守令紆朱綰青又不下數人此一徵也幼藉尊君之庇不耕而粢不蠶而帛出無步趨日享再肉此二徵也束髪被薦逾冠登朝隸司寇者九載而不被一謫今又猥賜金紫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