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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四十四

《卷四十四》[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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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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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詩綜卷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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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檢討朱彞尊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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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 淶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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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維東,慈谿人。嘉靖癸未,賜進士第一。歴官翰林院侍講學士,有明山存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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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志居詩話》:文徴仲待詔翰林,相傳為學士,及楊方城所窘,昌言於衆曰:「吾衙門非畫院,乃容畵匠處,此何元朗叢說?述之,而曰:二人只㑹中状,元更無餘物,衡山長在天地間,今世豈更有道著、姚淶、楊維聰者邪?」聞者以為快心之論,然學士嘗與孫太初、薛君采、髙子業相唱和,且聞山東李中麓冨於藏書,特遣其子就學,即㣲仲去官日,躬送至張家灣,賦十詩送別,比之巍巍嵩華,至其《贈行序略云:自唐承隋敝,設科第以籠天下士,爵祿予奪,足以低昻其人,於是天下風靡,士無可稱之節者幾八百餘年,然猶幸而有獨行之士,時出其間,以抗於世,而天下之人亦罔不髙之,求之唐則元魯山於宋得孫明復二子,豈有髙第顯位為可誇哉?徒以其矯世不湼之操,好古自信之志,足以風勵天下,而一時名流,皆樂為之稱譽焉耳!今之世,如二子者,誠難其人,吾於衡山先生,竊以二子比之,而衡山之所造,則又有出於二子之所未純者,先生明經術以為根本,采詩賦以為英華,秉道誼以為壇宇,立風節以為藩垣,蓋嘗聞之卻吏民之賻以崇孝也,麾寧藩之聘以保忠也,絶猗頓之遊以勵廉也,謝金張之饋以敦介也,不懾於台鼎之議以遂其剛毅也,不慁於輶軒之招,以植其堅貞也。此數者,足以當君子之風,而先生未始以為異也,聲震江表,流聞於天子之庭,先生亦烏得而逃哉?曩者先生之貢於春官也,朝廷録其賢㧞,而官之翰苑,儒者共指以為榮,而先生不色,喜官僅三載,年僅五十餘,先生遽以南歸為念,吾每謬言留之,而先生持益,堅三疏乞歸,竟得請以去先生,其有悟於達人之指邪?嗟夫!先生嘗試於郷矣,有司以失先生為恥,而先生之名益髙,嘗官於朝矣,銓曹以不能留先生為恨,而先生之節益重,榮出於科目之外,貴加乎爵祿之上,罻羅之所不能取,縶維之所不能縻,樊籠之所不能收,彈射之所不能驚,翩然髙翔,如鳯皇之過疏圃飲湍瀨,回䝉汜下,視泰山之䲭啄腐䑕以相嚇者,何不侔之甚也?傳所謂難進而昜退,昜禄而難畜者,其先生之徒,與自大道既漓好惡立於一鄉而不可達於天下之廣,毀譽徇於一時,而不可合於萬世之公,故吾之論先生,直以魯山明復為喻,而使世之觀先生者,不當以三吳之士求之也。繹其詞傾倒為何如者,而謂學士有是言邪?金華吳少君詩說謊定推何太史,然則元朗乃好為誑語者,世之論者,信何氏之說,遂不録學士詩,未免偏於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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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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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涼沁苧衣,楚客悲遲暮,林葉墮寒颸,皐禽警清露。銀河沒半空,秋影在髙樹。何處洞簫聲,吹徧江南路徐。 階十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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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字子升,松江華亭人。嘉靖癸未,賜進士第三,授翰林編修。抗疏論孔子廟制,斥為延平府推官。稍遷浙江、江西提學副使。入為司經局洗馬,歴升禮部尚書,入直無逸殿。尋入東閣辦事。累官少師、吏部尚書、建極殿大學士。卒,贈太師,諡文貞。有《少湖集》。陳臥子云:徐公經世之才,其詩不專臺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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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話:先祖妣徐安人,為文貞公曾孫。余少日登世經堂覩,永陵手勅,羅列梁棟間,蓋得君久而不衰,罕有過焉者。當日袁懋中於西內撰青詞,湛元明為鈐山作《詩序》,貽笑士林,而公不露所長。讀少湖文集有醇無疵,非諸公所易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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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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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風振黄塵,長夜何颼颼。浮雲東南來,各有雨雪謀。美人金玉姿,㷀㷀倚髙樓。寳玦雙明珠,欲致道阻修。嚴霜瘁百草,荏苒歲已遒。寒暑互代謝,日月無停輈。至理諒斯存,耿耿生百憂。冥冥雙飛鴻,可望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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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傳神蕭鴻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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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君七年,別來自江西湄,以彼絶妙,手寫我羸頑肌揮,毫捷風雨,初不經意為須臾兩徐生,竝出當前楣,兒童走相問,何以更有?兹我笑,不為言視久,竊自悲容顔醜如此已見,猶惡之旁,觀盡才俊,何由使愉怡請?君為潤色稍就,娬媚姿君,怒不復譍,我亦慚無辭誓,終抱此醜,亟訂漁樵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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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考功:朋石楊君赴留都:昔人賤榮達,今人慕通顯所履,非有殊中,得異深淺,欣戚縁感,生塵幻非,實踐望賖,情日悲理,㑹境俱遣,子年二十強,才器重瑚,璉春明去,不顧此意,昔所鮮因之內,自媿孱鈍,玷華選㑹,當理歸楫長,嘯謝軒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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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司封仲芳、楊子赴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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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人重道義,朝貴不足縻。丈夫志四方,逺適非所悲。如何與子別,悵悵不忍辭。古道日淪替,羣䛕紛追隨。子獨諒迂僻,經訓相劘規。去住忽以異,麗澤安所資。頽波無停流,靈耀亦西馳。感此重念子,何以慰爾知。至理不外得,吾心實吾師。願言勵操存,千里同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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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沈進士子善尹鄱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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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民如烹鮮,此語傳自昔,邇來才俊士,古訓恥誦習,譁然煩其令,藉口興與革,遂令田野間,奔走廢耕織,朝廷念元元,置吏務安輯,豈意更勞擾?肥身重民瘠,沈生起巍科,探討遍六籍,況復有家教?兹義諒能識,鄱陽號樂土,近稍異徃日,撫摩還冨厚,夙夜在努力,髙才如騏騮,千里初發迹,康莊與曲徑,慎哉審所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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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趙甥赴衛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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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母予之姊,六年長於予。予昔生十齡,夜燭誦詩書。汝母執女紅,竟夕與予俱。兹事四十年,想像昨日如頭顱各已白,相望天一隅。每懷骨肉情,中宵起嗟吁。春來獲見汝,差足慰煩紆。汝今幸有官,汝母當怡愉。汝本故家子,書香襲巾裾,予衰媿忝竊,早晩賦歸歟?汝宜兩念此,奉法保民譽。祿養儻能久,庻報生汝劬。舅甥共休戚,贈言不以䛕朂哉!」萬里程夙夜慎所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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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王國完東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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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千門桞,歸航,兩月塗歲更鄉夢切客去草堂,孤㑹合期猶阻翻,飛意不無瑁湖煩,問訊松菊恐荒蕪,送曹一坡判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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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嶽已無鴈,辰陽,吁可知未愁,㑹面阻,豫計,得書遲屯戍煩兵力,流亡苦歲饑,若為宣帝澤,逺慰故人期,𤓰洲風雨,不克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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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遂歸來,願空驚歲月奔布帆,三日雨,茅屋數家村,山氣遙連海江,聲近到門,無縁得飛渡東,望欲消魂送顧起元甥壻之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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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中愁送客,况復是殘年,雨雪三更夢,江湖萬里船,天垂龍塞沒,星接,鳯城懸到得燕山路」。應書數字傳,廣信阻雨有懷子明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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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國夜多雨,冥冥氣不分。石田寒貯水,松逕濕蒸雲灑密愁仍見,聲微醒。故聞。西堂何處見,知共惜離羣。分水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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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嶺開閩服,重關限楚氛。星隨分野異,地漸燠涼分。人語聽難辨,山名得未聞。所嗟。南逝水,不似北歸雲。橫溪為彭允禎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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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溪東去水迢迢,虛閣重簷共寂寥。山外夕陽低度鳥雨餘春渚暗通潮寒空落葉書,聲靜,秋草孤帆客夢遙,欲徙西湖湖,上石為君乗,月更吹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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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 恩四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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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子仁,上海人。嘉靖癸未進士。累官南京工部尚書,改都察院左都御史。卒,贈太子少保,諡恭定。有《笠江集》。張惟靜云:子仁詩《型範》自然體裁,各適已深入,作者堂奧 。徐伯臣云:《笠江詩》,祖盛唐充然,自得大王元美云。公詩根柢鄴中間,及開元 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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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話先大母徐安人,為恭定公女孫所出。予七齡時,塾師課以屬對不協。安人述舊事,謂公六歲能調四聲,因以公所訂詩韻輯要授予,自是知別四聲矣。公詩凡風雅什樂府,五言雜體靡不擬,又與髙子業、田叔禾相酬和,知其用力深而取友之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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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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緑蒲生中池,其葉何蒙茸。與君締昬媾,焉知鮮有終。三月楊柳花,飛泊隨春風。入沼化為萍,吁嗟無定蹤。衝波一相激,葉葉自西東。我心元不移,君情忍中絶。妾生禽不如,鴛鸞故成列。妾生草,不如,絲蘿可髙揭。妾生木不如連理枝糾結越鳥豈北翥,吳江不西旋。妾生一以棄,苦相誠可憐。恨無奮飛翼,委志畢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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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庾嶺北歸,至萬安縣舟中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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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余謬時網,作吏,入西粵,飽歴五嶺雲四見梅花發草樹,冬常青,嵐霧晝不歇。徇祿歎迷方留滯,慚英達,駕言適京師,歸途嶺初越,忽驚,險阻盡俯視原隰。闊白沙,綴疎星,碧水澹華月,乗流耳目新破浪,精神豁鷗鳥㑹我衷飛鳴,恣怡悅,雖牽行役悲,吾躬庶可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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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陽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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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行日有程,中路速修軫牛羊,夕下來嶺,日忽以盡,石滑露華,零木號風,力𦂳野燒,漸已微疎,星忽而隱,倦翮怯途,遥迷方憐,步窘僕御,慘不歡勞,生況多疢,撫時百慮,煎于役,良足憫惜哉!紱冕牽久,負沮溺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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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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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如練風日清,西山屏障更分明。上方金碧自相映,下界鼓鐘時一鳴。槐柳青溪張席罷,菰蒲白水放舟行。此時政切東南想,怪爾浮雲空北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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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 曉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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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窒甫,海鹽人。嘉靖癸未進士。累官南京吏部尚書。尋以右都御史協理戎政,改刑部尚書。卒,贈太子少保,諡端簡。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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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話端簡公家法甚嚴,遺訓子孫倡優不許入門,違者以不孝論。屏諸宗譜之外,築別業於城東北隅穿池中央四面種蔬藥,賔客至者燕於池上百可亭。亭陰有牡丹數本,嘗與夫人玩花豚一蹄魚一尾,鷄子四枚,酒三行而已。嗣先妣孺人為公來孫予嘗讀書,其地芋魁芥,孫豆棚𤓰堰恍若深村,今已屬之他姓矣。公鋭意經史學韻,語不多作,然曾刋鳴唐萬選絶句以行,非不留心風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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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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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天下險,萬里接河源。落石東南斷,飛濤日夜喧。江淮連絶島,齊魯入平原。寄語當關者,征求無太繁,張時徹》七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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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徹,字唯靜,鄞縣人。嘉靖癸未進士。授兵部主事,改禮部。出為江西提學副使。歴福建參政,雲南按察使,山東右布政使、河南左布政使。以僉都御史撫四川,再撫江西。遷南京刑部侍郎,改兵部,進尚書。有《芝園集》。楊用修云:芝園匠意鑄云,唯詞色具體備, 江于順靜立格漢、魏取材六朝,而音節變調出入開寳之間,情屬景生,神在象外。 陳臥子云:司馬樂府頗有造構近體,宛倩麗逸如層臺佚女意,帯雲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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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話:芝園樂府不規摹古人,較之濟南、覺勝五律,頗近初唐七律,潦倒麄疎,無譏焉已。彭、彭者車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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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彭者,車于彼河洲。有美丹漆,不以飾輈。彼君子兮,使我心憂。彭彭者,車于彼河側。矯矯騏馵,不以服軛。彼君子兮,使我心惻。爾之弦矣,衆維韋矣,爾之石矣,衆維脂矣。匪爾圖之狂,維衆之迷矣。矢之既釋,不可及也。錦之既張,不可卷也。我生有定,終不可轉也。修爾疆畎,藝爾黍稷。保艾爾生,夙夜無斁。如彼見龍,時哉斯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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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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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鳥有匹,胥遨以游。摯而有別,實惟雎鳩。彼誰者子,矯矯卿侯。突而好我,中心孔羞。卿有婦兮,妾有夫。恱彼姝兮,曾雎鳩之不如兮一解倉庚喈喈,春日載陽。執我懿筐,采彼柔桑。彼誰者子,車馬龍驤。含情流睇,黄金是將。獸有穴兮鳥有林。卿有金兮,不如,我有心兮。二解明明日月。照臨下土,女子有行。畏彼多露,誰彼者子。繡衣朱輅,美也可悅。不念其故。山有木兮。水有魚子。不信兮,孰可與同居兮。三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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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征雜詠》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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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鳥莫養鸞,萟蔴莫萟蘭。芳香難為用,過美多憂患。田甲賤死灰,白日摧氷山。時運有來去,禍福無定端。周道蕩如砥,朱門競彈冠。咳唾生風波,誅奪在一言。日月不常盈,人生豈得安。栖栖巖穴,士無為恥泥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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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和無停軌,寒暑更相易。歲暮誰不歸,獨為逺行客。荆榛當路衢,烏鳶翔我側。疾風吹沙塵,白日忽以匿。筋骨既憔悴,感此增怵惕。悠悠赴壑鱗,戢戢歸林翼。物性有如此,行役不遑息。閶闔不可攀,閬風不可即。果腹適莽蒼,浩蕩將安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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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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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曉一作「曙動」《開長樂風清》一作《鶯啼遶建章,龍媒馳道出鳯吹,彩旌揚繡陌生朱霧,銅溝映緑。楊渭橋,春水漲,日日浴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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齋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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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闕風雲迥彤庭,日月臨明禋。昭代典肅,戒小臣心雨露春,偏渥星河夜不沉。長安千萬里應,獻太平吟閭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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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熟不到釡絲成,不上身莫道。江南樂,江南愁殺人歐陽德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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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字崇一,泰和人。嘉靖癸未進士。累官禮部尚書,贈太子少保,諡文莊。有南野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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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胡九峰改太常少卿,北上丹楓江,上路送爾倍。沉吟。南北如相避誰從?話此心漸鴻遵月渚倦鳥怯。雲岑孤負溪山約,臨風撫素琴馬。 坤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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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字順卿,揚州通州人。嘉靖癸未進士,累官工部尚書。有《石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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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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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春來不肯晴,陰雲接地暗山城。翻風何事鸛一作鶴下喚雨忽聞鳩一鳴,處處蠶饑吳地妾,牀牀屋漏杜陵生,鶯花三月空無頼,獨掩柴門對短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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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廷立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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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立,字子禮,通山人。嘉靖癸未進士,除知諸暨縣。入為監察御史,升南太僕少卿,終禮部右侍郎。有《兩厓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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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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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烟積雨過芳辰,乍喜濃隂緑樹新。杜宇多情啼不歇,山中可有未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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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 鵬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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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萬里,秀水人。嘉靖癸未進士。累官吏部尚書,加太子太保。有飛鴻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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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話:尚書居里門,不自韜晦,以是鄉人皆惡之。㑹有詔,許佃浮屠廢寺為民居,公子繼輸直於官,請佃楞嚴寺隙地,且酬僧徒,以白金四百兩,因葺野樂園,蓋與勢佔者稍有別矣。園有堂曰先瀛,前為圃,曰閒閒,曰猗猗,曰忘機,曰都春門,曰吾如所堂。後有樓曰雲日,樓前亭二:曰潄芳,曰臨賦小沼環之左右齋各一:曰悟真,曰守虛園成。尚書自為作記,告誡其子,謂宮室勿崇土,田勿闢與馬,勿飾服御,勿奢饔餼,勿珍執業,勿懈交遊,勿濫鄉鄰,勿競施予,勿吝辭受,勿茍觀其出言也。善方諸席寵滅義以惡終者,亦有間也。尚書詩文頗條暢,特少警策,當在徐、沛拯民之饑,截漕糧數萬發之,而後請命。又敗永城賊師。詔於五河膽略亦有過人者,比於吳之陸完差可恕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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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河發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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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纜催笳鼓,青春萬里行。煙籠堤柳密,水泛野鳬輕。獨立思王事,無才補聖明。此心懷魏闕,悵悵櫂歌聲。永平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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疎雨未滑道,秋風隨使軺磴危頻下馬溪斷不逢。橋板屋居,何陋蒲蠻習,更驕暝。投孤舘,宿寂寞,聽鄰簫夫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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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椒山前孤草亭,天風䬃䬃秋冥冥。客來獨鶴忽飛去,七十二峰湖上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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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行》雜詠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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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花瑣細蔟郵亭小艇漁歸水氣腥一路東風嘶去馬,土牆斜颭酒旗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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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亭素壁上苔痕,亭下奔流淨不渾。慣是秋河愁汎濫,漁家偏占白鷗村。
78
《屠大山》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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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字國望,鄞縣人。嘉靖癸未進士。累官兵部左侍郎,巡撫應天。與倭戰,失利,被逮繫獄,既而釋歸,有集屠長卿云:公歸田後,與里中故人縱飲,酒酣,援筆作歌,了不求工,而徃徃神來,非詞人嘔心所得。
80
雜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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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有蒺藜行者,戒經過新徑。富桃李過客肩。相摩古道日以微。新徑日以多江河逝,悠悠歎息,將如何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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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道黃河套,年來勢不同。驚塵昏陜右,邏騎薄遼東。五月金符動,三軍鐵馬雄。何當清絶域,再見幕南空李。 《仁一首
83
仁,字元夫,東阿人。嘉靖癸未進士。累官右副都御史。有《吾西遺稾》。朱中立云:吾西清婉和粹,有《中唐餘韻》。
84
茂欽至,得德兆起居。
85
不見黄生久天涯,怨索居椒蘭,懷楚客氷雪,斷江魚白日,登山屐青春,負郭廬虞卿,能發憤㑹見,早成書李宗樞。一首
86
宗樞,字子西,冨平人。嘉靖癸未進士,除諸城知縣。徴拜監察御史,出為河南僉事。歴僉都御史,撫河南。
87
度居庸關。
88
峻壁含雲迥,飛湍接澗迴。虛聞三峽險,疑是五丁開。荒樹分天宇,驚沙暗戍臺。祗慚持節度,豈是棄繻來劉。 隅一首
89
隅,字叔正,東阿人。嘉靖癸未進士,授福建道御史。出為四川按察僉事。坐謫,稍遷永平知府,升河南副使,進按察使。以右僉都御史巡撫保定。終右副都御史,有範東集。朱正立云:範東意氣安閒,辭㫖沉快,有杜陵遺意。
90
過宿州。
91
憶昔乗軺過霜飛,楚甸清十年頻去國,此日重含情。浦樹浮烟逺,河流入海平。山川望不極,春草徧王程。一作伴孤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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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舜臣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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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臣,字懋欽,一字夢虞,樂安人。嘉靖癸未㑹試第一,由戶部主事改吏部,歴考功員外郎,出為江西提學僉事,改南國子司業,轉尚寳卿。久之,召為太僕卿。有《愚谷集》。孔汝錫云:愚谷詩,優柔涵泳,粹然一出於正詩話。李獻吉有九子詩,李伯華仿之,亦作九子詩,以懋欽為首,次以劉子素,又次羅逹夫。餘則呂山甫、熊叔仁、唐應德、趙景仁、王道思、潘子抑也。子抑名髙,太原人。王恭,襄瓊女壻。中嘉靖壬辰進士,以翰林編修建言罷官。伯華詩所云「貴人懷私憤,假公得一逞」也。又詩云:「潘君氣最豪,權貴等鴻毛。身廢談邉務,家貧賣寳刀」。又云:「有書過千卷,有田不一頃,亦一負竒之士。所著《春谷集》不傳。李伯華輯《明雋》,僅録其一詩而已。近見晉人編仕國人文,竟不及其姓氏惜夫。初,度友人過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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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喜髙軒過,還驚,短鬢催相看俱老大相慰,是歸來濁酒家能釀黄花手自栽,今宵踏明月莫惜醉,中回,徐錦衣西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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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日紅,芳樹,晴烟碧小溪,春風二三月,定有好禽啼陸。 銓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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銓,字選之,鄞縣人。嘉靖癸未進士。除刑部主事。諫大禮廷杖。遷兵部員外,轉禮部郎中。為張孚敬所忌。出為福建按察副使。歴廣西按察使、廣東布政使。有《石谿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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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話:石谿論詩,專以性情為主,嘗曰:「宋人不能為唐,唐人不能為漢、魏時為之也。其偶似者,宋之似唐,唐之似漢、魏爾故諸體,不沿時習。五言如「鳥白雲中樹山青雨,後峰,亂帆争入浦」,「羸馬怯過橋」,「越竹成遊轎,吳蠶吐釣絲」,七言如「山田,雨足秋仍熟,石室風髙夏以寒,絶壁有松人不到,深林無主鳥相忘,沙頭水急潮初落,山腹烟多雨未收,野樹巢空驚鶴去淺沙船動覺潮來,輕便度嶺雙肩轎,小巧穿橋獨櫓舟,一別動經千里闊,百年消得幾回忙」,皆非陳言也。至若獄中次季舉之韻云:「聖怒不妨為孝子,狂言豈敢託忠臣」,庶幾哉,忠厚之遺矣。
98
民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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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我十家廬,構爾一郵亭,奪我十家産,築爾一佳城。官長尚為役,我曲何時直,本是太平民,今願逐逋客撥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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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塗密春雨新水浮磽田灘聲起林杪浦色迷逺天溯遊違水性,力挽苦不前歸情逐飛鳥,度日長,如年前,村靄雲樹,望久生夕烟來,船翼䨇櫓,疾若矢,發弦勞逸迥倍蓰遲速,殊相懸事,以乗機昜力,因失勢捐引觸悟至理,何獨舟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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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湖與陳見吾同遊。
102
陳侯慷慨作賦才,置酒攜我湘湖隈湘湖,去縣十二里,津吏伐鼓㕑船開,須㬰山曠湖風發,船頭噴浪聲如雷,酒酣日落鳬鷖亂,振衣倚櫂登荒臺。人言夫差昔困越,直待烏啄行成迴。至今山腳號排馬,天風颯颯吹枯荄。十年轉盼似昨日,敗軍勝將同灰埃。陳侯陳侯歸去來,登舟長嘯且銜杯。眼前功名亦吳越,吳越于我何有哉?再和宣明館陽明先生韻。
103
五色晴江雨後痕,亂峰雲氣月華渾。邊陲萬里還通驛,盛世深山亦有村。興至欲穿雙屐去,愁來只對一燈昏。夜郎詩思知多少,恐有當年遷客魂」。
104
清明。
105
清明日薄,晝陰陰籬外新秧短似鍼縛草象人田畔立,借他風力逐飛禽。
106
《顧夢圭》五首
107
夢圭,字武祥,崑山人。嘉靖癸未進士。累官江西右布政使,有疣贅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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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話:武祥清約自居,有同寒素,當參議粤藩,賦詩云:「夏月行部至雷州,思製一葛且復休」。冬月行部至㢘州,思製一裘且復休,故衣雖穿尚可補,秋毫擾民民亦苦胡威之清,何以過此!呂仲木擷梅花贈之曰:「武祥如此花矣!」聞者以為美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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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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雝雝雲中鴈,八月徂南方。念彼北,風來怛焉。懷稻粱,九月氣已淒。十月繁氷霜生成一作來。毛羽單髙,飛不成行。君門有鐘鼓,聽之徒自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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漷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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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城半里無人語,枯木寒鴉幾。茅宇蕭蕭酒肆誰當壚,武清西來斷行旅。縣令老羸猶出迎,頭上烏紗半塵土。問之不答攢雙眉,但訴公私苦。復苦。雨雹飛蝗兩傷稼,春來況遭連月雨。縣城之西多草場,中官放馬來旁午。中官占田動阡陌,不出官租地無主。縣中里甲死,誅求,請看荒墳遍村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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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池歎。幷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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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州、平江、青鸞、楊梅池、雷州樂民池産珠地也。先朝率十五、六年或十年一採,始得美珠上供。邇者三年再採,珠已竭矣,所得皆碎小。藩臬有司竝受詰責,不知此物生息甚難,取之太頻,安得圓美?每採費舟筏、兵夫以萬計,頑悍之民因縁為盜。今雷㢘凋敝已極,採取不止,將有他虞,余承乏攝此事,儻議復採,當疏聞聖明,必不以無益害有益也。
115
漢家嬪嬙無麗飾,南海逍遥養泉客,昭陽新寵鬭新妝,照乗之珠苦難得,孟嘗美政龔黄班,今人反怨珠來還,璽書三年兩頒降,驪龍赤蚌皆愁顔,徃時中官涖合浦,巧徴橫索如豺虎,中官去後璽書來,誰訴邊陲無限苦,野老村童不著褌,四山戎馬夜紛紛,竹房無瓦缾無粟,猶折山花迓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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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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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㦸門前車馬稀,東市灑血沾朝衣。中台轉盼無光輝,華亭唳鶴聲哽咽,月中空喚行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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謁康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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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霧籠山暝新松,匝殿稠。三邊餘武烈,八駿想神遊花蕚皇情逺衣冠。歲事修傷心,大官酒猶得獻千秋髙叔嗣。二十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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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嗣,字子業,祥符人,嘉靖癸未進士,授工部主事,改吏部,歴員外郎中,出為山西參政,終湖廣按察使。有《蘇門集》。廖鳴吾云:詩人之有事於楚者,若邉廷實之沖澹,徐昌穀之超逸,李川父之脫灑,髙子業之奔放,咸足被之廣奏,登之升歌,洋洋乎其盈耳也哉? 陳約之云:「子業謝絶品流,因心師古,每有屬綴,佇興而就,寧復罷閣,不為淺易,徃徃直舉胸臆,刮抉浮華,存之隱冥,獨妙閒曠,有蘇州之沖澹,兼曲江之沉雅,體王孟之清適,具髙岑之悲壯,詞質而腴興,近而逺洋洋乎?斯可謂之詩也。已華蔡子木云:「蘇門詩在我朝,當屬第一 李伯 云何?李雖是大家,去唐卻逺蘇門,雖云小就去,唐卻近蔡白石、王巖潭以為國朝第一,其言雖過,要之不可盡非也。葉王元美云:「髙子業如髙山鼓琴,沉思忽徃木 ,盡脫石氣自青,又如衛司馬言愁,憔悴婉篤,令人心折」。又云:髙子業,空谷之幽蘭,崇庭之鼎彝也。又云:刻羽雕葉,舍陳而新,吾推子業然不能諱其促,獨王敬美云:詩有必不能廢者,雖衆體未備,而 擅一家之長,如孟浩然,洮洮易盡,止以五言雋永千載,竝稱王孟,我明其徐昌穀髙子業乎?二君詩有不同,而皆巧於用短,徐以髙韻,勝有蟬蜕軒舉之風,髙以深情勝,有秋罔愁婦之態,更千百年,李何有時廢興,二君必無絶響業。呉明卿云:獻吉、仲黙竝策上駟而馳中,原子 雖驂駕,第緩轡後至耳。劉仞叔云:「蘇門思悟入𤣥詩,在晉魏初唐之間, 顧𤣥言云:參政詩若磊磊喬松,凌風迥秀,響振巖谷。工胡元瑞云:髙子業視李何後出。而其五言之 ,不欲作今人一字在唐,不減張曲、江韋蘇州矣。又云:「𢎞正五言律自李何,外如薛君采之瀟灑,温醇髙,子業之精深華妙,置之唐人,毫無媿色,然二君俱不能為七律髙蓋氣,意局所限,薛由工力,未加 ,黃清甫云:「髙詩綽有見不假縁飾,吐言成章誦之,若落落直致,而乗中自豐腴。 馬仲良云:羊孚有言:「資清以化,氣以霏,遇象能鮮即潔成,輝四語可畫一子業也。 范介孺云:「子業多粼漣之致,惜未竟。其《詣陳臥子》云:「子業沉婉雋,永多獨至之言讀之如食諫果,味不驟得」。又云:「子業詞存清曠,意成淒楚疎。李舒章云:「子業衣如 林清罄聴者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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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話:嘉靖初後生英俊,稍稍厭棄。李、何子業以吏部郎謝病歸,時獻吉留開封,辭必摹古子業自序《讀書園稾,謂本非所長,而雖力摹之度,必取調於衆,其立意固殊。讀其詩,如「食哀、家棃、止渴,雖爽而不伐性,如以水精鹽進酒,雖薄,亦能醉人。李中麓六十子》詩,於子業有云:「蘓門能入室,何李只升堂」。其傾倒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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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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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和當路泣,良璞為誰明。茫然大楚國,白日失兼城。燕石十襲重,魚目一笑輕,古來共感歎。今予益吞聲。再調考功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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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疾三上書,微願不克諧,徙官復在兹,心迹一何乖,軒裳日待旦,閶闔凌雲排,入屬金馬籍,出與羣龍偕,積賤詎有基,履榮誠無階,但惜平生節,逾久浸沉埋,既妨來者塗,誰明去矣,懷鳥迷思故林,水落存舊涯,唯當尋素業,歸臥守荊柴益藩潢南云委婉,非俗客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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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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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風吹庭樹,蕭然已暮,秋歲運空云:「徃客行胡,久留良時,每易失微,志果難求,餘光儻可積,但空成山丘,病起偶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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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齋晨起坐,歡遊罷不適。微雨東方來,隂靄倏終夕。久臥不知春,茫然怨行役,故園芳草色,惆悵今如積雨中簡子仁員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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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雨曠朝暮,層城苦沉沉。端居誰與言,抱此懷人心。一為軒冕拘,遂使名跡侵。長媿𤣥豹姿,隱霧南山岑。君通微妙理,佇想開塵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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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袁永之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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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同江海人,俱為軒冕誤子,抱無妄憂。余有多言懼,昔來始青陽。今此已白露,豈乏速進階。苟得非余慕,罪至欲何言!」直以愚慵故衆女,競中閨。獨退反成怒,追誦古時人蒙冤,誰能愬皇心?肯照微與子齊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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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日,同谷子延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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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都盛賔客,車馬爭馳騖,芳辰啟初年,宴飲多所務,不知灌園身,何為迷方誤。郊館抗空壑,山扉啟峻路,良朋平生歡,就我今朝步城因竝舍,登徑為穿林度,微隂原上明,片日雲中霧,青霞照深池,白雪停幽樹,共貪歲欲新,不厭日旋莫,農田方在兹,君豈數能顧益王潢南云:造語精綺。叙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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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長夷門郭徃來莘野路,家貧無良謀,躬耕有逺慕,始窮伯王略,遂覽生民,故曰:「余本空疎,當年恣髙步慶,彼鳴鶴期,忝此飛龍,顧亦知敝帚材,早享千金,誤日月,不我留,撫心慙徃素」。益王潢南云,辭意俱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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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樹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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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園就蕪穢,雜樹生蒙密,不知雨露功,長養何多術,婆娑使人憐,斬伐終余恤,乗時聊徙植,于以託吾室,交生兩相當列映,直如一,轉令門巷新,遂放鷄豚出修修原上風團團村邉日紛,吾本蹇劣,兼爾抱憂疾敢學成都桑,而謀荊州橘,願及垂隂成初,志儻此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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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次南關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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祗役忽于今,徑塗宛如昨。秣馬息荒林,振車越重壑。歲暮滯還期,客心悵不樂。曰:予本沉冥,遭時乃濩落。化海異微禽,蟠泥豈尺蠖。方因遷斥餘,始遂歸來諾。逝將入雲峰,滅迹從所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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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別徳兆,武選放歸。
139
燕郊秋已甚,木葉亂紛紛。失路還為客,他鄉獨送君。罷歸時共惜,棄置古常聞。莫作空山臥,令人望白雲。春夕同李考,功道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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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馬春庭夕明燈,夜雨深人多新歲。感日有故園心磨滅名題柱淒涼賦》。賣金十年同省舊,誰念各如今。賦得《嶧山碑》,送李東升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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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千載後,嶧嶺尚遺碑斷石青山路,孤城滄海,湄蕭條餘,霸氣磨滅,想雄辭君到,鳴琴暇應多弔古,思得張子家書。
142
晩日照餘晴,荒亭暗復明,歸雲度深樹,飛雨過髙城,蹇劣慚當代,棲遲笑此生,空持一書札,長歎故人情。雨後有懷子延。
143
驟雨新秋晩,微晴墟落間,悠然抱藜杖,率爾倚柴關,空壑纔容水,流雲故滿山,遥知城市裏,應羡此身閒,西園再酬谷子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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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還相見,冬郊那可聞,荒城連凍浦,落照與寒雲逺樹行時倚,歸塗到處分。留君終日語,猶自日思君」。「武城漕河逢,張使君憶考功舊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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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坼留餘照舟行,稱晩風歸心千里倦,行役一時同置酒,滄波上,停橈緑樹中,思君如河水,何日不朝東送別,蕭司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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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門夜語》:罷惆悵,出前林,曉日孤村映秋風,落木深,別來生白。髮歸去換愁心。還復茅檐下朝朝,鳥雀吟井陘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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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霜塗屋,重寒日出林微改轍辭邉徼。登車望帝畿,深山藏驛道。巨壑斷村扉,欲問前征侶迷。津何處,歸晩趨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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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峰聊極目,立馬獨愁心,豈直關山逺,其如雨雪深,笳聲先入夜,邊氣迥生隂,疇昔長征意蹉跎,力不禁沁州張源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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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國三年意還家,此日心天寒,客路永日暮,衆山深沙塞,人偏老風霜,馬不禁如何?更萬里投跡楚江隂,送管平田先生,頒封秦府歸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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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等周分國三王,漢世家,日聞敦帝族,時見遣皇華。剪土仍鶉首,疏邦自犬牙。秦關通使節,灞水渡征車。過邑。恩難屢,登堂禮更嘉。何如北山客,行役動長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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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 份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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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原學,婺源人。嘉靖癸未進士。歴官山東提學副使。有《蓮峰集》。汪禹乂云:原學詩,平妥中有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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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泊壽春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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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愁行客孤槎,自使星人烟昏晩渡漁火亂風汀桐柏長淮水松杉。古驛亭誰家吹短笛,淒斷不堪聽周。 《易》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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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字時伯,蕪湖人。嘉靖癸未進士。歴官提學副使,有《赤山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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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眺兼簡楊石巖
157
野曠春猶,淺山明,雪正殘楚雲棲樹濕。淮雨過江寒酒醒頻,看劒,愁深獨倚䦨客從天上。至猶道,未回鑾陸。 冕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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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字宗周,崑山人。嘉靖癸未進士,除禮部主事,歴官陜西按察副使。周子籲云:「宗周律已廉介」,《詩》「雅健清古」。西夏曲》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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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關百二古稱雄寧夏山河襟帶同天險。皇圖元自固,從前失策自和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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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獵河西,日未曛,摐金伐,鼓動風雲。還軍飲馬,長城窟野馬黃羊各百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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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商臣一首
162
商臣,字希尹,長興人。嘉靖癸未進士。除大理評事。疏救議禮諸臣,廷杖,謫靖江縣丞。累遷四川參議。有南苕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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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話:南苕世為㢘吏時,以比胡威父子歸田,後與蔣恭、靖瑤、劉清惠麟孫,僉事濟蔡同知、玘、唐主事、樞陳參政良謨、顧尚書應祥、吳太、僕龍、朱太守懷幹、張通政、寰、施、知州佑、李知縣、丙、吳、副使麟、參政龍一十五人,結峴山逸老之社,雖饎㸑不給,而春秋必赴,能不改其樂云。父厚,字原載,中成化丁未進士,仕至黃州同知,有《翠屏詩集》不傳。霅峰者,名雲鳯烏程人,官刑部主事,蓋續入逸老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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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社和朱霅峰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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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圃青,千疊遙山碧,四圍舟從天際至。觴向雨中飛殘暑,蒲葵扇新凉薜荔衣。更憐天欲霽,返照弄餘暉鄔。 紳一首
166
紳,字佩之,丹徒人。嘉靖癸未進士。有《中憲集》,寄汪水部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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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昔河梁別,春華,委芳樹,流光何迅速?朱夏忽云暮,園林莎鷄鳴。檐隙疎螢度,向晩輟簿書。中庭浥微露,搔首重踟躕。無亦以君故,使者舒城來。多君眷南顧,遺我以先春。開我以尺素,殷勤報秋期。江皋諧夙晤,我欲徃問之。蒼波渺烟霧,悵望寂無言,鳴琴寫情愫。
168
陳 褎一首
169
邦進,寧徳人。嘉靖癸未進士。有騮山集》、《燈花。
170
倦矣經年客歸,與萬里家逺,書期不至空自卜,燈花馮世雍。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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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雍,字子和,江夏人。嘉靖癸未進士。歴官徽州知府。有三石稾。
172
赴滇南煙莊道中。
173
碧嶂千峰合,黄茅,一徑開馬從危石度,人自亂山來。暝樹靑溪濕寒雲,白鴈哀漫停湘浦。駕遙望,漢江臺劉汝松。一首
174
汝松,字貞吾,歴城人。嘉靖癸未進士。歴官知府,送李進士之京。
175
春風吹岐路,朝日照髙城。青陽既駘蕩,林薄亦芬。榮之子去安適,迢迢入承明。皇居一何麗,雙闕凌太清。白馬振長緌,丹陛羅羣英。匪才慚寡用,髙歩羡芳聲。盛年志四海,豈徒夸令名!
176
朱 淛四首
177
,字必東,莆田人。嘉靖癸未進士。授湖廣道御史。建言廷杖放歸,有天馬、山房、遺稾。林雨可云損巖,下筆清健,一種疎宕之氣,足以移人性情。
178
詩話:興國太后將至禮部,議由東安門入,覆議由大明中門入,張璁曰:「雖天子必有母也,焉可由旁門入乎?」於是從大明中門入,在永陵意中,惟知有興國太后而已。嘉靖三年,值慈夀,皇太后誕辰,有㫖命婦免朝賀,損巖上言:「興國太后朝賀,既已舉行,慈夀誕辰,乃聞報罷,事體相類,禮數頓殊。臣切念武宗上賔蒼生無主,當時為孝廟後者,惟慈夀所欲,立爾手,提神器,親授吾皇孝宗在天之靈,所以望陛下之事母后者何?如天下臣民之心,所以望陛下之事母后者何如?今乃旬月之間,一舉一罷,彼此相較,形迹太分,何以慰孝宗在天之靈,副天下臣民之望?」疏入,永陵震怒,匪蔣文定力救不能生矣。同時疏諍者,馬侍御明衡也。二公可謂格君心之非者,損巖詩無俗韻,誦之想見其人。
179
歲暮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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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梅山逕邊下有牛羊道,童豎恣攀翻,糾纒昜,枯槁殷勤。謝鄰翁愛此寒花好,放牧須前山前山足豐草飲黃石友人黃正可晩,青亭和師山題壁。
181
漫影落名山,歲月累云周,如何咫尺地,兹亭今始遊,小草冐庭户,寒花明牆陬,摵摵髙樹聲。蕭然似林丘,西風天欲暮,雨意鳴靈鳩,主人有好懷,開尊更獻酬,相與各賦詩。談笑銷百憂,愛此同遊人,俱維靜者流盍簪。誠足樂,萬事吾何求。
182
贈豐山陳于廷
183
我愛豐山無俗韻,時時來徃小齋中。野情自比天,隨子詩句多。師陸放翁,環堵蕭然無一物,才名早已動。諸公長吟盡日不知厭興入冥冥海上峰。
184
草堂前芙蓉正吐口占。
185
清霜一夜老,蒹葭,牆角芙蓉漸著花。猶憶昔年江上看,西風吹夢客思家。
186
盧 襄一首
187
,字師陳,吳縣人。嘉靖癸未進士,官職方郎中。有五塢山房稾。
188
一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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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縈村曲,何年有此谿,微風生細浪,過雨失平堤,漁溆舟相續。仙源路不迷幽。棲我亦戀。夢繞石湖西狄。 沖七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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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字仲虛,溧陽人。嘉靖癸未進士。歴官南京工部郎中。有《春谿集》。陳山父云:春谿思致,雋爽體裁各軌其度,音調亦遒,詩話春谿,歴仕不達,晩乃為郎。故其詩云:「官銜四轉轉萬里,垂老始博尚書郎」。其詩清澈類楊夢山,特全篇合作者少。
191
臨淮思。
192
淮之水兮清且瀏。思若人兮情夷猶,遡予舟兮夕逝。願從之兮靡由。淮之水兮淸且駛。思若人兮不能已,抱多病兮焉投。隔淮湍兮千里,淮之水兮洋洋。睠我情兮難忘,永悠悠兮冬夕。輾轉反側兮未央,悲莫悲兮生別離。我思君兮君不知,臨北風兮隕涕。屬孤雲兮南馳,東寺竹。
193
林鳥已春聲,林竹尚寒影。豈無竹外花,愛此晩色靜。褰蘿拂苔石,透手弄清冷。飛䑕迭相竄,驚鱗時一逞。慙非海上翁,動物見猶警。
194
自銅仁至八盤。
195
岧嶤度,修坂窈窕穿,林木野燒,楓半枯隂。厓草全緑,獸鋌或衝。人鳥嚶,如度曲。羣猨不畏人聯臂下江浴人言此道險。欣籍吾方足肩輿,吟且眺,一一得所欲。月出江上,峰夜上峰頭宿,何似長,安塗飛埃眯人目。
196
徳州道中。
197
逺道嗟難到,舟行觸凍流。山城寒擊,柝客夢夜封侯岸鳥棲還警村,狵吠不休,篙人真楚産,助力發蠻謳谿上。
198
原樹明殘日谿,風埽斷雲,衆山圍野,竝一水向田分魚戲推萍轉,樵歌隔嶼聞隱居。逢此地,無事歎,離羣冒雨入白鹿。
199
樹杪雨來風有聲,肩輿且竝樹邉行,路傍鳥去葛花落,水面魚遊蓮葉生。山接流雲多變態,澗添行潦亦争鳴。此來老子興,不淺巾,折衣霑踏草坪。
200
喜晴
201
東郊奄奄雨,意足南郭浮浮雲腳收,鸕鷀刷翎水北岸,蜘蛛添網門。西樓虹垂古澗青紅氣日射蒼波紺碧流。曾苦妨農何事喜,桔槔閒臥夕陽洲。
202
柯維騏
203
維騏,字竒純,莆田人。嘉靖癸未進士,官南京戶部主事。有《藝餘集》。謝山子云:先生閉戶五十年,放意著述,自成一家詩,以積學勝人不易託。
204
詩話,宋、遼、金、元四史惟金史》差善,其餘潦草牽率,豈金匱石室之所宜。儲希齋撰《新編》,㑹宋、遼、金三史為一,以宋為正統,遼、金附焉。升瀛國公、益、衛二王于帝紀以存統正亡國諸叛臣之名,以明倫列道學於循史之前。以尊儒歴二十載而成書,可謂有志之士矣。其詩文曰藝餘者,編《宋史》之暇作也。先是,揭陽王昂撰《宋史補》,台州王洙撰。《宋元史》質皆略焉不詳。至柯氏而體稍備。其後臨川湯顯祖義仍祥符王維儉損仲吉水、劉同升,孝則咸有事改修湯、劉稾尚未定。損仲《宋史》記沉於汴水,余從吳興潘氏鈔得僅存。然三史取材,紀傳則曽鞏、王偁、杜大圭、彭百川、葉隆禮、宇文懋昭,編年則李燾、楊仲良、陳均、陳桱,禮樂則聶崇義、歐陽脩、司馬光、陳祥道、陳𤾉、陸佃、鄭居中、張暐,職官則孫逢吉、陳騤、徐自明,輿地則樂史、王存、歐陽忞、税安禮、王象之、祝穆、潘自牧,著録則王堯臣、晁公武、鄭樵、趙希弁、陳振孫,類事則徐夢萃、孟元老、李心傳、葉紹翁、呂中、馬端臨、趙秉善、劉祁。述文則趙汝愚、呂祖謙諸書具在,以予淺學,亦曾過讀。其他宋、金、元人文集,約存六百家。郡縣山水志以及野史、說部又不下五百家,及今改修文獻,尚猶可徴。予嘗欲據諸書考其是非同異,後定一書,惜乎老矣,未能也。
205
別黄道卿
206
繁霜肅,野草廻飇,振城樹胡為子逺,行值兹歳云,暮我屨不出門,為子臨岐路,子驂亦暫停,豈不以我故,我如蒿下鳥子如雲中鷺動息,各有宜,安得長㑹?晤㑹晤?不須期?努力慰所慕」。
207
宏路驛。
208
雨歇江天净山,迴驛路遲客愁。新歳減風物,故鄉宜花事。餘梅蕊樵,歌綴竹枝。祗慙司馬病深,負好文時豐。 坊一首
209
坊,字存禮,鄞縣人。嘉靖癸未進士,除禮部主事。以吏議免官家居,坐法竄吳中。改名道生,字人翁。有《南禺集》。張惟靜云:存禮質稟靈竒,才彰卓詭,論事則談鋒橫出,摛詞則藻撰立成,士林擬之《鳯毛藝苑方》之逸駟。然而性不諧俗,行或盭中,片語合意,輙出肺肝。相啗睚眦,蒙嗔即援戈矛相刺。亦或譽嫫母為嬋娟,斥蘭荃為薋菉㫄,若無人罕所顧忌,知者以為激詭,不知者以為窮竒也。由是雌黃間作,轉相詆諆,出有争席之夫,居無式閭之敬,鶉衣繿縷,濕突不炊,僮奴絶粒而逋亡,賔客過門而不入,顑頷窮獨以終其身,不亦悲夫。 王元美云:「豐道生如沙苑馬,駑駿相半,恣情馳騁,中多敗蹶」。
210
詩話:南禺釋褐:後從其父學士熙諫大禮,受杖闕下,人方謂學士有子矣。逮父卒戍所,乃言非父本意,忽走京師,上書請追崇興獻王,宜稱宗入太廟,永陵用其言而不録其人也。歸益狂誕,恃才傲物,作偽欺人,撰子貢詩傳、申培詩說、魯詩、世學、古書、世學、石經、大學,竄易經文別裁異議一時若㤗和郭氏、京山李氏、澄海,唐氏多惑之,而不知本邪說也。芝園一序,可當聲罪檄,而憐才美意寔寓其中,此等人第作犬豕相遇可耳。詩不必存録而論列之期,以祛後人之惑也。十月十一日作。
211
去國已逾紀,𤣥節及兹臨。修軌忽電逝,壯懷終陸沉。淒淒寒露結,慽慽悲風吟。芳草委遙澤,驚鳥翔空林。朝飛尚蠅羽,夕寐惟蟲音。馳情有斷簡,卒歲無重衾。餘悰奚足道,雲海勞予心。
212
明詩綜卷四十四
URN: ctp:ws890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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