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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湧幢小品卷之六》[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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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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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初年間,迷失祖陵,未知先骸,厝所遣官於泗州城西相河壩,歲時望祭。十七年,有朱貴者,先充龍驤衛小旗,泗州盱眙縣招賢鄉人。年少回家祭祖,賷捧祖陵家圖,親赴高皇御前畫圖,貼說識認,宗室相同,因願守祖宗根本。高皇大喜,除授署令。後改為奉祀,賜貴田宅鈔幣等物,令世襲主奉祭祀。其陵廟尚用黑瓦,至宣德中年,始易以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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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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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皇系出句容,歷世墓皆在朱家巷。既遷江北,熙祖葬泗州為祖陵。仁祖葬鍾離為皇陵,上都金陵之癸卯,追封立石句容,上自為文,題曰朱氏世德之碑,實宋龍鳳九年事。既即大位,刻石於臨濠之陵,並祭四代祖考。既得泗州圖帖立為祖陵,則并祭德祖、懿祖,而句容碑墓俱停。至嘉靖十一年,縣人都御史王暐上言其地祖跡,明載天潢玉牒、聖祖碑文》中,乞加崇封。遂命南京禮部侍郎崔銑、巡撫都御史夏邦謨、巡按御史劉良卿、提學御史馮天馭勘上。自句容縣西門出行十一里,過二小山,地名通德鄉。有一土穴,樹根在內,原系櫟木,四枝屈曲向上枝頭各有五指。鄉人異之,呼為龍爪。今枯朽惟有穴西田一段,各眾稱即朱巷故址,量丈尺,得地五畝。見今民楊春為業。自巷基西行一百五丈斜坡,土脊一段,株木一顆,木下一穽。故老相傳朱皇帝家墳量丈尺,得地三畝,遍生荊棘,並無丘壟石碑。西北古廟一所,壁畫神像,并書句容朱安八字樣石香爐上刻朱鄉社二十八戶,置凡七十六字,總是一片荒坡」。上曰:「既無實跡,且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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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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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陵神道可十餘里,循山而下,稍稍紓曲石像十八對,皆有臺想。孝慈皇后葬時,都已制成。天壽山神道長亦如之,徑直有上下龍、鳳橋各一。蓋水自塞外南注,折而東,穿過神道局面,寬廣完美,真大地也。石像,宣德中始製,世宗時神道始石砌諸像並護以石臺。蓋文皇雖營壽陵,葬仁孝皇后,而其時屢出塞逐虜,重以南征,軍興,勞費不可言。又建兩宮改築三殿,其時物力大匱,無暇及此裝飾工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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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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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陵灑掃,戶二百九十三,無禮。生皇陵則三千三百四十二戶,禮生二十四。親親之殺如此。自孝陵而下,各設軍衛則五千五百,然猶未及漢立縣之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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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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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壽山九陵,長陵居中,惟景陵居左,獻陵、裕陵、茂陵、泰陵、康陵皆在右,永陵又在景陵之左,是左二而右五矣。泰陵臨溪水,直流二十里,制又卑隘,傷哉傷哉!當時大臣不得辭其責。康陵中斷豈盡人事,亦若天人之窮,乃昭陵在各陵之右,壽陵又在其下,未知形勢何如,今曰定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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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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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得濠州,自往致祭禮用緦麻,特製粗布、白纓衫絰,比緦加重。恐改葬洩靈氣培土加封文皇入金川門,先謁孝陵,方即位。凡忌辰,上率百官親祭,至騎行不用。法駕既遷北京,皇太子親祭。宣德中,留駙馬顓職祀事,長陵復土。宣宗自祭間遣親王,或改駙馬以後,南改魏公,庭臣皆陪北,則兼用勳戚庭臣,分陪此辟。如人家上墳子孫那得恝?然南京隔遠,無如之何?天壽山相近,天子歲一親行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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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宗奉皇太后謁二陵,歸見耕者親下馬問之,親舉耒者三,因錄其語示蹇、夏諸大臣,其文曰:「庚戌春暮,謁二陵,歸,道昌平之東郊。見道傍,耕者俛而耕,不仰以視,不輟而休。召而問焉,曰:「何若是之勤哉?」跽曰:「勤我職也」。曰:「亦有時而逸乎?」曰:「農之於田,春則耕,夏則耘,秋而熟則獲。三者皆用勤也。有一弗勤,農弗成功,而寒餒及之,奈何敢怠?曰:冬其遂逸乎?曰:冬。然後執力役於縣官,亦我之職不敢怠也。曰:民有四焉,若是終歲之勞也,曷不易爾?業為士,為工、為賈,庶幾乎?少逸哉?曰:我祖父皆業農以及於我,我不能易也。且我之里無業士與工者,故我不能知,然有業賈者矣,亦莫或不勤率。常走負販,不出二三百里,遠或一月,近十日而返。其獲利厚者十二三,薄者十一,亦有盡喪其利者,則闔室失意,戚戚而憂,計其終歲,家居之日,十不一二焉。我業是農,苟無水旱之虞,而能勤焉。歲入厚者,可以給二歲溫飽,薄者一歲可不憂,且旦暮不失父母妻子之聚我,是以不願易業也。朕聞其言,嘉賜之食。既又問曰:若平居所睹,惟知賈之勤乎?抑尚有他知乎?曰:我。鄙人不能遠知,嘗躬力役於縣,竊觀縣之官長二人,其一人寅出酉入,盡心民,事不少懈,惟恐民之失其所也,而升遷去久矣,蓋至於今,民思慕之弗忘也。其一人率晝出坐廳事,日昃而入,民休戚不一問,竟坐是謫去。後嘗一來,民亦視之如塗人,此我所目睹,其它不能知也。朕聞其言歎息,思此小人,其言質而有理也,蓋周公所陳無逸之意也」。厚遣之,而遂記其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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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謁陵親祭,自英宗正統後,五朝不復舉,蓋百二十年矣,至世宗乃克親行。穆宗一行,神宗亦如之。又以壽工親往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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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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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五年,世宗既奉章聖皇太后謁廟禮成。十五年三月議興壽工。三月丙子,又奉皇太后率皇后謁陵,發京師,次玄福宮,上戴龍威冠、絳紗袍、躬被??處、呆?鞬、乘龍馬,靺鞈護行。晡次沙河,次日駕發,入紅門。至行宮,召諭大臣曰:「此處一帶,居民鮮少,田地荒落,七陵在此,如何守護?」對以量移富民,上不可。再對,添設一總兵,南衛京師,北衛陵寢」。允之。已,謁長陵、獻陵、景陵,從致仕官駱用卿之言。定壽域於十八道嶺,易名曰陽翠。庚辰,遍謁諸陵。壬午,至沙河。敕諭昌平官生父老免今年糧稅三分之二,年六十者布帛二匹、酒十斤,七十以上倍生徒。給燈油八十斤。遂幸西山,既夕至玉泉亭。癸未,由青龍橋奉皇太后登舟,游西湖,至高梁橋,入阜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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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九日,上覆詣七陵告興工,往返凡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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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皇壽宮在大峪山下,先擇廷臣中明堪輿者。大宗伯徐學謨舉南尚書陳道基、通政參議梁子琦聽補,僉事胡宥以往。子琦、擇獻七處,皆以山厓不當上意,後命再卜陳胡。已去,而禮部惡梁躁競,不用,改卜大峪。梁憤宗伯及閣臣上彈文二三御史和之,卒不勝而止。然世廟曾欲葬章聖太后於此,而曰「大峪空淒,不如純山完美。其出自世宗聖明自斷耶?抑有術者指之耶?聖壽萬年,地必上吉,紛紛者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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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壽宮皆種栝子松,或曰申文定阿,上意遣其姻工部郎徐泰時往取。考之陽翠嶺興工,亦采此。松蒙遣者,皇甫百。泉泉,蘇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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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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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東日記云:太宗皇帝初營天壽山,命皇太子偕漢、趙二王暨皇太孫往視之。過沙河凍,王請卻,步輦就行。仁廟素苦足疾,中官翼之,猶或時失足。漢顧趙曰:「前人失腳」。後人把滑宣廟」。即應聲曰:「更有後人把滑哩漢回顧怒目者久之。此則雖由一時而後來,武定州事已兆於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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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五年,皇后崩,未卜陵地。六年如北京,皇太子在應天監國。次年,相、黃、土山最吉,定名。天壽十一年,上已南還,命漢王奉皇后梓宮渡江安葬,號曰長陵。久之,漢王固請還京,有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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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太宗刺知狀,徙王安樂。尋北狩,數出塞,仍太子監國。太孫從行監北京,從出塞者一。久之,太孫亦還京。至十八年,三殿兩宮成,決意定都,始召太子太孫,並會北京受朝。由是觀之六年,定天壽山之後、十八年大會之前,仁宗未嘗一日在順天也。沙河把滑之語,考其時仁宗、太孫與漢王了不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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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昊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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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曲阜縣東北八里,陵前有石壇石像,有石碑四,高廣各二十餘尺,龜趺亦長二十尺。其上無字,蓋宋時所造,碑成未鐫,金兵至遂寢,亦奇蹤也。《史記》:少昊葬雲陽,顏師古註云:「雲陽,山名,在曲阜。今陵在平地,無山形,陵前又有大石,方廣丈許,舊為土壅。嘉靖末,水汎始出,其文云:「奉敕修仙源縣景靈宮太極觀,於大中祥符五年三月一日奉安聖祖,遂為大帝,立石聖像」。蓋宋真宗時所建老氏之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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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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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曹州東北五十里舊雷澤,城西陵高四丈五尺,廣二十餘丈,陵上有廟,俗謂之堯王寺是也。《皇覽》云:堯冢在濟陰城陽。《呂氏春秋》云:堯葬穀林。皇甫謐云:穀林,即城陽也。《水經註》云:城陽城西二里有堯陵,陵南一里有堯母慶都陵,皆立廟。四周有水潭而不流,水澤通泉,泉不耗竭,大饒魚筍,不敢采捕。前列數碑,枯柏數株,檀檜成林。二陵南北列馳道徑通,皆以磚砌之。堯陵東城西五十餘步有中山。夫人,祠堯妃也。石壁階墀仍舊,長櫟聯蔭,扶蘇里餘。自漢迄晉,二千石及丞尉多刊石。述序云:宋神宗熙寧元年七月,知濮州韓鐸上狀,請敕本州島春秋致祭,置守陵戶,免其租稅,俾奉灑掃。詔給守陵五戶。弘治五年,曹州學正濮琰又以為言,且云:元至正間,為水所沒,水去又闢為僧寺。成化初,撤寺為祀,尋廢,無以昭祀典,下所司知之。禮部尚書耿裕移文,欲改正祀典,已而不果。歐陽修集》載《濟陰堯祠碑云:「帝堯者,蓋昔之聖主也。又曰:「聖漢龍興,纂堯之緒,祠以上犧。至于王莽,絕漢之業,而壇場夷替,屏懾無位。大抵文字磨滅,字雖可見,而不複成文。其後有云:李樹連理生於堯塚太守河南張寵,到官,始初出錢二千,敬致禮祠,其餘不能讀碑。後有年月,蓋熹平四年所建。又載堯祠祈雨碑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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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陵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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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陵寢,自神農而上不可考,其餘皆有異同。黃帝之葬,《皇覽》云:「在上郡陽周之橋山」。《括地志》云:黃帝陵在寧州羅川縣東八十里子午山。《薊州志》云:平谷縣漁子山上有大冢,舊傳為軒轅黃帝陵上有黃帝廟。《封禪書》有黃帝采首山銅鑄鼎於荊山下,鼎成龍髯之說。魏《地形志》:趙興郡陽周縣橋山有黃帝冢。襄樂郡膚施縣有黃帝祠,少昊陵已見前說,而遁甲。《開山圖》云:雲陽,今長沙、茶陵露水鄉攸縣界是也。其地葬處生鐵成墳。顓頊葬頓丘,在濮陽城門外廣陽里。崔鴻《前奏錄》云:顓帝葬廣陽,下不及泉」。《九域志》云:順安高陽縣有顓頊陵縣,故隸瀛。而臨河、濮陽地相出入,故臨河東九里有顓帝廟,帝嚳亦葬頓丘。《皇覽云:帝嚳冢在東郡濮陽頓丘城南臺陰野中」。《山海經》云:「帝嚳葬狄山之陰,帝堯葬其陽。郭景純注云:聖人久於其位,仁化廣及殂亡之後,四海若喪考妣,各自起土為冢,祭醊哭泣。是以所在有墓」。《元和志》云:「頓丘北三十五里有秋山,縣北三十里有帝嚳墓」。《世記》云:「嚳葬濮陽頓丘廣陽里。堯葬見前帝舜之葬,孟子云:舜生於諸馮,遷於負,夏卒於鳴。條《竹書》云:陟於鳴條,《尚書書》陟方乃死。墨子云:舜西放乎七戎,道死南紀之市,衣衾三,領穀木之棺,葛以緘之,已葬而市人乘之」。《呂覽》云:舜葬,紀市不變其肆路。史云:諸馮即春秋之諸浮冀州地也。鳴條在河中府安邑,有舜墓,有紀市、鳴條陌。去紀、市才兩舍。蒼梧之葬,漢儒所傳,非其實也。《禮檀弓》曰:「舜葬蒼梧之野」。《史記》云:「舜踐帝位三十九年,南巡狩,崩於蒼梧之野,葬於江南。九疑是為零陵。《皇覽》云:舜塚在零陵營浦縣,其山九溪皆相似。王孫謀土?韋》曰:象封有鼻實,在蒼梧、九疑之間,亦嘗僭稱虞帝,故始興有鼻天子墓。後世訛為虞舜所葬,故有蒼梧之說。孟子鳴條一言,足為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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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唐之陵,多在陝西,《易》考大約多西南向,前宋在河南府後,宋在會稽,取玄空、五行、天水、納音皆北向,湖有趙王墳,蓋沂王、濟王之類,六朝、五代俱在秣陵,孝陵一建,皆統入圍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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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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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下拜陵,始于晉王導。自以元帝睠同布衣,匪惟君臣而已,每一崇進,皆就拜,不勝哀感」。由是下詔群臣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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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墓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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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肅宗時,韋陟為吏部尚書,宗人伐墓,柏坐不教下遷,不知借事去之乎?抑唐有此律令也?今大族墓木,每被不肖子孫,砍伐販賣族中顯貴者,不敢呵止。則添設此例,未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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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家移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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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時重陰陽堪輿,家凡圖墓,多從舊塋,睥睨餘深,不以為然。多避去,暇中,閱《唐李義琰傳》,改葬其先,使舅家移塋而兆其所。高宗聞,怒曰:「是人不可使秉政,高宗懦主,乃能如是。想亦心慈,有不忍也。然義琰頗清儉鯁切,而亦為此何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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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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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豫之郊,多帝王陵及卿相塚塚,小者猶延里許。俗善伐塚,有敗者刬其門,洞而居,即稱窯。其穴山壁棲者亦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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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祖舉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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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彭祖卒於夏六月三日,其舉柩日,社兒等六十人皆凍死,就葬於西山下。其六十墓至今猶在,號曰社兒墩。又墓前有薤林,春不種而生,秋不收而枯。或人妄加耕鋤墓旁,則雷雨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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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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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府井泉縣西六十里有薄姬塚,高丈餘,老松、古柏,蓊鬱相映,人不敢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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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趙佗墓山在南海南,自雞籠岡北至天井,連岡接嶺,佗葬,輛車四出,棺塴無定處。吳黃武中,交州從事吳瑜訪佗墓,莫能得,獨得王嬰齊墓珠襦、玉匣、玉璽、金印三十六,銅劍三,爛若龍文,悉螭玉,押金飾。後瑜攜劍經贛上,飛入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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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太史司馬遷墓在韓城縣南芝川鎮,前有祠見存司馬遷世家》,龍門、芝川去龍門、祗隔黃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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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軻墓在合陽縣東數十里,臨川伍福題詩曰:「荒村古廟祀,荊軻立馬斜。陽感慨多可惜,壯心為國許堪嗟。匕首奈秦何?九泉已負燕,丹死千載空悲易。水歌落葉滿庭香火冷頹垣寂寞翳煙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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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明,倪公凍為南兵郎,過景州,輿中假寐,見萬隊雲屯,前一金甲,將軍若相迎狀,詢為誰,曰:「周亞夫也」。既出北門,驟雨停一敗,廟中即亞夫廟也。輿中拈一舊帙,復得亞夫傳,心異之,復少寢則見夢,且揖曰:「吾室苦為牧豎所穢,得一掃除可乎?」夜次獻縣,為邑令趙完璧言之。明日,詢之,有古筱地,則周墓在焉,因新其廟立主懸,扁禁樵采此。萬歷戊子年,事趙。後為太常寺少卿,倪淮安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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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齋遂為衢州太守廳,有叢塚,相傳為郭璞墓,發之不利於守。公曰:「出政之地,豈丘壟可棲?且景純不歿於此」。竟發之,得石筍二,乃唐刺史李郈所樹者訛傳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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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劉錡之墓,在皋亭山北小嶺下,東向石獸石橋,偉壯俱存,土稱劉太師。墳旁有庵,當是守墓者。土人云:「掘下二尺皆磚,甚堅可用。墓已穿掘,前後皆穴巨石露角。餘言於縣令塞之。錡之忠勇在韓嶽下,秦檜之黨欲斬錡以謝金,晚年用兵不得志,嘔血以死,可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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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張十五者,園中有古墓,張因貧發取其物,夜聞語云:「有少物,幾被劫去」。張次日又畢,取銅鏡諸物,遂病瘇毒,日號呼曰「殺人」,竟以死。萬歷乙未,鳥鎮夏司寇建宅,傍有舊墓,發而棄之,子女殞者七人,餘鎮人遷一墓,有蜂飛出,螫其臂,潰為瘡,大僅如豆,中有人聲若呼名而詈者,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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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英公好術數,於洛中得善地。迨其葬時,其子龍圖安期已貴顯,當開營域,不自督促,委之乾者,其地乃古一侍中葬穴也,故槨碑刻具在,諱不以白,取棺於旁近埋之。葬未幾而龍圖死,其婦挈貲財數萬改適次弟,又得罪廢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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譙周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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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南充縣署有譙周墓,自晉以來,無敢動者。嘉靖中,太守袁光翰徙之爾後,縣中頻見緋衣貴人出入縣尹至者,輒不利,往往遷他所避之。隆慶戊辰,南城吳鑒以進士任縣令,獨不避。下車之日,妻張暴卒。未幾,母張又為姪所殺,疑是其子,笞而斃之,遂被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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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賓王塚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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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九年,曹某者鑿靛池於海門城東黃泥口,忽得古塚,題石曰「駱賓王之墓」。啟棺,見一人衣冠如新,少頃即滅。曹驚訝,隨封以土,取其石而歸籍籍。聞諸人有欲覺之者,曹懼,乃碎其石。嘗考《賓王本傳》,大明中與李敬業共謀起義兵於廣陵,不捷而遁,通近廣陵而且僻。此豈其証歟?然世所傳謂其落髮徧遊諸名山,今章服儼然,何也?豈嗣聖物革後,宥而弗罪,復逃於釋耶?抑人憐其才,故厚其葬而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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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丙戌,祀駱賓王於金華之鄉賢祠。蓋吾師蘇紫溪先生以督學批行,而胡元瑞請之也。元瑞嘗謂史第知狄梁公、宋廣平,而不知賓王,故力以請。又欲祀劉孝標,不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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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記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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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正書院祀希文而下,世遴一人統司之,曰主奉第十世孫從規易建石表,又以文正、忠宣而下累世宅兆。在洛者久缺封,掃請於官,求自往省。至萬安山,尹樊里省奠,封掃如儀。自魏公祔葬,諸家遺封故存,獨忠宣之兆越五里至,則無所見問,知為屯戍所平久矣。因望祭悲號,削蓁蔓,披砂礫,肆搜不得,乃禱於空跽,泣連數日,天忽大雨三日夜,雨止滌土,去深三尺餘,露斷碣數尺,題曰「宋丞相范忠宣公之墓」。大驚喜,亟白於守禦分閫官始按圖譜,加封樹作墉屋,辨址界正神道,植望獸以表之,勒石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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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熊博為建州刺史,寓治建陽。嘗乘舟江上,見山岸崩嚙處,有棺將墜博,使人往視之,則有銘焉。其辭曰:「筮卦吉,龜卦,凶三十年。後洪水衝,欲陷不陷,被藤縛,欲落不落,被沙閣五百年」。後遇熊博,博感歎,為移葬他里。博後仕至工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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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定四年,王益為蘄州按撫使。元兵至遷城,於麟山得古墓中,石銘云:「本有千年地,姑借五百年」。感謝王,刺史,移我過西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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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保墓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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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太保、秉忠祖康懿公、弟秉恕墓,俱在邢臺縣治西南先賢村。嘉靖年間,為盜所發,內有石刻云「為盜者李淮」。事聞,於府捕得治罪。劉兄弟精數學,故前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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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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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濟,洛陽人。母喪,躬自營葬域,見艮方多磚,公曰:「此必古者不封之墓,即掩之」。因增土數尺。是夜,夢一老人,衣冠甚偉,揖謝曰:「感公修吾宅」。問其名,乖崖也。既覺悟,曰:「乖崖乃張詠之號」。已而考之,實葬其地。濟以御史巡西蜀,威州土官董敏、王允讎殺累年,敕濟率方鎮兵數千至其境,曰:「撫之不服,加兵未晚」。令人齎榜往允沉吟書,囮字於榜尾令持還,眾不解其意。濟曰:「此非無見。囮者,誘禽鳥之媒也,意謂誘而殺之耳」。復釋此意,示以誠信。允大驚曰:「非凡御史也」。即投服,以馬數十,令子弟入貢贖罪,敏亦愧服,一方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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壙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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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明卿自作生,穴旁為祠,題其柱曰「陶元亮屬自祭之文。知生知死劉伯倫,荷隨行之鍤,且醉且醒。明年登七十四方賀者,履不絕於戶。時語二子事小定,且自為志。無何,遂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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恥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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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嘉孚,渭南人。嘉靖丁未進士。歷官副使,有清名。將卒,謂子孫曰:「世人生但識幾字,死即有一部遺文生。但餘幾錢死,即有一片志文吾恥之否?德不足辱。明公筆自題姓名、官位、家世、歲月紀諸石爾,蓋先達有行之者。子孫必遵吾言,不則為不孝。所著述。率焚草草,任散佚,戒勿收,故無得而稱焉。致仕家居,終日不去書。晚好《易》,事多先覺。秘不語人,常曰:「不須名位,不用身後之譽,袁緩是吾師也」。署其庭曰:「四十餘年,策名卻悔,紅塵浪度七旬暮齒學《易》,幾能黃髮無愆」。年七十九卒。子袞,舉人。孫國縉,進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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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墓除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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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惠,德州人。少以孝義稱,祖塋去家五里。洪武初,遭兵燹,被挖暴露。累年惑于術士,未曾修葺。時公尚幼,永樂十二年中鄉舉歸,即謂族人曰:「祖墓荊榛歲久,為子孫者安可坐視」。不用術士,不擇日期,以一身任其吉凶。冬月跣足,披髮如初。喪授都察院司務,至南禮部尚書。每過里,謁宣聖畢,必至祖塋,親操鋤鍬,增築墳壟,日晡方回,親戚鄰里就塋所一會,不于私家宴樂。每日飲食皆在墳所,亦無桌櫈,就地而食。嘗泣而言曰:「吾祖宗在於地下,吾安忍肥甘華美為己樂哉?」巡按雲南有御史張善,福建人,病於池州,親往視,留治湯藥。日晚散步門,僕曰:「此處有妖蛇來,時如風聲」。公曰:「來,即報知」門。僕有懼色,責治之。他日報曰:「來矣」。自挾弓矢至階下,望蛇連發數箭,箭盡而蛇不下,令隸取席于樹下焚之。良久,蛇墜,樹聲如倒牆。公曰:「官得其人,妖不為害。今縣有妖蛇,必非良吏也」。召縣官笞之。過沅陵,見居民延燒數百家,皆云有惡鳥銜火,即為文檄城隍神責之。翌日,惡鳥死於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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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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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枋得過辛,棄疾墓旁僧舍,有疾聲大呼於堂上,若鳴其不平者,自昏暮至三鼓不絕聲。近寢室愈悲,一寺人驚以為神。枋得秉燭作文,旦且祭之,文成而聲始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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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旁神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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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大山在番禺東山,有盧循母檀氏墓,東南有盧堠,循浮海與吳隱之戰,立烽堠,處山下溪。有神鼎。唐劉道錫刺廣州,遣人係鼎耳出鼎耳。斷鼎沒劉及執綆者,耳盡痛。
74
墓盜:
75
鄞有猾盜詹揀尸者,善發古墓,事覺,繫獄,以玉碗二、黃金數錠賂邑紳,包澤求解包,曰:「此為盜物無疑,當不待教而誅者」。亟言於當道置之法,其禍少息。近日徽州亦有此事,以皮為帳,鑽土入墓,骨黃者吉,即易骸而葬。白者凶黑大凶,後皆伏法。包有剛介聲,歷宦稱閻、羅、包、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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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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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愛子蒼舒死,聘甄氏死,女合葬,冥婚之說所自起。近時葉臺山少師女死,女故字林,給事梓子子亦死,迎而合穸。千古事必有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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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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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沈彬,有詩名。保大中,以尚書郎致仕。寄居高安,嘗荷杖郊原,手植一樹於平野間,裴徊不能去。戒諸子曰:「異日葬吾此地,違之者非吾子也」。居數年,卒伐樹,掘土丈餘,得一石槨,工用精妙,光潔可鑒。蓋上刊八篆字,云「天成二年,壽槨一所」。乃舉棺就而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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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之凶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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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端明言:「地理家說無了期。近世魏元履葬于平坡,地深三丈六尺,梯而下棺,蔡季通所卜也,既而元履之後遂絕。古人所以行營高燥者,高則遠人,燥則避風。魏公之葬,無乃太卑濕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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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閣學九我,自其祖原兄弟,二支一多,子孫文且貴,一最衰落,疑祖墳有利有不利也。發而改葬,其尸半存半毀,若有界者」。未幾,閣學亦卒。余友蔡五岳憲副,乃其門生,為泉州太守所親見。館友李碧海亦言其家一支多至百餘丁,皆聰明讀書,顯貴一僅十餘人,呆不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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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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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土題主執事者,皆東向迎東方生氣也。泰和曾姓」者,請二秀才行禮,一為楊廷策,一郭應鳳行禮歸。未旬日,策、鳳俱亡,豈未明於東向之禮耶?邵康節不會葬,其亦有見於此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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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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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諸大臣出葬,其威儀可謂極盛,然有一欠事,凡方相辟路,自四品以上皆四目,以餘所見止二目,蓋細事初不經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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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道刊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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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志銘藏于壙內,惟裴子野卒。宋湘東王作銘藏矣,邵陵王又作志,堙于羨道。羨道列志自此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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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墓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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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慈湖之父廷顯,字時發。少時嘗自視無過,視人有過。一日,忽自念曰:「豈其人有過,而吾獨無過乎?」于是自省即得一過,旋又得二三,已而紛然。乃大恐懼,痛懲力改,或至泣下。象山陸九淵為之墓碣,嘗曰:「志墓非古,而銘多溢辭,惟於公無愧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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溢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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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惟立作《許某誌銘兄鏡川守陳書》曰:「志銘之言,多溢美吾弟。此作蓋眩于誌銘之言也。後有覽者尚論其世,難乎免於君子之誅矣。惟立者,楊公、守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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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范志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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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范老子忠獻公雍壓于小范老子、文正公仲淹,然大范亦何可易!」及臨歿,索誌銘於小范,稱曰:「發身如班定遠,籌邊如馬伏波」。又曰:「維侯之德,柔文剛武,攘彼戎寇,禦彼災害」。蓋忠獻能文,而以武職起家,故云戎人稱知州為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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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啟墓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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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順七年,會場之火大風,士焚死者百有十六人,鄞人樓啟者與焉。先期,楊晉庵守陳夢有人求樓志銘者,心異之,後果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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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葑門內有土阜,對峙水中,雖巨浸弗沒,號曰「浮墩」,相傳此地。昔有雙松、參天、建炎、狄難潰兵,欲伐之,隕石如雨,乃止。今放生池即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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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信府城中東北隅有萬松墩,隆基而圓,土膏沃衍,前左介兩學間。舊傳為周瑜故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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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有篁墩,以多竹名。程氏,始祖賜第,廟食處也。黃巢經其地,與己同姓者俱不殺,民懼其戕害,改為黃公墩。成化間,襄毅公貴考圖牒,詢故老,惡其以忠臣故,第辱于逆賊,乃復舊名。子敏政,因自號,遂顯於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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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三十二年春,方士陶仲文奏:「濟南府齊河縣有道士張演升建大清橋,臣已募銀一萬三千兩助功。近聞浚河得龍骨一,重十斤,又突出石沙一脈,長數丈,若有神助,迄今尚未報完。乞捐內帑以終大工」。上令給銀一萬四千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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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河建橋,乃嘉靖二十年事,費各處帑銀三十餘萬兩,欽助又九萬三千餘兩。胡良河建橋并□□□橋,乃神廟二年事。慈寧宮發銀一萬五千兩,欽發又五萬兩。盧溝橋建,于先朝後時加修築,比琉璃橋費又且十倍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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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忠惠創洛陽橋,橫亙江中,撰時揆日,畫基所向,鍥趾所立,皆豫移檄江神神,得其吉告之至,鑿石伐木,激浪以漲舟,懸機以弦繂,每有危險,神則來相,趾石所累,蠣輒封之,至今泉州人能言,而公自作《橋記,直言丈尺,費金錢成數,與年月時日,首尾不及百字,噫!若在今日,不知許多誇張,并及神異夢寐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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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本傳端明造橋,移檄海神,一卒應募,得醋字而還。解曰:「酉月二十一日」,此事亦奇。然實國朝蔡錫之事,端明既有神助,建此橋後復圯。錫以泉州知府修之,發石有刻,文云「石頭腐爛,蔡公再來」。遂改名萬安云。錫字廷予,鄞縣人。官大理卿有清操,兩事合為一。前後二蔡,殆其再世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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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橋易敗,易以木而得久者,我明姜昂之于瀍水也昂,太倉人,木橋易敗,易以石而得久」者,唐李昭德之于洛陽也,累石為柱,銳其前殺水濤,不為怒,亦昭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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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江長橋,乃慶歷三年尉王廷堅所造,錢公輔有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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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州石橋成,唐大足間,默啜破定州,南奔石橋,馬伏地不進,見橋上青龍獰攖奮怒,虜恐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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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在雲南府城南三十五里,觀音大士鑿洞山,骨使洱,河水下趨處也。初,未鑿時,蒼洱之間,水據十之七,鑿後水存十之三矣。古人謂之「石河」。下斷上連絕壑,深塹石梁,跨之憑虛,陵空可度。一人,故名天橋。橋邊激水濺珠,宛如梅樹,人呼曰「不謝梅」,亦奇觀也。橋之北有沓嶂,又名一線,天水故道也。石有古色,可吹洞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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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橋改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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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寧州濟水,會洸、沂、泗之水,皆循大清河故道,舊未有橋。成化中,工部郎畢瑜,貴溪人,創為橋,榜曰「濟川」。落成之日,長子生遂以名。弘治壬戌進士、翰林編修。又一日,夢緋衣絳幘者稱宋邢魁曰:「公堤大逼,吾宮將為行路,奈何?」亟索堤傍,志石丹書炳然。改築隄,封其故墓,為文以祭。匝歲復見,夢曰:「願為公後以報」。詰朝,生子為濟。時正德辛未進士,亦工部郎。孫三才,與餘同年己丑進士,御史少卿,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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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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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鄖陽而下盡于黃州,皆為雲夢。又曰夢澤在在有隄,襄陽大隄曲所以詠也。餘親行其上,回複如岡如陵,真是偉觀,蓋因漢水時時泛溢,為此障之,亦如我嘉、湖之有圩有(土斗),而浙東、萬山中尤多。想自神禹治水後,帝王則為地方計,人民則為室家耕作計,悉其財力,不計時不計勞苦,即愚公之鑿山精衛之填海亦無以過。雖云人力亦天意神明,所相黃河之隄莫壯於開封,餘亦親行。考宋初黃河尚在滑州,相去三百里漸決,遂直抵開封城下,國初幾欲遷王府隄之所,以益固也。近日祖其說治運河,有長隄、遙隄、縷隄等名,其費不貲,而衝決如故。看來襄陽、開封二府之隄,紆曲堅壯,制度絕佳,其妙全在紆曲。因水勢既猛,堤若徑直,全當其鋒,勢必不支。惟紆曲則若迎若避迎以抵之,避以殺之。今之橋堵,亦用此法,即宋藝祖剪紙圈築都城之意,乃若運河之隄勢必不能紆曲,又卑薄太甚,如何禦水即堅壯,亦止禦得散漫之水,如何禦得衝決之水,餘行蕭縣一帶見河水溜處,其身如虹,其頭如龍,霍、霍、望松土鑽入甚迅,且勁抝若乘瑕,俯若奔壑,岸崩頃刻數十丈,霆震電掣鐵石也,靡隄于何有?惟度其勢之所至,豫設掃以待,可以徐、徐、斡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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隄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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隄之功,莫利於下鄉之田餘家湖邊。看來洪荒時一派,都是蘆葦之灘,卻天地氣機節宣,有深有淺,有斷有續。中間條理,原自井井,明農者,因勢利道,大者隄小者塘,界以埂分為塍,久之皆成沃壤。今吳江人往往如此法力耕以致富厚,餘目所經,見二十里內有起白手致萬金者兩家,此水利築隄所以當講也,然尤莫利於上鄉之田。辛丑餘南歸,經磁州遍野皆有水溝,深不盈二三寸,闊可徑尺,縱橫曲折,隨地各因其便,輿馬可跨而過,禾黍蔚然異之。問輿夫水何自來?遙指西山曰:此泉源也。又問泉那得平流,則先任知州劉徵國從泉下築隄障之高丈許,隄高泉與俱高,因地引而下,大約高一尺可灌十里一州,遂為樂土。又餘同門李太華有實為漢中太守,築隄亙十里,灌田萬頃。黃昭素有記甚詳,此興水利之良法也。匪獨阡陌即漕河之重,若非從白老人築戴家埧挽水歸之南旺,其得南北通流濟二百餘年軍國之用乎?徐孺東開水利,不依山尋有源之水,而于京東平洋之地,上靠天時,下靠人力最下,又靠器具勞而無功,反招怨謗,亦固其所。今聞涿州開水田數萬畝,想必用劉、李二公之法。劉鄉科官至太守,李升副使,考察致仕,大約以任氣失官。要之漢中之功,當世世尸祝,而昭素之記必傳,則李亦可以不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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