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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序

《1-序》[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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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養其心而利祿且有以撓其志壅遏衰遲計日望仕無恠乎士習之日靡也其亦將至於窮矣以愚所聞蓋必有以作而新之使士志定而恥於外求然後可以融而通之使賢不肖之各止其分至於率之而行倡之而應則又有在於品式規程之外者而不論夫夏楚之威也君其謂之何哉清於章公後進也於君與朝振同年也序以送君蓋私為榜中慶而思以輔君且將以聞於章公而不自知其愚也於乎君尚無使清為徒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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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劉推官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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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吾居鄉見人之有爭者群造乎里胥而辨焉從而聴焉其曲直了然也已而里胥者或左之或右之類不稱其所言問之則曰噫某賄也某勢也某與某不若也當時固已歎之少長游邑庠見有辯於有司者其曲與直亦了然也而有司者之左右之或不異於里胥而乃或甚焉私心竊自憤以為里胥者亦民耳里無人焉強提而置諸其上其材識猶民也而又訹於賄與勢其若是宜也彼有司者何人哉推於鄉選於州閭群而養之於黌序既成而賓之以興於春官其及等者為進士不及猶所謂鹿鳴之賓也厯試而官之豐廩祿以奉之榮其名而尊其身民之視之豈與夫里胥者等哉里胥者不能平其訟而至於有司謂其能直之也而或反不里胥若焉彼誠何賴而奉我哉近天子之居猶有能走而立乎肺石之上者偏州下邑望帝城如天上雖部使者或終身不得面焉孱愚之民有鬱抑而死耳爪牙之利者不勝忿則起而為吾敵矣凡今嶺海之區鳥驚而獸駭者其情狀雖不必盡同要之拂其情而無以服其心往往多起於鬥訟普安之事是已不公其心平其氣以戢吾民於庭除幾席之間俟其憤而與之相挺於溪山千里之外幸而克之而所以損於國者無窮是豈非有司者之責哉西江劉堯舉以春秋試禮部七舉而不第就吏部選得璚州推官推官獄訟之司也而璚州在大海中去京師萬里真所謂望帝城如天上者其地民夷雜處雖今王化遠被而終異乎中州司刑者以為遠而不加之意焉或舉而倒置焉憤而弗洩亦何所不至哉故予因長史王君之請贈舉所見以規之而不以頌云夫州邑者一鄉之積也萬里者一州之積也推乎鄉可以驗之州通乎近可以達諸遠他日海南之民曰劉侯不鄙夷我民而以直待我也互相戒以無犯於有司則予言其與有榮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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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濮先生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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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監丞之設蓋始於隋唐掌輔祭酒司業判六學之政令學生之業成者同祭酒試上于尚書宋制兼掌錢榖至國朝委錢榖於典簿而丞專督察糾繩之政凡六館士有不如學令者得舉而罰之祭酒司業之欲有罰者必付焉其職清其權重隱然風紀激揚之任而非徒談經術司講授而已故丞得其人則士戢教行祭酒司業可不勞而化成非其人則或亢而戾或隨而靡有力倍而功半者矣然則丞之任夫豈小哉當塗濮先生延芳以詩經教太學三年擢南京國子監丞先生學老而富行端而確蓋嘗卒業成均而始受學官其在官四主文柄周流齊晉閩浙之區而復官于成均所諳厯多矣所謂亢而戾靡而隨與振紀綱而輔化源者舉在其目中矣南雍久虛祭酒之位近者羅太史允升受命為司業士大夫方拭目以觀而復得先生為之丞南方之學者其有翕然而丕變者乎羅君之往也予以文送行先生行而助教王君汝楫復俾予為序凡今學校之政與時俗之弊變通之宜予送羅君已畧陳之矣故特以丞之職事所當為者為先生言之先生與羅君其尚終相與以有成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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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帆秋興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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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帆秋興圖一幅詩若干首檉居杜君及吾鄉縉紳為信之南歸而作信之以屬予為之序信之初入京即受知於陽武侯薛公將奏置其家塾中遭間阻往返于江湖遲回於京國者十餘年而事乃克合其可謂難矣信之之初返而來也其內人殞于途再至而失其愛子零丁匍匐於憂患中身不膺一命家不霑寸祿而拮据綢繆酬對人間事不廢平居會聚畧不見其困瘁可憐之色而終以有成其又可謂難矣成之難故其渉於世也滋熟處其難而後濟則所以居之者必靜重而不搖譬則寒澗之松老圃之菊閱春秋於幾變凌風霜而始花榮名之加乃感慨之所集也豈與夫走馬看花盡長安於一日而以詫其鄉人者比哉予少與信之同入學至于今二十有五年信之歸興之高諸君能言之檉居能圖之而若此者則予深知之而他人或未之及也信之觀此其亦將有感於中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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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張元春赴山陰尹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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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秋紹興之山陰餘姚台州之黃巖皆以闕尹告三邑之縉紳咸願得才賢以幸其鄉人而未有所屬也山陰鄉進士宋君元溥與進士張君元春為同舍生知君之賢誦言于鄉人於是閣老木齋司成方石兩謝公皆欣然欲得之而亦未有所定也既兩月除目下則君之名儼然在山陰山陰之人轉相告以為慶且以慶宋君而兩邑之縉紳皆悵然如有所失宋君以其事告予且屬為之序予聞古守令之賢有政成還朝而民不忍其去者矣不聞未至而先望其來也有改邑未行而民爭於兩界者矣不聞未仕之先廟堂之公卿交相與欲之而不得者也張君舉進士未踰年其言論其政事皆未有所試徒以宋君一言而山陰之人慕之餘姚黃岩之人複慕之爭欲寄君以百里之命得之者喜而不得者以為嗟君誠何以獲是於人哉古之君子修于身行于家孚于鄉鄰而信于朋友故名揚于王廷而人不以為誇政施於初而民信其終之不謬何者其所養有素也若張君豈其人乎哉吾未識張君而觀諸公之慕之可以占其賢至於稱人一言而鄉邦先達交信而不疑又以見宋君之不凡也故樂為書之雖然子產之相鄭也一年而謗之三年而誦之方其謗也不知其可誦也及其誦也則忘其謗矣今君未至而人先慕之又從而張之以文辭吾竊懼其終也夫懼其終則必思所以慎其始而勉於後斯足以保其初此吾之所以為君告也有所感而為善固非所以待天下之賢然負縉紳之望而求以稱之亦分內事也君尚無使宋君之愧其鄉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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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司業周先生展墓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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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先生朝振既得請于上歸展其先塋六館之師生與朝之卿士榮先生之有是行也相與作為詩章歌詠其事既已極其盛矣行之日翰林諸舊僚以方有講事不得餞于郊也復使清為之言清少讀孟子書觀先儒論君子之三樂而竊有說焉敢即以敘先生別蓋先儒之論以為父母之俱存兄弟之無故與得英才而教育之者一係之于天一係之于人其可以自致者惟不愧不怍而已如清之愚則謂士類之依歸誠非可強而所以來乎是者則必有由天命之修短誠非人所能齊而在我所當為則有可以自盡是故天之弗我與人之弗我歸吾不敢知而修吾身以致吾誠者則不可以是而自委也先生少侍先公長史宦學于四方幹譽承顏所以娯奉于膝前者既無不盡而律身行已無一毫敢愧于天人暨登翰林職清近聲稱日隆而愛士禮賢有若飢渴縉紳之向慕欣欣焉遂升國庠貳大司成為章縫之領袖先生之所得亦侈矣顧猶有可言者先公先宜人違棄頗早養成國器而昻霄聳壑之勢一不及見焉此則先生之所歉焉而春雨秋霜不能無感於終身者也然自先生之有是圖也吾以為左師之地百責所闗殆不可以一日虛者雖有請且不遂也而疏封朝陳溫旨夕報士大夫聞而助之喜焉侈之詩而歌詠焉豈不以先生之所懷獨在于是體孝子之深衷而成其盛美者哉先生於此亦足以少慰其平生矣然吾又聞之君子於親之存也致力于孝而推以忠吾君於親之歿也致力于忠而圖以顯吾親蓋其致孝也固將以為忠而其為忠正所以成吾孝也先生去鄉十年而始有此歸瞻零落于山丘問閭里之存亡豈能無睠顧之懷誠念乎是則又有不敢以濡遲者矣蹔歸以申吾孝而亟來以致吾忠此友朋之至願諸公之同情而清之所以為千里別也先生其念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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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張縣丞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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呉越之間會稽山陰鏡湖剡溪之名勝甲于天下而人才亦從之有自宋元至于今詩書簪纓相望不絕如一日者是雖其人之賢而扶輿清淑之氣蜿蜒磅礡之所鍾夫亦豈可誣也錦衣千戶謝汝容剡人而世宦于燕敦詩說禮鄉人之自南來者多主焉有張君克敬者以太學生出貳江西之贑縣汝容為之求贈言道君之賢而因及其家世則固所謂詩書簪纓相望而不絕者也蓋君之先有登宋乾道進士為兵部尚書者有以進士參議制司公事者入國朝則曽祖孟韜以明經薦于鄉其尊人軒以鄉進士同知兩淮鹽運事江淮之人至于今能道之至君復以才丞巨邑自兵書以來四五百年之間世代有隆替職位有崇卑而書香一脈綿綿延延若斷而復聫將墜而復振此其故豈偶然哉縣之有丞所以貳令而出政以養吾民者令賢矣復得賢以為丞則一邑之人蒙其福不然則或撓而紛或抗而沮鮮不敗乃事者贑之令吾不及知而丞乃得君政其當有成乎夫自尚書參議而視一邑之丞其相去遠矣然以君子言之則一命之與公卿其求以及人一也而況韜翁之積學未施都運君之施而未竟君雖不有贑之民其不有尚書與參議乎不有尚書與參議其不有韜翁之與都運君以為剡山水之光乎詩曰無曰予小子召公是似吾以是卜君之丞贑其政當有成也故因汝容請而序以期之如曰吾之位若此雖自立其焉知則今之畫地者皆然所為丞不負餘而餘負丞非余之所敢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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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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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乆為農譜牒散落不可知可知者自祖居華亭不他徙其詳亦不可得知可知者自吾高祖福一府君而下福一生貴一貴四貴一生秀一秀一生文理是為吾父而貴四無傳吾兄弟二人汝伯祖文用又無子故以吾承祀吾先世居縣西南兀子涇至福一始遷於城西見遠橋之南而其弟福五仍故居今曰賢曰仁者吾四從兄弟也蓋吾宗自是而分為二吾父祖以上雖不甚讀書皆樂善循禮義以清白相承吾曽祖母李性嚴有識操治家斬斬鄉人教子孫視以為法凡吾家無惰游之男無冶容之女吾兄弟平日不敢出一惡言至老不敢為一不善事得全其家皆先訓所及也清時雖幼蒙猶能一一記憶大父卒清年益壯念家無載乗恐乆愈湮沒子孫不及知恒切悚懼而方役心章句為程試計未暇也既忝科第居京師酬對人間事碌碌如昔弘治壬戌以去親久將圖歸省惕然興懷不敢寧用敢以所聞於大父及所知者次第譜之譜始於福一示有徵也福一之後詳書而其弟則否示有宗也凡得姓系本不書以吾祖所不知不敢強附焉以為當世譏也雖然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吾福一府君而下至吾祖為五世自吾祖而別傳吾父至吾孫又五世矣吾父布衣躬耕以直誼聞于鄉而吾祖之懿行尤著後之人因是譜而遡其所從即其所以告清者味其詞氣而仿像其行事必不忍縱驕奢以墜厥家而吾福一公之胤可衍於無窮又安知無元歎彥先者出吾宗以為斯譜之光哉嗚呼此亦吾祖宗之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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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史同知考滿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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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在郡逾三年將書最銓曹有袖詩一巻示予者曰此蘇之人思侯之為令不可得而形諸詠歌也今侯政成入京韓公所謂將羽儀天朝而不復幸吾民也決矣蘓人去侯而猶思今幸且留也而弗知敬事松尚為有人乎於是盛稱侯之美政而指其大者曰去歲夏秋旱苗榖槁死知郡劉公方如京民無所控訴侯力贊攝守何君上其事朝廷悉從之璽書勑撫臣舉荒政德意甚厚侯之力也及春撫臣至議所以賑貸者侯又力贊劉公速其事民聞當發廩皆忍饑以待國無流亡又侯之力也其陳便宜於監司曰今之論者知重國而不知重民不知重民即所以為國又曰寧使稅有闕而不充不可使民饑而死其論江南直隸不蒙拯恤曰此皆有司知稅賦之為重而不知民隱之當恤怠忽坐視奏報失時之所致此又近世有司所深諱而不肯言者而其通融漕法區處賑濟又皆應宜切事鑿鑿可行與夫蠟貎梔言專為身而罔他恤者萬萬也故願因侯之獻績蘄吾子之一言庶當路之有聞焉而知所以處侯無使他日為蘇人之悵望而徒言也予始識侯於呉門知侯之長厚而已及還自京師聴田夫野老所以誦侯者乃遠過其素今客之言視田夫野老加理而核焉如使言之而當路者聞之吾恐侯之果不復得幸吾民也而又可乎哉於時光祿少卿陸君而下皆為詩送侯推予為之序念終不可以已也故具錄客之語以冠於篇端而不復顧其私侯名俊字景賢燕之漁陽人成化甲辰進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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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山清勝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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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起於呉越北至於青齊綿數千里皆左環瀛海右帶群山宦轍之所經商帆之所曆堪輿職方丹青竹帛之所紀載會稽雲門洞庭金焦北望琅琊極於岱宗而東接於三韓倭奴流求扶木之墟夷亶之洲其高山風雨其遠際天地環瑋而譎恠曠漭而汪洋皆可以目寓而神徃者其間靈鍾秀毓為大貝為明珠為三品之金鉛松孤桐橘柚之苞絲漆之供鹽絺蝦蠣秔稻之饒生人之所資殆遍於天下其聚而生人物則為季札為魯連為嚴光為魯兩生漢三傑為洙泗之群英而師表百王垂憲萬世如吾夫子者實於魯而降靈焉舄履之遺塵宮墻之餘址丘園邑里風煙草木之輝光固儼乎其如在也豪傑之士際昌期宦名邦聲動於諸侯出而當陶治人才之任以其尚友千古之心先憂後樂之志而馳騁於其間其感乎心而發之事也豈止太史公汗漫之遊而已哉三山傅先生以易經教華亭三年而校文於西江又三年而受齊聘縉紳皆以詩送行而吾內弟任生明善求為序惟先生風節之高問學之富衡鑒之精固已不待稱述而知贊說而能者吾獨羨茲行有以窮天下之大觀以會聚其精誠而得人之盛果超越於後先也乃為題其首曰海山清勝而序以期之先生公事畢駕軺軒登越觀之峰望匹練之餘暉試仲尼之所以問顏淵者果然與否其將指蒼茫而笑曰彼有人焉惜乎其不吾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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呉國風謡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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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春劉侯治松之六年為弘治甲子九月戒行將朝明年正於京師郡博士餘姚汪君本侯之德政賦詩一章擬歌于祖道以示其同官於是司訓臨安唐君繼之司訓會稽朱君又繼之司訓闗西閻君江右殷君復繼之以示于諸生諸生毛節等退而相謂曰侯之行先生咸有言吾輩其可以無述於是節倡之溥和之元金皋鋭等又相屬而和之總為詩若干篇題之曰呉國風謡而持以示予予受而讀之曰美哉和而正鬯而理婉而有遺音呉之風其若是美乎古者天子巡狩會諸侯於方岳命大師陳詩以觀風而因以考其國政之美惡加黜陟焉故其序曰治世之音安以樂其政和亂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國之音哀以思其民困言民各以其情發之於歌謠情有苦樂而音隨以變焉而其國之政令可從而知也封建廢而為郡縣此意不行於天下久矣而呉之風若是其侯之化乎學校風之首也推之一國其有不然乎蓋其言之和以正也可以觀士風之淳美此教之及也其言之鬯以理也可以觀民隱之畢達此政之致也其言之婉而有遺音也可以占他日之去思此愛之結于民心也美張堪者不詳其治燕之績而但稱麥秀之歌美亷范者不詳其治蜀之績而但稱五褲之謡是詩也雖未登于太師之簡有得而觀之亦豈待履侯之庭而後知其為賢守哉牧尹高第入為九卿兩漢制也諸侯來朝燕以蓼蕭錫以采菽成周之制也聖天子稽古重民其有以待侯之來矣為序詩也故不敢以佞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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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苑看花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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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苑看花詩者邑博士傅君用享將鎖廳試春官章縫之士賦以為君贈者也君初以易經薦其鄉為第一人過省不利用乙榜例來教于華亭故事舉人領學政再考有成績者得試於禮部君在任六年清節雅量為一時冠場屋薦士視常格不啻三倍而典文外省以得人稱者亦再矣進士之科唐人重之謂之白衣卿相釋褐之日賜期集費燕於曲江遍遊名園由宋以來傳為土林盛事此非徒以榮其身重得人為天下計耳夫求得人以為天下計則如君者豈非有司之所急而諸君之歌詠豈無意哉走焉東風盡長安之花於一日孟郊所以為詩人也與聞喜燕而不戴花同年規之乃簪一花司馬君實所以為醇儒也然則士大夫之望君與君之自待有出於斯言之外者矣袁君澄夫屬予序此詩予方念無以為君贈也而喜於挂名為即其首簡而書之如此宮袍初試回首上林君其有感於予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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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姚先生赴南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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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童丱時從今涇國長史任先生學先生以文豪一時賓客甚盛然至論學行純備則必以姚先生程夫為首稱先生至必肅衣冠敬禮之加等當是時予心已竊識之既冠入邑庠因得從先生後觀其言行信然凡先生有言於人無弗信有所託無弗響應者曰姚先生誠信人也下至於市里亦然蓋十四五年間未嘗見其有失色于人者予既忝科名而先生猶連蹇場屋同時之士不能無觖望而先生澹焉如平時每書入京師和平謙厚無幾微動於詞氣者其經學之純深文翰之雅潔自得雋于時者未能或之先也故予慨然太息以為如先生而不偶于時天道有弗可知者弘治甲子始以久次貢春官授江西南安學訓導南安於江西為名郡重以吾鄉東海張公之化而山川之秀所以鍾為人物者猶鬱而未昌近歲乃有以掄魁薦于鄉者而今又得先生為之師意者天之屈先生固將有待焉使大展於是邦以佐成聖天子文明之治邪傳不云乎以身教者從先生之修于身者備矣其御於家行于鄉亦既無弗從矣西江千里吾恐南安之士猶未習先生之風也故因諸公之贈行而序以先之先生至不言而化行則予言其猶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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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表澄清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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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漢冀州盜起以範滂為清詔使使按察之滂登車攬轡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一時所部自知贓污皆望風解印綬去州境肅清范史書之至于今想見其風采執法之吏出按州郡者人必以是期之吾松貳守呉君蒞任之六月盜起南方大司馬東山劉公特薦君拜廣東按察僉事專敕備邊松守宜春劉侯合同寅賦嶺表澄清詩以贈蓋有取於滂也然吾觀滂之受任在漢未於時海內已亂澄清未幾而群小咻之志竟弗遂其視呉君生聖朝遇知己進得以行其志退無所累於心蓋相去懸絕非滂所敢望也而侯獨有取於是則亦以其人言之而時非所論已矧方今天下雖無事而疆場之守亦未盡得人嶺海之間去京師萬里風霆之威日月之光容有所不及焉包匭刻脧以失民人之心而因以召亂者固不謂其無之也當是時而有如滂者出其間以當一道澄清之任百城之吏有不聞風而震迭而山猺海蛋歌珠還而頌乳復之不暇又何弄兵於潢池之有哉若呉君蓋其人已大司馬選於眾而舉君宜春公之取於滂以為君贈皆非茍焉而已者予故紬繹其意而序之如此他日由嶺表而中朝且將為楊綰之服黎幹而感汾陽如滂又何足慕哉君名廷舉字獻臣成化丁未進士先世嘉魚而生於蒼梧熟知南中事當塗用之非徒取其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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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堂永日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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豳風七月之卒章曰十月滌場朋酒斯饗曰殺羔羊躋彼公堂稱彼兕觥萬壽無疆邠公貴為國君民忘其賤而升其堂舉酒而稱壽其意勤其禮畧矣然而周家一代上下相親恩意纒綿至久而不替東遷而後國既微矣而民猶懷之眷眷而不釋則其源固出于此也後世君日以尊臣日以卑堂陛之間等級斬然而情日以隔絕平居無事惕於威刑奔走承迎雖無所不至而中實判如一旦事變之來而渙然離者多矣識治之君子於二者之間其何所從也番陽張君宗周以進士令華亭其待民一以誠意寛平簡易見者無愚智少老皆得盡其情焉至豪猾姦欺亦無所縱舍而惻怛之意未始不行乎其間蓋庶乎古之所謂循良之吏者四月二十六實君初度之辰邑士錢穆諸章輩相與賦詩持酒為君壽君亦欣然受之不辭自周公作詩至於今二千有餘年遡而上之以至于邠公又千餘年矣以今準之其氣象豈相遠也詩皆近體目之曰琴堂永日堂以指君之所臨而日以狀君之壽諸君之意深矣語曰化國之日舒以長四月長夏日日以永以君之政而合之天時皆有舒延之象焉諸君之意深矣抑邠民愛其君而不能自言至周公而始形諸詩微此吾無聞焉矣諸君身為之又親能言之使鄉邦之美由今日而傳播於無窮斯又邠俗之所無也是日也予方病不能出而諸君以詩屬為序予因得以挂名焉他日吾民歌去思頌甘棠國史書之以繼中牟密尹之後使天下之人指而稱曰張君真循吏也庸詎知此言之非其張本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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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王敬止赴嶺南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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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臺中故事御史滿三歲其同寅賀者必請序於翰林他省寺或不盡然者蓋盛舉也壬戌歲予當為王君敬止序未及稿而君奉旨按遼東明年予以憂去官君亦以職事被逮比至予已南彼此不相值君謫閩中而予方有事丘墓海鄉稀便人莫知其行蹤每一念君未嘗不引領南雲嘅然而歎息也乙囟予免喪而君再謫嶺南聞之流涕而君自蘓以書來方惓惓以不及弔予喪為深念以不得予文為大歉其詞委曲和平若初未嘗有遷謫事者予讀之竦然起立服君之偉度非長安初會之敬止且深自愧其不免於兒女子之情也是則君可賀之大者若夫歲月之磨勘階級之序遷直居官之恒事非所為豪傑道也是用輟前之述而易以贈今之行蓋君自為行人使外國潔清端敏固已疏動遐邇比入台直言正論時譽翕然其出按也刺舉激揚又人所甚難而不敢為者明主蓋深知之憂其鋭而將至於折也故因事而抑之老其才以大其所受而君於此亦自知之其所以舒泰從容不自隕獲者固自有定見譬則慈父之庭訓孝子之受笞其心之孚感豈西台南徼之所移而山靈海若知天子之近臣魚服於下土其肯使蟲蛇霧雨少襲君之衣屨哉然則君之行又有賀於他日者而區區離別亦不足為君道矣當時請序者趙君克正而下凡十人不能詳亦不敢遺者本予言之所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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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陳舉人歸莆田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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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中自宋來號為南方鄒魯文學之士束帶結髪以功業自奮者恒倍於他州然以其地之遠也計偕而上踰連山冒重江擔簦躡屐勞與費亦倍於他州一舉捷禮闈登大廷歲固不數人也蹶而還復來則其勞與費又有倍於是者以故閩士之不偶者不入成均則遂領部符教郡邑以俟再舉其能從容翱翔歸故鄉展庭闈之敬無反顧之憂者非高貲則宦族也陳君國英起莆田以明經取高薦方是時其尊人以前進士教華亭君之赴春官嘗拜慶而北也既下第束裝南來謝不敏外橫經質疑雍容於膝下者幾三月先生以母夫人之在堂也趣之歸自閩而北自京師而南華亭適其中君之徃而來也輿馬僕從皆得以一息焉同君舉者不能皆然也息也得以親顏色於久違歸也得為先生伸望雲之意同君歸者不能皆然也歸而繹舊聞益懋其藝能踰朞而來則先生之試期已及扶輿而上接武而升汾州在前居仁在後使天下之人指而曰莆田之陳世有其人無忝於今之鄒魯也然則君之行其亦榮矣哉朱君朝美合同窻為酒以送善繪者為之圖郡博士汪君而下咸賦詩其上予東齋舊生諸君謂不可無言也故序以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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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孫鴻臚六十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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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松人士自國初來文學政事既表表于時而書法之精亦為天下第一其最承恩遇者二沈兄弟及孔昜朱公而太常夏公以高才勁氣與三君者齊驅永樂宣德之間鍾王在前虞禇在後駸駸乎魏晉盛唐之風矣而其子孫又皆克世其業繼美于時沈公之後為故大理評事藻今中書舍人世隆朱公之後為故大理卿文征中書舍人仲光獨夏公之學傳其壻王君存節存節傳其壻孫君用章雖若小異焉者而翰藻書香其嗣承猶一日也用章當憲宗時以工楷法書金字藏經稱旨擢鴻臚序班供內職孝皇即位援例歸覲遂稱疾不起築堂架樓窮飾勝趣與鄉大夫仕而歸者日相從為文酒之會逍遙詠歌以樂太平至今上元正丙寅而壽始六十以天下之大國家之多士而絲綸之任此數家者子若壻世掌之嗚呼盛矣而恬於進取未老而能閒又有若吾用章者崑岡之秀其所產固多奇哉書稱皇建有極斂五福以錫庶民而壽為之首終之以攸好德夫福必有德而後能致之必有壽而後能享之至於斂而錫之則有本於建極之主而非人臣之所能為也用章簪筆而升朝登金門趨玉階日食大官享天上之樂者餘十年掉鞅名場尋幽貞之廬坐青山招白雲而引黃鶴享林下之樂者又二十年神閒而氣充志定而骨堅踰六望七以及期頤又未可以限量也若是者豈偶然哉進以鳴國家之盛而退也怡神以永年皆士大夫所深願而不可必得者兼而有之吾恐前之數公尚有羨於君也正月十七實君初度之辰倪君廷威張君景和首為詩以賀諸公聞而繼之皆仕而歸與君同樂太平者其名德壽祉亦略相當尤非偶然之故也予故推本而極言之以序之於首庶幾乎諸公者相引翼於遐年無一日而忘吾君也正德丙寅上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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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親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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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諸侯分土而治王畿之內不過千里士大夫仕于朝者例不出其鄉即有朝聘征行皆不踰時而返其國父母兄弟宗族聚在目前祿奉賚予均及喜相慶戚相弔疾病患難相恤纓弁而入朝退而視膳愉愉也采薇之戍兩期而還則上之人為之閔惜憂傷不啻在已然而其事特見於多難之秋而平居固無是也蓋自罷侯置守以來始有萬里而從宦曆年而不歸瞻飛雲於太行感峻阪於卭崍者而其甚也乃或以官為家望故鄉如隔世而曠遠離別之懷於是為極矣古今之世變不同而人情所感亦隨之而異使其當天下為公之日如前之所陳又曷為至此哉近制仕於京者兩考得省親十年得展墓蓋所以體人子之情廣孝治之理而外任則無之士出身領部符有官滿而不一至家者或親終而仕委丘壟於族人而東西南北維所之春雨秋霜之感又有不止如梁公者矣嗚呼此吾判府姚君思親之詩之所為作也君成化庚子領鄉薦辛丑以乙榜授校官滿考書最升今職時厥考嵩庵公妣汪孺人歿既久矣君之官寖顯祿寖豐年寖長而念其親益切士大夫閔君之志亦樂為道之以洩其哀蓋自滄薊二州以至于吾松二十有餘年所得詩自參政戴公師文及吾鄉縉紳凡數十百首繼而作者不論可謂富矣而君猶以為未足乃復以授予俾為之言夫人子之於親其愛無窮而所以報之則為日有限皋魚之言痛入心膂千載而下猶為墮淚而況身為王臣有四方之事所謂秋霜春雨曽不若匹夫介士之得盡其情則諸公之作雖累千百言猶不足以盡君之思也而況其止此乎蓋聖人之訓以立身揚名為孝之終事而謂事親孝則忠可移于君順可移于長君履官以來服素茹清蕭然如布衣寒士而早夜孜孜惟職所當為者是力惟三尺法是遵惟士大夫清議是畏所以保身全名顯其親於將來者至矣吾以為此孝之實也其所以託於言者將時玩焉以亂思而舒哀而非以為名也昔者戴公之言固已及於此矣予故申為君誦之而遂以為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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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窻詩稿後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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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窻呉君翼夫以詩名於松三十年自予知君亦二十年矣山林日長無外物以撓其志故其言蕭散閒靜無世俗綺麗脂章揚褏倚市之態雖豪逸之氣間一發焉而終不失其和平讀其言可以知其人也予歸自詞垣君袖詩一編來謁蓋自予別君至是又十餘年矣所作日富而言益老成又可以見君之德進也文人墨客不遇於時者多矣其身不足計而局蹐田里昌大豐縟之氣無自以發焉而獨與田夫溪老相應和於山泉魚鳥間以終其身是則深可慨也有如翼夫使得志當時者易地而與之相上下夫亦豈多讓哉昔人謂詩能窮人又曰必窮者而後工夫工拙在人窮與達乃其言之所以異而非所以為工拙也高生進之始學於君而後從予游是日在坐以予言為然請書之定庵序後且曰使繼是而有聞焉先生之詩當不止於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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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庭獻績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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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大夫張侯蒞政滿三年當入覲闕下書績於銓曹諸生岳鍷等惜其行而無以留之也乃相與謀賦虞庭獻績詩以贈以美其德政申其望思而舒洩其離憂謂予當為序課試之法始於有虞書所謂三載考績三考黜陟幽明者蓋自在廷百執事以至侯甸采衛凡位于民上者罔不由之其立法簡而周其責效專而久其行之也信而有常蓋萬世而無弊者周漢而下法日以詳而敷言試功寖失初意至於我朝乃始盡復有虞之制內外臣工率以三載為任三任九載通考而升黜之高材異能待以不次而經常之制守而靡忒重華立制而聖祖行之百四十年以為家法則今日之闕庭雖謂之虞廷可也侯初令貴池有聲改令吾邑以忠臣之心事其上以古循吏之道治其下敬而不阿寛而有制當其簡易庸夫孺子皆得以盡其情于前至是非之所在曲直之所分生人休戚之所繫則雖臨之以勢怵之以威有確乎不可奪者以是惠流政行大得民和而聲稱日新使當虞廷詢事考言不在車服酬庸之等乎朝廷以有虞之法課群臣侯之政足以應有虞褒賞之制然則諸君以是而贈侯非諛也宜也當侯之始至也予方在苫廬予以病滯留而侯復書滿三年之間有以熟侯之為人而親見其行事矣蓋一日為令吾鄉人一日之福也故諸君之賦詩也眷戀之情每切於飛騰之望而予不讓而為序亦因以寄其私云侯名岐字宗周饒之番昜人弘治壬戌進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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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山福海圖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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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間物之至高大而永久者莫如海與山人之所深願而不可必得者莫如壽與福崑崙而東暘谷以西其高截浮雲翳星漢其大浴日月涵坤輿靜重而不遷淵深而莫測有形之類蓋莫有幾焉者也而世之臣子祝君親之福壽每有託於是焉何哉人之生也有限而臣子之心無窮蓼莪之詩擬父母之恩同於昊天之罔極猶未論夫海與山也推是心以祝君親之福壽則雖至于是有不以為過者而況其未可以幾哉嗚呼此吾子進陳先生壽山福海之圖之所為作也先生家莆田以詩經教呉下時厥考訥齋翁歿久而母夫人林氏方在堂樂其家園欲迎致而弗可而先生之心無一日而能安也乃因其八十之年求善繪者為此圖征詩于縉紳寓鄉人歸以為獻夫天下之山莫多於閩中而莆田之去海最近武夷壺公靈仙所居東望蓬萊西瞻羅浮雲鸞笙鶴時縹緲于空虛而龍宮天池可俯瞰于几席夫人生長于斯固有以孕其秀而鍾其靈矣而其寛洪謹重寡笑與言與夫靜而不遷深而無際者其德復有類焉生稟其靈秀也德幾其靜深也而又有如先生者為之子體仁服義益其光榮則夫萃繁祉于厥躬享遐齡于期頤如山之高如海之洪豈非夫人之所宜有哉新圖有輝尺素萬里雲崖蒼蒼鯨波茫茫天晴日明懸之素壁夫人抱弱孫戲于屏間指圖而語之曰此若翁之詒我者則夫人與先生猶日聚一堂也而有不樂乎夫人之心樂而壽與福有不益隆乎此正昌黎公美先生之鄉人所謂志養者雖其無窮者不盡乎是視夫登太行瞻飛雲徒悵望而無及者寧不有羨於先生哉詩既成諸君俾為序予謂序不足以重詩而因序詩以發孝子忠臣之志則予之願也遂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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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垣秋月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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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垣秋月詩者餞吾郡守今大參劉公赴陜而作也詩作於郡中而曰薇垣者道公之所徃曰秋月以識其時也而諸君之望深矣藩省之號薇垣蓋始於唐以中書為紫薇省植紫薇于合前謂之薇省昔人嘗論其誤而元立行中省於各道因襲其故而稱之今之諸藩正名使司而猶曰薇垣又襲元之故也四時之氣於秋為金其氣獨清月為陰精得金而盛銀潢玉露宣發光輝而雄藩大邦城府壯麗廣庭清夜冰輪雪魄之光宜倍焉藩垣大臣旬宣撫鎮之餘臨高堂而坐明月列郡百城環拱內向民生之休戚吏治之否臧何者不在吾照燭之中乎有以燭之而不思所以處之乎陜西秦漢之故都也金城天府壯大雄麗天下莫先焉而公之受命又適當夫高秋月明之候因其行以想其所至則諸君之賦詩也得無意乎哉吾觀陜西自十年來北地困於蹂躪而麼麼小醜時跳梁於西邊識者憂之已非一日哈密之事是已近歲命大臣總三邊命憲臣修馬政潛籌默馭蓋皆有深慮焉則所當思有重於他藩者而公此行又專以督糧儲為職蠲煩苛提要綱內撫循其吏民而外以固其疆圍使明主不勞於西顧焉此忠臣之志而諸君之所望於公也豈待臨高堂坐明月而始入其心思哉詩凡若干首貳守張侯什倡之諸縉紳繼之述德昭庸備之矣予故以名篇之義發諸君所未及以為之先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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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山鍾秀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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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城王肅之以浙江都指揮僉事奉勑備倭統揚州鎮常蘇松等五郡縁海之地而開府於金山方是時君年甚壯而主奠猶虛位也乃正德丙寅孟陬之月日在癸已而適嗣生焉松守宜春劉侯聞而為之喜曰此山海之秀所鍾也首為詩以賀之而傳及其同寅暨松之能言者皆有作焉既成以示予擬為之序而君提兵捕亂者海上憫其無知未忍即殺賊既平復留視其土撫寧其士民蓋久而後歸而劉侯有闗西之命貳守新蔡張侯與君同事海上者既飲至還遂申以為請而卒劉之志焉予少讀詩書見自古人君德合于天而將大其國家則必為之生賢子孫以嗣其業而又錫之賢才使世相承以為之輔佐殷周以來公侯之子孫光照簡冊而詩人歌申甫之事方且推原本始以為崧岳之降神兩漢之興去古遠矣而金張馬鄧之族綿延貴盛至與其國相始終孟子有言所謂故國者非謂有喬木之謂也有世臣之謂也夫使其君有世臣以紹隆其國家豈非天命之有在而山川之秀會聚洩發應期協運亦孰云無意於其間哉我國家以純德膺顯命天之眷佑深矣王君之先以武功佐興業逮事文皇致位三品為時虎臣其慶源遠矣君復以才能宣力南土十年之間八更委任再陟勳階而謙抑退遜每進而愈恭有識之士固謂其後之將大也而是子之生又適當夫九五龍飛歲歷更端之首天之篤我明而錫之賢才使世相承以紹隆我國家豈不在是而所謂山川之秀會聚洩發參天時以符景運亦烏可謂無意者然則劉侯之倡始諸君之嗣音豈一人之私一家之慶而已哉乃為申作者之意序其首以歸之於君他日是子也登燕然臨瀚海而歸畫於凌煙尚庶乎無辱于山海之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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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海功成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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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年夏六月巡撫都御史南昌艾公遣兵捕亂者于崇明天人和同文武用命不旬日而賊平元惡赴水餘黨咸就縛波恬風休舟檝順利自太倉昆山嘉定上海諸州邑村落宵防晝嚴曠日彌歲至是皆帖然於是商歌于塗農謳於田和而成聲遍數百里都御史鶴城張公謂此誠俊功也不可以無述取聞諸道路者節文之協之音聲為平海功成詩以倡于縉紳縉紳從而和之積而成巨編則以示予使序而傳之且將以為公賀清聞古者命將出師勝捷而還則凱而入于國門以張武功諸侯敵王所愾獻功于天子則天子為之歌彤弓以覺報燕漢魏以來短簫橫吹朱鷺芳樹等曲皆其遺聲也東南之民入國朝來未嘗見兵革樂生親上無意外之思公來撫之視若赤子每以賦重役繁憂見顏色方將會萃國計考見顛末力蠲苛政以垂永圖此其設心直欲使吾民子子孫孫永享升平之福而豈樂以殺戮為威兵甲為功者夫惟不樂乎是至於不得已而後乃用之故徃輒有功而民不久困公之德於呉人大矣然方其時公既不自以為功行伍之間又未聞有能言之士公位在中臺非諸侯奠一方之比彤弓之賜又無庸及焉獨以海壖之氓親被荼毒而目見其清寧歡舞長謡不自能已而又得吾張公輩品節而協和之以歌於士林然後公之功始得以槩見其一二而撝謙不伐之美亦自隱然於其間則是詩也豈尋常謌頌諛說之辭之比哉夫公戮鯨鯢以靖一方而不以為功公之盛德也諸公者樂道人之善而言足以發之君子之事也故予不讓而樂於附名焉若公之存心如前之云其勳名所至有不止於一方者大書特書不一書予方泚筆以待而未敢多讓也公名璞字德潤初官職方練達戎務故其於是役也有不足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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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江家藏集巻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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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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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江家藏集巻十九中集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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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顧清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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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游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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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二十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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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府鄉試録後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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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二年應天府鄉試録成臣清以職事當序其後乃拜稽首而言曰惟我國家之養士百四十年于此矣高皇帝始宅金陵戎馬未息而興學設科惓惓以得賢才成天下之治為務一時武烈文謨巍然煥然照暎今古雖曰帝之神聖而諸賢之助亦多矣豐芑之詒于今益盛聖子神孫所以翕受敷施以光高帝之業成無疆之休誠不可謂無所自也夫人材惟其盛則其擇之也難精而其取之每患于不能盡譬則沙中之金千百一二則光彩照耀易以掇拾璚林大盈珍貝溢目應接不暇則挂一漏萬亦勢使然也臣嘗聞之前輩之司文衡者則亦病其然矣而臣生長畿甸亦四舉于是而後乃得之故知其難為尤真乃今奉命而來以校文為職凡前日之所謂盛者今皆得以接于目前而惟吾之所擇而前輩之所以為難者亦無所辭焉蓋喜幸之心不能勝戰兢之念而披閱之勤不足以釋鰥曠之憂至于所謂公無私者則臣之分內而在所不論也今撤棘有期録既成矣二旬之間搜珠于淵采玉于山亦自竭其力矣而臣之心猶未敢以釋然者高皇帝之作人始基于是皇上即位求賢輟儒臣以司校理亦首及于是是固望其率先四方羅真才以為新政助也而南畿之士其文章又若是其盛也則臣安敢謂所取之必得而遺珍墜寳果無一二于山海之間乎雖然登名是録者百三十有五人亦不謂之少矣臣又安敢謂無奇傑之才數人焉出其間以應上之求者顧嘗聞之文之盛者實之衰而天下之事類非一於文而無實者之所能辦諸生之文盛矣聖賢經世宰物之學槩於此具焉舉而措之成天下之治不難也其信皆所得乎故臣序録之終篇而三致意焉諸君者尚勉于其實而無徒以文為則有司其有望焉矣場屋執事諸氏名臣珪之首序詳之茲不複翰林院侍讀顧清謹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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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瞿太守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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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之封疆其南不盡五嶺越裳獻白雉至重譯而來其所經厯則今交廣云貴之間也而在當時則以為絕域矣天地間之風氣開發有時而聖人之教化其被也有漸粵自秦漢以來至于今日而峨昌麼些諸蠻之所窟穴戕牁特磨窮山絕谷咸列為郡縣聫為編戶以自比于王人蓋聖神之功化於是為至而方州之吏宣布德意涵育而撫摩之其為力亦勤矣廣南之為府即古特磨道之地山高崖險其民多儂人故俗儉以約有鹽井之利故好鬥而爭司衡鑒者以其然也高資良材靳弗以授吏於是者又多以其逺忽之由是澤壅於上情鬱于下上下之間日以扞格而昔之人所涵育而撫摩之者幾至於不可收矣夫惜才之良不以置之逺而使國家之德澤不究于域中山谷之民已自列于王人而不得與中州齒此其咎宜何歸而聖人一視之仁顧豈若是也上海瞿君起東以前進士佐天府幾十年三州二十七邑之民仰之若父母進參督府精敏練達太師英國張公而下皆重之用是聞于銓曹書上最將擢用君而廣南闕守告遂以君往夫以君之賢三州二十七邑之民知之太師英國張公而下知之吏部復知之豈不思偏州一郡不足以辱君哉其心以為屈一人使萬里之外知天子不鄙夷其民俾如君者為之牧也咸相戒以奉條教率禮服義不犯于有司與夫靳一人而隳疆埸之績孤嚮往之心其利害固相百也然則君之行其繫于天下也甚大而可以濡滯乎哉禮部尚書張公天駿合鄉人咸賦詩一首題之曰萬里春風持以為君贈紀德言懷其為言備矣予故直道用人之意以速君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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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曹太守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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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在位之三年戊辰朝諸侯于明堂按國之故考其殿最而升黜之藩府亷車下及州縣顯績良才入為公卿餘各以其資登進而台諫之英郎署之彥自正月以來相繼出外地望之髙下事任之簡繁銓次掄擇司衡鑑者視他日尤致精焉而吾曹君仲玉以工部郎擢廣東之廣州守廣州在唐為嶺南節度府北扼五嶺地重而大其南岸大海控制島夷以千百數昌黎韓子所謂帥得其人則一邊盡治無寇盜賊殺外國之貨日至溢于中國非其人則不幸往往有事者入國朝來諸州之事統于三司雖非復前日之任而地當會府兵戎財賦刑獄之政咸萃焉蠻夷無警歲時受事或有所咨議四方之賓客日至館榖將迎於守乎責之境內之常職不論也故名為一郡而事幾倍于他州非誠盡其心而老于更事者不足以付司衡鑑者尤于此而致精焉曹君以高才取進士為工部主事理漕河于山東三年不激不隨人畏而愛之事以大集入理曹務為員外郎郎中克舉其職以佐其長績用日章而端敏精愼終始如一人望而知其為可信任者及當斯舉皆翕然以為宜將行其同官徐君中行輩會餞于國門屬予序其事曹君予禮部所取士也知之久喜其道行而望其有行副用人者之心成天子之美政也故不譲而為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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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陸子齊赴南京戶部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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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癸丑清初試禮部故少宗伯冶齋陸公今閣老西涯李公實主試事冶齋得清文喜置之上列出而延譽于公卿甚力私第通名見其諸子所以奬借而教誨之者尤至當是時私心竊自語幸得以鄉後進備門生之列而公之德厚如此其何以報之未幾公捐舎館諸子皆南歸不相聞者數歲然數聞士大夫稱道公家學有傳而誦巽章予齊名尤習則又竊自喜公之有後而恨其不一睹以快所聞也丁夘承乏考南畿士得詩經一巻異之意其必名士及拆號則宛然吾子齊於是益信向所聞之不謬而喜吾先生之果有子矣子齊亦以清先公門下士而又得以文字交也相與日益親明年子齊擢進士拜戶部主事分司南京都亭之餞公壻楊君百川謂清宜有述夫以清之受知于先生若是其深而子齊之於予其契分又若是其厚然則序子齊別非清其孰宜之蓋吾聞良工之子必學為箕良冶之子必學為裘箕之於弓裘之於冶其事異而理同也先生德業聞望海內之人所倚以為公輔者而不竟其用天固將大啟其嗣人而子齊果克以其學振起于後計司之任誠不若館閣之雍容然自昔名卿負經濟之具者未有不該綜乎此六條均節宣公所以告德宗者皆實學也以先生之用而未盡者發之于子齊以自昔名卿所綜理若宣公之告其君者委之於受任之始簿書之校理金榖之鉤稽叢脞糾紛酬接不暇者皆所以玉子齊而大其成也然則是行也其所基甚大而何閒劇之計於曹局彼此之間哉果然則繁弱幹將又將自子齊出而門下老生為先公喜者不孤矣百川起曰此正吾人所以為子齊祝者于是出巨巻書之追納于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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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夏廷華同知濟寧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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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同年鄉舉士往往有名江陰二夏尤所謂傑然者如山既連得進士為省郎而廷華試春官輙不利往返南北踰十五年氣不少衰而學日益進吾每見春榜無君名未甞不為有司惜而且愧其先之也戊辰試復不利銓次當得官眾且謂君不屑而君厭場屋矣於是同年士參部就注者幾十人江君廷璧張君時震最先授君次選乃得同知濟寧州眾又謂君且不懌而君怡然受命無幾微見于色也將發朱君顯卿軰餞于城南有執爵而起者曰廷華君早以文學名其薦于鄉年長矣五戰于南宮而氣不衰名益振何其壯也舊選人上第例得佐太府或作州次乃監郡縣令而君僅僅得一州佐退就列無一言又何其怯也君笑未及應而予剿之曰斯乃君所以為壯者夫行已制事有義而得失利鈍有命義之所在委于命而自懈者非也君之所以百折而不撓也命之所在不以義而自制者亦非也君之所以隨遇而安之也眾人皆怠而我獨奮舉世方躁而我獨靜斯勇之大者而奚以怯云也然非獨此也廷華行且坐黃堂與太守可否事猾姦強禦一斷以法君必謂之勇矣仁以恤下而亷以律身鰥寡孤獨不敢侮而暮夜之謁恐恐然畏人知也君又以為怯乎眾於是讙然曰必如是而後為知廷華廷華必如是而後無負其所學有光于鄉榜也廷華喜舍爵而拜樂飲而後罷明日顯卿謂予宜書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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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夏先生赴濟寧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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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書之壽張朝振七十序予初入京寓錦衣趙百戶希明家趙永平人也因識其鄉先生張君朝振于坐觀其舉動磊落不作儒生酸論事可否評隲古今人得失又厯厯可聴予心竊識之以為燕趙古稱多竒傑士茲其人哉時君方五十餘謝事家居京城子弟若錦衣指揮謝君汝容軰多從之學而其子元亮已有名未幾擢進士拜戶部主事與汝容往來趙氏益習而君年益高杜門卻掃不復可得見矣丁卯予再入京君年已七十汝容乞予文為壽而元亮方居其母憂予辭之今年冬十一月汝容蹐門曰文今可以作矣是月五日先生初度也予既感汝容之勤而又嘆夫流光之速乃作而言曰古之達人蓋有以天地為一朝萬期為湏臾自予識先生已十五六年由今思之猶旦暮事也以予視十五六年猶旦暮則先生年雖高其自視平生亦奚以異哉方先生被褐衣論天下事賜第策名拜大行人使萬里外國朱衣玉節光照海外蠻君蛋伯俯仰道周其意氣何雄也已而掉名韁絕塵纓收其身於萬馬馳驟之場而自放于青山白雲之外又何其逸也然是二者於先生自視何如哉時雨將至山川出雲雷驅霆轟汨陵谷而霔九土風止雲斂澄空寂然豪傑之士其於是亦若是而已執是而言其前者既已若是則由今而往雖復更百年而事固猶旦暮也而又奚以異哉昔者屈子賦逺游將求長生以觀反複無窮之世變予序先生壽而有感於出處得失之間知達人之如一日也敢因汝容寓一觴焉先生以為然其將為予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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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嶠清風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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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之處世惟其無意于物而物自歸之吾徐起而受之夫然後受之者無愧而人皆信而服之而後吾之道可行于天下不然則雖其軒冕之巍峩權位之隆重威聲氣焰燀赫熏灼而有識之士固望而鄙之矣而其中實欿然俛仰承迎求以固其所有思其得之艱而恐其失也而且望進焉此其中寧有一日之樂哉而況其能以善吾政澤吾民而無負其所學也閩南李君士哲以前進士為旌德教諭升教授應天府由應天擢吾松推官皆以才行見推未甞有勢位攀援之力其在松盡心職事訟者至為剖析情理歸于至當經君斷者皆自以不寃其律已嚴甚日用所須有仰于市者平直而取絲毫無所茍焉亷慎之聲著于逺邇而君以母夫人年高日謀歸養於進取泊如也李御史仲易按南畿將薦君君以其鄉人也力辭之而懇以歸請仲易未許而後使者堅留之剡章具矣而部符至以君判廣東惠州府由君之所行以觀其所得豈有一毫覬倖於其間哉古之君子不求有功不得已而功成故天下以為賢不求有言不得已而言出故人以為口實若君之乞歸而得遷求退而反進無所冀于物而物自歸之得不以為誇而失不以為累也雖施之天下焉往而不達哉君之行也姚君程夫率鄉人為海嶠清風詩以贈夫自松而閩自閩而廣皆岸海之邦其間島嶼動以千百翠岑丹崖煙嵐雲木皆君輿蓋之所經行而旌幢之所披拂也風之為物觸于物以有聲而其聲又足以動物故昔人取以名詩以君之行事而播之篇章其清風乎渢渢乎起東海而薄于南海也炎煙瘴雨之鄉有不灑然而清泠者乎詩以贈君而目以是其有以稱斯行矣故為序之以見無慕於外其氣象有如此且以壯君之志使無改於歲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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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會編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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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會編者監察御史黃君希武之所輯也其書蓋萃文選真寳關鍵諸編之精者而一之故謂之會編初君為庶吉士讀書翰林時則有此志而未果既官內台奉敕董南畿學政乃以其意授應天府學教授洪君敏及諸生某等緒成之既則以授吾郡守臨川民望繡諸梓以傳布諸郡曰將使里巷童蒙一展巻而得古人立言之法區區時文雖無事焉可也而以其首簡屬予序予謝不敏而君之請益堅則著其所以而系之言曰兩漢三代以前天下之文章一而已齊梁而降科目興而偶儷之辭作韓歐諸大家力起而變之終不能盡而時文與古文遂並行于天下場屋之利鈍進取之得失繫焉於是排比日工而古之道或幾於喪矣雖然雕蟲篆刻誠壯夫所不為而其傳于今者縟麗弘演猶粲乎其可觀也惟我國家文治蔚興無愧前古而科場習尚識者猶或病之至於書肆版行鈔選輯録之類則自有時文蓋莫甚于今日者矣唐之弊也得韓而興宋之陋也得歐而振雖不能盡而古道至今存黃君斯舉其有二公之心乎以天子之近臣秉司文之衡鑑指麾之下風草靡然而又搜輯前聞著之簡冊以明示所嚮思皇多士有不翕然而一變者乎而走也辱與聞焉以挂名其編首雖學植荒落無以追往哲之蹤而所望于吾人則深矣今而後青襟濟濟熏班馬香而嗣周誥殷盤之響則先生之志遂而亦豈非予之願也哉黃君名如金閩之莆田人陳君名威字民望與黃舊同官雅尚文事故其就斯舉也甚力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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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氏家慶圖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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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君器之家慶圖成以示予屬為之序引予因得寓目焉層樓華軒蔭以嘉樹烏紗銀章儀觀偉然而坐乎其中者尊翁光澤君也翟冠霞衣儼乎如賓而相向者夫人趙氏也器之及其子洪玄巾藍袍拱而立于左其弟用之明之率其子洋涫軰奉酒與肴趨而入于右僮奴欣欣各供乃事若將為君與夫人壽者而二老人齊榮並美安坐而享之人間之樂其有踰於此者乎聖人以壽歸仁者而語其體曰靜推其所喜好曰山光澤君之名仁人之所好也而自號以艮堂則其志可知矣少以春秋舉進士累不第而志弗遷及宰光澤改廣昌誠心待民庭無貳令而兩邑之民皆安之薦丁家艱遂臥弗起杜門卻掃處廛市若山林則其人又可知矣艮而止也靜而有常也仁之事壽之基也則其與夫人齊榮並美坐乎一堂而享子孫之奉夫豈其過者抑器之積學而文其子姪又多秀穎行將躡亨衢跡芳塵以君所未盡發者而施之於時則夫迓天休而延寵光以為君與夫人壽又有大于今日者方是時宜有高文洪筆發揮其事而何止予言雖然為岳氏慶其自今始也光澤君今年六十八以六月廿日生趙夫人年六十七以七月十有三日生而諸子以君生辰并為夫人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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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閣春深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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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郡守喻侯子乾以成化壬辰二月二十有五日懸弧矢於蜀之內江後二十有五年當弘治丙辰以明經登上第出宰湖南還朝為省郎為御史揚厯中外又十有五年而當正德辛未剖魚符來守吾郡方是時侯年甫四十神清而明氣壯而銳若鏡之出匣鸞刀之發鉶而博大溫良視物之在前無敢有或易者始至承大歉後公私匱乏天復亢旱侯致其精誠禱而得雨歲乃大熟流亡來歸征稅畢出閭里熈然復有樂生之意而喣育撫摩侯之勤亦至矣郡之耄倪樂歲之康感侯之仁拚舞謳吟未有以發也而適聞侯初度之在茲辰則相與讙曰斯不足以言乎於是教授江西彭君煉教諭蘄水張君頌而下率其諸生倡于學宮風于邦人而鈴閣春深之詩作矣古之君子任天下之重處崇高之位功在於社稷澤被于生民詩人歌之不及其它而惟祝以壽蓋祿位與名皆君子之所宜有惟壽則其於道也久而及于物者深其傳于後者逺雖君子於是無庸心焉而人之情固以是為至也侯之年方壯而未艾千里之任未足以盡其才郡閣雖深嚴要非侯之久居也諸君以壽祝侯而必目以是意豈異于古哉四時之氣惟春最和故在天為元而在人則為仁二月四陽氣之中和之至也而侯生於是博大而溫良元之德仁之量也而侯以之本其生以觀其所履則夫迓天休延寵光由一方而天下以至于無窮如古詩人之頌又何足異者且夫坐鈴閣之下當春深之候庻事理而民和訟庭空而無嘩于以延賓僚稱壽觴詠清香畫戟之篇賡臺萊杞李之章農歌逺聞絲竹間作今日之會非盛德其何以來之彭君以詩序屬予予亦拚舞謳吟中之一人而未有以發者為即其首簡書之使觀于是者知詩人之深旨非徒以壽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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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溪春意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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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溪春意詩一冊凡若干首松之人士賦以為貳守王侯贈同賦者劉君文瑞謂予未有言且職史官宜為序棠溪者本西蜀之水名府之別館有水焉環其東南實類之前守眉山黃公平顧而樂之曰是吾家溪也因取以名之且以名其館所謂棠溪書院者是也書院為府之倅貳職清軍者之所居有山石亭台之勝當春之和花卉競發禽蟲下上林影波光交暎互徹入其中熈然忘歸不知其為城郭官府也諸君之名詩意其在此乎則自有書院以來至于今經幾春自眉山至于侯居此者幾人矣昔無述而今有作且以為侯贈詩人之意其殆可思乎名區勝地自有宇宙則有之而景與心會者十不一二江山人所樂也或對之而隕涕花鳥人所恱也或感之而増悲谷風之和舒遲日之暄麗朱門之與蓬戶一也吾松自古稱富饒郡而近數年來旱潦相仍飢饉並作殍流之氓逃亡之室所在相望而侯之始至適當其時清心以檢身約已以繩下凡可以椓吾民者絲毫無所容焉而又跋履郊廛出入阡陌為之築堤防疏壅滯以備患于未然蓋庚午辛未之間侯之無寧居者幾半歲而田事一新天亦悔禍歲乃大熟雖侯之謙虛退弗敢承而四境之內飽而嬉暖而游睹霖淫而弗恐者其中固了然矣故前乎此之棠溪未嘗無春也而若罔聞見今日之棠溪春非異于昔也而歌詠興焉彼一卉木一禽蟲之類果足以盡諸君之意哉一卉木一禽蟲不足以盡意而諸君之意實于此發之則是詩也乃碑而韻者而可視以為流連光景之作也初侯既畢田事即董漕入都至彭城得旨而復今當得戒行新舊兩漕為粟數十萬鼠竊未靖眾皆為難之而侯挺然就途曽不畏阻蓋心乎為公故隨事而有立如此率是而行將所至皆春而何止棠溪也侯名卿字維賢陜西咸寧人成化丙午貢士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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呉氏雙慶圖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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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呉棟卿既卒業太學歸省其父存和母孺人鄭氏於其家將圖所以為之悅者過吳門造其友文君征明而告焉徵明欣然拂絹素為作雙慶之圖且歌以揚之諸君從而繼之呉素多文士徵明又其最也翰墨之精丹青之妙絕出一時而棟卿悅親之心於是乎著矣棟卿舉于鄉予時在場屋有一日之雅焉因持以示予乞為序予曰然子之所以悅其親若是而已乎吾嘗睹子之家乘矣子家運乾公早學晩仕澤止一鄉東皋翁染指科名終隱弗售同知路判君惠澤在人而仕亦弗顯所以積之者深矣文禎以來畜德靡耀至于存和敦樸儉勤稱良于鄉而又得孺人以為之助所以培之者亦不薄矣而直于吾子焉發之然則子之身其所負何如也而所以恱親若是而已乎雖然吾聖人之訓以揚名顯親為孝之終事而子雲氏推孝子之心以日之不足而愛之人之情亦孰不欲務其大者顧時之未至吾亦難以預期而隙中之駒且不為吾親而少憩也則隨其分而致吾情焉亦豈非君子之所與者存和君今年五十四鄭孺人今年六十中鵠之鄉龜溪之原良田足以給賓祭華屋足以備燕休清池茂林足以笑傲而游衍也而又有佳子弟如棟卿者歸自京華奉觴膝下展新圖於高堂詠諸君之雅篇曰此皆某平日之交游也則所以樂其心怡恱其志豈有待于外哉棟卿學富而才良他日之功名殆未可量與夫瞻飛雲而太息過峻阪而興憂則其所得視今日為孰多而孝子之心寧為彼而遺此邪然則棟卿其無以前言而自沮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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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府志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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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往歲憂居前守令都御史宜春劉侯琬嘗屬以志事會予北上不果正德己巳予復以憂歸明年庚午御史弋陽謝君琛按部來松問府之故病其遺闕嗣守臨川陳侯威復舉以屬予冬始即事而侯以春去予意其終弗果也會今守內江喻侯時繼至力主成之府始為縣時有雲間志既為府屬嘉興見嘉禾志直隸省後有松江郡志有續志入國朝有松江志有雲間通志通志者會諸志而成書者也雲間志曆歲久逺今已無全書其餘雖存而後生之得見已鮮通志所取又間有脫訛更後數十年遺文墜跡將無復討尋矣故今並取諸本參互考證會以成編而不敢畧焉通志以後則續之事見他書而諸志所未及者補入之其間巻第之先後類目之分合事辭之易置取合倫例與便檢閱蓋稍異往編而大率皆其故也至於推原變始考見得失因事寓規間亦有之而罔敢以意參焉嗚呼郡之志猶國之史也昔人有成論矣史不為天下萬世而私于一人是之謂曲筆志不為一鄉與後世亦豈逃士論之公今茲纂輯蓋歉焉惟淺狹挂漏貽誚于大方是懼日月滋久參質為艱而梓刻成矣敢述所懷布諸簡首後有作者即其具文加之黼藻以成一郡之書豈惟寡學之幸亦前後諸公所以屬望之心也志為巻三十二為目三十一目之下又有目焉凡十有七巻始終暨圖目為版九百十有六居之郡閣備散逸也同事諸生與郡之僚屬贊襄於是者並列名左方壬申冬十月初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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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陳都指揮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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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夏官軍敗群盜于山東又敗之于河南其得脫者入於江將窺三呉於時陳君汝玉以都指揮僉事備倭駐金山聞變提兵出江上而官軍亦踵至君恊規同力殲之狼山八月師還士友畢賀張君拱辰離席而言曰君茲行有可賀者二而功賞不與焉昔君先祖父朴庵公自金吾調溫州其官指揮使也其後以討賊功陞僉浙閫事領曹京師坐謫復起以功名終君之初官亦指揮使也既而以材武稱亦選僉浙閫而破賊江上功亦無忝焉朴庵之謫也居金山數歲吾松之人多識之君之來儒雅練達松人謂真朴庵孫而又有今日之事朴庵雖沒而其道可謂益光矣斯可賀者一也夫君之功固朴庵有以啟之也而朴庵之道至君而益光君能繼朴庵而光其道矣而君之事又未止于斯也繼君而起者人有不拭目而觀之邪斯可賀者二也乃相與賦光前啟後詩以為君賀而屬予引其端朴庵在浙江識太守張公瀞之于未遇其詩太守實序之在金山與東海張公游最習唱酬甚富其起於謫也平江伯陳公實薦之汝玉之初官已為縉紳所推許閣老木齋謝公尤器之其薦以備倭則大司馬東山劉公皆一代之偉人也傳曰達視其所舉又曰觀逺臣以其所主朴庵之祖孫予于是有以知之矣拱辰之請序也楊太學美之實偕來二君皆松之俊也是又足以征之矣而予於此且有說焉乃不辭而併告之曰霍去病以匈奴未滅而不顧其家馬援當南征據鞍顧盼以示可用疆埸之多虞固忠臣之所扼腕也今北河雖靖而鄖襄饒睦之間事猶有可憂者君於此能無意乎拱辰謂君之事不止於斯也而予亦以為然其啟後其光前且有大焉而所未知者君之誠有意乎否也二君歸其為我問之正月十五日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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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晴晝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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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春吾郡守喻侯壽四十一邦人士之能言者賦鈴閣春深詩以賀予既為之序矣是月既望邑博士王君文昌與其同寅廖君軼張君朝儀合謀舉故事更賦詩曰海天晴晝而復以序屬予曰予故自吾學升且侯所善也不可以復辭於時賦者方操觚予未得而徧觀也獨取其名篇之義而繹之以為群玉之先驅夫海侯壤地之所漸也地之瀕海者多風而沮洳下濕少暘而多雨在吾鄉為甚春夏之交則又其甚也海天當春而遇夫晴晝則其風日之妍麗景象之和淑人情物意舒泰怡懌蓋有非言語之所形容而丹青之所能狀者侯之生辰既惟其時而自履任以來陰沴消匿陽和宣暢年榖屢豐而今歲之春淒風不興零雨應節雨必以夜曽無崇朝鄉人父老皆相慶以為此樂歲之徵治平之象也則諸君之賦詩而寄興于此者豈空言哉前日之詩曰鈴閣春深本侯之所居而言也今日之詩曰海天晴晝本侯之所御而言也坐鈴閣之深春撫海天之晴景時平而百物熈人和而頌聲作侯于斯時觀天人之感孚思休徵之所自寧不亦莞然而一笑邪曩之序固謂侯方壯而未艾千里之任不足以盡其才鈴閣雖深嚴非侯之久居也信斯言也則海天之晴晝雖甚佳麗豈侯之所能長有哉予也方將有北轅徘徊鄉邦欲行而復止者彌月因得及侯之生辰而為序是詩又恐侯之果不久于斯而震風凌雨有以敗吾稼而撼予廬以為南望之憂也故其於是也尤睠顧而不能已云雖然師尹日也卿士月也所處崇則其所徵召也益大侯方自此而羽儀于天朝其為晴晝也將遍于天下而豈獨海邦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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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木興思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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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情莫不欲終養其親而親之年勢不能與子同久亦莫不欲厚其親之養而人之富貴恒不於壯年劬苦於孩提而不見其成長膝前之窘狹而憂裕于永感之餘此古今之通恨而皋魚所以泣哭而死者風木之言千載流涕予少而讀之未嘗不為之廢巻而況于今日也陽曲張侯尚德既喪其二親而來令吾邑追思不已形諸誦言邑縉紳聞而為之詩以泄其哀悲名之曰風木興思而以屬予序嗚呼予尚忍序是詩哉雖然不可以予故而拂侯之情以重其悲也蓋侯之先人容庵公敦敏慈孝厚宗族而惠比鄰其言行皆可為鄉邦表式而侯母湯孺人篤于教子脫簪珥為侯買書繼母賈孺人撫侯兄弟若已出而以嚴飾愛督其弛而戒其盈有丈夫所不及者湯既早亡而賈與容庵及侯之成名相繼淪逝雖膝前之奉未至於窘狹而南來風景其有觸於中者多矣此皋魚之嘆所由興而諸君之詩所由以作與雖然吾又有聞焉君子于親之存也致力於孝而移以事吾君於親之沒也致力於忠而推以榮吾親蓋知其不可兩全而求自致於其一此固聖人之所許而人之親亦以是望其子也張侯誠篤豈弟而為政有經將來所至殆未可量則所以孝其親者有大焉而豈徒為魚之悲也哉予不忍序是詩而重傷侯之志遲回數月而終不能文思永感之人所以求盡其心者無以易此也於是乎言蓋外以為侯慰而私亦以自解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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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永日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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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君子有三樂而王天下不與存焉曆數之則以父母俱存兄弟無故為之首夫父母之俱存兄弟之無故閭里之人類有之而何為其擬於有天下者之樂也天地間豐厚淳全之氣其聚也有時而以其全畀人亦造物者之所甚靳窮簷蔀屋之間骨肉團聚終其身不知以為福功名之蓋世富貴之鼎來人望而艶之矣而劬勞終鮮之感或交棘于其中據當時之咺赫而無論其它誠有如前之云者茍即其所安而使於窮簷蔀屋之人兩易其所處吾恐其有此欲焉而彼難之者矣充是心也則雖王天下亦何以加此哉吾嘗即是而觀天下之人當永感之餘與居具慶之下者其心之甘苦何啻糵蘗於是焉不幸之中有一日之歡可偏承於膝下則其遑遑汲汲宜又何如而為之黨者可無以助之邪鄉進士呉生子南喪其父一閒翁獨奉其母黃孺人以居今年壽七十夏六月十七為設帨之辰子男痛一閒之不可作而幸孺人之康寧也將乞詩縉紳及是辰稱慶于堂下以予當北上不及與茲會也豫請為之文夫子南所謂有一日之歡可偏承於膝下者雖其視具慶有間焉而抱痛終天之人欲以易子南之一日其又何可得邪故諸君聞子南請竸為之操筆而予于此雖甚戚而不忍辭焉造物者之於福澤固靳以其全畀人而於善人亦未嘗不加之意一閒之為人博大深厚宜有遐福而不永其年孺人之賢由僮隸而上恩感誠孚無間言者而孀居以來幾二十年扶植其家門經紀其內外劬苦辛勤亦云至矣乃獲見其子之成名以享有今日則天於孺人亦不可謂無意者子南質性醇美類其先人而又輔之以問學發之以文辭揚名顯親可計日待今茲之舉乃其遑遑汲汲之至情求自致于一日者惜予哀苦之餘觸事悽愴雖強為之說而終無以助發其歡聲也雖然以予之悽愴而幸其猶有及焉則所以承歡恨日之不足而何假予言哉詩之目曰北堂者孺人之所治曰永日以識其時而因以為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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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曹西山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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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林曹氏以詩書冠冕望于吾鄉而九峰定庵兩先生及吾十峰司憲名尤著西山君定庵之弟而十峰之兄也早承厥考後村翁之教讀書力本不售于時而敦樸謹靜無世俗澆淺浮靡之習鄉人皆愛敬之今年秋來視司憲于京邸四方之人士與司憲游者目君之為人亦無不敬且愛之於其還竸為詩以贈予得侍定庵最久與十峰游最習且辱同升其於君非直四方之人士傾蓋于一時者比也故為引其端歸舟在門群從咸集敘暄涼無恙外為我謝定翁鴻冥碧霄⺶雞蠛蠓起滅甕盎有能撰杖屨相從于九山煙靄間不知能許之乎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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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水飛雲圖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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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水飛雲圖一幅詩若干首朝之縉紳為都諫張君汝霖思其尊人汾陂翁及其毋韓而作也望飛雲而思親起于唐狄公仁傑而後之詩人賦人子之思親者以之梁公仕並州而親在河陽張君仕京華而親在汾水并與汾皆在今山西於古皆晉國則賦張君之思親而取梁公之事尤近也汾陂翁敏悟特達蜚英庠序間視一第真土芥可俛拾耳志弗獲遂而以銓授縣曹居汶上七年有惠愛當途方器任之而汝霖學成舉于鄉遂幡然來歸老汾陂之上于今餘十年其有以自樂矣汝霖擢科名官禁闥居清履要以古道自持天下之人想聞其風采而推汾陂翁之善教上亦為錫翁命為吏科左給事中配韓為孺人並顯榮矣然而晨昬之養十餘年間汝霖之所以自致者終闕如也而今年翁壽且七十朋尊之享又弗獲躬焉此飛雲之感所以益切而諸公之賦詠所由以發歟予鄉友王君景昭於君為同年數稱君之賢予蓋慕焉而未獲與之游諸公之有作予亦未及而景昭以君來視予且屬予序之琳琅珠貝炳耀後先吁其盛矣而予何以加之且詩之盛莫過于唐梁公之事史書之後世稱之而在當時若沈宋燕許諸君尤所謂以詩名者風雲月露嘲詠殆遍而公之事無述焉豈不聞之邪將有言而弗傳也而君于此既得之又使予序之序不序不足為重輕而詩之傳必矣則夫升金臺而想橫汾與登太行而望河陽者後之人將不以並稱哉情之感發于一時而名之傳乃並于先哲汝霖之壽翁有出于翰藻丹青之外者矣諸君之為此頌也而有規寓焉予故繹而申之固將以梁公而望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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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舉録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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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九年春上既親策進士于廷遂詔有司試武舉士夏四月太子少保兵部尚書臣陸完等具條格以聞蓋三年春上所定也越壬寅試騎射乙巳試歩射完等蒞之戊申試文三道則命侍讀學士臣清中允臣詠主焉既乃與都給事中臣陽春臣金郎中臣果臣文祥等參互考校取射之及格與文之中程者六十人録其氏名又擇其文之優者六篇刻之以獻以傳示於天下武舉之文至是凡再録蓋真與文科並矣臣切惟我國家奄有四海幾百五十年高皇帝汛掃寰區定鼎凝命文皇帝驅駕英豪揮斥群孽天下大定尊用儒術表章六經海內風動而講武練兵曽不少廢列聖五朝一德相承以至于我孝皇仁涵義濡十有八年群生休和不見兵革於乎盛矣皇上繼之以英武之資撫盈成之運治極而熾陰妖孽牙潢池竊兵氐羌窺間雖捷書日奏而邊警猶嚴斯亦古之賢王拔足拊髀揖酈生而想頗牧之時也然則上之所以甫畢文科即詔選武而公卿大臣所以奔走而承事者豈徒尚彌文修故事為治飾美觀而已哉諸君之登名者非世胄之英即良家之彥平居無事固嘗鳴劍抵掌馳志伊吾而況在今日以其雄毅果敢之姿文之以禮樂詩書之懿加之以感恩思報之心以赴千載功名之會則其戮力效忠宜又當何如邪清書生也未嘗知兵既濫司校理則於諸君有一日之故命題發策蓋嘗寄微意于其間欲其採覽前聞求古賢將之用心與國家所以登延之意入則利國出則使民為明天子保億萬年全盛之治諸君亦既知之矣其果能加之意乎用敢于撤棘之晨申以為終篇告惟諸君其念之哉知是舉者尚書臣完左侍郎臣珂同知則太子太傅成國公臣輔太傅定國公臣光祚太保會昌侯臣銘太傅兼太子太傅新寧伯臣祐廣寧伯臣佶右侍郎臣玉監試則御史臣奎臣縉提調以下凡執事並列名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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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朱氏六十壽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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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師西涯公之配封一品夫人朱氏今年壽六十嗣子尚寳司丞兆蕃從子中書舎人兆延將以其生辰稱慶堂下夫人之壻尚寳少卿崔君世興得善繪者為瑤台仙子圖以示于同門擬作詩助蕃延為壽而以其事屬清曰子宜書往歲公壽六十時諸生在門者有蓬山永晝詩流聞四方傳以為一時盛事時清以家居不與也今八年而夫人壽亦登茲清又適在門而崔君重有命焉其敢以不文辭清惟自古王公大人任天下之重而能專意國家克樹立其勛業流聲光于無窮者其中必有賢妃淑媛恊德同心以為之輔佐而魚軒象服珮玉鳴環侈彤管之書而通長樂之籍者亦必其人有以稱乎是而天始畀之西涯公碩德重望光輔兩朝為國元老功業在社稷聲名在天下而清約簡索不改平生此自公之高致而夫人家世六侯貴富兩極乃能釋去紛麗躬履儉節與公相表裏四十年來俯育仰承恩洽禮際所以成一家之政者不知視桓少君為孰多至于思滿戒盈以退為進贊公之決以逸公老而増其令名則自東郭生妻老萊婦之後知其不數人也以昔準今詢事考類則天之所以厚夫人者夫寧有窮已哉且夫六月長夏朱明麗空百物嘉美日之初六彭鏗降誕之辰也而夫人實懸帨焉得氣之盛與數之長又孰有過于此者夫然則夫累錫重封崇極九命榮華尊寵安享百年皆夫人所宜固有而豈蓽門蓬巷匹士窶妻倖富貴於一朝玩隙光于俄頃者可同日語哉尚寳中書懷撫鞠之深愛顧祿秩之自來所以悅其心娯樂其志固有不間于晨夕者而今日衣冠滿庭歌頌間作凡皆為二君來也夫人之心寧不於此而一樂邪神仙之有無不可質信而崑崙瑤圃荒忽緬邈亦難以形似求之若夫人之盛德而獲壽中書尚寳與崔君之致孝而承歡可以式閨門而厚風教者則不可以無述也敢再拜而書之不知我公見之亦將為一莞然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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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雅會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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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孟十日吾郡守喻侯夜過予西軒司憲十峰曹君繼至因共小酌時菊花盛開十峰舉燭臨之愛玩不置曰古人以燭照海棠未聞照菊此風致不可無述也首倡為近體詩四韻索予和之又明日會十峰宅後出四韻予亦和之其後周侍御伯明盧侍御師邵施侍御聘之軰聞之亦皆有作題之曰西城雅會十峰屬予書其端自兵興數年所在多事衣冠游賞之趣雖京師不免落莫喻侯蒞吾松當凶荒疾癘之餘補葺撫摩盡瘁畢力不三年漸復承平之舊其來考績也吾人之見之者皆欣欣焉而侯文雅豈弟喜清約而厭紛奢人亦樂以親之賞菊之會本自吾家非有京洛園池之美清談賦詩非有梨園伎樂之盛而一時人情物態歡鬯怡懌略於此見之舉一方以觀天下則是詩也不可以其寂寥數章而以為無所繫也遂書以歸之十峰之兄定庵翁閒居林下最善吟侯歸以示之或以予言為然以倡於鄉人其將復有作也予安得與十峰倚而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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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新寧伯七十壽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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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高皇帝應運龍飛長淮以南泗濠滁廬數千里間豪傑並興景附雲從共濟洪烈以至于文皇因其遺材入正大統天下既定疇功顯庸錫號祚土伯侯公王圭組蟬聨而其子孫又多忠孝敬慎克荷厥勳以當于天心百五十年繼繼承承莫或替圮昔漢高起豐沛定天下同符我朝元功之封鐡卷丹書藏之盟府事亦相類然其後不一再傳或絕或微聲消跡沈唐之太宗雪恥除凶房杜英衛之功為最而其後嗣類皆不肖踣其氏名以視我明寧不亦少愧哉太傅兼太子太傅雲谿譚公其先故滁人也高曽二祖有功洪武永樂間世胙新寧爵第三等公髫年承蔭曆事五朝幾六十年中間持節將命握符統兵出入兩京更踐四府委任之隆重寵眷之優渥自太師英公而下莫或班焉若在往年邊徼犯順命將徂征每當公受任寇輒逺遁蓋兵嚴而不出者三人尤以為異而公文雅謙退恂恂若書生初不知爵位之崇高威望之隆赫也然則朝廷之所以重公而公之享有祿位保其功勳皆理所宜有而豈漢唐之世倐興而忽滅者所得擬哉公今年壽七十春二月九日實公嶽降之辰公侯而下咸集其第舉觴稱慶而介陽武侯薛公屬予為之辭予承乏講官經筵之事公實知之不可謂無一日之素而元臣碩輔壽考康寧又非一人一家之慶也故為之推本而言之方今海內雖平而犬羊狐鼠之群猶有跳梁于疆場之外者彈壓折衝繄公是頼石渠金馬之勛且將有敘麒麟之勳而贊凌煙之像聳我明威德於無前者而區區日月之祈又不足為公道也公名祐字符助雲谿其別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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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村歸興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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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村歸興詩者送劉先生文瑞而作南村其所居而因以自號者也先生自京歸南村者屢矣其始被薦來當弘治癸丑謁告省其親諸君賦詩送之予時為之序不言歸興者望其即來也丙辰再至而先生親已老因以疾歸蓋將終其身矣而諸君之望其來者猶未已也及是親既終多勸之行而周氏甥男從母入京師先生念其幼也為護視以來而功名之念泊如矣既至訪諸故人外閉門卻掃日走價索諸君詩曰吾待是以行不者吾無事于此也曹君孚若因剙為此題以明先生之志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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