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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一百七十七

《卷一百七十七》[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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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部 姑息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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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順宗貞元二十二年正月,即位。二月壬子,淄青節度使李師古以師次滑州西界。初,告哀使,未至鄭滑軍,示卑將吏,自京師得遺詔本歸,以示節度李元素。元素以師古鄰接,欲為不自外使,密以其本示之,師古不受,曰:「京師無訃告,何故妄言」杖其使幾死,舉兵以脅元素。元素懼,上表請自貶,朝廷兩慰解之。初,師古聞消息,遂以師自至濮州,伺候為變,借元素為名以動眾。及聞帝即位,即罷界上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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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宗永貞元年十二月己酉,以新授給事中、前劍南西川攝節度行軍司馬、知留後、兼御史中丞劉闢為檢校工部尚書,兼成都尹、御史大夫,充劍南西川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管內度支、營田、觀察處置統押。近界諸蠻及西山八國,兼隳習哺У,仁軌妒蔽,じ拮潯僮璞,以求節度。詔除給事中,冀其入朝。闢不受貞元舊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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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元年六月,淄青李師古死,弟師道擅命,遣判官崔承寵、孔目官林英相繼奏事。時杜黃裳作相,欲乘其未定也,以計分削之。帝以蜀川方擾,不能加兵於師道,遂命建王審遙領節度,以師道為留後,歲餘,竟授以旌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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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八月,命給事中房式充幽州、成德、義武等軍宣慰使。時三節度劉濟、王士真、張茂昭各持宿嫌交惡,聞於朝,故有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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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三月,以淮南節度判官孔戡為衛尉寺丞,分司東都。戡嘗佐昭義軍節度使盧從史,數以事爭論,不從,因謝病去,從史︹以禮遣而陰銜之。居東都久之,為淮南節度使李吉甫所辟,而從史忿嫉,累請貶降,故有是命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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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彰義軍節度吳少誠卒。五年三月,授遂王宥節度,以彰義軍兵馬使兼申州刺史吳少陽為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左散騎常侍、權知蔡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充彰義軍節度、申光蔡等州觀察等使留後,仍賜上柱國。初,少誠疾亟,家僮單于熊兒者,偽以少誠意取少陽,至時少誠已不知人,乃偽署少陽攝副使,知軍州事。少誠子元慶,年二十餘,先為軍職少陽,密害之。及少誠死,少陽自為留後。時王承宗求繼士貞位不受詔,帝業以討承宗,不欲兵連兩河,乃以宥王遙領少陽為留後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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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七月庚子,鎮州王承宗遣節度巡官崔遂上表二封,乞自陳首,兼請吏員輸其常賦。是月,制曰:「夫蓋之如天,容之如地,王者之盛德,叛而伐之,服而舍之,魯史之明義,所患教化之未弘,不患威令之不振。所患忿心,又不當不患臣妾之不恭。逐稔惡以彰典刑,納忠誠以滌瑕,[C260],糾慝宥罪,其在斯乎!朕嗣守丕圖,處奉先訓,明有所未燭,信有所未孚。德罔洽人,而懲法度之未一。道靡化物,而慮風俗之未齊。頃者誤於知人,因以動眾,雖亂是用長,俾投於荒而靖以自思,敢[A092]其過。故太尉、中書令武俊,嘗拔艱危,有大勛力,重以親戚,連其子孫,壯容圖於採繢,武烈書於鍾鼎。十代之後,尚延其寵渥。四海之內,豈利其土田?我之初心,蓋不如此。盧從史首獻章表,深陳便宜,是以頗類于向公如流,遂昧於進熟,乃割二郡,別為一鎮,付其密親,以示無外。而承宗不諭朝廷,遂干國章,以至于斯,事豈得已。既而將帥同德,干戈四臨,幽薊以節制之眾,收城池易定,以雄猛之師獻俘馘,火則方燎,天其可逃。然而大兵所罹庶物,皆吶┥K旆響鈍餑獨嫌紫談囔斗,騭崳之父母,深用憫然。王承宗困而能通迷,而斯復冒於白刃,貢以赤誠,仰日月以激於中腸,罄封抖誓於後,效賦奉其常,數官奉其闕員,以闔境之性命,祈肆赦之恩澤,我亦思省,至於再三,違命而用刑,蓋有常憲,順命而赦罪。是亦前經寰海之饒,寧私於數縣之地。雨露之溥,豈遺於一境之人。加恩俾復其土疆,改過是還其官秩。其王承宗特宜洗雪,依前起復泖飩軍守、左金吾衛大將軍、員外置同正員外、檢校工部尚書,兼鎮州大都督府長史、御史大夫、上柱國,充成德軍節度、管內度支營田等使、鎮冀深趙德棣等州觀察處置使、成德軍將士官爵實封等,一切如舊,待之如初。諸道行營將士等,皆賈雄心,爭輸忠力,以戰則勝,以攻則摧。加以跋涉道途,暴露原野,各宜賞級,仍并歸還。宜共賜物二十八萬四百二十端疋,並令度支隨便近即時支遣。仍令糧料使與本軍計會豐厚,宴設於戲。帝王作兵,以輔文德,雷雨施澤,亦酌人情。況乎忠烈之遺,勛親之後,每稱破敵,嘗用愧懷。聞覆眾而增傷,覽捷書而興嘆,一夫不獲,尚泣於前王。百姓何辜,罹禍於茲日?雖為彼制,孰非吾人!事苟便時,朕寧屈已,庶當修政思理,推誠致和,奉天地之心,大祖宗之業,姑以濟物。豈務申威虞帝之徵,載示兩階之舞。殷王之網,式弘三面之仁。惠此方隅,置於安靜,凡百多士,宜諒予懷」。初,王士貞卒,三軍推承宗為留後,朝廷伺其變,累月不問。承宗懼,上表請割德、棣二州,繇是起復授成德軍節度使,又授德州刺史薛昌朝為德棣觀察使。承宗遣數百騎往德州,虜昌朝以歸,乃詔削承宗官爵,命左神策護軍中尉吐突承璀以討之。是役也,招討之任,非中外所期。又諸軍多觀望養寇,逗留不進,轉餉糜費,日以鉅萬。淄青、幽州累有章表請赦承宗,帝乃因從史之罪歸其惡而宥承宗,不得已而為之。己酉,加義武軍節度使張茂昭檢校太尉、兼太子太傅,幽州節度使劉濟檢校司徒、兼中書令,魏博節度使田季安檢校司空兼太子太保。辛亥,加河東節度使范希朝檢校司徒,淄青節度使李師道檢校尚書右僕射,橫海軍節度使程執恭檢校尚書右僕射,並以兵罷加賞也。乙夕,⼙幽州節度劉濟為其子總所殺,朝廷不知其事,以總為起復檢校工部尚書,兼幽州大都督府長史,充幽州盧龍軍節度、管內度支營田觀察處置、押奚契丹兩蕃經略、盧龍軍等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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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十月,魏博監軍奏當道三軍,舉其將田興知軍州事。甲辰,制曰:「經邦制理,先務於安人。秉義納忠,諒存乎體國。其有堅持正性,動合眾心,才當與能,善足垂勸。則宜荷推轂之寄,為分閫之臣。建侯貞師,宣我利澤。魏博軍步射都知兵馬使、同節度副使、檢校祕書監、兼御史中丞、浙國公田興,深明有融,忠孝是力,介若金石,通乎弛張,效用思齊於昔賢,潔誠期報於君父。生此王國,跡淪戎藩,逢時乃彰,會節有立。曰元臣即代,裔子幼年,小人任事以作威,諸將屏息而增懼。政理滋紊,刑章亟乖。群臣危疑,幾致顛越。朕用憂閔方圖,輯寧而興,任在轅門,深惟大體。義勇斯奮,奸雄伏辜。士心所歸,不令而肅,征鎮安固,厥庸茂焉。既而保貴胄之家,將致上國,全故帥之績,求復中軍,表章屢疏,情懇備至。以勳則特異,以義則可觀,周旋令圖,蓋有餘裕。朕高懸爵命,以待能賢,嘉爾殊勞,允宜懋賞。晉軍謀帥,蓰慍⒀ъ,妒書漢將議功,竇融實冠於名節。魏郊巨鎮,河上奧區,杖鉞可以宣國威,觀風可以率彞典,習俗至於丕變,疲畦而汔康。佇光冊書,用寄心膂,榮級繼登於七命,顯秩超踐於六卿。仍兼副相之雄,以重元戎之委。服茲休命,其懋戒哉!可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工部尚書、兼魏州大都督府長史、御史大夫,充魏博等州節度、管內支度營田觀察處置等使,勳封如故」。初,貞元中,昭義軍節度使李抱真卒,雒州刺史元誼以州兵五千叛歸田緒。後田季安納誼女為妻,及季安以風疾廢亂,頗虐殺人子。懷諫年十一,為府司馬、兼御史中丞、節度副使。元氏乃召督兵將,指明禍福,約立懷諫為帥,皆唯唯莫敢違,乃遷季安於別寢。月餘,季安卒。有家僮蔣士則,主親兵,持權,數易大將,懷諫出令盡,士則之為也。軍中以朝廷久無命,眾情不固。田興者,其先與季安別族,後稱為從祖兄。少在魏軍,以武藝信厚,為眾所服。興因寓直而巡更卒,迭來觀興。興懼,深拒之。質明入衙,兵眾數千環附興,興驚遽頓仆於地,其眾連呼不散。興揚言曰:「欲聽吾命,且勿犯副大使」。眾皆曰:「諾」。亂兵殺蔣士則等十數人而止。即日移懷諫於外。興既立為留後,葬季安畢,送懷諫於京師。十月辛酉,制曰:「奉君親竭忠孝,人倫之大端也。賢智所以盡心,賞功勞懋明節,國家之急務也,皇王所以致理。朕嗣服丕業,恭臨萬邦,每念政之未孚,化有不暨,怵惕惟勵,載勤于懷。嘗以為宵質稟靈,皆思鄉善,亦甄明撫導,推示至誠。樹績必使其光揚,罹患必圖其安緝,永言及此,終食豈忘。魏博大藩,東夏雄屏,軍戎勇於見義,黎庶懷於有仁。自中原始兵革之虞,河朔為用武之地。抱才器者或感恩而盡力,申節效者果因事而彰。明時將太寧,斯獲予志。近田季安薨,謝兵於幼童,奸邪憑依,妄肆威福。一境危心慄,懼致覆亡,比屋凋傷,疲於杼軸。田興仗義奮發,剪去心僉人,大安方隅,屢獻忠懇,達三軍奉上之志,激千里望闕之誠。誓遵典彞,不變舊俗,忠諫指切,感於朕心。是用特授旌旄,俾靖封略。言念將士同德,葉謀,守正如金石之堅凌,寒挺松柏之操。垂令名於不朽,示臣節於將來。清風載揚,丹款可鑒,嘉尚歎息,勞於寢興。賞不踰時,式示旌勸。其管內百姓等,身勞耕稼,力竭征徭,每念於懷,用當憂憫。宜令司封郎中、知制誥裴度往魏博宣慰,親諭朕意,仍賜錢一百五十萬貫,以河陽院諸道合進內庫綾絹綿等支送充賞給將士及州縣百姓,差科宜給複一年,使之蘇息。州縣之中,或有殘破偏甚者,委田興逐,便宜處分。朕以布澤之時,務從人欲,好生之德,期洽眾心。魏博管內,宜赦見禁囚徒,其與田興葉心立功大將及判官等,委興具名銜聞奏,當有甄升。如有父母在,別加優恤。當道從前已來,官吏將校等,或忠義可嘉,而刑戮濫及,如有此色,委田興條錄奏聞,當加追贈。如有家口見存,宜厚加優恤。管內高年瓚闌,蛺轂σ湃速恣曰駛,或孤獨廢疾,不能自存,委田興差官存問,仍量給粟帛。管內有清勤奉職為眾所知者,委田興具事疏奏聞,當加進改。如身在丘園,行義素著,或才兼文武,名節可稱,亦委田興具名聞薦。贈太尉季安姻戚舊臣,嘗任將相,飾終之典,宜示優崇。其葬事委田興,差官勾當,禮物之間,務從周厚。田懷諫在疚之初,政出群小,因致軍府,騷然不寧。以其年幼,有足矜憫。待其到京之日,一門量加存恤。嗚呼!聳善念功,惟恐不及血⼙人厚下,惟恐不豐,庶乎大治雍熙。遂弓矢為仁,繇已其道,信然樹德,務滋在乎終始。凡百多士,宜悉朕懷」。田興頗觀書,知君臣父子之道,嘗力行之。朝廷知其鄉順,宰臣李絳上請,命使招諭,及厚加賞賜。及裴度至,興極懼,又請度至封內州縣宣揚恩澤。辛巳,以前魏博節度副使兼馬步都知兵馬使田懷諫起復為遊擊將軍、守右監門衛將軍,仍賜宅及芻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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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正月乙酉,進授宣武軍節度使、檢校司空韓弘守司徒,依前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貞元初,德宗方以公相寵勳臣,宰相虛列官代於制敕者多至八九,及數年,老者不世繼,守者無功,遂不加其名。元和初,平章事,在藩鎮不過一二而已。至三年,始加弘檢校司空、同平章事。後王鍔以檢校司徒,凡歷三大鎮,及在太原有功,李吉甫請授鍔同平章事。弘自領汴州,以敢殺致安,勢重於中,而位在鍔下,每咎吉甫。及吉甫卒,乃致書於宰相元衡,以露其忿。自處將帥二十年,未嘗再覲朝廷,亦未能以誠信待弘,方欲用其形勢以臨淮西,故命守司徒、同平章事,以加鍔上焉。其秋出師,遂命弘為淮西諸軍行營都統,遣其子公武以兵萬三千人會於行營。十二年,賊平,就加兼侍中,累拜封許國公,又以公武為環喚詼仁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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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十一月丙寅,幽州節度使、檢校司空劉總就加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鄆州節度使李師道進位檢校司空。初,師道幸吳,元濟之亂,因寇徐州,李光顏拔凌閼,なΦ,讕迥宋憊,背峽畹垡,粵ξ純剎,⑻幟飼哺。事中,柳公綽往宣慰,且觀其所為。師道苟以遜順為辭,故尚加命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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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二月己巳,敕:「王承宗與三軍將士,輸忠效力,葉志同心,恭守典章,誓除寇虜,俗化丕變,風猷特高。如聞水旱之餘,供費未贍,務令優濟,保洽恩和,宜賜綾絹布,共萬端疋」。初,王師討吳元濟,承宗與師道、繼獻章表,請宥元濟。其牙將尹少卿奏事至中書,見宰相,語意不遜。武元衡怒,叱出之。承宗益不順,遣盜殺元衡。帝赫怒,命六節度之眾討之。時淮西用兵,國用虛竭,詔權罷焉。至十二年,誅元濟,承宗始懼,求救於田弘正,遣人送其子及牙將至闕下。帝以弘正表疏相繼,重違其意而有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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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己酉,制曰:「納大忠,樹嘉績,為臣所以明極節。錫殊寵,進高秩,有國所以待元臣。況乎邦教誕敷,王言總會,百辟攸憲,四方式瞻。永念於懷,久虛其位,載揚成命,僉曰休哉。宣武軍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汴宋亳潁等州觀察處置等使、開府儀同三司、守司徒、兼侍中、持節汴州諸軍事、汴州刺史、上柱國、許國公、食邑三千戶韓弘,降神挺材,積厚成器。中蘊深閎之量,外標嚴重之姿。有輔國濟時之心,推誠不耀。有夷凶禁暴之略,杖義益彰。自鎮浚郊,二十餘載,師徒稟訓而咸肅,吏士奉法而愈明。俗臻和平,人用庶富,威聲之重,隱若山崇。屬者淮趟琳髏統群帥,克殄殘孽,惟乃有指蹤之功。及齊境興妖,分師進討,遂梟元惡,惟乃有略地之效。既聞旋旆,俄請執稚畛攣,恆謚誠遠,繼韓侯之志。朝天有慶,就日方申,又抗表章,固辭戎旅,三加敦諭,所守彌堅。于藩于宣諒,功於注意。我弼我輔難,違其衷懇,式遂良願,載兼上司。論道之崇,因之以齊八政。中樞之長鈧以贊萬務,玄袞赤舄,備於寵光。不有其人,孰膺斯任。於戲!出總兵柄,入參廟謨,家國之慶盈門,君臣之道交泰。為我柱石,古今曷儔,服而滋恭,以佑乃辟。可守司徒,兼中書令此官汾陽王子儀、西平王晟以冠代功業而居之,弘二十年不入其累,遷轉至於斯拜。蓋朝廷始以姑息,終用大體,其勢然也。弘鎮大梁一十餘歲,所管四州征賦皆以自贍,未嘗有上供者。專務聚財,積暇法樹威,而莊毅寡言,沈靖多斷鄰封,如李師古、吳少誠輩皆憚之,詔使宣諭斷多,倨待朝廷,每為蓋覆。其後勢屈入覲,寵待逾等,人臣之幸如弘者蓋寡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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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宗長慶元年三月乙夕,⼙以權知京兆尹盧士玖為檢校右散騎常侍,兼瀛州刺史、御史大夫,充瀛莫等州都團練觀察等使。時幽州節度使劉總娶涿州刺史張皋女,皋與士玖有內外之屬,故請其瀛、莫二州為兼察,以士玖上請,因而用之,非選眾任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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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幽州監軍使奏軍亂,囚節度使張弘靖於別館,推朱洄知兵馬事。洄推其子克融統軍務,詔諸軍討之。十二月乙酉,制赦幽州軍,拘留張弘靖、盧士玖暨專害府寮之罪。以幽州都知兵馬使、檢校殿中監兼監察御史朱克融為檢校左散騎常侍、幽州節度使。自憲宗皇帝削平群叛之後,帑藏空虛。帝踐之初,錫賚過制,及幽鎮事起,徵發賞賜,財力殫竭。又行營諸節度及領偏師者,皆有敕使,監鎮悉選取騎號衙隊,自防衛列于陣者,皆羸懦之眾,故戰則奔北,鮮有成功。議者以是役命將非不良,徵師非不多而無尺寸之效者,制置不一。朝廷以克融能全弘靖為名,因而赦之,以廷湊殺弘正之罪,故併兵誅之,顧物力事勢然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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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鎮州兵亂,殺節度使田弘正,推都將王廷湊知兵馬事。弘正子布鎮涇原,朝廷急徵布為魏博節度。布既頒賚軍士,乃選其將史憲誠為先鋒兵馬使,以憲誠前出,已麾下必能輸竭,故盡以精銳付焉。是時,屢有中使齎急詔,促其進兵,布遂以全軍三萬七千出抵賊之冀州南宮縣進軍,下賊二柵。而魏人怯於格戰,且以寒雪食鬼餉不給,寢無鬥志。憲誠故嘗懷貳,因從而間之。俄有詔分布軍與光顏合勢,東救深州,其眾因大潰,多為憲誠所有。布提兵八千,以十二月十日還魏州。十一日,會諸將復議興師,而將卒益驕惰,皆曰:「尚書能行河朔舊事,則死生行之,若使戰,皆不能也」。布自度其下,終不為用,歎曰:「功無成矣!」布即日密表陳軍情,入啟父靈,抽刃刺心而絕。乃以魏博中書先鋒兵馬使史憲誠為檢校工部尚書,兼魏州大都督府長史,充魏博等州節度觀察等使。先是,田布為示卑將時,遇憲誠於行伍間,累進戎職,皆繇布薦寵。及布統魏師,待之益厚。兼命其子為親將,竟謀背叛。布死,遂據其城府。朝廷不得已,因命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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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二月甲子,制曰:「朕以菲德,纂承鴻緒,屬先皇帝掃刷中萬,康濟兆民,八荒晏然,五兵咸息。嘗兢懷于繼述,思致理於和平,豈以樂戰為心,佳兵在念。而鎮州以承宗云亡,自歸誠款。幽州以劉總懇志,願釋兵符,相繼來同,無思不服。非朕勤於遠略,力以致之,亦既綏柔,咸加濡澤,不愛金帛以惠於戎士,不吝爵賞以寵其偏。示卑復加台臣,咸推謹厚,庶將朕志,以靖方隅。而佚於既安,莫能思患,曾未累月,旋聞叛離。朕亦欲因其人心,以命長帥,顧念弘正,盡忠先朝,身嬰戕害,家受屠戮,為之元首,能不痛心!是用下制,先申告諭,求其凶惡,冀釋幽冤。仍令四面節制,各守封疆,不欲遽加明罰,所望自效忠誠。而將士等懼罪以相保。王庭湊為眾之所迫,固其州壤,捍以兵鋒,每聞戰爭,永念黎庶。為之君父,又可忍乎?是用輟食忘寢,晝夜萬慮。恭惟烈祖之訓,必用兼愛之心,務以安人為國本,不以窮武為威力。顧予寡昧,敢忘遵承。為追念而興師,已極君臣之分。為軫憂而舍罪,豈非帝王之道?況王庭湊倉卒之際,固非始謀,接之以恩榮,自當展其志意,委之以戎鎮,必冀效於勳庸,示固福無門。行之即是弛張,在我用亦何常?苟推信誠,便保忠順,苟得其眾,孰非吾人?推而任之,式示榮寵。宜特舍雪,仍授檢校右散騎常侍,兼鎮州大都督府長史、御史大夫,充成德軍節度、鎮冀深趙等州觀察處置等使,應承成德軍將士官爵,一切依舊。待之如初。仍令兵部侍郎韓愈充宣慰使。於戲!舍彼三軍,惠非不至於彼闔境,恩非不周。今弘寬大之恩,以應陽和之令,使離散者見親愛之樂,暴露者歸室家之安,各宜感悅,以就寧泰。布告中外,體朕意焉。庭是時河朔復亂,庭湊厥灼潿癲瀉ΤにЪ捌漵、咽裊糯佣殲焉。其逆如此,而竟後舍雪,授以節制,蓋兵不得息八年矣。愛人含垢,制時以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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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制以前成德軍節度、鎮冀深趙等州觀察處置等使、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工部尚書、兼鎮州大都督府長史、御史大夫、上柱國、隴西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牛元翼為檢校工部尚書,兼襄州刺史、御史大夫,充山南東道節度觀察處置、臨漢監牧等使。初,元翼以守深州功,有成德、鎮、冀,王庭湊以已罪未赦,圍元翼益急,凡官軍救元翼者,三面而至,皆屈於芻食,不能前進,雖李光顏亦堅壁而已。日與軍士分採芻薪,度支給以紅腐之粟,人不及救。庭湊以故得設數重之圍,至是,不得已授湊節而寵元翼,以漢南焉。三月,盧龍軍節度使朱克融、成德軍節度使庭湊並進檢校工部尚書。時庭湊雖得節制,怒元翼之堅守,故深州之圍不解,克融以兵同濟其惡。至是,有宣慰中使至幽州,克融上言:「前月得裴度書,令解深州之圍,以今月一日抽兵還本道,訖庭湊兵亦稍解」。故並以尚書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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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徐州監軍使奏:當道節度副使王智興自河北行營領兵回,以今月十四日入城,逐其節度使崔群。智興自領軍務。已未,以武寧軍節度副使、兼御史大夫王智興為檢校工部尚書,兼敘州刺史、御史大夫,充武寧軍節度、徐泗濠等州觀察處置等使。智興出自武寧,行伍累至大將。元和末,將徐兵北,李師道嘗以少擊眾聲振海、岱間,累拜沂州刺史。及奉詔會討王庭湊,智興領兵三千,仍加節度副使以寵之。本軍有勇敢者,多在其所。統既居戎ヘ,以功位自疑。崔群亦慮其歸還,非己能制,累表請追智興,授以他官。事未行,詔班師。智興以幽、鎮二方,怙亂受節,繇是幸心益熾,先期入境。群聞之,驚使從事勞問,且言先輸其器甲,仍留其眾於城外,以十騎自隨。智興不從,率眾斬關而入,見群及監軍使,拜而伏曰:「此軍情也」。乃為群具行夫騎乘,無不周悉,及判官從吏,皆如素焉。又殺不同己者十餘人。然後以兵送群至鯧橋,遂掠鹽鐵院錢帛及汴路進物、商旅資貨,率取其三分之二。又以兵劫濠州刺史侯弘度棄城走。朝廷以新罷兵,力未能討,遂以節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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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王庭湊表請追贈三代,乃贈庭湊曾祖五哥之越州都督。又贈其祖未怛活左散騎常侍,又贈其父升朝禮部尚書,徇其特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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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宗太和元年五月丙子,以天平軍節度使、守司徒、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烏重裔為橫海軍節度使,兼滄州刺史,充滄、景、德、棣等州觀察處置等使。以前攝橫海軍節度副使、檢校國子祭酒、滄州長史、侍御史李同捷起復為泖飩軍守、右衛大將軍、員外置同正員、檢校右散騎常侍,兼兗州刺史、御史大夫,充兗海沂等州節度觀察處置等使。就加魏博節度使、檢校司空史憲誠檢校司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丁丑,就加幽州節度使、檢校戶部尚書李載義檢校尚書右僕射,平盧軍節度使、檢校工部尚書康志睦為檢校戶部尚書,鎮州節度使、檢校司空王庭湊為檢校司徒。是時,既以李同捷節度兗海,尚虞群帥生事,故咸有就加之命以寵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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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九月,滄州節度使李寰為夏州刺史,充夏綏銀宥等州節度觀察、押藩等使,依前檢校左僕射。寰前在滄州擁兵不進,知中外議論,自懷不安,遂請入覲,詔旨優許,因有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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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賜定幽州綾絹各五萬疋、昭義綾絹三萬疋。有中使自易定來,奏諸道行營節度賞薄為詞,故累加給賚。是時滄、鎮未平,王師業已問罪,則置供軍糧料使,日費甚厚,而兩河諸帥重邀功賞,每與賊戰,輒增首級以聞。其後對見賜與者眾矣。至於發帑藏徵散,收贈帛,征馬去,亦無吏硎、翹煜率贗、琳咭災軍進獻,率不下數萬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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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三月乙巳,太原奏:中使杜英奇到易定行營宣舉,當道兵馬使傅毅充易定節度三軍,不受共舉易定都知兵馬使張移涓、狄懍煬三百二十人走投本道。戊申,以張椅檢校左散騎常侍、易定節度使。己酉,以張倚律洗筒五萬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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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己未,先送魏博史憲誠、旌節中使劉弘逸奏云:「六月二十五日到魏州,二十六日夜,三軍殺史憲誠,舉大將何進滔、其新節度使李聽入城不得」。壬子,召宰臣裴度、王播路隨對于延英。詔以魏博節度衙內都知兵馬使、檢校秘書監兼侍御史何進滔為檢校左散騎常侍,充魏博節度使。壬申,詔雪王庭湊依前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司空、太原公、成德軍節度使。先是,滄州李同捷求代父任,詔授以兗、海同捷,不奉詔投款於庭湊。廷湊出兵撓魏北境以接之,詔絕廷湊進奉。時河朔連兵日久,朝廷益苦饋餉之費,及同捷授首,廷湊亦微露誠款於鄰封。帝揣知中外之心所宜,故有恩蕩之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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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以王廷湊洗雪,命有司先籍入其留邸及店鋪等,并令卻付官吏所繇德、棣諸州者,并放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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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正月庚申,幽州監軍使上言,節度李載義於球場送宣賜德政碑,中使、後院副兵馬使楊志誠同打球志誠等遂於球場叫呼謀亂,載義當日走投易州。又奏志誠殺莫州刺史張慶,初以載義姻黨故也。帝聞之驚,促召宰臣入對。時兵部尚書、平章事牛僧孺早入,先召見,帝惕然曰「幽州之事可奈何」僧孺曰「此不足煩聖慮。臣被召疾趨容,臣稍緩息」。具條以對。帝良久曰「卿以為不足憂,何也」僧孺曰「陛下以范陽得失,繫國家憂戚耶。且自安、史亂後,范陽非國家所有。前時劉總向化,兼以土地歸闕。朝廷約用錢八十萬貫,而未嘗得范陽尺布斗粟,上供天府。則今日志誠之得,猶前日載義之得也。陛下但因而撫之,亦事之宜也。且范陽國家所倚賴者,以其北捍突厥,不令南寇。今若假志誠節鉞,借其土地,必自為力。爪牙之用,固不計於逆順。臣固曰不足煩聖慮」。帝大喜曰:「如卿之言,吾洗然矣」。壬戌,李載義遣從事上言:「自破滄州後,累表請赴闕。廷頻奉詔旨不許今月十三日於球場為管衙兵,馬將楊志誠翻動。其日辰時,將男正元并隨從軍將奔赴闕廷」。帝令中使至太原,以采宣迎,並賜以書詔紫衣、牙笏、玉帶並藥一合、銀器一箇,所在宣賜。甲子,賜載義永寧里第一所。壬申,載義為太保、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仍令所司擇日冊命。以嘉王運為幽州、盧龍節度觀察處置等使,以志誠為幽州節度觀察等使留後。是日,詔中使以米面粟豆、油鹽共一千石、錢二千貫、綾絹三千疋、柴四十車、草一萬束,就永寧里第宣賜。載義又令尚食日給十人生料。翌日,又命以良馬一匹并鞍就第以賜之,及賓佐將吏,無不廣г恩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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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以楊志誠為工部、檢校尚書,并幽州大都督府長史,充幽州盧龍軍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管內觀察、押奚契丹兩蕃經略等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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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八月,楊志誠就加檢校左僕射,用含弘之典也。初,志誠轉吏部尚書,詔下,進奏官徐迪詣中書白宰相曰「軍中不識朝廷事體,只知自尚書改僕射為遷,不知以工部轉吏部為美。且軍士盛飾以待新恩,一旦復為尚書,軍中必怒。今中使往,其勢恐不得出及使至,其僕奔還,奏曰「志誠怒不得僕射,三軍亦有怨言,中使並為志,誠繫留矣志誠遣使讓官,復賜官,告其使不受而歸。朝廷納裴度之言,務以含弘,故再加僕射載義為河東節度使時,楊志誠復為部下所逐,過太原,載義躬自驅擊,遂欲殺之,從事救解以免。然而擅殺志誠之妻孥將卒,朝廷錄其功,曲法不問。開成三年六月壬寅,以康州流人王晏平為永州司戶參軍,員外置同正員。晏平為靈武節度使,去任日,取征馬四百餘匹及借兵器千餘事,遂隱沒妄為申破台司推勘獄狀,悉具計贓七千餘貫。以晏平之父智興嘗有戰功,故特免死,從流未至流所。魏博、鎮州、幽州三節使有表請雪,遂除撫州司馬。給事韋溫、薛廷老、盧弘宣等封敕,改為永州司戶。韋溫等又封還,帝命中人宣慰溫等,制命始行。時晏平在麻之中,未至流所,廣以金帛交結中外,既得免死,旋又除官,複假三鎮之勢以迫朝廷,而執事者但務姑息,河北不守法理,時論惜之。
URN: ctp:ws949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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