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總錄部 游說第六 |
2 | 漢范增居,巢阜人。秦末,天下兵起,增說項梁曰:「陳勝敗,固當夫秦滅六國,楚最無罪。自懷王入秦不返,楚人憐之。至今,故楚南公曰:「楚雖三戶,亡秦必楚。今陳勝首事不立楚後而自立,其勢不長。今君起江東,楚蜂起之,將皆爭附君者,以君世世楚將,為能復立楚之後也」。乃求楚懷王孫心在民間牧羊,立以為懷王,以從民望也。 |
3 | 蒯通,範陽人。楚漢初,起武臣,略定趙地,號武信君。通說范陽令徐公曰:「臣範陽百姓,蒯通也。竊閔公之將死,故吊之。雖然,賀公得通而生也」。徐公再拜曰:「何以弔之?」通曰:「足下為令十餘年矣,殺人之父,孤人之子,斷人之足,黥人之首甚眾。慈父孝子所以不敢人事刃於公之腹者,畏秦法也。今天下大亂,秦政不施然則慈父、孝子將爭接刃於公之腹,以復其怨而成其名,此通之所以弔者也」。曰:「何以賀得子而生也?曰:趙武信君,不知通不肖,使人候問其死生通,且見武信君而說之曰:必將戰勝而後略地,攻得而後下城,臣竊以為殆矣。用臣之計,毋戰而略地,不攻而下,城傳檄而千里定,可乎?彼將曰:何謂也?」臣因對曰:範陽令宜整頓士卒以戰守者也。怯而畏死,貪而好富貴,故欲以其城先下。君先下君而不利,則邊地之城皆將相告曰:范陽令先降而身死,必將嬰城固守,皆為金城湯池,不可攻也。為君計者,莫若以黃屋朱輪迎范陽令,使馳騖於燕、趙之郊,則邊城皆將相告曰:「范陽令先下而身富貴,必相率而降,猶如阪上走丸也,此臣所謂傳檄而千里定者也」。徐公再拜,具車馬遣通,通遂以此說武臣,武臣以車百乘、騎二百、侯印迎徐公。燕、趙聞之,降者三十餘城,如通策焉。 |
4 | 趙廝養卒,不知何名?趙王武臣間行為燕軍所得。燕囚之,欲與分地。使者往燕,輒殺之,以固求地耳。餘患之。廝養卒謝其舍,曰:「吾為二公說燕與趙王載歸」。舍中人皆笑曰:「使者往,十餘輩輒死,若何以能得王!」!乃走燕壁?燕將見之,問曰:「知臣何慾?」燕將曰:「若欲得趙王耳」。曰:「君知張耳、陳餘何如人也?」燕將曰:「賢人也」。曰:「知其志何欲?」燕將曰:「欲得其王耳」。趙卒笑曰:「君未知兩人所欲也。夫武臣,張耳。陳餘杖馬下趙數十城亦各欲南面而王,豈欲為卿相終已耶!夫臣之與主,豈可同日道哉!顧其勢初定,且以長少先立武臣為王,以持趙心。今趙地已服此兩人,亦欲分趙而王,時未可耳。今君囚趙王,此兩人名為求王,實欲燕殺之,此兩人分趙自立。夫以一趙尚易燕,況以兩賢王左提右挈,而責殺王之罪,滅燕易矣!燕將以為然,乃歸趙王養,卒為御而歸。 |
5 | 酈食其,陳留高陽人。高祖初,為沛公,從碭北,攻昌邑未下,西過高陽,食其為里監門,曰:「諸將過此者多,吾視高祖大度」。乃求見高祖。高祖方踞床,使兩女子洗,酈生不拜,長揖曰:「足下必欲誅無道,秦不宜踞見長者」。於是高祖起,攝衣謝之,延上坐,食其說。高祖襲陳雷,高祖以為廣野君。高祖為漢王。三年秋,項羽擊漢,拔滎陽,漢兵遁保鞏。楚人聞韓信破趙,彭、越數反梁地,則分兵救之。韓信方東擊齊,漢王數困滎陽。成皋計欲捐成皋以東,屯鞏、雒以距楚食。其因曰:「臣聞之,知天之天者王事可成。不知天之天者,王事不可成。王者以民為天,而民以食為天。夫敖倉,天下轉輸久矣。臣聞其下乃有藏粟甚多。楚人手友滎陽不堅守敖倉,乃引而東,令謫卒分守成皋,此乃天所以資漢方。今楚易取而漢反拮遠岊,悖ú煌冀取,是為自奪便利也,)臣竊以為過矣。且兩雄不俱立,楚、漢久相持不決,百姓騷動,海內搖蕩,農夫釋耒,織女下機,天下之心未有所定也,願洗洗足也。足下急複進兵,收取滎陽,據敖倉之粟,塞成皋之險,杜太行之道,距飛狐之口,守白馬之津,以示諸侯形制之勢,則天下知所歸矣。方今燕、趙已定,唯齊未下。今田廣據千里之齊,田間將二十萬之眾軍於歷城,諸田宗︹負海、岱,阻河、濟,南近楚、齊,人多變詐。足下雖遣數十萬師,未可以歲月破也。臣請得奉明詔,說齊王,使為漢而稱東藩」。上曰:「善!」乃從其畫,復守敖倉而使食其說。齊王曰:「王知天下之所歸乎?」曰:「不知也」。曰:「知天下之所歸,則齊國可得而有也。若不知天下之所歸,則齊國未可保也」。齊王曰:「天下何歸食?」其曰:「天下歸漢」。齊王曰:「先生何以言之?」曰:「漢王與項王戮力西向擊秦,約先入咸陽者王之。項王背約不與而王之漢中,項王遷殺義帝。漢王起蜀漢之兵擊三秦,出關而責義帝之負處,收天下之兵,立諸侯之後,降城即以侯其將,得賂則以分其士,與天下同其利。豪賢英才皆樂為之用。諸侯之兵四面而至,蜀漢之粟,方船而下項王有背約之名,殺義帝之負,於人之功無所紀,於人之罪無所忘。戰勝而不得其賞,拔城而不得其封,非項氏莫得用事為人刻印元刂而不能授,攻城得賂,積財而不能賞,天下畔之,賢才怨之而莫為之用,故天下之事歸於漢王,可坐而策也。夫漢王發蜀、漢,定三秦,涉西河之外,援上黨之兵,下井陘,誅成安君,破北魏,舉三十二城,此黃帝之兵非人之力,天之福也。今已據敖倉之粟,塞成皋之險,守白馬之津,杜太行之厄,距飛狐之口,天下後服者先亡矣。王疾下漢王齊國社稷可得而保也。不下,漢王危亡,可立而待也」。田廣以為然,乃聽食其罷,歷下兵,守戰備與食。其日縱酒。韓信聞,食其馮軾下,齊七十餘城,乃夜度兵平原,襲齊。齊王田廣聞漢兵至,以為食其賣已,乃烹食,其引兵走。陳恢為秦南陽守,股崛耍ㄉ崛飼,捉左右之稱,史失其姓。)高祖初為沛公,攻破南陽守,貢紀苗婀圍之。守欲自剄,恢曰:「死未晚也」。乃踰城見沛公曰:「臣聞足下約先入咸陽者王之。今足下留守宛,宛郡縣連城數十,其吏民自以為降必死,故皆堅守乘城。今足下盡日止攻,士死傷必多。引兵去宛,必隨足下前,則失咸陽之約。後有離宛之患,為足下計,莫若約降封其守,因使止守,引其甲卒與之西。諸城未下者,聞聲爭開門而待足下,足下通行無所累」。沛公曰:「善!」七月,南陽守菇搗囊殷侯封陳恢千戶。 |
6 | 張同,不知何許人,事成安君陳餘。初、項籍入關,餘棄將印去,不從。籍既封諸侯,聞其在南皮,故因環封三縣,餘使同。及夏,說說齊王田榮曰:「項王為天下宰,不明,今盡王故王於蠊淼兀蠊磯、褚病#┒王群臣諸將善地,逐其故主。趙王乃北居代,餘以為不可。聞大王起兵,且不聽。願大王資餘兵,使擊常山以複趙王,請以國為蔽」。齊王許之,因遣兵之趙,餘悉發三縣兵,與齊並擊常山,大破之,迎故趙王歇於代。 |
7 | 田生,齊人。高后時,燕王澤為營陵侯,田生游乏,資以畫好澤。澤大說之,用金二百斤為田生壽。田生已得金,即歸齊。二歲,澤使人謂田生曰:「弗與矣」。田生如長安,不見澤而假大宅,令其子求事呂后所幸。大謁者張卿,居數月,田生子請張卿臨親肪擼ㄇ,贅敢病>嗄┚咭病#┱,徘渫見田生,帷帳具置如列侯。張卿驚,酒酣,乃屏人說張卿曰:「臣觀諸侯邸第百餘,皆高帝一切功臣。今呂后雅故本推轂高帝就天下,功至大,又有親戚太后之重。太后春秋長,諸呂弱,太后欲立呂產為呂王,王代、呂后又重發之,恐大臣不聽。今卿最幸,大臣所敬,何不風大!臣以聞太后,太后必喜。諸呂以為萬戶侯亦卿之有太后心,欲之而卿為內臣,不急發,恐禍及身矣!張卿大然,諷大臣語太后、太后朝,因問大臣。大臣請立呂產為呂王太后,賜張卿千金。張卿以其半進田生田,生不受,因說之曰:「呂產,王也,諸大臣未大服。今營陵侯澤、諸劉長為大將軍,獨此尚觖望。今卿言太后裂十餘縣王之,彼得王喜於諸呂王益固矣。張卿入言之。又太后女弟呂須女亦為營陵侯妻,故遂立營陵侯澤為琅邪王,與田生之國急行,毋留出關」。太后果使人追之,已出即還。 |
8 | 公孫ㄑ,齊人。景帝時,吳王濞與七國謀反。及發齊、濟北兩國城守不行。漢既破吳,齊王自殺,得立嗣。濟北王亦欲自殺,幸全其妻子。ㄑ謂濟北王曰:「臣請試為大王明說,梁王通意天子說而不用,死未晚也」。ㄑ遂見梁孝王曰:「夫濟北之地,東接︹齊,南牽吳、越,北脅燕、趙,此四分五裂之國。權不足以自守,勁不足以寇,又非為奇怪云以待難也。雖墜言於吳,非其正計也。昔者鄭祭仲許,宋人立公子突以活其君,非義也。《春秋》記之,為其以生易死,以存易亡。鄉使濟北見情實,示不從之端,則吳必先歷齊,畢濟北,招燕、趙而總之。如此,則山東之從結而無隙矣。今吳、楚之王練諸侯之兵,驅白徒之眾,而與天子爭衡濟北,獨砥節堅守不下,使吳失與而無助,跬步獨進,瓦解土分,破敗而不救者,未必非濟北之力也。夫以區區之濟北而與諸侯爭︹,是以羊犢之弱而虎狼之敵也。守職不撓,可謂誠一矣。功議如此,尚見疑於上,脅肩低首,葑愀я疲,ㄐ摻庖病N攪,慘病#┦褂。凶曰誆磺爸心,非社稷之利也。臣恐藩臣守職者疑之。臣竊料之,能歷西山,徑長樂,抵未央,攘袂而正議者,獨大王爾。願大王留意詳,惟之。孝王大說,使人馳以聞。濟北王得不坐,徙封為淄川。 |
9 | 高遂,梁人。景帝時,竇嬰為太子太傅,爭立太子事,弗能得,謝病,屏居藍田南山下。數月,諸竇賓客辯士說,莫能來。遂乃說嬰曰:「能富貴將軍者,上也。能親將軍者,太后也。今將軍傅太子,太子廢爭不能得,又不能死,自引謝病,擁趙女屏間處而不朝,祗加懟自明。揚主之過,有如兩宮將軍,則妻子無類矣」。嬰然之,乃起朝請如故。 |
10 | 後漢馮衍初,為更始將軍、廉舟掾。及舟與赤眉戰死,衍乃亡命河東。及更始遣尚書僕射鮑永行、大將軍事安集北方,衍因以計說永,曰:「衍聞明君不惡切愨之言,以測幽冥之論,忠臣不顧爭引之患,以達萬機之變。是故君臣兩興,功名兼立,銘勒金石,令聞不忘。今衍幸逄寬明之日,將值危言之時,豈敢拱默避罪而不竭其誠哉?伏念天下離王莽之害久矣,始自東郡之師,繼以西海之役,巴蜀沒於南夷,緣邊破於北狄,遠征萬里,暴兵累年,禍牢唇獗連不息。刑法彌深,賦斂愈重,眾︹之黨橫擊於外,百僚之臣貪殘於內。元元無聊,饑寒並臻,父子流亡,夫婦離散,廬落丘墟,田疇蕪穢,疾疫大興,災異蜂起。於是江湖之上,海岱之濱,風騰波湧,更相駘籍,四垂之人,肝腦塗地,死亡之數,不啻大半,殃咎之毒,痛入骨髓,匹夫僮婦,咸懷怨怒。皇帝以聖德靈威,龍興鳳舉,率宛葉之眾,將散亂之,兵匱昆陽,長驅武關,破百萬之陣,摧九虎之軍雷震四海,席捲天下,攘除禍亂,誅滅無道,一期之間,海內大定,繼高祖之休烈,修文武之絕業,社稷復存,炎精更輝,德冠往初,功無與二。天下自以去亡,新就聖漢,當蒙其福而賴其惠,願樹恩布德,易以周洽,其猶順驚風而飛鴻毛也。然而諸將虜掠,迸倫絕理,殺人父子,妻人婦女,燔其室屋,掠其財產,饑者毛食,寒者裸跣,冤結失望,無所歸命。今大將軍以明淑之德,秉大使之權,絕三軍之政,存撫并州之人,惠愛之誠,加乎百姓,高世之聲聞乎群士,故其延頸企踵而望者,非特一人也。且大將軍之事,豈特驟燈湫,惺修其心而已哉?將定國家之大業,成天下之元功也。昔周宣中興之主,齊桓霸︹之君爾,猶有申伯、召虎、夷吾吉甫攘其蟊賊,安其疆宇,況乎萬里之漢!明帝複興,而大將軍為之梁棟,此誠不可以忽也。且衍聞之兵久則力屈,人愁則變生。今邯鄲之賊未滅,真定之際復擾,而大將軍所部不過百里,守城不休,戰爭不息,兵革閬、璋,儺照鷙,奈何自怠不為深憂!夫并州之地,東帶名關,北逼︹胡,年隙,朗烊聳多,資斯四戰之地,攻守之場也。如其不虞,何以待之!故曰:德不素積,人不為用,備不預具,難以應卒。今生人之命,縣於將軍,將軍所仗,必須良才,宜改易非任,更選賢能。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審得其人,以承大將軍之明,雖則山澤之人,無不感德思樂為用矣。然後簡精銳之卒,發屯守之士,三軍既整,兵甲已具,相其土地之饒,觀其水泉之利,制屯田之術,習戰射之教,則威風遠暢,人安其業矣。若鎮太原,撫上黨,收百姓之歡心,樹名賢之良佐,天下無變,則足以顯聲譽,一朝有事,則可以建大功。惟大將軍開日月之明,發淵泉之慮,豎六經之論,觀孫吳之策,省群識之是非,詳眾士之白黑以超《周南》之迹,垂甘棠》之風令。夫功烈施於千載,富貴傳於無窮,伊望之策,何以加茲?永既素重,衍為且受使,得自置偏示。卑乃以衍為立漢將軍,領狼孟長屯太原。 |
11 | 申屠剛,扶風茂陵人。王莽時,避地河西。隗囂據隴右,欲背漢而附公孫述。剛說之曰:「愚聞人所歸者天所與,人所畔者,天所去也。伏念本朝,躬聖德,舉義兵,共行天罰,所當必摧,誠天所福,非人力也。將軍本無尺土,孤立一隅,宜推誠奉順,與朝并力。上應天心,下笫偃送,為國立功,可以永年,嫌疑之事,聖人所絕。將軍之威重,遠在千里,動作舉措,可不慎與?今璽書數到,委國歸信,欲與將軍共同吉凶,布衣相與,尚有沒身不負然諾之信,況於萬乘者哉!今何畏何利,久疑如是,卒有非常之變,上負忠孝,下愧當世!夫未至豫言,固嘗為虛,及其已至,又無所及。是以忠信至諫,希得為用。誠願反覆愚老之言」。囂不納,遂畔從述。建武七年,詔書徵剛剛將歸,與囂書曰:「愚聞專已者孤,拒諫者塞。孤塞之政,亡國之風也。雖有明聖之姿,猶屈己從眾,故慮無遺策,舉無過事。夫聖人不以獨見為明,而以萬物為心,順人者昌,逆人者亡,此古今之所共也。將軍以布衣為鄉里所推,廟廊之計。既不豫定,動軍發眾,又不深料。今東方政教日睦,百姓平安,而西州發兵,人人懷憂,騷動惶懼,莫敢正言,群眾疑惑,人懷顧望,非徒無精銳之心,其患無所不至。夫人窮則變生,事急則計易,其勢然也。夫離道德,逆人情,而能有國有家者,古今未有也。將軍素以忠孝顯聞,是以士大夫不遠千里,慕樂道義。今苟欲決意徼幸,此何如哉?夫天所陶咚橙,慫助者信,如未蒙討,令小人受塗地之禍,毀壞終身之德,敗亂君臣之節,污傷父子之恩眾賢破膽,可不慎哉!」囂不納。 |
12 | 馬援為隗囂綏德將軍。建武四年,隗囂子恂居雒陽,光武召援計事,援具言謀畫,因使援將突騎五千,往來游說囂將高峻、任禹之屬,下及羌豪,為陳禍福,以離囂、友黨援為書與囂將楊廣,使曉勸於囂曰:「春卿無恙,前別莫南,寂無音驛,援間還長安,因留上林。竊見四海已定,兆民同情,而季孟閉拒背畔,為天下表的。嘗懼海內切齒,思相屠裂,故遺書戀戀,以致惻隱之計。乃聞季孟歸罪於援而納王游翁言舀邪之說,自謂函谷以西,舉足可定。以今而觀,竟何如邪!援間至河內,過存伯春,見其奴吉從西方還,說伯春小弟仲舒望見吉欲,問伯春無他否,竟不能言,曉夕號泣,婉轉塵中。又說其家悲愁之狀,不可言也。夫怨讎可刺不可毀,援聞之不自知泣下也。援素知季孟孝愛,曾閔不過夫孝於其親,豈不慈於其子!可有子抱三木而跳梁妄作,自同分美之事乎!季孟平生自言所以擁兵眾者,欲以保全父母之國而完墳墓也。又言苟厚士大夫而已,而今所欲全者,將破亡之,所欲完者將毀傷之,所欲厚者將反薄之。季孟嘗折愧子陽而不受其爵,今更其陸陸,慾往附之,將難為顏乎!若復責以重質,當安從得子主給是哉!往時子陽獨欲以王相待,而春卿拒之。今者歸老,更欲低頭與小兒曹共槽櫪而食,併肩側身於怨家之朝乎?男兒溺死,何傷而拘游哉!今國家待春卿意深,宜使牛孺卿與諸耆老大人共說季孟,若計畫不從,真可引領去矣。前披輿地圖,見天下郡國百有六所,奈何欲以區區二邦以當諸夏百有四乎!春卿事季孟,外有君臣之義,內有朋友之道,言君臣邪固當諫諍。語朋友邪,應有切磋,豈有知其無成,而但萎委咋舌,率執幼搴。⺶ㄎ,委弱也。)釃及今成計,殊尚善也。過是,欲少味矣。且來君叔天下信士,朝廷重之,其意依依。嘗獨為西州言援商,朝廷尤欲立信於此 |
13 | 周毖,靈帝末為侍中董卓議廢立,司隸袁紹不從。卓怒,紹出,遂亡奔冀州。毖與城門校尉伍瓊、議郎何氳,冉悅士也」。卓信之,而陰為紹。乃說卓曰:「夫廢立大事,非常人所及,紹不達大體,恐懼故出奔,非有他志,令購之急,勢必為變。袁氏樹恩,四世門生故吏遍天下,若收豪傑以聚徒眾,英雄因之而起,則山東非公之有也。不如赦之,拜一郡守,則紹喜於免罪,必無患矣」。卓以為然,乃拜紹渤海太守,封亢阜鄉侯。 |
14 | 高懷鋁羧嗽,紹既自號車騎將軍,主盟,與冀州牧韓馥起兵誅董卓。馥軍至安平,為公孫瓚所敗,瓚遂引兵入冀州襲馥。紹因馥惶遽,使患膀4ㄜ髭鵲人叼ピ、唬汗孫瓚乘勝來南,而諸郡應之。袁車騎引軍東向,其意未可量也,竊為將軍危之。馥懼,曰:「然則為之奈何?」諶曰:「君自料寬仁容眾,為天下所附,孰與袁氏?」馥曰:「不如也。臨危吐決,智勇邁於人,又孰與袁氏?」馥曰:「不如也。世布恩德,天下蒙受其惠,又孰與袁氏?」馥曰:「不如也」。諶曰:「勃海雖郡,其實州也。今將軍資三不如之勢久處其上。袁氏一時之傑,必不為將軍下也。且公孫瓚提燕、代之卒,其鋒不可當。夫冀州,天下之重資,若兩君并力,兵交城下,危亡可立而待也。夫袁氏將軍之舊,且為同盟。當今之計,莫若舉冀州以讓袁氏,必厚德將軍,公孫瓚不能復與之爭矣。是將軍有讓賢之名,而身安於泰山也,願勿有疑!」馥素性懦怯,因然其計。 |
15 | 魏程昱,漢末為壽張令。太祖征徐州,使昱與荀A羰劌、渤欽佩愕擾延呂布,郡縣響應,唯鄄城範東阿不動。呂布軍降者言陳宮欲自將兵取東阿,又使汛嶷耳、範吏民皆恐。或謂昱曰:「今兗州反,唯有此三城。宮等以重兵臨之,非有以深結其心,三城必動,君民之望也。歸而說之,殆可」。昱乃歸過范,說其令靳允曰:「聞呂布執君母弟妻子,孝子誠不可為心。今天下大亂,英雄並起,必有命世能息天下之亂者,此智者所詳擇也。得主者昌,失主者亡。陳宮叛迎呂布而百城皆應,似能有為。然以君觀之,布何如人哉?夫布粗中少,親剛而無禮。匹夫之雄,爾宮等以勢假合,不能相君也。兵雖眾,終必無成。曹使君智略不世出,殆天所授。君必固范,我守東阿,則田單之功可立也。孰與違忠從惡,而母子俱亡乎?惟君詳慮之」。允流涕曰:「不敢有二心」。時遽諞言諳卦誓,思嶷伏兵刺殺之,歸勒兵守。 |
16 | 劉放,字子棄,涿郡人。歷郡綱紀,舉孝廉,遭世大亂。時漁陽王松據其土,放往依之。太祖克冀州。放說松曰:「往者董卓作逆,英雄並起,阻兵擅命,自封殖,惟曹公能拔拯危亂,翼戴天子,奉辭伐罪,所向必克。以二袁之︹守則淮南冰消,戰則官渡大敗,乘勝席卷,將清河朔,威刑既合,大勢已見,速至者漸福,後服者先亡,此乃不俟終日馳騖之時也。昔黥布棄南面之尊,仗劍歸漢,誠識廢興之理,審去就之分也。將軍宜投身委命,厚自結納」。松然之。 |
17 | 王粲,山陽高平人。既依荊州牧劉表,表卒,粲說其子琮曰:「僕有愚計,願進之於將軍,可乎?」琮曰:「吾所願聞也」。粲曰:「天下大亂,豪傑並起,在倉卒之際,︹弱未分,故人各有心爾。當此之時,家家欲為帝王,人人欲為公侯,觀古今之成敗,能先見事機者,則常受其福。今將軍自度,何如曹公邪?」琮不能對。粲複曰:「如粲所聞曹公故人傑也,雄略冠時,智謀出世,摧袁氏於官渡,驅孫權於江外,逐劉備於隴右,破烏丸於白登,其餘梟夷蕩定者,往往如神,不可勝計。今日之事,去就可知,將軍能聽粲計,卷甲倒戈,應天順命以歸曹公。曹公必重德將軍,保已全宗,長享福祚,垂之後嗣,此萬全之策也。粲遭亂流,離⒚此州,蒙將軍父子重顧,敢不盡言」。琮納其言。太祖辟為丞相椽,賜爵關內侯。辛毗,字佐治,潁川翟陽人。隨兄評從袁紹。紹卒,袁尚攻兄譚於平原,譚使毗詣太祖求和。太祖將征荊州,次于西平。毗見太祖致譚意,太祖大悅。後數日,更欲先平荊州,使譚尚自相弊。他日,置酒毗望,太祖色知有變,以語郭嘉。嘉白太祖。太祖謂毗曰:譚必可信,尚必可克。不毗對曰:「明公無問信與詐也,直當論其勢耳。袁氏本兄弟相伐,非謂他人能間其間,乃謂天下可定於己也。今一旦求救於明公,此可知也。顯甫見顯,思困而不能取,此力竭也。(袁尚,字顯甫。袁譚,字顯思。兵革敗於外,謀臣誅於內,兄弟讒闌,國分為二,連年戰伐,而介胄生蟣虱,加以旱蝗,饑饉並臻。國無ゲ中形薰糧天災應於上,人事困於下。民無智者皆知土崩瓦解,此乃天亡尚之時也。《兵法》稱有石城湯池,帶甲百萬而無粟者,不能守也。今往攻鄴,尚不還救,即不能自守還救,即譚踵其後。以明公之威,應困窮之敵,擊疲弊之寇,無異迅風之振秋葉矣。天以袁尚與明公,明公不取而伐荊州,荊州豐樂國未有[C260],仲虺有言,取亂侮亡。況今二袁不務遠略,而內相圖,可謂亂矣。居者無食,行者無糧,可謂亡矣。朝不謀夕,民命靡繼,而不綏之,欲待他年,他年或登,又自知亡而改修厥德,失所以用兵之要矣。今因其請救而撫之,利莫大焉。且四方之寇莫大於河北,河北平,則六軍威而天下震」。大祖曰:「善」。乃許譚平次于黎陽。明年,攻鄴,克之。 |
18 | 蜀諸葛亮初先主居荊州,先主為魏太祖所追,至於夏口。亮請奉命求救於吳孫權。時權軍柴桑觀望成敗,亮說權曰:「海內大亂,將軍起兵,據有江東,劉豫州亦收眾漢南,與曹操並爭天下。今操芟夷大難,略已平矣,遂破荊州,威震四海,英雄無所用武,故豫州遁逃至此,將軍量力而處之。若能以吳越之眾與中國抗衡,不如早與之絕。若不能當,何不按兵束甲,北面而事之?今將軍外⒎從之,名而內懷,猶豫之計,事急而不斷,禍至無日矣」。權曰:「苟如君言,劉豫州何不遂事之?」亮曰:「昔田橫,齊之壯士也,猶守義不辱。況劉豫州王室之胄,英才蓋世,眾士仰慕之,若水歸海,若事之不濟,此乃天也,安能復為之下!」孫主勃然曰:「吾不能舉全吳之地,十萬之眾受制於人,吾計決矣。然非劉豫州,莫可當曹操者。然豫州新敗之後,能抗此難乎?」亮曰:「豫州雖敗於長阪,今戰士還者乃慍,に軍精甲萬人,劉琦合江夏戰士,亦不下萬人。曹操之眾,遠來疲弊,聞追豫州,輕騎一日一夜,行三百里,此所謂︹弩之末,不能穿魯縞者也,故兵法忌之。今將軍誠與豫州協,規同力破,操軍必矣」。權大悅,即并力拒曹操。曹公敗於赤壁。 |
19 | 吳朱治為安國將軍,大帝從兄豫章太守賁女為曹公子婦。及曹公破荊州,威震南土,賁畏懼,欲遣子入質。治聞之,求往見賁,為陳安危治說賁曰:「破虜將軍昔率義兵入討,董卓聲冠中夏,義士壯之。討逆係世,廓定六郡,特以君侯骨肉至親,器為時主,故表漢朝剖符大郡,兼建將校,仍關綜兩府,榮冠宗室,為遠近所瞻。加討虜聰明神武,係承洪業,攬結英雄,周濟世務,軍眾日盛,事業日隆。雖昔蕭王之在河北無加也,必克成王基,應運東南。故劉玄德遠布腹心,求見拯救,此天下所共知也。前在東聞道路之言云,將軍有略趣,良用憮然。今曹公阻兵傾覆漢室,幼帝流離百姓,元元未知所歸,而中國蕭條,或百里無煙,城邑空虛,道貽老嗤,士怨於外。婦歎乎!室加之以師旅,因之以饑饉,以此料之,豈能越長江與我爭利哉?將軍當斯時也,而欲背骨肉之親,違萬安之計,割同氣之膚,啖虎狼之口,為一女子,改慮異圖,失機毫鴆,鉅鄖Ю錚,豈不惜哉!」賁繇此遂止。 |
20 | 李衡為諸葛恪司馬,魏將胡遷等南伐,恪使衡往蜀說姜維,令同舉曰:「古人有言,聖人不能違時時,至亦不可失也。今敵政在私門,外內猜隔,兵挫於外,而民怨於內。自曹操以來,彼之亡形,未有如今者也。若大舉伐之,使吳攻其東,漢入其西,彼救西則東虛,重東則西輕。以練實之軍,乘虛輕之敵,破之必矣」。維從之。晉顧榮為太傅、東海王越軍諮祭酒。屬廣陵相陳敏反,南渡江,逐揚州刺史劉機、丹陽內史王曠,阻兵據州,分置子弟為列郡,牧禮豪傑,有孫、劉鼎峙之計。假榮右將軍、丹陽內史。榮數踐危亡之際,嘗以恭遜自勉。會敏欲誅諸士人,榮說之曰:「中國喪亂,胡夷內侮,觀太傅今日不能復振,華夏,百姓無複遺種。江南雖有石冰之寇,人物尚全。榮嘗憂無竇氏,孫、劉之策有以存之爾。今將軍懷神武之略,有孫、吳之能,功勳效於己著,勇略冠於當世,帶甲數萬,舳艫山積,上方雖有數州,亦可傳檄而定也。若能委信君子,各得盡懷,散蒂芥之恨,塞讒言舀之口,則大事可圖也」。敏納其言,悉引諸豪族委任之。敏仍遣蜃砍齪嶠,堅甲利器,盡以委之。 |
21 | 劉暾為司隸,時王彌入雒,百官殲焉。彌以暾鄉里宿望,故免於難。暾因說彌曰:「今英雄競起,九州幅裂,有不世之功者,宇內不容。將軍自興兵以來,何攻不克,何戰不勝,而復與劉曜不協,宜思文種之禍,以范蠡為師。且將軍可無帝王之意,東王本州以觀事勢,上可以混一天下,下可以成鼎峙之事,豈失孫劉乎!蒯通有言,將軍且圖之」。彌以為然,使暾于青州與曹嶷謀,且徵之。暾至東阿,為石勒遊騎所獲,見彌與嶷書而大怒,乃殺之。 |
22 | 毛寶為廬江太守,蘇峻之作逆,陶侃、溫嶠未能破賊,侃欲率眾南還,寶謂嶠曰:「下官能留之」。乃往說侃曰:「公本應領蕪湖,為南北勢援,前既已下,勢不可還。且軍政有進無退,非直整齊示眾,必死而已,亦謂退無所據,終至滅亡。往者杜路喬渴,⒐竟滅之,何至於峻獨不可破邪!賊亦畏死,非皆勇彳建。公可試與寶兵,使上岸斷賊資糧,出其不意,使賊困蹙。若寶不立效,然後公去,人心不恨」。侃然之,加寶督護。寶燒峻句容,湖熟積聚,峻頗乏食,侃遂留不去。 |
23 | 劉牢之鎮京口,安帝元興初,朝廷討桓玄,以牢之為前鋒都督、征西將軍,領江州事。時會稽王世子元顥遣使以討玄事說牢之。牢之以玄少有雄名,仗全楚之眾,懼不能制,又慮平玄之後功蓋天下,必不為元顥所容,深懷疑貳,不得已率北府文武屯洌洲。桓以何穆說牢之曰:「自古亂世君臣相信者,有燕昭樂毅、玄德孔明,然皆勛業未卒,而二主早世,設使功成事遂,未保二臣之禍也。鄙語有之:高鳥盡,良弓藏,狡兔殫,獵犬烹,故文種誅於句踐,韓白戮於秦、漢。彼皆英雄霸王之主,猶不敢信其功臣。況鹵愚,凡庸之流也。自開闢以來,戴震主之威,挾不賞之功,以見容於ウ世者而誰?至如管仲相齊,雍齒侯漢,則往往有之,況君見與無射鉤屢逼之仇邪!今君戰敗則傾宗,戰勝亦覆族,欲以安歸乎?孰若翻然改圖,保全富貴,則身與金石等固,名與天壤無窮,孰與頭足異處,身名俱滅,為天下笑哉!惟君圖之」。牢之自謂握強兵才,能纜宰鬩,躍綸江表。時譙王尚之已敗,人情轉沮,乃頗納穆說,遣使與玄交通。其甥何無忌與劉裕固諫之,並不從。俄令敬宣降玄。 |
24 | 宋王誕為會稽王世子元顥長史。及桓玄得志,徙誕廣州。盧循據廣州,以誕為其平南府長史,甚賓禮之。誕久客思歸,乃說循曰:「下官流遠在此,被蒙殊眷,士感知己,實思報答。本非戎旅,在此無用,素為劉鎮軍所識情味,劉敬,宣牢之將也不淺。若得此歸,必蒙任寄。公私濟會厚恩愈於停此,空延歲月」。循甚然之。時廣州刺史吳隱之亦為循所拘留,誕又曰:「將軍今留吳公,公私非計,孫伯符豈不欲留華子魚,但以一境不容二君爾」。於是誕及隱之並得還。 |
25 | 後周柳帶韋,初為太祖行臺左丞,從軍南討。時梁宜封侯蕭修守南鄭,達奚武攻之未拔,乃令帶韋入城說修曰:「足下所固者險,所恃者援,所守者民。今王師深入棧道,長驅漢川,此則所憑之險,不足固也。武興舀沒於前,白馬破亡於後,自餘川谷酋豪路阻而不敢進,此則所望之援不可恃也。夫顧親戚懼誅夷,貪榮慕利,此生人常也。今大兵糸總至,長圍四合,戮逃亡以觀安居,賞先降以招後服,人人懷轉福之計,家家圖安堵之謀,此則所部之民不可守也。且足下本朝喪亂,社稷無主,盡忠將何所⑺?瀾誆蛔慍擅,竊為足下不取也。僕聞賢者相時而動,智者因變立功。當今為足下計者,莫若肉袒軍民。歸命下吏,免生民於塗炭。全浞綮緞⒌辣氐辨青拖紫,裂土分置重。當時業光後嗣,豈若進退無據,身名俱滅者哉!」修然之,乃降魏。 |
26 | 唐崔義玄,貝州武城人。隋大業末,黃君漢守據柏我,逍往說之曰:「見幾而作,不俟終日」。今群盜蜂起,九州幅裂,神器所歸,必在有德。唐公據有秦京,名應符澩蘇嬤饕病W閬鹿魯嵌懶⒁,俗窨茆竇融之策,及時歸城,以取封侯也。君漢然之,即與義玄歸國,拜懷州總管府司馬。 |
27 | 王君愕,洛州邯鄲人。隋大業末,並州人王君廓掠邯鄲,君愕往說君廓曰:「方今萬乘失御,英雄競起,誠宜撫納遺時H形勝,按甲以觀時變,擁眾而歸真主,此富貴可圖也。今足下居無尺土之地,守無兼旬之糧,恣行殘忍,所過攘殺,竊為足下寒心矣」。君廓曰:「計將安出?」君愕為陳井陘之險,可先往據之。君廓從其言,乃屯井陘山。歲餘,會義師入定關中,乃與君廓率所部萬餘人來降,拜大將軍。 |
28 | 魏徵初隨李密來降,至京師,久不見知,自請安輯山東,乃授秘書丞,驅傅至黎陽。時徐世股形密,擁眾,徵與世埂妒欏吩,唬鶴運迥,┞依肴盒,劬褐鸝韁,萘郡不可勝數。魏公起自叛徒,奮臂大呼,四方響應,萬里風馳,愫銜砭,壑謔千萬。威之所被,將半天下,破世充於雒口,摧化及於黎山。方欲西蹈咸陽,北凌玄闕,揚旌瀚海,飲馬渭川,翻以百勝之威,敗於奔亡之虜。固知神器之重,自有所歸,不可以力爭。是以魏公思皇天之乃卷,入函谷而不疑。公生於擾攘之時,感知己之遇,根本已拔,確乎不動,烏合遣散,據守一隅。世充以乘勝餘勇,息其東略。建德因侮亡之勢不敢南謀,公之英聲,足以振于今古。然孰無善始,終之慮難。去就之機,安危大節。若策名得地,則九族蔭其餘輝。委質非人,則一身不能自保。殷鑒不遠,公所聞見。孟賁猶豫,童子先之,知機其神,不俟終日。今公處分爭之地,乘宜速之機,更事遲疑,坐觀成敗。恐凶狡之輩,先人生心,則公之事去矣。世溝檬樗於計,遣使歸國,開倉運糧以食鬼淮安王神通之軍。 |
29 | 岑文本,隋末郡舉秀才,以時亂不應。蕭銑僭號於荊州,大收時望,署文本中書侍郎。及河間王孝恭之逼荊州也,銑問計於文本,文本勸銑降,從之。時官軍擄掠城中,文本進說孝恭曰:「自隋無道,群雄鼎沸,海內懷生,想望真主。今蕭君歸命者,實望去危就安,必若縱兵剽掠城中,誠非王師來蘇之意,亦恐江嶺之外,向化之心沮矣」。孝恭稱善,署為荊州別駕。 |
30 | 馬燧沈勇多智謀,尤善兵法。安祿山反,俾光祿卿賈循守范陽。燧說循曰:「祿山負恩首亂,雖舀雒京,必當夷滅,何不建不代之功,誅其逆將向潤客、牛廷偉。紋涓抵祿山西,不能入關,則坐而受擒,天下可定也」。循雖善之,計不能決。事洩,祿山果遣韓朝陽來召循。朝陽至範陽,與循語,陰伏壯士,以弓弦縊殺之。 |
31 | 賈林,辯士也。德宗建中末,王武俊僭建國稱王,以常山為真定府。澤潞節度李抱真使林詐降,武俊林至營,曰:「是來奉詔,非降也」。武俊色動,徵其說。林曰:「天子知大夫宿誠,及登壇建國之日,撫膺顧左右曰:我本忠義,天子不省。是後諸軍曾同表論列大夫。天子覽表動容,語使者曰:朕前事誤追無及已。朋友間失,意尚可謝。朕四海主,毫芒失,安可復念哉?武俊曰:僕虜將,尚知有撫百姓,天子固不專,務殺人以安天下。山東連大兵者五,比戰勝,骨盡暴野,雖勝與誰守?今不憚歸國家與諸軍盟約,虜性直,不欲曲在已。朝廷能降恩滌,蕩僕首倡歸國,不從者于以奉辭,則上不負天子,下不負朋友。此謀行河朔,不五旬可定。及涇原兵犯闕,德宗幸奉天。京師問至,諸將退軍。李抱真將入澤潞,田悅說武俊與朱滔襲之。林復說武俊曰:「令退軍前,輜重後銳,師人心因,不可圖也。且戰勝而得地,則利歸魏博。喪師即成德大傷。大夫本部易、定、滄、趙四州,何不先復故地?」武俊遂北馬首背田悅,約林復說武俊曰:「大夫異拜,豪族不合,謀據中華。且漢心幽險,王室強,即藉大夫援之,卑即思有併吞。且河朔無異國,唯趙、魏與燕爾。今朱滔稱冀,則窺大夫冀州,其兆已形矣。若滔力制山東,大夫須修臣禮。不從,即為攻奪,比時能臣滔乎?」武俊投袂作色曰:「二百年宗社,我尚不臣,誰能臣田舍」漢!繇此計定,遂南通好抱真,西連和馬燧。興元初,武俊削偽號,授成德軍節度使,兼幽盧龍兩道節度。時朱Г遙冊滔為偽皇太弟,滔率幽、檀勁卒誘回紇二千騎,已圍貝州,數十日將絕白馬津,南盜雒都,與Г合勢。時李懷光反河中,李希烈已陷大梁,南逼江、漢。李納尚反,齊田緒未為用。李晟孤軍壁渭上,天子羽書所制者,天下纔十二三,海內蕩析,人心失歸。林又說武俊與抱真合軍同救魏博,為武俊陳利害曰:「朱滔此行,欲先平魏博。更逄、田悅被害,人心不安,旬日不救。魏、貝必下下而益甲數萬。張孝忠見貝、魏拔必臣、朱滔,三道連衡,兼統回紇,長驅至此,家族可得完耶?若閣下不利,則昭義軍保山西,河朔地盡入滔。今乘貝、魏未下,孝忠未附,滔與昭義合軍破之,如掇遺此計,就即震聲關中,京邑可坐複。鑾輿反正,公自勳業無二也」。武俊歡然許之。後唐周式在梁時為鎮州,王見洩,俟食。三年秋,梁祖將吞河朔,乃親征鎮、定,縱其軍燔鎮之關城櫛獎、鱟、粼唬菏錄幣印,D逼淥向。式有口辯,出見梁祖。梁祖盛怒,逆謂式曰:「王令公朋附并、汾,違盟爽信,弊賊業已及此,期於無舍?」式曰:「明公為唐室之桓、文,當以禮義而成霸業,返欲窮兵黷武,天下其謂公何?」梁祖嘉引式袂而慰之曰:「前言戲之耳」。即送牛酒貨幣以犒軍,式請枳誘鴦、竇。按蠼梁公孺、李弘規子各一人,任質於汴,梁祖以女妻昭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