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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View] [Edit] [History]

濃情快史卷四》

第十六回唐高宗溺情廢后褚遂良直諫輸忠》

1
永徽二年,則天二十八歲,入昭儀正宮。王皇后與蕭淑妃,二人整酒,與則天慶賀。上边摆着一棹,下边摆著兩棹,圣上坐在上面。王娘娘道:「武昭仪今日初來,請在中間上坐。」則天再三謙讓。高宗意欲武后坐,便道:「序了齒罢。」王娘娘知昭儀年長,便再三讓他,又兼蕭淑妃相劝,則天便僭了正宮坐。
2
四人飲酒多会,王后肖妃二人辞去。高宗遂留昭仪,問道:「別后可念朕否?」武氏道:「蒙陛下寵爱,妾終日依依不忘。今日再覩天顏,寔為万幸。」
3
高宗大悅,命去衣就寢。武氏仰卧龍床,見高宗幸他,便靠了高宗臉兒親嘴,底下用手摸着那話道:「爺爺玉莖,如一件無價之寶,入我牝中,万般酸癢,妙不可言。」高宗聴說,興發如狂,把武氏肏得陰水津津,呼叫急急,即時洩了。高宗自得了武氏,再不入王后肖妃之宮,遂致兩宮懷恨。
4
其時狄仁傑為諫議,見高宗溺愛武氏,致兩官生怨,即上本苦諫。因向年在蘇州理刑(時,知張玉江采淫過,本內多譏諷之語。武氏看見大怒,奏與高宗,)乞即斬仁傑,以箝眾口。高宗道:「不可,仁傑乃盛德之臣,吾当外調。」即以仁杰為寧州刺史。后仁杰赴任一年,歌声滿道。御史郭翰巡察寧州,上表荐之,高宗即擢為冬官侍郎,此是后事。
5
且說永徽五年,武氏生了一子,六年又生一女。武氏已三十二歲,常奏帝道:「光陰易過,望陛下思向日之言,寔妾万幸。」高宗欲立武氏為后,恐眾臣不肯,乃與武氏議曰:「此事必須長孫無忌做主,朕與汝往他衙中私議方妥。」武氏領旨,同駕龍鳳車,至長孫無忌衙中。無忌率姬妾子侄拜迎,高宗賜以金宝玉帛。又賜無忌之子三人,皆為朝散大夫。無忌拜謝,即排盛宴。
6
高宗武氏酣飲,高宗從容言曰:「朕欲立武氏為后,卿意如何?」無忌欲言不可,恐武氏見怪。欲言可立,又不是道理。佯作不知,反以他事相对。高宗武氏不悅,悶悶回宮。
7
武氏見事不諧,乃令心腹宮娥,將亲生女子,抱至幽密之処,悶扼而死。竟抱至高宗前泣曰:「皇后恨妾,欲害妾不能,將妾女杀了,使妾碎心,不能侍陛下矣。」高宗大怒,即召大臣長孫無忌、褚遂良等,于內殿密議。独李勣有欲立武氏以媚帝之意,恐群臣有阻,推病不往。
8
高宗曰:「王后殺武氏之女,何乱德至此?朕欲廃之,故特召卿等商議。」褚遂良曰:「只恐昭儀自杀女兒,誣陷皇后。」高宗笑道:「那有自殺亲女,以誣他人之理?即不論此,今昭儀有子,皇后無子,朕欲廃后而立武氏,卿意如何?」遂良諫曰:「皇后六礼所聘,非有大故,不可廃也。且武氏経事先帝,人所共知。」高宗不听,往后便走。
9
武氏在屏后,見帝不悅而進,即附耳道:「陛下位居九五,不念玉帶之記乎?」高宗又出殿曰:「他無故杀我爱女,朕甚恨之,決意要廃。」褚遂良曰:「請陛下無忘李淳風之言。」高宗道:「朕一妻子,欲出即出,欲立即立,毋煩再言。」褚遂良把笏連叩道:「君必欲昭儀為后,乞罷聀归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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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勣着人探听,知高宗意決,遂入內奏曰:「此陛下家事,何必問外人。」許敬宗從傍議曰:「田舍翁多收十斛麥,尚欲易妇,何況天子?」帝主意逐(遂)決,廃皇后肖淑妃為庶人,立武氏為皇后,貶褚遂良為潭州都督。武氏便內乱朝权,出入無忌。每與高宗同御朝听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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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氏一日想起,向與三思幹事时,曾說欲暢我心,須為后。今日果然遂志,即令行人,迎請父母併三思來京,初封父為周囯公,加封太原王。又詐称六郎為中表亲,俱令面君,親賜官爵。將王皇后蕭淑妃,断去手足,投於酒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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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見武氏行事太過,心中大惧。武后怀着那点初心,要高宗早故,便百般献媚,弄的高宗二目枯眩,不能標本。百官奏章,即令武后裁決。武后博通今古,涉獵経史,務弄些小聰明、鬼見識,処事皆称圣意,因遂加徽号曰天后。高宗便放心,日夜取樂,不期漸漸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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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使天后挕政,郝処俊諫曰:「天子理外,皇后理內,天之道也。陛下奈何以高祖太宗之天下,不傳之子孫而傳之天后乎?」李文琰曰:「處俊之言至忠,陛下宜听。」仁傑又執奏累累。高宗大怒,天后亦欲罷仁傑之聀,見合朝俱称他盛德,仍擢為侍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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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漸漸不起,于弘道元年駕崩。各官治喪料理,立太子李显為帝,改元嗣圣。立妃韋氏為皇后,封后父韋玄貞為刺史。這武則天的父母與三思、六郎,名賜私第一區,以為居宅。武氏常私召三思、六郎進宮,任意取樂。六郎又薦兄張易之進宮私会,張易之昌宗為奉宸令,武三思為武太子,出入宮幃,毫無禁忌。天后自知眾心不服,內行不正,大肆誅戮。逆己者即杀。命法官索元礼、周興、來俊臣,並撰羅織經一卷。羅織經者,羅織無辜也。內淫外酷,天下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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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召武太子入宮,私與言曰:「当日我欲為暢心之事,你道欲啚一夢,亦不可得。今我欲張則張,欲尔則尔,暢心極矣。真耶?夢耶?」三思笑曰:「真可謂有志者事竟成。」遂令三思去衣,自己仰卧龍床。三思把后兩腳閣(擱)在肩上,挺身直肏,肏得天后叫曰:「我兒肏得好,快些,抽送不要住了。」三思便急急乱抽不已,天后搂緊三思,將舌抵舌遞送,曰:「我兒快活死我了。」三思停住,天后他不能尽興,令他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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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召進六郎道:「三思不能尽我之興,汝当接完其事。」六郎再肏一番,又不能終事。后又召張易之為之,終不暢意,遂想起怀義和尚王才。当初合他作樂,未終其事。今日不免將他喚來。想罷,遂着人到白馬寺,召怀義入宮。怀義至宮,行君臣之礼畢,天后命坐,賜之以酒,道:「当日我合你作戲水鴛鴦,忽被驚散,遂尔削髮,孤栖蕭寺。今日特召子來,願僧則僧,願俗則俗。」怀义想道:「白馬寺田土甚廣,我不如再做几年寺主,積些金帛?」遂奏道:「得一白馬寺住持足矣,何敢他望?」武后笑而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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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如何,下回分觧。

第十七回六郎醋打王和尚孝逸大破李囯公》

1
武后心下想道:「若蓄髮為官,便于出入。若仍為僧,恐被人訉𲁤。向日不曾完事,未知本事如何。不如今日試之,再作理會。」遂令宮娥取大杯來,連進数杯。武后情思勃勃,令官娥尽出,自閉龍鳳門。怀义去衣,用那物往牝中便刺,斍乾澀不能急進。武后問曰:「向日滑透,今何雄壯至此?」怀义道:「兩年前得一異人傳一秘方,能通宵不倦。且入牝中,粗大熱硬,妙不可言。」武后大悅道:「你且試試。」怀义漸漸而進,至二十餘提,淫水滑潤,直至花心。武后抱定怀义叫曰:「快活死我,自今不放汝出宮也。」怀义大肆採战,直㒲的武后四肢軟弱,洋洋暈去。怀义以口接氣。徐徐甦醒,曰:「㒲死我也。」怀义笑曰:「倘㒲死了,怎生是好?」武后笑曰:「㒲死了,到做个風流之鬼。」怀义見天色將晚,欲要出宮,武后道:「何欲去之急也?」怀义曰:「宮中夜深恐出入不便。」武后道:「住在宮中,何必出入?」怀義道:「恐聖上知道不好。」武后曰:「不妨。」遂開門,放宮娥進來,重排夜宴,二人並肩对酌。武后曰:「我欲叫你蓄髮,封官以掌內庭,你意如何?」怀義道:「使的。」心中大悅,便吃得大醉,不顧宮娥眼目,把武后抱在龍床,去了小衣,往內便肏。武后興動,任他抽送。兩个無所不至,到天明方住。怀義道:「我回寺中,料理一日,至晚再來。」
2
說了出宮,行至后殿。恰好遇見張六郎。六郎一見,便站起來,忙問道:「這和尚,何処來的?」怀義低着頭,叫官娥應对:「是天后召來議事的。」六郎喝道:「賊禿,这等可惡。」炤(照)怀义頭上打了一拳。怀义往內急退。六郎赶到后殿,罵曰:「看這賊禿那裡去?我在此等你出來。」
3
怀义着忙急赴后宮,見了武后,忙道:「不好,被一官長好打。」武后忙問是誰?宮娥道:「是奉宸令張爷。」武后遂对怀义曰:「我倒忘了,你是僧人,原不当穿朝的。況他是執法該管的官員,毋怪其然。你自今以後,当從后宰門出入。」急令官娥送怀义從后宰門出去。即分付后宰門太監,怀义僧人出入,不得禁止。怀义去了。
4
六郎在后殿,等了許久,不見懷义出來,便氣忿忿走進宮去,見了武后,便道:「天后,為何放此無法(髮)禿子進來?甚是不雅。」武后曰:「此乃白馬寺主怀义也,因他奇巧,故着他進來,督工起造。」六郎道:「天下奇巧人甚多,此禿奴,有甚巧思?」武后詞穷,便道:「男人為天子,有宮娥八百,粉黛三千,隨其行幸。今我是女主,豈消受不得一二个男人也?卿若再言,我当出三宮六院之女流,精選九州雄男子,喚入內庭,早晚應承,汝亦無奈我何。」六郎大笑道:「若此詔一頒,天下人皆拍掌大笑矣。」武后道:「笑罵由他笑罵,好官我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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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郎道:「閑話休提。我今有一奇事,特來奏聞。」武后問:「什麼奇事?」六郎道:「今早圣上臨朝,欲以丈人韋玄貞為侍中,諫議裴炎奏曰,不可,恐人心不服。圣上怒道,我便將天下付與玄貞,誰云不可,況侍中乎。」武后大怒:「有这奇事。我今欲廢他為王,立第二子李旦為主,我自挕朝政。」六郎道:「此事当召三思共議。」武后遂召三思,述其前事,三思以為可行。傳旨,廃中宗為庐陵王,于房州安置。立次子李旦為帝,自挕朝政。
6
武后自此淫心倍常,終日合三思等取樂。不題。
7
再說揚州英囯公李敬業听說中宗被廃,心中不平,遂令敬猷為先鋒,自領兵三万前來爭討。其討武后檄文云:
8
偽臨朝武氏者,包藏禍心,窺竊神器。君之愛子,幽之于別官。賊之宗盟,委之以重任。嗚呼!一抔之土未乾,六尺之孤何託?試覌今日之域中,竟是誰家之天下。
9
那塘報抄了檄文,報于武后。武后看罢,問是誰人所作。三思奏曰:「乃駱賓王作的。」武后道:「宰相才也。有才如此,而使之淪落不偶乎?」遂傳旨,快覔賓王。賓王只道拿他,遂更了姓名,逃走他方。不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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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后遣大將李孝逸,副將魏元忠発兵三万,一同迎敵。孝逸甚得兵法,行了几日,兩陣对圓,孝逸出馬,與敬猷大战五十餘合,未分勝敗。孝逸精于六壬,遂于馬上默占一課道:「非火不能勝也。」遂鳴金收兵,與副將魏元忠附耳議道:「如此如此。」元忠密授其計。至三更时,一齐杀到李囯公營中。其时敬業,人不及甲,馬不及鞍,被孝逸、元忠放起火弓火箭之類,又兼伏兵四起,把李囯公三万兵,皆為灰燼。李孝逸縱馬加鞭,追着李敬業,大喝一声,斬于馬下。大杀一陣,鳴金收軍,飛報天后。三軍凱歌回朝。武后大喜,即封李孝逸為鄴侯,魏元忠為亞相,百官俱加陞三級,張易之張昌宗皆封至宋璟之上。武后宗枝俱封王位,惟安平王武攸緒不願為王,隱于嵩山,太后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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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自战勝以后,心胆更大。一日,令光祿寺排筵于上苑。次日,聚宴群臣,玩賞名花。內臣奏曰:「此时陰冬天氣,木葉尽脫,那有名花以供圣玩。」武后道:「朕自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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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如何,下回分觧。

第十八回武則天上苑覌花庐陵王房州促駕》

1
且說天后聞奏,微笑道:「人以十月為小陽春,我即借此為名,出一詔旨,付于花王。」詔曰:
2
明朝遊上苑,火速報春知。
3
花須連夜発,莫待曉風吹。
4
武后詔旨一出,次早萬花俱開,惟水槿花不発。武后查出,貶之。故此花開時色艷,至今無人玩賞。是日大宴群臣。
5
內史楊再思,耑以諂媚取容。司礼少卿張同休戲之曰:「楊內史面似高丽。」再思便欣然作高丽舞,又折蓮花一枝,置六郎耳边。三思戲曰:「六郎面似蓮花。」再思屈躬,連声說:「看將起來,蓮花似六郎耳。」武后是日呼張易之為五郎。
6
此时武后年雖已高,淫情更熾,使四人更番取樂,出入宮幃,肆無忌憚。庐陵王與韋氏議曰:「母淫至此,奈何?」韋后曰:「諫之何妨?」王即入宮,令宮娥尽出,悄悄奏曰:「母后恣情,不過一时之樂。奈万代后青史,不能為母隱耳。望母后早察。」武后怒曰:「你今為何無故謗母?」遂令迁於房州,毋使早晚令我耳畔煩絮。中宗無計相留,只得與韋后別而泣曰:「今朝一別,未知何日重逢?」正在悲號,武后令三思押赴房州。中宗只得出了龍城,取路前去。三思想:「武后称我武太子,嘗許我即位。中宗若在,恐眾臣不服。今押至房州,相机而行可也。」行了几日,到一馹中。初更时分,三思听的高墻有一妇人,对月長嘆,歌曰:
7
一更裡敲,風送鐘声出晚譙。卸殘粧,斜把紅灯靠。想起初交,兩意相投漆與膠。戲釣魚,把我肝腸兒吊。
二更裡敲,花影橫窓月轉高。泪珠兒,不覺腮边吊。独坐無聊,步出香閨把眼瞧。望將穿,不見我才郎到。
三更裡敲,你在誰家醉舞腰。趂風流,別恋人年少。負我良宵,夢破簷前鐵馬搖。睡朦朧,頻把我心肝叫。
四更裡敲,一下下搥心苦苦熬。影陪形,止有孤灯照。蜜口如刀,賺我河边折了橋。全不顧,卻被傍人笑。
五更裡敲,迹似桃花撒更飄。設山盟,瞞不過神灵道。和你開交,狠情丟人人始拋。再不信,你这虛圈套。
8
三思听罢,魂飛天外,急欲要見,未知他人物如何。忙把門開了,只見明月之下,一个絕美的妇人,倚攔而立。三思假意叱道:「我一路勞頓,被你攪我一夜。」那妇人跪下道:「妾為萡情所拋,对月長嘆,不知老爷在內。」三思原是色鬼,今旅況寂寞,正沒興頭。見此妇人,遂起淫心,挑他道:「萡情既拋了你,何不再抱琵琶過別(船)?」妇人曰:「一时間不得其人。」三思道:「你肯從我否?」妇人抬頭一看,道:「願隨老爷。」三思扶起他來,到自己房中,問道:「你叫什庅名字?」妇人道:「妾名素娥。」三思道:「好个素娥。」去了他褲兒,他便卧倒,三思把阳物放進去,抽送起來。素娥抱住三思,不住的叫。三思喜極,初时只說合他幹一次。不想被他迷弄,欲帶載素娥回家,忙寫个字兒,放在棹上,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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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有事,故連夜発人。着三軍不必往房州去。他自回來便了,付馹丞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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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思忙喂了馬,先扶素娥上了馬,自己在後把着素娥。一馬双人,急急而回,一路也不避風雨。到了私第,下馬進內,與玉妹見了,說知其事,姐妹称呼。三思有了兩个人,與武后稀踈。武后來召,推以他故,竟不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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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張六郎知三思得了美人,特來賀他。三思道:「你不知勢強取來的,到身边,卻沒滋味。倒还是偷香竊玉,方妙。」六郎道:「當初單身獨自,由的你我。如今出門,前呼後擁,吆吆喝喝。那些妇人,早已不知躲在那里(裡)去了?」他兩个人正在那裡閑話,只見有一个人進來報道:「太后相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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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請去為何,且听下回分觧。

第十九回牛晉卿力荐雄豪薛敖曹初沾雨露》

1
且說三思、六郎聞詔,你推我阻,俱不欲去。復着內臣道:「你為我善言復之,道我二人俱不在第。」內臣只得假言回復太后。太后因累召不來,雖含怒要害他,却想昔年情分,又不忍的。即着太監牛晉卿召怀義。
2
怀義為白馬寺主,倚武后之勢,積有万金,娶了極美姬妾七八人,日夜取樂。那日正吃的大醉,與美妾恣淫。牛太監至寺,催他前去。怀义怒曰:「我今嬌花嫩蕊,尚不及攀折,況老樹枯藤乎?」遂決于不去。晉卿回宮,以怀义之言寔告。太后正在怒頭上,听了这話,罵道:「賊禿这般無礼。」恰好公主走來,見太后怒,忙問其故。太后將怀义之言說明,公主道:「母后息怒,待女兒明日処置他便了。」公主还宮。次日仍着牛太監,去召怀义。先令壯健宮娥三十餘人,各執短棍伺候。
3
怀义因酒酣失言,后悔無及。要粉飾前言,聞詔,忙同牛太監往后宰門進宮。公主先令官娥見怀义道:「太后在花园裡等着。」怀义並不疑心,來至园中,三十宮娥一齐動手。不消半刻,打得怀义犹如熟泥。
4
又令牛太監同人到了寺中,將寺燒了。太后怒氣才消,慾心更熾,独坐融春园,看那些禽鳥相敵,蜂蝶往來,不覺傷情。牛太監叩道:「臣欲有所陳,但畏罪不敢耳。」太后道:「試言,我不罪汝。」太監道:「奴看易之昌宗輩,非劳召不能入宮。雖來,亦勉強承命,那肯尽心力于陛下。聞洛阳城中有一少年,姓薛名敖曹。年近三十,才貌双全,肉具雄健,里中有好事者俱知之。每與敖曹飲醉,求覌其勢,以為戲笑。强敖曹強出肉具覌之,其首有坑窩四五処。及怒発,坑肉隱起,如蝸牛湧出。自頂至根,硬如丘(蚯)蚓,有二十餘條。見者試以斗粟加其莖首,昂而不垂,起有餘力。眾皆大笑。娼家見其美貌,無不爱之。至于取樂,一見肉具,無不呼號避去。因此名彰民間,無與婚者。陛下発一尺之詔,召來必能暢情,永侍枕席矣。」
5
太后倚屏嘆曰:「不必言,吾意已決。」乃出黃金百錠,白璧一双,文錦四端,安車四馬,特使人來詔敖曹。詔曰:
6
朕万几之暇,久曠幽思。欲得賢士,以接談笑。聞卿抱負不凡,標姿偉異。急欲一見,慰朕飢渴。其諸委曲,來使能悉。毋致尔身,有辜倚望。
7
牛太監奉詔,直至洛阳。尋見敖曹,敖曹曰:「臣以猥賤之姿,不敢奉命。」太監道:「足下不奮志青雲否?」敖曹道:「青雲自有路耳,豈可以肉具為進身之階?」太監附曹耳曰:「汝至今尚未知人道,非圣上,誰可容者?」敖曹被牛太監再三催促,不得已而行。在路嘆曰:「賢者当以才德進身,今日之舉,是何科目?」牛太監取笑道:「是戊辰科進士。」二人大笑。
8
早已至京,飛报太后。太后速差公(宮)娥,馳騎相促。牛太監引了敖曹入了后殿,拜畢,命坐賜茶。太后見英姿少壯,心中大悅,令官娥賜湯沐浴。浴畢,衣鶴氅衣,代(戴)九華冠,翩翩若仙。太后大悅,促光祿司排宴。用紅玉大蓮花杯,酌西涼州葡萄酒。敖曹方飲大杯,而后意已動,面色微紅道:「朕意不在酒。」令左右于華清閣鋪設軟衾細褥。牛太監退出。
9
后自携敖曹手,至於閣中。並肩而坐,自閉金鳳門,謂敖曹道:「牛太監言卿尚是童子,未知人道,此事真否?」敖曹曰:「臣不幸遺体過大,蹉跎至今,孤守鰥居。但臣粗猥之貭,不足以任圣体。乞先令宮娥試之,以便進御。」武后令去巾衣,細視良久曰:「大至此耶,朕当親試。」乃自觧衣,出其牝口,肉起無毛。遂引曹手,令其撫摩。敖曹肉具漸壯,蝸牛肉具張起堅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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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以手捧定,如得至宝。撫弄之際,情思已動,乃卧倒仙遊枕上。敖曹以手提后双足,把物置于牝口。后以兩手引導,初甚艰澁,不能即進。敖曹情興大作,急欲肏進。后勉強承受,既而淫水滑溜。又進少許,后目閉頰紅,淫水溢出,漸以身就。曹遂稍用抽送,至二百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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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不斍兩手攀敖曹腰,嬌声細語,道:「你甚如我意,当加卿號為如意君,明日為卿改元如意矣。」敖曹曰:「臣以猥形冒犯玉体,倘蒙不棄,使得常侍衾枕,足矣。」后曰:「自今以后勿称臣,亦勿称陛下。我與汝夫妇情深矣。」敖曹道:「臣安敢抑尊就賤。惟陛下恕臣无罪,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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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與后交接已久,陽物稍緩。后曰:「倦乎?」曹曰:「未知足,焉知倦。」曹又提起后足,急急而進。后曰:「真飢餓士也。」后意欲止,見曹淫心正盛,縱身任其抽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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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后曰:「可休矣。」敖曹曰:「有心請客,畏大腹也?」后曰:「君吃得多少茶飯?」曹曰:「食若填巨壑,飲若灌大川。」后曰:「如意君,大費主人物料。」曹曰:「臣興已發,望陛下容納。」后道:「容忍固好,但苦樂不均耳。」敖曹不听,又進二寸許。后不能禁,任其抽送。至精欲洩,曹亦不知精來,把陽物直抵陰屋之上,后曰:「我倦矣。」拭牝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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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開窓視之,日已脯矣,與曹宴于前軒。后情大悅,拜牛晉卿為左監門衛將軍,知內視省事。賜美珠十、金甕一、彩帛千疋、錢三万緡。勞之曰:「汝賢于位,千金不足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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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改元如意元年,大赦天下獄囚。右僕射楊執柔奏曰:「百官奉詔改元,多有不欲者,速請改之。」后曰:「我出之旨,誰敢他議。」遂削執柔官為民。自此群臣不敢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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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爱敖曹之極,欲奪二張官爵與之,又欲治大第。敖曹辞曰:「臣孑然一身,治第為何?」后愈怜之。中宗之妃刘氏吳氏,知如意君之物大,因相與言曰:
17
敖曹肉具如馿,武后容受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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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笑曰:「馿物能容受,太后亦是馿也。」刘氏曰:「我曾聞馿至心肝馬至肺,人若至心必死矣。」二人說完大笑。不想被宮人听去,述于武后。武后聞知,把武后臉漲得通紅罵道:「鼠輩敢如此無狀。」俱賜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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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日臨朝,天下舉人會試。太后想道三百進土之內,或有美少年,願得一覌。命諸士俱進洛阳殿,面試三策。后殿試自此始。諸士策完,太后無問賢愚,悉加擢用。时人為之語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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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闕連車載,拾遺用斗量。
21
擢搥侍御史,盌脫校書郎。
22
有舉人沈全交續二句云:
23
糊心存撫使,眯目圣神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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醴泉縣一人侯思正,面奏太后,求為御史。太后曰:「卿不識字。」侯思正道:「獬豸何嘗識字,但能触邪耳。」太后笑而從之。自此半朝邪佞,狄梁公几欲掛冠,只為中宗,故尔屈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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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畢竟如何,下回分觧。

第二十回狄梁公望雲思親武三思計偷韋后》

1
且說狄梁公因帝在房州,未得復位,遂請假旬日,往房州候帝。太后與敖曹淫乱,恐梁公在朝進諫,便准告假。梁公取路,竟(徑)往房州進発,來到前边一座高山。梁公行至頂上,東指白雲而言曰:「此雲之下,即我亲舍也。」徘徊之間,有一人從后叫曰:「狄梁公于此望雲思亲乎?」狄梁公急回首一望,乃袁天罡也。二人施礼。
2
梁公道:「一向不見,今先生從何而來?」天罡曰:「吾窺太后淫極,合朝尽是狐媚。我不屑與交接,故隱此山迴龍寺中。你今何往?」梁公道:「往房州候帝耳。」天罡道:「且在迴龍寺中少住几日,不妨。」天罡引梁公進了寺中。
3
梁公在神前礼拜,暗暗禱祝,祈求太后回心,迎接圣駕,掃尽邪臣。祝畢,天罡引入后殿書房中,坐下。茶罢,梁公問曰:「吾聞先生與淳風皆知未來,淳風不幸仙遊。今求先生諭我將來。」天罡道:「梁公欲問者何?」梁公曰:「囯祚耳。」天罡笑曰:「快了。今年仗公一語,便能召还。再等七年,帝位復矣。」梁公喜曰:「以何語能返后心,便可召还?」天罡道:「此乃天机,未可預洩。事到其間,自有應驗。」梁公道:「武党你能除否?」天罡道:「須張柬之方能。」梁公道:「柬之老矣,奈何?」天罡道:「必須梁公力薦,方能用之。」又道:「因梁公天下盛德,天亦敬之,故敢奉聞。若他人一知,上帝震怒,我罪难逃也。」狄公点首道說:「領尊教。」次日去問候庐陵王。这也不在話下。
4
再說武三思因淫慾過度,在馹中遇一花妖,便思立為正室,欲生子接后,下粧文往壁縫裡去了。太后有了敖曹,再也不去召他。玉妹年已老了,心甚悪之。思想要尋一位取(娶)了做妻子。一面想着,步進后宮。見一宮娥,拿着把扇兒,在花間撲蝶。三思見他生的嬌柔,便道:「我特來花間覔友。」那宮娥笑着便走。三思順手扯住道:「你去了,叫我那裡去尋?」
5
把他抱在香露亭中椅上,便要求歡。宮娥也不敢辞,任他扯了褲子。三思把物送去,只見水出津流。三思笑曰:「原是着過手的。」往內便肏,提進提出。問曰:「你是那一宮人,叫甚名字?」宮娥道:「我是韋娘娘的,名叫雲從。」三思便知他的身子是中宗破的。又問道:「韋娘娘守了这七八年寡,畢竟也想着此道庅?」宮娥道:「他時常說太后,自己吃剩有餘,倒把我來熬清受淡。」三思把官娥緊緊抱定,道:「云從心肝,你有什庅計策,使我合韋娘娘幹了此事,我把金銀謝你。」云從道:「这事到好,只是我未必能用力。」三思道:「只用你領我到宮中藏了,待夜間再把我領至床边,我便有計。」云從道:「这也不难,須傍黑進來方妥。」二人說完,掇起兩腿,着寔一頓抽送。把云從肏的乱呼乱叫。事完將別,又叮嘱一番。
6
三思回到家中睡了一会,醒了天色將晚。他吃了几杯酒,又拿了几個包兒,竟(徑)走至韋氏宮前。只見云從引了三思往迴廊,至后宮,着他在此,待后睡了,我來領你。你今大造化,恰好是我在此伴宿。三思听了大喜。約有更闌人靜,云從道:「快來。」遂引了三思進了卧房。云從息了灯,領三思坐在椅上,云從自去睡了。
7
三思听的帳中鼻息微微,知韋后睡着。便去袖中取出些藥來,輕輕放入他陰戶中。不多一时,只听見韋后夢中,以手自撓其陰戶,自言自語曰:「今日裡边為何這般癢?待我把角先生拿來杀杀火才好。」便叫云從掌灯。
8
三思知他的淫火已盛,遂粧云從的声音說道:「娘娘不用掌灯,待奴婢與娘娘觧觧火罷。」韋后道:「你快些上來。」于是三思脫衣上床,將韋后兩腿架起,就把陽物插入陰中,一來一往,肏的韋后淫興大發,遂說道:「你这角先生真像活的一般,寔在有趣。」
9
三思知他淫極,又恃着太后的威勢,遂應道:「我不是云從,我是三思。」韋后驚道問:「你怎庅來的?」三思道:「而今不久就召回庐陵王,我奉太后旨意,特來送个喜信,不想蒙娘娘的盛情,得以厚擾。」韋后道:「太后若果回心,召他回來,便感激你了。」三思道:「感激固然,怎肯舍妻伴人?且他回來即位,你是正宮,那时不変臉才好。」韋后道:「管什庅正宮偏宮,只肏的好便了。」三思听了,又大展氣力,肏了上千。
10
韋后目閉魂飛,四肢不舉,三思搂抱不動。須臾,韋后醒來,叫道:「我的乖乖,肏的我几乎不能还魂,只怕太后知道,吃醋召了你去,反把我弄的不上不下的。」三思道:「你分付宮人不可洩漏。」說完,三思餘興尚存,于是復整殘兵入陣,忽听的床后大叫一声。
11
不知何人,下回分觧。

濃情快史卷五》

第二十一回 武三思全交贈妾 淳于氏錯認情郎》

1
話說二人听得床后叫道:「天明了。」二人吃了一驚,却原來是云從。韋后道:「你昨晚何処去了?連宮門也不閉,被賊盜件東西去了。」云從道:「那東西是盜不去的。」二人大笑。韋后道:「武爷在此,勿令太后宮人知之。」云從道:「若要不漏消息,莫若日間上御龍楼居之,至晚下來。」韋后然其言,遂與三思同上御龍楼作樂。至晚仍回卧室,大縱淫欲。
2
一日,太后臨朝,新豐县知县上一本道:「平地生出一山,方員(圓)里餘。」太后覽本大喜,勅將新豐县改為慶山县。江陵俞文俊上疏諫曰:「天氣不和而寒暑併,地氣不和而坵阜出。今陛下以女処陽位,反剛易柔。故地氣隔塞,変而為災。陛下謂之慶山,臣以為非慶也。」太后大怒,付法司勘問,流之嶺南。狄梁公復奏曰:「庐陵王終日思想陛下,臣臨別时,涕泣再四,臣亦為之下淚。」太后道:「朕昨夢鸚鵡折兩翼,卿試詳之。」梁公曰:「武者陛下之姓,兩翼,二子也。陛下起二子,則兩翼振矣。」太后道:「卿言似亦有理。」遂令召还庐陵王。
3
旨意一出,歡呼載道。不数日,將庐陵王召至殿前,參拜已定。太后問道:「汝去后念我否?」中宗道:「子母一体,分為兩処,能不痛乎?」太后听了,命他回宮。中宗入內,韋后接着,悲喜交集。中宗道:「今日之还,寔賴狄梁公之力。」韋后道:「狄公乃外面之力,寔虧三思枕边之語。」中宗大驚道:「我聞狄梁公言,三思頂冠披袞,太后欲立為太子,此事有否?」韋后再三回護,每在中宗面前言三思好処,中宗深信,遂称為武大哥,與三思終日在東宮欢飲,三人同席,並無疑怀。太后知之,因有了敖曹,也不去管他。
4
且說六郎一日有事,要找三思商議。直至后堂見玉妹,玉妹道:「三日不回來,知其所。」六郎暗想道:「此婦淫奔,非正妻也。況與我原有旧交在三思之先,今即交合,想也不妨。」遂道:「三思不在家中,旧情还可續乎?」玉妹不語,即往內走。六郎亦入,至書房內,二人並肩坐下。
5
玉妹道:「我常想你,欲見不能。今日何幸,又得相會。」六郎听了,遂合玉妹親嘴,道:「我亦如此。但今既歸武,為之奈何。若宿緣未尽,偶然相逢,亦不可錯過。」玉妹便觧下小衣,卧于榻上。六郎提起二足,急急抽送。玉妹原是風流人,不及三十提,則水出汪汪矣。六郎遂大其出入。正在情濃,因問道:「武兄終日何往?」玉妹道:「日在宮中。」六郎也不疑在韋后身上,遂與玉妹道:「我府中置妾五人,夫妻六位。交欢之際,並無一毫亲熱。像你这般多情,我久矣。不曾見你,所以適才問武兄何処去。倘今夜不回,我当伴你一宵,意下何如?」玉妹喜道:「若肯在此,何敢推阻。」六郎道:「武兄回來,何以処之?」玉妹道:「此內書房也,今晚我你即在此処安歇。他若回來,則于卧房安置,必不到此。況他必不回來,但請放心。」六郎道:「何以知其不來?」玉妹把韋后之情就說了。六郎因想玉妹常于情熱之时,便說寔話,今日想是真情了。二人說話良久,阳物微軟,六郎道:「留此興夜間為之。」
6
玉妹入內,令婢捧出花露酒,併山禽野味,至房中列着。二人对飲,極其歡暢。又吩咐奴婢道:「老爺回來,速報我知。」婢應声出去。玉妹閉上房門,合六郎去衣,令彼先卧,脫了下衣上床。六郎抱玉妹道:「你今年已老成,何風致不減?」玉妹道:「昔日普済庵一老尼,每晚有人抱他交合,二小尼各有一人。我常往他門首窃听,二小尼淫声不住,老尼狂呼大叫,比小尼過于十倍。只小时犹存体面,越老越增態度耳。」六郎肏至良久,水声積積(嘖嘖)。即忙起來,狠肏一番。正在欲罢不能之时,一婢叫門道:「老爷回來了。」二人大驚,玉妹披衣起來,不想黑暗中錯穿了六郎的衣服開門。
7
武三思進內,見玉妹穿着男衣,三思遂退出中庭,停了一会,知他二人換過衣服,遂進來笑道:「張兄仝玉妹原是旧相識,而今旧人見旧人,怎不相親?」遂叫使女整酒來,偺們同吃。玉妹六郎見三思如此,遂慚謝道:「蒙厚情海含,何以報之。」于是三人同坐飲酒。中間三思將送還玉妹的話,說了一遍。六郎起先遜謝,后見三思出于誠心,又謝了。天明,告辞而去。三思遂令人將玉妹用轎抬到張六郎府中,不提。
8
且說洛州有一馮時,生子名年,娶妻淳于氏,姿色過人。這馮年因經商在外,淳于氏常在門首站立,鄰家有个褚大官,常見淳于氏色美声嬌,便覺動情。又想他丈夫常不在家,公婆又且年老。故此早晚以目送情,眉來眼去,兩下有心,只是不能近身。淳于氏起了這个念頭,便不能禁。褚文明又十分動火,无計可施。
9
一日,恰好褚文明一个小廝,走到淳于氏門首。淳于氏忙留着他,寫一个帖兒道:「今夜二更,開門相候,以舒往日幽怀,万万不可失約。」寫完,付于小廝道:「你將此書付于你家官人。」小廝接過走了。不想把一封書失落,恰好褚文明一个家人名叫褚才拾了,見他在淳于氏家拿過來的,便到避(僻)淨処拆開,見上面寫的緣故,知是淳于氏約他主人。便暗暗欢喜道:「姻緣不可錯過,等我今夜充作主人,快活一夜。」這褚文明一些也不知道。
10
淳于氏見書已去,自知今夜夙願可酧。遂沐浴更衣,坐于檻內相候。只听門兒推响,淳于氏只当是褚文明來了,便悄悄開門,褚才挨身進去。天色昏暗,又無灯火,被褚才一把搂住,忙去親嘴進房。去了上下衣服,褚才遂肏將進去。淳于氏任其抽送,便搂住道:「積想至今,方能如意。你可夜夜進來,不可失信。」褚才道:「使的。」于是把淳于氏弄的快活,至五鼓方起身出門。自此夜夜必來。日裡見了褚文明,兩下只是笑著,並不知褚才的圈套。
11
一夜褚才有事他去,至夜未回。褚文明吃得有些醉了,便往街上閑步,步到淳于氏門口。見門兒半掩,信手軽推,門已開了。淳于氏即走過來,帶了褚文明就上床去睡。文明喜出望外道:「承小娘子錯愛,不期而遇,寔乃天緣。」淳于氏听了這几句話,吃了一驚。
12
不知如何,下回分觧。

第二十二回褚文明半宵恩愛王义方三叱京堂》

1
且說淳于氏吃驚道:「你是何人?」褚文明道:「呀!小生蒙小娘子早晚間笑眼相召,何今日反問起姓名來了?」淳于氏道:「這樣你是褚官人了,我合你半生的恩爱,無夜相間,為何說不期而遇?」文明听了此言,便知被人誤姦,想道:「我若此說明,便弄脫了。」只得含糊笑道:「今日我因酒醉,言語顛倒,望娘子勿責。」說完觧衣。淳于氏心下也不疑了。兩下上床,枕席之間,溫存軟媚,褚文明與庸奴大不相同。淳于氏遂疑心起來,把文明身上一摸,滑膩豐潤,比褚才一毫也不像。褚文明早已心照,便放出後生手段,着力弄了千餘,弄的淳于氏叫道:「親親心肝,向來並不見有此手段,你今夜猶如換了一个的一般。」褚文明輕輕笑道:「多感娘子垂盼,今夜方得領愛,半載之情,想必被人悞偷了。」淳于氏驚道:「半年前我寫一字與你,你夜夜並不失信。」褚文明道:「並没見尊示相召,你使何人寄書與我?」淳于氏道:「就是你家小廝。」文明道:「他畢竟遺下,被人拾去,便冒認我的名頭,把你姦了。我且問你,那人言語如何?」淳于氏道:「粗踈帶俗,大不似你。」褚文明道:「此必是無賴之人,恐后來利害相関,如之奈何?」正無計処置,只見三更時分,月明天清。二人便往外庭月下認識。兩下定睛一看,重新加爱,更斍情濃,只恨從前被人淫污。
2
正后悔間,那褚才半夜裡回來,又往淳于氏家推門。門未上栓,挨身行至中庭。早被二人看見,悄悄閃在屏后。定睛一看,文明認的是褚才,悄問淳于氏道:「夜來約的是此人麼?」淳于氏道:「正是此人。」褚文明怒從心起,拿了一橙(凳)兒,赶出中庭,劈面打去。褚才急避,想道:「必是主人知道,勢不兩立。不是他死,便是我亡。」主意已定,便往地下取一塊石頭。文明看見罵道:「這奴才敢打我不成?」遂取小橙(凳)又是一下。不想褚才手中石頭,也照頭上打來。兩下中傷,一時双死。
3
淳于氏慌了,口中只是叫苦。褚公婆知斍,俱各起來。四鄰八舍,一齐哄然進來。那褚文明父親褚德,听見兒子家人都死在淳于氏家內,便大哭罵道:「這是淳于氏淫妇,終日眉來眼去,把我兒子勾引,今又把他治死。我夫妻年老,只此一子。而今弄的断根絕命,我往州去告裡(理)。」
4
馮时也罵道:「老殺才,休得胡言。你家主僕二人,半夜三更到我家何幹?豈不聞夜深無故入人家,非姦即盜,当時打死無論。你上州裡告我甚的?」隣人七嘴八舌,亦紛紛不一。不斍天明,褚德竟(徑)往州中進狀。
5
告狀人褚德,年六十二歲,係本州中籍,告為騙財杀命事。痛德年老,止生一子文明,幼習舉業,欲啚上進。不意隣妇淳于氏,巧笑美盼,勾引至家,媚色騙財。日往月來,錙銖已尽。淫妇見身子業已囊空,于今月日,即起忿怒,將石乱打。家人褚才聞之,即往救護,亦遭淫妇打死。人命関天,叩台懲法抵償。上告。
6
知州准了,着縣尉收尸,即日差人提淳于氏赴審。馮时即忙往州呈訴。知州接狀,看道:
7
訴狀人馮時,年六十五歲。生子馮年,出外為商。幼媳淳于氏,姿色過人。惡鄰褚文明,不顧王法,于本年月夜,三更时分,帶領家人褚才,突入中堂強姦是寔。切思夜深無故入人家,登时打死勿論。律有明條,何言抵命,懇台怜豁。上訴。
8
知州看完,即時出牌,拘齐一班人犯,當堂一審,將褚文明以夜深無故入人家之律坐定。褚德氣忿不過,直至都中大理正堂投狀。大理正堂李义府,見狀上淳于氏美色過人,遂准了狀子,批去寺丞畢正義。密令出淳于氏之罪,強納為妾。遂賜馮褚二家白金五十兩,着另寧家。后恐畢正義敗露其事,將畢正義誘至花园赴宴,酒中暗加毒藥害死。
9
此時侍御王义方,欲奏武后,先與其母說道:「李义府為色害人,兒為御史,視奸臣不糾則不忠,糾之則身危。憂及其親為不孝,奈何?」母曰:「昔日王陵之母,殺身以成子名。汝能尽忠,吾何恨焉?」王义方辞母,竟(徑)入內殿奏曰:「李义府身為大臣,使寮(僚)屬畢正义枉法。出囚妇之罪,竟納為妾。又恐畢正义敗事,誘至花园,下藥毒死。如此之人,何以立人臣之上。」李义府被他彈劾了,犹顧望不退。王义方怒叱三声,道:「还不快走。」李义府方才趋出。武后以王义方毀訕大臣,貶為萊州司戶,將淳于氏出賣與良人為妇。
10
武三思聞知淳于氏色美,即令人將銀買回為妾。三思一見淳于氏,嬌美奪目,忙排花烛之筵,便喜姿姿捧一杯酒說道:「小娘子,寬飲几杯,助些情興。」淳于氏接來,哈了半杯。三思又強他吃了几杯,淳于氏無量,竟自醉了,衣服也不脫,便倒在椅上睡了。三思笑道:「原來是不會吃酒的。」便令家人收拾,自己抱他上床,與他去了衣服,蓋了被兒。三思自去脫衣就枕,用手推他又推不醒。三思火動,便將那物插入陰中,軽抽淺送。淳于氏夢中呻吟作笑,醒來抱住三思道:「好本事,肏得妙極。」三思听說,便放出本事,弄个不休。淳于氏口中乱叫,身子乱摆,淫水迸流,緊緊搂住三思,三思不斍洩了。自此二人情投魚水不題。
11
且說狄梁公見武后貶王义方為萊州司戶,即面奏道:「王义方乃鉄面御史,真有肝胆,望陛下赦罪,復彼旧聀。」武后点首道:「斯言是也。」
12
太后見梁公,每称囯老而不名。嘗從太后遊幸,遇風巾墜馬。太后命太子執鞚繫巾,其見重如此。又薦張柬之五人,張六郎賀仁傑曰:「天下桃李,盡在公門。」梁公曰:「荐賢所以為囯,非為私也。」
13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觧。

第二十三回中宗点筹媚武后馮年忿怒殺妻房》

1
且說三思自偷韋氏之后,太后召回中宗,仍立為帝。韋后心厭中宗不如三思行事,日夜想着三思,時常偷摸取樂,止瞞中宗一人。武后心中也有些曉的,只因有了敖曹,正要侄兒去淫韋氏,好大家混帳,免得指摘之事。不思三思一有了淳于氏,終日在府中快活,不進宮去。韋后知他取(娶)了美妾,心中不免醋起來。
2
一日中宗打獵去了,韋后着太監請三思進宮。三思進的宮來。韋后紅着臉道:「人情若比初相識,到底終無怨恨心。想当日初交时,巧言美語,好不溫存。我在天后面前,怎樣說你好。今日一旦丟棄。」云從亦笑道:「武爷做人是好的,只是情意上,还欠几分。」
3
三思听完,心內歉然,道:「連日事忙,不能脫身。今日要進宮,不想蒙召,寔是有罪,望娘娘恕之。」韋后見他如此光景,又道:「那人得意,自然有事了。」三思問云從道:「千歲那裡去了?」云從道:「出獵未回。」恰好摆下午飯,韋后合三思同坐酌酒,興濃情生。三思扯了韋后,竟(徑)上御龍樓。二人觧衣,就將那話兒肏去。韋后搂住三思道:「如今再不放你回家去了。」三思听說,帶笑抽出那物便走。韋后急扯住道:「那裡去?不可如此逗人。」三思笑道:「你這般要緊时候,还來沖撞我。」把韋后兩腳掇起,行九淺一深之法。那韋氏叫道:「親親乖肉,肏的好受用。」二人正在極妙田地,云從跑上樓來報道:「千歲回來了。」二人連忙整衣下樓,中宗还在五鳳樓前散着兵卒。
4
三思與韋后道:「我要出去,兩下撞着,反要涉疑。且喜有双陸在此,與你打一帖,如何?」韋后忙喚人取來,即合三思对局。未及数掷,中宗已到。三思立起身子,過來相見。中宗道:「不可乱了局面,待我從傍覌之。」三思依先合韋后对擲,中宗點籌。擲下多时,三思大輸,中宗與韋后鼓掌称勝。將晚,三思告別而去。
5
且說洛州馮年,為客出外,二年方才回家。見了父母,不見妻子,問起原由。馮时把始終說了一遍,又說:「李义府與我兩家五十兩銀子,強納為妾。后來又听得被御史王义方為他這事面奏朝廷,把李义府罢官,將你妻官賣。」馮年听說,恨著妻子。又想念妻子,不覺淚下。馮時道:「孩兒不須煩惱。今有五十兩銀子在此,任你揀擇,另取(娶)好的。」馮年道:「非是孩兒痴想,只是不知怎樣為着這事,孩兒必須面剖,方得釋然。」馮時見兒子這般說,只道是公婆屈害了他,忙說道:「你意欲去尋覔,這也不难,何必煩惱。」馮年收了眼淚。過十餘日,即对父母說:「孩兒要找媳妇消息。」遂將五十兩銀子帶着,收拾行李,腰中佩一把小刀,別了父母出門,竟(徑)投都下而去。
6
這馮年到了都下,在一飯店住下。拿了一兩五錢碎銀子,到大理寺前尋問。恰遇着門上一位老人,上前問道:「老丈,在下有事求問。眷上李老爷有位如夫人,是洛州的,喚淳于氏,如今在府上庅?」那人道:「莫要提起。我老爷為這妇人,把官都沒了。」馮年道:「而今那去了?」那人道:「不知去向。」馮年見他不說,取五錢銀子與他,道:「些須茶資,休得見責,煩乞指示。」那人接了銀子,便笑道:「怎好要錢,因家主老爷分付過的,故不敢說。今蒙盛情,只得說明。」遂扯馮年上前來道:「圣上下旨官賣。被武三思老爷取(娶)了為妾。」馮年听了,謝別而去。
7
回至店中坐下,忽見外面走進个長鬚的人來,頭帶九華巾,身穿紫花道袍,腳穿方舄套鞋。見了馮年,彼此施礼坐下。那人問道:「高姓貴名?何方人氏?」馮年道:「在下馮年,洛州人氏,敢問老丈尊姓何名?貴処?」那人道:「在下姓陳名魁,河南彰德府人,來賣紬緞貨物。」又問:「馮兄何幹?」馮年因假說道:「小弟要買貨物,往寧州去賣。」陳魁道:「咱俱是客人。」分付店家整酒,與兄接風。馮年道:「小弟作東罢了。」酒家摆上酒殽(肴),二人遂坐下同飲。陳魁量大,馮年量小,不多时,把馮年哄醉了,和衣而睡。陳魁給他脫下道袍,留下小衣。分付店家收拾家伙,帶上房門,至自己房內睡了。至半夜后,店家睡熟,他暗地開了店門,到馮年房裡,把行李道袍一捲拿去,並無人斍。
8
天明,店家起來,見店門大開,便問:「裡面不曾少庅?」馮年醒來,一看道:「不好了!衣服行李並銀子,都沒有了。」忙去叫陳魁,那裡还有,及問店家,店家道:「昨夜合你吃酒,只當是你的亲友,我知上那里去了?」馮年道:「是遇着騙子了。」店家道:「三錢東道,銀子亦被他誆去。」馮年心下氣惱,欲將所佩之刀自刎。又想道:「我身边还有五錢銀子,不如到武府去見妻小,雖不能完聚,他念旧日夫妇恩爱之情,也可周全我还家。」想罢,遂買了个道袍穿上。
9
走到武家門首,見門上人道:「我是淳于娘娘的親,替我傳一声。」門上見是新娘娘的親戚,遂傳子侍婢,侍婢禀知淳于氏。淳于氏只道真是親戚,便叫請進堂相見。馮年走到中堂等候。忽听屏門声响,走出一位女子,鳳冠霞被,后跟八个女使,馮年見此光景到不敢認。淳于氏眼尖,一見是馮年,早已不悅,便道:「我合你思断义絕,找我做甚?」馮年听是旧妻声音,答道:「我経商回來,打听你在此,故找來見一面。」淳于氏道:「見也枉然,速出去罷,倘千歳回來,你便難活。」馮年道:「不幸路途失盜,身無半文,求給些盤費罷。」淳于氏道:「我那有錢財與你。」叫人速赶出去。馮年不斍大怒道:「你這賤人好無恩义。」說完腰中取出短刀,照淳于氏就刺。
10
不知如何,下回分解

第二十四回張柬之大罵六郎魏元忠慚怀十罪》

1
馮年把淳于氏一刀刺去,正中咽喉,即時死了。合府嚷起,把馮年拿下,索到堂前,去報三思。恰好三思朝罢回來,見淳于氏已死,哭了一塲,令左右把馮年重打五十,然後発送錦衣衛鎮撫司監候,待自與法司細審。眾人押着馮年,行至大街,見十几位朝官,乘馬而來。
2
馮年見頭一位朝官,想道:「好似寧州刺史狄老爷,我前在寧州賣貨,知他正直。」便大叫:「冤枉,望狄老爷作主。」狄梁公馬上听說,把馮年一看,蓬頭垢面,兩腿鮮紅,后有二三十人押着。狄爷問那一干人為什庅事。那些人回道:「小人俱武府中人。因這人白日搶入院內,把新娘娘杀死。家老爷叫俺送到鎮撫司監候,待家老爷自問。」狄梁公想道:「其中必有緣故。」忙說道:「待我先問明,定罪便了。」那班人不敢違抅。狄公着自己長班帶了,狄梁公在馬上道:「請眾位同到私第會審。」后面朝官是張柬之、魏元忠、桓彥範、敬暉、姚元崇、袁恕己、崔立暉、張易之、張昌宗,這九位齊欠身道:「当得如命。」
3
及至到了私第,眾官一齐下馬,狄公讓進堂上,依次坐下。狄公喚馮年問道:「你係何方人?姓甚名誰?因何殺他姬妾?实实供來。」馮年跪着把姓名里居,並杀妻情由,細述一遍。
4
狄公道:「淳于氏身入侯門,怎肯念你。但几兩盤費有限,就是陌路,也該怜念,況係結髮乎?殺得痛快。」張昌宗道:「老相公差矣,他杀死王侯姬妾,罪莫大焉?」張柬之道:「不然。若馮年無故而殺,自然有罪。但淳于氏原是他的妻子。」張昌宗道:「他的妻子,已是李大人將五十兩銀買的,與他恩断义絕。況且又到武府中,这个死罪难逃。」馮年哭道:「小人家有老年父母,无人侍奉,求老爷超生。」狄公問長班道:「這妇人是多少身價?」長班道:「那時雖說官賣,元(原)无定價。武爷着人領回,也沒受身價。」張柬之一听此言,分付左右取過俸銀五兩,打発馮年即日回家。張昌宗紅着臉道:「他是犯人,贈銀回家,要律法何用?」張柬之道:「情有可原。況他有年老父母,無人侍奉。」着馮年快去。馮年得銀,連忙叩頭去了。
5
張昌宗忙叫長班拿住,魏元忠以為不可。狄公笑曰:「張先生合武先生是亲上加亲,應該着緊。」桓彥範等向狄公道:「這是怎說?」狄公道:「我初任荊州理刑,有白公子失盜。這盜名喚張玉,把白公子杀了。究其所以,張玉之妻喚玉妹,被白公子監于尼庵,故張玉忿氣杀死。后來追究玉妹何由在尼庵,說是武先生送去的。此時屈武先生公堂詢問,武先生以粉飾之言对我。將張玉打死,燒了尼庵,並不知玉妹下落。后來張先生到武家訪取。武先生把玉妹送至張先生家,豈非亲上加亲。」
6
張柬之因大罵六郎:「一些狐朋狗友,日后叫你見我手段。」張六郎念寡不敵眾,只得忍了,一閧而散不題。
7
這狄公與張柬之等同心輔政,諸事與三思、昌宗相反。魏元忠依違兩可,有人以十失規之,道:
8
「主上新服厥命,惟新厥德。当進君子退小人,以興大化。豈可安其寵榮,循默而已?今不早建太子,擇師傅而輔之,一失也。
9
公主開府置竂(僚)属,二失也。崇長緇衣,借勢納賂,三失也。
10
俳優小人,盜窃品秩,四失也。有司選賢,皆以貨取勢求,五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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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曹屋前叫門。敖曹点灯開門,見一美妇,直進屋來。柏香哄他道:「我乃武千歲宮娥,恐你冷落,特奉主人之命,來荐枕席。」敖曹認以為真道:「承武千歲盛情,何以圖報。」
14
及細看柏香,果是絕色,不斍淫心大発,寛衣觧帶。令柏香仰卧,架起兩腿,將陽物送至牝中。刚進半頭,柏香已斍甚痛。敖曹又用力一頂,柯(柏)香大叫:「呵呀!我死也。」鮮血流了一席。敖曹連忙抽出,柏香哭道:「慕君青年,不意如此大物,寔当不起。」說完,起身穿衣而去。
15
敖曹如有所失,忽想道:「我本欲避禍,今又遇此人。倘走漏風声,為禍不小。不如乘夜无人,逃走了罷。」遂將金珠行裝,收拾妥当,從后門走了。
16
次日,三思知之,報于太后。太后原許他変名隱居,故此不究。后有人見敖曹在江南,削髮為僧,此是后話,且听下回分觧。

濃情快史卷六》

第二十六回六郎重會挹香亭五王定計含芳院》

1
元統二年二月朔日,五更時,太后臨朝,文武俱齐。上本官隨班進呈,太后灯下覽本。因房勞過度,二目少聰,令昌宗在傍朗誦。却好六郎接着一本,乃狄丞相文惠公之子狄平進的謝廕表。念道:
2
「伏以桂馥蘭馨,継述愧箕裘之業。龍章鳳誥,褒封驚綸綍之榮。恩光徹於九原,感激刻于五內。是因王明之盛典,不以遠而或遺。遂使先臣之微忠,每于久而益着。表宅以樹風声,世祿以優給养。山盟海誓,簪纓爰及于苗裔。鉄券金章,位號必殊乎編戶。
3
伏念臣父仁傑,三代留遺之直臣,百世殊絕之人物。適先朝創業,功出於射鈎。值聖嗣还宮,心存于遇卷。正言讜論,剛方隨飛鳥之依人。义胆忠肝,正直奪鳳雏以向闕。良臣自作,囯老見称。功固成於当时,慶罔渝于後世。寉归華表,乘箕已越于百年。燕去堂前,肯構更恢於累世。冠裳凋謝,布衣慚蘭玉之家。宮室荒蕪,旧囯感黍離之咏。家人不兢,國乎何寵。凌烟且溺于風波,誰怜世胄。白馬重盟于金石,孰問青緗。豈期沒故之臣,再沐圣朝之寵。
4
茲盖伏遇順圣皇帝陛下,健質天成,睿謀神授。物色求賢,励精啚治。陽春大造,施恩於不報之人。天地宏恩,動心於無情之地。人雖已逝,不忍遽忽其餘光。功有可褒,不必曾勞於当代。百年駿骨,忽增賞于千金。一介儒生,遽濫竽于庶聀。光生蓬蓽,敢云拭玉樹之風塵。恩出昭陽,自慶同寒烏之日影。顧凡庸之品,終难附驥以續貂。而感激之餘,尚当策駑而磨鈍。仁義之道,守為許囯之資。忠孝之誠,誓作傳家之範。內求不忝於先人,上希無負于朝廷。伏願德以日親,政由人舉。圣福應南山之壽,君子万年。皇啚協東洛之雄,本支百代。臣無任瞻天仰圣之至。
5
謹奉表称謝以聞。」
6
太后听了道:「覌卿詞氣,深有乃父之風,朕甚嘉羨。」遂入囯子監,三月后赴吏部量才擢用,狄平謝恩去了。六郎又連誦数本,太后見六郎手如玉笋可愛,便道:「朕已倦極,將未折之本,進宮漫讀。」百官退出,捲簾退朝。
7
六郎隨太后入宮,太后命去朝衣坐下。六郎尚疑敖曹在內,便道:「請如意君一見。」太后道:「彼去矣。」六郎道:「為何?」太后道:「世間好物不堅牢。」六郎道:「今番可人期不來,須知俗子推不去。太后記得当初在玉妹家,看嬌紅傳乎?」后道:「安得頓忘。但不知張玉何存,玉妹安在?」六郎道:「張玉被狄文惠公打死于荊州府堂,玉妹現在我家。」太后京(驚)道:「既在你家,可召來一見。」即令宮人召玉妹進宮。行礼已畢,坐定。太后道:「別來許久,今日方知汝归六郎,故召來一見。」玉妹道:「臣妾常念陛下,但未蒙召,不敢軽入。今覩天顏,不勝之喜。」太后遂命宮娥設宴,三人共酌至晚,玉妹辞歸,令二監執金蓮宝炬,送玉妹回去。
8
然后挽六郎手道:「別來許久,寧不念我乎?」六郎道:「雖有微忱,未必如意。」太后情動,合六郎親嘴。六郎揭裙,一面就之。此訝其小,彼訝其寬,終不欢暢。次日召張易之進宮,交媾大不如敖曹。然二張要逢迎太后,遂徧尋奇藥养龜,以便進御。
9
且說桓彥範知二張進宮,必有謀害柬之的心,想道:「柬之着害,我四人豈能免哉?」遂發帖請四人,俱至自己府中議事。請到迎入后花园坐下,屏去左右,便道:「今請四位,商一要事。」張柬之等道:「願聞。」桓彥範道:「我五人蒙狄公所荐,赤心報囯,以圖中宗復位。今二張復進,寵幸倍常。不記得于狄公第中,放馮年罵六郎之事乎?六郎兄弟怀恨,又添三思讒謗,則張老先生之禍,不可測。再波及我四人,何計能免。」張柬之道:「此策狄公籌之久矣。他預先定武氏九罪,向欲你我斬張武二氏,使中宗归位,反周為唐。今我五人,俱是一心,可先把武后九罪宣之。其罪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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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后以太宗才人,蠱惑嗣帝,一罪也。戕殺主母皇后,二罪也。
11
黜中宗而奪之,三罪也。殺君之子三人,四罪也。
12
自立為帝,五罪也。廃唐宗庙,六罪也。
13
誅鋤宗室,七罪也。穢德彰聞,八罪也。
14
專用醋吏,毒痡四海,九罪也。」
15
述完九罪,眾人都道:「極好,速宜相机行之。」
16
不知如何,下回分觧。

第二十七回奮忠心二張被戮設假夢五王罢政》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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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寵進宦官,殆滿千人,六失也。
3
王公貴戚,賞賜無度,競為侈靡,七失也。
4
廣置員公宮,傷財害民,八失也。
5
先朝宮女,出入無禁,交通請謁,九失也。
6
左道之人,熒惑主听,窃盜祿位,十失也。
7
凡此十失,君侯不正,誰其正之。」魏元忠得書,愧謝而已。
8
且說武三思家人報道:「馮年遇狄爷九位,帶去狄府審問。把馮年放了。張丞相合二位張爷,大爭一場散去。」三思自忖道:「畢竟六郎為我,合張老相爭。不知怎把此人放去,待明日問个明白。」
9
不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觧。

第二十五回狄梁公中風避世如意君別館埋名》

1
且說張昌宗被柬之笑罵一塲,遂將此事到了三思府中說了。三思道:「这般老頭,且自由他。」
2
再說武后自得了敖曹,大遂其心。一日朝罢,慾心忽動,叫宮娥去請敖曹。敖曹來到宮中,武后携曹手至床前,脫去衣服,分開兩腿,大肆出入,只不能進根。后又蹺兩足于曹肩,叫道:「亲亲,內中美不可言,不知还有几許未進?」敖曹道:「还有二寸。」武后道:「快肏進根,看是如何?」曹便直肏進根,不容一髮。武后便將身搖動,軽軽叫道:「快活杀我,且少住片时。」敖曹不听,愈抽急了。武后目閉齒緊,鼻息微微。敖曹大京(驚),連忙抽出。扶后起坐,久候方甦。向曹作嬌泣曰:「若再不住,我真死矣。」
3
二人說話良久,進宮夜宴。月明如晝,天氣暄熱。武后月下觧露酥胸,敖曹見了淫發,遂推倒椅上,揭裙插入。后亦動火,任其抽送。良久,整衣罢事,宮娥奉觴上壽,献進以詩曰:
4
金風澄澄兮,萬籟寂。
珠露湛湛兮,月如璧。
当此良宵兮,捧玉巵。
至尊擁仙郎兮,千載于飛。
犹復惆悵兮,不自愉。
彼月中仙子孤怨兮,当何如?
5
武后大悅,令宮娥再歌。進曰:
6
月皎皎兮,風生建章。
芬芳襲襲兮,良宵未央。
鳳凰于飛兮,和鳴鏘鏘。
少年不再兮,冉冉流光。
願子努力兮,奉我天皇。
7
敖曹吃亦(一)大觥,舉杯奉后。歌曰:
8
瑤台九重兮,仙景茫茫。
濘泥有間兮,何敢相忘。
願圣壽齐天兮,永无疆。
出入雲漢兮,將翱翔。
9
歌完,曹抱后于怀中,以酒浸其乳,自飲一半,餘者使后飲之,遂回大安閣少息。后去衣與曹偎抱,命宮娥取桂枝、小天香餅,武后細嚼,以舌送曹口。㪯一足,傍着陽物。一时昂然,武后惻身就之,往來抽送。太后又令曹仰卧,以陰戶就之。跨馬而坐,一起一落,淫水淋漓。
10
曹復抱后在榻。俯身抽送,三百餘提,一洩如注。武后尚未休,用帕拭淨,將頭枕曹腿,以臉貼物上,以口吮之,其物又硬。敖曹再肏,武后此时萬態千嬌,無所不至。不斍東月西沉,金雞三唱。
11
武后急走視朝,忽見蘇安位上疏曰:「太子年德俱盛,陛下貪宝位,而忘母子至情。恐非所以安眾心,而服天下也。」太后心雖不悅,亦不以為罪。
12
正覽疏間,忽報狄梁公中風,不能入朝。太后大京(驚),急令內監往視。須臾又報:「不省人事,已長逝矣。」太后惻然,命礼部置祭壇,謚曰文惠。令其子入監讀書,二世廕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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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退朝想道:「狄公年紀與我一般,却早去世,想朕亦不久矣。」即向敖曹道:「適聞狄公之変,我亦大悟。倘有不諱,汝命奈何?」后沉吟良久,說道:「吾諸侄中,惟三思為良。將汝居彼第中,倘有凶変,即改姓於吳蜀間,作一富翁可也。」忙令牛晉卿召進三思,道:「吾令敖曹寄居你処,汝待他当如待我一般,忽(勿)使外人知之。」三思因恨張柬之,欲于太后前讒害,故答曰:「敢不如命。」三思遂先看韋后去了。
14
太后命宮娥置酒,與敖曹作別。飲酒敘杯,嗚咽不已。敖曹痛飲至醉,泣曰:「臣自此不復事陛下矣,願陛下強食自爱。」太后聞之,更加悲痛,因命敖曹尽力為之,一夜不倦,太后魂迷數番。
15
次日,厚賜黃金、衣服、宝玉,載至武家,痛哭而別。三思遂善待敖曹,宴飲親陪,三飧極盛。曹在武府,連張易之兄弟,三思亦不與言。故無人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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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思前因家室無人,差一家人,往長安取(娶)一名妓,名喚柏香,俊美無比。一日,三思入朝,柏香原係娼流,私慕敖曹美貌。每欲淫奔,不得其便。今三思入宮,至韋氏処眷念,自己第中,便已稀踈。柏香淫心一熾,遂濃裝以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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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次日太后当殿,封三思為魏王,二張為鄴侯。張柬之等心甚不平,敬暉道:「他死在旦夕,何必理論。」遂退朝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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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回宮,想起敖曹,時時泪下,又想及張氏弟兄养龜盈月,必然可用,着小監去召。六郎從后宰門入,太后見了道:「封汝為侯,汝願足乎?」六郎道:「志願足,心願尚未。」后道:「汝服南海奇藥,可應驗否?」六郎道:「果然灵妙。」太后大悅,于是二人对坐飲酒。后情思昏迷,共入羅幃。六郎將向日陰藥,暗放進去。後納新藥于馬口,其物可比如意君之粗。太后將手捻着,往牝中納進,直至花心。太后斍陰中熱癢,妙不可言。」便道:「能長久否?」六郎道:「能通宵不倦。」及至藥物発作,火熱鉄硬。弄得太后手足顛狂,不斍昏去。六郎搂住不動,須臾甦轉。六郎道:「可封我為如意君乎?」太后道:「如此当讓汝為君。」太后年雖高,淫情熾而色愈媚,直弄至五更后犹不捨。是日罢朝,天明方起。自此六郎又加寵倖,亦常召張易之入宮,通夜不倦。
20
張柬之聞知,想道:「事不宜遲。」與敬暉五人議道:「今小人得志之時,前謀不可再緩,須奏中宗,作速行之。」袁恕己道:「待我進東宮,假以田獵為名。待駕至山中,密與相議。」眾人依計而行。
21
次日,中宗果西郊出獵,柬之五人相隨而行,至中途迎下馬,于山中僻処,柬之奏道:「臣等向欲面奏,因耳目甚眾,不敢啟齒。今事急,不能再隱。窃思陛下年德皆偹,太后寵倖二張,欲將宝位付六郎。万一失之,置陛下于何地。」中宗大京(驚)道:「如之奈何?」柬之道:「須杀了張武,陛下方復宝位。」中宗道:「二張可杀,武係中表之親,望乞留之。」柬之道:「臣兵到闕,不遇便罢。若遇时,恐刀劍無情。」中宗道:「孤家若得復位,当封汝五人為王。」柬之等称謝,遂下山,艸艸一獵而回,各人散去。
22
次日,五人重會含芳院,柬之道:「聞二張日夜在宮淫污。今日午后,諸位各領兵三百,把守前后宮門。待我自領兵五百,親到昭陽,遇时便殺。令五城兵圍二張之宅,抄沒家私進上。三思因中宗講免,再為后圖。料肌上肉,不足惜耳。」各依計而去。又着人假至二張第中尋訪,門上人道:「朝中議事未回。」
23
其時桓彥範等四人,各披挂領兵,前後把守。張柬之執刀在手,領兵五百,入朝進內,无人敢擋。一見二張,大喝道:「吾奉天討,吃吾一刀。」二張防偹不及,被柬之一刀一个,双双杀死。太后大惧,柬之將九罪錄於紙上,道:「今欲杀汝,且看中宗分上。汝覌此九罪,速当讓位與太子便罢。」太后看着九罪,說道:「果是不道,即当傳位,我從上陽宮居之。」柬之立逼了玉玺,捧至東宮,請中宗復位。中宗即便登殿,各官朝賀,復囯號曰唐,立韋氏為皇后。張柬之五人,皆封為王。
24
柬之等謝了恩,又奏道:「武三思等一門,臣欲如二張之罪討之。前蒙陛下分付,只得恕免。若仍居王位,臣等难與為僚,乞陛下削之。」中宗只得削三思的王位,拜為司空。洛州長史薛季昶謂五王道:「二凶雖誅,產祿犹存。斬草不除根,萌芽復生。」五王道:「大勢已定,彼何能為。」薛季昶道:「吾不知死所矣。」
25
中宗改元神龍,尊武后號曰則天大圣皇帝,封李旦為湘王,大赦天下,万民欢喜。三思常攛掇武后,如武后待高宗臨朝時事。又教韋后設假夢,告中宗道:「夜夢五支虎,將陛下赶咬,幸遇一个獅子,將五虎咬殺,救了陛下。我想五虎即五王也,獅子想是陛下親臣。我想亲臣莫如武三思,有不向陛下的庅?五虎兵权在手,既敢廃太后,就敢廃陛下。我夢獅子咬五虎,就是三思能制五王之意。依我意見,不如罢归五王,任用三思,庶社禝得安。」中宗原來昏庸,听了韋后邪說,果然傳旨,把五王削去聀位,任用三思。
26
不知如何,下回分觧。

第二十八回上陽宮太后崩殂御龍樓韋娘快目》

1
且說員外郎崔湜,当五王用事时,五王倚為腹心,浼他去賺三思。他先結識了宗楚客等四人,為契友,四人反與崔湜說道:「武爷為人忠厚,皇上寵爱。若肯傾心結契,此生富貴不淺。」崔湜点首。又過旬日,宗楚客引崔湜見三思,道:「崔湜是好人,與我輩相契。」三思多將金帛結之。于是崔湜見中宗果與三思親爱,又見把五王削去聀位,一时轉了念頭,想道:「不如合三思說破。」乃密見三思道:「腹中有言,乞于密処告之。」三思听此言,悄領至万花楼上,問道:「有何見諭?」崔湜道:「張柬之五人,使不佞為耳目,誘司空出去,于路殺之。今司空,待我為心腹,吾甚不忍。」三思大惧,問道:「有何計策可保无事?」崔湜道:「須在中宗面前譖杀之。」
2
三思遂引見中宗,道其始末。崔湜反說,若不將五王早除,早晚禍來不小。中宗惧道:「朕曉得了。」即擢崔湜為中書舍人。于是宗楚客等交結內外百官,令各官上本,言五王有叛意。中宗視朝,百官交章劾着五王。中宗閱罢,傳旨道:「五王恨朕罢其政事,將有不平之意,速令武士斬訖奏來。」旨意一下,可怜五位忠良,死于崔湜之口。世人皆嘆惜之。
3
中宗殺了五王,把崔湜為司空,依先还了三思魏王之聀。其时三思放心出入,向被五王所逐者,一概復聀,权柄尽归三思。
4
且說太子李重俊,知母亲與三思私通,每欲與五王議殺之。今見五王被誅,心中想道:「欲誅此賊,非武士不能。」每留宮,與左羽林大將軍李多祚議道:「某恨三思,不共戴天。每欲誅之,無力可使。今五王既死,誰與共謀?使將軍能斬此賊,此恩沒世不忘。」李多祚道:「殿下勿憂,吾当斬此賊,以報陛下。若待太后殯天,当尽除武氏之族,以洗宮闈之穢。」太子喜道:「果能除惡,后日若登寶位,當封王爵,以謝將軍。」多祚笑道:「若封王,又被誅殺。只願居此宿衛足矣。」二人說完散去。不題。
5
且說韋后生二女,長曰安樂公主,次曰長寧公主,併婕妤等,各立府第,強佔民宅。其时左拾遺遣辛替否上疏曰:「臣聞古之建官,員不必偹。故士有完行,家有廉節,朝廷有餘俸,百姓有餘食。今陛下以爱女之故,竭人之力,費人之財,奪人之產,爱一子而取三怨。使战士不尽力,朝士不尽忠。人既散矣,而陛下之夫妇母子安相保乎?」中宗正欲准奏,只見監察御史崔琬奏曰:「宗楚客潛通戎狄,致生边患。」三思觧曰:「豈有此理,楚客乃忠厚直臣,勿得生疑。」中宗見三思說這話,反令崔宗二人当殿結为兄弟以和觧之。民知此事,称中宗曰和事天子。此时濫官充溢,人以為三無坐処。那三無坐処?
6
宰相無坐処,御史無坐処,員外官無坐処。
7
單道無坐処者,正官不屑與小人同列也。中宗朝事,悉听韋后三思処之,合朝無敢言者。
8
一日,太后病重,召中宗與三思等,至上陽宮。謂中宗曰:「我病已危,若我死後,我之父母,即汝之祖考。当如待我一般。」又謂三思曰:「凡一應主持在汝,料汝必不負我。」即令將小犢金車,載武彟夫妇進宮。父母相見,泪如雨下。后曰:「兒久為不孝之人,致爹娘不面。今喜相逢,又將永訣。」說完,遂駕崩于上陽宮。中宗痛哭,令礼部治喪,頒行天下,舉哭服素。不題。
9
且說太子李重俊,尋着李多祚道:「太后已崩,事可為矣。」多祚道:「恐一时无故殺戮,圣上着怒。」太子道:「不妨。你都推在我身上。」多祚道:「殿下且進宮,我再思之。」
10
且說武三思权傾天下,五狗逢迎。一日,中宗出獵,三思推病不去,捱進宮中,與韋后淫媾,互相嘲笑。韋后对三思道:「我听的人有咏●缺字:「毛吊」詩曰:好似舡上將軍柱,又似門前繫馬樁。雖然不是龍泉劔,曾與嫦娥战几塲。」三思道:「我亦記得咏●缺字:「毛皮」詩二句,曰:千古澗边泉滴滴,四时岩畔艸萋萋。」
11
二人大笑,正在快樂処。那云從下楼,未及閉門。太子是日因三思推病,早已疑心,遂至府第訪問。門上人道:「不在。」更又疑心,來到宮中看母。云從推以他故,太子各処尋覔,並無踪跡,竟(徑)至御龍楼下,竟(徑)欲上楼。云從再三苦留不住。太子走上楼來,見三思合母亲搂在一処。太子大怒道:「狂奴,這等无礼。」三思急避側楼,韋后赤身到榻上穿衣。
12
太子罵道:「狂奴,辱我之母。我訴於父皇,剁汝為肉醬。」且罵且走。韋后急上前止道:「兒若訴之父皇,我命难保。」言罷痛哭。太子亦下淚道:「母后,絕了狂奴,兒自当為母存命。若不改前非,兒断不能如父皇之待太后。」說罢,下樓去了。
13
不知中宗回來,太子說不說,下回分觧。

第二十九回李多祚手刃三思唐中宗誤斬太子》

1
話說韋后見太子恨声去了,忙至側楼,見三思道:「我被這畜生,唬个半死。方才是云從下去,不曾閉得楼門。不知怎庅被这畜生知道。可惜我只生得此子。若再有一个,定当殺之。」三思道:「他如今何処去了?」韋后道:「他要訴與父王,我再三說道,父王一知,我的性命难保。他下泪道,可絕此人,保母存命。」三思道:「我且躲避家去,過几日再來。」韋后道:「且慢去。恐他在宮外,一時撞着。且待圣上駕回,晚上后宰門遁去可也。我合你到花园軒中去,何如?」
2
三思同韋后下了御龍楼,叫了云從,同到花园。令云從整酒,於軒中同飲。韋后道:「不可愁他。緃圣上見了,也无如何。」又分付云從道:「你在昭陽殿等著,圣駕回來,速來報我。諒此処沒人知覺。」三思道:「方才他說與父亲知道,如何是好?」韋后道:「我自有主意。定然要似你姑娘,做得一日皇帝,也是快活的。」說完,便去抱住三思要幹。三思被这一驚軟了。韋后撥弄良久,勢稍昂壯,終不強健,將就完事。便辞韋后出宮。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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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中宗久困得志,溺于安樂,羣臣習為卑污。景新三年三月,上幸玄武門覌宮女拔河。拔河者,是往河中戲水也。中宗見這些宮女出頭露面,都在水中遊戲。看的高興,便令光祿司安排酒席,與近臣晏飲,令各效技藝為樂。也有執板唱新水令的,也有出位旋舞,唱邦兒高的。有个祭酒祝欽,作八風舞。搖頭轉目,偹諸醜態。囯子監司業郭山暉独歌鹿鳴蟋蟀。諫議大夫李景伯道:「微臣聀在箴規。侍宴既過三爵,喧嘩窃恐非宜。」上不悅,回宮。明日中宗想道:「這些人在御前不敬。只有司業郭山暉,諫議大夫李景伯,意在規諷。」下詔褒嘉之。
4
三思聞圣駕已回,別了韋后,由后宰門歸至府中。栢香迎着道:「老爷連日朝中辛苦,且喜今日得假回來。」三思道:「正是。」問柏香道:「太老爷併太夫人人还未睡庅?」柏香道:「今日太老爷來望咱家太老爷,留在后面吃酒,尚未散哩。」三思道:「可是崇訓哥哥?」柏香道:「正是。」三思道:「我今日倦了,待明早見他罢。」柏香列下酒殽,與三思房中对酌。這柏香膈曠已久,饞火甚動,只管惹騷不住。三思又吃了几杯,道:「收去罢。」便去衣就枕。柏香忙入榻中,把三思搂着。三思之物自從受驚後,再也不大鼓銳。況柏香又吃敖曹弄過,寬溜異常。且亦長安名妓,無所不為的。便扒在三思身上,做許多故事。三思这物終久是軟,將就艸艸完事。兩人便一頭睡了。不提。
5
且說太子李重俊見母親被三思所辱,心中恨恨。下楼去尋李多祚,因天子郊祀,一路上摆開防衛,祚在宿衛之中。直至日沒,方得相見。太子道:「今日几次來尋將軍,偏值將軍正務。」李多祚道:「為何尋我几次?」太子道:「自古家醜不可外揚,今將軍合我一心,說也不妨。今日父王南郊祭祀,百官誰不陪侍。逆奴三思推病不往,我心怀疑,自到三思門上去問,回說不在家。及往宮中各処尋,連我母后也不見了。及尋到御龍楼,見狂奴合母后在一処。我本欲打死狂奴,又无一物在手,只得几次來尋將軍出力。」多祚道:「若在宮中杀他,被外人物議起來,史官筆下,便不乾淨。必須等他出朝,回他本第,誅之可也。明日我多点宿衛之兵,必杀此賊,以報殿下。」太子道:「將軍若在他家杀時,凢(凡)武氏宗支,一概去尽方可,不然萌芽再発,自貽其禍。」多祚道:「我知三思无子,其兄崇訓併武城俱杀。其武彟二老,存亦不妨。」二人計定散去。
6
至次日,中宗早朝視事,韋后同決政事。百官俱齐,独三思不至。太子看去,並不見三思踪影。又往宮中去問,官娥亦說不在。太子又至宿衛找着多祚道:「狂奴不至,如之奈何?」多祚道:「我当入他第中擒拿,殿下当同往之,恐圣上一時着惱,累及于我。殿下當即言,勿使害我方好。」太子道:「這話不用分付,當早行事便了。」多祚暗暗點下五百精兵,俱是鋒刀利劍。各人吃了早飯,籹束停當。
7
不斍旭日將升,多祚領兵,同太子竟(徑)奔三思府中而來,將武門圍住。李多祚站在當門。只听呀的一声門開,出來五个守宿兵士。多祚問道:「武爺在否?」兵士道:「昨晚在府,今日不見入朝。」兵士說完去了。多祚走進頭門,隨身有十餘个驍將,並太子一同進去。門上人忙問道:「為什庅的?」多祚道:「請你武爷說話。」門上人道:「門俱開了。」多祚並太子十餘人,齐往內走。拿住一個女使,問明白了。
8
多祚把門登(蹬)開,搶至床前,見他與柏香一頭而睡,喝道:「看刀。」把他兩个一齐杀死。又往內廂,杀了武城并武崇訓,單單留下武彟夫妻。但是武氏宗支,俱各杀了。其餘家人,俱各跑散。太子將府庫封了,領出武老夫妇,令往寺院中安置。
9
一时間城中喧嚷起來,已報知中宗。視事未散,听說大京(驚)道:「是何人無故殺我皇親?」又報道:「是羽林將軍李多祚,領兵殺的。」中宗大怒道:「宿衛之士,擅殺皇亲,可惡之極。」忙令兵部領兵三千,即時尽斬,不容許留一个。兵部尚書領了三千鉄甲而去。當下斬了多祚,并太子尽皆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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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一見太子被殺,唬得慌了,忙入奏道:「臣蒙圣旨,點兵三千,殺多祚反乱之卒。不料太子也在其中,無人認的,也被害死,臣該万死。」中宗大京(驚),細問:「此兵從何而起?」人說:「多祚之兵,是太子所使。」中宗問韋后:「這是怎庅說?」韋后道:「該他如此,自然有天意。料然不錯,但是死的好苦。」中宗道:「其中必有原故。」韋后道:「雖有原故,死無对証。如今須早早葬他們便了。」中宗傳旨,命礼部●缺字:歹兵(殯)葬。其武氏宗支,照品級皆以礼葬。武氏資財,尽入宝庫。武老夫妇,載入養老宮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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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楚客等聞得三思被害,四鬼五狗尽皆遁去。这中宗見太子已死,又沒了三思,不覺精神灰頹。韋后見三思死了,心下只是悲哀。名為想太子而痛,心中却為三思已死,无人合他作樂。想道:「怎生得这昏君早死一日,我也得如太后那般快樂。多取(娶)几个人在宮中。」主意已定,便故意把中宗撥弄。日夜纏他,死也不妨。弄的个中宗昏天地黑,竟終日懶于朝政,韋后便自去挕政,百官也只凴他,無如之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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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怎生結果,下回分觧。

第三十回神龍殿韋后弒帝唐睿宗帝道重光》

1
却說韋后自三思已死,中宗又欠精神,心中只是不樂。欲待另尋得意之人,藏在宮中取樂。又想道:「中宗衰敗,不久于人世。且寧耐几時再処。」
2
其时乃景龍四年,中宗宴近臣于后殿,韋后亦在帝座共酌。是日君臣大醉而散,君后回宮。因中宗病倦,故韋后自睡。朦朧之間,被一人弄起來。韋后如渴得漿,便道:「你是何人?何能至此?」那人道:「我乃長安秀士,因見昭陽近侍,召我進宮,道皇后渴思,特來陪侍。」韋后大悅道:「不知是那一个知趣的太監,明日查出,当以千金賞他。」那人把韋后抽了数百。韋后喜極道:「你本事如何?」那人把韋后兩腿分開,放出氣力,又抽送了一番,韋后不住搂着問道:「你今年多少年紀?」那人道:「二十三歲。」韋后道:「你可在我宮中藏着,夜夜同你合欢,你意如何?」那人道:「只好今夜罢了,若皇上知道,豈不喪身。」韋后道:「我宮中幽密,盡可藏身。」那人道:「不可。畢竟不放心,除非暗地把皇上害了,我方好日夜在內。」韋后想道:「中宗既是來不得了,便把他弄死也罢,落得我如太后一般,登了宝位,陪此人在宮。再尋本事堅強的,几个日夜更番取樂,快活半世,也不枉作皇后一塲。」遂說道:「我便依你,把圣上弄死,只是你日夜在我宮中才好。」那人道:「這个自然。」韋后大悅。
3
那人道:「你这陰中水多,可拭淨了。我把舌頭放在陰中,餂弄一番,看你樂否?」韋后喜極,忙用汗巾拭淨。那人把舌頭伸至花心,餂將起來。韋后把双腳各(擱)在那人背上乱動,叫道:「乖乖心肝,內裡癢的緊。我從不經这番妙処。」那人又反來復去,把陰戶四面捲轉。韋后把身子乱搖,叫道:「亲亲乖肉,多放在裡面几时,我渾身都麻了。」那人又放進去,仰仰縮縮,如肏的一般。急得韋后起來,把那人抱住,將舌頭送在那人口中,叫道:「心肝,我從今要合你天長地久,永不分開。」那人又把韋后放倒,着实抽送。韋后把腰間叠了一个枕頭,那腰如仙橋一般。那人着实乱抽,韋后暈去良久,方才醒來,叫道:「心肝,如有水在此,我便吞你在肚裡去。」那人笑道:「你若吞我到肚裡,我便打裡面肏將出來。」二人無所不至。
4
那人又把韋后復着身子,把兩腳反擱在肩上。那物往韋后小肚子肏去,弄得韋后乱顛。正在快極之时,不想花貓往床上一跳。驚醒,却是一塲春夢。摸了摸席上,許多淫水,惱恨貓兒,躭擱了好事。又想道:「夢中那人叫我害了聖上,方得如願。」韋后從此遂起了歹意。
5
到了早朝时分,中宗視朝去了。韋后起來,梳洗已畢,袖了一把倭刀,坐在神龍殿上。只見中宗退朝,到了殿內,見韋后坐着不動。中宗笑道:「為何坐在此間,好像着惱的。」遂自扯一張椅,坐在韋后之前。麾去眾仪,問道:「梓童为誰着惱?」韋后見眾仪散去,便道:「我惱你。」中宗笑道:「為何惱我?」韋后從袖中抽出倭刀,向中宗喉中一刺,即时跌倒。宮人喧嚷起來。恰好臨淄王李隆基,听說韋后弒帝,大怒道:「我伯皇這樣厚待你,為何去弒他。」竟(徑)換了便衣,合刘幽求道:「我與你同去,殺此淫妇。」刘幽求道:「快報你父王知之。」隆基道:「父王一知,便緩了。」时天还不甚明,二人領兵百餘,行至后苑,見天上星辰散落。刘幽求道:「天意如此,時不可失。」急揮兵去,找着韋后,一刀斬了,並乱党尽皆伏誅。
6
隆基見事已定,忙报父亲相王知之。相王大驚,即時聚集,大臣便與姚元之道:「囯家不可一日無君。」遂請相王登位,改為景雲元年,號睿宗。睿宗欲立長子李成器,成器辞曰:「不可。國家安,則先嫡長。國家危,則先功臣。今吾弟功居我上,豈有僭越。」
7
睿宗遂立隆基為太子。于是宋璟、姚元之同心輔政,有貞覌永徽之風。自此民安物阜,風調雨順。君子進而小人退,帝室重光。民遂謠曰:「堯舜隆世。」后世史官單道唐世中衰復興,有詩為証。
8
詩曰:
9
晉世啟唐祚,王明昭巢封。
10
垂統尚如此,継体宜昏風。
URN: ctp:ws974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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