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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弇州續稿卷四十

《6-弇州續稿卷四十》[View] [Edit] [History]

1 公善權玉女之幽奇退而受簡以足東游之所未備然後歸歸則循洞庭升衡嶺度大庾而謀宿羅浮且竟嶺右之名山水著之篇什者當曰南游編合之為四游集是集也序當以屬子而聞子行有筆札戒以子令序則恐不能四以待子異日則恐不及子奈何餘竟得卒業焉見其北游之篇宏俊爽暢若子虛之新奏西游之編巨麗沈雄與上林爭勝而至東游則神逸而志凝盡祛朝市之翳而納以山川之靈幾於化矣因作而嘆曰昔嚴夫子有雲州有九游其八斯本寜志哉然未聞其能鑄辭攄藴如本寜也子長之游庶幾矣夫其所自述十歲而誦古文二十而南游上會稽探禹穴窺九疑浮於沅湘北涉汶泗講業齊魯之都觀孔子之遺風鄉射鄒嶧厄困蕃薛彭城過梁楚以歸於是仕為郎中奉使西征巴蜀以南南畧卭笮昆明還報命當時不知其所記志者何許所詠歌者何許第史記之文成而儒林先生若以為得游助其後李白自翰林供奉出而浪跡於太行之東遂下金陵棲匡廬航牛渚武昌之南夜郎之北無所不寄暢而其詩遂神於唐又焉知非得游助也本寜今之太史公也而又李姓自供奉出其跡亦相似吾不暇辯其詩若文視二君子何若意者殆兼之矣南游之不知然覯日勝思日益奇以此為二君子夫又何難哉本寜年未四十而至上大夫官貴於二君子甚吾欲以誇本寜本寧當不受也
2 岑少穀集序
3 岑君者嶺南直臣也父曰方伯公萬岑君之在嘉靖末以名司理入補南垣而屬世廟晏駕穆宗初即位首上書論贊聖徳陳時弊革故鼎新皆鑿鑿中窽而至於奨忠諌徵耆逸表節誼葢三致意焉朝上而夕無不報可若白簡之所論擲必巨奸有貴勢慿藉天下之所不敢言者君名日益以重而敵日益以樹既用久次出守紹興而君所糺擲大臣方貴用事與中貴人結而假上旨以非時考察得盡修其卻而君削秩外補去為閩海八品幕官墨墨不自得君死而大臣敗諸外補人以次登進至於今有自田間破例而還故官而君竟以死不複振矣當君之在事日餘兄弟屏匿田間不能知君而君疏及之至謂可備左右史之末乃稍得其諸奏讀之以為裒然中興諌官選而最後遇君鄉人今虞部郎歐楨伯頗能道君亮志苦行欣然慕說文學節概之士而所撰著亦稱之及君死之十餘年而余友支某某氏督嶺南學慨然慕君之風猷取其所上奏槁並旁搜其詩文盡梓而行之貽書世貞使為序然所謂詩若文僅百餘篇而竿尺之牘半之雖皆清雅有矩矱而驟見之若以為寥寥無當者餘故嘗考陸敬輿奏疏其在翰林中書日所論建陳閉亡慮數百篇而它集之為詩若文者遂不能名一章豈敬輿尚有所短耶然十八而進士髙第舉博學宏詞入翰林應制酬和敬輿豈複有所短者抑敬輿自草之而自削之以為雕蟲之技壯夫有所不為耳不然或其家之不能守或中人所忌而故佚之也然至於今而誦其奏疏光景煥然若新而志士才臣引以為蓍蔡為指南愈久而愈不衰知敬輿之藉托故在此而不在彼也岑君敬輿流亞也其無所待於茲百篇之寥寥審矣乃其後族氏之興賢採風尤有取焉聊為序之
4 喻邦相杭州諸槁小序
5 曹子念致喻杭州邦相所為詩文若干篇余讀之不覺爽然嘆曰咄咄逼人乃爾哉昔君苖見士衡文而輙欲燒筆硯餘且欲燒筆硯矣而後見士衡文餘故不能若君苖之畏之然而樂有所托也邦相之文氣雄而調古馳驟開闔不法而法乃其持論往往出人意表歌辭亦稱是杭州東南大都會試牘訊牒百倍於它郡而使車之往米殆猶機織然置酒修饋夜而至丙猶未已且有三台九監司之倫皆南面而責期會即邦相分身應之猶有所不足而胡以能沛然於古文辭也古之快吏毋如劉穆之傳稱其朝發尺牘亭午得百函耳聽目視口斷手批又間以宴會酬酢笑噱談議俱有旨會然不聞能為古文辭白樂天蘇子瞻之刺杭州亦名能工吏事不廢客於古文辭最為博麗矣然其位尊而其望隆無上官期會以敓其翰墨之晷則邦相其猶難能哉後之君子必將曰僕見邦相茲編而燒筆硯也亦甘之矣
6 鄭狷庵先生集序
7 徽地險而沃其人行賈徧天下以財相傾髙而成弘之際乃有程克勤先生者出而以古文辭名世程先生之於文宏肆辨博詩亦埓之然不肯為精思以求超乎一代之格當時和之者不知其鄉幾何人亦不複有與程先生並稱者歲一甲子而為嘉隆之際汪司馬伯玉氏始一大倡之其格非西京而上毋程其語非先秦而上毋述左橐鞬右鞭弭以長驅乎中原於是徽之俗盡絀其錐刀以從事楮墨彬彬洋洋幾與昔之稷下西湖並雅葢自有汪司馬氏而程先生之名幾晦今年秋餘且謝茲役一日自弇園僂行而歸曇靖有伏謁道左者髪種種矣楚服而免其幘摶顙不休恠問之曰餘鄭綺之再從弟叔夏也綺同年之最長者問何所求曰使我有求於口腹則吾歙之水可以樂飢而何必走千里而謁子出其足曰是皆胝矣已出其袖草曰是吾王父狷庵公之詩若文也非子惡能傳餘受而卒讀焉則故程克勤先生客也其齒少於先生而先生愛之與相唱和頗伙度鄭公之才不能如程先生髙而根抵理道有矩矱善持論亦有足相當者餘乃嘆曰以子王父之業不顯於程先生日而欲以茲日顯則甚難當子王父日欲以其業顯必易而子王父篋而秘之則甚長者子不病難必欲及而身以顯子王父則甚孝且而兄世之所稱循吏也而之先世待制勝國之殉節臣也某共為子職者也其寖逺矣且吾欲忍子不能忍子千里之足雖然吾又安能為子王父顯子其亟歸質之汪司馬氏曰程先生於其時足稱大國之賦而無後辭則鄭公之為邾莒何難焉
8 歐虞部楨伯歸嶺南詩巻序
9 南海歐楨伯守虞部郎中於留都之三年上書致其事歸天子為之下太宰太宰惜其才嚄唶者久之而俾予告以行命既下而燕中之士大夫髙楨伯之歸者爭為詩以贈之凡若而人留都之士大夫率醵以餞楨伯於龍江之滸而贈詩者若而人既由京口入晉陵遂抵吾吳郡操觚而和之者又若而人楨伯間道訪餘於東海盡出篋中所有則為詩幾五百篇文亦稱是自此而南徑錢唐入豫章泛彭蠡度嶺而後叩五羊之城其操觚之士響應而為詩者當又不知其幾也夫楊巨源者唐之詩人也年七十而謝國子司業丞相有愛而惜之者白以為其都少尹不絕其祿又為歌詩以勸之京師之長於詩者亦屬而和之昌黎韓愈舉以比漢之二疏而謂二疏之去有是事否夫當二疏時尚不知有歌詩以侑行色固不能如巨源巨源之時天下久已盛言詩然其傳者自昌黎一序而外何寥寥也毋論送巨源詩即巨源所自為詩不能超元和長慶之乘而上之且其傳者又何寥寥也明興一代之詩無盛於今日靡不稱大厯而祖黃初亦靡不知有楨伯者楨伯少即已工詩其在嶺南與黎民表齊名嶺之士得二君而興起不可屈指數黎君前楨伯三載歸歸而物故今雖不能起之九原與楨伯唱和而其所興起後進之士當不使楨伯落莫也楨伯之齒雖小與巨源埒而精飲啖徤步履神明之用不衰異時近而越台之云逺而羅浮之雪大庾之梅唯杖履之所之又寜若巨源之跡僅一鄉而所指顧某丘某水某樹而已也度楨伯所挾持事事勝巨源若太宰之惜楨伯請予之告與丞相之惜巨源而請不絕其祿其優賢右文之指均而獨世貞之敘諸君詩其辭不能如韓愈楨伯如不以為辱姑取弁焉可也
10 湯廸功詩草序
11 湯廸功者吾呉中前輩湯珎子重先生也先生小於文待詔徵仲數歲而相友善其與待詔齒者翰林蔡孔目九逵少於先生數歲者王履吉祿之袁永之其又少者陸子傳稱門人者待詔之子壽承休承彭孔嘉輩皆後先自致其力於詩得列名家而先生頡頏其間亡所讓諸倡和聨屬相切劘亹亹雅為少年所稱慕先生在太學久次謁吏部選當得京朝官而無氣力者為之奧援僅受邑丞以去餘守尚書郎時先生奉檄至京青衫羸馬以二尺絹掩面去之黧皺不可辨其須髪驟即之若鬒者而其本則戢戢作白蟻集先生於余大父行每見過輙逡巡卻立不敢當敵禮與語官中事默不對稍次及詩則飆發波湧齒頰霏霏習習吐芬屑蓋移夕而不倦故餘贈先生詩有雲逢人羞作吏竟日坐談詩葢實錄也未幾而先生挂冠歸又未幾而捐館屈指於今三十餘歲矣而其孫少叅聘尹始刻其遺集屬餘為之序嗟乎自先生之壯時天下之言詩者已爭趣北地信陽而最後濟南繼之非黃初而下開元而上無述也殆不知有待詔氏何論先生雖然聲響而不調則不和格尊而亡情實則不稱就天下之所爭趨者亟讀之若可言徐而核之未盡是也先生與文待詔氏之調和矣其情實諧矣又安可以浮響虛格輕為之加而遂廢之抑不特詩餘向者與先生接而所謂待詔諸君子亦半相及今是三十餘年中待詔老壽死祿之子傳壽承休承孔嘉相繼死其它陸叔平俞仲蔚之流亦死而碩果不食僅一周公瑕耳後進之士寜不亦鼓頤吻張旗鼓以縦橫於作者之場然辭日以華而器日以窳薄欲如先生與待詔諸君子肫肫篤厚長者胡可得也詩云雖無老成人尚有典型故餘序先生詩而於所謂典型者致餘慨焉今刻先生詩僅四百篇而闕七言歌行五言律散佚當不少其曰湯廸功集者先生秩第八品用徐昌榖例也一曰小隱堂集
12 詩紀序
13 嘉靖中故光祿卿北海馮惟訥氏集古詩諸三百篇之所逸而不載以至孔子沒而逮秦者凡十巻漢十巻魏九巻呉一巻晉二十巻自是而南宋十一巻齊八巻梁三十四巻陳八巻北則魏一巻齊二巻周八巻複合而為隋十巻又外集四巻則仙真神鬼之什焉人各敘其畧與詩之所繇作矣已又採昔人之所統論及品藻雜解辨証而複志其遺凡十二巻合之而名之曰詩紀共得百五十一巻惟訥竭生平之精力為此書書成而御史甄敬刻之陜西行台其刻既不能精又無為之校訂者豕魚之誤相屬蓋至萬厯中而古鄣呉管氏與其鄉人謝陛氏江都陸弼氏呉郡俞策氏相與讎校而複刻之金陵大約呉氏居其資而謝氏陸氏俞氏居其力其書遂完好無遺憾屬不佞貞序之序曰昔者孔子刪詩三百篇諸國之風皆在焉而亂以雅頌複戒門弟子何莫學夫詩而謂其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逺邇之事君父而至於多識鳥獸草木之名亦在所不廢迨孟氏而亦嘆曰王者之跡熄而詩亡於是孔子之門弟子遂尊之為經而不敢以他有韻之言並蓋千餘年而河汾王氏出而慨然以兩漢魏宗廟之音及曹劉以下之所詠撰刪而敘之以續三百篇之後天下後世群起而攻之曰僭自王氏之為僭而天下後世卒不敢以其詩而望三百篇嗟乎雅頌固無敢論而諸國之風寜盡有出於情而必止於禮義者夫子故不盡廢之今試取漢魏之合者而較國風之稍離者亦寜至大徑庭且夫時代之污隆風俗之敦衰與政事之得失物情之變異可約畧而得之即孔子生河汾其所取舍與王氏不可知要之未必不為王氏刪也然自三百篇之外遂無一完什而虞夏之際其時固太樸不斫然治而為明良喜起亂而為五子之歌世豈無一二興者必至殷周而稱始孔子既沒而為七國其人固日尋於干戈無暇及篇什而亦豈無一二可傳者必至於漢而稱始且區區夷僭之楚侏㒧鴂舌尚有屈宋之徒為之抒發其文藻而齊魯之褒衣博帶賓筵雅歌又豈無一二能賦者而乃竟寥寥也毋亦孔子之前故有之而不為太師之所採因而有未睹者乎三百篇之所舍與孔子之後其為詩者佚於兵燼於秦火而不存乎抑亦竹簡漆書巻帙重大為之既難而守之又未易以致此寥寥也漢之興竹更而縑鳥足更而筆篆更而隸若稍易矣而非有富勢大力者不能為以故不獲周藏於闤闠而極於舟車之所至自唐而逮五季始以五經子史之屬書而登之木付之剞劂而後授墨焉母之體一而子之用數百千同文之化遂徧於四海今馮氏能盡鳩古詩之逸與漢魏以後至隋之詩千餘年而悉合之呉謝陸俞四氏又能校甄敬之所行而重梓之即不必富勢有力者損一月之食而可得不必通國大都自雞林之西玉門之東以一襥載之而可致嗟乎毋論其皆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逺邇之事君父要之不無毛髪益而於鳥獸草木之名當亦不乏也吾甚愛夫馮氏之與四子者能得孔子之遺意以嘉惠後學故為序之雖然孔子而在吾尚欲其刪者與餘者之並存毋使若古之寥寥而無可述也
14 馮子西征集序
15 馮子之集所為西征者何其自武部遷而視貴竹學也則南戒之南而極於西矣故曰西征讀其集武部之構撰皆在焉而何以獨稱西征也要其成也馮子之構撰其在武部者毋弗良而其成莫過於貴竹故以云馮子天才秀峻朗拔獨得其至而又以專精之力求之目營營日若與千古接而不複置一世於其衷第武部之作不能不擾之以事而膠之以酬應之目故不獲盡人而進之天迨至貴竹而其天全矣夫是以若庖丁之解牛而輪扁之斵輪也吾始讀其紀行之三篇而怵焉古無是也歐陽氏之濫觴而範氏周氏陸氏之橫流然其辭蔓而枝今者若鏤矣若繪事矣其至者若化工之肖物矣鑿鑿乎古路史選也紀行之詩而酬贈附焉出於機入於淵五言其尤長城哉若八珍之為味至舌而甘愈咀而愈不忍已矣悠乎古詩選也彼夫記序之典而裁也志傳之法而縱也表啟之麗而則也竿牘之旨而俊也貴竹得其七武部得三矣其疏移之博辨也與廁事之晢也則武部之與貴竹也均矣吾以為馮子之才近栁子栁子之去禮部而游於嶺也馮子亦似之然而無憂讒作勞戀故而慕新之念以為之梗是故馮子之天全而栁子之天琢今馮子深以為累拂衣而歸臥於泰伯季札之墟曰向者吾學於武部為之而有以為者也學於貴竹為之而無以為者也今造物者惠我以日而不膠擾我我將無為而無不為而豈直一雕蟲而已哉竊自謂今而後而天始全雖然餘未之敢必也夫能使人不用者才全而徳不形窺馮子之緒言與行事之晳亡但貴竹固已置四垂於股掌而蜣弄之夫徳機露矣馮子能不為世用而不能使世之必不用世且姤而奪之則何如曰不得已而有功者與有言者劑也亦所謂無為而無不為者也
16 弇州續稿巻四十七
17 ●欽定四庫全書
18 弇州續稿巻四十八
19 王世貞 撰
20 ○文部
21 △表序
22 同姓諸王表序
23 旨哉班固之引詩曰介人惟藩大宗惟翰懷徳惟寜宗子惟城夫豈直以昭展親敦睦之誼葢首廣樹肺腑以夾輔王室有深長思焉然天子之號僅為王王畿不過千里諸侯之殺也十之故以至親勛徳無兩周公而爵靳九命地裁百里衛鄭以下可推已自秦始私天下孤立自雄諸公子無尺寸之地拱手以成闗東諸侯之勢漢祖大鑒其失故襄王王齊元王王楚王濞王呉如意王趙文帝王代皆跨州兼郡連城數十宮室百官並制京師識者譏其矯枉過正焉易世而後勢不得不分其地降其官屬苛責以法而削其權至東平憲王遂兼驃騎將軍雖以王故位三公上而隱然臣庶之列矣魏晉而後入為常伯出領岳牧積資累望始遷鼎司當是時一字二字皆同國封無所軒輊隋唐之世始以一字為國王天子之親子弟為之正一品二字為郡王屬之稍踈者為之從一品以逮於宋大抵因之葢國邑不及兩漢而事寄不及六代豢之以祿食崇之以虛器如是而已元起沙漠其自大祖以下咸分部西北或為行國以畜牧自娯樂或控西畨賦城郭為食邑又竭府庫之金帛綿鈔以資之至世祖之昭穆始約畧如唐宋時而爵秩稍崇事寄亦稍重明興髙皇帝損益百代以成羿典而其大指在封建本支翼衛盤石即位之元年立皇太子三年封諸王秦王都西安晉王都晉陽燕王都燕周王都汴梁楚王都武昌齊王都青潭王都長沙魯王都兗從孫靖江王都桂林皆據名藩控要害以分制海內至十一年複封蜀湘諸王國置相傅以下官屬與京師亞護衛精兵萬六千人牧馬數千疋其冕服則九旒九章車旗服飾僅下天子一等靖江歲祿雖薄冕服亦次而設官置衛宗廟社稷儼若親王天子之臣貴重至太師丞相公侯不得與講分禮伏而拜謁可謂隆崇之極矣親王之支子尚得為郡王郡王之支子始為鎮國將軍從一品鎮國之子為輔國從二品輔國之子為奉國從三品皆將軍奉國之子為鎮國中尉從四品鎮國之子為輔國中尉從五品輔國之子為奉國中尉從六品自是雖支庶皆得稱中尉不為齊民而親王之女稱郡主尚之者曰儀賓從二品女自縣主郡君縣君鄉君儀賓自三品至六品皆得襲冠帶享祿奉推恩可謂廣矣髙皇帝既厭群臣太孫御厯而二十三王者皆叔行以意行國中自如禮樂刑政幾不自上裁之則傷恩縦之則傷法於是齊黃以鼌大夫之謀進而掩襲時下僇辱繼之諸叔惴惴人不自保文皇因燕之成資奮戈南向僅三載而易大物雖神武絕倫猛將僇力葢亦有天助焉髙煦狃前勝宸濠乘國瑕用其螳螂之斧蛙黽之鼔而當伏軾不旋踵而糜碎雖順逆之理懸亦強弱異也所以云弱者護衛不設不得臣一切吏民進止機宜一切不預百口之命仰給於縣官即小有淫佚越志者片紙旦下而夕繫於請室百世之社頃不屋矣然而麟趾振振螽斯日蕃殷之孫子其麗不億雖盡大農之賦不足以養之而浮繫一城祿請不給仕宦永絕農商莫通於是禆王不知南面之愉支子更起齊民之慕雖大司馬之九伐可以無施而司農宗伯技殫策困而無所措手乃有請減歲祿者有限宮媵者甚而有限支子者要之徒損天子親親之名而無益於大計愚竊以為海內大省十有五六其得封者獨河南山東山西湖廣陜西江西而已蜀僅有一王不足累自兩直隸及浙西三郡財賦之地不可以開朱邸其它若閩若廣若滇若貴若蜀之重順浙之東南諸望郡可以舉周韓晉代郡王而下其困不給者分徙而居之官為量給道里居室之資所徙非大國則其民易支所徙皆困宗則其人不戀土奉國中尉而下止以築室取婦官給資裝而不通屬籍不予冠帶不奉歲祿不限城野材者聽其補博士弟子取科第不材者習四民之業以自給年至六十始予本品服優之諸儀賓自鎮國以上以品為冠服而亡奉廩輔國以下如齊民而不絕其仕路庶幾可以展轉而支百年夫疏不間親下不議上此在天子獨斷而行之非可以人臣與也易曰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此又不可舍置弗顜悉也作同姓諸王表
24 公侯伯表總序
25 封建古制也而莫詳於周周之天子僅稱王而其下為公侯伯子男不能子男者為附庸其命則自九而至五其別則有同姓有異姓而其封則以功徳不以親踈秦始並天下創尊為皇帝廢封建公族無尺寸之土而猶存侯爵為三等以待有功者列侯則如武城通侯之類倫侯則如建城武信之類皆有邑名而不稱國下者則闗中侯有封食而無邑名然皆金印紫綬而列侯倫侯至位丞相上丞相之尊重者莫如李斯九卿之見幸有大功者莫如蒙恬兄弟而皆不得沾其慎貴可畧推已漢髙豁逹裂天下以王諸子弟及大功臣而其次則因秦之舊為徹侯亦有闗內侯凡二等第功臣之為王雅非其意至白馬之誓而獨侯國存武帝狹海宇鞭誅四夷不愛通侯之印以待有功者即功雖尠細或見錄天下之壤地不能侯而國用則益侈於是苛為之禁以伺其過即尠細亦見削而髙帝身與共創業之臣所餘無幾封拜日下而侯國不日益漢地不小損自武帝而後封拜之與削亦漸寡而終西東二京其制畧相徬佛中間雖以呂氏之擅王與新莾之益為公未幾輙罷自魏氏之末司馬擅制始複為五等曰郡縣公侯伯曰縣子曰縣男皆得稱開國金印紫綬而闗內侯有不開國者顧反居子男下晉氏以至齊梁陳皆因之若北魏之與北齊皆崇設王爵以待勳舊而其更有功者則別封郡公侯或一人而儋三四爵然同姓異姓皆不得為國王而郡縣公侯益卑矣後周宇文泰辭安定王遂以安定公終其身而其子簒魏進封功臣晉趙等大國然皆稱公而不王隋氏因之至唐而始定以子弟為親王正一品其稍踈而有功者為郡王功臣之有功者為國公皆從一品郡公以至侯伯子男則遞降焉如趙公無忌梁公玄齡之類皆得世襲而他以恩賜者或世與否自安祿山之為東平王遂毀周例而隃之然中興以後王公之格益輕至有佩櫜鞬捧酒炙而趨走於節度之庭者而封亦不複世矣宋興複唐初之制以宗室之懿敘封王爵而其踈者與文武大臣自國公以下至子男往往以郊恩遞進徒以媺其名而已戶不得言祿爵不得言世然猶斤斤守其靳焉自蔡京之公兩國而公制紊矣童貫之為王而王制隃矣南渡以後所謂王者遂冐於宰執如檜如伌胄如彌逺矣元承遼金之後王爵尤易即將相非勳徳可以一頻笑而得之獨漢人至國公而止明興髙皇帝之下建業草創未遑呉元年始拜功臣李善長徐達常遇春為國公而其它功臣之死勤事封疆者有國郡公侯伯子男之贈然往往一狥元舊洪武三年始大啟封建皇帝之子為親王親王之從庶子為郡王而功臣則公侯伯三等有世襲有流爵罷子男不置公侯位正一品上伯位正二品上朝服進賢冠加籠巾貂蟬世襲者領鐵卷流爵則否當是時封伯者僅二人忠勤之祿僅當侯三之一誠意至不能當六之一而其輕可知矣十年以後封東莞徽先祿遂與侯等至永樂初而始定居侯之下正一品之上其階勳皆與侯等而伯益重矣凡公侯伯之任入則掌叅五府總六軍出則領將軍印為大帥督留都管鑰轄漕綱獨不得預九卿事大抵視漢以下獨隆崇云
26 髙帝功臣公侯伯表序
27 余讀髙皇帝洪武之三年功令未嘗不三複而嘆也曰嗚呼厚而裁則而可久矣當是時封公者六人而魏公功最大祿秩亦最重中山侯宿將也以一言之悖而不獲公德慶侯巨勳也以一事之紕而不獲公永城封而貶東勝封而奪訓詞葢凜乎斧鉞焉夫孰敢有恣睢而隕於法者然至吉安江夏臨川東平之類抑何其殲夷狼籍也三年而後續侯者獨西畨之役最盛平雲南次之其它以舊勳相錯封然至藍氏之株累而幾若埽矣夫以馮宋公傅潁公之雄而卒不免死嫌謂其不蔽法也而諱之即諱之猶不為置後嗚呼可嘆也太史公言幽厲之後見於春秋尚書有唐虞之侯伯曆三代千有餘載自全以蕃衛天子豈非篤於仁義奉上法哉漢興功臣受封者百有餘人天下初定故大城名都散亡戶口可得而數者十二三是以大侯不過萬家小者五六百戶後數世民咸歸鄉里戶益息蕭曹絳灌之屬或至四萬小侯自倍富厚如之子孫驕溢忘其先淫嬖至太初百年之間見侯五餘皆坐法隕命亡國耗矣罔亦少宻焉旨哉所以稱罔少宻者人主不睹其先得天下之所繇是以輕視其功臣而重利其土地人臣不睹其先得國之所繇是以易為慝而難為守明之國邑薄不過再倍一公卿而已天子亡所利之然而至嘉靖百餘年之間初所封六公僅一公在二十八侯其二侯進為公者亦絕而餘二十六侯亡里土乘駟之奉後封四公二十一侯二伯亦僅西平武定在耳其故何也當是時天子紹明先世之道慨然下明詔太宰大司馬追考故實收錄故鄂國公遇春曹國公文忠衛國公愈信國公和後俱為徹侯誠意伯基後仍為伯増其秩天下翕然歸厚焉而一時奉行之臣不能推廣徳意至使宋潁二公遂不獲一比肩曹衛而李韓公廖徳慶呉江陰靖海之裔寥寥斳一命之澤將無望於後聖哉夫繼絕世舉廢國天子所以懷諸侯也則自古記之矣夫豈欺我故特紀之而表其篇興廢云
28 永樂以後功臣公侯伯年表序
29 文皇帝以建文之四年七月下京師即大位用其年為洪武之三十五年又二月制詔吏兵部差次從靖難功臣遂封淇公等二公成陽等十三侯興安等十一伯已又錄降附公増曹公歲祿封永春一侯忠誠等三伯明年封駙馬都尉袁容等二侯遂追舊功封豐城一侯寧陽等五伯三年複追舊功進封新城侯至是靖難封始究六年論平安南功進封新城西城二侯皆為公增豐城侯雲陽伯祿各五百石已進封清遠一侯安遠建平二伯終文皇帝之世凡再大封至睿皇帝之元年論奪門迎駕功進封武清侯為忠國公封太平一侯興濟文安等四伯已又封武功一伯自是終諸帝世僅一大封而其它破軍殺將戡亂僝工之特封者不與焉嗟乎靖難諸將臣從藩邸起以一旅之師彈丸之地出萬死者三載而遂定宗社於太山之固此其績誠巨然英主實在軍攻堅履危斷自神授又大戰不過十餘所定軍府不過三四而已毋論中山開平其視曹衛宋潁而下抑何徑庭也定興之埽安南固自偉亦何能超潁川之下滇蜀且久複失之今髙帝之盟白馬指黃河而誓其功臣鮮有存者易世而後所當僅如線之敵與萑苻之盜鹵級數十以至百積封自伯而至侯遂有公者今胡以貂綿蟬聨也以此況彼誠不可同年而語自孝宗而後執政者始知愛守名爵不輕畀而不能無畏於首尾未暇一一厘正之然至新建之取叛王不煩天子璽書不廢太倉水衡金錢縛之於股掌寜逺之摧西蒙積級至萬餘其所遘敵固皆瑕然其績豈與他徹侯等而搢紳大夫猶齗齗有後言者何也少所見多所怪恆也又陋而不習掌故餘故表之以告夫司勳者
30 恩澤公侯伯表序
31 古恩澤侯凡有三曰外戚則如呂武之為王與王氏之五侯丁傅梁竇之類曰中官則如趙髙孫程單超之類曰嬖幸則如董賢趙修之類是三者皆能幹斁章典變動玄象使帷幄汗馬之勳臣解體而不可收志節之士輕視貂冕而不樂於用明興髙皇帝毋外家三尺之胤以故王爵廟貌雖極隆於揚徐而朱邸自功臣外無兩者他若李隴西繇尚主而儋爵然亦岐陽大勳所推本而成穆椒房之光寵其兄楧貴不過叅省而又奪之獨於晩年梁公之卷施於充妃之從子顯出相貴邸入陪禁籞至建文而削奪識以為非不幸雲文皇入纂之頃中宮猶在邸而仲氏已前開國夫固憫其禍收其悃而執經者猶疑之然以中山之勳塞天地家百兩公胙及百代不為幸也昭皇后母儀奕世幾於文姒以故張氏得封二伯其後漸因之至有自侯而進公者自保傅而正太師者然會昌主兵符而不能易人主之喜怒壽寧建昌能易人主之喜怒而不能與外庭之進止其極不過富貴其樂不過宮室狗馬聲色其威怒不過行閭閈雛匹而已世廟憤壽寧建昌之積侈執而繫僇之一時肅然而又申明考功令下所司悉裁諸外戚之世封者獨定公以中山故彭城惠安以昭皇后故且半援帷幄汗馬焉他則擁護心乎孝烈而家一襲晉接穹乎榮恭而不予世天下服其公快其斷而不敢以少恩病之斯所以為肅也若夫中貴人之擅柄代有甚矣幸而未鑿其竅不敢身冐封爵而正徳之亂其昆從以迨廝養皆得濫竽焉嘉靖之斁方士之無頼者居一矣皆未幾而絀削繼之著為令甲萬世曉然知其非當可無慮也作恩澤公侯伯表
32 追封王公侯伯表序
33 髙皇帝之始定建業也於他官制皆草創而大捐其爵封以厲庇主殉義者故於死事之臣必有贈而胡大海廖永安至首開公國而是時帝尚稱呉國公云葢不嫌肩並矣第其它郡公邑侯伯子男皆仍元之故不階極品迨即大位洪武之三年始進公侯位一品上而罷子男仍與諸功臣約其歿也公則王之侯則公之自是而後諸功臣之顯終者不及半而其它或以大愆麗闢或以微諐忤旨皆格不複舉都督繇僉事而下至指揮間取死事間追舊恩往往超登侯爵而都督同知以上未有沾被者至洪武二十年而後上春秋髙有司怠於修舉羿典遂寥寥矣永樂初大槩仍髙帝之舊而丘淇公以北討失律不得王而朱平陰以嗣公北討失律獨得王其它有開國邑非罪而弗獲封者或嗣公侯伯非公而獲封者都督有以恩而獲伯者有以功而不伯者有舍爵邑而贈公孤者有六卿舍公孤而稱爵者易世之後不必盡出獨斷政府與操割者上下惟以意焉語云後主所是則為令其然豈其然哉今考而表之追封王公侯伯表
34 公孤表序
35 三公古官也自周公制為一代經典而系之曰太師太傅太保曰三公少師少傅少保曰三孤又曰官不必備惟其人葢坐而論道者其體誠重而其選誠不易矣漢承秦制設丞相大夫以至九卿而罷三公不複設至安漢公莾竊政始自為太傅而以虛名崇故丞相孔光為太師東漢以後惟代置太傅一人踞三公上而隆其秩曰上公至董卓竊政自相國拜太師踞諸侯王上而幾成鼎革矣晉以避諱故改太師為太宰然猶在丞相下大將軍大司馬太尉司徒司空上江左以後自王導謝安外非宗屬尊貴者亦不及而北魏之季太師與大丞相並加以待執國之臣北齊因之太師與太宰並設至太師而序遷太宰乃敘遷左右丞相則又舛矣宇文泰之執國始仿周官自為太師大冡宰兼總五官之柄而宇文護因之其事雖美其心則慝矣乃欲與三代比隆得哉自隋迨唐大抵以太師太傳太保為三師曰上公而以太尉司徒司空為三公而宋氏亦因之然三公不時置而所謂三師者抑何寥寥也太師重矣乃有謂太尉次重寜與太傳而不與太尉者宋徽宗政和定官制始以太宰易左僕射少宰易右僕射為真宰相太師太傅太保為三上公以少師少傅少保易太尉司徒司空為三孤無職而有秩以隆宰執之資深績崇者南渡而後因之元人得中土公孤皆如故而複置太尉司徒司空環衛之微勞與言色之暱合朝拜暮加不可勝紀明興髙皇帝始厘正之罷太尉以下官而李韓公善長徐魏公達以舊徳元勛為太師太傳然亦無職事不置掾屬防閣洪武十三年罷中書省採御史言欲特置三公府竟不果而僅設四輔官位尚書上聘耆儒自布衣徑為之賜坐倡和分四時以寄燮理之任而無何複罷師傳之官自魏公薨韓公雉亦絕響矣將下視博採鮮所當意所謂無其人則缺者耶建文永樂代不置此官仁宗初即位謂群臣皇祖考神聖無所藉毗師傅即眇末何敢於是拜張英公輔太師沭黔公晟太傳陳寜陽侯懋太保蹇吏部義自少保婁進少傅至少師楊殿學士奇自少保進少傅夏戶部原吉進少保於是公孤之官備矣然以是寓美稱耳非必有燮理之實也獨宣徳三年詔太師輔少師義少傳士奇少保原吉太子少傅榮俱輟所領從容謀議以不時召對凡所游幸必從庶幾若真授矣而士奇榮理閣務如故自是而後三公僅公侯伯而文臣限三孤以為常嘉靖二年以大學士楊廷和一品滿十二載且有定冊功加太傳四辭而止萬厯九年大學士張居正一品滿十二載遂拜太傳其後病甚以遼左功加太師不久卒縉紳聚而嘩之以為非故典然而嘉靖中加大同帥左都督周尚文錦衣帥左都督陸炳武弁也其非故典尤甚而未有嘩者何也夫燮理責之紈褲論道以施乳臭即公侯伯奚取焉然則文臣而加者非德嫓則嘩非績崇則嘩非齒宿而資重則嘩以嘩江陵可也夫四者備矣而嘩不必也政和之制又有以太尉冠武階者竊謂可採云
36 東宮三師表序
37 東宮三師古官也漢獨置太子太傅二千石至東漢為中二千石少傅比二千石後亦為二千石魏晉以還雖並設三師而往往不備官大約太師太傅太保為一品下少師少傅少保二品上髙帝初因勝國之制自太師至賓客皆無所闗掌而詹事以下至於坊局始實為宮臣然洪武元年丞相善長逹平章遇春帶少師少傅少保右都督馮勝帶詹事平章廖永忠趙鏞帶副詹事都督康茂才等帶左右率府使副御史大夫湯和鄧愈帶左右諭徳中丞劉基章溢帶贊善大夫善長基溢理省台幾事煩日不暇給而達遇春等諸大將帥征討之不遑然則以虛名被之而已所日授經者宋濂輩耳洪武二十二年公馮勝傳友徳領太師公藍玉李景隆領太傅公常升侯孫恪領太保而尚書詹徽兼少保尚書楊靖領賓客亦不聞有闗掌永樂初以公李景隆丘福領太師朱能領太傅尚書蹇義金忠侍郎墨麟領少詹事而學士解縉等七人皆兼坊學士庶子諭徳中允等官顧獨僧姚廣孝專為太子少師會上狩北京廣孝與義忠麟留輔太子學士楊士奇亦以諭德輟閣務輔太子而自是以後三師至賓客仍為虛銜以待文武大臣之資重或有功者然三師視三孤三少在尚書上賓客在侍郎上故為表之使有考焉
38 贈公孤宮臣表序
39 髙皇帝下江左因勝國之舊為五等爵以贈勛臣及文武之死綏者其後有王公侯伯之典而罷子男至公孤絕不以為贈文皇帝複因之有贈爵而無贈官中間僅一惜朱長史複之相藩邸胡學士廣之侍左右皆久而皆五品未及貴故追崇之然亦僅至尚書而止葢五十餘年而寥寥如也仁宗即位複置公孤官以居英公輔尚書義等於是姚廣孝胡廣得少師馬京得少傅墨麟得少保文臣之贈三孤自廣孝等始也宣皇寵寄夏原吉其卒也欲爵之而不果故特崇以太師而蹇義因之文臣之贈三公自原吉始也嗣黔公斌之薨也欲王之則無功欲毋贈則不容已故特優以太師勛臣之贈三公自黔公斌始也周太保尚文之卒也岳都督懋之戰歿也宜伯而靳之一崇以太傅一崇以少師武弁之贈公孤自尚文懋始也鄒濟少詹事也王汝玉贊善也於仁廟為舊宮臣故即位而贈之太子少保賓客文臣之得贈東宮大僚自智濟汝玉始也王一寜侍郎也以閣臣而得太子太師三品之躐得三太自一寧始也凡國家之典始則若濫觴繼則滔滔焉又繼則湯湯焉今而猶若有所裁者則諸典司力也作贈公孤宮臣表
40 柱國表序
41 柱國古勳官也戰國之世楚以處髙勳有上柱國柱國以待相及令尹之選而其後絕不聞北魏之初以太尉拓拔嵩位望尊重故特置柱國大將軍崇寵之至爾朱榮亦因而遂進號為天柱西京之魏太師宇文泰而下八人皆用髙勳拜柱國葢所以表閥閱敘門蔭也宇文周之世為柱國者日益伙而亦漸輕故複設上柱國冠之然品止正二而柱國為從二煬帝之末複置光祿大夫左右金紫光祿為一二品階罷上柱國柱國不用唐初複置然遂為三四品勳而自是以上則止稱大夫大夫而上曰特進曰開府儀同三司而階勳不甚別矣元始複以上柱國為正一品勛加中書丞相而它官之至一品者雖加至三公而不可得明興因之以授左右丞相李善長徐達及中書平章軍國重事常遇春後更定官制正一品曰初授特進榮祿大夫加授特進光祿太夫再加或贈曰特進光祿大夫上柱國從一品曰初授榮祿大夫加授光祿大夫再加曰光祿大夫柱國而亡所謂左右柱國者然洪武三年諸功臣國公獨李善長徐逹得為左柱國其鄭曹宋衛四公皆為右柱國左柱國貼以光祿右柱國僅曰榮祿而列侯皆以榮祿冠柱國當是時伯爵僅二品勳亦僅為護軍而至永樂初大封功臣伯爵至正一品而諸伯自茹忠誠瑺以下皆得為柱國然其授亦自諸功臣而止所謂加授之令甲為虛設而蹇義以少師滿九載亦稱榮祿而已正統四年大學士楊士竒楊榮俱以少師加柱國而文臣之有柱國始矣然亦內閣而已成化之二十年吏部尚書尹旻以太子太傅滿考加而尚書之有柱國始矣然亦吏部已耳弘治九年兵部尚書馬文升以太子太保滿考加而諸部之有柱國始矣弘治十八年天子即位推恩內閣而少師劉健以官重毋可加因特加特進左柱國而文臣之階勳與上公等矣嘉靖十八年少師夏言以冊上帝號加上柱國其後上複以加少師嚴嵩辭不敢當謂人臣無上葢欲以形言之僭恣上果大悅其後複以加少師徐階階亦不敢當萬厯中加太傅張居正居正亦不敢當居正卒遂以為贈而言者不審謂其實為之也至形之論劾且謂無將之罪而不知上柱國在唐世不為重官而二品勳所謂正治上卿者故自若也文臣一品不時滿柱國亦不易得故備志之
42 弇州續稿巻四十八
43 ●欽定四庫全書
44 弇州續稿巻四十九
45 王世貞 撰
46 ○文部
47 △表序
48 內閣輔臣年表序
49 內閣故翰林學士任也始髙皇帝渡江剪荊棘日不暇給矣而稍稍從諸儒生受經而是時弘文學士基最貴幸當帷中寄丞相以下亡敢望之已益勌馬上業進學士丞旨同及濂濓又最幸得偕上坐起其職大抵紀注言動備顧問云而上時時授以旨使為詔草濂獨多所當久之上仿宋益置華葢謹身文華武英殿四文淵東閣二俱大學士秩正五品徵諸明經長者以次代擢而會丞相惟庸敗析中書六之尚書寄天下任而大學士稱近臣不為置僚屬亡所治天子方自操威福亦亡所寄裁至文皇帝繼大位始即文淵閣召侍講等七人日入直左右已益親上上所與謀群臣甚秘稍遷至大學士歲時賚予同尚書矣仁宣朝用太子經師恩累加至三孤益尊而宣皇帝右文遏殺內柄無大小悉下大學士士奇等取報行而吏部蹇義戶部夏原吉以不時召得迭入省可六尚書事與士奇均而大學士陳山等或鮮所闗預豈非無顓職繇上輕重裁耶論道之體創尊仁宣迨景及憲大權始集今視之赫然真相矣夫閣臣於禮至貴倨也視百司乃無重相壓何以相稱焉其喜怒借上意故上不嫌逼也威福間已意故下屏息也創白由六曹故難不與也取以詔行故眾無敢訾也賢者當之不見跡而治不肖者當之不及敗而亂此在人主擇矣起永樂之壬午其姓氏歲月備考見雲
50 翰林諸學士表序
51 學士非古官其職初散寓於中秘諸省至唐文皇開天策府而始有學士之目武后中複置北門學士間以親暱充之如漢鴻都而加重其後至徳宗朝始定設學士繫銜於翰林與中書舍人對掌內外制然無定品往往寄祿於他官其資重者至散騎諫議而淺者僅拾遺叅軍尚不能與舍人埒獨其長一人最貴曰承旨往往竟拜宰相其次亦不失三司觀察卿監至宋一切因之而益加重然不為定品如故元豐制行自是稍稍有恆秩元之初興定學士承旨正三品學士以下遞降有差其後進承旨為從一品視中書平章政事學士視左右丞髙帝初下江南庶事草創有所聘擢僅寓名以備顧問而已呉元年五月始置院學士正三品侍講學士正四品直學士正五品修撰典簿正七品編修正八品洪武二年正月定學士承旨正三品學士從三品侍講學士正四品侍讀學士從四品直學士正五品典簿正七品待制從五品修撰正六品應奉正七品編修正八品典籍從八品九年閏九月詔承旨與六部尚書同然班在其上十四年而改為正五品罷承旨直學士待制應奉檢閱典簿十二年二月始定學士一人正五品侍讀學士侍講學士各二人從五品孔目為首領一人未入流侍讀侍講各二人正六品五經博士五人正八品典籍二人從八品侍書二人正九品待詔六人從九品皆稱屬又修撰三人從六品編修四人正七品檢討四人從七品別為史官亦系屬焉是歲侍讀始列侍講前建文初大有所更置然於職事無損益永樂初仍髙帝舊尋擢史官解縉而下七人入內閣預機密典綸綍然自學士王景卒解縉胡廣楊榮輩猶相繼領院篆洪熙之歲大學士士竒等驟遷至三孤踞六曹上遂不複領院矣第文淵內署於諸曹異文移往複猶以翰林行之令雖稍稍變革而猶有一二存者如史成焚草中貴傳旨猶傳大學士為翰林學士翰林公署中左設大學士三座學士一座而講讀學士東西對列是也學士秩雖卑而職與內閣通故系其名氏於後
52 中書省表序
53 自周六官廢而秦及列國皆設丞相其重者曰相國掌丞天子佐理萬幾漢設一丞相以御史大夫副之東漢曰司徒其職分於太尉司空而權移於尚書令僕自晉以至宋其省或尚書門下中書其掌或令或監或僕射其佐或叅知政事或左右丞或侍郎要皆為人主理庶務無所不統攝葢真為相而名避之三公為貴官以加其資望之重者而南渡以後至孝宗而正其名曰左右丞相其佐仍曰叅知政事元因之置中書省令一員正一品以皇太子為之左右丞相品同令平章政事從一品左右丞正二品叅知政事從二品叅議正四品髙帝定江左以至即大位仍置中書省罷令不設餘俱如故洪武三年革平章政事食祿者不在革十三年以丞相胡惟庸專僭誅之因罷中書省散其柄於六尚書而系之甲令曰後有請立丞相者文武群臣劾奏其人凌遲處死嗚呼聖矣百餘年來天子不獨斷必有所寄不能不歸之內閣而至嘉靖中遂操丞相之柄而出其上萬厯初遂並人主之尊而兼其詳勢重矣是不可不變而通也作中書省表
54 六部尚書表序
55 尚書非周官也自秦寄國事於丞相而內庭有尚書其為令丞不可考但其職僅以通章奏而已漢興至武帝而始削丞相權躬自攬斷而設中書令以叅尚書至臨崩而始命大將軍霍光領尚書事裁斷萬幾可否保護萬乘兼馭宮禁而九卿將軍守相所諮白不之丞相而之大將軍富平繼之稍自抑絀至大將軍王鳯而複修光故事權至侔人主丞相取充位而已成帝始置尚書僕射一人尚書四人凢四曹曰常侍曹二千石曹民曹客曹後又益四直三公曹是為五曹然不過一大將軍掾屬而已後漢光武不以政委三公天下章疏皆尚書與人主叅決乃下三府而至孝明以後天子初即位輙置錄尚書事以太傅居之或以太尉叅之然時置時罷而令僕射及尚書號八座其可否庶務即今之內閣而案考功法詰責公卿又有今所不敢望者然今秩不過千石僕射八百石尚書六百石銅印墨綬令以久次始得為郡守毋望九卿而尚書至有補大縣令者以故委寄雖重而不敢萌肆心至魏晉時令僕不出為他官往往徑為三公如山濤衛瓘或領開府如荀朂而居然端揆自命矣魏分尚書五曰吏部左民客曹五兵度支晉分為六曰吏部三公客曹駕部屯田度支而尚書始以其職入銜矣渡江後定為吏部祠部五兵左民度支凢五曆宋齊梁陳又加都官為太常是時六尚書雖分寄省事於令僕不稱屬而吏部尤重沿至北齊周隋有錄公則錄為真相而令僕為叅執無錄公則令為再相而僕射為叅執無令則僕射真相矣而中書主奉行門下主封駁與尚書省次體而為叅執唐自太宗為尚書令遂罷令不複置而左右僕射遂為閒秩開元初改左右僕射而左右丞相姑美其名以為侍中中書令優老之階而歸重於文武二選其後遂以中書令為右相兼文部尚書而李林甫楊國忠居之左相兼武部尚書而李適之陳希烈居之尚書之重葢未有甚於此時者而左相武部其權寄不能右相文部之十二亦人主為之耳至徳以後侍中中書令複以重故為勳臣加秩而二侍郎同平章事為真相資望之深重亦有至中令侍中者其左右僕射或以為加秩或以為優資大抵省事非闗系天下大計而六尚書亦因之矣宋初以至元豐政和淳熙宰執之更改不常而六尚書之系尚書省如故元制中書省令丞相平章左右丞叅政以厘天下之務而吏戶禮兵刑工六尚書為曹官率屬分職其尚書遇理財則以權幸臣為之往往奪中書柄然不數歲輙革而以尚書部隸中書省於職名頗不維矣明髙皇帝下江南即置行中書省自領之即呉王位改置中書省而於六尚書勢不遑設洪武元年始備六尚書皆正三品而侍郎正四品郎中以下品秩有差而皆隸中書省一仍元舊獨戶部事煩設三四科尚書尋亦罷十三年丞相胡惟庸以專擅蒙蔽誅分其職於吏戶禮刑工兵部分大都督府為五而攝其樞要於兵部升尚書正二品左右侍郎正三品雖並稱政府而名位不極事權不專天子之威福無下移葢隱然周世六官之媺而獨冡宰不制國用司徒不掌邦教以此小異耳建文之主歸重左班以故進尚書正一品増設侍中正二品侍郎品如故欲以據五都督之上而權輕位崇遷拜太驟識者以為未然至文皇即大位而悉更從洪武之舊矣是時改北平故燕國為北京設行部尚書以總布按二司事行都督府摠都司事永樂四年上狩北京幸灤河經畧定鼎之業雖備行九卿印以從然皇太子以元良監國大小庶務悉以委之唯封爵大闢及除拜三品文武職六科都給事中以聞而戶部主糧餉兵部主軍旅禮部主朝儀始以行在尚書夏原吉方賓呂震扈從而九卿印務往往令原吉兼攝是時六部政本猶在南十七年而皇太子歸青宮以皇太孫留守南京六部政悉移而北十八年行在六部落行在字諸九卿大小省署之留者皆稱南京洪熙元年天子留意豐鎬諸九卿大小之在南者皆落南京字而六部複稱行在宣徳三年始定如永樂弘正以還內閣日益重而六尚書日益輕然老臣勳業稍重加三孤東宮三師若吏兵之長猶能與之抗而至分宜之得政則若外藏矣江陵之當國則若曹郎矣嗚呼人主不可以太阿授人哉余因考六尚書姓名自永樂四年而後十七年而前其在南北者皆列之本部十七年而後在南者始列之南京葢以政本為重故也
56 都察院左右都御史表序
57 都察院古御史府也自周官御史掌贊善授法令秦人因之自漢益重置大夫以貳丞相銀印青綬位上卿於萬幾無所不叅攝每丞相闕則大夫以次選代成哀之際遂為大司空與丞相大司馬俱封侯位三公金印紫綬後雖旋複旋改而建武以還遂定與太尉司徒仍三公故鼎足承君矣當御史大夫時有中丞二在內則掌蘭台秘典受公卿奏事舉劾案章外則督部刺史與丞相司直司隸校尉察舉非法自大司空設而中丞廢獻帝時尊權將曹操並太尉司徒於丞相俾任之而卻慮以御史大夫為之副然不複置中丞至魏黃初建司空官仍罷大夫不置而曆晉宋南北朝以至北齊後周別設中丞王台事而御史府自是稱台矣後魏以至北齊改中丞為中尉最號雄峻若李彪崔暹之類紏按戚貴威行朝省琅琊帝子之尊尚假赤棒之威以自張餘可推也隋始複置大夫罷中丞唐初亦因之有以其官為大司憲者以台為肅政者而職任如故開元之際複為御史台而大夫與中丞不並設其職俱以振綱紀察奸弊中丞秩雖卑於大夫然雄峻過之至有徑入相者宋初有中丞而無大夫其屬有侍御史監察裏行知雜之類大約三司使學士承旨以為班知諫院司諫正言以為表裏叅知樞副丞郎僉院以階進監司牧守以待退至元而尤重其任設大夫從一品中丞正二品侍御史從二品治書侍御史正三品皆為長官當是時濟雅圖帝有恆言中書省樞密院吾左右手也御史台治吾左右手病者也旨矣明興其初制一循元舊當是時左右大夫湯和鄧愈數膺斧鉞寄外出而中丞劉基章溢理台事其後汪廣洋陳寜輩俱遷大夫洪武十三年胡氏之事發而御史台僅設左右中丞俱正二品侍御史正四品而已十四年始改為都察院然僅正七品其官有御史而無都御史十六年仍為正三品明年為正二品於是定設左右都御史正二品左右副都御史正三品左右僉都御史正四品職糺劾官邪申辨寃抑而所屬御史分為十三道御史巡按以至他公委出則奏請還則考核然御史獨不系都察院以示得相糾察之意建文初改為御史府設都御史一員左右副都御史各一員品如故十三道御史曰左右兩院監察御史永樂鼎革悉複洪武之制其後移都察院於北京而留者曰南京都察院畧如六部矣其以左右都御史而下摠督提督叅贊巡撫各鎮者初自本院出曰公差事完或得代則回理院事其後不勝多則往往自部佐卿寺藩臬遷轉亦不複歸院以為恆久表御史大夫中丞左右都御史及左右都御史之出鎮者
58 大都督府左右都督同知僉事表序
59 大都督府因樞密院而改建之者也樞密院之職實古太尉大司馬諸將軍而其名則循唐宦官之舊五季托肺腑其權寄宰相上宋顓兵政稍與宰相次而號兩府然皆搢紳大夫為之至元而用其國人與漢人之以武功顯者第往往叅互一二搢紳以贊其摹畫至明興而截然武弁藪矣髙皇之下集慶置中省即置行樞密院而自領之功臣宿將得序遷為同知僉院同僉判官其品秩皆仍元舊至四年辛丑之三月始改置大都督府拜皇侄文正為大都督節制中外諸軍尋増置左右都督同知副使僉事官以中書叅議李善長兼司馬宋思顏為叅軍經厯都事皆極一時之選而同知僉院之在軍行者尚仍其故不改呉元年甲辰正月即王位定大都督從一品左右都督正二品同知從二品副使正三品僉事從三品尋大都督坐罪廢罷不設以左右都督為長官十月進階俱正一品同知從一品副使從二品僉事從三品三年革副使升僉事正二品凡天下將士兵馬大數蔭授遷除與征討進止機宜皆屬之十三年分大都督為五軍都督府見若以為品秩如其故者而兵部陰移之其權漸分矣至永樂而盡歸之兵部所謂五都督者不過守空名與虛數而已其左右都督以下至同知皆以加邊將之有功者其僉事以待序遷者而掌印僉書之類必以屬公侯伯間有屬老將之實為都督者不能什一也故斷自十三年以前表之後不複贅焉
60 中官考序
61 余讀範蔚宗所論撰寺人而嘆其徳之無極也夫豎人刁亂齊伊戾禍宋趙談伯子延年之屬既私而不及政弘恭石顯及政而不及爵此猶其小者趙髙挾始皇之餘烈以禍儲嫡僇將相置庸主於股掌而樹之拉之位至丞相爵為徹侯而及其危也乃更欲市國於東方之兵以自王乃若東京之亂如蔚宗所稱舉動回山海呼吸變霜露阿旨則光寵三族忤意則叅夷五宗髙冠長劍紆朱懷金者布滿宮闈苴茅分虎南面臣人者葢以十數府署第館棊列都鄙子弟支附過半州國金寶盈仭於私藏歌舞充備於內室狗馬人食土木被繡皆剝割萌黎以濟其欲構剪名賢以樹其黨籲亦以極矣白簡所陳間一挑之則逮竄立至或假司隸之權或憑方岳之重幾幸先發事取快心或不能無一二勝者勝未畢而敗隨之跡其荼毒迨有與炎燼同熖息矣三方鼎峙司馬代簒以及六朝皆事由獨斷叅寄文武雖祚有變遷而禍絕閹豎北魏稍緩其防則宗愛矯太師劉騰拜司空皆恣慘屠僇深謀脅僭唐之階重昉自楊髙輔國幽圄太上蹀血椒宮爵擅真王稱為尚父重不可反矣而後複有程魚仇田之僭擅季明複恭之悖逆雖強藩星列禍不逮逺而九重惕息甘同赧獻跡其終始去漢無異擊之不勝則賢者為陳竇不肖者為訓注計窮憤極則何進崔胤皆假手外兵而董卓朱晃之釁成矣宋之宣政梁師成為內童貫為外酣歌髙飲以成靖康之禍明興髙皇帝神斷自天朋亡不暱雖制各監局以處中貴人而不兼文武銜不侵外庭政不御外臣冠服葢十年之間而宮府謐如也文皇之始不能不有所私寄是故儼保之譛幾得行而撫監岌岌矣監軍之勢張而馬騏以交址予敵矣天子幼衝母後不中制權必有所歸而豎振遂滔天矣舉全盛之四海挾至尊之萬乘而授手於鵲起烏合之屬恨其身死行陣不獲正司敗闢而磔剪昆季悉籍貲產足以紓洩臆憤■〈艸洊〉開中興斯則英主之效哉而丁丑一制為之湔洗何也吉祥之創變積驕成怨積怨成逆汪直之啟釁縲紲盈朝尸骨盈邊則此制媒之哉夫以孝廟之仁聖尚不能無李廣而況蒙不省務狎游是好八虎橫三老絀瑾獨𭷽牙其間祖宗之法度徳澤蕩涸且盡幸而發自其偶以收全勝然一瑾死百瑾生叅伍狡弁表裏作奸非髙廟神靈鼎成期速明事殆有不可言者嘉靖之始不逺殷鑒悉誅斥其渠首而又採輔臣之密贊與言路之指擲次第收革諸鎮監軍朝野為之吐氣邊腹為之回色雖晚節不無所向狥然不至如累季之弊以迨於今即有隱憂而無顯患斯何下景帝焉夫振瑾至狼戾也公卿台諫至狐鼠伏也億兆至魚爛也然而不為漢唐之季者髙皇帝收天下之權以歸一人即狼戾如振瑾者一頻而憂再頻而危片紙中夜下而晨就縛左右無不鳥散獸竄是以能為亂而不能為變也雖然不可恃也餘故考著為上下二編其灼然稱賢如懷恩覃昌雲奇何文鼎者百不能一而振瑾吉祥汪直之類至不可勝數云
62 親征考序
63 古者司馬掌邦政以平夷寇亂雖其文曰張皇六師然豈必天子在行而後謂之武哉戎衣一著於牧野之誓即倒載而包以虎皮示民勿用是故垂旒於柔扆而天下蓋謐如也漢髙滅秦蹙項芟剃群雄而帝之竟不能自戢逞其餘以與匪茹角七日不食不能彀弩平城之歌天下悲焉唐文以百勝之智擁億麗之大眾而不能得志於小醜安市之役幾以身為餌噫嘻亦危矣哉我髙皇帝固已深燭其故彭蠡之後不複親駕大將拜籌於受脤之頃而九有茅靡於賜履之下王者無敵夫豈欺我文皇帝斬神鰲之足而立北極與敵牙角躬啟六飛為吏士先夫豈逺慕雄畧而近遺廟算哉夫亦鑒弟子之輿尸且為萬世深長計也然而被堅馳輕冐犯霜露以媒叵測北望而抱遺弓之痛至今猶若新矣宣宗神武將強士良而從事屬國之孱敵若山壓卵然使閹振狎之而輕以萬乘委敵即令逺人賓服紫葢還洛而蒙塵之辱畢世莫可洗矣三改代而狃不知戒輕從中貴惡少編虎須而幸脫於其吻胡可再恃也語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夫人主之價寜直千金據九重之沉沉而尚不能忘戒心今率然而臨廣莫寄命鋒刃其殆寜獨垂堂哉故曰白龍魚服豫且制之因畧紀其事自髙逮武凢五世而出塞者六平內亂者三以存萬世規云爾
64 科舉考序
65 兩漢之世文武之用非一途選舉闢召署吏積閥往往雜進晉世始重門第而中正之設尚隱然三物之遺江左則王謝朱陳北方則崔盧李鄭門第之勢益專而不可反隋煬矯之設科取士白屋韋裳稍一氣吐唐宋因沿雖登進尚廣而途則日益重矣元興自朔漠以馬上得天下固不盡廢宋舊而省台之正皆委臆於其族類科舉之榜分為左右右國族而左庶姓掾史紛進闢署惟意是以吏治若亂絲而不可整髙帝之初或致禮網羅或收由杖棰皆朝起鐮萊夕登旃席洪武三年取畿內諸貢士尋未及會試而官之明年始複試得進士呉伯宗等以為諸儒生多未脫占畢無益天下大計罷之又十三年而始更布條式載在甲令二百年來公卿大夫之業皆出於此易代之際灼然名臣至孤卿者當有楊士奇之擔簦劉中敷楊善之版築夏原吉郭進胡儼呉中呂震之應鄉書而其後遂寥寥矣世久事殊法網微踈孽牙其間葢至嘉靖而司水鏡者往往門互市田更買奴亡不稱闗節而得揚揚與經生伍相門紈褲薄璽郎夕拜而不就乃至捘萬乘之臂而奪其鼎甲談之酢齒聞之扼腕葢至今尚未艾云言路諸臣抉摘頗峻人主亦微覺之而當事者以弗便已弗竟也乃作科試考
66 謚法考序
67 余嘗有謚法通紀三十巻列其凡而序之所以標先王制謚之本旨與曆代沿革輕重之變畧備矣至明亦有紀而未甚詳於是徧考金匱國史之藏秘閣之籍叅以家乘而後靡所不備凡有釋義者皆閣籍也毎故事大臣卒禮部以謚請報俞矣則內閣以兩字者三請於上而自擇之是以具釋義也洪武之尚為呉也諸功臣死事有勞而夭者皆榮公侯之爵而傅之謚終髙帝世文臣弗得也武臣即都督弗贈侯伯弗得也至建文而待制王禕得謚文節矣文臣之有謚自禕始也其謚小臣者亦自禕始永樂之制嚴矣終太宗世文臣之得者僅姚恭靖廣孝胡文穆廣而恭靖之爵則公也文臣之有謚僅文穆一也洪熙初始大合故臣凡勞於國誼於青宮三品而上易名者十餘人而後文臣之謚廣然宣英之代猶斤斤焉持其柄而弗輕予且夫魯王愛子也秦王次嫡子也髙帝命之曰荒曰愍而登之冊曰不敢以子故而廢天下公其於宗室諸子王尚有評也文臣之有榮願也則瑕弗掩也文榮之以爵也丈愍之以事也庶幾寓貶矣婦人之有謚也自後妃而外則死節也公主之有謚也自仁宗之悼愛女始也乳媼之有謚也自宣宗始也乳媼之夫之有謚也亦自宣宗始也方士之有謚也自世宗始也謚而四字淫矣而使方士得之則益淫也當世宗之季吾又得二事焉夏文愍之持秉則同列皆中謚及身以罪死易世而後牽複所得者中下謚也繼而嚴氏之持秉則其子為市焉非上所甚注懷者必賄而後得不賄不得也即得之不腆不上謚也及身以罪竄削弗謚也夫謚者人主之春秋也尊則稱天以命之不尊則與天下共隲之而奈何為大臣修怨賈利地也然則如之何其必畧採唐宋故事遇大臣以謚請有俞旨則翰林之司篆者為議而定二謚焉以授禮科科詳之複議而上之閣臣複衷而取上裁凢文臣二品而上及勛親臣公必謚侯伯之蒞軍府加保傅必謚謚兼美惡二品以下自卿佐以迨庶僚有徳行政術者亦有謚謚則言官請之禮部裁之有美無惡可也自國初以至先代勛臣若傅友徳若徐輝祖之類文臣若章溢若唐鐸若胡儼若魏源之類武臣若劉玉馬永王效之類諌臣若楊瑄黃鞏王思楊爵之類儒林若呉與弼陳獻章胡居仁之類文苑若李夢陽何景明楊慎李攀龍之類追之以謚可也勛臣若李善長馮勝若廖永忠耿炳文若丘福之類文臣若陳循若徐有貞之類追之以謚謚而不盡蔽瑕可也又若於謙者易之以上謚可也萬安劉吉汪鋐張瓚者易之以下謚可也凢此數者皆所謂與天下共隲之操法於賞罰之外而毋使人得而議其後者也
68 皇明盛事述序
69 不佞生晚當累洽之季而又家世從纓紱後竊有志慕說古公卿將相之盛屈指西京以還若功臣之族鮮通籍者計獨有外戚王馬梁竇之屬雖鼎貴不足道而丞相徹侯父子相繼僅絳條韋平兩三氏而已東京尚行誼薄華腴玄纁羔雁施自黃耉闢書征輪偏於白屋而闗西之楊汝南之袁乃亦有四世為三公者西京之習流為江左蔓而北魏門蔭相藉爵封道望一夫秉軸則乘朱且垂百輪九命弁冕則戴貂詎止十輩而李唐之史猶有志宰相世系者宋之郊恩三事而下推蔭必數十百指援薦亦不可勝數至於元而真王徹侯三師三公以至三省之長非特穆之懿親則亦集賽之華胄閥閱朱紫雖若蟬聮而無足稱述我明之世文武判隔濁涇清渭貴極冕弁者不叅政紀齒自縉紳者靡開茅土經術弛於紈綺崇顯局於賢科以故視前代小遜焉爰若和氣磅礡淵源流衍雖義取側微材由自奮而門積膏華蹤若慿倚至乃徳祉互凝君臣交契或蚤附風雲或恆依日月祿位名壽顯融令終代不乏人人不乏遘要亦有可紀者夫睹庶彙之繁生則思坤輿之厚偉修鱗之孳育則羨海王之廣以髙帝之功徳超駕堯舜文皇之疆宇逺逾漢唐皇仁既宏聖壽複髙維城祼將繩繩振振其為盛事豈前代可擬故畧敘一二冠之篇首庶幾談者知所本云
70 皇明異典述序
71 夫國之有典也則號令慶罰皆在焉其曰典者何志常也曰異典者何志非常也諸創國者皆不為常者也其業可大而法可久習之則為常是故曰典也自古有天下之盛者莫過唐虞三代唐有天下舉畎畆之鰥民而委之政旣得政則紲天子之所任岳牧侯伯而僇之既僇之而複峻用其子其後輙舉祖宗之人民社稷而付之商有天下舉五就之遁臣而委之政既托孤而廢其主廢而旋複焉尊之曰阿衡而待之以不臣周借其國付渭川之釣叟使埒父稱而師事之又以其幼子托之於介弟使據君位而朝諸侯其歿也又崇以天子之禮樂典而異者孰並哉及其衰也以定王卻楚之晉文尚能守空名之隧而不肯予以九合諸侯之齊桓其國相尚能守陪臣之分而不敢渝非衰主之賢而創主之易也其勢殊也明興髙帝定天下以損益禮樂勢不得不有所更革天造草昧庶事裁意未及討論至末年而始截如矣其始不能無異也雖然異而非異也易世而後或革或因乘時變通加以潤色固無論己其它或不無一時之好而有所登進或不考於潔令之舊而有所抵迕或飾喜出於燕暱而少所衷或疑功歸之惟重而未為衡或假無方之立而不必公或取政府之狥而不必當或言路啟於新進而不暇詳或曹局迫於奉行而不暇執主之者快而旁睹者駭授之者以為常而受之者以為異也餘故識而述之其有抑斥者亦附焉凢十巻以從異日稗官之後
72 皇明竒事述序
73 餘既有異典盛事二述矣異典者遘之自人主者也盛事者遘之自天者也盛事之遘無非媺已異典之遘媺居十九疵亦居一已乃複有遘之自天而不可言盛遘之自人而不可言典或人與事之巧相符者或絕相悖者為其稍奇而不忍遺之別錄成巻以備虞初春明之一採故不敢稱稗史也
74 弇州續稿巻四十九
75 ●欽定四庫全書
76 弇州續稿巻五十
77 王世貞 撰
78 ○文部
79 △序
80 左傳屬事序
81 昔者夫子春秋成而三氏翼之左氏嘗及事夫子其好惡與之同而又身掌國史典故其事最詳而辭甚麗公榖二氏私淑之子夏而以能創義例有所禆益於經學士大夫多習之其為左氏而顯者漢丞相張蒼諸王太傅賈誼京兆尹張敞大中大夫劉公子丞相翟方進之屬賈誼至為之訓故然終不得與二氏並重中壘校尉劉歆始篤好之至移書太常博士明其屈幾用此獲罪其後獲並立於學官而晉征南大將軍杜預深究晢其學複傳之而稱其或先經以始事或後經以終義或依經而辯理或錯經以合義自杜預之傳行而左氏彬乎粲然公榖反不得稱並矣宋有胡安國者負其精識以為獨能得夫子褒貶之微意衷三氏而去取之自胡氏之傳行而三氏俱絀獨為古文辭者尚好左氏不能盡廢之而所謂好者好其語而已爾於是稱左史者舍經而言史大抵史之體有二左氏則編年而司馬氏乃紀傳世家編年者貴在事而紀傳世家貴在人貴在事則人或略而尚可徵貴在人則事易詳而於天下之大計不可以次第得然自司馬氏之紀傳行而後世之為史者亡所不沿襲當左氏時所謂晉之乗楚之檮杌以至魏之汲塚其簡者若仿經而詳者則為左其後奪於司馬氏雖有荀悅袁宏之類然不甚為世稱說而能法左氏之編年者司馬氏之後人光也光所著史曰資治通鑒其文雖不敢望左氏之精鑿要亦有以繼之而上下千餘年其事為年隔而不能整慄建安袁樞取而類分之名之曰紀事本末而左氏其祖穪也顧未有若袁樞者出而吾鄉傅遜氏少為春秋以胡氏通顯而心獨儀左氏讀之累歲而始與之融會乃用袁樞法而整齊之其大體先王室次盟主次列國次外夷取事之大者與國之大者比而小者附見焉不必如訓家之所謂張本為伏為應一舉始而終遂了然若指掌其它句為之故字為之考雖不能不資之杜氏舛僻者亦掊而正之必使無負乎左氏而後已故執杜氏以治左氏十而得八執傅氏以治左氏十不失一且也為杜而左者難為傅而左者易故夫傅氏者左氏之慈孫而杜氏之諍臣也漢之時左氏故不能大重如公榖而為之者如向所稱三張賈生輩皆通達國體而公榖之學公孫弘用以繩下而張湯傳為峻文決理又請用博士弟子治之者補廷尉史雖以董江都之賢而不能免於決事比之刻豈所謂屬事者多達而柝義者易深耶使傅氏及是時而成此書令三張賈生者見之其有禆於漢治當何如也傅氏今雖尚墨墨守學官部使者已從守令科論薦矣於循吏何難焉
82 胡子衡齊序
83 胡子之書曰衡齊既成而長洲令曾鳯儀氏刻之屬不佞貞序焉夫胡子何以稱衡齊也衡者平也所以平低昻而使之當也齊者和也所以和諸味而使之成也胡子所以為衡齊也其大指曰吾儒與它道角吾處吾勝而求彼負以為異端彼亦處其勝以求吾負而譏吾之未至不平而後有爭爭而不能和則害彼所謂佛也老也楊也墨也申韓也彼皆有以自持之吾衡而平之然後劑而和之則皆為我用也洙泗之後而有濂洛濂洛之後則吾儒與吾儒角彼此不求是而求相勝曰尊徳性也道問學也主靜也致良知也隨處體認也體仁也源一而流漸異吾衡而平之然後劑而和之而其源湛如也故曰衡齊孔子之言純者為魯論而小雜者為家語有問答有自言皆門人紀之者也孟子之言有問答有自言皆身著之者也荀子楊子文中子亦身著之者也莊子列子身著之而間托之問答者也其後而為周子張子至明而為薛子皆身著之者也為二程子朱子至明而為陽明子皆門人紀之者也胡子之為衡齊也身著之而間托之問答者也身著之得無有意乎哉聖人立象以盡意意不盡則系辭焉以盡其言夫大者以道立言次者以言明道以道立言曰經以言明道曰傳胡子之衡齊傳也其所以衡齊之意則明道也其明道將以淑人而軌世也意在明道何害於意意不在明何益於道甚矣胡子之意之審也雖然其辭得無過修乎哉孔子之系易曰修辭立其誠誠立矣何修辭之足病且胡子之學心學也反之心而苟有協耶即蔥嶺苦縣不諱同也其猶有捍耶即關洛閩越不憚異也如其羽翼乎即禆史巷議不辭採也可借而彈射乎即齊諧虞初不虞詭也是故辨若儀秦而非為強工若丘非而非為刻逞若蒙莊而非為縱博若僑向而非為淫故曰其指逺其辭文其言曲而中其事肆而隱胡子其將庶幾乎哉餘與胡子先後仕於朝而不相值第聞胡子倡道於東南天下之有志者慕趨之若流水而胡子顧不立門戶惟道之是明而己雖然吾終以胡子之辭修懼天下後世之以辭求之也然則治胡子者當如何反之心而協如胡子之於先喆可也是所謂衡齊之衡齊也
84 刻注藥師琉璃光本願經敘
85 此藥師琉璃光如來也其稱藥師者何以藥治眾生疾為大醫王也稱琉璃光者何以其表裏瑩徹無所不暎照也今夫耆婆之木上池之水持之飲之則能洞肺腑燭膏肓以至汾陰之鑒奉以照疾若水月之沁肌骨亡不立愈亦可稱琉璃光乎是物也物與人相待則猶有局也唯藥師之琉璃光無待者也無待則無所不徧徹也雖然天竺古先生據蓮花座轉大法輪一音聲而響三大千一白毫而鏡無央界諸聾者瞽者躄廢者寒者熱者病摹肺者無不為之立起而何必藥師也自願成縁自縁生用自用証體故標而歸之藥師也諸佛皆藥師也皆有此十二願也諸佛界皆淨琉璃也薄伽梵偶然而舉之耳其說甚明淺而易曉而居士複為之注者引權而皈之實由顯而導之微且以為莊義乎為郭義乎雖然吾聞之古四大非我有誰為受病者受病者心耳我無一切心安得一切病我無一切病安用一切藥我即藥師也我界即淨琉璃界也此經亦筌蹄而已居士張姓其名應文於書鮮所不通曉尤精養生晩節始盡絀之而談無生理
86 山園雜著小序
87 余治離薋園最先而又最小且不能逺囂然以亡它適故時時托跡焉其後治弇山園乃始有山水觀幾徒家之半實之所與客詠酬十於離薋園已推離薋園於敬美弟已徙處曇陽觀之丙舍己敬美治淡圃餘間有所還往於淡圃弇園月不能一於離薋歲不能一乃各為之記它岩瀨沼岫台館亭榭之類亦各有標詠而弇獨詳最後為客所跡逐亡已轉之村中故居而兒子騏築培塿疏污邪而棲斗室其上強名之曰約圃而餘亦姑為之記而詠之憶余在弇時客過必命酒酒半必策杖相與窮弇之勝而見質曰此某水此某丘余甚苦應接不暇今者業謝客客亦不時過即過無與為主無可質者故理此一編分巻為上下以代餘答而已餘老矣能後餘存者諸園也弇最大饒石而廣水能後諸園存者弇也弇即後存當亦竟廢今世人不厭薄餘文辭而時味之然則能後弇存者是編也夫蘭亭之為亭也赤壁之為壁也其勝不能如其名然數百千年而有勝色者則會稽之書而眉山之賦也是編也吾不敢竊比於二賢以不遂泯泯若金谷緑野者則庶幾哉
88 大隱園集序
89 故樊山溫懿王伸大義於弘治間以有大造於荊蓋積徳百餘年而禮樂之效始見於今王升甫升甫夙稟靈異岐嶷成質舞象之日即多讀經史百家自勵為古文辭每撫幾嘆曰丈夫一當生不能珥簪槖筆佐明主上嘉下樂之治即惟有著書立言以顯見於後世第令齷齪少年以仰面看屋梁見誚胡足恤也不然使我冠逺游躡朱履而托於吏人之上日醉飽娥睩間以死死耳不亦虛捐哉於是悉謝諸王邸中之所謂樂者折節延操觚士而地僻客鮮所當指則曰吾其求之古乎蓋先秦而後大厯前於書無所不窺亦無所不仿擬而不蘄盡合曰非吾心之是衷而誰與衷升甫今五十矣所結撰古文辭諸體悉備為巻若干凡再使使走三千里而授簡不佞曰吾子一世龍門也以不榖之幸而獲共此天以不榖之不幸而叨有宗祊寄不獲從子於太湖之社雖然形用隔也神用通也向者竊衷之心矣而猶未安也非吾子之衷而誰與衷余讀升甫書竊悲其氣之拂鬱而壯其志之果也已盡習其言而又微窺其詣也升甫之國曰荊今夫有荊璞於此甫就剖而工僅半之其器未遽成而光未盡發也然而不失為良玉及其就也而天下以連城享之珷夫之為器非不偉然觀也天下能以器名而不能以玉名今夫世之不為珷夫者鮮也升甫之詣則璞也其器而已耶其玉而後器耶餘因知升甫之志之不但為器也升甫之為古樂府光發矣工十而得五近體之工十而得八志傳記序之工十而得六其琢劘易矣繇是而不已焉世不以連城享者吾弗敢信也餘老且厭筆硯豈其能構三日火升甫之鄉有陵陽君者試叩而質之蓋升甫雖貴極人爵然意殊薄之居恆白帢單練步田里間謂客苐字我以山人目我則有所不敢辭餘故稱升甫云其所治園曰大隱而集因之亦茲意也
90 刻如來密因修証了義萬行首楞嚴經二十五圓通觀世音菩薩証聖序
91 我釋迦世尊之御泥洹舍登獅子坐也蓋諸大菩薩弟子人天慧福障業之藪也問悟則七大十八界俱通簡聖則二十四地俱屈匪惟表清淨音之真體實欲闡施無畏之權用是以我阿那婆羅吉低輸菩提薩埵能默際而仰契之始者同顏氏之如愚後則若點也之鏗爾竊睹其敘致恆河沙劫前承觀世音佛出世發菩提心從聞思修入三摩地間塵既亡內根旋盡繇三空智至滅諦理超越世間獲二殊勝上合十方諸佛之覺心同一慈力下徹六道眾生之異境同一悲仰慈悲既切勝解複圓是故入諸國土無剎不現所謂三十二應者自佛與獨覺聲聞而下繇摩呼羅伽緊那羅阿修羅而上願就者就樂脫者脫方便說法剎那立應變化現身娑婆徧滿所謂十四施者一切兵戈水火險盜狂鬼之害以至壽考貴富子女之求其粗而去三貪嗔癡精而獲四不思議莫不罄我願力俯順兆情探之若囷合之若契是以世尊嘿而許之為放五體寳光逺灌十方微塵如來及法王子諸菩薩頂諸如來亦放寳光來灌世尊及會中諸菩薩大弟子阿羅漢頂天雨蓮花五色間錯地成法界一等平正交光相羅如寳絲網梵唄詠歌勝鈞天樂我世尊默許之不足又命曼殊室利曳法王子為偈以別之而我阿那婆羅吉低輸巍巍乎皦皦乎鷲嶺之標眾峰望月之奪列宿矣夫弟子如憍陳耶優婆尼沙陀輩亡論也菩薩如香嚴月光童子輩亡論也自憍陳輩而進之若舍利弗大迦葉大目犍連輩之智行尚亡論也自香岩月光而進之若持地琉璃光虛空藏之心力圓明尚亡論也以普賢之功行宏深等阿耨海藥王之志願精堅逾金剛石大勢至者彌陀之右拂慈氏尊者釋迦之嗣王豈伊異途可加軒輊況我世尊親吐法音謂無優劣前後等別而法王子不少假借條柝事挫獨謂三摩提繇聞中入謂觀世音得大自在彼二十四聖賢者夷然而退居其所旁晲無愧色返照無諍心豈非用斥表留以劣顯聖上順世尊之密旨下開萬劫之法門用是階級不形町畦盡泯一會之中蓋了如也又融融如矣嗟呼妙音觀世音梵音海潮音傾耳而聆之亡聞也然而不敢以亡聞議也八萬四千爍迦羅首八萬四千母陀羅臂八萬四千清淨寳目抉睫而察之亡見也然而不敢以亡見議也無他承佛語也觀不取色音不受聽是故謂之觀世音謂之觀自在也菩提薩埵日現前而不知人人其之而不識者無他不得初所發之心也然則以佛語而証菩薩以菩薩而証觀世音者抑末巳今自欲界圓顱方趾靡不能稱此菩薩而印行持誦乃僅法華所載普門之一品蓋簡質易習也恆語易解也福田易向也若夫合體用備仁智徹上根下器而曲成之則於是經乎終始哉竊不自量倩善書婆羅門書之集工梓之以廣示夫含識同志者
92 宋太史詩集序
93 友人新安汪道貫手一編而謂不佞此金華之老書生某以見遺者曰吾郡之宋太史詩也餘種種指澤末且魚爛矣苟永之梓必以郡邑之賢大夫而敘必以王先生餘憫其意許之宋太史者故�
URN: ctp:ws98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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