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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earch for "熙寧元年七月 (1068/8/1 - 1068/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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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pe: 續資治通鑑長編拾補
Condition : Contains text 「熙寧元年七月 (1068/8/1 - 1068/8/30)」
Total 8

卷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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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辛未朔。 癸酉,詔:「謀殺已傷,案問欲舉自首,從謀殺減二等論。」初,登州言婦人阿云,有母服嫁民韋阿大,嫌其陋,謀夜以刀殺之,已傷不死。案問欲舉自首。審刑院、大理寺論其死,用違律為婚,敕貸阿云死。知登州許遵言:「當論如敕律。」詔送刑部,刑部斷如審刑、大理。遵不服,乞送兩制定議。詔送翰林學士司馬光、王安石同定,而光與安石議異。安石本不曉法而好議法,強主遵議,特與光異。及執政,遂力行之。然議者不以安石為是也。《紀事本末》卷七十五。案:《傳家集》載溫公議云:臣竊以為凡議法者,當先原立法之意,然後可以斷獄。竊詳《律》文:「其於人損傷,不在自首之例。」注云:「因犯殺傷而自首者,得免所因之罪,仍從故殺傷法。」所謂「因犯殺傷」者,言因犯他罪,本無殺傷之意,事不得已,致有殺傷,除為盜之外,如劫囚、略賣人之類,皆是也。律意蓋以於人損傷既不得首,恐有別因餘罪而殺傷人者,有司執文并其餘罪亦不許首,故特加申明云「因犯殺傷而自首者,得免所因之罪。」然殺傷之中,自有兩等,輕重不同:其處心積慮,巧詐百端,掩人不備者,則謂之謀;直情徑行,略無顧慮,公然殺害者,則謂之故。謀者尤重,故者差輕。今此人因犯他罪致殺傷人,他罪雖得首原,殺傷不在首例。若從謀殺則太重,若從鬥殺則太輕,故酌中令從「故殺傷論法」也。其直犯殺傷更無他罪者,惟未傷則可首,但系已傷,皆不可首也。今許遵欲將謀之與殺分為兩事,案謀殺、故殺,皆是殺人,若將謀之與殺分為兩事,則故之與殺亦是兩事也。且《律》稱「得免所因之罪」,故劫囚、略人皆是,已有所犯,因而又殺傷人,故劫略可首,而殺傷不原。若平常謀慮,不為殺人,當有何罪可得首免?以此知「謀」字止因「殺」字生文,不得別為所因之罪也。若以劫斗與謀皆為所因之罪,從故殺傷法,則是鬥傷自首反得加罪一等也。遵所引蘇州洪祚斷例,案《律疏》云:「假有因盜故殺傷人而自首者,盜罪得免,故殺傷罪仍科。」《疏》既指名故殺傷人,則是因盜謀殺傷人者,自從謀法。當時法官誤斷,不可用例破條。遵又引《編敕》「謀殺人傷與不傷,罪不至死者,並奏取敕裁」,以為謀殺已傷而罪不至死者,即是自首之人。按尊長謀殺卑幼之類,皆是已傷而罪不至死,不必因首也。遵又引《律疏問答》條云:「謀殺凡人,乃云是舅。」又云:「謀殺之罪盡。顯是謀殺,許令自首。」案問皆謂謀而未傷,方得首免,若其已傷,何由可首?凡議罪制刑,當使重輕有敘,今若使謀殺已傷者得自首,從故殺傷法,假有甲乙二人,甲因鬥毆人鼻中血出,既而自首,猶科杖六十罪;乙有怨讎,欲致其人於死地,暮夜伺便推落河井,偶得不死,又不見血,若來自首,止科杖七十罪。二人所犯絕殊,而得罪相將。果然如此,豈不長姦?況阿云嫌夫詀陋,親執腰刀,就田野中,因其睡寐,斫近十刀,斷其一指,初不陳首,直至官司執錄將行拷捶,勢不獲已,方可招承。情理如此,有何可憫?朝廷貸命編管,已是寬恩,而遵更稽留不斷,為之伸理,欲令天下今後有似此之類,並作減二等斷遣,竊恐不足勸善,而無以懲惡,開巧偽之路,長賊殺之源,姦邪得志,良民受弊,非法之善者也。臣愚以為大理寺、刑部所定已得允當,難從許遵所奏作案問欲舉減等兩科。今來與王安石各有所見,難以同共定奪,伏乞朝廷特賜裁酌施行。又案:邵博《聞見後錄》:登州有婦人阿云者,謀殺夫而自承。知州許遵謂法因犯殺傷而首者,得免所因之罪,仍科故殺傷法,而敕有因疑被執招承減等之制,即以按問欲舉聞,意以謀為殺之因,所因得首,合從原減。事下百官議,蓋鬥殺、劫殺,斗與劫為殺因,故按問欲舉,可減以謀為殺,則謀非因,所不可減。司馬文正公議之云云。自廷尉以下,皆嫉許遵之妄,附文正之議。王荊公不知法,好議法,又好與人為並,獨主許遵之議。廷尉以下爭之不可得,卒從原減。至荊公作相,謀殺遂立按問。舊法一問不承,後雖為自言,皆不得為按問。時執法者欲廣其事,雖累問不承者亦為按問,天下非之。至文正公作相,立法應州軍大辟,罪人情理不可憫,刑名無所疑慮、輒敢奏聞者,並令刑部舉駁,重行朝典,不得用例破條。蓋自祖宗立法以來,大闢可憫、與疑慮得奏裁減。若非可憫、非疑慮,則是有司妄讞,以幸寬縱,豈能暴惡安善良之意乎!文正公則闢以止辟,正法也。荊公則姑息以長姦,非法也。至紹聖以來,複行荊公之法,而殺人者始不死矣。余嘗謂後漢張敏之議,可為萬世法。曰:「孔子垂經,皋陶造法也,原其本意,皆欲禁民為非也。或以『平法當先論生』。臣愚以為天地之性,唯人為貴,殺人者死,三代通制。今欲趣生,反開殺路,一人不死,天下受弊。《記》曰:『利一害百,人去城郭。』夫春生秋殺,天道之常。春一物枯即為滅,秋一物華即為滅。王者承天地,順四時,法聖人,從經律而已」。蓋為司馬文正公之議合也。蘇黃門初嫉許遵之讞,後復云:「遵子孫多顯,豈能活一人,天理固不遣哉!」亦非也。使妄活殺人者,可為陰功,則被殺者之冤,豈不為陰譴哉!馬端臨《文獻通考》卷一百七十云:神宗熙寧元年,登州有婦謀殺夫傷而未死,及按問,遂承。知州許遵言:「法因犯殺傷而自首者,得免所因之罪,請從減論。」詔司馬光與王安石議,安石以遵言為是,光謂:「因他罪致殺傷者,他罪得首原,豈可以謀與殺分為兩事?而謂謀為所因得以首原乎!」文彥傅、富弼等多主光議。逾年不決。詔卒從安石議。《宋史·許遵傳》:為審刑院詳議官,知宿州、登州。遵累典刑獄,強敏明恕。及為登州,執政許以判大理,遵立奇以自鬻。會婦人阿雲獄起。初,云許嫁未行,嫌壻陋,伺其寢田舍,懷刃斫十餘創,不能殺,斷其一指。吏求盜弗得,疑云所為,執而詰之,欲加訊掠,乃吐實。遵案雲納採之日,母服未除,應以凡人論,讞於朝。有司當為謀殺已傷,遵駁言:「云被問即承,應為案問。審刑、大理當絞刑,非是。」事下刑部,以遵為妄,詔以贖論。未幾,果判大理。恥用議法坐劾,複言:「刑部定議非直,雲合免所因之罪。今棄敕不用,但引斷例,一切案而殺之,塞其自首之路,殆非罪疑惟輕之義。」詔司馬光、王安石議。光以為不可,安石主遵,御史中丞滕甫、侍御史錢覬,皆言遵所爭戾法意,自是廷論紛然。執政悉罪?己者,遂從遵議。雖累問不承者,亦得為案問。或兩人同為盜劫,吏先問左,則案問在左;先問右,則案問在右。獄之生死,在問之先後,而非盜之情,天下益厭其說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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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名秦州新築大甘口谷寨曰甘谷城,即篳篥城也。案:《宋史·地理志》三:秦鳳路甘谷,熙寧元年置,有吹藏、大甘、隴諾三堡,四年增置二堡。 先是,韓琦遣李立之馳奏請修篳篥城。案:《安陽集·魏公家傳》載奏疏云:秦鳳路沿邊累為西人侵掠,西蕃熟戶日失藩籬之固。昨郭逵已築治平、雞川二寨,包入熟戶疆土不少,若更修篳篥城一兩處,則西與古渭相接,方成外奭之勢。 樞密院難曰:「篳篥是秦州熟戶地土,將來興置一兩處,接連古渭,又須添屯軍馬,計置糧草,復如古渭之患。」案:《安陽集·魏公家傳》所載此下有云:況西蕃熟戶,本要為漢藩籬,若與築城,令熟戶自守,必知熟戶不能自守,須藉漢兵,儻有賊至,則漢兵當鋒,熟戶受庇,漢有餘力為之則可,但虛內而事外,非計之得。前後臣僚累有奏請,以此未曾施行,更切子細相度以聞。 琦復奏曰:「竊觀先世圖制匈奴,患其西兼諸國,故表河列郡,謂之斷匈奴右臂,隔絕南羌。今西夏所據,蓋多得匈奴故地,自昔取一時之計,棄廢靈州以來,因失斷臂之勢,故德明、元昊更無忌憚,得以吞噬西蕃,以至其甘、涼、瓜、肅諸郡。案:《安陽集》魏公家傳此下有云:皆為賊有,勢既大。至寶元初,始敢僭號。案:《安陽集》此下有云:以背朝廷。是時賊方與諸路邊兵相攻戰,故秦、渭一帶,西蕃未暇窺奪。臣慶歷初曾知秦州,今二十六七年矣。是時永寧、安遠之北,綿亙一二百里之外,皆是西蕃熟戶,其間有不授捕職名目,官中亦不勾點彼族兵馬者,則謂之生戶,並與熟戶交居,共為籬落,故秦州最號藩籬之壯。訖元昊納款,未嘗侵犯。只自慶歷通好,後來西人以寇抄為事,見秦、渭間西蕃最為繁盛,又為我之降人獻說,以謂西界諸郡當貴廣有所出,可以先取西蕃,然後以兵扼要害,則西川諸郡,一皆得之。 遂一向攻脅秦、渭諸蕃。案:《安陽集·家傳》此下有云:大半為其所屬,浸淫直逼秦州西路城寨,比慶歷中,藩籬大段薄弱。 近年西人復將西市城修葺,建為保泰軍,案:《安陽集家傳》此下有云:於其中修蓋行衙,聞甚宏壯,令偽駙馬花馬總領之。 只去古渭寨一百二十里,案:《安陽集家傳》此下有云:即近蔡挺與白知軍者公文往來之處。 去漢界之近如此,自前未有也。案:《安陽集·家傳》此下有云:又秦州上丁族瞎藥恕,質其父廝鐸心,及逃去,與木徵相合。木征者,即唃廝囉之孫,瞎毯之子也。其木徵、瞎藥更與自來秦州多點集不起廣有力量青唐族相結,謀立文法,去西界所建西市城甚近,陰與夏人通款。若漸次盡為西夏所誘,不獨古渭孤危,秦州西路城寨日為賊逼,則其董毯一帶至回紇以來搬次盡為阻隔。秦州豢馬,自亦稀絕,可謂秦塞之深患也。與臣二十六七年在秦州時,邊事變易全然不同。臣不因再忝西帥,亦不能知此子細。 所以久在西陲諳知邊事者,皆謂城篳篥,則可與雞川、古渭通成外奭之勢,隔絕得西人?吞古渭一帶諸蕃與瞎藥、木徵、青唐等族相結之患。案:《安陽集·家傳》此下有云:少得前世所謂斷臂之策,兼自來鄜延、環慶、涇原等路沿邊,例皆以城寨包衛熟戶,使諸族知有家計,則可以相資表悰,號為籬落之固;不然則諸族老小,散居山谷田野間,去城寨稍遠,西賊一來,官軍既難救應,則盡為賊所殺掠,此安可謂之籬落也? 臣復見涇原路原州有明珠、滅臧、康案:安陽集家傳,康作唐。 奴三族,廣有人力,以居處恃險,點集不起。案:《安陽集·家傳》此下有云:屢殺官軍,出入西界買賣,都無忌疑。慶歷中,每西人入寇,則前為鄉導,同為抄劫。 後來范仲淹遂於三族之北,與西界相接處,修置靖安、綏寧二寨,佛空平、耳朵城二堡,其明珠等三族於是不敢作過,聽從點集。案:《安陽集家傳》此下有云:始為籬落之用。臣今所以乞城篳篥者,非好生事也。蓋欲與西人議事未複好間,乘此機會,可以城之。既城此則經久,有臣前所陳之利,忽而不為,則他日有臣前所陳之害,故城與不城,其利害實系於國家而不系於臣,在朝廷之深算也。 若謂其修城之後,又積兵聚糧之費,案:《安陽集·家傳》此下有「力有未及」四字。 臣以為不然。蓋篳篥既城,則秦州三陽、伏羌、永寧、來遠、寧遠諸寨皆在近悰,可以均勻抽減逐寨之兵,往彼屯泊,更有創置酒稅場課利相兼。」案:《安陽集·家傳》此下有云:充贍。複聞篳篥城側近有隙地,自可招置弓箭手七八百人,就使防守,則邊防之勢,其雄重可知矣。臣今畫鄜延、環慶、涇原路沿邊城寨對西界小紙圖黏連在後,陛下觀之,則可見今之諸路,例皆以城寨包衛熟戶,非妄言也。望與二府大臣裁酌。 詔從之。初,秦鳳副都總管楊文廣受韓琦檄築篳篥城。文廣即飭諸將,聲言城噴珠,率眾至其處,日已暮,乃急趨篳篥城,屯列既定,遲明,虜騎大至,知不可犯而去,遺書當白國主,以數萬精兵逐汝。文廣遣裨將襲其後,所獲甚多。或問其故,文廣曰:「先人有奪人之心,必爭之地,彼若知而據之,則未可圖也。」文廣,業之孫也。韓琦又言已牒秦鳳路於擦珠谷案:《宋史·地理》志三:治平四年,置雞川。熙寧元年,改擦珠堡。 築一大堡,又乞廢罷納迷、丹山、菜園、白石、了鍾五堡,使臣戍兵。擦珠堡成,賜名通渭。《紀事本末》卷八十三。案:《續宋編年資治通鑒》:秋七月,城篳篥。初,秦州生戶為諒祚劫而西徙,有空城百里,名篳篥,知府馬仲甫請城而耕之。《宋史·馬仲甫傳》:秦州古渭介青唐之南,夏人在其北,中通一徑,小警則路絕。仲甫得篳篥城故趾,自雞川砦築堡,北抵南谷,環數百里為內地,詔賜名甘谷堡。故時羌人入城貿易,皆僦邸,仲甫設館處之,陽示禮厚,實閒之也。《安陽集·家傳》云:公又委秦鳳帥馬仲甫興置貢珠、甘谷諸堡。自是夏人不敢近寨,勸誘古渭一帶蕃部,獻地八千餘里,以招置弓箭手,於是籬落壯固,邊聲振矣。西夏乃械送害楊定者李崇貴、楊道喜詣闕請命。朝廷遣韓縝同公屬官劉航至延安,與西人薛宗道議事,仍令偕至長安,稟公而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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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布衣王安國賜進士及第,仍注初等職官。先是,樞密院副使韓絳、邵亢獻安國所著《序言》五十篇,上手詔:「安國,翰林學士王安石之弟,久聞其行誼學術為士人推尚。近閱《序言》,文辭優贍,理道該明,可令舍人院召試。」試入第三等,故命以此。《紀事本末》卷五十九。案:《太平治跡統類》云:安國,安石弟也,於書無所不讀,數舉進士,試禮部輒不中,又舉茂材異等。有司考其策為第一,以母喪罷。上即位,翰林承旨王圭首薦之,絳、亢以所著《序言》進。手詔稱美。畢沅《通鑒》云:以母喪不試,廬墓三年。韓絳薦其材行,召試,及第,除西京國子教授。《臨川集》載安石《謝弟安國及第表》云:雋乂之求,外覃草野,龍光之施,首逮門庭。竊以陛下躬國論聽斷之煩,而察知孤遠之行,略門資貢舉之法,而拔取滯淹之才。山林之所誦說而難遭,巷里之所驚目差而罕見。伏惟皇帝陛下協德穹昊,比明羲和,博臨四方,洞照萬物。如臣同產,為世畸人,少遭閔凶,自奮寒苦。雖力學行,粗有時名,而少偶寡徒,幾絕榮望。豈期聖聽,俯及幽潛,遂使窮徒,坐升華寵。獎以詔書而試藝,賜之科第而命官。祿不逮親,既永乖於養志;仕非為己,當其誓於捐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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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並臣表上尊號曰奉元憲道文武仁孝,詔不許。及第三表,案:《傳家集》:上表日為十七日丁亥。 司馬光入直,案:《續宋編年資治通鑒》:司馬光權知審官院,百官上尊號,光當答詔,上疏言云云同。因言:案:《傳家集》載七月十七日《請不受尊號札子》云:臣今月十七日準內降曾公亮等上尊號第三表,檢會舊例合降不允批荅,已具榜子審取聖旨去訖。臣竊惟 「上尊號之禮,非先王令典,起於唐武后、中宗之世,遂為故事,因循至今。太祖開寶九年,並臣上尊號,有『一統太平』字,太祖以燕、晉未平,卻而不受。是見聖人之志,苟無其實,終不肯有其名也。太宗端拱二年,詔:『自前所加尊號,盡從省去。』且曰:『以理言之,皇帝二字亦未易兼稱。朕欲稱王,但不可與諸子同爾。並臣懇請,乃受『法天崇道』四字而已,其後終身不復增益。先帝治平二年,辭尊號不受,天下莫不稱頌聖德。不幸次年,有諂諛之臣建言國家與契丹常有書往來,彼有尊號而中國獨無,足為深恥,於是並臣復以非時上尊號者,甚為朝廷惜之。昔漢文帝遺單于書以尺一牘,單于答以尺二牘,自稱『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單于』,未聞文帝復為勝大之名以加之也。學者至今稱文帝謙德之美,未嘗以為可恥也。」案:《傳家集》此下有云:此乃不識大體之言,誠不足信耳。今群臣以故事上尊號,臣愚以為陛下聰明睿智,雖宜享有鴻名,然踐祚未久,又在亮陰之中,考之事體,似未宜受。陛下誠能斷以聖意,推而不居,既不允所請,仍令更不得上表,則頌嘆之聲將洋溢四海,所謂一謙四益,後其身而身先,可以舍虛名而得實舉也。伏望陛下更加詳擇。取進止。 詔賜光曰:案:《傳家集》附載手詔曰:覽卿來奏,深諒忠誠。 「朕方以案:《傳家集》此下有「頻日」二字。 淫雨、案:《傳家集》此下有「甲申」二字。 地震,案:《傳家集》此下有云:天威彰著。 日虞傾禍,案:《傳家集》此下有「實憂」二字。 被此鴻名,有慚面目。案:《傳家集》此下有云:況在亮陰,亦難當是盛典。 誠如卿言,案:《傳家集》此下有云:今已批降指揮。 可善為答詔,案:《傳家集》:「詔」作「辭」。下有云:使中外知朕至誠,實乃內顧慚懼。 非是欺眾以邀虛名。」遂終不許。《紀事本末》卷八十一。案:《王臨川集》載《批答文武百寮曾公亮以下上尊號第一表不允詔》云:朕以薄德,嗣膺基緒,繼天理物,常懼弗任。方賴交修,以熙眾治。群公卿士,外暨庶黎,欲舉鴻名,措之眇質。臣民歸美,為義則多,揣實揆時,朕猶不取。又《批答文武百寮曾公亮已下上尊號第二表不允詔》云:王者奉元以先後天時,憲道以始終人事。以文制禮作樂,以武戢兵豐財,以成萬物之性為仁,以得四海之心為孝。惟聖時克,朕無能焉,被之此名,祗有慚德。矧家多難,創鉅未夷,備章而郊,欲止不敢,因自尊顯,良非本懷。《傳家集》載《賜文武百僚曾公亮已下上第三表乞上尊號不允斷來請批答》云:省表具之:朕荷祖宗之重,寄元元困窮,未獲厥所,夙夜悼懼,如涉春冰。屬報本之禮,不敢墮曠;故躬執犧牲,祇見上帝。固非昭告成功,自營福祿也。而群公卿士,猥見褒譽,欲歸以溢美,增其徽稱,抗章勤請,至於再三。朕乏馨香之德,不能媚於神祇。乃甲申地震,淫雨為滅,天威彰著,日虞罪悔,尚何盛烈之可述,鴻名之敢當?心焉愧惕,流汗沾足。況在諒暗,哀素未忘,何宜此時亟舉盛典!若斯之議,非所敢聞,宜體予至誠,勿複為奏。所請不允,仍斷來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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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京師地震。乙酉,地又震。《紀事本末》卷五十二。案:《續宋編年資治通鑒》:京師、河朔地大震。《十朝綱要》、《宋史·本紀》:甲申,京師地震。乙酉,又震。辛卯,以河朔地大震,命沿邊安撫司及雄州刺史候遼人動息以聞。賜壓死者緡錢。八月壬寅,京師地震。甲辰,又震。九月戊子,莫州地震,有聲如雷。十一月乙未,京師及莫州地震。癸卯,瀛州地大震。《編年備要》云:京師震者三:八月,京師又震;十一月,複震。知開封府呂公著上疏,其略曰:「自昔人君遇滅者,或恐懼以致福,或簡誣以致禍。上以至誠待下,則下思盡誠以應之,上下至誠而變異不消者,未之有也。惟君人者去偏聽獨任之弊,而不主先入之語,則不為邪說所亂。顏淵問為邦,孔子以遠佞人為戒。蓋佞人惟恐不合於君,則其勢易親;正人惟恐不合於義,則其勢易疏。惟先王格正厥事,未有事正而世不治者也。」 是夜,月食。有司言《明天惓》不效,當改惓。詔司天惓官,雜候皇晷,更造新惓。《紀事本末》卷五十三。原註:此據沈括奉元惓序。八月,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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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二十六注云:李燾《長編》熙寧元年七月戊戌注:前此未嘗書賣度牒,因錢公輔言,表而出之。鬻度牒蓋始此年。按《實錄》:治平四年十月庚戌,賜陝西度牒,糴穀振飢。此云始於熙寧元年,事亦相近。案:原文原注已佚。《續宋編年資治通鑒》:知諫院錢公輔言:祠部遇歲飢、河決,鬻度牒以濟急。從之。《宋史全文資治通鑒》、畢沅《通鑒》同,作戊戌日。《編年備要》:知諫院錢公輔言:「祠部遇歲飢、河決,鬻度牒以佐一時之急。乞自今宮禁遇聖節,恩賜度牒,並裁省或減半為紫衣,稍去剃度之冗。」從之。鬻度牒始自嘉佑,至治平總十三年,給七萬八千餘道;熙寧初至八年九月,給八萬九千餘道。又案:據《編年備要》與《長編》兩歧,而李心傳《朝野雜記》亦云:祠部度牒,治平四年始鬻之,熙寧之直為百二十千。《長編》云始于熙寧元年秋,蓋誤。未知孰是,今姑輯此,以存《長編》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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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廢冀州棗強縣、富順監富順縣並為鎮。《紀事本末》卷七十七。案:宋史《地理志》注:棗強,熙寧元年省為鎮,入信都。李攸《宋朝事實》卷十九:富順監,乾德四年,以富義縣地置富義監。太平興國元年,改曰富順。治平元年,置富順縣。熙寧元年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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