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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earch for "至正十五年二月己未 (1355/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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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pe: 資治通鑑後編
Condition : Contains text 「至正十五年二月己未 (1355/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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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七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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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春正月辛未,達斡爾多儒學教授鄭咺建言:「䝉古乃國家本族,宜教之以禮,而猶循本俗,不行三年之䘮,又收繼庶母、叔嬸、兄嫂,恐貽笑後世,必宜改革,繩以禮法」。不報。 丁丑,徐夀輝將倪文俊復陷沔陽,威順王寛徹普紀令其子報恩,努接待努福,嘉努同湖南元帥何思南,以大船四十餘隻,水陸並進,至沔陽攻倪文俊,且載妃妾以行,兵至漢川縣鷄鳴汊,水淺船閣不能行,文俊以火筏盡焚其船,接待努福、嘉努皆遇害,而報恩努自殺,妃妾皆陷,寛徹、普紀走陜西。時河南賊數渡河焚掠州縣,中書參議成遵言於丞相曰:「今天下州縣䘮亂過半,而河北稍安者,以天塹黃河為之障,賊兵卒不能飛渡,所以剝膚椎髓以供軍儲,而民無深怨者,視河南之民猶得保其室家也。今賊北渡河而官軍不禦,是大河之險,已不能守,河北之民復何所恃乎?河北民心一揺,國勢將若之何?」語未畢,哽咽不能言,宰執以下皆為之揮涕,乃入奏,帝即遣使罪守河將帥,而防禦稍嚴,仍遣兵分守陜西、山東諸路。 滁師乏糧,諸將謀所向,朱元璋曰:「困守孤城,誠非計,今欲謀所向,惟和陽可圖,然其城小而堅,可以計取,難以力勝也」。郭子興曰:「如何?」元璋曰:「向攻民寨時,得民兵號衣二,其文曰:廬州路義兵,今擬置三千,選勇敢士,椎髻左袵,衣青衣,佯為彼兵,以四槖駝載賞物,驅而行,聲言廬州兵送使者入和陽,賞賚將士,和陽必納之,因以絳衣兵萬人繼其後,約相距十餘里,候青衣兵薄城,舉火為應,絳衣兵即鼓行而前,破之必矣。子興從其計,使張天祐將青衣兵,趙繼祖為使者前行,耿再成將絳衣兵繼其後,天祐至陡陽闗,和陽父老以牛酒出迎,㑹日午,天祐兵從他道就食,誤約再成,過期不見,舉火,意天祐必已進據,率衆直抵城下,平章額森特穆爾急閉門,以飛橋縋兵出戰,再成不利,中矢走,官軍追至千秋壩,日暮,收兵還,天祐等始至,適與官軍遇,急擊之,追至小西門,城上急抽橋,湯和以刀斷其索,天祐等奪橋而登,將士從之,遂據和陽,額森特穆爾夜遁,再成敗歸,謂天祐陷沒,俄又報官軍入滁,遣使來招降,子興益恐,召元璋與謀,元璋乃呼使者入,叱令膝行,見子興衆,皆欲殺之,元璋曰:「殺之是速,其來也,不如恐以大言,縱使去,彼必憚我,不敢進」。子興從之,急屬元璋率兵往,仍規取和陽,至則天祐已據城矣,乃入撫定其民,子興於是命元璋總和陽兵,時諸將多子興部曲,未肯屈服,獨湯和奉命惟謹,李善長委曲調䕶之,諸將多殺掠,城中夫婦不相保,元璋惻然,召諸將謂曰:「諸君自滁來,多掠人妻女,軍中無紀律,何以安衆?凡所得婦女,悉還之,於是各相携而去,民大悅。 閏月壬,以各衛軍屯田京畿,人給鈔五錠,以是日入役,日支鈔二兩五錢,仍給牛種、農器。命司農司令本管萬戶督其勤惰。 丙辰,太白經天。 二月己未,劉福通等自碭山夾河迎韓林兒,至立為皇帝,又號小明王,建都亳州,國號宋,建元曰龍鳯,以其母楊氏為皇太后,杜遵道、盛文郁為丞相,羅文素、劉福通為平章,劉六知樞宻院事,撤鹿邑縣太清宮材建宮闕,遵道等各遣子入侍。遵道本國子生,甞上書干知樞宻院事瑪扎爾岱,請開武舉以收天下智謀勇力之士,瑪扎爾岱以遵道補本院掾史,遵道知不能行其䇿,乃棄去,適潁州為紅軍舉首。至是遂相小明王。杜遵道事,據庚申外史修入。 戊辰,命太傅、御史大夫汪嘉努為中書右丞相,中書平章政事鼎珠為左丞相。 壬申,立淮東等處宣慰使都元帥府于天長縣,統濠、泗義兵萬戶府并洪澤等處義兵,聴富民願出丁壯義兵五千名者為萬戶,五百名者千戶,一百名者百戶,仍降宣敕牌面。 是月,命刑部尚書董銓等與江西行省平章政事和尼爾齊專任征討之務,便宜從事,遣使先降曲赦,諭以禍福,如能出降,釋其本罪,執迷不悛,剋日進討。 三月癸巳,徐夀輝兵破襄陽。 甲午,命汪嘉努攝太尉,持節授皇太子玉冊,錫以冕服九旒,祇謁太廟。托克托既命移伊吉,鼐路臺臣猶以謫輕疏列其兄弟之罪。辛丑,詔流托克托于雲南大理宣慰司,鎮西路,流額森特穆爾于、四川碉門托克托、長子哈喇章,肅州安置。次子三保努蘭州安置家産簿録入官。 癸丑,太白經天。是春,薊州雨血。 官軍十萬攻和州,朱元璋以萬人拒守,間出竒兵撃之,官軍數敗,多死者,乃解去,城中復乏糧,時太子圖托堅及樞宻副使糾珠瑪民兵,元帥陳埜先,各遣兵分屯新塘、髙望、青山、雞籠山,道梗不通,元璋率兵擊走之,濠州舊帥孫徳崖亦乏糧,率所部就食和州,郭子興故與徳崖隙,聞之怒,自滁來和徳崖,聞子興至,即欲他往,其軍先發徳崖後,元璋送其軍出城,行二十里,忽城中走報滁軍與徳崖闘,徳崖為子興所執,元璋大驚,亟呼耿炳文、呉楨䇿騎,欲還徳崖軍先發,在道者忿恨,擁元璋行數里,遇徳崖弟,欲加害,有張某者,力止之,子興聞元璋被執,如失左右手,亟遣徐達往代,張復諭其衆歸元璋,於是子興亦釋徳崖去,既而達亦脫歸,子興勇悍善戰,而性悻直不能容物,以徳崖故,飲恨而終。子興既卒,衆推其長子天敘為元帥,而徳崖以宿將欲代統其軍,天叙恐不能制,乃以書邀朱元璋為己助。 夏四月壬戌,中書省臣言:「江南因盜賊阻隔,所在闕官,宜遣人與各省及行臺官以廣東、廣西、海北、海南三品以下通行遷調,五品以下先行照㑹之任,江浙行省三年一次遷調。福建等處闕官,亦依前例」。從之。癸酉,以中書左丞相鼎珠為右丞相,平章政事哈瑪為左丞相,太子詹事僧格實哩為平章政事,蘓蘓為御史大夫。於是國家大柄盡歸於哈瑪兄弟矣。 懷逺人常遇春,剛毅多智勇,膂力絶人,年二十三,為羣盜劉聚所得,遇春察其多抄掠,無逺圖,聞和州恩威日著,兵行有律,獨率十餘人歸附,諸為先鋒朱元璋曰:「爾飢,故來歸耳。且有故主在,吾安得奪之?」遇春頓首泣曰:「劉聚盜耳,無能為也!儻得効力於賢者,雖死猶生」。元璋曰:「能相從渡江乎?取太平後,屬我未晚也」。 是月,帝如上都。 詔翰林待制瑪爾瑪勒、集賢待制孫撝招安髙郵、張士誠,仍齎宣命、印信、牌面,與鎮南王博囉巴哈及淮南行省、廉訪司等官商議給付之。 御史臺劾奏中書左丞呂思誠罷之。 寧國、敬亭、麻姑、華陽諸山崩。 五月壬辰,復襄陽路。詔削台哈巴哈官爵。台哈巴哈以軍士乏糧之故,遂驕蹇不遵朝廷命令,軍士又往往剽掠為民患。監察御史伊哩呼圖等劾其慢功虐民,乃削其官爵,仍俾率領和齊溫從征,命四川行省平章達實巴圖嚕總領其軍。庚戌,倪文俊自沔陽復破中興路,元帥多爾濟巴勒死之。 亳州遣人招和陽諸將,諸將惟張天祐往,尋自亳歸,齎杜遵道檄,授郭天敘為都元帥,張天祐右副元帥、朱元璋左副元帥,元璋初欲不受,曰:「大丈夫寧能受制於人邪?」已而諸將議藉為聲援,遂從之,紀年稱龍鳯,然事皆不稟其節制初欲不受,以下採髙岱鴻猷録。時和州西南民砦次第剗平,而城中乏糧,元璋與諸將謀渡江無舟楫,有趙普勝、俞通海者,擁衆萬餘船千艘,據巢湖結水砦,與盧州左君弼有隙,懼為所襲。是月,遣俞通海間道來附,乞發兵為導,元璋謂徐達等曰:「方謀渡江而巢湖水軍來附,吾事濟矣!」遂親往與普勝等㑹就觀水道,以舟出和陽,而相城閘、馬場河等隘口,皆為中丞曼濟哈雅水砦所扼,惟一小港可達,然淺涸不可通大艦,已而大雨兼旬,川谷流溢,素非行舟處,皆水深丈餘,元璋喜曰:「天助我也!」遂乗漲發巢湖舟,魚貫而進,至黃墩,趙普勝以所部叛去,餘舟悉至,和陽乃降,舟之未至,遣人誘曼濟、哈雅軍來互市,遂執之,得十九人,皆善操舟者,令其教諸軍習水戰,命廖永安、張徳勝、俞通海等將之,攻曼濟哈雅于峪溪口,敵舟髙,大不利,進退,永安等操舟如飛,左右奮擊,大敗其衆,遂與諸將定渡江之計,諸將咸欲直趨金陵,元璋曰:「取金陵必自采石始,采石南北喉襟得采石,然後金陵可圖也」。 六月癸亥,太白經天。 丁夘,監察御史哈琳圖劾奏托克托之師集賢大學士呉直方及其參軍黒漢、長史和哩齊等,並宜追奪,從之。 監察御史委格等辯明中書左丞呂思誠,給還元追所授宣命玉帶。 丁丑,保徳州地震。 庚辰,徴徽州處士鄭玉為翰林待制,賜以御酒、名幣。玉辭疾不起,而為表以進,曰:「名爵者,祖宗之所以遺陛下,使與天下賢者共之。陛下不得私與人待制之職,臣非其才,不敢受。酒與幣,天下所以奉陛下,陛下得以私與人,臣不敢辭也」。 是月,朱元璋帥諸將渡江,與廖永安舉帆前行,永安請所向,元璋曰:「采石大鎮,其備必固,牛渚磯前臨大江,彼難為備禦,今往攻之,其勢必克」。乃引帆向牛渚,風力稍勁,頃刻及岸,守者陣于磯上,舟距岸三丈許,未能猝登,常遇春飛舸至,元璋麾之,應聲挺戈躍而上,守者披靡,諸軍從之,遂㧞采石,沿江諸壘望風迎附,諸將以和陽匱乏,各欲取資而歸,元璋謂徐達曰:「如此則再舉必難,江東非我有,大事去矣!」因令悉斬䌫,推置急流中舟皆順流東下,諸將大驚,問故,元璋曰:「成大事不規小利,此去太平甚近,舍此不取,將奚為?」諸將乃聴命,自官渡向太平橋,直趨城下,縱兵急攻,遂㧞之,平章旺扎勒巴哈與僉事張旭等棄城走,執其萬户納哈楚、太平路總管靳義,出東門赴水死,元璋曰:「義士也!」具棺𦵏之。耆儒李習、陶安等率父老出城迎謁,安見元璋狀貌,謂習等曰:「龍姿鳯質,非常人也,我軰今有主矣!」師之發采石也,先令李善長為戒戢軍士,榜比入城,即張之,士卒欲剽掠者,見榜愕然不敢動,有一卒違令,即斬以徇,城中肅然。富民陳廸獻金帛,即以分給諸將士,召陶安、李習與語時事,安因獻言曰:「四海鼎沸,豪傑並爭,攻城屠邑,互相雄長,然其志在子女玉帛,非有撥亂救民,安天下之心,明公率衆渡江,神武不殺,以此順天應人而行弔伐,天下不足定也」。元璋曰:「吾欲取金陵,如何?」安對曰:「金陵帝王之都,龍蟠虎踞,限以長江之險,若據其形勝出兵,以臨四方,則何向不克?此天所以資明公也」。元璋大悅,禮安甚厚,由是一切機宻,輒與議焉,改太平路為太平府,以李習知府事,李善良為帥府都事,汪廣洋為帥府令史。時三帥雖共府署事,而運籌決䇿,皆出自元璋,將士樂戰,軍民傾向,權歸於一矣。 時中丞曼濟哈雅等以巨舟截采石江,閉姑孰口,絶和州軍歸路。方山砦民兵元帥陳額森以衆數萬攻太平,鋒甚鋭。元璋命徐達、鄧愈、湯和引兵出姑孰東迎戰,而設伏襄城橋以待之。額森敗走,遇伏,腹背受敵,遂擒額森。 是夏,大雨江漲,安慶屯田禾半沒,城下水湧有物,吼聲如雷。僉淮西都元帥府余闕祠以少牢,水輒縮,秋稼登,得糧三萬斛,闕度軍有餘力,乃浚隍増陴外,環以大防,深塹三重,南引江水注之,環植木為柵,城上四面起飛樓,表裏完固。 秋七月壬辰,右副元帥張天祐率諸軍及陳額森部曲攻集慶路,弗克而還。 壬寅,倪文俊復陷武昌、漢陽等處。 遣親王實哩們、四川左丞道拉實等,各率兵守禦山東、湖廣、四川諸路,及招諭濠、泗諸起兵者。中書右丞許有壬言:「朝廷務行姑息之政,賞重罰輕,故將士貪掠子女玉帛而無闘志,遂倡為招諭之䇿耳。不聴。 陳額森之被擒,朱元璋釋不殺。額森問:「生我何為?」元璋曰:「天下大亂,豪傑並起,勝則人附,敗則附人。爾既以豪傑自負,豈不知生爾之故?」額森曰:「然則欲我軍降乎?此易爾!」乃為書招其軍,明日皆降。曼濟、哈雅、阿嚕輝等見額森敗,不敢復進攻,率其衆還屯峪溪口。 八月庚申,命南陽等處義兵萬户府召募毛葫蘆義兵萬人,進攻南陽。 戊辰,以中書平章政事達實特穆爾為江浙行省左丞相。時江淮驛騷,南北阻隔,詔許達實特穆爾便宜行事,乃任用非人,肆通賄賂,賣官鬻爵,惟視貨之重輕為髙下。由是謗議紛然,而所部郡邑往往淪陷,亦恬不為意。 戊寅,太白經天。 雲南死,可伐等降,令其子莽三以方物來貢,乃立平緬宣撫司。四川向思勝降,以安定州改立安定軍民安撫司。 是月,帝至自上都。 詔淮南行省左丞相太平統淮南諸軍討所䧟郡邑,仍命湖廣平章阿嚕輝以所部苖軍聴其節制。太平駐濟寧已乆,糧餉苦不給,乃命有司給諸軍牛,具以種麥自濟,寧達于海州,民不擾而兵頼以濟,又議立土兵元帥府,輪番耕戰。 和州鎮撫徐達軍,自太平進克溧水,將攻集慶路。初,陳埜先之為書也,陽為招辭,意實激之,不意其衆遂降,自悔失計,及聞欲攻集慶,私謂部曲曰:「汝等攻集慶,毋力戰,俟我得脫還,當與官軍合」。朱元璋聞其謀,召語之曰:「人各有心,從元從我,不相強也」。縱之還,諸軍克溧陽,埜先乃收餘衆,屯于板橋隂,與行臺御史大夫福壽合為書以報太平言:「集慶城三面阻水,不利步戰,晋王渾、王濬、隋賀若弼、韓擒虎、楊素皆以戰艦取勝,今環城三面元帥,與苖軍建寨,其中連絡三十餘里,陸攻則慮其斷後,莫若南據溧陽,東𢷬鎮江,扼險阻,絶糧道,示以持乆,可不攻而下也。元璋知其詐,以書復之曰:「厯代之克江南者,皆以長江天塹限隔南北,故須㑹集舟師,方克成功。今吾渡江,據其上游,彼之咽喉,我已扼之,捨舟而進,足以克㨗自與,晉隋形同勢異,足下奈何舍全勝之䇿而為此迂廻之計耶?」乃遣禆將習伯容攻蕪湖縣,克之,置永昌,翼以伯容為萬戶。 托克托行至大理騰衝,知府高惠見托克托,欲以其女事之,許築室一程外以居,雖有加害者可以無虞。托克托曰:「吾罪人也,安敢念及此!」巽辭以絶之。是月,朝廷遣官移置阿恰齊之地,髙惠以托克托前不受其女,首發鐵甲軍圍之。 九月,郭天叙、張天祐督兵由官塘經同山進攻集慶之東門,陳額森自板橋直抵集慶,攻南門,自寅至午,城中堅守,額森邀郭天敘飲,殺之,擒張天祐,獻於福壽,亦殺之。考異太祖實録云:郭、張皆戰死。陳基西夏永年公勲徳詩序云「生擒郭、張」。今從俞本記事録。二帥俱沒,諸將遂奉朱元璋為都元帥。 陳額森追襲至葛仙鄉,鄉民兵百戶盧徳茂謀殺之,遣壯士五十,衣青衣出迎。額森不虞其圖已,與十餘騎先行,青衣兵自後攅槊刺殺之。額森既死,其子兆先復集兵屯方山曼濟,哈雅擁舟師結寨采石為掎角,規復太平。先是,河南行省平章達實巴圖爾以兵進次長葛,與劉福通野戰,為其所敗,將士奔潰。是月至中牟收敗卒,團結屯種賊,復來劫營,掠其輜重,遂與博羅特、穆爾相失㑹。劉哈喇巴哈來援,大破賊兵,獲博羅特穆爾歸之,復駐汴梁東南青堽。 冬十月丁巳,立淮南行樞宻院于揚州。 甲子,帝謂右丞相鼎珠等曰:「敬天地,尊祖宗,重事也。近年以來,闕於舉行,朕將親祀郊廟,務盡誠敬,不必繁文,卿等其議典禮,從其簡者行之」。庚午,以衍聖公孔克堅同知太常禮儀院事,以其子希學襲封衍聖公。 癸酉,哈瑪奏言:「郊祀之禮,以太祖配。皇帝出宮至郊祀所,便服乗馬,不設內外儀仗、教坊、隊子,齋戒七日。內散齋四日於別殿,致齋三日、二日於大明殿西幄殿,一日在南郊祀所」。 丙子,以郊祀,命皇太子祭告太廟。 己夘,立黃河水軍萬户府于小清口。十一月壬辰,親祀上帝于南郊,以皇太子為亞獻,攝太尉、右丞相鼎珠為終獻。 甲午,以台哈巴哈為湖廣行省左丞相,總兵招捕。 陽等處荊、襄諸軍,悉聴節制,仍給以功賞宣敕金銀牌面」。 戊戌,介休縣桃杏花。 戊申,中書右丞相鼎珠以病辭職,命以太保就第治病。 庚戌,賊陷饒州路。是月,陷達實、巴圖嚕,攻夾河賊,大破之。賊陷懷慶,命右丞巴哈討之。 十二月壬子朔,朱元璋釋萬户納哈楚北歸。納哈楚者,穆呼哩裔孫也,初獲時,待之甚厚,而納哈楚居常鬰鬰不樂。至是,元璋召語之曰「為人臣者各為其主,況爾有父母妻子乎!」遂縱之歸。己巳,以諸軍供餉浩繁,命户部印造明年鈔本六百萬錠給之。 乙亥,以天下兵起,下詔罪已,大赦天下。 是月,達實巴圖爾調兵進討,大敗劉福通等于太康,遂圍亳州。小明王出居安豐。 立興元等處宣慰使司都元帥府于興元路。 己未,哈瑪矯詔遣使賜托克托,遂卒,年四十二。訃聞中書,遣尚舍卿七十六至阿恰齊之地,易棺衣以斂。托克托儀狀雄偉,頎然出於千百人中,而器宏識逺輕,貨財,逺聲色,好賢禮士,皆出於天性,至於事君之際,始終不失臣節,惟其惑於羣小,急復私讎,君子病焉。 是嵗,荊州大水,薊州雨血,湖廣雨黒雪,陜西有一山,西飛十五里,山之舊基積為深潭。 賊勢滋蔓,由汴以南陷鄧、許、嵩、洛、汝寧府,達嚕噶齊、察罕特穆爾兵日益盛,轉戰而北,遂戍虎牢,以遏賊鋒,賊乃北渡盟津,焚掠至懷州,河北震動,察罕特、穆爾進戰,大敗之,餘黨柵,河洲殱之無遺類,河北遂定。朝廷竒其功,除中書刑部侍郎。苖軍以滎陽叛,察罕特穆爾夜襲之,虜其衆㡬盡,乃結營屯中牟。已而淮右賊衆三十萬掠汴以西來,𢷬中牟營察罕特穆爾結陣待之,以死生利害諭士卒士卒賈勇決死戰,無不一當百,㑹大風揚沙,自率猛士鼓譟從中起,奮擊,賊中堅,賊遂披靡不能支,棄旗鼓遁走,追殺十餘里,斬首無筭,軍聲益大振。 盜起,常之無錫,江浙行省議以重兵殱之,平章政事慶童曰:「赤子無知,迫於有司,故弄兵耳。茍諭以禍福,彼無不降之理」。盗聞之,果投戈解甲,請為良民。 先是,倪文俊質威順王之子,而遣人請降,求為湖廣行省平章,朝臣欲許者半,參議中書省事,成遵曰:「平章之職,亞宰相也,承平之時,雖徳望漢人,抑而不與,今叛逆之賊,挾勢要求輕以與之,如綱紀何?」或曰:「王子,世皇嫡孫也,不許,是棄之與賊,非親親之道也」。遵曰:「項羽執太公,欲烹之以挾髙祖,髙祖乃以分羮荅之,奈何?今以王子之故,廢天下大計乎?」衆皆韙其論,除治書侍御史,俄復入中書為參政,離省僅六日,丞相每決大議,則曰姑少緩之」,衆莫曉其意,及遵復入,喜曰:「大政事今可決矣!」 召陜西行省平章綽斯嘉知樞宻院事,俄復拜中書平章政事。初,綽斯嘉奉命討賊淮南,身先士卒,面中流矢,不為動,及是復為執政,一日入侍,帝見其面有箭瘢,深歎閔之,遂有是命。杜遵道相小,明王,得寵專權,劉福通疾之,令甲士撾殺遵道,福通遂為丞相,後稱太保。考異福通殺遵道事,元史本紀繫是年二月建元龍鳯之下。今按明太祖實録,是年四月,杜遵道檄授和州,將以元帥之職,則其時遵道尚存。劉之殺杜,當在亳都不守之後,然月日無可考,故綴諸嵗末。小明王徒擁虚名事,皆決於福通,福通每陷一城,以人為糧食,人既盡,復陷一處,故其所過赤地千里,據草木子修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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