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llow us on Facebook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Twitter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sina.com's microblogging site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Douban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Chinese Text Project Wiki
-> -> Search for "紹定元年十二月戊午 (1229/1/15)"
This textual edition has had punctuation added automatically using artifical intelligence. The results of this process are inevitably imperfect; please help correct mistakes by editing the text.
Search details:
Scope: 資治通鑑後編
Condition : Contains text 「紹定元年十二月戊午 (1229/1/15)」
Total 1

卷五十六

4
慶厯四年八月辛卯,命參知政事賈昌朝領天下農田,范仲淹領刑法,事有利害,其悉條上。初,仲淹建議:「周制,三公分兼六官之職,漢以三公分部六卿,唐以宰相分判六曹。今中書,古天官,冡宰也。樞宻院,古夏官司馬也。四官散於羣有司,無三公兼領之重,而二府惟進擢差除,循資級,議賞罰,檢用條例而已。上不專三公論道之任,下不專六卿佐王之職,非法治也。臣請倣前代,以三司、司農、審官、流內銓、三班院、國子監、太常、刑部、審刑、大理、羣牧、殿前馬步軍司,各委輔臣兼判其事。凡創置新規,更改前弊,官吏絀陟,刑法輕重有利害者,並從輔臣予奪。其事體大者,二府僉議奏裁。臣願自領兵賦之職,如其無補,請先黜降」。章得象等皆以為不可,久之,乃降是命,然卒不果行。 甲午,以樞宻副使富弼為河北宣撫使。先是,輔臣奏事垂拱殿,帝面諭之曰:「契丹主受禮雲州,將襲我河東兩府,宜設備」。弼退而上言:「河北平坦,河東險阻,河北富實,河東空乏,河北無備,河東有備,契丹必不捨河北而冦河東,所以臣近奏河北守禦之䇿,因乞守一要郡,自行其事,不惟訓兵備敵,以安元元,至於身羞國恥,庶幾可刷」。於是命弼宣撫河北,其實弼不自安於朝,欲出避讒謗也。 保州廵檢司雲翼卒,擁都監韋貴據城以叛,知州劉繼宗渡城濠,溺水死,知廣信軍劉貽孫與走馬承受宋有言臨城諭之,叛兵有欲降者,計未决,而諸路各進兵來討,遂復固守拒命。 乙未,翰林學士承㫖丁度、學士王堯臣、呉育、宋祁,知制誥孫抃、張方平、歐陽修、權御史中丞王拱辰、侍御史知雜事沈邈等言:「中書、樞宻院聚㕔召臣等,宣示契丹來書并朝廷答書,臣等竊謂契丹元昊相攻虚實未可知,今來書大意,且言以元昊不順朝廷之故,遂成釁興兵,恐深入討伐之後,元昊却歸朝廷,乞拒而不納,今答書云於元昊理難拒絶,則是不從北鄙之請,堅納西人之盟,得新附之小羌,違久和之强敵,如聞契丹見屯兵甲,近在邉陲,萬一得書,違情生忿,回戈戎境,有以為名,夫患有遲速,事有重輕,此不可不審度也,若阻契丹而納元昊,則未有素備之䇿,絶元昊而從契丹,又失綏懐之信,莫若以大義而兩存之。臣等謂宜降詔與元昊,言昨許再盟,葢因契丹結和,不欲傷隣國之意,遂議開納,今却知國中招誘契丹邉户,虧甥舅事大之禮,違朝廷納欵之本意,當須復順契丹,早除嫌隙,則誓書封册,便可施行,仍乞於契丹回書中,言已降詔與元昊,若其悔過歸順貴國,則本朝許其欵附,若執迷不復,則議絶未晩,如此則於西人無斗絶之曲,於北鄙無結怨之端,從容得中,不失大義。先是,育獨奏䟽,言契丹被朝廷恩腴,為日已久,不可納一叛𦍑,失繼世兄弟之懽,今二番自相攻,久不觧,可觀形便,乗機立功,萬一過計,亟納賊昊,臣恐契丹窺兵趙魏,朝廷未得元昊毫髪之助,而太行東西先有煙塵之驚,此不可不察也。為今之䇿,宜使人諭元昊曰:契丹汝世姻,一旦自絶,力屈而歸我,我所疑也,若無它者,當順契丹如故,然後許汝歸欵告。契丹曰:已詔元昊,如能委謝轅門,即聼內附,若猶固拒,當為加伐。如此則二番不能歸尤朝廷。及聚議方平實當筆,皆不能易育初議焉。 戊戌,以右正言余靖為回謝契丹使。先是,靖言聞契丹使耶律元衡來聘,道路傳言,專報西征之事,臣雖愚陋,竊用憂之,契丹當無事之時,尚乃窮巧極詐,乗我之怯,以恣無厭之求,况今用兵之際,豈得黙而無請?臣竊料契丹之意,不出數䇿:一曰借兵於我,同力翦除。二曰見乏資粮,欲假邉粟。三曰軍興費廣,先借數嵗之資。四曰元昊與賊連謀,不宜更通和好,其他狡計,不可詳知,此皆目前所宜預備者也。伏乞宻敕邉臣,嚴設武備,儻彼過分求索,不可輕許,以重取國辱。朝廷以靖言為然,於是遣靖回謝,其復書畧曰:若以元昊於北朝失事大之體,則自宜問罪,或謂元昊於本朝稽效順之故,則何煩出師?矧延州昨奏元昊已遣楊守素將誓文入界,儻不依初約,則猶可沮還,如盡遵承,則亦難却也。 以右正言、知制誥歐陽修為河北都轉運按察使。帝面諭修曰:「勿為久居計,有事,第言之」。修對以「諫官乃得風聞,今在外使事有指越職罪也」。帝曰:「事茍宣聞,不可以中外為辭」。諫官蔡襄、孫甫奏留修,不許。 以余靖知制誥,仍知諫院,以知諫院蔡襄直史館,同修起居注。是日,襄言:「保州軍士閉城作亂,殺黨中懦弱者十餘人,指為首惡,以要朝廷招安,臣與孫甫已有論列,欲令知定州王果引兵随牓入城,盡行誅戮,不聞施行。議者謂今日契丹妄生釁端,不可便於極邉之地,張皇其事,為敵所窺,不知中國為契丹所輕者,本由朝廷威令不行,今以勁兵入城,誅三千叛卒,以絶天下禍亂之萌,敵人咫尺,必將悚動,安慮其窺乎?惟陛下特發睿斷而行之」。戊戍,詔入內供奉官劉保信往視保州兵亂。 庚子,命右正言田况度視保州,仍聼便宜行事。 壬寅,降勅榜招安保州叛軍,仍詔知雄州王徳基牒報北界,恐縁邉人户驚擾也。 甲寅,朝議以諸道兵集保州城下,未有統轄,因詔宣撫使富弼促行往節制之,再降敕牓招安,仍令田况等且退兵,選人齎敕入城,若遂開門,即一切撫存之,如尚拒命,則益兵進攻,其在營同居骨肉,無老幼皆戮之。先是,知定州王果率兵趣保州,攻城甚急,㑹有詔招安,賊不肯降,登陴呼曰:得李步軍來,我降矣!」李步軍謂昭亮也,詔遣昭亮。是日,昭亮至,與况同諭賊,賊終未信,右侍禁郭逵徑踰壕詣城下,謂賊曰:「我班行也,汝下索我就汝語」。賊乃下索,即援之登城,謂賊曰:「朝廷知亂,不由汝由,官吏遇汝不以理,今赦汝罪,又以禄秩賞汝,使兩制大臣奉詔書來諭汝,汝何疑?」賊皆相顧動色,曰:「果如此乎?」乃更召其所知數人登城,賊信之,争投兵下城,降者一千餘人,遂開門納官軍,其造逆者四百二十九人,况具得其姓名,令楊懷敏率兵入城,悉坑殺之。考異郭逵本傳云:范貴、史克順、侍其臻據保州叛。按此時但有韋貴,無范貴,又云臻、貴自經,按臻亦未嘗死,不知本傳亦何所據也,當考。今止用記聞所載事。李昭亮傳云:昭亮從數十人叩城扉,袒示城上,不以甲盾自蔽,為曉譬禍福,賊遂降。葢飾說今從記聞。按㑹要亦云遣郭逵入城諭賊,昭亮不當專此功也。降卒二千餘人悉分𨽻諸州。宣撫使富弼恐後生變,與都運使歐陽修相遇於內黄,夜半屏人謀,欲使諸州同日誅之,修曰:「禍莫大於殺已降,况脅從乎?既非朝命,諸州有一不從,為變不細」。弼悟,乃止。考異:宋史附傳或以富弼為夏竦。今從蘇轍所作歐陽修傳。 乙卯,帝謂輔臣曰:「如聞諸路轉運、按察、提㸃刑獄司,發擿所部官吏細過,務為苛刻,使下無所措手足,可降敕約束之」。先是,監察御史劉湜言轉運使掎摭州縣,苛束官吏,人不得騁其材。包拯言:「諸道轉運使自兼按察及置判官以來,并提㸃刑獄等,體量部下官吏,頗傷煩碎,遂使人人各懷危懼,非陛下委任之本意也。欲乞於郊禋赦書內特行約束,凡官吏先被體量者,情非故犯,咸許自新」。於是降敕約束諸路按察使,備載臺官所上之言。歐陽修奏曰:「自差諸路按察,今雖未有大效,而老病昏昧之人望風而懼。近日致仕者漸多,州縣方欲澄清,而朝廷自沮其事。臣欲乞聖慈令兩府召臺官上言者至中書,問其何路按察之人,因挾私怒,茍有迹狀,乞下所司辨明,若實無人,乃是妄說。其近降劄子,乞賜抽還,不使四方見朝廷自沮按察之權,而為貪贓老繆之吏所快。 戊午,詔自今除臺諫官毋得用見任輔臣所薦之人。 徙知滄州劉渙知保州。渙至踰月,雲翼軍又謀反,居人惶恐,渙以單騎至,械其首惡誅之,一軍帖然。 富弼言:「近見元昊所上誓書及表奏,辭禮恭順,一遵朝廷所約,只是𣙜場上㣲有商量,候楊守素到闕日,乞與婉順商議,亦以必和之意,使之深信,不可為其恭順,却於元約事外别有詰難邀勒,所宜多方容納,令無備我之意,則必盡力與契丹相持,若二冦自相殺伐,兩有所損,此朝廷之福,天之所假也。臣料契丹未必肯與朝廷絶好,余靖此去,保無他虞,將來若遣謝使,所齎謝物,不可過數,更乞深加詳擇」。范仲淹言:「契丹、元昊合謀并力,夾困中原,西兵數年,未能平定,近方遣使往復,以議通順,而衆議欲復得塞門,以全疆土,借如祖宗朝,北陷易州,西失靈夏,及其和好,皆畧而不言,恥以前失之醜而求無用之地也。今西戎驕恡,不足與争,但名體已順,餘可假借,以成和好,然後重議邉事,退移兵馬,减省粮草,蘇我生民,勤我稼穡,選將練士,以待其變,此帝王有道之術,社稷無窮之福也。 九月辛酉,田况奏保州平。壬戌,詔保州官吏死亂兵而無親屬者,官為殯歛,兵官被害及戰歿,並優賜其家。民田遭蹂踐者,蠲其租。 河北都轉運按察使、天章閣待制張昷之,落職,知虢州,縁邉都廵檢楊懐敏嘗領兵至保州,特免罰。初,昷之聞保州亂,自魏馳至城下,召諸部將分攻城,使人謂懷敏曰:「不即來,當以軍法從事」。既至,就坐,又以兵自衛,故懐敏深,恨昷之嘗宻奏殺昷之,則賊降矣,富弼力為昷之辨,帝意觧,猶坐前事,落職。 癸亥,以真宗賢妃沈氏為徳妃,婉儀杜氏為賢妃。 戊辰,夀州言太尉致仕許國公吕夷簡卒。帝涕下曰:「安得憂公忘身如夷簡者!贈太師、中書令,諡文靖」。自帝初立,太后臨朝十餘年,天下晏然,夷簡之功為多,然預廢郭后,黜逐諫官,此其失之最大者。至於建募萬勝軍,雜市井小人,浮脆不任戰鬬,用宗室補環衛官,驟増俸賜,又加遺契丹嵗金繒二十萬,當時不深計之,其費大而不可止。夷簡當國柄最久,雖數為言者所詆,帝眷倚不衰,然所斥士,旋復收用,亦不終廢,其於天下事,屈伸舒巻,動有操術,後配食廟庭,始王旦竒、夷簡謂王曾曰:「君其善交之卒,與曾並居相位。後曾家請御篆墓碑,帝因慘然思夷簡書「懐忠之碑」四字以賜之。考異:吕氏家塾記云:皇祐初,王沂公家始乞御篆碑額,仁宗同日自制二碑名,親書以賜二家,沂公曰旌賢碑,文靖公曰「懐忠碑」各三字。王子融乞上為沂公新書碑額。上曰:「吕夷簡何故無請?」左右曰:「非故事也」。遂親書懐忠碑賜之,以墳寺為懐,忠薦福院,又改馬亭鄉為懐。忠春明退朝録云:懐忠踵沂公而賜,誤也。實録云賜懐忠之碑四字,亦誤,今不取。 庚午,平章事兼樞宻使晏殊罷為工部尚書、知潁州。殊初入相,擢歐陽修等為諫官,既而苦其論事煩數,或面折之,及修出為河北都轉運使,諌官奏留修,不許,孫甫、蔡襄遂言莊懿誕生聖躬為天下主,而殊嘗被詔誌莊懿墓,沒而不言,又奏論殊役官兵治僦舍以規利殊,坐是絀。然殊以莊獻方臨朝,故誌不敢斥言,而所役兵乃輔臣例宣借者,又役使自其甥楊文仲,時謂非殊之罪云。考異:李燾曰:蘇轍龍川别志云:「晏殊作相,八大王疾革,上親往問疾,王曰:叔久不見官家,不知誰作相?上曰:晏殊也。王曰:此人名在國䜟,胡為用之。上歸,閲䜟,得成敗之語,并記莊懿誌文事,欲重黜之。宋祁為學士,當草麻詞争之,乃降二官,知潁州。詞曰:廣營産以殖私,多役兵而規利,以它罪之,殊免深譴,祁力也」。按元儼以此年正月十二日乙亥薨,殊以九月十二日庚午罷,自春初至秋末,凡半嵗有餘,乃罷殊相,此葢妄云然。諸書亦多有是說,今並不取。 壬申,參知政事賈昌朝言:「用兵以來,天下民力頗困,請下諸路轉運司毋得承例折變科率物色,其須科折者並奏聽裁。即有宣敕及三司移文而於民不便者,以聞」。從之。 丙子,以荆湖南路體量安撫王絲為廣南東路轉運按察使兼本路安撫。絲在湖南凡十月,蠻既衰息,乃徙廣東。丁丑,元昊復遣楊守素來議事。 甲申,以樞宻使、吏部侍郎杜衍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樞宻使。衍務裁僥倖,每內降恩,率寢格不行,積詔至十數,輙納帝前。諫官歐陽修入對,帝曰:「外人知杜衍封還內降耶?凡有求於朕,每以衍不可告之而止者,多於所封還也」。 以參知政事賈昌朝充樞宻使,資政殿學士、知青州陳執中為參知政事。先是,傅永吉以誅王倫,故驟遷,得入見,帝面奬之,永吉謝曰:「臣非能有所成也,皆陳執中授臣節度,臣奉之,幸有成耳」。因極言執中之美。未幾,帝謂宰相曰:「執中在青州久,可召之」。遂詔執中參知政事。於是諫官蔡襄、孫甫等争言執中剛愎不學,若任以政,天下不幸,帝不聼,諫官争不止,帝乃命中使齎敕告即青州賜之,且諭意曰:「朕用卿,舉朝皆以為不可,朕不惑人言,力用卿耳!眀日諫官上殿,帝作色迎謂之曰:豈非論陳執中耶?朕已召之矣。諫官乃不敢言。 諫官蔡襄言:「元昊使人至已數日,如聞誓書,大體頗如朝廷約束,兼余靖使北,已有回奏,别無齟齬之意,臣竊謂宜速行封冊,在契丹舉兵西鄉,未勝負以前,使使報之,度其必不暇它議,茍有所竢,契丹幸而勝元昊,則其志益驕,或於齎謝之外,輙有所求,何以處之?臣故謂莫如速之利也,或報聘之禮已行,契丹乗間生端,則曲不在我,况存元昊之和,則契丹未敢輕絶中國而為患也,揣度事機,勢不可緩,惟陛下速圖之」。㑹余靖自契丹還,亦奏:臣詳觀二番形勢,唯有速行封冊,使元昊得以專力東向,與契丹争鋒二番,兵連不觧,此最中國之利,且封冊元昊,在勝負未分已前,則元昊有以為恩,契丹無以為詞,宜及楊守素等未出邉境,先降勅命,差定夏國封冊使,俾其知之,以堅夏人之心,專敵契丹,此則以番人攻番人之䇿也」。詔從靖言,仍令延州先移文夏人。 丁亥,宴宗室太清樓,射於苑中。 初,元昊以誓表來上,其詞曰:「兩失和好,遂歴七年,立誓自今,願藏盟府,其前日所掠將校民户,各不復還,自此有邉人逃亡,亦無得襲逐,悉以歸之。臣近以本國城寨進納朝廷,其栲栲、鎌刀、南安、承平故地及它邉境番漢所居,乞畫中央為界,於界內聼築城堡,朝廷嵗賜絹十三萬疋、銀五萬兩、茶二萬斤,進奉乾元節回,賜銀一萬兩、絹一萬疋、茶五千斤。賀正貢獻回,賜銀五千兩、絹五千疋、茶五千斤,中冬賜時服銀五千兩、絹五千疋,及賜臣生日禮物、銀噐二千兩、細衣著一千疋、雜帛二千疋。乞如常數,無致改更,臣更不以它事干朝廷,乞俯頒誓詔,世世遵承,永以為好,儻君親之義不存,或臣子之心渝變,使宗祀不永,子孫罹殃。冬十月庚寅,賜誓詔曰:「朕臨制四海,廓地萬里,西夏之土,世以為服。今乃納忠悔咎,表於信誓,質之日月,要之鬼神,及諸子孫無有渝變,申復懇至,朕甚嘉之。俯閲來誓,一皆如約,所宜明諭國人,藏書祖廟」。宋史云:賜曩霄誓詔嵗賜銀絹、茶綵凡二十五萬五千。太子太師致仕陳堯佐卒。 甲午,詔河北縁邉安撫司械送契丹駙馬都尉劉三嘏過涿州。初,三嘏惡其妻淫亂,遁至廣信軍,輔臣議厚館三嘏,以詰契丹隂事,諫官歐陽修亦請留三嘏,帝以問杜衍,衍曰:「中國主忠信,若自違誓約,納亡叛,則不直在我。且三嘏為契丹近親,而逋逃來歸,其謀身若此,尚足與謀國乎?納之何益!」乃還三嘏。 知諫院蔡襄以老乞鄉郡,己酉,授右正言、知福州。襄與孫甫俱論陳執中不可執政,既不從,於是兩人俱求出,而襄先得請,時甫使契丹未還也。 范仲淹言:「麟府二州山川回環五六百里,皆番漢人舊耕耘之地,自為西賊所掠,今尚有三千餘户散處黄河東涯,自來所修堡寨,只是通得麟府道路,其四面别無城寨,防守邉户,至今不敢復業,粮草踴貴,官中大費錢帛糴買,河東百姓又苦饋運,今二州之人皆願修起城寨,若只以河西兵馬粮草,般移應用,自可辦事。况折氏强盛之時,府州只屯漢兵二千,今雖殘破,兵馬常及萬餘,如向去招輯番漢人户,從而安居,强人壯馬又可得數千,却减屯漢兵,兹誠守禦之長計也」。因奏張亢得所增廣堡寨,宜使就總其役,詔既下,而明鎬持不可,屢牒止亢,亢曰:「受詔置堡寨,豈可得經畧牒而止耶?坐違節度所甘心,堡寨必為也」。每得牒置案上,督役愈急,小堡或一日而成,卒事,乃上章自劾,朝廷不問,番漢歸者數千户,嵗减戌兵萬人,河外遂安。皇祐中,韓琦經略河東,案堡寨處,多北漢名將楊業所度者,益知亢有逺略云。 癸丑,桂陽蠻降,授蠻酋三人奉職。 是月,以直集賢院兼國子監直講石介通判濮州。富弼等出使,讒謗益甚,人多指目,介介不自安,遂求出也。 契丹夾山部落呆家族八百户歸元昊,契丹主責令送還,元昊留不遣,契丹主遂親將至境上,各據山,嚴兵相待,元昊奉巵酒為夀,大合樂,折箭為誓,乃罷。契丹夜以兵招元昊,元昊有備,反以兵拒之,契丹主大敗,契丹主入南樞宻蕭孝友寨,禽呼圖克駙馬,契丹主從數十騎走,元昊縱其去,尋復與契丹觧仇如故。 十一月戊午朔,司天言日當食不食。壬戌,以西界內附香布為團練使。 甲子,監進奏院劉巽、集賢校理蘇舜欽並除名勒停,直龍圖閣兼天章閣侍講、史館檢討王洙落侍講,檢討知濠州,集賢校理刁約通判海州。江休復監蔡州稅、王益柔監復州税,並落校理。降太常博士周延雋為秘書丞,集賢校理章岷通判江州,直集賢院、同修起居注吕溱知楚州,殿中丞周延讓監宿州税,館閣校勘宋敏求,僉書集慶軍節度判官、將作監丞徐綬監汝州葉縣税。先是,杜衍、范仲淹、富弼等同在政府,多引用一時聞人,欲更張庶事,御史中丞王拱辰等不便其所為,而舜欽乃仲淹所薦,其妻又衍女。舜欽年少能文章,議論稍侵權貴,㑹進奏院祠神,舜欽循例用鬻故紙公錢,召妓樂㑹賔客,拱辰亷得之,諷其屬魚周詢、劉元瑜等劾奏,因欲揺動衍事,下開封府劾治,於是舜欽及巽俱坐自盗除名,洙等與妓女雜坐,休復約延雋,延讓又服慘未除,益柔以謗訕周孔坐罪,同時斥逐者多知名士,世以為過薄,而拱辰等方自喜,曰:「吾一舉網盡矣!」王拱辰行狀云:或作傲歌,有「醉卧北極,遣帝扶周公、孔子驅為奴」,葢益柔所作也。延雋、延讓皆起子。獄事起,樞宻副使韓琦言於帝曰:「昨聞宦者操文書,逮捕館職甚急,衆聼紛駭。舜欽一醉飽之過,止可付有司治之,何至是陛下聖徳素仁厚,獨自為此,何也?帝悔見於色。自仲淹等出使,讒者益深,而益柔亦仲淹所薦,拱辰既劾奏,宋祁、張方平又助之,力言益柔作傲歌,罪當誅,葢欲因益柔以累仲淹也。章得象無所可否,賈昌朝隂主拱辰等議。及輔臣進對,𤦺獨言益柔少年狂語,何足深治?天下大事固不少,近臣同國休戚,置此不言而攻一王益柔,此其意有所在,不特為傲歌可見也」。帝悟,稍寛之。時兩府合班奏事,琦必盡言事,雖屬中書,琦亦對上陳其實,同列尤不悦,帝獨識之,曰:「韓𤦺性直」。考異:李燾曰:據正史蘇舜欽傳,御史不載劉元瑜姓名,元瑜傳亦不云嘗奏舜欽,獨魏泰雜記載「一網打盡」乃元瑜語,今并出其姓名於魚周詢下。然周詢七月為知雜,九月為吏外,十月為省副,不為御史臺矣,當考。宋祁、張方平同劾奏王益柔,此據韓𤦺家傳。李清臣行狀但云近臣,葢諱之也。今仍出二人姓名。魏泰云:發舜欽等祠神㑹者,太子中舍李定也。梅堯臣為作「一客不得食,覆鼎傷衆賔」詩。按舜欽等坐責乃御史劾奏,又當時但借此以傾杜衍爾,李定無聞,今不取。 己巳,詔曰:「朕聞至治之世,元凱共朝,不為朋黨,君明臣哲,垂榮無極,何其徳之盛也?朕昃食厲志,庶幾治古,而承平之敝,澆競相蒙,人務交游,家為激訐,更相附離,以沽聲譽,至隂招賄賂,陽託薦賢,又按察將命者,恣為苛刻,構織罪端,奏鞫縱横,以重多辟,至於属文之人,類亡體要,詆斥前聖,放肆異言,以訕上為能,以行怪為美,自今委中書門下、御史臺采察以聞」。 范仲淹上表乞罷政事,知邠州,詔不許,知潞州尹洙上䟽言:「臣聞知賢而不能任,任之而不能終,其失一也。去年朝廷擢歐陽修、余靖、蔡襄、孫甫相次為諫官,臣甚慶之,所慮者,任之而不能終耳!夫今世所謂朋黨,甚易辨也,陛下試以意所進用者姓名,詢於左右,曰某人為某人稱譽,必有對者曰此至公之論,異日其人或以事見踈,又詢於左右曰:某人為某人營救,必有對者曰:此朋黨之言,昔之見用,此一臣也,今之見踈,亦此一臣也,其所稱譽,與營救一也。然或謂之公論,或謂之朋黨,是則公論之與朋黨,常係於上意,不繫於忠邪,御臣之大弊也,惟聖明裁察。 詔如天禧故事,置諫官六員。 己卯,改上莊穆皇后諡曰章穆,莊獻明肅皇太后曰章獻明肅,莊懿皇太后曰章懿,莊懷皇后曰章懷,莊惠皇太后曰章惠。先是,禮官言:「舊制,后諡皆冠以帝諡,孝字連太祖諡,徳字連太宗諡,唯真宗諸后,不然,請改莊為章」。至是,始用其議。 庚辰,朝饗景靈宫。時雨雪連日,至是大霽。辛巳,饗太廟、奉慈廟。壬午,合祭天地於圓丘,大赦。復西京河陽府所廢縣,京西、湖南北經賊剽刼處,第蠲其租。 契丹城雲州為西京大同府。於是契丹境內凡五,京六州,軍城百五十六,縣二百九,部族五千二,屬國六十。東至海,西至金山,暨于流沙,北至臚朐,南至白溝,幅員萬里,稱極盛云。 十二月壬辰,加恩百官。 左千牛衛大將軍、文州刺史宗敏縁郊恩,請封所生母范氏,許之。宗室得封所生母,葢自宗敏始。宗敏,信安郡王允寧子也。 乙未,冊命元昊為夏國主,更名曩霄。其文曰:「咨爾曩宵,撫爰有衆,保於右壤。惟爾考服勤王事,光啓乃邦,洎爾承嗣,率循軌物。向以稱謂非正,疆候有言,鄙民未孚,師兵勞成,而能追念前眚,自歸本朝,騰章累請,遣使係道,忠悃內奮,誓言外昭,要質天地,暴情日月,朕嘉爾自新,故遣尚書祠部員外郎張子奭充冊禮使,東頭供奉官、閤門祗候張士元充副使,持節冊命爾為夏國主,永為宋籓輔,光膺寵命,可不謹與」。仍賜對衣黄金帶、銀鞍勒馬,銀二萬兩,絹二萬疋,茶三萬斤,冊以漆書竹簡,凡二十四,長尺一寸,褾用天下樂暈錦,賜金塗銀印,方二寸一分,文曰「夏國主印」,龜鈕錦綬,金塗銀牌,長七寸五分,闊一寸九分。縁冊法物皆銀裝金塗,覆以紫繡。約稱臣奉正朔,改所賜敕書為詔而不名,許自置官屬,使至京,就驛貿易,燕坐朶殿,朝廷遣使至其國相見,以賔客禮置𣙜場於安保軍及髙平寨第,不通青鹽,子奭既行,尋有詔,即所在止之,候契丹使至别議,富弼深言其不便,曰:「若北使未至,而子奭先去,天下共知,事由我出,不待契丹許而後行也。今若候北使至,方令子奭行,則是自以講和之功歸於契丹,萬一北使知我尚未封冊,詞或不順,又不可却拒元昊而曲就契丹,如此則是朝廷不敢舉動,坐為契丹所制,而又前後反覆,大為元昊所薄矣。伏乞斷自宸衷,不候北使到闕,速令子奭行封冊之典」。 環原之間,屬羌有明珠、㓕臧、康奴三族最大,素號彊梗,撫之則驕不可制,伐之則險不可入,其北有二川,交通西界,宣撫使范仲淹議築古細腰城斷其路,於是檄知環州种世衡與知原州蔣偕共主其事,世衡時卧病,即日起兵,㑹偕於細腰,使甲士晝夜築城,先遣人以計欵夏,果不争,又召三族酋長犒之,諭以官築此城,為汝禦冦,三族既出不意,又亡夏援,因遂服從,城成,而世衡卒,世衡在邉數年,積榖通貨,所至不煩縣官,益兵増饋,善撫士卒,病者遣一子專視其飲食湯劑,以故得人死力,及卒,羌酋朝夕臨者數日,青澗及環人皆畫象祠之,范仲淹復檄蔣偕築堡大蟲巉,堡未完而為明珠㓕臧,伺間邀擊,偕輙從,間道遁歸,伏經畧使庭下請死,王素將赦其罪,令復往畢功以自贖,狄青曰:「偕輕而無謀,往必更敗」。素曰:「偕死則部署行矣」。青乃不敢言,偕卒完所築堡,致其酋長而還。 辛亥,置保安、鎮戎軍𣙜場。 是嵗,黎州邛部川山前、山後百蠻都鬼主牟黒來貢。

Enjoy this site? Please help.Site design and content copyright 2006-2024. When quoting or citing information from this site, please link to the corresponding page or to https://ctext.org. Please note that the use of automatic download software on this site is strictly prohibited, and that users of such software are automatically banned without warning to save bandwidth. 沪ICP备09015720号-3Comments? Suggestions? Please raise them h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