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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earch for "康定庚辰年六月辛亥 (1040/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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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pe: 資治通鑑後編
Condition : Contains text 「康定庚辰年六月辛亥 (1040/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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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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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中曰:王拱辰言契丹不畏官軍而畏土兵,元昊不畏東軍而畏土軍,蓋兩河、陜西之風,土習勇悍、長戰鬭,苟上之人優其田疇,安其室廬,使力耕死戰,世為邊用,則可以減屯戍、省餽運,為不易之兵制也。強壯之兵,始者若不過鳩集鄉閭,後至抽赴京師,又後刺為正軍矣!待役之兵,始者無異編民,後至刺手黥面,又後運糧戍邊矣,至三路弓手之兵,或刺充宣毅,或刺充保捷,皆永為禁軍矣,自𨽻正籍,終身失業,自處連營,仰給縣官,此張方平所以歴言於慶厯之時也。辛亥,復權武成軍節度判官歐陽修為館閣校勘,始范仲淹副夏竦為陜西經畧安撫招討,辟修掌書記,修以親為辭,且曰:「今世所謂四六者,非修所好,兼此末事,有不待修而能者。又曰:「古人所與成事者,必有國士共之,非帷在上者,以知人為難,士雖貧賤,以身許人,固亦未易,欲其盡死,必深相知,知之不盡,士不為用。今竒怪豪傑之士,往往已䝉收擇,顧用之如何耳!然尚慮山林草莽有挺特知義,慷慨之士,未得出門下也,宜少思焉!」時西邊日警,二府三司雖假不休務,翰林學士丁度言:「苻堅以百萬師㓂晉謝,安命駕出游,以安人心,請休務如故,無使外夷窺朝廷淺深」。壬子,詔自今遇旬,假聽休務如舊。帝嘗遣使問所以禦戎之策,度奏曰:「今士氣傷沮,若復窮追巢穴,積糧千里,輕用人命,以快一朝之意,非計之得也,莫若謹亭障,逺斥候,控扼要害,為制禦之全策」。因條上其策,名曰備邊要覽。 秋七月癸亥,鄜延鈐轄張亢上疏言:「舊制,諸路部署、鈐轄、都監各不過三兩員,髙止為一州部署、鈐轄,不預本路事,今毎路多至十四五員,少亦不減十員,皆兼路分事,權均勢敵,不相統制,凡有議論,互執不同。按唐總管、統軍、都統、處置使各有副貳,國朝亦有經畧使、排陣使,請約故事,別創使名,毎路軍馬事止三兩員領之,其已係路分部署、鈐轄、都監者,且仍舊職,並屬新使處分,所貴出於一。又曰:昨延州之敗,蓋由諸將自守,不相為援,請令邊城預定其法,凡賊入冦某處為聲援,某城寨相近出,敢死士某處設伏,都同巡檢則各扼其要害,又令鄰路將取某救應,仍須暗以旗幟為號。昨劉平救延州,前鋒軍馬陷賊寨者四指揮,平竟不知,又趙瑜領軍馬間道先進,而趙振與王達等趨塞門至髙頭平,報賊張青蓋駐山東,振麾兵掩襲,乃其子瑜也。臣在山外策應,未嘗用本指揮旗號,自以五行支干,別為引旗,若甲子日,本軍相遇,則先者張青旗,後者以緋旗應之,此是干相生也,其干相尅支相生,支干相生,尅亦如之。盖兵馬出入,則百步之外,不能相認,若不預立號,必誤軍期。又曰:「兵官務要張皇邊事,劉平之敗,正繇貪功輕進,鎮戎軍最近賊境,毎探馬至,不問賊之多少,部署、鈐轄、知軍、都監皆出,至邊壕則賊已去矣,蓋權均勢埓,不肯相下,若其不出,則恐得怯懦之罪。又曰:比來諸班、諸軍有授諸司使副至侍禁、殿直者,亦有自身試武藝而得官者。而諸路弓箭手生長邊陲,父祖效命,累世捍賊,乃無進擢之路,何以激勸邊民?初,亢請乘驛入對,詔令手疏上之,其後多施用者。乙丑,遣同修起居注郭稹等使契丹,告以用兵西邊。議者謂元昊潛結契丹,恐益為邊患,故特遣稹等論意,契丹主厚禮之,與同出觀獵,延稹射,一發中走免,衆皆愕視,契丹主遺以所乗馬及他物甚厚。 己巳,降鄜延副都部署趙振為白州團練使、知絳州。賊自正月攻圍塞門寨,振代范雍守延州,有兵七千八百餘人,按甲不動,寨中兵才千人,屢告急,五月初,振始遣百餘人赴之,寨遂陷,振語人曰:「賊乘新勝必徑進,苟延州弗支,則陜西未可量也。塞門雖危,吾寧以大易小」。於是都轉運使龎籍劾奏振畏懦不出,故坐貶。自金明陷敗,安逺、塞門二寨在金明之北,振既不能救安逺,遂棄之,又移書塞門,寨主髙延德曰:「可守則守,不可守,宜拔兵民以歸」。延德」城守將半嵗,振卒不救,乃帥衆棄城,賊據險邀之,故及於敗,二寨皆沒。 庚午,御延和殿閲諸軍習戰陣。戊寅,皇子初賜名昕,授檢校太尉、忠正節度使,封夀國公,置旌節於資善堂,命端明殿學士李淑典其書奏。八月乙酉,以太常丞田況為陜西經畧安撫司判官,試校書郎胡瑗為丹州軍事推官、經畧安撫司勾當公事。況從夏竦,瑗從范仲淹所辟也。 乙未,以史館修撰富弼為契丹主正旦使,弼入辭便殿,建言:「朝廷悉發京東西、淮南、江南、荊南、湖圵、兩浙、福建、廣南東西,凡十一道兵,以屯闗中十一道,兵素寡弱,闗中得之,未足以充,而十一道之兵盡,朝廷獨念京東隣河朔,京西次闗陜,遂遣使閲鄉民,俾習武以代官兵,東南九道則不之省,伏思朝廷用度,盡出九道,固宜保守之,今盡取其兵,不加保守,一日乗虛盜起,梗其津要,則京師無故而坐困矣!臣欲乞於九道中擇要害十餘郡,如泗、揚、昇、洪、吉、潭、荊、桂、廣、福、杭、越之類,按地里相去均者,於本處募兵,大郡五千,小郡三千,以多補少,不過四五萬人,以東南百三十郡之富,豈不能贍養哉?訓為精兵,勿復它役,毎郡置二督䕶専領之,毎道別置一都䕶經畧之,九道置一總統者,居中以節制之,如此則欲為冦者知朝廷有備,豈不憚耶?設有盜起,乗其未熾而撲滅之,不為難矣」。又言:京東西鄉兵要未足恃,亦請擇要害數郡,別募兵立帥,如東南之制,因歴舉隋唐巨盜,以證其言,執政謂弼不當引聖朝比隋、唐昏亂之時,遂寢其奏。 戊戌,罷天下寺觀用金箔,飾佛像。 癸夘,遣屯田員外郎劉渙使邈川諭嘉勒斯賚出兵助討西賊,渙請行也。渙出古渭州,循末邦山至河州國門,守絶河,踰廓州,抵青唐城。斯賚迎導,供帳甚厚,介騎士為先驅,引渙至庭,斯賚平揖不拜,延坐勞問,稱:「阿舅天子安否?」渙傳詔已斯,賚召酋豪大犒,約盡力無負,然終不能有大功也。 戊申,同知樞宻院事夏守贇罷為太平節度使、判澶州。考異、東都事畧作戊午夏守贇罷,非也。八月無戊午日。守贇以子隨卒,引疾求罷,從之。以龍圗閣學士、權知開封府,杜衍同知樞宻院事。 己酉,徙知廣州段少連為龍圗閣直學士、知涇州。廣州多蜑猺,雜四方游手,喜乘亂為冦,敓上元然燈,有報蕃市火者,少連方燕客作優戲,士女聚觀以萬計,其僚請罷燕,少連曰:「救焚不有官乎?」作樂如故,須㬰火息民,不喪一簮,衆服其持重。范仲淹經畧西邊,薦少連才堪將帥,故有是命,命未至而少連卒矣。少連通敏有才,遇事無大小,決遣如流,不為權勢所屈,帝甚嗟惜之。 庚戌,以范仲淹兼知延州,徙知延州張存知澤州。初,存自陜西都轉運使徙延州,遷延不即行。既至,與仲淹議邊事,乃云素不知兵,且以親年八十求內徙。仲淹因自請代存,從之。先是,詔分邊兵,部署領萬人,鈐轄領五千人,都監三千人,有冦則官卑者先出,仲淹曰「不量賊衆寡而出戰,以官為先後取敗之道也」乃分州兵為六將,將三千人,分部教之,量賊衆寡,使更出禦賊,賊不敢犯。既而諸路皆取法焉。賊相戒曰「無以延州為意,今小范老子腹中自有數萬甲兵,不比大范老子可欺也」大范蓋指雍云。 辛亥,詔范仲淹、葛懷敏領兵驅逐塞門等砦蕃騎出境,仍募已前弓箭手給地居之。 壬子,以益州草澤伊縝為試校書郎。縝少倜儻,不為章句學,再舉茂才異等,不中。元昊反,數上疏言事,丁度、楊偕薦其才,召試學士院而命之。 延州都監周美言於范仲淹曰「賊新得志,其勢必復來。金明當邊衝,我之蔽也。今不亟完,將遂失之」仲淹因屬美復城如故。數日,賊果來,其衆數萬薄金明,陣於延州城圵三十里。美領衆三千力戰,㑹暮,援兵不至,乃徙軍山北,多設疑兵,賊望見,以為救至,即引去。時諸將多不利,美十餘戰,平族帳二百,焚虜帳二十,復故城堡甚衆。 參知政事李若谷以耳疾累章辭位,九月戊午,罷為資政殿大學士、吏部侍郎、提舉㑹靈觀事。宮觀置提舉自若谷始。 以知樞宻院事宋綬為兵部尚書,起復翰林學士晁宗慤為右諌議大夫,並參知政事。 以龍圗閣直學士、權三司使鄭戬為諌議大夫、同知樞宻院事。戬在三司才,半嵗,復轉運使考課格,分別殿最,又勾校三司出入,得羨錢四百萬緡。 己未,以知制誥葉清臣為龍圗閣直學士、權三司使事。中書進擬三司使,清臣不在選,帝曰:「葉清臣才可用」。遂以命之。清臣始奏編前後詔勅,使吏不能欺,簿帳之叢冗者,一切刪去,內東御門廚,皆內侍領之,凡所呼索,有司不敢問,乃為合同以檢其出入。 初,三駕皆以待禮事,而車駕近出,止用常從以行,議者以為近於闊畧,於是參知政事宋庠言:「漢魏以降,有大駕、法駕、小駕之儀,至唐又分殿中諸衛、黃麾等仗,名數次序,各有施設,國朝承五代荒殘之弊,事從簡畧,鳴鑾游豫,僅同藩鎮,而盡去戈㦸旌旗之制,士庶觀者夾道喧馳,旗亭市樓,甚或憑高,下瞰邏司,街使曽不呵正,非所謂旄頭先驅,清道後行,防微禦變之義也。宜委一二博學近臣,檢尋前代儀注及鹵簿令,於三駕諸仗內參定酌取,稍増儀物,具嚴法禁,上以尊宸極,下以防未然,詔太常禮院與兩制詳定,遂合奏量増儀衛之數,禁乗髙、下瞰、夾道喧呼馳走者,著於令,其後亦寖弛云。 以都官員外郎普州景泰為左藏庫使、知寧州。泰嘗通判慶州,言:「元昊雖稱臣奉貢,然包藏禍心。今主將無長策,器械鈍缺,士卒惰窳,城池不修,資粮無備,一旦有警,何以應敵?」三疏不報。已而元昊果反,泰復上邊臣要畧二十卷,平戎策十五篇。於是有薦泰知兵者,召對稱㫖,遂換武秩云。 辛酉,降知杭州、天章閣待制司馬池知虢州。池性樸易,不飾廚傳,剸劇非所長。轉運使江鈞、張從革劾池決事不當十餘條,及稽留德音,坐是左遷。始,轉運使既奏,池㑹吏有盜官銀器,繫州獄,自陳為鈞掌私廚,出所費過半。又越州通判載私物盜稅,乃從革之姻,遣人私請。或謂池可舉劾以報仇,池曰:「吾不為也」。人稱其長者。 癸亥,知絳州趙振降,責潭州安置,坐觀望逗撓,致陷塞門也。 詔自今都部署司及諸路部署司,應有寨栅申報賊冦,入界不以多少逺近,並須畫時救應。 乙丑,詔:「河圵,河東路強壯,陜西、京東西路新置弓手,皆以二十五人為團,置押官。四團為部,置正副都頭各一人。五部為指揮,置指揮使,各以階級伏事,年二十係籍,六十免,取家人或它戶代之。聽私置弓弩,毎嵗十月後正月前,分畨上州教閲半月即遣歸農。或遇非時,勾集守城及捕盜,日給糧二升,嵗正月,縣以籍上州,州以籍奏兵部,按舉不如法者」。 丙寅,西賊㓂三川寨、鎮戎軍西路都巡檢揚保吉死之。明日,涇原路都監劉繼宗、李緯、王秉等分兵出戰,皆失利。涇州駐泊都監王珪將三千騎來援,自瓦亭寨至師子堡,賊圍之數重,珪奮擊,賊披靡,殺賊將二人,獲首級為多。賊遂留軍縱掠,凡三日,官軍戰沒者五千餘人。 戊辰,以知樞宻院事晏殊為檢校太傅、充樞宻使,同知樞宻院事王貽永、刑部侍郎杜衍、右諌議大夫鄭戩並為樞宻副使。 庚午,以簽書定國節度判官事种世衡為內殿承制、知延州青澗城。世衡在青澗開營田二千頃,募商賈,貸以本錢,使通貨得利,城遂富實。間出行部族,慰勞酋長,或觧與所服帶。嘗客飲,有得虜事來告者,即予飲器,繇是屬羌皆樂為用。無定河蕃部鈔邊,率屬羌討擊,前後斬首數百。 壬申,環慶副都部署任福等攻西賊白豹城,克之,俘獲甚衆。軍還,賊遣百騎襲其後,守神林圵路。都巡檢范全設伏崖險,賊半度邀擊之,斬首四百級,生獲七十餘人。 壬午,陜西經畧安撫副使韓琦以三川寨諸將敗書聞,且言:「劉繼宗權本軍才一日,李緯等未曽經行陣,倉卒出戰,遂致退衂,望特免推鞫,但量其罪輕重,等第削官,或更移降差遣,責其後效。王珪以孤軍摧鋒血戰,所殺賊兵不少,既身被重創,尚求益兵出鬬,人皆服其勇節,雖失亡數多,蓋衆寡不敵,望貸其罪,必能感勵奮身,盡死為報」。從之。 甲戌,詔使臣、諸班、諸軍有武藝者,自陳辛巳閲諸軍習戰。 冬十月癸未朔,以御侍河南郡君朱氏、清郡君張氏並為才人。張氏,河南人,父堯封,擢進士第,補石州軍事推官,未行,卒京師。堯封,母錢氏女也。張時八嵗,與姊妹三人由錢氏入宫寢,長得幸於帝,性聪敏,便巧挾智數,能探測人主意,先後將迎,帝以其良家子,待遇異諸嬪,於是與朱氏並為才人,朱開封人也。考異:慶厯元年八月,朱氏生子㬢。張后本傳云慶厯元年封清河郡君,誤也,㑹要亦誤。 戊子,詔自今內降指揮與臣僚遷官及差遣者,並令中書、樞宻院具條執奏以聞。帝性寛仁,宗戚近幸有求內降者,或不能違故也。 甲午,賜涇原駐泊都監王珪名馬二疋、黃金三十兩、裹瘡絹百疋,仍遣使撫諭之。復下詔暴其功塞下,以勵諸將。尋命為本路駐泊都監,復兼行營,勒金字處置牌賜之,使得專殺。 乙未,端明殿學士李淑等上所定銅符、木契、傳信牌,下有司製之。銅符之制,上篆刻曰某處發兵符,下鑄虎豹為飾,而中分之,右符五,左旁作虎豹頭四,左符一,右旁為竅,令可勘合。又以篆文相向側刻十干字為號:一甲巳,二乙庚,三丙辛,四丁壬,五戊癸。左符刻十干半字,右符正刻「甲巳」等兩半字。右五符留京師,左符降部署、鈐轄、知州軍官高者掌之。凡發兵,樞宻院下符一至五周而復始,指揮三百人至五十人用一虎一豹符,五千人以上用雙虎雙豹符,樞宻院下符,右符第一為始,內匣中緘印之,命使者齎宣同下,宣云:下第一符發兵若干,所在取左符勘畢,即發兵與使者,復緘右符以還,仍疾置聞。所在籍下符資,次日月及兵數,無得付所司。其木契上下題某處契,中剖之,上三枚中為魚形,題一、二、三,下一枚中刻空魚,令可勘合,左旁題云「左魚合」,右旁題云「右魚合」。上三枚,留部署、鈐轄官高者掌之,下一枚付諸州軍城寨主掌之,部署鈐轄兵馬百人以上,先發上契第一枚貯之,韋囊緘印之,遣指使齎牒同往,所在騐下,契與上契合,即發兵,復緘上契以還,仍報部署鈐轄,其發第二、第三契亦如之,掌契官籍發契資次日月及兵數,互為照騐,傳信牌中為池槽,藏筆墨紙,令主將掌之,毎臨陣傳命,書紙內牌中持報兵官,復書事宜內牌中而還,主將宻以事號騐,毋得漏軍中。 丙申,以環慶部署兼知慶州任福為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賞白豹城之功也。尋命福兼鄜延路副都部署。 庚子,出內藏絹一百萬,下三司助邊費。 初,鴻慶宮災,集賢校理胡宿請修火祀,以閼伯對祭大火。禮官議:「因興王之地,商丘之舊,作為壇兆,秩祀大火,以閼伯配,籩豆牲幣得視中祠,嵗以三、九月擇日,留司長吏已下分三獻,州縣官攝太祝奉祀」。詔從之。 甲辰録方畧士六十一人。 十一月丙辰,內出御撰洪範政監審樂要記》、《風角集占》以示輔臣,仍以風角集占賜陜西諸路部署司。 贈延州塞門寨主高延德、權兵馬監押王繼元官,並録其子。故延州西路同巡檢張圭三子亦皆授官。 壬戌,有大星流西南,聲如雷者三。 丙寅,徙知河中府、樞宻直學士狄棐知鄭州。有中貴人過河中,言將援棐於上前,棐答以他語,退謂所親曰:「吾湘潭一寒士,今官侍從,可以老而自汚耶?」 ,以鄜延部署司指使狄青為涇州都監。青毎臨敵,被髮面銅具,出入賊中,皆披靡無敢當者。尹洙為經畧判官,青以指使見,洙與談兵,善之,薦於副使韓琦、范仲淹曰:「此良將才也!」二人一見竒之,待遇甚厚。仲淹以《左氏春秋》授之曰:「將不知古今,匹夫勇耳!」青折節讀書,悉通秦、漢以來將帥兵術,由是益知名。 乙亥,贈鎮戎軍西路都巡檢使楊保吉為深州防禦使,封其妻趙氏為天水縣君,又贈其父守信母蘓氏官號。 丙子,以河東都轉運使楊偕為樞宻直學士、知并州。有中官預軍事素橫,前帥優遇之,偕至,一繩以法,於是軍政肅然。 是月,浙東軍士鄂鄰等殺巡檢使張懐信,聚兵剽刼湖南、福建、廣南諸州縣,逃入海。懐信內臣,性苛虐,鄰等積怨忿,遂作亂。考異:李燾曰:鄂鄰等作亂,國史無之,此據富弼奏議。稽古録載其事於九月,不知何據。今從弼奏議及司馬光記聞。 十二月癸未,出內藏庫絹一百萬,助糴軍儲。丙戌,詔司農寺以常平錢百萬緡助三司給軍費。自景祐末,不許移用常平,至是以兵食不足,始降是詔。建神御庫於宗正寺西,藏祖宗時神御法物於其中。從直秘閣趙希言、判太常寺宋祁請也。 乙未,徙知隨州王德用知曹州。德用道過許州,梅詢謂德用曰「道輔害公者,今死矣」。德用曰:「孔中丞以其職言,豈害德用者,朝廷亡一忠臣,可惜也」 晁宗慤等至永興議邊事,夏竦等合奏:「今兵與將尚未習練,但當持重自保,竢其侵軼,則乘便掩殺,大軍蓋未可輕舉」。及劉承宗等敗,帝復以手詔問師期,竦等乃畫攻守二䇿,遣副使韓琦、判官尹洙馳驛至京師,求決於帝。己亥,入對崇政殿,先有詔,琦遷禮部郎中,洙加集賢校理,琦言臣以大計,不俟召赴闕,若僥倖進秩,將不容於清議,辭不拜。 兵部尚書、參知政事宋綬卒。帝幸其第臨奠,輟二日朝,贈司徒兼侍中,諡宣獻。綬性清介,事母孝,言動有常。為兒童時,手不執錢,後博通經史百家之書,必正其得失。楊億嘗稱其文沉壯淳麗,尤善鋪賦,吾不及也」。藏書萬餘卷,手自校讎,筆札精好。帝嘗取所書《千字文》,及卒,多收其字帖藏禁中。 乙巳,詔鄜延、涇原兩路取正月上旬同進兵入討西賊。帝與兩府大臣共議,始用韓琦等所畫攻策也。樞宻副使杜衍獨以為僥倖出師,非萬全計,爭論久之,不聽。大臣至有欲以沮軍罪衍者,遂求罷,亦不聽。據歐陽修墓銘云:大臣至有欲以沮軍罪衍者」,不知大臣為誰,當考。 始,晁宗慤即軍中問攻守策,衆欲大舉,經畧判官田京曰:「驅不習之師,攖鋭鋒,深入賊地,爭一旦之勝,此兵家所忌,師出必敗」。或有議講和者,京又曰:「賊兵未嘗挫,安肯和也?」 太子中允、館閣校理歐陽修上書曰:「闗西弛備,而民不見兵者,二三十年矣,始賊萌亂之初,藏形隱計,卒然而來,當是時,吾之邊屯寡弱,城堡未完,民習久安而易驚,將非素選而敗怯,使其羊驅豕突,可以奮然深入,然國威未挫,民力未疲,彼得城而居,不能久守,虜掠而去,可邀擊其歸,此下策也。故賊知而不為,戎狄侵邊,自古為患,其攻城掠野,敗則走而勝則來,蓋其常事,此中策也,故賊兼而用之。若夫假僭名號以威其衆,先擊吾之易取者一二以悅其心,然後訓養精鋭,為長久之謀,故其來也,雖勝而不前,不敗而自退,所以誘吾兵而勞之也,或擊吾東,或擊吾西,乍出乍入,所以使吾兵分備多而不得減息也。吾欲速攻,賊方新鋭,坐而待戰,彼則不來,如此相持,不三四嵗,吾兵已老,民力已疲,不幸又遇水旱之災,調斂不勝而賊盜羣起,彼方奮其全鋭,擊吾困弊可也,吾不堪其困,忿而出攻,決於一戰,彼以逸而待吾勞,亦可也,幸吾苦兵,計未知出,遂求通聘,以邀嵗時之賂,度吾困急,不得不從,亦可也,是吾力一困,則賊謀無施而不可,此兵法所謂不戰而疲人兵者,上策也,而賊今方用之,今三十萬之兵食於西者,二嵗矣,又有十四五萬之鄉,兵不耕而自食其民,自古未有四五十萬之兵,連年仰食而國力不困者也。臣聞元昊之為賊,威能畏其下,恩能死其人,自初僭叛,嫚書已上,逾年而不出,一出則其鋒不可當,執刼蕃官,獲吾將帥,多禮而不殺,此其兇謀所畜,皆非倉卒者也,奈何彼以上策而疲吾,吾不自知其已,困彼為久計以撓我,我無長策而制之哉?夫訓兵養卒,伺釁乘便,用間出竒,此將帥之職也,所謂閫外之事,而君不御者也,至於外料賊謀之心,內察國家之勢,知彼知此,因謀制敵,此朝廷之大計也,所謂廟筭而勝者也,不可以不思。臣謹上便宜三事:其一曰通漕運。唐裴耀卿於三門東西置倉,開山十八里為陸運,以避其險,其後劉晏遵耀卿之路,悉漕江淮之米以實闗西,今宜浚治汴渠,使嵗運不阻,然後按求耀卿之迹,不憚十許里陸運之勞,則河漕通而物可致,此水運之利也。昔漢高入秦,曹操等起兵誅董卓,皆不由闗東而道南陽,蓋自古用兵往來之徑也,今能按求而通之,則沿漢十餘州之物皆可漕,而頓之南陽,自南陽為輕車,人輦而遞之,直輸闗西,此陸運之利也。其二曰盡地利。前世用兵者,未嘗不先營田,今鄉兵棄農業,羣遊而飲博,以為父兄之患,宜盡驅之使耕於棄地,官貸其種嵗田之入,與中分之,如民之法。其三曰權商賈茶鹽之利,官自為鬻,使無用而積為朽壤,誠能不校錙銖而思逺大,勿復與商賈爭利,則積朽之物散而錢幣通,可不勞而用足矣。行之一二嵗,國力漸豐,邊兵漸習,賊鋭漸挫而隙有可乘,然後一舉而滅之,此萬全之策也。 丁未,詔開封府、京東西、河東路括驢五萬以備西討。從陜西經畧司所上攻策也。 戊申,以通判河中府皮仲容知商州,兼提㸃采銅鑄鐵錢事。仲容嘗建議鑄大錢一當十,既下兩制及三司議其事,謂可權行以助邊費,故有是命。初,韓琦安撫陜西,嘗言陜西産鐵甚廣,可鑄錢兼用。於是葉清臣從仲容議鑄當十錢,翰林學士承㫖丁度奏曰:「禁旅戍邊,月給百錢,得大錢裁十,不可畸用,舊錢不出,新錢愈輕,則糧芻増價,復有湖山絶處,兇魁嘯聚,罏冶日滋,居則鑄錢,急則為盜,民間銅鉊之器,悉為大錢,何以禁止乎?」考異本志云:軍興,陜西移用不足,始用知商州皮仲容議,采洛南縣紅崖山、虢州青水冶青銅,置阜民、朱陽二監以鑄錢。按實録乃鑄鐵錢,與本志不同,當考。 是嵗,仍詔商人入芻粟陜西並邊,願受東南鹽者,加數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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