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llow us on Facebook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Twitter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sina.com's microblogging site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Douban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Chinese Text Project Wiki
-> -> Search for "紹興二年五月丙戌 (1132/7/11)"
This textual edition has had punctuation added automatically using artifical intelligence. The results of this process are inevitably imperfect; please help correct mistakes by editing the text.
Search details:
Scope: 資治通鑑後編
Condition : Contains text 「紹興二年五月丙戌 (1132/7/11)」
Total 1

卷一百九

5
二年春正月癸巳朔,帝在紹興府。 甲午,詔復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科,令待制以上各舉一人,但學業優長,不拘己仕未仕。 丁酉,蠲諸路元年逋稅。 韓世忠聞范汝為入建州,曰:「建居閩嶺上流,賊沿流而下,七郡皆血肉矣」亟率步卒三萬,水陸並進,直抵鳳皇山,五日破之,汝為自焚死。斬其二弟岳、吉以徇,擒其謀主謝嚮、施逵及裨將陸必強等五百餘人。世忠初欲盡誅建民,李綱自福州馳見世忠曰「建民多無辜」世忠乃令軍士駐城上,聽民自相別,農給牛穀,商賈弛征禁。脅從者汰遣,獨取附賊者誅之。民感更生,家為立祠。世忠曰「活爾曹者,李相公也」捷聞,帝曰「雖古名將何以加」世忠因進討江西、湖廣諸盜。 壬寅,曹成釋向子諲。 丙午,帝至臨安。 壬子,以侍御史沈與求為御史中丞。 己未,修臨安城。 辛酉,楊惟忠誘楊勍,誅之。 丙寅,命劉安世屯揚州,經理淮東。光世迄不行。 二月庚午,以李綱為湖廣宣撫使兼知潭州,仍命岳飛率馬友、李宏、韓京、吳錫等共討曹成諸盜。 乙亥,雨雹。 丁丑,分降盜崔増、李捧、邵青、趙延壽、李振、單徳忠、徐文所部兵為七將,名御前忠鋭軍,隸步軍司,非樞宻奉㫖,不許調遣。 庚辰,詔監司避本貫。 甲申,贈滕茂實龍圖閣直學士。 丙戌初置著作官二員,修日厯。 己丑,復荊湖東、西為荊湖南、北路,南路治潭北路仍治鄂。 帝初御講殿,自巡幸以來,經筵久輟,至是復之。 是月,知商州董先叛,降劉豫。 金人陷慶陽府,執守臣楊可昇,降之。 三月壬辰,再貶徐秉哲惠州,吳幵南雄州,莫儔韶州,並居住。 襄、鄧鎮撫使桑仲上疏,願協力恢復京師,乞朝廷舉兵為聲援。呂頤浩信之,乃命仲節制應援京城軍馬,復劉豫所陷州郡。仍命河南翟興,荊南解潛、金房王彥,徳安陳規、蘄、黃、孔彥舟、盧壽、王亨諸鎮撫使,相為應援。仲至郢州,調兵,守將霍明以仲將謀逆,誘而殺之。 庚子,金人攻方山原,陜西統制楊政援之,遂引兵而去。辛丑,又犯隴安縣,吳璘等擊走之。 劉豫將遷汴,以河南鎮撫使翟興屯伊陽,憚之,遣蔣頤持書誘之以王爵。興斬頤而焚其書,豫復啗興裨將楊偉以利,偉遂殺興,攜其首奔豫。興在河南累年,軍少食乏,而能激以忠義,使士卒皆自奮,故諸陵得不侵犯。事聞,詔以其子琮嗣職。 甲寅金人復自水洛城來攻,楊政等又擊敗之。 甲寅,曹成冦賀州清水砦,守臣劉全棄城去。 夏四月甲子,曹成陷賀州。陳顒圍陳州,焚龍川縣。命江西安撫司遣將捕之。 丙寅,賜禮部進士張九成以下二百五十九人及第、出身。九成,錢塘人,初游京師,從楊時學權貴,託人致幣曰:「肯從吾游,當薦之入館閣」。九成笑而卻之。至是,帝將策進士,詔考官直言者,置髙等九成對策,略曰:「前世中興之主,大抵以剛徳為尚,去讒節慾,逺佞防姦,皆中興之本也。今閭巷之人,皆知有父兄妻子之樂,陛下貴為天子,冬不得溫,夏不得凊,昏無所于定,晨無所于省,感時遇物,悽惋於心,可不思所以還二帝之車乎?」廷對至晡未畢,貂璫促之,九成曰:「未也,方談及公等」。其策有云:「閹寺聞名國之不祥也,堯、舜閹寺不聞於典謨,三王、閹寺不聞於誓誥,豎刁聞于齊而齊亂伊、戾聞于宋而宋危。帝覽其策曰:「九成上自朕躬,下逮百執,言之無所回避,擢在首選,其誰曰不然?」時有犯廟諱者,依格降等至犯御名者,帝曰:「朕豈以己名妨人進取耶?」命本等收之。楊時遺九成書曰:「廷對自中興以來未之有,非剛大之氣,不為得喪回屈,不能為也」。是榜又得仙遊葉顒。庚午,以翰林學士翟汝文參知政事。初,汝文知宻州,秦檜為州文學,汝文薦其才,故檜引以輔政。 萬州男子李勃偽稱祁王,內侍楊公謹與言徐王起居狀,勃遂改稱徐王。張浚遣赴行在,帝命王府故吏驗視,言非真。詔送大理,情得棄市。 壬午,詔內外侍從、監司、守臣,各舉中原流寓士大夫,以備任使。 癸未,詔曰:「朕登庸二相,倚遇惟均,其所薦用之人,不得偏私離間,朋比害政」。乙酉,李綱始拜命,置司福州。 是夜,太平州軍士陸徳據城叛,囚守臣張錞,殺當塗縣令鍾大猷。 戊子,命呂頤浩都統江、淮、荊、浙諸軍事,開府鎮江。 庚寅,劉豫徙居汴,尊其祖考為帝,置主宋太廟。是日,暴風捲旗,屋瓦皆振,士民大懼。時河淮、山東、陜西皆屯金軍,劉麟籍鄉兵十餘萬為皇太子府軍,分置河南、汴京淘沙官,兩京冢墓,發掘殆盡。賦斂煩苛,民不聊生。 是月,王彥大破董先于馬嶺關,復商州。 閏月乙未,知池州王進討陸徳,誅之。 曹成擁衆十餘萬,由江西歴湖、湘,據道、賀二州,命岳飛權知潭州,兼權荊湖東路安撫都總管,付金字牌、黃旗招成。成聞飛至,驚曰:「岳家軍來矣!」即遁。飛至茶陵招之,成不從,飛奏:「比年多命招安,故盜力強則肆暴,力屈則就招,茍不略,加𠞰除,蠭起之衆,未可遽殄」。許之。飛入賀州境,得成諜者,縛之帳下,飛出帳調軍食,吏曰:「糧盡矣,奈何?」飛陽曰:「姑反茶陵」。已而顧諜,若失意狀,頓足而入,隂令逸之。諜歸告成,成大喜,期翼日來追,飛命士蓐食,潛趨繞嶺,未明,已至太平場,破其砦,成據險拒飛,飛麾兵掩擊,大破之。成乃自桂嶺置砦,至北藏嶺,連控隘道,以衆十餘萬守蓬頭嶺。 丁酉,左朝奉郎孫覿坐前知臨安府贓汚,貸死,除名,羈管象州。 罷後苑工作。 戊戌,詔紹興行宮復作府治。 丙午,岳飛部八千人登桂嶺,破曹成,成奔連州。飛謂部將張憲、徐慶、王貴曰:「成黨散去,追而殺之則脅從者可憫,縱之則復聚為盜。今遣若等誅其酋而撫其衆,慎勿妄殺,累上保民之仁」於是憲自賀、連慶自邵、道,貴自郴、桂,招降者二萬,與飛㑹連州,進兵追成,成走入邵州。 劉光世父延慶,為金人所害。光世聞喪,乞解官,己卯,特命起復。 己未,詔自今明堂專祀昊天上帝,以太宗配。 金以粘沒喝為都元帥,兀术副之。 吳玠屯河池,王彥屯金州,二鎮皆饑,而王庶知興元府,乃過為守備,閉石門、仙人二關塞,褒斜路商販不通,二鎮病之,因有違言。是月,張浚自閬州趨興元,檄召諸將㑹議,初欲調䕶,庶與玠、彥結好,玠、彥言與庶相遇,無善狀,浚至益昌,庶亦覺有間己者,乃以素隊百人馳㑹浚,問以進取之策,庶曰:「富平之敗屬耳,軍未可用也」。浚遂徙庶知成都,而以便宜命參謀官劉子羽知興元府。子羽至,即弛禁,通商,輸粟以濟,二鎮乃安。 衍聖公孔端友,卒,以其子玠嗣。 五月辛酉,以兵部尚書權邦彥僉書樞宻院事。邦彥獻圖《中興十議》,遂有是命。 癸亥,呂頤浩出師,百官班送。初,秦檜多引傾險浮躁之士,列於要途,以為黨助,且謀出頤浩而專朝權。及頤浩督軍北向,檜又諷其黨言「周宣王內修外攘,故能中興,今二相宜分任內外」于是帝諭頤浩及檜曰「頤浩治軍旅,檜理庶務,如種蠡分職可也」乃命頤浩開府鎮江。頤浩辟文武士七十餘人,以神武後軍及御前忠鋭、崔増、趙延壽二軍從行,韓世忠、張俊、劉光世、岳飛王、
ctextchar:4217
楊沂中等皆隸焉。帝嘗謂給事中程瑀曰「頤浩熟于軍事,在外總諸將,檜在朝廷,庶幾內外相應,然檜誠實,但太執耳」瑀對曰「如求機警能順㫖者,極不難得,但不誠實,則終不可倚」帝然之。 庚午,詔修建康行宮。辛未,育左朝奉大夫子偁之子伯琮于宮中,用婁寅亮言也。子偁,秦王徳芳,五世孫。伯琮入宮,帝命張婕妤鞠之,生六年矣。其後吳才人亦請于帝,乃復取秉義郎子彥之子伯玖,命才人鞠之,時生七年,皆太祖後也。尋賜伯琮名瑗,伯玖名璩。 丙子,呂頤浩總師至常州,前軍將趙延壽兵叛于呂城鎮。丁丑,犯金壇,殺知縣胡思忠。頤浩聞桑仲死,已悔出師,及延壽叛,遂稱疾不進,尋召還行在。 庚辰,臨安府火。 癸未,中丞沈與求言:「劉豫於京東造舟,則海道當防。議者多欲於明州向頭設備,使賊舟得至向頭,則已入吾腹心之地矣。如通州料角、泰州石港,水勢湍險,海舟至此,必得沙上水手,方能轉入。倘於此為備,盡拘水手,則虜亦焉能衝突?」詔付呂頤浩。 甲申,親慮囚,自是嵗如之。 乙酉,劉光世遣王徳追趙延壽叛兵至建平縣,悉誅之。 丙戌,置修政局於都省,命秦檜提舉,翟汝文同提舉。詔侍從、臺、省、寺、監官及監司、守令條具省費裕國強兵息民之策。於是監察御史劉一止言:「宣王內修政事者,修其所謂攘夷狄之政而已,如緩其所急,先後倒置,何修為哉?今不過簿書獄訟與官吏遷除,土木營造之務,未見所當急也」。屯田郎官曽統亦言於檜曰:「相公佐天子理天下,事無不統,何以局為一止歸安人。統,肇子也。 工部侍郎韓肖胄應詔上言:「經費之大,莫大於養兵,今生民不得休息,為日已久,常賦之外,迫以軍期,吏縁為姦,斂取百端,復為冦盜所逼逐,田桑失時,冦去歸業,未容息肩,催科之吏,已呼於門,使何所措手足乎?願詔郡邑招集流散官貸之種,三年收成,始責其賦,置籍書之,以課殿最。強兵息民,此其先者」。 責授中奉大夫余深援赦當復觀文殿大學士,給事中程瑀言:「深實蔡京腹心,深官可復,則京若未死,官亦可復也。夫曠蕩之澤,雖曲示於寛恩,而眚災之赦,難例施於巨蠧」。乃詔寢前命。 戊子,手詔用建隆故事,命百官日輪一人轉對。 兩浙轉運副使徐康國獻銷金屏障,詔毁之,奪康國官。 韓世忠既平范汝為,旋師永嘉,若將休息者。忽由處信徑至豫章,連營江濵數十里,羣賊不虞其至,大驚。世忠因使董收招曹成,成方為岳飛所迫,乃率衆降,得戰士八萬,遣詣行在。六月庚寅朔,李宏引兵入潭州,執馬友,殺之。 癸巳,詔近得黃庭堅所書太宗御製戒石銘,可摹勒頒降,令州縣刻石於庭。其文曰:爾俸爾祿,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甲午,李綱引兵三千發福州。 戊戌,詔孟庾、韓世忠班師,岳飛屯駐江州。 壬寅,參知政事翟汝文罷。汝文雖為檜所薦,然性剛,不為檜屈,至對案相詬,目檜為金人姦細。諫官方孟卿論汝文與檜不和,且不顧大體,不循故事,批狀直送省部,不關其長。每宰執聚議,則目視雲、漢,未嘗交談,豈能共濟。詔予郡,言者復請貶責,遂致仕。 是日,孔彥舟叛,彥舟暴橫不奉法,朝廷將以兵執之,遂有異志。詢於幕官長洲王玠,玠烈士也,正色答之曰:「總管被命,鎮撫二州,任優祿厚,豈可負朝廷恩,自陷不義」。彥舟不聽,殺玠而叛,引所部兵北去,降於劉豫。 辛亥,免臺諫官輪對。 甲寅,詔兩浙、江、淮守臣存撫東北流寓人。 乙卯,韓世忠遣統制解元、巨振入潭州,執李宏以歸。 是夏,金試舉人於白水泊,尼瑪哈宻諭試官,令勿取中原人。其知制誥韓昉,燕人也,有磁人胡礪者,被虜借昉鄉貫應試時,止用詞賦,不用經義,葢承尼瑪哈之意,欲中原人到,皆黜之,而礪獨作,燕人遂為第一。金於是失中原之士心。 秋七月戊寅,知廬州王亨復安豐壽春縣。 己卯,呂頤浩入見。 八月甲午,安定郡王令話卒。 禁買花木、珍禽,臨安諸門不得放入。 帝初即位,召胡安國為給事中,黃潛善惡之,遂罷潛善去,復召為中書舍人兼侍講,安國因上時政論》二十一篇,改給事中,入對,帝曰:「聞卿大名,渴於相見,何為累召不至?」安國辭謝,因言京都圍城中人,乞再行遣,仍薦李綱可用,帝曰:「綱為相,擁重兵,解太原圍,與官屬只在懐州,相去千里,卒無成功。綱多掠世俗虛美,以此協比成朋,變白為黑,相附者爭稱之,朕今畀以方面,於綱任亦不輕」。是日,帝以語宰執呂頤浩曰:「陛下之言誠是靖康伏闕綱之黨,為之鼓唱乃至殺,近侍莫能止此,風不可再!安」國居旬日再見,以疾力求去,帝曰:「聞卿深于《春秋,方欲講論」,遂以《左氏傳付安國,㸃句正音,安國言:「春秋經世大典,見諸行事,非空言比,方今思濟艱難,左氏繁碎,不宜虛費光,隂躭翫文采,莫若潛心聖經」。帝善之,命兼侍讀,專講《春秋》。先是,秦檜欲傾呂頤浩而專政,乃多引知名士,布列清要以自助,安國嘗聞游酢論檜人才可方荀文若,故力言檜賢於張浚諸人。及頤浩自常州還,憾檜,欲去之,問計于席益,益曰:「目為黨可也。今黨魁胡安國在瑣闥,宜先去之」。㑹頤浩薦知紹興府朱勝非代已都督,帝從之,命下,安國奏勝非與黃潛善、汪伯彥同在政府,緘黙附㑹,馴至渡江,尊用張邦昌,結好金人,淪滅三綱,天下憤鬱,及正位冢司,苗劉肆逆,貪生茍容,辱逮君父,今強敵慿陵,叛臣不忌,用人得失,繫國安危,深恐勝非上誤大計。戊戌,帝為罷都督之命,改提舉醴泉觀兼侍讀,日赴朝堂議事,安國復持録黄不下,頤浩特命檢正諸房文字,黃龜年書行,安國言:「有官守者,不得其職則去,臣今待罪無補,既失其職,當去甚明,況勝非既臣論列之人,今朝廷乃稱勝非處苗劉之變,能調䕶聖躬?昔公羊氏言祭伸廢君為行權,先儒力排其說,葢權宜廢置,非所施於君父,春秋大法尤謹於此。建炎之失節者,今雖特釋而不問,又加進擢,習俗既成,大非君父之利,臣以春秋入侍,而與勝非為列,有違經訓」。遂臥家不出,頤浩勸帝降㫖曰:胡安國屢召,偃蹇不至,今始造朝,又數有請,初論勝非不可同都督,及改命經筵,又以為非豈時艱不肯盡瘁,乃欲求微罪而去耶?其自為謀則善,如國計何?」落職提舉仙都觀,秦檜三上章留之,侍御史江躋、左司諫吳表臣論勝非不可用,安國不當責,皆不報。 庚子,詔孟庾、韓世忠總大兵至建康,進赴行在。 甲寅,尚書右僕射、同平章事秦檜罷。先是,起居郎王居正與秦檜善,及檜執政,與居正論天下事甚鋭,既相,所言皆不酧。居正疾其詭,言于帝曰:「秦檜嘗語臣,中國之人唯當著衣啗飯,共圖中興,臣時心服其言,檜又自謂使相數月,必聳動天下。今為相設施止是,願陛下以臣所言問檜所行」。檜聞而憾之,出居正知婺州。及請留胡安國,不報,遂求去。侍御史永福黃龜年上書曰:「臣聞一言而盡事君之道曰忠,罪莫大於欺君。一言而盡輔政之道曰公,罪莫大於私己。臣人者背公而徇私,則刑賞僭濫。慮人主之照其姦,則合黨締交,相與比周,熒惑主聽,故附下罔上之黨盛,而威福之柄下移,禍有不可勝言者。伏見秦檜還自金國,陛下驟任,不一年而超至宰輔,乃不顧國家盜,威福在己,欲永塞言路」。書上,檜罷,併劾檜黨王㬇、王昞、王守道,皆罷之。檜乃授觀文殿大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江躋、吳表臣、張燾、程瑀、胡世將、劉一止、林待聘、樓炤等二十餘人坐論駁朱勝非,疑其黨檜,並落職主宮觀,臺省為之一空。彗出胃。乙卯,戒輔臣修闕政,罷修建康行宮。 侍御史黃龜年又奏:「比論檜徇私欺君,合正典刑,投諸裔土,以禦魑魅,今乃任便居住,雖陛下曲全大臣之禮,奈檜姦狀暴露,復寵以儒學最上職名,俾優游琳館,聽其自如,律斷羣盜必分首從,為之從者,皆已伏誅,獨置渠魁可乎?又曰:臣聞恩莫隆于父子,義莫重於君臣,不義則後其君,不仁則遺其親,君親既然,則何憚而不為?檜厚貌深情,矯言偽行,進迫君臣之勢,陽為面從,退恃朋比之姦,隂謀沮格,上不畏陛下,中不畏大臣,下不畏天下之議,無忌憚如此,欺君私己,有一即可黜,況檜之欺,與私顯著者為多乎?」章凡三上,九月戊午朔,落檜職,仍榜其罪于朝堂,示不復用。初,檜所陳二策,欲以河北人還金,中原人還劉豫,帝曰:「檜言南人歸南,北人歸北,朕北人,將安歸?」檜語乃塞。至是,帝召直學士院綦崇禮,語以是事及居正所言,崇禮即以帝意載于制辭,播告中外,人始知檜之姦,帝令崇禮條具進討,固守利害,崇禮奏曰:「諜傳金人併兵趨川陜,葢以向來江左用兵,非敵所便,故二三嵗來悉力窺蜀,其意以為蜀若不守,江浙自搖,故必圖之,非特報前日吳玠一敗而已,今日利害在蜀兵之勝負,金人自靖康以來,無嵗無兵,及乘輿南渡,己酉之冬,直冦江浙,逮其歸師齟齬,謂可以休矣,乃且移兵以冦關陜,乘我富平之敗,遂窺巴蜀,幸吳玠一勝,稍挫其鋒,然其圖我,葢未忘也。今偵諜所傳,皆言金人併兵以趨川陜,可以知其情矣。吾兵占勝而金不得近,蜀則必氣索而衆離,若乘其敗而西自襄、漢,東自淮海進兵以攻討,則我必大得志,而中原可定。夫為天下者,審夫議論,規模所存而已。規模者,國家所恃以立議論者,規模所恃而定,議論定則規模立,規模立而國家之勢成,議論不定,則規模不立,規模不立而國家之勢危。竊以為今日之議論規模,宜不出於三者,恢復中原,以成再造之功上也。因所有之地而疆理之中也,茍目前之安而無所為下也。語其上,則今之力誠未可為,守其下則吾之勢未可復立,惟度時量力就其中者為之,中者既成,則其上者可馴而致,茍止于下,則雖志於中者不可復得矣。帝嘉之,御筆除翰林學士。靖康後,從官以御筆除拜自此始。 己未,罷修政局。 辛酉,以彗見大赦,求直言。季陵言:「軍興以來,朝廷誥牒,非強以予民則莫售,師旅糧草,非強取於民則莫給。舊例和買無本可支者久矣,新行和糴,能償其直幾何?一遇軍興事事責辦有不足者,預借後年之賦,雖名曰和,實強取之,雖名曰借,其實奪之。兵將衣食不取其飽,煖取其豐美,器械不取其堅利,取其華好,務末勝本,初無鬭心,賊至則偽言退保,賊去則盛言收復,遇敗以千為一,遇勝以一為千。今乘輿服御之費十去七八,百官有司之費十去五六,猶無益於國者,軍太冗也。張浚一軍以川、陜贍之,劉光世一軍以淮、浙贍之,李綱一軍以湖廣贍之,上供之物得至司農大府者無幾。夫強兵不在冗食,今統領家口隨行,一聞賊至,擇精鋭者䕶送老小,其自隨者祇辦走耳。當議者一,虜掠婦女,軍中多有養,既不足,寧免作過,當議者二。所至州軍邀求犒賞,守令憚生事,竭取民以奉之,當議者三,詭名虛券,隨在批請,枉費官物,當議者四。或假關節,或行賄賂,寄名軍籍,規冒功賞,當議者五。願詔有司專意講求,革因循以作士氣,則軍政立矣」。劉忠有衆數萬,據白面山,韓世忠引兵至,與賊對壘,奕棊張飲,堅壁不動,衆莫能測。一夕,與蘇格聨騎穿賊營,候者訶問,世忠先得賊軍號,隨聲應之,周覽以出,喜曰:「此天賜也!」夜伏精兵二千於山下,與諸將拔營而進。賊方迎戰,伏兵已馳入中軍,奪望樓,植旗葢傳呼如雷,賊回顧驚潰,世忠麾將士夾擊,大破之,忠走降劉豫。世忠休兵長沙,湖南遂平。 王倫使金,被留久之,尼瑪哈忽至館中,與倫議和,縱之歸報。壬戌,倫至,入對,言金人情偽甚悉,帝優奬之。時方議討劉豫,和議中格,乃以潘致堯為通問使如金,附茶藥、金幣,進兩宮。 乙丑,以朱勝非為尚書右僕射、同平章事兼知樞宻院事。 甲戌,彗沒。 丙子,詔墨敇有不當者,許三省、樞宻院奏稟,給事中、中書舍人繳駁,臺諫論列,有司申審。 辛巳,以韓世忠為江南東、西路宣撫使,他帥臣稱宣撫使者並罷。於是,李綱知潭州,止帶湖南安撫使。 癸未,新作行宮南門成。 甲申,提轄𣙜貨務張純浚立淮、浙鹽法,増其算。時趙開亦變四川鹽法,盡𣙜之。 乙酉,太白晝見。丙戌,以知興元府王似為川、陜宣撫處置副使。朝廷疑浚殺趙哲、曲端為無辜,任劉子羽、趙開、吳玠為非是。乃以似為副使,浚始不安。 丁亥,封榮州防禦使令畤為安定郡王。 金羣臣請其主晟如中京,以觀遼土及兩河之地,尼瑪哈、鄂勒歡、烏舍、烏珠自鳳翔回,皆㑹於燕山以迓之,留達蘭守祁州,耶律伊都守雲中,伊都久不遷,常鞅鞅有叛志,至是約燕京統軍浩里同反,又宻諭燕、雲兩河郡守之。契丹漢兒令盡殺女真人,時烏舍獵于居庸關,見二騎交馳甚遽,追獲之於靴中得其反狀,烏舎詣燕統軍來謁,縛而戮之。伊都既覺,父子以游獵為名,遁入夏國,夏人不納,遂至達靼,而達靼已受烏珠之命,以兵圍之,伊都父子皆死,烏珠馳至雲中,凡預謀者悉誅之,并殺尼瑪哈之次室蕭氏。烏珠回燕請罪曰:「蕭氏乃天祚元妃,與兄實仇,然忍死以事兄者,葢有待也。今事既不成,他日帷間不測,寸刃可以害兄矣!某愛兄故擅殺之」。尼瑪哈泣而謝,於是令諸路盡殺契丹,其得脫者西亡,夏國北奔沙漠。 冬十月壬寅,金主如興中府。 甲辰,潘致堯至楚州,通判劉晏刼其禮幣,奔劉豫,守臣柴春戰死。 戊申,以知平江府趙鼎為江東安撫大使。 班度量權衡于諸路禁私造者。 十一月乙丑,初𣙜明州鹵田鹽。 甲戌,命李綱、劉洪道、程昌㝢、解潛㑹兵討湖冦楊太太年少,楚人謂少為么,故又曰楊么。 癸未,臨安大火。 王彥守金州,數立奇功以捍蜀。桑仲既死,劇盜王闢、董貴、祁守忠等阻兵窺蜀,彥皆擊平之。至是,敗劉豫將郭振于白石鎮,復秦州。張浚承制以彥節制商、虢、陜、華州軍馬。 十二月甲午,湖廣宣撫使李綱罷。綱至潭州時,流民潰卒,羣聚為盜,散處荆湖之間,多者數萬人,綱悉平之,因上言:「荊湖國之上流,其地數千里,諸葛亮謂之用武之國。今朝廷保有東南,制馭西北,當於鼎、澧、岳、鄂,若荊南一帶,皆當屯宿重兵,使與四川、襄、漢相接,乃有恢復中原之漸」㑹呂頤浩言綱縱暴無善狀,而諫官徐俯、劉裴亦劾綱慢君父,輕朝廷。及改制書等罪,遂罷綱提舉崇福宮,俯禧子也。 初,上皇女榮徳帝姬至燕京,駙馬曹晟卒,改適習古國王,至是,有商人妻易氏者,在劉超軍中,見內人言宮禁事,遂自稱榮徳帝姬,鎮撫使解潛送至行在,遣內夫人驗之,知其詐,付大理寺,獄成,詔杖死。 吕頤浩、朱勝非以軍用不足,創立江、浙、湖南諸路大軍月樁錢以上供經制繫省封樁等窠名充其數,茶鹽錢並不得用,所樁不給十之一二,而郡邑遂多橫賦,大為東南民患。 婺州貢羅,舊制嵗萬匹,崇寧後増五倍,建炎中減為二萬,至是,主計者請復崇寧之數,知州王居正力言于朝,戶部督趣愈峻,居正置檄不行,語其屬曰:「吾願身坐,不以累諸君」。呼吏為文書付之曰:「即有譴,以此自解」。復手疏「五不可」,以聞,詔如建炎中數。漕司市御炭須胡桃文、鵓鴿色者,居正曰:「民以炭自業者,率居山谷,安知所謂胡桃文、鵓鴿色耶?」入朝以聞,詔止之。 金人以伊都叛,收平州守郭藥師、相州守杜充、平陽總管蕭慶,皆下元帥府獄,既而悉免之,唯雲中副留守李處能預謀族誅。尼瑪哈,問杜充:「爾欲南歸耶?」充曰:「他人敢歸,充不敢歸也」。尼瑪哈顧而笑之。金主已至中京,欲遂如燕雲,㑹有伊都之變,乃還,諸帥亦各歸所部。 辛丑,程昌㝢遣杜湛討楊欽等,敗之,殺三千餘人。 甲辰,召張浚知樞宻院事。浚聞王似來,上疏求解兵柄,且論似不可任。呂頤浩不悅,朱勝非又以宿憾日短浚,故召之,而以盧法原為川陜宣撫處置副使,與王似同治司事。 辛亥,金人犯商州,守將邵隆退屯上津。 李橫敗,偽齊兵復汝州。 是嵗,南平王李乾徳卒,以其子陽煥為交阯郡王。 偽齊河南尹孟邦雄發永安陵,河南鎮撫使翟琮憤不能平,思出奇以擒之。知虢州董震初嘗從偽,至是復歸,正乃將所部與琮并力謀取西京。 金以太祖孫哈喇為安班貝勒,更名曰亶天㑹。八年,安班貝勒。杲卒,金主意久未決。至是,左副元帥尼瑪哈、右副元帥烏舎、左監軍古紳入朝,與幹布議曰:「安班貝勒虛位已久,今不早定,恐授非其人。哈喇,先帝嫡孫,當立」。相與請於金主者再,三乃從之,安班貝。 勒 者金主幼嘗居是官,及即位,以命其弟舎音,更名杲。杲卒,定議,哈喇為儲嗣,故亦以是命焉。

Enjoy this site? Please help.Site design and content copyright 2006-2024. When quoting or citing information from this site, please link to the corresponding page or to https://ctext.org. Please note that the use of automatic download software on this site is strictly prohibited, and that users of such software are automatically banned without warning to save bandwidth. 沪ICP备09015720号-3Comments? Suggestions? Please raise them h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