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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pe: 資治通鑑後編 |
Condition : Contains text 「至元五年二月庚戌 (1268/4/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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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咸淳九年春正月乙丑,樊城陷。樊被圍。四年,荊湖都統制范天順及部將牛富力戰,不為衂。冨又數射書襄陽城中,期呂文煥相與固守為唇齒。未幾,阿里哈雅以回回人所造新礮進攻,樊破外郛。張𢎞範為流矢,中其肘,束創見阿珠曰「襄在江南,樊在江北,我陸攻樊,則襄出舟師來救,終不可取。若截江道,斷救兵,水陸夾攻,則樊破而襄亦下矣」阿珠從之。初,襄、樊兩城,漢水出其間,文煥植大木江中,鎻以鐡絙,上造浮橋以通援兵,樊亦恃此為固。至是,阿珠以機鋸斷木,以斧斷絙燔其橋,襄兵不能援,乃以兵截江而出,銳師薄樊城,城遂陷。天順仰天歎曰「生為宋臣,死為宋鬼」即所守地縊死。冨率死士百人巷戰,元兵死傷者不可計渇,飲血水轉戰而進,遇民居,燒絶街道,冨身被重傷,以頭觸柱赴火死。禆將王福見之,歎曰「將軍死國事,吾豈宜獨生」亦赴火死。天順,文虎之猶子冨,霍丘人也。 二月甲申,詔為郢州統制張順立廟荊湖,賜額曰忠顯,官其二子。 庚戌,京西安撫使呂文煥以襄陽叛降元,襄陽乆困援絶,撤屋為薪,緝關㑹為衣,文煥每一巡城,南望慟哭而後下,告急於朝,賈似道累上書請行邉,而隂使䑓諫上章留己,樊城既陷,復申請之,事下公卿雜議,監察御史陳堅等以為師臣出顧襄未必能及淮,顧淮未必能及襄,不若居中以運天下,帝從之,時羣臣多言髙逹可援襄陽者,御史李旺入言於似道,似道曰:「吾用逹如呂氏何?」旺出歎曰:「呂氏安則趙氏危矣!」文煥聞逹且至,亦不樂,以語其客,客曰:「易耳!今朝廷以襄急,故遣逹,吾以㨗聞,則逹必不成遣矣!」㑹獲元哨騎數人,文煥即以大㨗奏,然朝廷實無援襄事也,未幾,阿里哈雅帥總管索多等移破樊攻具以向襄陽,一礮中其譙樓,聲如震雷,城中洶洶,諸將多踰城降者。初,劉整嘗躍馬獨前,與文煥語,為文煥伏弩所中,幸堅甲不入,至是,欲立碎其城,執文煥以快意,阿里哈雅不可,乃身至城下,宣元主所降招諭文煥詔曰:「爾等拒守孤城,于今五年,宣力於主,固其宜也,然勢窮援絶,如数萬生靈何?若能納欵,悉赦勿治,且加遷擢」。文煥狐疑未決,因折矢與之誓,文焕乃出降,先納筦鑰,次獻城邑,且陳攻郢之䇿,請己為先鋒。阿珠入襄陽,阿里哈雅遂偕文煥朝燕,元主以文焕為襄陽大都督,事聞似道,言於帝曰:「臣始屢請行邉,陛下不之許,向使早聽臣出,當不至此」。文煥兄文福知廬州,文徳子師䕫知靜江府,俱上表待罪,似道庇之,詔皆不問。 三月庚申,四川制置司言劉整故吏羅鑑自北還,上整書藁一帙,內有取江南二䇿,其一言先取全蜀,蜀平江南可定。其二言清口、桃源,河、淮要衝,宜先城其地,屯山東軍,以圗進取。帝亟詔淮東制置司往清口擇利地築城備之。辛未,元劉整請教練水軍五六萬,及於興元金、洋州、汴梁等處造船二千艘,從之。 癸酉,元以前中書左丞相耶律鑄平章軍國重事,中書左丞張恵為中書右丞。是日,元主如上都。 壬午,詔建機速房于中書。時襄城既失,賈似道復上書言:「事勢如此,非臣上下馳驅,聨落氣勢,將有大可慮者」,帝曰:「師相豈可一日離左右?」似道乃建機速房,以革樞宻院漏泄兵事,稽遲邉報之弊。 元立皇子燕王珍戬為太子、守中書令兼判樞宻院事,劉秉忠薦中山王恂以輔之,元主以為太子賛善勅両府大臣,凢有啟稟,必令恂與聞,恂言:「太子天下本,付託至重,當延名徳,與之居處,況兼領中書樞宻之政,詔條所當徧覽,庻務亦當屢省。又以遼金之事,近接耳目者,區別善惡上之,太子問恂以心之所守,恂曰:嘗聞許衡言,人心猶印板,然板本不差,雖摹千萬板皆不差,本既差矣,摹之於紙,無不差者。太子曰:「善」。 夏四月,詔以范天順、牛冨死節,襄樊官其二子,賜土田、金幣。 甲申,以汪立信為京湖制置使兼知江陵。 辛夘,以趙溍為沿江制置使兼建康留守。溍多獻寶玉於賈似道,故有是命。元將相大臣皆以南伐為請,召姚樞、許衡、圗克坦、公履等問計,公履等曰:「乗破竹之勢,席卷三呉,此其時矣」。元主然之,以史天澤、阿珠、阿里哈雅行荊湖等路樞宻院事,鎮襄陽,阿里哈丹、達實、董文炳行淮西等路樞宻院事,守正陽。天澤等陛辭,詔諭以襄陽之南多有堡砦,可乗機進取,仍以鈔五千錠賜將士,及賑新附軍民。五月月壬子,元定內外官復舊制,三嵗一遷。 戊辰,元詔:「天下獄囚除殺人者待報,其餘一切踈放,限以八月內自至大都,如期而至者,皆赦之。 庚辰,詔諸人上書,請以丞相賈似道督兵者不允,餘付機速房。 六月,前四川宣撫司參議官張夢發上書陳危急三䇿,曰鎻漢江口岸,曰城荊門軍當陽界之玉泉山,曰峽州宜都而下,聨署堡砦,以保聚流民,且守且耕,并圗上城築形勢,似道不以上聞,下荊湖制司審度可否,事竟不行。 左藏東庫蹇材望上書言邉事大可憂者七,急當為者五,不報。己丑,刑部尚書兼給事中陳宜中言襄樊之失,皆由范文虎怯懦逃遁,乞斬之,賈似道不許,止降一官。監察御史陳文龍言:「文虎失襄陽,猶使知安慶府,是當罰而賞也。趙溍乳臭小子,何足以當大閫之寄,請皆罷之」。似道大怒,黜文龍知撫州,旋又使䑓官李可劾退之。癸夘,京湖制置司汪立信奏:「臣奉命分閫,延見吏民,皆痛哭流涕,言襄樊之禍,皆由范文虎及俞興父子文虎以三衙長聞難怯戰,僅從薄罰,猶子天順守節不屈,或可少贖其愆,興奴隸庸材,務復私怨,激叛劉整,流毒至今。其子大忠,挾多貲為父行賄,且自希進,今雖寸斬,未足以快天下之忿,乞寘重典,則人心興起,事功可圗」。詔除大忠名,循州羈管。 時國勢危急,太府寺丞陳仲微上封事,其略曰:「誤襄者老將也,失襄之罪,不専在於庸閫、疲將、孩兵也,君相當分受其責,以謝先皇帝在天之靈,天子若曰罪在朕躬,大臣宜言咎在臣等,宣布十年飬安之往繆,深懲六年玩㓂之昨非,救過未形,固已無及,追悔既往,尚愈於迷,或謂覆䕶之意多尅責之辭少,或謂陛下乏哭師之誓,師相飾分過之言,甚非所以慰恤死義,祈天悔禍之道也。今代言乏知體之士,翹館鮮有識之人,吮脂茹柔,積習成痼,君道相業,兩有所虧,顧此何時,而在廷無謀國之臣,在邉無折衝之帥,監之先朝,宣和未亂之前,靖康既敗之後,凢前日之日近冕旒,朱輪華轂,俛首吐心,奴顔婢膝,即今日奉賊稱臣之人也,強力敏事,㨗疾快意,即今日叛君賣國之人也,為國者亦何便於若人哉?迷國者進慆憂之欺,以逄其君,誤國者䕶耻敗之局而莫敢議當國者,昧安危之機而莫之悔,臣嘗思之,今之所少,不止於兵,閫外之事,將軍制之,而一級半階,率從中出,斗粟尺布,退有後憂,平素無權,緩急有責,或請建督,或請行邉,或請築城,創聞駭聴,因諸閫有辭於緩急之時,故廟堂不得不掩惡於敗闕之後,有謀莫展,有敗無誅,上下包羞,噤無敢議,是以下至器仗甲馬,衰颯尨涼,不足以肅軍容,壁壘堡柵,折樊駕漏,不足以當衝突之騎,號為帥閫,名存實亡也,城而無兵,以城與敵,兵不知戰,以將與敵鬭,不知兵,以國與敵,光景蹙近目睫矣,唯君相幡然改悟,天下事尚可為也。似道大怒,出仲㣲江東提㸃刑獄。 元以劉整、阿里哈雅不相能,分軍為二,各統之。 元髙麗經略忻都等以兵入耽羅,撫定其地,詔以實里伯為耽羅等招討使,尹邦寶副之。 初,元趙良弼使至日本,其太宰府官來索國書,良弼曰:「必見汝國王,始授之」。越數日,復來求書,且以兵脅良弼,良弼終不與。後又聲言:「大將軍以兵十萬來求書」。良弼曰:「不見汝國王,寜持我首去,書不可得也」。日本知不可屈,乃遣人送良弼至對馬島,及是始還,具以日本君臣爵號、州郡名數、風俗土,宜來上。元主曰:「卿可謂不辱君命矣」。 閏月丙辰,前臨安府司法梁炎午陳攻守之要五事,不報。 辛未,元勅翰林院纂修國史采録、累朝事實,以備編集。 秋七月,元阿哈瑪特等屢毀漢法國學諸生,廩食或不繼許,衡請還懷孟,元主以問翰林學士王磐,磐對曰:「衡教人有法,諸生行可從政,此國之大體,宜勿聴其去」。元主又命諸老臣議其去留,竇黙懇請,乃聴衡還,劉秉忠、姚樞及磐黙等復請以贊善王恂主國學,衡弟子耶律有尚、蘇郁、白棟為助教,庻幾衡之規模,不致廢墜,從之。有尚資識絶人,篤志於學,在衡門號髙弟子」,其學以誠為本,儀容辭令,動中規矩,識與不識,皆服其為有道之士。 元人城馬騣山,知合州張珏擊走之。初,䝉古兵入蜀,珏副王堅協力戰守,堅還以珏代之,自開慶受兵,民凋敝甚,珏外以兵䕶耕,內教民墾田積粟,未再朞,公私兼足,劉整既叛,獻計欲自青居進築馬騣、虎頂二山,扼三江口以圗合州,遣統軍哈喇帥兵築之,珏聞哈喇至,乃張疑兵于嘉渠口,潛師渡平陽灘,火其資糧器械,越砦七十里,焚𦨣場,由是馬騣城築,卒不就。珏善用兵,出竒設伏,算無遺策,其治合州,士卒必練,器械必精,御部曲有法,雖奴隸有功,必優賞之,有過雖至親必罰,故人人用命。 八月庚戌朔,元所釋諸路罪囚,自至大都者凢二十二人,並赦之。 九月辛巳,以章鑑僉書樞宻院事,吏部尚書陳宜中同僉書樞宻院事。 冬十月,元初建正殿、寢殿、香閣、周廡兩翼室。元西蜀都元帥伊遜岱爾與皇子西平王奥嚕齊合兵攻建都蠻,擒酋長下濟等四人,獲其民六百,建都乃降。十一月壬午,封皇子㬎為嘉國公。 以李庭芝為淮東制置使兼知揚州,夏貴為江西制置使兼知廬州,陳奕為沿江制置使兼知黄州。庭芝請分所部兩淮為二司,故以淮西付貴。奕以兄事賈似道、玉工陳振民以求進,自小官厯顯要,遂掌禁兵,擢分閫。 起前直學士院文天祥為湖南提刑,天祥因見故相江萬里。萬里素竒天祥志節,語及國事,愀然曰:「吾老矣,觀天時人,事當有變,世道之責,其在君乎?君其勉之」。 元大司農司言:「中書移文,以畿內秋禾始收,請禁農民覆耕,恐妨芻牧。元主以農事係民生命」。詔勿禁。 是嵗,元諸路大水蝗,賑米凡五十四萬餘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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